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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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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他一生又何妨 作者:玉案青

    了个白眼,抚了抚顺滑如绸的长发,鄙夷道:“那样又呆又丑的笨蛋你有兴趣我可没兴趣,你还是早点收回去的好,否则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折寿好几年了。”

    然后又一脸哀怨叹道:“青山啊青山,我这么辛苦,你也不来安慰安慰我,真让人伤心……”

    凌凤语出了帐篷,有将官上前询问是否对另外四座帐篷同时展开搜查,凌凤语摇头道:“不必了,先前是我眼花看错了。不过你帮我找一个名叫金小宝的普通士兵,我怀疑他手脚不干净拿了我的一些重要私人物品。你找到他后让他住一间单人帐篷,再编个理由派人把他看管起来,暂时先不要惊动他,更不可对他刑讯逼供,防止他狗急跳墙毁了我的东西。后面打仗也不要放他出来,等战事结束后我再亲自审问他。”

    那将官虽觉凌凤语这番话说的有些奇怪,但世子大人的命令是不容质疑和违抗的,当下领命而去。

    凌凤语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小坏蛋,你给我等着,等仗打完了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他用尽全身力气和全部意志才克制住自己当场把那金小宝揪出来暴打一顿地冲动,黑着脸大步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路上看得巡夜的卫兵不明所以胆战心惊。

    ……

    翌日清晨,武隆镇城头饱经考验饥寒交迫却不得不继续苦捱的官兵惊讶地发现,城外叛军没有像他们预计地那样刀枪鲜明地动山摇地向自家城门发起第四次强攻,而是在离着城池不足三十丈的地方热火朝天地挖坑堆柴。

    不一会儿,数百口大锅一一架在了柴堆上,然后,点火,添水,放米,加菜,再然后,凛冽的晨风一吹,热腾腾的浓郁香气顺着风就飘进了城上官兵比狗还灵敏的鼻子里。

    众官兵对城下叛军的架势早就看傻了眼,此刻香风满怀,那口水真是有如什么什么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可恨叛军们还像出游野炊一般,好整以暇地排着队端着碗一个一个领了粥,然后兴高采烈地蹲在地上吃得呼啦啦一片山响,一边吃一边拿勺子敲碗,对着城头高声叫嚣不止。

    “哎,真他妈的香啊!怎么会这么香?今天这粥里放了油?”

    “何止是放了油,老子碗里还有一片肉!”

    “是么,我瞧瞧……啊,真有肉啊!这哪是一片,根本是一大块!”

    “莫抢莫抢,锅里肉还多的是,要吃自己去捞去!”

    “军师说大家近日来辛苦了,今天特地犒劳三军,大伙儿只管敞开肚皮随便吃!”

    可怜城上的官兵们,眼冒绿光看着城下叛军吃得那叫一个欢,个个肚子里都不争气地叫得有如雷鸣,只恨不得直接跳下城头去抢上一杯羹。

    杨得胜躲在城上的堡垒里气得暴跳如雷大吼不止,厉声呵斥部下收了口水严阵以待,奈何士兵们全都被肉粥香气熏晕了头,哪里还听得进去他骂些什么。

    这时,城下又有人开了口,因为用上了内力,声音浑厚嘹亮,足以让城上官兵以及城门附近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城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军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出城归降。凌盛奸贼轼父杀弟逆天而行,大家反了他是顺应天命锄暴安良,只有推翻了凌盛的暴政,大家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凌凤语世子大人有令,凡真心投诚者既往不咎,待遇与我军将士一般无二,保证大家吃饱穿暖性命无攸!”

    城头一片死寂,众官兵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大叫一声:“老子反了!”然后发了疯一般就往城下冲。

    有人带头就有跟风者众,杨得胜气急败坏,从堡垒里冲出来一剑砍翻了一名正往城下冲的士兵,红着眼睛吼道:“都给老子回去!否则通通砍了脑袋!”

    鲜血从被砍的士兵身上激射出来,吓住了周围几名士兵,但愣怔只是短短一瞬,有人从杨得胜背后突然跃起,抡起大刀一刀削去了他半个脑袋,高声叫道:“杨得胜这个黑心狗贼,自己整天躲着吃香喝辣,却叫将士们吃糠咽菜,还饿死了城里那么多百姓,实在罪大恶极!这种奸险之辈大家不要再给他卖命了,一起反了他吧!”

    一言既出山呼响应,城上官兵及城中百姓一起打开城门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至此,武隆镇不攻自破,义师成功扫清了入京前的最后一道障碍。

    以最快速度收编整顿了归降的官兵并且安抚救济完城中百姓后,第二日大军继续开拔,一路高歌向京城挺进。

    武隆镇距离京城仅有四百里之遥,骑兵只用半日就可驰到京城,步兵全速前行也只需两天功夫,因此,凌凤语将大军分作两拨,自己率领一只一万人的精锐黑甲骑兵先行突入,穆青山领步兵殿后。

    日中前,骑兵来到京城西郊一片茂密广大占地数百亩的树林外,凌凤语勒马驻足观察地形,此时艳阳高照林中一片寂静,侧耳细听下连鸟鸣声都没有。

    凌凤语心中一凛,吩咐左右:“传令下去,提高警惕,兵分两路从树林外围绕道前行。”

    骑兵得令自动分成两支队伍,一左一右向两边弛行。

    稍顷,但听林中突然传出尖利的哨响,紧接着寂静的密林如同一锅煮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然后无数黄甲骑兵从林中蜂拥出来,看规模数量约摸有两万之众,将凌凤语两支骑兵的去路完全封住。

    手握长枪一身金甲的凌瀚一马当先越众而出,对银甲白马神情凛冽的凌凤语悠然道:“堂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堂弟总是这般令人出奇不意,佩服佩服。只是今日过后怕你我兄弟再无见面之期了,可悲可叹。”

    凌凤语淡淡道:“凌瀚,你们父子大势已去,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作无谓挣扎的好,我念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不会太过为难你。”

    凌瀚脸色瞬间铁青,厉声道:“凌凤语,本太子在此,今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一夹马腹冲了过来。

    凌凤语清叱一声,将长戟一振迎面而上,俊美无匹威风凛凛有如天神降世。

    两边骑兵齐齐嘶吼着向对方展开厮杀,一时间杀声震天地动山摇。

    凌瀚这边的骑兵数量比凌凤语足足多出一倍,加之这些人大部分来自北部边疆的游牧民族,不仅体格魁梧性情剽悍,马上作战能力也比一般骑兵要强出许多,饶是凌凤语这支骑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骁勇异常,一时间也被潮水一般冲上来的敌方骑兵压得喘不过气来。

    两边人马天昏地暗杀作一团,而最中间凌凤语与凌瀚的单打独斗更是令人惊心动魄目眩神摇。两人对打一百多个回合,从马上打到马下,彼此都多处负伤血染战甲,终究还是凌凤语稍占上风,长戟一搠,将久战不下而有些心浮气躁的凌瀚挑翻在地。

    原本凌瀚一方占据场上优势,而凌凤语的黑甲骑兵全靠咬牙拼力苦撑,此时两人分了胜负,场上局势立即发生倒转。黄甲骑兵虽然单兵素质较高,奈何人心不齐无心恋战,一见凌瀚落败倒地,顿时丧失斗志乱了阵形。

    凌瀚肩部重伤血如泉涌,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不止,凌凤语居高临下缓缓道:“凌瀚,你服是不服?”

    凌瀚面色苍白咬牙道:“莫要太过嚣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因为失血过多,凌瀚连手中长枪几乎都抓握不稳,说话的声音也低哑微弱,“凌凤语,父皇多年来待你姐弟不薄,你却忘恩负义犯上作乱,害得皇祖母伤心过度咳血不止,如此不忠不孝不义实在令人齿寒。”

    凌凤语闻言一震,上前两步急问:“皇祖母现在情况如何?”

    话音未落,凌瀚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一动,一支袖箭激射而出,直奔凌凤语心口而去。

    此时凌凤语担忧皇祖母病情以致警惕性降低,加之力战一场体力耗费大半令身手敏捷度大打折扣,因此仓促之间竟然无力避开凌瀚突然施发的暗器。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有个瘦削的身影猛然闪电般窜了出来挡在凌凤语身前,紧接着“噗”一声轻响,长约三寸的袖箭射入那人背心及至没柄而入。

    凌凤语眼睁睁看着脸蛋圆圆面色惨白的金小宝仰头对他痴痴一笑,然后双眼一闭软倒下来,一时间几乎骇得魂飞魄散,抱住他嘶声叫道:“不要啊!”

    不如归去(大结局)

    此时黑甲骑兵在场中反败为胜呈现压倒性优势,杀得黄甲骑兵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凌瀚见凌凤语被人挡去致命一箭,眼中霎时闪过一抹厉光,刚要趁他心神大乱时从地上跃起再补一枪,旁边已有一群黑甲士兵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无数雪亮长枪齐齐架上他颈间,压得他再也动弹不得。

    见凌凤语抱着金小宝悲恸欲绝,又有人上前迅速查看了金小宝中箭部位的伤势,断然道:“大人且莫过于悲伤,若是找大夫及时医治或许还有得救!”

    凌凤语恰如黑暗中见到一线光明,略定了定心神后抱着昏死过去人事不醒的金小宝翻身上了马背,大喝一声“驾”,风驰电掣般朝京城驶去。

    ……

    慈安宫中一片空阔寂静,白发苍苍一身缟素的皇太后罗氏居中端坐,一语不发地望着阶下双膝跪地朝自己深深下拜、满面风霜神情凝重的年轻男子。一年未见,她几乎要认不出这个她向来最为疼爱最为了解的孙子,经过战火硝烟的洗礼,他是疲惫沧桑的,却也是成熟大气的。

    “凤语参见皇祖母,孙儿不孝,请皇祖母重重责罚。”凌凤语伏在地上静静听候发落。

    当日凌瀚言称因为他兴兵造反致使皇祖母伤心咳血,他心中伤痛不已愧疚不安,若不是皇祖母拼力维护,他和霜沁早在六岁时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偌大的皇宫,庞大的皇族,也就只有这位年迈瘦小的古稀老人能让他感受到仅有的温情与慈爱。

    毫无悬念地攻破京城后,不久就传来皇帝凌盛自刎身亡的消息,他心中更是一沉,只恐皇祖母经受不住打击出了意外。及至冲入皇宫见到老人虽然满怀伤痛却依然健在时,他才放下心来。

    良久,罗太后徐徐开了口,声音微微沙哑颤抖:“一切都是报应,天家无情,事到如今,皇祖母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经营积蓄力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未加阻止,因为我清楚,就算我出面干涉也于事无补,无法改变大局。我若向着盛儿就保不了你,反之亦然,总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盛儿亏欠你们父子实在太多,这些年又荒废朝政致民不聊生,就算你不反,恐怕也有其他人要反。如今盛儿得此下场,身为母亲我虽然痛心疾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天降惩罚咎由自取了。行了,你起来吧。”

    凌凤语感动不已,抬起头来正色道:“多谢皇祖母不罪之恩。可是,凤语还有一事相求,若皇祖母不答应,孙儿不敢起身。”

    罗太后擦了擦眼角,神情回复肃然,“什么事,你说。”

    凌凤语定定道:“请皇祖母削去孙儿世子封号,赐孙儿一个庶民身份。”

    罗太后大惊,“为什么?盛儿已去,瀚儿失势意志消沉,这皇位就是你的,难道你不想当皇帝么?”

    凌凤语摇头,“不想,孙儿从来没有想过。孙儿起兵造反是出于不得已,一是父命难违,二是为大伯父所不容。如今父王的冤屈已经得到昭雪,想必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慰了。孙儿没出息,并没有什么野心和抱负,既无意坐拥江山称霸天下,也早已厌倦了残酷无情的皇族争斗,此生最大所求不过是与心爱之人平淡安然度此一生罢了,恳请皇祖母成全。”

    罗太后久久无语,半晌才缓缓道:“从来只有拼命争位的,没有主动让位的,你这性子倒和你父王如出一辙。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若不当皇帝,瀚儿也不能当,那谁来当?”

    凌凤语不假思索道:“有个人比孙儿更合适,就是二伯父之子凌成,他品行端方宅心仁厚,才干和学识与孙儿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兴近年来民生凋敝,经过半年战乱更是元气大伤,正需要一位仁德之君来安抚民心休养生息,皇祖母意下如何?”

    罗太后眼前一亮,随即若有所思道:“凤语,原来你早把一切都计划周详了,成儿的确是不错,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略顿了顿后,又皱眉道:“刚才你提到心爱之人,却不知所指何人,我听说……”

    凌凤语心中一痛,黯然道:“皇祖母听说的没错,孙儿不肖,爱上了一个男子,若不是他,或许孙儿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而在昨日他又救了孙儿一命,自己却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孙儿早已认定了他一人,若他遭遇不测,孙儿也生无可恋。如果他能大难不死,孙儿这辈子就别无他求了。孙儿自知此举于礼法祖制不合,所以自请除去世子封号,以免宗室蒙羞。”

    罗太后闻言一震,皱紧眉头想要发作,然而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良久叹了口气,神情转为无奈凄楚,“你这孩子真是从不让人省心,唉,冤孽,冤孽啊……罢罢罢,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

    凌凤语不敢置信,“这么说,皇祖母是答应孙儿的请求了?”

    罗太后叹道:“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最是倔强固执,我不答应你就会改变主意么?强扭的瓜不甜,我总不能拿把刀逼着你做这做那。皇祖母已经到了这把年纪,生生死死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想管也管不动,也没有什么不能看开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自己走下去吧,以后莫要后悔才好。”

    凌凤语心中感激,眼底一阵潮热,“多谢皇祖母成全。”

    磕了头站起身来后,罗太后从座上走了下来,将一只狭长古旧的木匣递到他手中,“这个你拿着吧,皇祖母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就算不当皇帝不当世子成为庶民,你身上毕竟还留着凌氏天家血脉。”

    凌凤语将木匣打开,一下子怔住了,匣中躺着一柄玄铁古剑,剑身上饰着龙纹,剑柄上刻着“为龙”二字,赫然正是传说中太祖立朝时由名匠精工锻造的为龙宝剑,全天下独一无二如朕亲临的天子剑。

    凌凤语抬起头来,热泪盈眶,“皇祖母……”

    罗太后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人在这里,心却在那边,你且去吧,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让皇祖母为你操心。”

    凌凤语心神激荡无以言表,擎着木匣高举过顶朝那身形佝偻泪流满面的老人再次跪拜下来。

    ……

    钱小八虚弱无力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头脑里一片浑沌,眼前也是雾蒙蒙白茫茫一片。

    他一时间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死是活,刚想动弹一下,背心立即传来钻心的疼痛,心中登时大喜,原来他还没死!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事物,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纹饰瑰丽繁复的藻顶,再往下是镶金嵌玉华贵无比的家具,以他的阅历,竟是从未见过此等奢华富贵的陈设,令他暗自咋舌不已,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死翘翘上了传说中的天庭了。

    眼珠再一转,他顿时呼吸一窒,床头边斜倚着一名闭着眼睛的男子,剑眉深锁双颊深陷,眼底有浓重的阴影,从来都是光洁干净的下巴上也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令这从来都是优雅高贵的俊美男子看起来憔悴沧桑得让人几乎认不出来。

    钱小八看得心痛不已,想要开口说话,无奈嗓子眼里太过干涩,努力半天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低低呜咽。

    凌凤语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眼见到钱小八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顿时欣喜若狂,“小八,你终于醒了!”

    钱小八翕动嘴唇,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断断续续艰难道:“凤语,你,你没事吧……你,瘦了,好多……”

    凌凤语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没事。倒是你,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见那晶莹剔透的泪滴从凌凤语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滑落,钱小八心都跟着颤了一颤,他何曾见他如此难受过?当下慌道:“你,你怎么哭了?别,别哭,我也好好的,没事。”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这一下动作过大牵动伤口,疼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凌凤语赶紧将他按在枕上,急道:“不要乱动,伤口还没愈合,你要心疼死我吗?”

    钱小八不敢再动了,然后小小声道:“凤语,你,你是不是,不怪我了……”

    凌凤语蹙起眉头,心里又痛又气,“怪,怎么不怪!让你和霜沁一起走,你偏不听话,居然胁迫她和杜风一起瞒着我将你留下,又和顾兰舟串通一气混进军营,还易容改名叫什么金小宝,实在是可恶之极!你总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总是不听我的安排自作主张,总是让我为你提心吊胆,你说我怎么能不怪你?还好你这次大难不死有惊无险,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办?那天见你中箭昏迷,我还以为,还以为……那一刹那我差点疯了!”

    钱小八回想当时从凌凤语眼中看到的极度恐慌的神色,眼中不禁又酸又热,哽咽着艰难道:“原来,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是我了……对,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我,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不想离开你,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凤语,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样类似的保证钱小八不知道说过多少,凌凤语的耳朵早就听出了一层茧子,可是,他又如何能真地责怪他?他让他离开远走高飞,是因为太在乎他,不想他陷入战乱出现危险,而他没有离开反而易容参军,同样是因为太在乎他,豁出命了也要生死相随,能得到一个人这般肝胆相照执着无悔的深情厚爱,此生夫复何求?

    凌凤语心中一软,俯下身来将噙着泪花的钱小八小心翼翼揽在怀中,一边轻抚他发顶,一边哑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身受重伤。小八,你不单救了我,还立了许多功劳,师父都告诉我了,说你上阵杀敌一直很英勇无畏,也从不叫苦叫累,而且,煮肉粥引诱武隆镇守军投降的计策也是你出的,对不对?小八,如果没有你,武隆镇不会那么轻易被拿下,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攻入京城,现在无论是军中将士还是京城百姓,都在传颂你是智勇双全舍身救主的英雄,你立了这么多大功,我该怎么奖赏你才好?”

    钱小八一听顿时转忧为喜心花怒放,傻笑道:“我,我不用什么奖赏,只要你别生气,别再让我离开,那就好了。”

    凌凤语忍不住更紧一些拥抱他,在他耳边低喃:“我发誓,从今以后,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了,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分离。”

    这样简单朴素的承诺比什么山盟海誓都要动听,钱小八几乎要喜极而泣,突然想起了一系列问题,连忙问道:“这是在哪里?我们已经攻入京城了么?凌瀚呢?”

    凌凤语轻轻放他在枕上重新躺好,答道:“这里是皇宫,凌瀚已经被羁押了起来,而凌盛在京城被攻破当天就自杀身亡了。”

    钱小八一听眼睛霎时瞪得比鸡蛋还大,“什么,皇帝老儿已经死了?这里是皇宫?我居然住在皇宫里?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凌凤语有些好笑地刮刮他鼻子,“别激动,皇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并不比麒麟山庄舒服到哪里去。”

    钱小八仍然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地不真实,飘飘欲仙道:“可是,这是皇宫啊,是皇帝和娘娘们住的地方,我,我钱小八居然有一天也能住进来,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我们钱家祖坟上肯定冒青烟了!若是我爹我娘和爷爷还活着,说出来保管要把他们吓死!”

    凌凤语哭笑不得,“又是活又是死的,胡说什么!”

    钱小八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突然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心里不由紧张得怦怦直跳,嚅嚅道:“凤语,凌盛既然已经死了,那,那现在谁是皇帝?是,是不是你?”

    凌凤语敛了笑意,正色道:“小八,你希望我当皇帝么?”

    钱小八怔了怔,片刻后不安地问道:“你若是当了皇帝,我还能和你在一起么?”

    凌凤语摇头,“不能,于制不合。就算要在一起,也必须偷偷摸摸瞒着外人,而且,为了巩固社稷笼络大臣,我还不得不立后纳妃建立后宫传承子嗣。小八,你说实话,希不希望我当这个皇帝,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要敷衍我,也不要违背你自己的本心。”

    钱小八一听心里就发苦,半晌才黯然道:“我,我不希望……可是,可是……”

    他想说,可是皇帝是无数人挤破了头也想当的,因为一旦当上就天下地上唯我独尊,就是世间最有权力最说一不二的人,凌凤语是天下底最厉害的人,那当皇帝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况且,推翻凌盛自立为皇,也是他父王的临终遗命,他辛辛苦苦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么?他就算再不希望他当皇帝,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反对?

    不等他吞吞吐吐可是完,凌凤语已经迅速截住了他的话头,“你不希望就好,这个皇帝我是不会当的。”

    钱小八再次怔住,“这,这怎么行?”

    凌凤语反问:“怎么不行?这皇宫表面上看起来是世间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但同时也是天底下最为肮脏丑恶阴暗凶险的地方。我对皇位从来都没兴趣,之所以起兵造反推翻凌盛只是因为别无选择。这九五至尊之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杀机四伏,而且时常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愿受这种拘束,只想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我可以毫无牵挂地功成身退了。”

    钱小八心中大定,欢喜得不知所以,却还是有些惴惴道:“如果,你不当皇帝,那谁来当?”

    凌凤语笑道:“我不当皇帝,还怕没人当不成,你就放心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一心一意养伤,多吃多睡长胖,然后我才好跟你一笔一笔算帐。”

    钱小八一听就傻了眼,“算帐?还要算什么帐?你,你刚才不是说不生我的气了么,怎么……”

    凌凤语哼了一声,板起脸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一向赏罚分明,你的确立了不少功,可也犯了很多错,还害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这么久,所以功不能抵过,我还是要惩罚你。”说着别有深意地将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细细打量了一个来回,似乎在考虑从哪个地方开刀才好。

    钱小八顿时毛骨悚然,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

    二月初八,凌成登基称帝,奉太后罗氏为太皇太后,改元熙和,同时大赦天下免税三年。废太子凌瀚被封为原王,赐封地原城,终生不得回京。世子凌凤语出人意料地自贬庶民主动请辞,从此彻底从大兴的政治舞台上消失。

    ……

    阳春三月好风光,窗外和风絮絮,室内春意融融。

    “小八,你背上的伤好了么?”

    “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两天没觉得痛了。”

    “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

    “哦。”

    一丝不苟查看,再拿手指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压一压,按一按。

    “这样痛不痛?”

    “不痛。”

    指尖偏离伤口,在周围光裸细腻的肌肤上若即若离地轻轻划圈。

    “这样呢?”

    “不――恩……”

    指尖继续灵活游走,范围逐渐扩大,激得人一阵一阵战栗,然后呻吟不止浑身酥软地倚入身后人的怀中,再被人顺势一带倒在床上。

    如此这般,原本是纯洁地检查伤势,稀里糊涂就变得不纯洁起来。

    正当某人兴致盎然欲将不纯洁进行到底,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男女对话之声。

    “钱小八呢?大半年没见到人影,躲到哪里去了?”

    “夫人请止步,少主正在为钱公子查看伤势。”

    “什么,他受伤了?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夫人请到前厅稍候,有少主在,钱公子不会有事的。”

    “你让开,不要挡着我,否则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

    “夫人……”

    对话发展为争执,钱小八一个激灵终于从意乱情迷中醒过神来,“咦,好象是冰冰来了。”

    凌凤语早已黑了脸,他忍到这一天容易么?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存心坏他好事!这个麻烦不解决,早晚会出大问题!不过,怎么解决才好?

    对了,杜风年近三十还是光棍一条,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我出去看看,冰冰好象和杜大哥吵起来了。”

    “让他们吵去。”

    热吻继续洒落。

    “可是,唔……万一,万一……恩……她要是闯进来了……啊……”

    她闯得进来才怪,这间屋子一旦锁上就算用攻城车来撞也不容易撞开。某人心中暗道。

    春光一刻值千金,哪能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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