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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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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篱菊[等待末世] 作者:风动石

    聚集到某个地方,然后统一由军人送到避难所。

    拥有通行证的人每个城市都有,少的几个几十个,多的上百上千,最繁华的城市能有上万。

    每小队最多护送五十人。

    没有汽车之类现代的交通工具,他们要步行过去,行李包裹必不可少。

    十一推着辆老式自行车,后车轮两边架着两个竹筐,后座上捆着一个竹筐,都堆满了东西,连横梁上也放着一袋大米。

    他们被要求尽量减轻负重,每天的行程已经定好,什么时候在哪里歇脚,什么时候进食,出发前已经提前通知路上尽量携带干粮,可能没有让他们埋锅做饭的时间和机会。

    燕霸王的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跟了燕霸王二十多年,如今燕霸王要进避难所,司机一下子无处可去,他也没有亲人,徐臻的画家朋友说可以让他住在庄园内,顺便帮她看庄园。因为她的离开,一些请的人也已经辞职,庄园差不多空了,但有地,可以种粮食种菜,最不济也不会饿死。

    燕昶年购买了一些物资放在庄园内,燕霸王给了他的司机三分之一,另外的先暂时储存在庄园,燕昶年定期来拿送去避难所。

    其实基本每个进入避难所的人都会安排工作,会得到相应的报酬,只要还能干活,绝不会没饭吃。

    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小孩子走不快,军人会要求他(她)的亲人背着,差不多是一对一护送,有时候军人也会背一段路。

    燕昶年和十一轮流推着自行车,金雕小蓝在天空飞翔跟随,大金和小黄在十一家,附近没有人家,要防备有人偷牵牛羊。

    小蓝现今已经离开它的父母,能够独自捕猎养活自己。飞得很高,有时候只能看见一个黑点,并不引人注目,只是当众人在一片开阔地休息的时候,它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滑翔下降,成功吓哭了一个小女孩。

    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因此总带着一股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意味。

    许多人都将十一看成保镖一类的人,女孩母亲看到那只金雕停在他肩膀,虽然有些惊异,但宝贝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心疼中傲慢的态度就出来了。

    十一本来已经道歉,女孩的父母却有些不依不饶,那些军人只是看着,并没有阻拦。

    十一漠然站着,但眼里已经有了隐隐怒气。燕昶年低喝:“你们够了啊!”

    他身高腿长,往两人面前一站,气势上就比人高一截,燕徐两人从s市过来,并不认识这些人,但自己人被欺负,自然站在同一阵线,十一这边七八个人,他们才四五个人,就算打起来,那也是稳占上风的。

    那女孩娇生惯养的,怀里还抱着只波斯猫,一身公主装,带着天生的傲慢,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去避难所的路上,手指一伸,指着小蓝:“把它给我宰了!”

    小蓝翅膀扇动两下,冲她嘎的一声,凶态毕露。

    小蓝在三兄弟中,脾气最是稳重,却也是最凶猛的,隐约能知道这个人类孩子对自己有很强的敌意,也不客气,如今它的体型已经赶上当初的大金,足爪利嘴却更坚硬锋利,全身披着棕色羽毛,头部和翅端毛色为赤金色,耀眼夺目。

    足上后爪有七八厘米长,尖锐而弯曲,如今这爪子就扣在十一肩上,没有任何垫肩,只要小蓝足部稍稍用力,利爪就会刺入十一的肩,让人不由心惊。

    没有人对女孩的话当真。这样威武的一只大鸟,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无端端就宰了?不说主人会心疼,就旁人想想也觉得心疼可惜。

    女孩父母也知道女儿脾气,也不敢真的和人闹僵了,以后在一个避难所生活,最好不要随意树敌,赶紧哄女儿去了。

    自行车后轮别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车身不倒,十一从竹筐内翻出自家制作的熟干肉,熟干肉都切成小块,一块正好一口,还有一些面食,就着矿泉水一起吃下去,特别顶饱。

    这是一片麦地,比较空旷,天色已经暗下来,休息了半个小时,军人让众人起身,要继续上路,在凌晨前赶到下一个临时驻地。

    他们拉成长长的队伍,队前队中和队后都有人举着火把,火龙一般在野地蜿蜒。

    寂静的夜晚,几乎没有人说话,两天的赶路令大部分人都有些疲倦,连说话都嫌费力气。

    有狗吠的声音。

    不止一只。

    野外最多的就是疯狗了。

    这年头,如果被疯狗咬一口,染上狂犬病,没有关系想打疫苗也打不上,现存的狂犬疫苗是打一支少一支。

    军人让他们围成圆形的防御阵型,年轻人在外面,行李包在身前堆着。

    小蓝扑棱着翅膀飞落,一翅膀就将一只疯狗扇翻,下冲的力道将另外一只疯狗压趴在地,利爪毫不犹豫就刺穿它的头骨,疯狗一声哀嚎,已然丧命。

    一群七八只野狗,转瞬间就被小蓝独力击溃,最机灵的一只转身就跑,被小蓝抓着脊背带上天空,半空中松爪,垂死的野狗高空坠落,摔成了肉饼。

    小蓝颇为得意地长鸣,十一摸摸它的头,塞给它一块肉。

    可以说是虚惊一场,众人继续上路,却对十一多了股莫名的敬畏,生怕惹恼了他小蓝上来对着他们脑袋来一爪子,也跟那野狗一样下场。

    他们是轻视也好,敬畏也好,十一都不是非常放在心上,只要不到面前来挑衅,与他何关?

    现在他和燕昶年的关系有些微妙,说话做事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却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想起燕昶年那个前情人说的话,十一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浮现燕昶年与其他人做壅{情的样子,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断找事情来做,到达临时驻地,他们会在这里休息三个小时,凌晨三点接着上路,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到下一个驻地,睡觉休息,避过白天的强辐射,要到下午五点才出发。总吃干粮不太习惯,十一就用小饭锅煮饭,煮了一锅大杂烩菜,徐臻和她的画家朋友帮忙,两个女人都没有这种真正意义上的野炊经验,即使帮忙也只是帮着洗洗菜切切菜什么的。十一教她们怎么挖坑、怎么烧火,听着容易,真正能一次就学会的人不多。

    临时驻地在一个村子中,有做饭的地方,但他们人多,要轮到使用厨房不知道得等多久,十一就干脆在屋子外自己埋锅做饭。

    燕霸王和燕昶年在一株掉光了树叶的桦树下站着,距离有些远,燕霸王问儿子和陶景明是怎么回事,燕霸王眼力还在,不会看不出两人之间有问题。况且十一脑子比较单纯,有时候一些心理活动很容易通过肢体动作或者眼神透露出来,不认识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不妥,但燕霸王很了解自己儿子,早就看出两人之间不太对劲。

    燕昶年捏着眉心,也不惊讶爸爸会看出来。说实话,他心里也有些烦恼,他以前从来没有跟十一这样性格的人交往过,要说许多事十一都能够接受,包容性很强,但在一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上却有着异常执拗的抵触,比如说跟人开几句无伤大雅的荤笑话。

    再说他也确实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都是前情人自导自演,十一却把账都算他头上,他能不委屈吗?偏偏无论他怎么讨好都无法令十一消去对自己的抵触,这些日子,别说接吻做郏他们连手都没有拉过!

    燕霸王听得眉毛一挑:“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现在还是这样认为,那我可不得不说,你变了。当初应宗在的时候,你会做这些事吗?或许我们也得检讨一下,怎么会从来没有注意到你在对待感情上有了这么大的改变,我们的教育是不是有了问题!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夫妻也好,还是两个同性也好,对彼此忠诚是最起码的要求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前情人在网上聊了些什么,但依我对陶景明的了解,绝不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荤笑话’这样简单,况且那是你的前情人!和前情人黏黏糊糊的,换谁都会觉得有问题!你好自为之吧。”

    “爸……”

    “你喊爷也没有用,这事还得你自己解决。”燕霸王说,那边徐臻已经在喊他们过去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码了大概2000多字,要是发出来再次短小,恐怕无法满足亲们,

    所以早上再码了些,差不多5000字了,够丰满了吧_

    今天一更送上~(_)~

    啦啦啦~

    81

    81、东篱菊第81章

    燕昶年没有跟他爸一起过去,独自站在桦树下抽烟,片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十一说:“过去吃饭吧。”

    说完这话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两人之间隔着起码一米以上的距离。

    燕昶年将手中的烟放入嘴里狠狠用力吸了一口,回头:“好,吃饭。”

    十一默不作声地在他前面走,燕昶年赶前两步,与他并肩走着。

    除了累些,又遭遇了另外一拨野狗,路途还算顺利,无关人员不能接近避难所五十里内,之前一路上还有好几道关卡,燕昶年他们只能送到最后一道关卡前,那里有一些建筑,最高也不过两层,占地很广,外来人就在这里止步,而进入避难所的人必须在这里检查身体、检查有没有感染y病毒。

    y病毒不是在空气里也有吗?做这项检查有什么用?

    工作人员倒是很有耐心解释:“y病毒在空气中的含量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人身上携带的,因为会通过血液传播,避难所内人住得集中,必须杜绝这种传染途径。”

    正说着,那边有人检查结果出来,当即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倒站不起来了。

    徐臻抓着丈夫的胳膊,脸色也不太好。

    十一稍稍挪动了下,挡住她的视线:“妈,没事的。”

    他们本来以为至少可以送到避难所外,还能看看避难所是什么样,没想到距离避难所50里就不允许过去了。

    自从电话无法使用之后,燕徐就和燕家那边失去了联系,因此并不是一起来避难所,据安排是与燕家在同一个避难所的,就算目前没有碰到,这几天也应该会重逢。

    十一将带来的物品连同自行车都给了燕徐,他甚至还准备了一些修补自行车的工具,别看这自行车样式很老,目前自行车却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交通工具,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他还背着一个大背包,全部是吃的东西,蜂蜜、东篱空间内出产的干菜、以前买的一些咸鱼、风干的鸡鸭等,还有一瓶子苏解给的丹药,能提高人体对各种病毒的抵抗力,因为原料难找,一共才炼了十七颗,给了燕徐两人六颗。看来要适时将东篱空间内的草药拿出来了,虽然说修真者的丹药也不是万能的,但有,总比没有心里要来得踏实。

    “爸,妈,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定期过来看你们的。”燕昶年帮十一将东西捆在自行车上,亏得自行车结实,否则压这么多东西还不得散架了。捆好之后试试推动,还行,也不用担心翻车,后座两边的箩筐着急的时候也能作支点。

    小蓝一直在附近,十一突然想出个主意,打了个唿哨,唤小蓝下来,十一让它站在自己胳膊上,让它看着燕徐,低声跟它说:“记清楚了这两个人,回头有什么事,要你帮忙。”

    小蓝偏偏脑袋,凑近燕徐,用它同样是金色的眼睛盯着两人。

    徐臻大着胆子学十一的样子摸摸它的脑袋。

    那边燕霸王拉着儿子说悄悄话去了,徐臻一边逗小蓝一边跟他说:“阿年是我们的儿子,你是他的爱人,我们进入避难所后,你们在一起互相照顾着点。要是阿年做人办事不地道,尽管说他,回头妈给你做主。他有时候想法不切实际,浮躁,你是个稳重懂事的孩子,虽说他比你小,却也别让着他,该说就说,有什么事别憋着,要说出来,有交流才会有进步。”

    十一万万没有想到徐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和燕昶年的关系一直处于半保密状态,只在燕徐面前才摊开说过,家里小妹也只在头一次见面后谈过几句,从此都闭口不提,而其他人,或许看出了些什么,却也从来不会拿出来说。两人之间有了矛盾,也无处找人诉说,更加不会给他意见和建议,正彷徨,徐臻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给他劝告,心里颇有感触。

    十一垂眼看徐臻,徐臻也正看着他,她嘴角带着笑容,和以前带着疏离感的笑容不一样,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他心中微微一动,说:“你们放心。”

    燕徐一行人带着行李鱼贯通过关卡,同行中不少人挥手作别,有些比较感性的泪如泉涌,十分感人。

    燕霸王司机和送徐臻朋友的人一齐回庄园,燕昶年对司机很尊敬,一直将他送到庄园附近才和十一离开。

    一轻松下来,毛团又霸占了十一的肩膀,燕昶年居然感到一股酸意,不自觉瞪着毛团,毛团爪子洗洗脸,很享受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对燕昶年的目光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燕昶年心内沮丧,被燕霸王又揪着说了一顿,十一也不怎么理会他,对毛团就有些牙痒痒的,不自觉做出瞪眼咧嘴的怪样,却被十一看见了,十一连忙看看毛团,他以为毛团又挑衅燕昶年了。

    毛团好好地在肩上呆着,似乎又在打瞌睡。

    十一又不看自己了,燕昶年看着他的背影,空中风大,十一似乎很喜欢风吹在身边的感觉,一般情况下不会撑开防护屏障,劲风将他衣衫吹得飘荡不已,光是看着,燕昶年就很心动,想抱,可人家未必让他抱。

    两人在云隐山山头落下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燕昶年心猿意马,看见路旁的灌木,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背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下,十一回头,却看见燕昶年光着上身,背上插着一根树枝,那树枝枝叶还没有摘干净,余下几片随着燕昶年的走动簌簌作响。

    燕昶年略带些紧张地说:“我做错了事,负荆请罪行么?你该生气,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只是不要不理我……”

    十一瞟了他一眼:“真心知道错了?”他这表情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情,似轻描淡写又似极认真,燕昶年一时有些愣神,点点头。

    “我爸已经骂了我一顿了。喏,给你,随便你打。”燕昶年将背着的树枝给他。

    十一接过把玩着,问:“你爸给你出的主意?”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想的。”燕昶年转过身,背对十一,咬牙说,“你狠狠地打吧,怎么出气怎么来。”

    男人的背脊肌肉结实,线条饱满,十分养眼,十一用树枝一头在上面轻轻划着:“苦肉计?你觉得我吃这一套吗?”

    燕昶年看不见他的动作,虽然可以用神识感觉,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想起来,看不到他的表情动作,无法预测十一的下一步,心里就有些惴惴。

    十一拿着树枝的动作很轻,树枝一端若有若无地接触裸露的肌肤,成功地引发了燕昶年的紧张感,他也摸不透十一是什么想法了,如果说一开始他断定自己已经将十一吃得死死的,那么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觉得越发看不清十一了,有时候想多了,突然觉得十一选择离开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十一现在有东篱空间,有许多爱他护他的亲人,还有苏解和闻哥这些朋友,他修真比自己成绩要好,日后一生的时光会很漫长,漫长到可以随意挑选他中意的、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爱人,为什么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而他有什么好的?一副好皮囊?十一是颜控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十一当初的确是非常愤怒,可是愤怒在当天长距离的飞行中耗尽了,又碰上宁安,第二天剩下的是无奈和茫然。这是两人观念的不同,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如果本身观念有问题,那不是打一顿就可以改变的,“那天我是想揍你一顿的,后来一想,那能解决问题吗?”

    他一向是个比较冷淡的人,喜欢把很多情绪都埋在心里,无论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骂你打你?我做不出来,恶形恶状的,自己也觉得凄凉。或许当初不应该和你相认的,就跟从前一样做个陌生人,而我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我记得一句话,患难生历练,历练生忍耐,忍耐生希望,我现今却看不出与你之间有什么希望。”

    拥有的太少,会为得到的而喜悦,却也害怕什么时候会失去。一直处于寒冷中的流浪者能够活到春暖花开,曾经得到温暖但又失去温暖的流浪者很可能活不过寒冬。还是在没有十分贪恋那种温暖的时候选择离开吧?他的人生已经够灰暗,不想再增添灰色:“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似乎预感会变成现实,燕昶年颤抖着声音问:“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分手?”十一伸手将树枝上的叶子慢慢摘去,“你觉得呢?我会这样便宜你吗?”

    燕昶年还没有弄明白他话里意思,只听到尖锐的风声起,背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感,十一是真没有留手,每一次鞭打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啪啪声不绝于耳,转瞬燕昶年背部就多了好些细长的鞭痕。

    “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我宁愿不要!”十一咬着牙叫出来,“你看我好欺负是吧?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燕昶年,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燕昶年蓦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传来的疼痛居然轻了很多,他一转身,十一手里的树枝一个收手不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印,燕昶年不管不顾地抱着他:“没有下次!”

    十一被他抱着,手一松,树枝跌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好难码的一章。

    十一打燕昶年,有心疼的没有?

    冲冠一怒为蓝颜啊

    (有没有曲解这句话的意思~(_)~)

    82

    82、东篱菊第82章

    十一没给燕昶年疗伤,燕昶年就背着一身伤和脸上的红印回去,刚踏入院门,苏解就扑了出来:“灵泉水!给我!”

    他们一去好些天,灵泉水早被用完了,十一又不在,苏解看着刚种下差不多要发芽的灵谷干着急,那天她一瞬间就明白十一身上有秘密,是什么秘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要灵泉水,而十一能够给她变出来。

    十一一拍脑袋,他早忘记这码事了,连忙反身去云隐山,将水窖注满灵泉水,回去后燕昶年正被几个人围着问脸上的伤,燕昶年哪敢说实话,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尴尬,脸色不太自然,有点病态的红晕。

    离家这些天,有个好消息,爷爷终于正式踏入修真门槛!

    陶国强体内丹田出现气旋那天,一头白发大半转黑,九十度躬着的腰身也挺直了许多,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和年轻时一样挺直!

    十一很高兴,比爷爷还要高兴,当即说要庆祝庆祝,一家人都张罗起来,捉鸡的捉鸡,摘菜的摘菜,冬天天冷,菜园子只有胡萝卜、菠菜等少量的菜蔬,叶面上都结了冰渣。十一说他去弄点菜回来,不等众人回应,便出了院门离开。

    这个时候闻哥和苏解都在灵脉边,一个打坐一个忙着照顾灵谷灵药,十一回自己家,看看牛羊,估计是六叔刚清过粪便,地窖里还比较清爽,东篱空间内水多,也不吝啬,往水槽内注满水供牛羊饮用,又往羊的石槽里放了些草料饲料,遂回房去。

    他已经从苏解和闻哥那里得到一些丹药的配方,炼制聚灵丹所需材料都一一列出,还配有简略图解,一目了然,绝大部分十一都在飘摇舟上看见过,再带着苏解闻哥去一趟天坑,回来就可以专心采药,让苏解教他们炼丹。

    鱼塘边现在热闹得很,一大群鸭子嘎嘎叫着,戏水的戏水,追逐的追逐,还有鸭子从地里刨出条蚯蚓,好几只鸭子追着啄,倒霉的蚯蚓在抢夺中被扯成好几截,成了鸭子肚里的食物。

    十一过去抓了只麻羽的大鸭子用草绳捆住两足放在塘基上,又下塘摸了十多只大螃蟹,一条四五斤的鲤鱼,几斤螺蛳,拔了根刚冒出三十多厘米高直径差不多二十厘米的楠竹笋,再摘了些瓜果蔬菜,装了满满一箩筐,到山上树下采了好些新鲜的蘑菇、木耳等,和螃蟹等全部用蛇皮袋装着,普通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产生好奇心。

    满载而归。

    小妹很吃惊,十一只说了句,神仙给的。

    神仙很有能耐的啊。

    这句话真是非常好的借口,小妹他们还没有话说,也不敢追问。

    苏解了然,做了个“须弥界”的口型,十一琢磨了很久,原来苏解误会他有修真者最高阶的可以种植植物养殖动物的某种灵器,也不多解释,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十一是打得真狠,不给疗伤不给上药,燕昶年回卧室脱了衣服照镜子,背部一条条手指宽的红楞肿起老高,纵横交错,一些地方还冒出血珠,怪不得动一动都觉得疼。他嘶嘶地吸气,疼得呲牙咧嘴的,十一不下令,也不敢擅自上药,只得翻出干净衣服重新穿上,对着镜子练习表情,觉得差不多了,才开门下楼。

    六妹他们也不在地窖躲着了,球球正迈着两条小短腿在院内追逐那只鸭子,捆着鸭子的草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散开了,鸭子惊得满院子乱跑乱飞,球球乐得大黑眼睛眯成了月牙,奶奶生怕他摔着,在后面急得一个劲喊“当心”。

    那十几只大螃蟹个个有半斤多重,逮的时候十一并没有给它们的大螯捆上,现在都倒在大盆内,个个挥舞着钳子,爷爷拿筷子去逗,一只螃蟹的螯夹住筷子的一头,爷爷手一挑,螃蟹脱离水面,八只脚乱动,就这样还不松螯呢。

    燕昶年去厨房拿白酒和盐,倒少量在水里,要等螃蟹吐干净肚里的脏东西再清洗。他们这些人也就燕昶年知道怎么处理活螃蟹,其他人都很少机会吃到螃蟹,有也是很小的,一二两的小螃蟹,都是乱吃一气,腹泻的事例很常见。

    要不毛主席说人多力量大呢,众人一齐动手,两个小时内弄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饭,拼了两张方桌,正中央摆了一个大盘子,刚蒸出来的红通通的螃蟹堆成塔形,螯尖都用草绳捆着。

    十一给爷爷拿了最大的一只放入他碗内:“爷爷,祝您健康长寿,越来越年轻!”

    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景孙!”

    十一依次又给奶奶、六叔等夹了螃蟹,正好一人一只。球球和小不点不能吃,两小孩一起在床上玩六叔编的一只草蚱蜢,正玩得高兴,六妹要喂球球吃饭,球球都不怎么感兴趣。

    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和燕昶年关系算暂时缓和下来,十一多喝了两杯,虽然修真后体质改善,但对酒精敏感度还是挺高,仅仅两杯酒就有些醉醺醺的,其他男人也差不多,小妹要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十一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勉强说:“明天再收拾吧,都挺累的。”

    他们如今都在地窖内起居,一是修炼效果比在其他地方好,二是地面寒冷,地窖内有闻哥布置的阵法,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燕昶年也喝了酒,但有心事,喝得并不多,却也有了些许酒意,十一说想出去走走,将院门关好后两人就着月色漫步爬上云隐山,月色越发的皎洁。

    风一吹,十一酒意上涌,浑身发热,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脑子转动也慢半拍,心想,原来这就是喝多的感觉,似乎也不错,浑身轻飘飘的,跟御剑飞行不同的另一种感觉,但都很爽,怪不得那么多人爱喝酒……

    燕昶年就倚在十一身旁的一株松树上,他神智现在也有些迷糊,或许是因为酒意,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月色,也或许是看到那人抱着毛团把脸埋在毛团身上蹭……那人柔软放松的表情……

    十一将脸埋在毛团身上,片刻抬头,又晃了晃,站起来俯瞰云隐村。云隐山是附近最高的山,站在山顶颇有一览众山小的体会。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现在才真正体会这句诗的意思。恐怕人生也是这样,以前我总将自己看得很低,将自己看做井底蛙,也从来不尝试跳出去。说起来,我有今天还得感谢你,最开始是你带我走出那口井的,你让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风景,也体会到了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心情……你慢慢走近我,也走进了我心底,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你心里有好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十一站上石头,“这些日子,有时候我会冒出那种念头,没有看过其他的人,就认定了你一个,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于草率,自己是不是很愚蠢。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况且是选择共度一生的伴侣……”

    燕昶年哑口无言。

    已经发生的均已发生,过去无法改变,而陶景明也与刚重逢时相比,有了较多的变化,感情世界不再是纯洁无暇,而那些伤痛,全部是自己带给他的……他感到愧疚,却也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开始迷惘起来。

    他确定自己是爱陶景明的,只是这爱到底有多少,恐怕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很多,和应宗经历过全身心投入的一段感情,他许多情感都给了应宗,仿佛燃烧的烟火,给了就没有了。

    也或者是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加,对同性之间的爱恋越来越失望,他再也找不到和应宗一样纯粹地爱着自己的人,也没有人会跟应宗一样让他那么喜爱,交往过的情人越多越失望,有时候会产生不如得过且过的心情,也或者干脆不找了,孤身过完以后的日子。

    陶景明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他们有共同认识的人,应宗,或许这段感情就是由应宗引起的,随着接触多了,就萌生了和陶景明在一起的念头。

    他从来没有看不起陶景明,只是周围认识的人全部不看好他们两个,人生阅历、社会地位和所接受的教育、学历,无一不是鸿沟,他只付出一点点,陶景明就需要拼命奔跑才能够追赶上。

    陶景明心里只有他一个人,这种事实令他觉得很得意,很满足,也或许是因此才有些漫不经心,现在,漫不经心的后果就是,陶景明不再无条件地信任他了。

    这很要命,令燕昶年觉得恐慌。

    本来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拿走了一部分,并告知没有权利继续享用,那种落差,实在难受。

    而他也不能跟以前一样说些甜言蜜语哄骗那个男人了。

    他再那么做,别说陶景明,就连燕昶年自己也觉得自己恶心。陶景明不是应宗,也不是他以前那些情人,不能用以前那些手段方法和陶景明交流。

    他该怎么办?

    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十一借着酒意在哼歌:“……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穴,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

    十一一向要的不多,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够互相扶持的爱人而已。

    毛团四脚朝天和十一逗了会,又开始打瞌睡,十一将它放入东篱空间,毛团立即朝飘摇舟一座山上跑去,钻入山中消失不见了。

    “天冷,我们回去吧。”十一跳下石头,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走。

    “陶景明。”

    “嗯?”

    “对不起。”

    十一背对他手在身旁胡乱挥挥:“你说过很多次了。”他需要的不只是一句对不起。

    “这次不一样。”

    十一没有问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低头从树林里钻过去,枝叶晃动。

    冬天日短,已经接近七点,天才刚蒙蒙亮。

    一声惊叫打破了平静的黎明。

    “救命啊!杀人啦!!”凄厉的叫喊犹如一块大石打破水面,激起千层浪,整个云隐村骚动起来,许多人抄起家伙跑出家门,往声音传出的方向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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