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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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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与疯子 作者:边想

    天再摘。”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里便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疯子也不知道没疯前有没有老婆,有的话该是对她疼爱有加的,恐怕就是天上的月亮这人也会想办法去捞来。

    我压下那点古怪,问他:“你刚刚在那里忙什么呢?”

    疯子眼睛一亮,跑洞口把自己捣鼓的东西拿到了我面前,是一支顶端削得十分尖利的长矛。

    “囡囡,拿着。”

    我犹豫着接过,轻便趁手,倒是不错的防身武器。

    “给我的?你怕我再遭熊啊?”这山谷该不是个熊窝吧。

    疯子摇了摇头:“没熊了。”他皱着眉,难得一脸严肃,“天凉了,没吃的,危险。”

    我听了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谷中本就食物有限,加上天气转冷不好狩猎了,猛兽会变得更危险。

    不过,我应该是待不到冬天了……

    握着长矛垂下眼帘,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完全行走自如了,离开山谷指日可待。只是不知我走了之后,疯子会怎么样……

    是伤心一阵就把我忘了;还是发现我不见了就到处找我,见找不到过一阵就把我忘了;或者一直想着我,但等到下一次再捡着一个掉下悬崖没死的,就把我抛在脑后忘了。

    最后那个可能有点悬,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命大的。不过结局左右应该都是把我忘了吧……他疯得都认不清男女了,怎么可能还一直记着我。

    “放心,我会注意的。”我对他道。

    疯子笑着伸手抱了下我,很快又松开,然后往山洞深处走了过去。

    我正奇怪呢,就又看他一溜烟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展示着手中的东西。

    那像是……一块玉。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东西看了看,只见那玉通体乌黑,像块玉牌子,触之温润细腻,应是不俗。玉牌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雕着一只老鹰,展翅高飞,威风凛凛。一双鹰目,像极了疯子。

    这恐怕是疯子来这谷里的时候身上带的,只是我大半生都长在魔教,实在不能光凭一枚玉牌就猜出疯子身份。

    “这是好东西,你仔细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我要将玉牌还给疯子,疯子却不收。

    “给囡囡的。”他说。

    我走都要走了,自然不能再要他的东西。虽被人骂惯了邪魔外道,但邪魔外道也是有骨气有原则的。

    “不行,我不能要。”我直接拒绝。

    疯子又塞给我,我还是干脆利落地推开了。

    这么来了几回,疯子急了,眼一瞪,冲我直吼:“拿着!”

    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越发像个疯子了,吹胡子瞪眼的,一掌拍在我头顶上方的洞壁上,顿时落下许多碎石尘土。

    我手一抖,拿着没再还给他。

    这枚玉牌就此挂在了我脖子上,荡在了胸口,一荡就荡了不少年岁。

    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把我脱得精光,就留着胸口那枚玉牌,我低头一眼就能看到漆黑的牌子正正好嵌在我胸口两点之间,当真是黑的黑、白的白,两朵梅花各一边。

    我感到疯子呼吸一下粗重起来,吹在我的皮肤上,又麻又痒。

    他顺着那玉牌一路舔到我的肚脐,舌尖打了个旋,害我一下没防备惊呼出声。

    “啊……你别,”我顿了顿,“别碰我肚子。”

    疯子闻言果然没再舔,只把唇贴着小心亲了一下我的肚皮,然后抬头看向我。

    “囡囡肚子,太小,要……多吃。”

    算算时间,要是真怀了也该三个月了,我的肚子却还是那么平坦,这要再这么下去肯定穿帮,不走也不行了。

    “我这不是伤还没好吗?可能吃的东西都补到手上脚上去了……”我躲闪着他异常温柔的目光。

    疯子将手掌覆在我的肚子上,笑得傻气:“我们的孩子。”

    莫名的,我突然觉得喉头梗得慌。

    我到底才做了一年魔教教主,心肠还不够硬啊。

    我勉强扯了个笑:“嗯,我们的孩子。”

    除开这家伙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乘人之危对着我屁股一通捅,捅得我十分恼火,倒可以说是这么多年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了。

    唉……

    7

    那头巨熊,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它的眼睛正是疯子以前弄瞎的,一人一熊打了多年,为地盘、为食物,最后纯粹就是为了挑事报仇。巨熊袭击我,大概是觉得我是疯子的人,杀了我能对疯子造成重创吧。

    这年头,熊都这么狡猾了。

    那熊怎么也算是个“熊物”,疯子留下了它的皮,一开始我以为是要当做战利品挂在洞里,后来才知道是给我准备的。

    “给我的?”

    这皮他削了许久,没什么好的工具,他削得就特别慢,有时候我睡了他还坐在火堆旁削皮子。

    疯子揉了揉我的头:“冬天冷,垫着,暖。”

    原来是给我冬天用的。

    “……谢了。”我摸着那柔滑厚实的熊皮,虽然骚味重了点,但在这不见人烟的深谷,可算是过冬的佳品了。

    可惜我是用不上了,但疯子能用上,也不算浪费。

    这与世隔绝的深谷密林,我只待了几个月就已经无法忍受,真不知道疯子怎么过的。可能,也只有疯了的人才能忍受这刻骨的寂寥与孤独吧。

    想着疯子一个人裹着熊皮待在简陋的洞穴中,洞外是白雪皑皑,他一直一个人坐在那里,饿了就外出觅食,寻点山果野味,运气好了就饱餐一顿,运气不好就什么也找不到,继续饿着肚子回到洞穴。天地那么大,却像是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我掉了下来,可能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啧,韩青言你干嘛?你这是干嘛?

    你一个魔教教主,你以为你是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他既然在这底下待了一年,就能待更久,左右他是个疯子,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你找到出路离开这里,回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难道要带着个疯子去和那些正道人士拼命吗?他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丢掉性命,跟着你却要提心吊胆,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

    “囡囡?”温热的大掌突然抚上我的脸,我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看到疯子有些担忧的目光。

    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脱口而出:“要是没有孩子,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洞里很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整个人紧张得莫名其妙。其实我也不知道想听到他什么样的回答,但如果他能回答说不会,我大概也能走得轻松点吧。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虚伪,和那些正道人士简直不相上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说了句话,我的心一下子震了震。

    “囡囡,最重要。”

    那霎那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总觉得有些涨有些酸还有些痛,好笑……又荒谬。

    暂且不论其他,这好歹也算是一句相当中听的话了。

    不过,一想到谷外的人事物,想到那么多的教众还在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这点惆怅也便转瞬即逝了。

    我和他终究不同,要是没有这出坠崖,该是陌路。

    如今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必纠缠一世。

    桥归桥,路归路,我当我的教主,他当他的疯子,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走之前……我仍有一事想做。

    我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疯子,想要吗?”说着暗示意味浓厚的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他的小腹。

    他一下攥住我的腿,声音是努力维持的一本正经:“不行,会伤到,孩子。”

    我眯缝了下眼睛,心想着你就是把我操穿了天孩子也掉不了,面上却仍旧好言诱哄着他。

    “这……月份够了,伤不了的,就今晚一夜,”我将他脖子往下扯,同时唇凑上去贴在他的耳郭上,伸出舌头黏黏糊糊舔了一下,“好不好?”

    我很少对疯子服软,更别说是主动求欢,他平时就算不h我也要每晚磨蹭着我发泄,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一用力粗喘着就将我压到了熊皮上。

    身下是厚实的皮毛,比草叶铺的垫子舒服多了。我被他压着,像名女子一般承欢,按理不该感到高兴,可那瞬间,我是真的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做场“夫妻”,算是还了他这些时日来的情。

    他吻着我的脚踝,顺着一路吻到大腿内侧,我现在伤好了,什么姿势都没问题,也就随他折腾。

    疯子动作急切却不粗鲁,处处护着我的肚子,看起来还是很在意他的“小崽子”的。

    当他进入我的身体时,后穴因为长久的空置泛出些微微的刺痛感,但不明显,他等了一会儿,见我眉头松开了才浅浅抽插起来。

    大概还是怕伤到我,他动作十分温吞,有力但太循规蹈矩,弄得我有点难受。习惯了他疾风骤雨般的节奏,这种吊在半空的感觉让人脚尖开始发慌。

    “你……快点……啊……”我蜷了蜷脚趾,后穴自发地收缩吞吐着。

    疯子把着我的腰,不让我乱动。我呻吟着上身直扭,想要摆脱着磨人的快感到达顶峰。

    疯子大概也是许久为开荤忍不住了,附身叼住我一边乳首不住嘬弄吸吮,下身开始又稳又重地抽插起来。

    “哈啊……啊啊……”那就像直接击打在我欢愉的源头上,令我无法自持,五指深深陷进皮毛里,双腿紧紧绞着疯子的腰,片刻后便颤抖着泄了身。

    我软软地倒在垫子里,大腿微微痉挛着,很长时间没有再发出声音。

    那晚疯子克制地做了两次,之后简单替我清理一下便拥着我睡去了。

    翌日清晨,当天尚未完全亮起时疯子就出门寻找食物去了,我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拿了他给我做的长矛和几个野果,准备走了。

    走之前我来到关着母鹿的围栏前。

    “我说过走之前会放了你,但是现在肉越来越不好找了,放了你有些可惜。”母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知无觉地盯着我,“不然你就留下来吧,看你这么肥,出去也是被别的猛兽吃,不如被疯子吃。”

    我见它没有反对,满意地赏了它颗果子,拍拍屁股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洞口,我往疯子离开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接着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8

    我整整走了两天两夜才离开那个山谷,又花了两天找到了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子。

    还好掉下悬崖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还在,我用一些铜钱换了干粮,又买了一头驴,聊胜于无的准备让它驼我继续上路。

    这些天我总想起疯子,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入睡,胸口的那枚玉牌就像会发热一样,灼烧着我的心。

    到底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有些感情也是正常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在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借住了一个晚上,打算第二天一早接着赶路,但在这天夜里,我竟然做了个梦。

    那个梦很清晰,清晰地如同现实,我就像悬浮在半空,以着别人的视角来看这几个月发生在山洞中的事。

    一幕一幕,完全的重现,分毫不差。

    我掉下山崖,疯子救我,我发烧浑身发冷,他脱了我的衣服抱着我为我取暖,明明我是个大男人,他却像把我错当成了黄花大闺女,见了一点赤裸的皮肉就要负责到底,将我当成了他的“女人”。

    之后的假装怀孕,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梦中的我打算离开山洞离开疯子的那天,我以为这个梦会到此结束,但是没有,它竟然还在延续。而且,那是我没有经历的事情。

    我看到了疯子,他手里拎着一条鱼兴高采烈地回了山洞,山谷里的鱼不多,这个季节的鱼更难抓,他能抓到那么一条一定用了不少时间。

    “囡囡!”他在洞口就叫了一声,好像怕我不知道他回来了一样。

    然后他走了进去,我几乎有种很糟糕的预感,接下来的一切会让我很难受。我想让自己快点醒过来,但是晚了,我漂浮在洞口上方,眼睁睁看着疯子大喊着那个不属于我的名字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十分可怕,喘着粗气,在洞口小心观察,一遍一遍往不同方向寻找着我的身影。

    “囡囡!”

    “囡囡,回来!!”

    “你回来!囡囡!”

    他找了很久,从天亮找到天黑。哪里高就往哪里爬,大树,石头,土坡,尽可能地登高望远,想要找到哪怕我的一丝踪迹。

    他整整找了我两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在我以为他拥有无穷的精力永远也不会放弃找寻我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我们曾居住的山洞。

    他脚步蹒跚,用草茎编织的鞋子已经因为多日的奔走而稀巴烂了,脚上到处是走出来的伤口,混着脏兮兮的泥,黑红交织。

    他像是终于力竭,膝盖一软跪在了山洞前的草地上,仰天嘶吼了起来,震得谷中鸟雀纷纷振翅而飞。他吼得悲伤,吼得痛苦,吼好之后,他往前一倾,“噗”一声竟呕出口血。

    我心中大惊,正想要上前查看,他身体已经倒了下去,而我也在挣扎中睁开了双眼。

    我甫清醒,还有些无法回神,心中盈盈绕绕都是疯子的身影。

    这梦如此真实,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事?

    我伸手抚上胸口的黑玉玉牌,心里一时乱七八糟。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骑着毛驴上路,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我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竟是调转方向往回在走。

    走都走错了,不如就回去看看吧?我在心中这样想着。

    我就回去看一眼,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要是他没事,我再走不迟……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疯子,我一夹驴腹,扬手抽了一鞭,让它好快快赶路。

    让我没想到的事,当我回到谷底的时候,洞中一切如旧,疯子却已经不见了。我在山洞附近的一处灌木丛中找到了母鹿,它不知道是不是被圈养惯了,见我竟然也不躲,一直徘徊不去。

    “看样子他是将你放了。”我出神片刻,见它向我走来,连忙朝它摆了摆手,驱赶它离开,“走吧走吧,大难不死,你必有后福,可千万别蠢得再被抓了。”

    那母鹿朝我哀哀叫了两声,最终还是转身进了树林。

    我叹了口气,在山洞口又等了一天,还是不见疯子的踪影。

    我怕他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倒在了外面,在谷里四处寻找,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他。我觉得我如同和梦里的疯子重叠了,都在焦急地寻找彼此。

    又过了一天,我不得不接受疯子可能已经不在这里的事实。我重新回到山上,牵起在崖边悠然吃草的毛驴,再一次离开。

    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不会回来了。

    9

    魔教虽然是魔教,但也是有名字的,还是个非常寒酸的名字。本来就不富了,偏要叫“寒一教”。

    寒一教刚创立那会儿的初衷是什么已不得而知,但到了我这会儿,它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别人口中坏事做尽、有着狼子野心的传统魔教。

    我一直觉得魔教其实和正道武林那些门派没什么差别,但其实还是有差别的。

    我一心想要回到魔教重掌大局,现在想来也是天真得可以。我一个才上任一年的便宜教主,没有足够的威信,没有过人的智慧,武功也就那么回事,连长得……也是普普通通丝毫没有魔教教主该有的邪魅狷狂。

    试问,就这么个人,到底凭什么让教众信服呢?

    既然我已经掉下悬崖生死未卜了,那就应该继续当个“死人”,为什么还要回来讨嫌?这让新教主看到了,还以为我要跟他抢教主位子,怎么可能让我好过。

    没错,在我掉下悬崖的这三个多月,寒一教已经选出了新的教主。那人并非老教主的弟子,而是教中一名颇受推崇、很有名望的长老,严格算起来,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

    “你不该回来。”我这个师叔叫林岳,是个四十岁左右长相儒雅的男人。他是老教主的小师弟,成年后一直在教中任职,老教主死后他成了教中的长老,在他人看来,他是个一心为教、淡泊名利的人。

    过去的我也曾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我只想仰天大笑三声!

    “你谋夺了我的教主之位,现在还想杀我?”我冷冷看着他,“是我傻,以前还觉得你是好人,但魔教怎么会有好人?好人早就活不到你这岁数了。”

    枉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要回来当魔教的主心骨,带领教众杀出个明天,简直操蛋!要是没那么重的责任心,我现在恐怕已经乐得逍遥了。

    啧,我果然是不适合魔教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的。

    他睨着我,淡淡道:“你是很傻。那么多孩子里,你是最傻的一个,所以我选了你。你那些师兄弟都太精了,当不了我要的教主。”

    我怔了怔,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过去我还当教主的那段日子里,教中大小事务我也经常听这位师叔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真心拿他当长辈对待。没想到我拿他当长辈,他却拿我当傀儡。

    我恼怒至极,也顾不得内伤还没完全好就与他动起手来。我心里明白,他今天是轻易不会让我离开的。

    我与他师出同门,但他到底比我年长,内力高出太多,才五十几招我就被他一掌击中了左胸,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我辛辛苦苦回了寒一教,被他一掌打得差点三个月白养,又再次狼狈不堪地连夜逃离。

    正所谓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缝,我先前受的伤才刚养好就被打回了原形,只能一个人边吐血边逃离林岳的追杀。而就在我快要逃离寒一教势力范围的时候,就是这么巧,竟然叫我无端端碰上了两名来寒一教打探虚实的正道弟子。

    我看他们身上的佩剑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在山崖围剿我的门派之一。

    我已是强弩之末,见到他们更是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死期到了,立马就朝地上一躺晕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那帮人捆住了手脚,丢在了一辆板车上。

    我一路装晕,听出点门道。

    他们是一个叫做“隐剑门”的小门派弟子,这次和掌门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路过魔教所在就想在外围打探一下情况好去盟主那儿邀功,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我这个魔教妖人自己白白送上门。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我是个哪个魔教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打成重伤,所以想要逃离魔教。

    经过这回,我觉得正道人士也挺好的,傻得可爱。

    又过了许久,我见再装就不像了,幽幽醒了过来。

    “师父,他醒了!”负责看守我的一名弟子高声喊道。

    不一会儿来了个被簇拥着的老头儿,他捻着胡须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和魔教什么关系?”

    “大侠饶命!”我与他们说我是魔教弟子,某一天突然幡然醒悟想要回头是岸了,就打算叛教,没想到被发现了,于是被打伤,一路逃了出来,之后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

    纵然我说得深情并茂,让人十分动容,但可能他们都是些拿不定注意的小角色,竟然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最后说是要请示盟主才能下论断。

    ……大爷的,一见那盟主不都全完了吗?

    这隐剑门的掌门老眼昏花没认出我来,可那武林盟主我与他正面交锋过,才过去三月而已,除非他突然走火入魔变成痴呆,不然怎么可能认不出我?!

    我打定主意在半路上开溜,找个机会逃走。

    这隐剑门虽是个小门派,弟子素质却也是参次不齐,有两个龟儿子特别针对我,只要到这两个人看守我的时候,我总没好果子吃。

    更可恼的是,虽然是个小门派,但他们到底人多势众,将我整日捆住手脚看押,我竟一时找不到机会逃脱,而这眼看着就要到举办武林大会的所在地了。

    武林大会乃是一大盛事,一路走着,渐渐地也遇到不少其他门派的人。

    但是隐剑门大概怕被别人抢了功劳,一直没说我是什么身份,只说是个路上遇到的小贼。我堂堂一个前魔教教主,被他们说成偷东西的小贼,也是心情复杂。

    等一行人快到举办武林大会的那个镇子的时候,我还真看到几个眼熟的家伙,还好我这些日子身上都没怎么打理,脏得很,他们理所当然地没认出我来。

    “师兄,看啊,好漂亮的马!”突然一名隐剑门弟子惊呼了声。

    我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一队和其他人决然不同的人马以着极其醒目的姿态出现在了小镇上。

    他们清一色的骑着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那马皮毛油光水滑,鬃毛还编织成了漂亮的辫子,一看就和周围的江湖大老粗们不一样。更令人侧目的是,其中一个男人朝着天上吹了记口哨,没一会儿就飞下来两只威猛的苍鹰,一只稳稳停在了他的护臂上,还有只停在了骑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肩上。

    “这么漂亮的马和鹰,难道是‘黑鹰堡’?”

    “他们好多年没出现过了,这次怎么来了?”

    “为首那个是不是萧仲南?不是说他失踪了吗?”

    “第二个我认识,是萧漠北,黑鹰堡二堡主!那萧仲南是真的回来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很多很杂,我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萧仲南”身上,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而这种熟悉,在隐剑门与黑鹰堡入住同一家客栈后,得到了证实。

    这次举办武林大会的小镇非常偏远,从寒一教所在的鹧鸪山一路行来整整用了一个多月,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一下子蜂拥而至,本就不多的客栈简直被挤得柴房都睡下了十几个人。隐剑门来了十几号人,竟然才给一间房,但是那个黑鹰堡的,我听隐剑门弟子说,他们有单独的院落,那口气酸的,就差脸上写着“有钱了不起啊”这几个字了。

    等黑鹰堡的弟子将客栈房间都打扫干净,主事的两位堡主才施施然走进这家与他们身份不太搭调的小客栈。而隐剑门,还在等老板给他们空出房间。

    “哥,房间都打理好了,你身体刚恢复,早点休息吧!”

    “嗯。”

    我本百无聊赖地蹲在一边发呆,听到这声“嗯”后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向那个据说是黑鹰堡堡主的男人。他很高大,和疯子一样高大,不同的是他穿得很整齐很气派,脸上也没有浓密的胡子,是个可以称得上器宇轩昂的英武男子。但是他的眼睛,深邃而沉稳,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是疯子。

    这世上,竟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10

    疯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还回到了自己亲人的身边。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不简单到这个份上,我也是始料未及。

    黑鹰堡的名声我在魔教的时候就听说过一点,他们不能说是完全的江湖人,只能算半个。他们的围场饲养最好的军马,驯养最听话的苍鹰,从祖上开始就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为他们另半个是官家人,所以江湖上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们。毕竟再怎么武功盖世也只是贫头老百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正是这个理。

    隐剑门和黑鹰堡住在一个客栈,虽然待遇天差地别,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有交集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刻,我都会由衷叹一句――权钱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隐剑门一见黑鹰堡的简直恨不得上去认人家做亲爹,不过黑鹰堡不怎么搭理他们就是了。

    到了晚上,我是不被允许住在屋里的。一共就那么一间房,塞十几个人已经够挤了,要是还带我一个臭不可闻的阶下囚,那真的是大家都别睡了。所以我睡在院子里,由两名隐剑门的弟子看守。

    其实睡在院子里也挺好,宽敞,没事的时候还能抬头看看星星,十分有意境,就是……有点冷。

    隐剑门也不知道给我加件衣服,我这身上还穿着秋天的那身,经过一个多月摸爬滚打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单薄的很,冻得我直哆嗦。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着脸道:“两位大侠,能否……给我一条被子?这幕天席地的太冷了,睡不着啊。”

    本来我是不想求他们的,因为今晚看守我的又是那两个老针对我的龟儿子,奈何这夜里凉得我鼻涕都快冻成渣了,再不开口明天这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这个人了。

    “要被子?”两人穿得厚实,正坐在一旁捧着汤婆子闲聊,听到我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遭殃。

    果然,其中一个龟儿子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蹲下问:“冷?”

    我点点头:“太冷了。”

    对方取出怀里的汤婆子,对着我显摆了一下:“想要吗?”

    我再次点点头。

    龟儿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接着我见他伸出了一只脚:“给爷爷把鞋舔干净。”

    我愣了愣,慢慢抬起头,看到对方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有种恨不得一剑将他捅个对穿的冲动。

    我好歹也是个前魔教教主,现如今竟要受一个江湖无名小派的无名弟子欺辱,实在是,实在是……岂有此理!

    “唉,你还不愿意是吧?”脸上忽然一痛,那弟子可能是见我目光凶狠,怒而将我一脚踹翻在地。“不识抬举!”

    我被捆住手脚不能动弹,也没法起身,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吃进一嘴泥。

    我闭了闭眼:“大侠息怒,小的没不愿意,小的……这就舔。”

    忍辱负重乃真丈夫。韩青言,你连怀孕都怀过了,舔个鞋而已,还能要了你的命?

    要不了命,我当然知道要不了命……道理我都懂,但该憋屈的还是憋屈啊。

    在山洞那会儿我以为已经是极限了,尊严扫地不过如此,可现在看来,疯子对我简直太温柔了。

    五指抠着掌心,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这步。

    魔教不是我想入的,教主不是我想当的,为什么各个都要拿我当猴耍?!

    我命不由我,苍天也不帮我。

    果然,还是只有疯子才是真心对我的。

    还好他恢复正常了,以后应该也能好好过日子,娶个漂亮老婆,过个一两年,真正的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至于我这个魔教妖人,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儿去哪儿,生或死都和他无关了。

    这样也挺好,也挺好……

    “喂!师兄,你看这小子竟然哭了!哈哈哈哈,真是个软蛋!”那弟子再次一脚将我踹到一边,“恶心死了,你别碰到我鞋子。”

    我躺在地上,木然看着天上的星辰,眼角湿漉漉的,好像真的哭了。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哭了呢?以前在魔教那么苦我都没哭过,掉下山崖那么痛我也没哭过,怎么能哭了呢……

    算了,反正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哭就哭吧。

    躺了一会儿,忽地兜头一盆冰水浇得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耳边是那两个龟儿子乐不可支的笑声,眼前是被水滴打湿成了深一块浅一块的地面。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只癞痢狗,可笑又可怜。

    “你笑什么?”那龟儿子的师兄,另一个龟儿子终于走了过来,皱着眉看向我

    我冲他笑了笑:“武林正道不过如此,尽出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们……都是龟儿子!”说着更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那两个人大概不曾想过会被我这样羞辱,毕竟我这一路上装孙子装的还是很好的,闻言立马脸色一变,那龟儿子师弟就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我知道再说一遍肯定会被他们揍,但这种时候怂不得,当即唾了他一口唾沫。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盛怒之下的对方狠狠揍了一顿,脸上扇了十几个巴掌,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师弟!”不知怎么的,那龟儿子师兄突然将师弟叫停。

    我被大力掼在了地上,胸口的玉牌滑了出来。我怕这东西被那两个龟儿子看到了起贪心,连忙想要挣扎着将东西塞回去。

    “萧堡主、萧二堡主,让两位见笑了,我们是隐剑门的弟子,这是我们路上抓住的小贼,刚刚他言语奚落我二人,我们师兄弟就想教训教训他……”

    龟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低身下气的时候,等等,萧堡主不就是……

    “原来是隐剑门的高徒,久仰久仰,我……唉哥你等等,你别走这么快啊!”

    我僵硬地顿在了那里,感觉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就像是辗在我的心上。

    那个人迈着沉稳的步子经过我的身边,微风带过他黑色的衣袂,如同扑向我的一张网,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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