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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人之寒渊[出书版] 作者:冷笑对刀锋

    ,就差一步了!没能如愿藏进水中的寒渊,只好转过头,月光下,他的容颜凄惶之中亦有一份认命的镇静。

    「我不是妖怪,我是鲛人。」

    「啊,鲛人!传说中的鲛人!居然是活的!没想到这个老贼居然连这样的珍兽也有,快带他去见大将军!」

    大将军又是什麽样的人呢?

    因为老御史的龌龊行径,寒渊对南陆人族,尤其是达官贵人们特别没有好感。

    寒渊被两个士兵抬着来到一顶八抬大轿面前,统领上前隔着轿帘对里面的人低语了几句之後,只听轿中传出了一个冷酷而沙哑的声音。

    「鲛人?……把他带回大将军府,从此次抄家的名单上除名。」

    出了御史府,自己又要去将军府吗?看来人族的达官贵人还真是喜欢鲛人啊。

    只可惜这对自己来说,似乎并非一件好事。

    一大块黑布蒙了上来,寒渊被完全裹了进去,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胸口,腰间以及鱼摆处都被绳子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是害怕自己逃跑吗?寒渊极不舒服地扭了扭尾巴,紧接着又被抬起,放到了一辆马车之上。

    浓浓的夜色与吵嚷的喧闹之中,这辆装载了寒渊的马车先一步离开了御史府的抄家现场。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於停了下来,寒渊迷迷糊糊地被人抬下了马车,他想,一定是到了大将军府吧。

    大将军还没有回府,所以寒渊被安置在了一间偏房里,因为他是珍兽的缘故,看护他的人也格外小心谨慎。

    离开水太久了,寒渊觉得开始有些不舒服,他在床上摇了摇尾巴,向一旁的看护恳求道,「请将我放进水里吧,我觉得有些难受。」

    两名看护面面相觑,因为担心害死这只珍贵鲛人,立即答应了他的要求,把他放进了平时沐浴的水桶里。

    虽然水桶窄小,但是好歹里面有自己最喜欢的水,寒渊在水桶里扭不开身,不过却心情愉悦了许多。

    正当他在水桶中想小憩一会儿的时候,看护们忽然都站了起来。

    「见过老爷!」

    老爷?是指大将军吗?寒渊好奇地转过头,看到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大将军的身材很是魁梧高大,但是腿似乎有些问题,左腿只能慢慢地挪动,不过即使如此,他却并不要人搀扶,也不借用拐杖,而那头花白的发丝更是梳得一丝不苟,束发的高冠让他显得威严而尊贵。

    这就是大将军吗?寒渊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只觉得可怕。

    这个男人的五官深刻,并不能算难看,但是因为戾气太甚之故,竟成了一副冷酷而狠毒的面相,与此同时,大将军右颊上贯穿了眉骨到下颌的几道恐怖的伤痕更添加了他的狠戾之气。

    「这就是那只鲛人吗?」

    大将军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让人只感到冷酷。

    「回禀老爷,是的。」

    大将军慢慢走到木桶边,他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神色局促的寒渊,忽然伸出了手,一把掐住寒渊的脖子,将他半拖出了水面。

    好可怕的力量,寒渊无力地拍打着扼住自己的铁腕,鱼尾猛地一摆已是打翻了木桶。

    冰蓝色的鱼尾彻底地呈现了出来,引得大将军微微眯了眯眼,他忽然冷冷一笑,放开了寒渊,任由对方捂住脖子在地上喘息。

    「把他洗干净,送到我的卧房来。」

    大将军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脚步艰难地回过了身,那双阴郁而冷酷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听到卧房这个词,以及想到大将军那张阴郁冷酷的面容,寒渊觉得紧张。

    他想,这个家夥或许比御史更为变态也说不定。

    大将军府中宽大而朴素的卧房和御史府中每一间都极为奢侈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浑身滴水的寒渊被人抬到了大将军的面前,然後悄然告退。

    一袭黑衣的大将军此刻正坐在铺着厚厚毛料的床榻上,他抚着自己的膝盖,身子略微有些向前倾,鹰隼般的目光冷冷地扫视在寒渊的身上。

    寒渊不安地轻拍着尾巴,不知道面前这个至少从外貌上看来无比冷酷阴沈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些什麽。

    「鲛人们现在都住在什麽地方?」沈默了片刻之後,大将军先开了口。

    听大将军的口气似乎对鲛人们很熟悉似的,寒渊心中生出些许疑惑,答道,「自然是住在远离人族的深海里。」

    「那你为什麽上岸会被带到我国?」

    「没什麽,我在水底呆腻了,想上岸看看。不小心……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寒渊不愿对这个浑身散发着令人恐惧气息的男人吐露关於自己的太多,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随便胡诌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寒渊太过随便的态度让大将军感到不悦,他看到对方缓缓站了起来,昏暗的油灯下,大将军右边面颊上那几道伤疤显得更为恐怖。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发过一个誓?」

    你发过什麽誓我怎麽会知道?寒渊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大将军躬下高大魁梧的身躯,冷眼看着寒渊冰蓝色的发丝,伸出一只手轻轻掐住了他的下颌。

    「可怜的鲛人,落在我手里,是你的不幸。」

    大将军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然的笑意,他摸到腰间,取下了随身佩戴的马鞭,忽然狠狠抽了寒渊一鞭。

    有第一鞭,就有第二鞭,寒渊惊讶地看着不由分说就抽打自己的男人,内心里充满了委屈与愤怒。

    他挨了两鞭之後,下意识地便想逃开,可谁知道他的鱼摆被对方紧紧地踩住了,竟无法抽出来。

    看上去腿脚不便的大将军脚上的力量惊人,寒渊用力地扭动着鱼尾,除了让自己伤痕累累之外,并未能在鞭影下逃脱。

    「鲛人!该死的鲛人!」

    大将军的眼渐渐地开始发红,他咬牙切齿地怒骂着,鞭子落得愈发用力。

    寒渊不知道身为鲛人的自己怎麽得罪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他痛呼了一阵之後,终於忍无可忍地拧着脖子,对大将军骂道,「我是鲛人又如何?你这般平白无故地折磨我,难道是得了失心疯吗?!」

    「失心疯?」大将军停下手,声冷如冰。

    他斜睨着寒渊,重重地喘着粗气,那双赤色的眼里涌出一抹讥诮。

    「鲛人,在将军府里,你可别当你是什麽珍兽,更别指望我会像御史那麽宠爱你。」

    「呸!谁要你宠爱!」

    寒渊愤然一笑,终於能将鱼尾从大将军的靴子下面抽了出来。

    「呵……没想到鲛人也有烈性的。」

    大将军挽起马鞭,坐回了床上,他揉了揉自己开始发痛的头,轻哼了一声,他神色痛苦地看了眼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寒渊,厉声对门外喝道,「来人,把这只鲛人先关起来!」

    寒渊被两个卫士架了起来,他纵然满身是伤,此时看起来犹自十分漂亮。

    他冷笑了一声,再也不去看那个冷冷盯住自己的男人,闭上眼从容地被他们拖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的总管看到大将军紧紧扶着额头,急忙小声询问道,「老爷,可是头痛病犯了?」

    大将军闷闷地发出一声脆弱的呻吟,端坐着的身体终於疲惫地倒了下去。

    「没事,去把药给我拿进来。」

    总管立即令一名仆童去药库为将军拿药,而他则亲自服侍着大将军躺到了床上休息。

    忍着剧烈的头痛,大将军仍不忘嘱咐总管,只见他面带痛楚地吩咐道,「把这只鲛人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跑掉……还有,从明日起开始拷问他,到底鲛人一族住在深海什麽地方?」

    「遵命,老爷。可要是他不说怎麽办?」

    大将军冷冷一笑,硬撑着坐了起来,「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就像总管所担心的那样,看上去漂亮而脆弱的鲛人寒渊并没有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透露出鲛人一族在深海中具体的位置。

    虽然大将军说过可以拷问寒渊,但是总管也知道,自己绝不能伤得他太重,否则便会让大将军失去兴致了。

    即墨国的大将军殷战,大概是这个海边小国中唯一一个憎恨鲛人的人,美丽而珍贵的鲛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却唯独对这位大将军来说,是生命中永远难以抹去的肉刺。

    休息了一夜的大将军殷战,精神看上去已好了许多,他穿着一袭厚实的墨色长袍,脚步缓慢地在总管的陪同下走到了关着寒渊的水牢门口。

    那具浑身都泛着冰蓝色微光的鲛人手脚被固定在墙上的铁环上,下半身鱼尾则浸在水里。

    周围站着几个狱卒,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将军大人,这只鲛人用尾巴泼我们的水!」

    本是负责拷问的狱卒们一见自己的上头来了,急忙争先恐後的告状,好像他们才是受了拷问的人一般。

    殷战严苛的神色一丝也没变,他慢慢走到水牢边,冷眼看着垂着头使劲喘气的寒渊。

    「我只要你说出鲛人们的所在,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你自由。」

    寒渊费力地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挂着一道红色的鞭痕,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鱼尾搅动着身下的污水。

    「怎麽样,愿意和我做交易吗?」

    殷战的眼眸沈沈的,看上去冷酷而无情,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寒渊,直到忽然一下被对方甩起的鱼尾泼了一身的脏水。

    他抬手缓缓擦去脸上的水渍,回头冷冷地吩咐道,「去生几个火盆。」

    终於……自己要被烤来吃了吗?

    寒渊被人拖过来的时候,无力地笑了笑,虽然他也讨厌那些鲛人,但是毕竟这些胆小的生灵也算自己的同族,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那麽可怕,要是他知道了鲛人们的所在,一定会对鲛人们进行大屠杀。

    要是善良的父亲知道自己让鲛人们灭了族,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反正自己是被鲛人抛弃的异族者,也是被人族们当做玩物一般对待的怪物,这样的生活并非他所期望的,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些。

    火,寒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多的火,四个巨大的火盆分别放在自己的四周,而他则被吊起双手挂在梁上。

    炽烈的热浪将寒渊紧紧包裹着,比起之前的拷打,这对鲛人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刑罚。

    生性喜水避火的寒渊很快就被烤得口干舌燥,浑身的肌肤像被刀子慢慢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透过橘色的火光,寒渊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自己的将军大人,那个残忍的男人已经解下了发冠,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冷酷的嘴角边深嵌着两道残忍的笑纹。

    「呃……啊…… 」

    被火焰烤得难以忍受的寒渊终於开始了濒死的挣扎,他瞪着失神的墨瞳,冰蓝色的发丝颤抖,映照着火光的鱼尾摆动得都几乎扭曲了起来。

    「乖乖说了吧,我放你下来。」

    殷战不动声色地走到了火盆边,跳跃的火焰,闪烁的火光映红了他那张严苛而冷酷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更为可怕了。

    寒渊已经无力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身体脱力地完全挂了起来,唯有鱼摆部分还在微微地晃荡。

    忽然,他转过脸,倔强的眼里冲殷战露出了一抹微笑,干裂的唇也轻轻动了动。

    殷战读着他的唇语,脸色陡然变了,他刚要吩咐下人移开火盆,却见寒渊用尽自己最後的力气,猛然一甩鱼尾,将附近的一个火盆抽得摇摇欲坠,直往殷战身上倒来。

    好在周围的狱卒够多,他们连忙过来挡住了火盆的去势,扶开了腿脚不便的殷战。

    众人虚惊一场,纷纷感叹好在将军没有受伤,然而被扶到一边的殷战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方才处的险境似的,他愕然地望着力尽昏厥的寒渊,一向冷酷的眼中不知不觉地透出了一丝悲伤。

    好多好多年以前,自己的父亲也是这麽拷问虐待自己的恋人,而现在的自己却能做着同样残忍的事,或许,仇恨真地让自己冲昏了头脑。

    「放他下来,把他带到浴池里去。」

    殷战拍了拍长袍上沾到的碳渣,无奈地摆了摆手,闷闷不乐地转过了身。

    当寒渊被人手忙脚乱地抱着送走时,他才微微侧身又看了一眼那只昏迷的鲛人,对方真是很漂亮,真像自己曾经的爱人。

    大将军府里有一个很大的浴池,浴池里的水乃是引自附近的山泉,清亮澄净。

    昏迷的寒渊被人放进水中时,拖在身後的鱼尾下意识地轻轻摆了摆,让他漂浮在了水面上。

    寒渊那头冰蓝色的发丝铺在浴池中,随波轻漾,而他下身的鱼鳞也在清水的浸润下闪烁着冰蓝色的微光,煞是好看。

    将寒渊送进浴池的人看到这只漂亮的鲛人,都站在一旁不忍离开,这样的珍兽,多麽的漂亮,谁不喜欢呢?

    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向刚正不阿的大将军会如此憎恨鲛人这种美丽的生物。

    不知道是不是水与鲛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缘故,本是昏迷着的寒渊,在水中休息了一会儿之後就睁开了那双墨色的眼。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与地牢中完全不同的景致,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水里。

    甩了甩尾巴,寒渊沈入水底,翻滚游动着享受水的抚摸。

    待他在水底玩了个痛快之後这才又探出头来。

    周围仍有许多卫士和侍女看着独自嬉戏的寒渊,直到身後响起了大将军威严的声音。

    「都围着看什麽,还不退下。」

    殷战脚步缓慢地来到了浴池边,一到这里看到这麽多属下都在看热闹,随即便将他们斥退。

    寒渊听见殷战那低沈冷酷的声音,心头一紧,赶紧扭着尾巴从水底窜到了另一边。

    他小心地揉着自己被抽打出的伤口,眼中升起了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恐惧与愤怒,他的鱼尾在水下不安地拍打着,只等要是对方敢过来伤害自己,就狠狠甩这家夥一尾巴。

    然而殷战并没有走过来,他只是站在一旁,脊背笔挺地立着。

    「鲛人,你过来。」殷战忽然向寒渊招了招手。

    寒渊警惕地看着殷战的眼神,这个时候对方的眼神中似乎有什麽沈重而隐秘的情绪深藏着,并不同於他之前的冷酷与残忍。

    过去还是不过去呢?寒渊拍着尾巴,摇摆不定。

    不过此处既然是将军府,自然是这位大将军说了算,要是自己不过去,惹恼了这个变态,还不知道又会受什麽罪。

    寒渊轻叹了一声,鱼尾一甩,身後划出一道水痕,悠然地就游到了殷战脚边。

    他垂着眼帘,有些紧张地轻轻抠弄着自己之前弄伤的鱼鳞,不言不语。

    突然,寒渊只觉下巴上一紧,一只手已经强迫自己抬起了头。

    他被迫仰起头,和蹲在浴池边的殷战四目相对。

    对方的目光深沈而冷厉,让人看了真是觉得不安和害怕。

    「你叫什麽名字,鲛人?」殷战低声问道。

    「……寒渊。」

    寒渊甩了甩尾巴,借力游到了一边,他远远地看着这个不知为何憎恨鲛人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是父亲给自己的名字,据说这个名字还是自己的人族父亲取的。

    只是,自己的人族父亲此时却在哪里呢?

    「寒……渊。」

    殷战一字一句地念着两个字,眼神骤然巨变,他惯有的冷酷与深沈的淡漠被一种热烈的情绪取而代之。

    他双目一瞪,忽然踉跄着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寒渊。

    「你……你叫寒渊?!」

    寒渊不解殷战为何如此激动,他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拢着冰蓝色的发再一次潜入了水中独自嬉戏。

    清澄的水中,寒渊的身体过处皆带出一串冰蓝色的微光,晃晃悠悠地映射在水面上,炫丽耀眼。

    殷战仍难以抚平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目光却留恋在寒渊自在游动的身形上难以自拔。

    真美,真像他。

    真像自己最爱的那只鲛人。

    在水中自由游动着寒渊察觉了殷战那异样热情的目光,这让他想起了先前那个变态的老御史,顿时不寒而栗。

    人族的显贵们果然都是一个样的,贪婪残忍而充满着欲望。

    寒渊冷冷笑了笑,干脆彻底潜进了水底,在水下悠闲地吐起了泡泡,数着玩。

    趁现在还自由,他得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谁知道回头又会被这个大变态怎麽整治呢?

    但是出乎寒渊意料的是,自那日之後,大将军再也没有为难过他,甚至在後院的水池旁给他修筑了一所小木屋,让他在水里玩累了,上岸休息。

    每天都有漂亮的侍女将新鲜的水果和鲜鱼送到水池边,寒渊总在水里摇着尾巴对这些漂亮的姐姐打招呼。

    「寒渊公子,请用膳。」

    侍女阿珠将一盘水果什锦和一盘蒸熟的小青虾放到了池边,招呼着寒渊过来吃。

    在水中酣游的寒渊拍着水花缓缓地游了过来,他半浮在水面,笑意融融地看着这个温柔的侍女,总算,人族之中还是有亲切之人的。

    「美女姐姐,你要不要吃一点,很好吃的哦。」

    寒渊坐在池边,剥了只小青虾放进嘴里尝尝,果然比海里那些生的虾要好吃些。

    阿珠连连摇头,自然不敢享用专门替寒渊准备的食物,不过她心中倒是蛮奇怪,一向憎恶鲛人的将军为何会突然对这只鲛人这麽好,还专门派人去别处购进美味的小青虾给寒渊做食物。

    「这是将军赐予您的食物,我怎麽敢吃。」

    「哼,倒真是奇怪,你们将军怎麽忽然会对我好起来,不会在这里面放了什麽毒药,想把我毒翻吧?」

    寒渊皱皱了眉,忽然想起海边误食毒药被毒死的鱼群,一条条大鱼被毒死後,翻着雪白的肚皮,漂浮在海面上,那样子真是寒碜,若自己死後,翻着冰蓝色的鱼尾漂在水面上,倒不算难看。

    不过既然现在他还在那个该死的将军的掌控之下,吃与不吃总是难逃命运,还不如吃得饱饱的,就算死也是条饱死鱼。

    阿珠听见寒渊对殷战一脸反感,轻轻摇头说道,「其实将军不是坏人……」

    她刚说完这一句话,身後的卫士们便高喊着「见过将军」,接着身後便响起了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果然是殷战独自走了过来。

    那双冷酷的眼缓缓扫视到水池边,殷战轻咳了一声,挥了挥手让阿珠暂且离开。

    寒渊见到这个让自己又恨又怕的人族大将军,随即将水果什锦和小青虾拿着游到了另一边,他可是一点也不想接近浑身透露着阴沈恐怖气息的殷战。

    他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殷战,心道,如果这都不算坏人,那世上或许便没有坏人了吧。

    「东西,还吃得惯吗?」

    殷战站在池边,远远望着在另一岸剥着小青虾的寒渊。

    寒渊丢开一个虾头,表情满意地将虾尾里肥厚的肉挤到嘴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他讨厌和这个男人说话,甚至他一听到对方这低沈冷感的声音就觉得浑身不适。

    「天气快变冷了,你在水里不冷吗?」殷战微拧着眉,轻轻叹了一声。

    寒渊一听,笑着滑进了水池中,他在水里自在地翻滚了几圈,用手扬起一串水花。

    「我可是鲛人,最喜欢的就是冰凉的水了,怎麽,将军大人你还想拿我去烤烤暖和吗?」

    殷战低了低头,忽然笑了起来,他仰首看了看天,似乎也没什麽可和寒渊多说的。

    寒渊以为对方大概是在默想要对付自己的手段,心中忍不住咯!了一下,他轻轻地晃着鱼摆,不安地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殷战,终於忍无可忍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我知道你憎恶鲛人,你要杀我便杀了好了,何必这样戏弄我?」

    「杀你?不……我不会杀你。我又怎会杀你?」殷战侧目看了寒渊一眼,神色沈重地摇了摇头。

    很多年之前,他曾经遇到过一只名为寒洌的鲛人,那只鲛人与他相结共好,最後更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当时他曾笑言道,这个孩子既然是寒洌所生,那麽孩子理所应当与他同姓,更是亲自取了渊这个字作为日後孩子的名,只可惜他还没能等到孩子的出生,便被自己的父亲将他与寒洌生生拆散,尔後他更是听说了寒洌已被鲛人一族作为叛徒而杀死。

    这麽些年来,他一直未娶,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无法忘记那只鲛人,也无法忘记那个他不曾亲眼看一看,亲手抱一抱的孩子。

    大将军府的所有人渐渐地看出来了,向来憎恶鲛人的大将军似乎有些喜欢这只名叫寒渊的鲛人,而寒渊却是很厌恶对他关心备至的大将军,或许对那只鲛人来说,大将军的所作所为都是有阴谋的。

    宽阔的水池对寒渊来说无疑是个好的戏耍场所,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打滚,拍打起各式各样的浪花,甚至一跃到半空再重重地入水。

    「要不要给他点什麽好玩的?」

    殷战站在花园门口,远远地看着一个人都玩得很开心的寒渊,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不可思议地望着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慈爱的殷战,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我看他一个人,挺寂寞的吧。」

    殷战又说了一句,他扶着花园入口的门框,看着寒渊的眼神似乎有些迷惘了。

    第二天,寒渊从小木屋里甩着尾巴出来,便看到水池里丢了几个五颜六色的圆球。

    旁边还有好几个侍卫站着,正在将一座假山抬进水池之中。

    「这是在干嘛?」寒渊不解地问。

    气喘吁吁的侍卫一边将假山小心地放入水中,一边回答道,「奉将军大人的命令,特地给寒渊公子送上一些新鲜玩意儿。」

    新鲜玩意儿?寒渊皱了皱眉,他挑了挑冰蓝色的长发,疑惑地转着眼珠。

    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殷战的什麽阴谋。

    新搬进水池的假山和浮球并没有引起寒渊很大的兴趣 ,反倒让他不在水池中变得畏手畏脚,生怕不小心就中了什麽机关。

    适得其反的事态发展让殷战的脸色变得再度不好看,他披着厚厚的裘袍,神色郁郁地转了身。

    花园里水池中,水花声哗啦啦地响着,让他的心头的感受十分奇妙,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也是这个花园的水池中养着一条漂亮的鲛人。

    他好奇地趴在墙头第一次见到了鲛人跃出水面时优美姿态,从此内心中便再也无法忘记那抹身影。

    虽然这几日没在水池边见到殷战那令人觉得不快的高大身影,但是寒渊却知道,对方一直躲在花园门口偷看着自己。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殷战披的衣物也越来越厚重,寒渊想他会不会等到天气最冷时就把自己切片烫火锅吃掉?耐寒的鲛人肉吃了或许能养气保暖吧。

    想到这里,寒渊坐在水池边兀自笑了笑。

    他放松地拢了拢干爽的发丝,鱼尾悠悠地水面画出一圈圈涟漪。

    自己到底是个异类,在鲛人族中也好,人族之中也罢,似乎终究没有自己最後的容身之处呢。

    晚饭的时候,寒渊发现自己今晚的食物特别丰盛,而且还有一份以前没吃过的东西。

    他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圆圆糯糯的东西,里面的馅带着微微的鱼肉清香,只是他并没吃出来是什麽鱼肉。

    阿珠看到寒渊一口气吃了三四个这样的肉饼,忍不住说道,「多吃点吧,这可是老爷特意吩咐下人做的胖头鱼饼呢,胖头鱼可是好东西,乃是东陆和南陆接壤的红海海域才有的特产,生活在白海的鲛人们只怕没吃过这种香甜的鱼肉的吧。」

    「胖头鱼吗?」

    寒渊愣了一下,他看着糯饼里夹着的白嫩鱼肉,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麽珍贵的鱼肉那个阴沈可怕的大将军为什麽会舍得给自己吃呢?

    难道喂饱自己之後,便是把自己也剁了也这样放在糯饼里吃掉吗?虽然他并不怕死,但是若真被剁成肉酱,却还是觉得有些胆寒。

    正在寒渊暗自臆想之时,大将军府的侍卫们急急地闯了过来。

    为首那名统领神态威严地走到寒渊面前说道,「大将军要见你,请随我们来。」

    我只是一尾鱼,怎麽随你们来?

    寒渊好笑地望着他们,无奈地拍了拍鱼摆,暂时无法化出人腿的他在陆地上可是寸步难行。

    这是寒渊第二次来到大将军的卧房,在被人抬进门之前,他不由想起了上次那顿鞭子。

    没有点起火炉的卧房中透着一股阴冷的味道,寒渊看到殷战穿得厚厚地坐在一把高背椅上,正捂住嘴轻咳,那根黝黑的马鞭仍挂在殷战的腰间。

    寒渊被温柔地放在一块毛毯上之後,侍卫们就出去了。

    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寒渊,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

    最先开口的是殷战,他抬起头,目光中少有地透着一抹温和。

    寒渊自然不知道殷战为什麽会问这个,他瞥了面色深沈的殷战一眼,一边拨弄着自己冰蓝色的鱼鳞,一边陷入了沈思之中。

    父亲,是说的哪一个呢?鲛人族不论性别都可以孕育後代,所以算起来,自己有两个父亲。

    自己鲛人族的父亲名叫寒洌,他的发色和鱼尾的颜色都和自己不同,是耀眼的赤红色,听说他曾是鲛人族中最为英勇的武士。

    只可惜自己并没能见识到父亲最英武的一面,因为在他懂事之後,父亲已经成了一个鱼尾残缺,唯唯诺诺任由他人欺侮的懦夫。

    有一段时间,他曾经非常厌恶这样性格懦弱卑微的父亲,但直到自己的身世被人揭穿而引来长老追究之时,为了央求他们留下自己一命而自愿走上刑台的父亲,在他的眼中才显得那麽高大。

    火红的鲜血顺着父亲火红的鱼鳞缓缓流下,自己就这麽被族人们远远地阻拦着,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勾结外族的罪名流尽了最後一滴血的父亲。

    痛苦的回忆在这间凄冷的屋子里再一次冲撞了寒渊的内心,他揉了揉眼睛,强忍着难过,轻轻地叹了一声。

    「自然是想的。不过不知将军你问这个做什麽?」

    眼神一转,寒渊尽敛脆弱,眼里又生出了一分坚强。

    他绝不会在这个狠毒可憎,妄图毁灭鲛人族的男人面前示弱,让对方把自己的伤口当笑话看。

    然而,殷战的眼里却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浓郁的悲哀。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寒渊,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连那头花白的发丝也微微地颤了起来。

    「……你继续说说,你的父亲是什麽样的?」

    好不容易止住咳,殷战神色古怪地笑了笑,将椅子拉得离寒渊更近了,那双锐利的鹰目又开始紧紧地锁在寒渊因为不安而微微扭动摇摆的鱼尾上,似乎他想透过这条鱼尾看到什麽。

    第三章

    这个人一定要勾起自己痛苦的回忆才罢休吗?寒渊的脸色微微一变,愤恨地咬了咬唇,可他看到对方腰间那根黝黑的马鞭时,不难记起上次所受的折磨。

    如果自己不说,便又会被教训吧。

    「我的父亲是只很善良的鲛人,他很温柔……」

    「温柔?哈……温柔吗……你的父亲是叫寒洌吗?」

    「你怎麽知道!」寒渊惊愕不已,看来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大将军似乎和自己有什麽渊源。

    殷战的眉峰一紧,他默默地捏紧了拳,若非自己无能,怎会任由寒洌被自己的父亲刮掉鱼鳞,斩去鱼鳍,乃至被驱逐回白海之中,最後更是惨被敏感疑心重的鲛人们残忍处死。

    而现在,面对他与寒洌的孩子,他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况且他初见寒渊时曾做得那麽过分,若对方知道了自己是他的生身父亲,岂不徒增纠结……

    寒渊从殷战痛苦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古怪,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念头自他心中慢慢浮起。

    对方又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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