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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死,那就腐啊[修真] 作者:墨锦妤

    亮的时候,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的。

    睁开眼,沈慕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了枕头。枕头上应该有一只软萌的小猫球,虽然是个坏脾气的小姑娘,但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特别萌~沈慕白面瘫着脸,心里面却暗搓搓的荡漾了。

    只是,掌心触碰到枕头,枕头上只有柔软光滑的丝绸触感,哪里还有小猫球的踪迹。沈慕白吓得一个激灵,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水蓝色的软枕上,什么也无。

    沈慕白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森森的恶意,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掰游臧的嘴。黑豹在沈慕白醒来的时候,也跟着睁开了眼睛。但是一直保持着假寐,不能打搅主人,这是它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此刻,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下颚,游臧以为主人会像往常一样帮它挠一挠下巴,却没想到,沈慕白托起它的下巴,微微用力,掰开了它的嘴,又撬开黑豹森白的牙齿,仔仔细细的观察。确定没有一根猫毛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嚎唔~”因为沈慕白的手还在嘴里,所以游臧并没有阖上嘴,而是乖乖的配合他。只是喉咙里溢出的低吼,带上了那么几分委屈。

    沈慕白并不是什么心思情感细腻的性子,然而却莫名的听出了游臧低吼之中的委屈。歉意的摸摸它耳边细软的柔毛,无声安抚。

    游臧的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用额头轻轻蹭了蹭沈慕白的手腕,便跃下床去,它今天的娇撒的已经够多了。虽然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主人床上,但是却还记得,主人的床是不能乱上的。这是一个宠物的本分,能在主人身边待着的生物,都要恪守本分。

    早就在房门外等候的婢女敲敲门,沈慕白蓦然眼前一亮,婢女的到来,等于他可以开始享用他的早餐了。哎妈,好星湖~(o)/~

    婢女们鱼贯而入,一番折腾之后,沈慕白终于神清气爽的坐在房间里的圆桌边。激灵的婢女早已将早餐摆好,只待他洗漱完毕,过来享用。

    因为袁不破的身体本能,沈慕白并没有觉得常年积雪的流云峰有多冷。但是从婢女侍童厚厚的衣物不难看出,即使是原主的寝宫,温度也并不高。袁不破坐拥整个修仙大宗,衣食用度虽然低调,但绝对是豪奢。

    今早布餐的人,依旧是水云。尊主亲自吩咐照看的人,自然得到了最好的药和照顾,昨天被游臧咬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一夜之后,只剩下了浅淡的伤痕。水云生的白皙,今日又恰好穿了一间低领的夹袄,洁白的脖颈在白色的兔绒领中若隐若现,显得那些伤痕格外突兀渗人。

    游臧已经被侍童带到房间的另一边去喂食,水云才得以靠近沈慕白三步的距离。沈慕白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在意,只当原主习惯了别人的侍候(大雾),所以就入“乡”随俗了。

    袁不破的早饭,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这倒是在沈慕白的意料之中,毕竟他穿成的是一宗之主,又不是暴发户。且不说原主已经辟谷,就是有些常识的人人,早上也不会吃些太油腻的东西吧。

    忽然,端着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茶具的婢女一声惊叫,失手将手中的托盘摔了出去。沈慕白身形一动,将呈抛物线状抛出的茶壶抄到了手中,而后指尖微微一动,抽取了干燥的空气中不多的水汽,凝结成冰,附着在几个茶杯上,待到茶杯落地,外边被裹上了厚厚的冰壳,而茶杯并没有丝毫损伤。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慕白的大脑完全跟不上身体的动作,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手捧着茶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婢女脸上血色尽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的磕头“尊主饶命。”

    沈慕白被她吓了一跳,虽然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心中暗自腹诽,原主是个多残暴的人啊,手下的人居然这么害怕他。最后看那个一直在磕头的小姑娘实在可怜,不得不说道“无事,退下吧。”

    沈慕白倒是有心想找个人,帮那姑娘看看已经磕青了的额头。但是怕行多必失,反倒给她添加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也就不再理会。第一次,宅男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等级森严,容不得一丝错误,也不能有一丝怜悯。

    我做不到一个好人,也不能完全成为一个坏人,就,只能随波逐流了。沈慕白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他开始确定,自己穿越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接触的,是袁不破没有被作者写完整的一生。

    心底忽然涌动起一股暖流,由灵魂荡漾开去,温暖了五脏六腑。沈慕白仿佛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波动。生生一个激灵,不愿再想。宅男的智商,永远停留在看过的恐怖片上。他想到的,是背后灵之类的玩意。

    手里的茶壶没有盖,一个黑漆漆的小猫球探出了脑袋,又蹭的缩了回去。沈慕白捧住茶壶往里面看,果然他家小姑娘缩在里面。伸出两根手指,将枕黑夹了出来,白皙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姑娘冰凉的鼻头,在掌心运起温暖的灵力,将小姑娘合拢在掌中。

    “淘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清冷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沈慕白从来都是内心柔软的男子,这样的柔软,体现在他的温柔上。他很寂寞,因为面瘫,所以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他娇纵着一只有些不讲理的任性的黑猫,因为在第一次看见枕黑的时候,她就是那么幼小,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沈慕白把她捡回家仔细的养着,倾尽一腔无处安放的温柔。

    猫是很敏感的生物,它们能够分辨善意和恶意,所以,就学会趋利避害,以及,恃宠而骄。沈慕白惯坏了枕黑,因为在他寂静又凄清的年岁里,只有枕黑,对他一直不离不弃。

    枕黑听见沈慕白的声音,就是一抖,昨夜被粗暴对待的经历瞬间回笼,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等着碧绿的眼睛,偷偷的看着沈慕白。

    沈慕白对枕黑的表现有些莫名,却没有忽略掌心的颤动,灵力流转,将掌心的温度又升高些许“冷了么?”

    枕黑这才确定,这是她家蠢萌的主人,才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变态。小姑娘“喵呜喵呜~”的叫着,在沈慕白的手掌山摊开身子,仰躺在他的掌心,四只小靴子一样的爪子胡乱的蹬着,享受熨贴全身的温暖。

    沈慕白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枕黑这么软糯的撒娇,索性也不着急吃饭了,张开手掌由着她玩。玩了一会儿之后,枕黑打了一个滚,像一颗小炮弹一样跳到了桌上,方才她在沈慕白手掌里的时候,已经将桌上的早饭扫视了一圈,选好了目标了。

    看起来比平常稍厚一些的青花盘子上,摆着三条巴掌大的鱼。上面浇上了金棕色的汤汁,在清冷的空气中,还能依稀看见上面的热气。枕黑以和她圆滚滚的身材不相称的灵巧,几步就滚到了这盘鱼旁边,尽力张开嘴,嗷唔一口就咬在了鱼上。

    沈慕白也不恼,看着他家的小姑娘和那条看起来比她身子还大的鱼搏斗。枕黑缩水之后,牙齿还没有小珍珠大,咬了半天,只能撕下一点点鱼肉星。小姑娘不死心的半个身子都伸进了盘子里,伸出鲜红的小舌头,舔着鱼身上的汤汁。

    “喵!!!”沈慕白舀起一勺香菇粥,还没来得及喝进嘴里,就听见枕黑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一个黑色的小猫球迅速后退,撞翻了装着糕点的盘子,最后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冲着沈慕白吐舌头。

    沈慕白皱了皱眉。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的水云上前一步,收拾了被枕黑撞翻了的糕点,对沈慕白说道“尊主,这小猫……怕是烫到了。”

    沈慕白将趴在桌上吐舌头的枕黑捞回掌心,细细查看她的小舌头。果然,已经颜色变得鲜红。连忙在之间凝聚一点冰冷的灵气,凑到枕黑嘴边,任她舔着。

    水云看他并无不悦,继续说道“奴婢还没有上山之前,听山下的人说过,猫舌头怕烫,人吃着正好的食物,猫吃起来都会不舒服的。何况……尊主请看。”水云对沈慕白温婉一笑,白皙的手指端起枕黑方才吃过的鱼,微微一动,盘子里便弹出一个暗格,里面盛放了一些颜色火红的晶莹物体。

    “这是何物?”沈慕白有了些兴趣,一边舀起一口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个吃货吃饭的决心,好奇心也不能~

    水云低头轻笑,脸上有些微红“奴婢平日负责尊主膳食,咱们流云峰苦寒,食物时常会失去温度,丧失口感。所以奴婢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在碟子下面造一个暗格,里面放上火精,火精热力温和持久,这样,无论奴婢距离尊主多远,尊主都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了。”女子声音温软,又有几分……楚楚动人。

    “嗯,很好。”随口表扬一句,沈慕白夹起一块鱼糕,用筷子细心碾碎,放到枕黑嘴边。枕黑舌头受创,没了方才的气焰嚣张,委委屈屈的舔着沈慕白喂到嘴边的糕点屑,发出几声呜咽似的叫唤,简直心疼得宅男不知所措。

    单亲粑粑带着幼小女儿在异世艰难求生

    早上一起来就感受到来自大宇宙森森的恶意(才会感觉有背后灵的存在)

    一定是我起来的方式不对(才会一睁开眼睛就找不到自家闺女)

    一定是我吃饭的方式不对(才会烫到自家闺女)

    神马都不对

    沈慕白在心里疯狂吐槽,捧着他家闺女回去修炼的背影,莫名有那么几分……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水云姑娘是要被炮灰的节奏啊~

    第8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本尊。

    枕黑躺在沈慕白掌心上,不久就睡着了。游臧吃过早饭,被侍童洗涮干净,方才被放回到沈慕白身边。长日无聊,沈慕白索性翻开袁不破放在床上暗柜里的秘籍,潜心修炼了起来。身体的本能还在,可是太多时候,沈慕白并不敢太过依赖本能。

    修炼的滋味是玄妙的,不然许多修仙之人,也不会籍由一个顿悟而入定,闭关十年,甚至百年。沈慕白清早方才开始修行,直到天色大暗,才从蔓延到四肢的暖意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枕黑依旧被放在他的床头,细心的婢女还为她准备了小篮子,里面垫上了柔软的垫子,害怕幼猫着凉,枕黑身上还盖着婢女临时缝制的小被子。而游臧,则窝在他身后的床上,闭着眼睛假寐,长长的尾巴缠绕住沈慕白的腰肢,因为修炼而忽略了周围感官的沈慕白,对此竟然毫无所觉。

    沈慕白拍拍游臧的脑袋,示意他放开自己。黑豹慵懒的挑起兽瞳,侃了他一眼,方才缓慢的收回尾巴。沈慕白终于得到了自由,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匆忙下床,将摆在床头的枕黑的小篮子搬到原来放枕头的位置。

    游臧的眸色暗了暗,碧绿的眼眸紧盯着沈慕白,仿佛随时都要扑过来。

    迟钝的宅男对此自然毫无所绝,自顾自的安顿好自家姑娘,脱了外袍,只着一身中衣,躺回了床铺,用一床被子将自己和游臧都裹住,浅浅的阖上双眸。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虽然,沈慕白依旧是吃吃喝喝,读书修炼,仿佛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到底,不是他的世界了。

    沈慕白不是没有惶恐过,虽然这些惶恐,被掩映在面瘫脸之下。他乍然变成了袁不破,仿佛失去了目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遇到了他家枕黑。小姑娘不是旧日里肥嘟嘟得仿佛走不动的样子,没有了往日欺男霸女的气场,变得那么小,那么柔弱。沈慕白方才找到一点方向。

    似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把他家小姑娘养大,就是唯一的目标了。所以,他安心成为袁不破,至少,他们父女还有一个容身之所。

    父爱真是伟大。沈慕白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抱紧怀里的黑豹,沈慕白仿佛汲取了一点点温暖。长久的精神高度紧张,让他有些困顿疲倦,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月,已中天。

    当月色蔓延到整个屋子,清亮的月光仿佛给屋中的陈设披上了一层银霜。流云峰鲜少有这样的月色,多半时候,月亮,都会被风雪和乌云掩去风华。

    今夜无风,星河天悬。

    拨步床上的人倏忽坐了起来,眼眸里没有一丝混沌。仿佛他闭着眼,就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清醒的时刻。睡在床内侧的黑豹全无反应,已经睡得深沉。那人穿鞋下床,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在流云峰这样难得的月光下,方才男子躺着的位置上,有一个几乎半透明的月白色的人影,黑豹睡着之后,偶尔q动的胡须,还会穿过那道人影。

    仿佛私有物被别人动用了一般,那人伸出手,将人影小心的抱了出来。人影本身有些半透明,但是在那人手中却并不是虚空。他托着那道人影,就仿佛托着一方冰凉轻柔的纱巾。虽然触感微薄,但是终归拥有实质。

    男子的容貌和白天几乎一致,只是眉间的一抹红痕,红的仿佛滴出血来。如果沈慕白这时候醒着,一定一眼就能认出眼前这人的身份。

    他是袁不破。沈慕白在心里,一直偷偷叫他男神的袁不破。

    沈慕白进入袁不破的壳子,成了袁不破。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是袁不破。书中描写的,袁不破的风姿,他永远模仿不出。

    沈慕白成了袁不破,之后,世间就真的没有了袁不破。想到这里的时候,沈慕白不是不遗憾的。他甚至想过,哪怕自己穿越成《仙弦》里的路人甲乙,是不是尚且还有机会,对着他的男神遥遥举杯?可惜,没有如果。一说如果,心就疼了。

    袁不破托着沈慕白的魂魄,将他放在自己坐着的椅子上。椅子足够宽大,两个成年男人并肩坐着,显得绰绰有余。何况,沈慕白其实并不需要空间,他现在,只是魂体罢了。除了袁不破,谁也看不见他,他自己,也是毫无所绝。

    然而,袁不破还是怕他不舒服似的,将他的头轻柔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平素坐卧有形的男子,此刻弯了弯腰,放松了臂膀,力求给沈慕白一个舒适的倚靠。

    纵使,他自己也知道,沈慕白什么也感受不到。

    微凉纤长的手指,略一用力,便捏碎了椅子把手里暗藏的香丸。人类闻不到的香气在空气中逸散,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衣,修长有力的身影就出现在袁不破的寝宫。

    来人戴着一张面具,掩去了左眼,却仿佛给整张脸填上了几分妖治的色彩。有力却纤细的腰肢,肌肉饱满的双腿,灵活的肩胛。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风神俊秀的男子。然而,此刻,这个男子正双膝跪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砖上,等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的差遣。

    夜色昏沉,却不能遮掩袁不破的面容。看过袁不破之后,就会觉得,堂下跪着的男子,淡了。在袁不破冷凝如崖底终年不化的积雪的双眸中,在袁不破飘渺如天边的流云的微笑中,在袁不破锋利的眉梢中,在袁不破菲薄却艳红的唇色中,堂下跪着的男子,就显得浅淡了。

    这是一种人的直观感受,是天然的震撼,而非对比。毕竟,再狂妄的人,也不会将自己和天边的神抵对比的。

    “拜见尊主。”黑衣男子对袁不破叩首。之后,并没有起身。

    袁不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身边的魂体上,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直到他缓缓移动肩膀,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能让旁边的人舒服的位置,才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道“游君,找到他了么?”

    黑衣男子对袁不破抱了抱拳,言道“幸不辱命。属下连日探查,已经探明龙息所在。”神色之中,并无自傲。

    袁不破挑了挑眉,将手抚过沈慕白的发,却摸了个空。修长洁白的手掌穿过半透明的魂体,最终落了空。袁不破脸上有了些失望,却也没有太多不悦。能够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多年修炼的结果了,太多的,不能急于求成。

    游君见袁不破并没有出言询问,也就没有多言。尊主一向不喜欢多言的人,他要知道的,自然会问。他不问的,就是没有必要知道。

    袁不破试了几回,终归没有抚过沈慕白的长发。身边的魂体和自己面容相同,只是没有了眉间的红痕一抹。袁不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终有些无趣的放下了手。见游君仍旧跪在地上,便对他遥遥一指,指着床榻上沉眠的游臧说道“龙息既然已经寻到,你就不必再跟着了,找几个人盯着点就成。游臧也快开启灵智了,你这个叔叔多陪陪它。”

    游君眼里泛出一抹欣喜,方从地上站起,便又跪了下去“多谢尊主。”没有被遮住的眼眸中,是掩盖不住的欣悦。冥豹一族本盘踞南疆,多年以前偶有修仙者闯入,发现冥豹不仅可以收为灵宠,而且身负妖瞳,可以惑人心智,炼器可为上选。人心贪婪,所以修仙者大肆屠戮冥豹,十年之间,冥豹几乎绝迹。

    游君是最后一只成年冥豹,被人围追,偶然被袁不破救下。还不等养好伤,就死死拽着袁不破回到了冥豹的最后驻地,在一个掏空的树洞里,叼出了一只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豹子。正是游臧。

    游臧是游君的侄子,游君却多半把游臧当作儿子宠。此次被袁不破派出多日,见到侄子,自然心悦。

    袁不破没有太多表情,本想挥挥手让游君下去,却想起什么似的,对游君说道“床头那个东西,你平日也一并照看吧。”

    游君有些惊诧,快步走到床头,提起枕黑的小篮子,借着月光细细端详。半响,才愣愣的说“这……这个东西……”

    游臧在游君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亲人的气味,扑棱一下跳到了地上。枕黑的篮子也被游君提起来,床上此刻空无一物。袁不破方才将沈慕白的魂体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侧躺在床边。

    见游君呆愣,难得的解释了一下“有你们冥豹族的血统,但是不太纯正,应该是和猫妖杂交过。现在你们冥豹血脉单薄,你就先养着吧。”

    游君捧着手里的小篮子,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冥豹族的血脉,即使不纯正,也是世间难得了。冥豹是群居动物,对同伴的渴求,已经刻入了骨髓。

    袁不破挥挥手,示意游君带着那两只先退下。在游君走出寝宫之后,将沈慕白的魂体提起,放在自己身上。微微闭目,运转灵力。

    若非唇畔还残留的一抹笑意,几乎不能证明,这个人,真的出现过。

    好梦。我的半身。我们很快,就会相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上带有豹子血统嘛。

    枕黑三十斤不是没有道理的~

    贴吧的姑娘配的图,叔看到了呦~

    很形象呦~

    ☆、第9章 原主番外。他说,自恋是他做过最长久的事。

    黑匣子。

    自恋是我做过最长久的事,我爱自己,没有情敌。

    ――袁不破

    当袁不破第一次从游臧的身体里醒过来,正是晨光熹微的时刻。流云峰上终年下着的白雪,飘落在他的鼻尖。他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并不打算委屈自己,真的如同游臧一样,睡在寝宫外的屋檐下。

    袁不破并没有常人骤然变成豹子之后的惊慌。事实上,他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他自动自觉的让出一个躯壳,供给自己的半身栖居。他的半身太弱了,其他族类的躯体容易产生排斥,而游魂一旦被排斥,就难免魂飞魄散。

    袁不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

    本体对自身魂魄的温养自然不必言说,何况袁不破自有一套修炼魂魄的功法,残留于身体本身,很快沈慕白就稳固了魂魄。

    袁不破暂且占用了游臧的身体。他不是良善之辈,绝不可能无私。甚至有人说过,他是天下第一自私之人。对此,袁不破没有反驳,天性如此,无法变更。

    所以,他庇护了这两只仅存的冥豹,绝不是因为一时心软。

    世人皆道,冥豹身负妖瞳,妖瞳惑人心智。却不知,没有开启灵智的幼豹,双目可以渡魂。渡魂之说,起源上古,将他物魂魄引渡己身,存于双目,即为渡魂。袁不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游臧的这个能力,救下游君,只是顺带而已。

    袁不破,只是太寂寞了。

    冥豹这种群居的种群,最无法忍受寂寞。可是天道不仁,去万存二。然而天道尚且存留一线生机,使得游君和游臧尚且拥有彼此,而袁不破,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

    他记得自己的年龄,却说不出。因为世间没有那样巨大的数字,可以描述他的年岁。与天地同寿,并不是什么荣光。而是长久的,横亘在心间永远挥之不去的寂寞。

    他见证过盘古开天,见证过鸿钧讲道,见证过洪荒倾颓,百兽消弭。而后,是巫妖陨落,人族的兴起。再然后,是朝代的更迭变幻。

    袁不破知道自己是什么。他是祖龙。不是后人任何文献里记载的祖龙,而是,天地异种,史册无凭。

    他诞生于混沌之海,甚至比盘古觉醒得还早。他诞生的时刻,六道轮回还没有建立,天道尚在孕育之中。所以,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祖龙的力量强大,如果他愿意,毁灭这个新生的天地,也是举手翻覆而已。

    这漫天神佛,他不必敬畏,这六道轮回,尽在他足下。所以,袁不破,非常寂寞。

    这个世上没有能够成功杀死一条祖龙的方法,连他自己也不能。所以,袁不破选择了沉睡。千年的时光,也不过就是睡一觉,翻个身而已。就这样,他过了许多年。待他走出雪山的时候,世间已经翻了一番天地。

    袁不破倒是有些惊讶了,曾经散布在蛮荒的女娲一时兴起造就的玩应,居然成了天地间的主宰。洪荒已没,他们却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袁不破起了几分兴味,索性化作人形,在人类的地界玩耍了些许时日。

    这样,他寂静的岁月,才稍见丰饶起来。这些人类的智慧让他有些惊奇,神魔的力量正在没落,袁不破敏感的察觉出,如今这个天地之间的灵气,和洪荒相比,已经稀薄了许多。然而这些人类,仅仅凭借着女娲对他们最后的眷恋,以及天地间如此稀薄的灵气,几世几年,生生摸索出一套修仙法门。

    袁不破知道,所谓得道成仙,坐地飞升,也不过是从一个地方,过度到另一个地方罢了。虽然那个地方灵气比之这里稍微浓厚,但也终归是有限度的。所以,那些倚靠灵力生存的仙人,才会陨落。

    然而,若是一群人都执着于一个梦境,他又何必揭穿呢。袁不破倚靠天命血脉存活,而并不倚靠灵力活着,灵力对于他,只是练功时候的辅助,和平日的补品罢了。所以,有固然极好,没有也未尝不可。

    只是,从来没有虚长的年岁,袁不破自有捕捉灵力的法门,比之凡俗,强之百倍。所以,他留下了这些所谓的“功法”,其实只是他无聊时候摸索出来的小技巧罢了,在凡间寻了几个筋骨上佳的孩子,一一传授,在一处雪山,开宗立派。

    开始的一百年,袁不破还饶有兴致的坐镇宗门,百年光阴,将青云宗变成了修仙界的第一大宗,门下弟子越来越多,每一代弟子都极为优秀。况且世人皆知,青云宗宗主袁不破,修为深不可测,一人之力便可挥退千军。所以,世间宗门,渐无与之比肩者。

    袁不破对此毫不在意,不过是消遣罢了。相反,他有些恹恹。开宗之初,尚且有些人上门挑衅,虽然在袁不破看来,这些挑衅毫无力度,但是到底是一种娱乐。而百年已过,青云宗名声一出,天下无敢应者,实在少了许多趣味。

    所以,袁不破索性居于流云峰,宣称闭关。对青云宗的事物一概不管了。之后,他又沉睡了几年。这一次沉睡的时间应该不长,他醒来的时候,原本在他身边侍候的少女,不过变成耄耋老妇,还并没有归于尘土。

    袁不破却带着几分振奋的醒了。因为,在他沉睡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内府微小的震动。他的修炼仿佛与凡间不同,诞生之初,便将混沌之海纳入五脏,多年修炼,将其归于内府。所以,内府之中,是一片微缩的混沌之海,而非金丹元婴之类的玩意。他梦中自视,分明看见内府之中的混沌之海里,一叶莲华托起一颗金蛋。

    袁不破仔细查看,金蛋仿佛感应到他的窥探,一片金光之后,变得有些透明起来。袁不破定睛一看,一条与他原身别无二致,只是有些缩小了许多的小祖龙正在蛋壳里欢快的游动着。不一会儿,仿佛累了似的,有蜷成一团,不在动弹。

    袁不破只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一丝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割裂,分开,最终离他而去。然而心底是一种异样的满足,仿佛亿万年的孤单寂寞,顷刻之间就被填满。

    “你是谁?”袁不破尝试着和内府里的金蛋沟通。他第一次怅恨自己没有元婴,不然,他的元婴应该可以在内府中自由走动,甚至,可以去抱一抱那颗金光闪闪的小东西。

    金蛋在莲叶上动了动,袁不破屏住呼吸,几乎害怕它从莲叶上滚落下来。下一刻,他却笑自己痴傻,这是他的内府,混沌之海已经被他驯服,即使真的掉进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念起,而怖惧生。

    袁不破听见金蛋传出的声音,那声音还有些清脆,又有些童音的软糯“我就是你啊,你太寂寞了,所以,我来陪你啊~”

    袁不破指尖都有些颤抖,不确定的说“你是……我?”

    金蛋极为高兴,在莲叶上颤动几下。欢快的回答“对啊,我是灵魂的另一半,我是……”金蛋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用什么形容词才好。袁不破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搅它。

    半响之后,金蛋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是,你的半身。”童音清脆,却恍若叩击了袁不破的灵魂。

    万物共处尘世,在争端中,寻出一丝公平。祖龙生来异种,四海无敌。又跳脱天道轮回束缚,生来便俯瞰尘世,足踏八荒。然而自然之道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寻到一丝平衡,自盘古开天辟地,世间的祖龙,也唯有袁不破一条。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因为他的朋友都太脆弱了,一一泯灭在时光的洪流之中。袁不破有过很多的追随者,然而,真正陪伴他的,却只有他自己。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若他心中尚且存一丝爱意,那么这些爱意也独独留给自己。千万年的时光中,自恋是他做过最长久的事,他爱自己,从来,就没有情敌。

    在他拥有内府中的这粒金蛋之后,他对自己的爱,上升到了极点。表现出的,就是对自身的绝对保护,不再允许旁人碰触,更不能容忍旁人伤害。袁不破不允许服侍他的人靠近自己分毫,纵然是日常的服侍,也只能端茶递水,绝无接触的可能。

    曾经有大胆的婢女赤身拥抱过袁不破。那一次,袁不破的愤怒,让流云峰的老仆对下一代的新仆人提起的时候,还觉得胆战心惊。他将婢女的生魂抽离躯体,三魂投入牲畜道,七魄炼成最低级的艳鬼,只能倚靠勾引贩夫走卒生存。稍微有些权利才气的男人,她都近不了身。

    那一次,也为袁不破提供了一个契机。他找到了抽离生魂的法门。小金蛋说,他是他灵魂的另一半,所以,这方法对他应当有用。

    拥有一个可以拥抱,可以厮守的躯体。一念生而不可断绝。只是,他按捺住自己想要从身体里剥离小金蛋的想法。因为那个婢女的下场提醒了他,贸然动手,他可能失去他的小金蛋,失去自然对他最后的一丝怜悯。

    袁不破发疯了似的开始钻研灵魂方面的法术。二十多年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些收获。只是,在他忍着撕心的疼痛,终于从内府中取出小金蛋的时候,金蛋的光芒正在慢慢退却,里面曾经游动得欢快的小龙也渐渐不动了。

    那时候,袁不破才是真正的疯了,化作原型,挥手撕裂了空间。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发疯?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毁灭这个世界?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用全世界给他陪葬?

    当他小心翼翼的含着失去了生机的小金蛋,打算一头装裂天穹,撕碎时空的时候,他在空间破碎的边缘,感受到了小金蛋的一丝微弱的生机。

    那是天道的妥协。大道无情,可是,却不能坐看生灵涂炭。没有什么能够杀死一条祖龙,也没有什么能够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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