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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大客商 作者:东方黄瓜
昭彦也笑了，趁着这个气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要组建公司？那太好了！”伊万理所当然地表示支持，其实他当初被韩昭彦带着到处考察心里便隐隐知道，但韩昭彦并没有直说，他便也没问。其实他非常赞同韩昭彦的提议，如果能脱离陈氏，自然就不用看陈奂生的脸色了。
韩昭彦笑而不语，心里却有几分没底。这个想法他只给楚恒扬和伊万说，主要是什么都没有，他真的很不确定。不过伊万表现得比他有信心多了，“我相信一定会很快超过陈氏的。”
韩昭彦无声笑了。
超越陈氏？白日梦吧？
陈氏就像一棵大树，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年，已经和周围的利益团体纠缠在一起，想要超越他，谈何容易？
韩昭彦摇摇头，道：“接下来要辛苦了。”
如他所说，之后的日子很辛苦。两人跑各种小矿区、公司和律师事务所，见矿主、谈伙伴，寻找法律顾问，忙得韩昭彦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明明当上了区长，原本该好吃好喝的，没想到日子过得反而比以前更苦了的。躺在床上，韩昭彦有时候翻来覆去地整晚睡不着觉。虽然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赶场子的时候一天会大鱼大肉地吃上好几顿，然而一个月不到，韩昭彦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儿，下巴尖尖的，衬得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更加锐利。
伊万跟着他跑得也很累。不过，伊万的体能比从小养尊处优的韩大少好很多，加上要操心的比韩昭彦少，脸上并无太多倦色。
来来回回两头跑，韩昭彦已经到了极限。不过力气没白费，几个月下来，事业总算有了点起色。最大的成果是，他探听到在乌苏米小镇的周边，有一家私矿的老板有意愿把自己的矿转让，开的底价比较低。那个矿虽然是老矿，但是还能挖出点存货来，想要的人自然很多。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不止韩昭彦一家，就看谁的手脚快了。
韩昭彦通过中间人接触过这老板几次，感觉人还实在，只是态度暧昧，似乎有想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谈了几次，依然没什么进展。
在乌苏米待了两天，看事情毫无进展，韩昭彦不得不和伊万重回矿区。
“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在回去的路上，伊万郑重地建议。
韩昭彦怔了怔，难不成连伊万都觉察到自己心急了？
身为一个领导者，给人焦虑的感觉很不好。
只是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谈下来，第一步就能跃上一个台阶，后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估计是太想了，所以才连身边的人也感到焦虑了吧。
韩昭彦叹了口气，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
急什么呢？现在连公司都还没影呢。
韩昭彦又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急躁。他淡淡笑了笑，心里聚集了几天的阴霾和焦虑渐渐散去。做事果然还是不能太过急功近利。虽然丢掉这块肥肉可惜，如今也只能舍弃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轻松了几分，有心情和伊万开起玩笑来。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回到矿区，专心打理矿区和为准备新公司而跑腿。
韩昭彦原本有轻微的洁癖，但是在矿区混的这段日子里，那些讲究慢慢少了，特别是忙得暴躁起来的时候，甚至会带上两分匪气，有时候他连自己都感慨环境改变人的力量。
又是忙得昏天暗地，忽然某天，疲惫的韩昭彦坐在沙发正准备眯一下的时候忽然接到某人的电话。
“最近很忙？”
韩昭彦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身，揉揉脸打起精神，“还好。呃，我听乐思说你最近也挺忙的。”
韩昭彦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疲倦，他已经能完美地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掩藏起来，只表现出精神奕奕的一面。
“我不忙。”楚恒扬笑了笑，缓缓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韩昭彦开始在脑中拼命地过滤，最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什么节日。
难不成……是他的生日？
……韩昭彦摇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诡异。楚恒扬又不是那种向男朋友撒娇的小女生。没心情码字
“那个……你的生日？”
对方沉默。过了好久，才奇异地问到：“你忘了？”
韩昭彦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居然让您这位大将军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话说两人都不是花季少男了，还来“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套真的很逵猩竦摹
“真不知道呢。”韩昭彦尴尬地说，内心里直翻白眼，楚大将军，您怎么也玩起这一套来了？
“看来是真忘了。”话筒里传来一声笑，韩昭彦从中琢磨出点不怀好意的味儿来，小心地问，“你就明说吧，我真猜不出来。”
“今天，是你还债的日子。”
晴天霹雳。
韩昭彦下意识地四下搜寻日历的踪影，最后抬起电子指南发现确实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韩昭彦呆了呆，半天才问出一句，“啊？这么快？”
“嗯？难不成没准备还债？”楚恒扬问。
“呃？”韩昭彦噎住。
其实不是真忘掉这件事，上次公司拨款下来了，可是分掉之后根本无法还债，韩昭彦想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拖帐。反正他不信楚恒扬真的会把他的手砍下来。这么一想之后，他心安理得地把还债这件事抛之脑后，专心地去搞鼓他的小王国，结果就把这事彻底忘了。如今，债主上门催债，韩昭彦这才猛然回神。
“真没准备？”
“不是。”韩昭彦矢口否认，犹犹豫豫地说到，“嗯……可不可以宽限一个月？下个月一定还你。”
对方沉默。
韩昭彦想呻吟，千万不要因为拖帐这件事让楚恒扬对自己的影响大打折扣，自己还要靠他度过后一个难关呢。
“你好久没来艾玛城了。”半晌之后，楚恒扬吐出一句意料之外的感叹。
思维还停留在“还债”上的韩昭彦“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其实这段时间大概是他跑艾玛城最频繁的时段了，不过他从未找过楚恒扬。他也有想过找楚恒扬，但是一来他太忙了，二来他潜意识里拒绝和楚恒扬见面，所以这段日子来，他只零星地打过几次电话。至于为什么拒绝和楚恒扬见面，他也具体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经历了闻家的宴会之后，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他就觉得别扭。
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自己吗？一想到楚恒扬，诸如此类的想法不可避免地充斥着脑袋，干扰他的日常作息。但是很有可能这种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而且，这种关键时刻他并不想让这些情绪来干扰自己。他不想让自己失态。
“……是啊。”韩昭彦吐出两个字。
“我看，关于还债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楚恒扬口气很严肃。
韩昭彦细白的额头开始冒汗，干笑两声，用一向能唬人的淡定声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嗯。”楚恒扬的声音不咸不淡，似乎并不买账。
韩昭彦挽救，“我正打算去艾玛城，我也觉得我们该谈一谈，你有空吗？”
“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楚恒扬问。
“公司？”韩昭彦愣了一下，继而无语，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已经在看楼了。”
“看楼？”
“啊，已经准备开公司了，最近在选地方。”
“决定了？”
“是啊。”
“地方找好了？”
“差不多了。”
“这样啊……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来？”
韩昭彦想了想，“就明天吧。”
“那好，到时候你给我电话。”
说完，楚恒扬挂断电话。韩昭彦拿着手机发呆片刻，然后慢慢坐到沙发上。
被人催帐了。
好吧，反正既然他愿意谈一谈，说明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想是很生气。算啦算啦，这些事明天再想吧，今天真的很累了。
韩昭彦安慰自己，又再一次确定楚恒扬没有砍掉他手的意思，才安然倒在沙发里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想问一个问题，我写文是不是进展很慢啊？
还有，童鞋们，你们到底想看什么呢？
我感觉自己写了这么久，脑细胞死掉一片又一片还是木有提高，太苦逼了。
不要客气，请说吧，我一个人傻头傻脑地往前冲，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不是正确的……
☆、第四十八章
到了艾玛城给楚恒扬打了个电话，韩昭彦就被楚恒扬示意着到了一家高级俱乐部。被服务生带着上了五楼，在射击室里见到了正在射击的楚恒扬。
服务生退了出去，韩昭彦抬眼便看到楚恒扬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双手举枪朝前射击，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目标，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弧线。
韩昭彦轻轻走到楚恒扬的后侧方站定，抬眼看着他拿着两把枪对准前方活动的人形靶子射击。靶子很快，但是楚恒扬的手更快，每一发都能神奇地恰好打中红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靶子运动速度越快，需要射手的反应速度越快，身为旁观者的韩昭彦也为楚恒扬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些靶子。
楚恒扬从头到尾专心致志地射击。
大约三分钟过后，前方忽然冒出十块重叠累积的靶子，速度极快，韩昭彦忍不住惊得轻“啊”了一声。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楚恒扬却临危不惧，双手持枪连连扣动扳机，把十块靶子全部击中了。
“太精彩了！”射击结束，韩昭彦忍不住拍手赞叹。
楚恒扬这才转过头来，冷肃的眉眼泛起点温和的笑意，似有遗憾地摇摇头，“又失败了。”
“哪有？不是全中目标了吗？”韩昭彦朝靶子方向说。
“有一发没有中红心。”楚恒扬指了指旁边的指示牌，上面只有九十九分。
“有点分心了。”
“是因为我吗？抱歉。”
楚恒扬但笑不语，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怎么不穿女装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昭彦嗯嗯两声，左顾而言他，“射击啊，好久没玩过了……”
楚恒扬欣赏了他尴尬的面容片刻，才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枪交给他，“要来试试吗？”
“好啊。”韩昭彦抱住台阶下，接过他手中的枪。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走了两步，举起枪，瞄准。
靶子动起来，两人一同开枪。
随着一发发子弹射出、击穿前方的靶子，韩昭彦觉得心中的压力也随着子弹飞走了，心里尽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靶子越来越快，韩昭彦打不过，干脆拿着枪一通无头无脑地乱射。旁边的楚恒扬看这人捣乱，也不生气，依然认认真真地把靶子全射掉。
韩昭彦有点不好意思，便收敛了玩笑心情，举枪认真地射击。
最后一刻到来，十个靶子重叠着忽然出现，楚恒扬道：“左边。”
韩昭彦立即朝左边的两个靶子连连射击，没有丝毫犹豫，把剩下的八个全交给了楚恒扬。
十个靶子全部倒下，韩昭彦长松了口气，有些侥幸地说：“幸好。”
又朝楚恒扬道：“还是你厉害，剩下的都能打掉。”
“嗯，不知道得多少分。”楚恒扬走到一边的展示牌前看了看，声音里带了点惊讶，“居然满分？”
韩昭彦笑着夸自己，“看来我这个门外汉也不是全然废材。”
楚恒扬笑了，“是啊，真想不到。”
第一次就能配合得这么好。
他确实是想让韩昭彦射左边的两个，没想到韩昭彦在他未说出口的情况下能领会他的意思。不知为何，楚恒扬心里有点淡淡的喜悦。
收好枪，两人走进旁边的侧室坐下，韩昭彦想了想，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关于还债，本来前不久钱全部到位了，可后来出了点问题，现在手头有点困难。将军，能不能宽限几天？”
楚恒扬瞅着他片刻，把放在桌上的文件朝他方向推了推，“这个，白纸黑字。”
韩昭彦翻开一看，里面是自己那天和楚恒扬定的协议，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把手抵押出去。
韩昭彦冷汗，对方不是来真的吧？凭借两人深厚的交情（？），他不会这么对自己吧？
楚恒扬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人，对方虽然依然一如往常地镇定优雅，但是略微紧张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还是怕了。
既然怕，为什么开始这么有恃无恐地认为自己不会追究责任呢？
是相信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吗？
这种也算是一种……变现的信任？
楚恒扬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线，但又很快恢复成严肃的直线，神色更是从未变过的面无表情，“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韩昭彦看着他一张棺材脸，只能在心里说：还钱呗！
“你要开公司，听说要不少钱吧？”楚恒扬问。
韩昭彦尴尬地笑了，垂下头片刻，又抬起头来道：“请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还的。”
原本还想凭借交情缓一缓，现在看来对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在乎这段关系，自己只能把最后的老本拿出来给他了。原本这些钱是准备用来开公司的。
“不用这么急。”楚恒扬却出乎意料地开口。
韩昭彦惊讶地看着他，又惊又喜。楚恒扬又不急不缓地说到：“昨天已经是最后期限，明天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思？韩昭彦疑惑地看着他。
“既然过了期限，不管你还不还钱，你的手都是我的了。”楚恒扬好整以暇地说，“协议上是这么说的。”
呃？是的……
韩昭彦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嗓子微干，“你……真要砍我的手？”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冷酷无情、公事公办成这样，心里升起一股委屈和不满，更是极度地懊恼和后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签那样的协议，更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笃定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追究责任。现在那种笃定看来真的是莫名其妙，害死人了！
楚恒扬噗嗤笑了，“你连还债日期都不放在心上，不就是笃定我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吗？”
韩昭彦违心地说：“怎么会呢？我只是最近恰好手头不宽裕……”
楚恒扬凝视他。
韩昭彦鬼话说不下去了，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你是不砍我的手了？”
“嗯，不砍。”
韩昭彦还没来得及心里一喜，楚恒扬又道：“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手已经是我的东西。”
韩昭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第一次意识到这两玩意儿无比亲切。
“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开公司的事。”
韩昭彦惊讶地看着他。
“上次不是说找我借钱吗？”楚恒扬用手撑着脑袋，“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借你好了。”
韩昭彦听了这话，原本被压得跟孙子似的的气焰忽然又抖了出来，笑道：“楚大将军就是爱吓人。”
楚恒扬哼哼两声笑，又把韩昭彦的气焰给笑得收敛住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低头能换来那么多好处，韩昭彦觉得装孙子也值得。
“签吧。”楚恒扬俯身又把文件翻了一页，韩昭彦看去，居然是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不过依然极其随便，好像是某人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后面是：若一个月不还，韩昭彦必须用本身抵押。
看到这句话，韩昭彦的脸瞬间烧得熟透。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有点忸怩地说了一声：“这个……这个……”
“不愿意？”楚恒扬挑眉。
“不是。”韩昭彦摇摇头，迟疑了片刻，拿起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好了。”楚恒扬收回文件夹看了看，脸上浮出满意的微笑。
韩昭彦咳嗽一声，勉强镇定一下心神，抬眼打量对方，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并无多大的起伏。心里顿时升起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失望。
自上次楚恒扬说过“用身体抵押贷款”的事之后，他纠结了好久，一直认为楚恒扬对他有意思……咳咳，现在他依然这么认为。要不然，这个玩笑般的协议是什么意思？
对吧？
是这样的吧？
他就是变着戏法表达对自己波涛汹涌的爱意吧？（喂！）
可是面前这个家伙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给个准话啊？
大约听到韩昭彦内心的咆哮，楚恒扬抬起头，“嗯？”
韩昭彦拉扯住在脑海里狂奔的思维群，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楚恒扬看他不说话，便把文件夹合上重新放到桌上。
韩昭彦熬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将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恒扬看他。
韩昭彦简直算是拉下脸皮地问了，“那个抵押本身是什么意思？”
韩昭彦很佩服自己用如此平稳、如此商业、如此严肃的语气可以把这句让自己纠结了好久的话问出来。
楚恒扬已经憋得忍不住想大笑了，但是他依然维持着一张棺材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对面勉强镇定的人。
大少爷，你不知道你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了吗？
“什么意思？你认为是什么意思？”楚恒扬严肃认真地问，声线如同他在军舰一般含着压迫的力量。这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只要摆出一张棺材脸就会形成强烈的威压，让周围的人战战兢兢，认为他一定在思考着关于宇宙和平之类严肃崇高的问题。可谁想到他心里只是想捉弄捉弄面前的人呢。
真正了解楚恒扬的人，都会为他的劣根性而头痛不已。
这人小时候就极其不安分，极其爱捉弄别人欺负别人，尤其是喜欢欺负那些骄傲臭屁的贵族公子，那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可老天不开眼的是，因为这个纯粹私心的行为，却被解释成“亲民”“不高高在上”“为平民着想”之类明晃晃的高帽子，让他毕业时候获得了极高的人气，也为他的官途加分不少。
不过在军队里呆久了之后，他这种劣根性已经收敛了很多，可是韩昭彦的出现重新勾起了他内心潜藏的恶劣欲望。特别是韩昭彦的骄傲更让他觉得想要狠狠打击一下，让他耷拉起耳朵、可怜兮兮地对自己摇尾巴最好。
韩昭彦说不出口了，他喜欢干脆一点，像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的情况真的很不公平！
“就这样吧。”楚恒扬淡淡道，似乎打算揭过不谈了。韩昭彦急了，脱口道：“你是不是……呃……那个……”
“嗯？”楚恒扬凝视他。
韩昭彦脸涨得通红，话在舌尖打转，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有话直说。”
韩昭彦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静――
两人对视。
过了好半天，楚恒扬忽然噗嗤笑起来。
韩昭彦先是怔住，接着是恼羞成怒！
这是什么反应？！
“楚、恒、扬！”他愤怒地站起，刚要站起来甩手走人，一个字却让他全身僵住。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叫速度和效率（滚！）
☆、第四十九章
楚恒扬的笑容收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站得很近，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低下头，再一次用平稳的声音道：“是。”
韩昭彦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勉强让自己不要孬种地后退，只是话语有点结巴，“什、什么？”
楚恒扬又逼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他，灼热而不容置疑的视线让韩昭彦狼狈地转开头，下意识地逃离。但是却在下一秒被人捧住了脸，掰过来重新对准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也喜欢我是吗？”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语气。韩昭彦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别狡辩了，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肯定是了。”楚恒扬的语言像是在念圣经，抑扬顿挫，坚定有力。
韩昭彦有种被人戳穿的难堪和被人捏在手心里的不爽，吸了口气瞪着楚恒扬，“是又怎么样？”
楚恒扬嘴角的笑容渐渐绽开。韩昭彦额头青筋直跳，正要发火，对方却忽然一把抱住他，把他抱进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韩昭彦的鼻子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一股酸意顿时从鼻梁传达眼眶。
好痛！
“你放开我！”他推了推，楚恒扬只是抱住他低低地笑。
韩昭彦愤怒，“你放开！”
楚恒扬放开他，重新审视他的面容，他的视线前所未有地柔和，像是在审视一件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忽然愣住了。
韩昭彦正在为自己的鼻子而痛苦不已，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在楚恒扬看来，韩昭彦的眼眶里已经蓄积满了眼泪，那么明显，像是拼命忍住又忍不住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高兴……”楚恒扬被他眼中泪水震住，喃喃道。
韩昭彦的鼻子痛得要死，痛得得他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了，他的鼻子很脆弱，轻轻撞到就很疼。听到这句话，韩昭彦抬头莫名瞪了他一眼，“谁高兴……”
楚恒扬的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那笑意像是潺潺的流水，缓缓地流进人的心间，消融了韩昭彦所有的语言。
韩昭彦从来没想过，他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忽然泛起不可思议的柔和，像是喝了点酒一样，带了点暖，更带了点眩晕。
只是那笑容就像昙花一现，极快地消失了。
“走吧。”楚恒扬又恢复了平日的不冷不热的棺材脸，好似刚才微笑、拥抱韩昭彦的那人不是他一样。韩昭彦甚至都开始怀疑或许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去哪里？”
楚恒扬挑眉，“不是说今天来看楼吗？”
啊，确实是来看楼的。韩昭彦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他惊诧于自己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好像见到他之后就没想过这件事了。
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出乎自己的掌控。
他微微打量面前的人，高大俊美、高高在上，表情不咸不淡，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他刚刚是表白了吧？难道表白之后不是该满脸微笑，像普通情侣一样说些好听话吗？
或者刚才他说的那句“是”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对，我是来看楼的，我们走吧。”韩昭彦内心极其纠结。在没弄清楚之前，自己纠结无比，结果他说出来了，自己却更加纠结了！
还是说，谈恋爱并不是电视小说那样黏黏糊糊、相亲相爱的？
虽然想象自己和楚恒扬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情形就觉得鸡皮疙瘩直冒，但是如果什么反应也没有，也让他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无比郁闷。
韩昭彦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往门外走去，没有看到后面人又盯着他背影的温柔双眸。
出了俱乐部之后，韩昭彦刚要上车，却被楚恒扬一把拉住上了另外一辆。在韩昭彦路标的指示下，楚大司机把车开到了近郊的一个园区。这个园区的建筑很新，也很不错，只是人气比起市中心始终差了不少。
“怎么选在这里？”楚恒扬问。
“这里便宜，而且政府对这一片有扶持政策。”韩昭彦道。
“原来如此。”
两人停了车，随着街道慢慢往前走，街道上的人很少，宽阔的大街绵延到远方。韩昭彦忽然感到了点不自在，他下意识地落后两步，慢吞吞地跟在楚恒扬身后走。结果楚恒扬很快转过头朝他道：“过来。”
韩昭彦站定，微微皱眉，他还是讨厌他那种命令的语气。
楚恒扬看他不过来，便主动走过去抓他的手拉着走。整个动作极其自然，自然得让韩昭彦没有拒绝。
韩昭彦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点走神。陌生的感觉，却并不排斥。好像在茫茫星空中飘荡的尘埃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对方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伴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可怕，让韩昭彦有一瞬间的软弱，忽然想把身上的重担扔一半到对方的身上，好把自己从神经紧绷下解放出来。
然而这个念头一晃而逝，恍若流星。韩昭彦抽回手，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并排走。
他不是女子，并不需要别人的牵引；他也是男人，可以承担责任。
楚恒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和一丝不确定。
韩昭彦的行为，是拒绝吗？
韩昭彦朝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熟悉的傲气和狡黠，让楚恒扬刚升起来的犹疑如初雪消融。
或许就是这个瞬间，两人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头脑里一直隐藏的那个声音在这个合适的时机说到：“就是这个人了。”
就是这个人了。
相视一笑，两人并排着走到一栋大楼面前。
“就是这里。”韩昭彦指了指大楼道，“在十楼。”
楚恒扬顺着韩昭彦手指的方向看了半晌，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大楼看了一圈。这栋楼已经有人入驻了，不过人不多。
十楼是空的，韩昭彦选的是其中的两间。楚恒扬见了，有些惊讶，“这么小？”
韩昭彦翻翻白眼，“你认为该有多大？像陈氏吗？”
楚恒扬笑着摇摇头，“我以为至少是一层……”
“我也想啊！但是没钱哪能租一层？”韩昭彦趁机哭穷，“我现在还欠债呢，刚刚某人还追着我讨债！哎，日子难过啊！”
楚恒扬被他说得好笑，摆摆手，“少来这一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喂，以我们这种关系，还讲欠债不欠债的，太伤感情了。”韩昭彦无耻地说。
“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公私分明。”
“说白了就是不肯吃亏！”韩昭彦憋气。
“要不还债可以……”楚恒扬在韩昭彦眼睛亮起来之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除非你愿意现在就把自己抵押给我。”
韩昭彦顿时面红耳赤，勉强镇定道：“少来！”
“进去看看吧。”楚恒扬说着，当先走进最前面的大办公室。里面空空如也，周围一片雪白，地砖甚至能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墙角处还散着几个箱子。
光线大把大把地从窗外洒进来，整个房间明亮到舒爽。
“怎么样？”韩昭彦有些得意。
“挺不错的。”楚恒扬走到窗户往外看。
就这样？
韩昭彦对他不咸不淡的反应表示不满，这人不能有点剧烈的感情变化吗？
楚恒扬转头朝他一笑，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脸庞上、头发上，让他的线条带着金灿灿的柔和，那一刹那，韩昭彦觉得他耀眼无比。当然，他一直都是很耀眼的。
不过，能让自己看呆的耀眼还极其少见。
“你这样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楚恒扬慢慢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笑。
这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挑逗……哦，他一定是故意的！
韩昭彦别开脸，“过几天我准备装修……”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人猛然抱住拥吻。楚恒扬的力道很大，紧紧地箍着他，唇瓣被人肆掠着，韩昭彦呆了呆，双手还抱住对方的腰身微微张开口。
氧气被夺走，头脑有些眩晕。
慢慢的，韩昭彦觉得：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凭什么是他主动啊？
这么一想，他身体更加贴近楚恒扬，双手死死扣住他强健的腰身，变被动为主动，凶狠地撕咬着对方。似乎这样做，可以把被他捉弄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楚恒扬一怔，继而放缓了动作，任由他像只蜘蛛张牙舞爪地扑在自己身上乱咬。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两人喘着气。
楚恒扬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笑着说：“嗯，破了。”
这个□意味浓重的动作让韩昭彦不自在地别开脸，他刚要退开，身体却又被用力箍住。身体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那体温、那心跳、那气息让周围的气温迅速升高。对方越来越重的气息喷洒在额头上，韩昭彦抬起头，看到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幽深一片，恍若深秋的湖泊，埋藏着汹涌澎湃。
被他的视线看到，韩昭彦觉得呼吸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身体也莫名地开始变热。
大概，大概是个很好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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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彦也笑了，趁着这个气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要组建公司？那太好了！”伊万理所当然地表示支持，其实他当初被韩昭彦带着到处考察心里便隐隐知道，但韩昭彦并没有直说，他便也没问。其实他非常赞同韩昭彦的提议，如果能脱离陈氏，自然就不用看陈奂生的脸色了。
韩昭彦笑而不语，心里却有几分没底。这个想法他只给楚恒扬和伊万说，主要是什么都没有，他真的很不确定。不过伊万表现得比他有信心多了，“我相信一定会很快超过陈氏的。”
韩昭彦无声笑了。
超越陈氏？白日梦吧？
陈氏就像一棵大树，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年，已经和周围的利益团体纠缠在一起，想要超越他，谈何容易？
韩昭彦摇摇头，道：“接下来要辛苦了。”
如他所说，之后的日子很辛苦。两人跑各种小矿区、公司和律师事务所，见矿主、谈伙伴，寻找法律顾问，忙得韩昭彦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明明当上了区长，原本该好吃好喝的，没想到日子过得反而比以前更苦了的。躺在床上，韩昭彦有时候翻来覆去地整晚睡不着觉。虽然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赶场子的时候一天会大鱼大肉地吃上好几顿，然而一个月不到，韩昭彦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儿，下巴尖尖的，衬得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更加锐利。
伊万跟着他跑得也很累。不过，伊万的体能比从小养尊处优的韩大少好很多，加上要操心的比韩昭彦少，脸上并无太多倦色。
来来回回两头跑，韩昭彦已经到了极限。不过力气没白费，几个月下来，事业总算有了点起色。最大的成果是，他探听到在乌苏米小镇的周边，有一家私矿的老板有意愿把自己的矿转让，开的底价比较低。那个矿虽然是老矿，但是还能挖出点存货来，想要的人自然很多。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不止韩昭彦一家，就看谁的手脚快了。
韩昭彦通过中间人接触过这老板几次，感觉人还实在，只是态度暧昧，似乎有想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谈了几次，依然没什么进展。
在乌苏米待了两天，看事情毫无进展，韩昭彦不得不和伊万重回矿区。
“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在回去的路上，伊万郑重地建议。
韩昭彦怔了怔，难不成连伊万都觉察到自己心急了？
身为一个领导者，给人焦虑的感觉很不好。
只是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谈下来，第一步就能跃上一个台阶，后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估计是太想了，所以才连身边的人也感到焦虑了吧。
韩昭彦叹了口气，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
急什么呢？现在连公司都还没影呢。
韩昭彦又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急躁。他淡淡笑了笑，心里聚集了几天的阴霾和焦虑渐渐散去。做事果然还是不能太过急功近利。虽然丢掉这块肥肉可惜，如今也只能舍弃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轻松了几分，有心情和伊万开起玩笑来。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回到矿区，专心打理矿区和为准备新公司而跑腿。
韩昭彦原本有轻微的洁癖，但是在矿区混的这段日子里，那些讲究慢慢少了，特别是忙得暴躁起来的时候，甚至会带上两分匪气，有时候他连自己都感慨环境改变人的力量。
又是忙得昏天暗地，忽然某天，疲惫的韩昭彦坐在沙发正准备眯一下的时候忽然接到某人的电话。
“最近很忙？”
韩昭彦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身，揉揉脸打起精神，“还好。呃，我听乐思说你最近也挺忙的。”
韩昭彦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疲倦，他已经能完美地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掩藏起来，只表现出精神奕奕的一面。
“我不忙。”楚恒扬笑了笑，缓缓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韩昭彦开始在脑中拼命地过滤，最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什么节日。
难不成……是他的生日？
……韩昭彦摇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诡异。楚恒扬又不是那种向男朋友撒娇的小女生。没心情码字
“那个……你的生日？”
对方沉默。过了好久，才奇异地问到：“你忘了？”
韩昭彦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居然让您这位大将军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话说两人都不是花季少男了，还来“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套真的很逵猩竦摹
“真不知道呢。”韩昭彦尴尬地说，内心里直翻白眼，楚大将军，您怎么也玩起这一套来了？
“看来是真忘了。”话筒里传来一声笑，韩昭彦从中琢磨出点不怀好意的味儿来，小心地问，“你就明说吧，我真猜不出来。”
“今天，是你还债的日子。”
晴天霹雳。
韩昭彦下意识地四下搜寻日历的踪影，最后抬起电子指南发现确实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让韩昭彦呆了呆，半天才问出一句，“啊？这么快？”
“嗯？难不成没准备还债？”楚恒扬问。
“呃？”韩昭彦噎住。
其实不是真忘掉这件事，上次公司拨款下来了，可是分掉之后根本无法还债，韩昭彦想来想去，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拖帐。反正他不信楚恒扬真的会把他的手砍下来。这么一想之后，他心安理得地把还债这件事抛之脑后，专心地去搞鼓他的小王国，结果就把这事彻底忘了。如今，债主上门催债，韩昭彦这才猛然回神。
“真没准备？”
“不是。”韩昭彦矢口否认，犹犹豫豫地说到，“嗯……可不可以宽限一个月？下个月一定还你。”
对方沉默。
韩昭彦想呻吟，千万不要因为拖帐这件事让楚恒扬对自己的影响大打折扣，自己还要靠他度过后一个难关呢。
“你好久没来艾玛城了。”半晌之后，楚恒扬吐出一句意料之外的感叹。
思维还停留在“还债”上的韩昭彦“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其实这段时间大概是他跑艾玛城最频繁的时段了，不过他从未找过楚恒扬。他也有想过找楚恒扬，但是一来他太忙了，二来他潜意识里拒绝和楚恒扬见面，所以这段日子来，他只零星地打过几次电话。至于为什么拒绝和楚恒扬见面，他也具体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经历了闻家的宴会之后，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他就觉得别扭。
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自己吗？一想到楚恒扬，诸如此类的想法不可避免地充斥着脑袋，干扰他的日常作息。但是很有可能这种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而且，这种关键时刻他并不想让这些情绪来干扰自己。他不想让自己失态。
“……是啊。”韩昭彦吐出两个字。
“我看，关于还债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楚恒扬口气很严肃。
韩昭彦细白的额头开始冒汗，干笑两声，用一向能唬人的淡定声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嗯。”楚恒扬的声音不咸不淡，似乎并不买账。
韩昭彦挽救，“我正打算去艾玛城，我也觉得我们该谈一谈，你有空吗？”
“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楚恒扬问。
“公司？”韩昭彦愣了一下，继而无语，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已经在看楼了。”
“看楼？”
“啊，已经准备开公司了，最近在选地方。”
“决定了？”
“是啊。”
“地方找好了？”
“差不多了。”
“这样啊……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来？”
韩昭彦想了想，“就明天吧。”
“那好，到时候你给我电话。”
说完，楚恒扬挂断电话。韩昭彦拿着手机发呆片刻，然后慢慢坐到沙发上。
被人催帐了。
好吧，反正既然他愿意谈一谈，说明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想是很生气。算啦算啦，这些事明天再想吧，今天真的很累了。
韩昭彦安慰自己，又再一次确定楚恒扬没有砍掉他手的意思，才安然倒在沙发里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想问一个问题，我写文是不是进展很慢啊？
还有，童鞋们，你们到底想看什么呢？
我感觉自己写了这么久，脑细胞死掉一片又一片还是木有提高，太苦逼了。
不要客气，请说吧，我一个人傻头傻脑地往前冲，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不是正确的……
☆、第四十八章
到了艾玛城给楚恒扬打了个电话，韩昭彦就被楚恒扬示意着到了一家高级俱乐部。被服务生带着上了五楼，在射击室里见到了正在射击的楚恒扬。
服务生退了出去，韩昭彦抬眼便看到楚恒扬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双手举枪朝前射击，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目标，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弧线。
韩昭彦轻轻走到楚恒扬的后侧方站定，抬眼看着他拿着两把枪对准前方活动的人形靶子射击。靶子很快，但是楚恒扬的手更快，每一发都能神奇地恰好打中红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靶子运动速度越快，需要射手的反应速度越快，身为旁观者的韩昭彦也为楚恒扬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些靶子。
楚恒扬从头到尾专心致志地射击。
大约三分钟过后，前方忽然冒出十块重叠累积的靶子，速度极快，韩昭彦忍不住惊得轻“啊”了一声。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楚恒扬却临危不惧，双手持枪连连扣动扳机，把十块靶子全部击中了。
“太精彩了！”射击结束，韩昭彦忍不住拍手赞叹。
楚恒扬这才转过头来，冷肃的眉眼泛起点温和的笑意，似有遗憾地摇摇头，“又失败了。”
“哪有？不是全中目标了吗？”韩昭彦朝靶子方向说。
“有一发没有中红心。”楚恒扬指了指旁边的指示牌，上面只有九十九分。
“有点分心了。”
“是因为我吗？抱歉。”
楚恒扬但笑不语，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怎么不穿女装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昭彦嗯嗯两声，左顾而言他，“射击啊，好久没玩过了……”
楚恒扬欣赏了他尴尬的面容片刻，才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枪交给他，“要来试试吗？”
“好啊。”韩昭彦抱住台阶下，接过他手中的枪。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走了两步，举起枪，瞄准。
靶子动起来，两人一同开枪。
随着一发发子弹射出、击穿前方的靶子，韩昭彦觉得心中的压力也随着子弹飞走了，心里尽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靶子越来越快，韩昭彦打不过，干脆拿着枪一通无头无脑地乱射。旁边的楚恒扬看这人捣乱，也不生气，依然认认真真地把靶子全射掉。
韩昭彦有点不好意思，便收敛了玩笑心情，举枪认真地射击。
最后一刻到来，十个靶子重叠着忽然出现，楚恒扬道：“左边。”
韩昭彦立即朝左边的两个靶子连连射击，没有丝毫犹豫，把剩下的八个全交给了楚恒扬。
十个靶子全部倒下，韩昭彦长松了口气，有些侥幸地说：“幸好。”
又朝楚恒扬道：“还是你厉害，剩下的都能打掉。”
“嗯，不知道得多少分。”楚恒扬走到一边的展示牌前看了看，声音里带了点惊讶，“居然满分？”
韩昭彦笑着夸自己，“看来我这个门外汉也不是全然废材。”
楚恒扬笑了，“是啊，真想不到。”
第一次就能配合得这么好。
他确实是想让韩昭彦射左边的两个，没想到韩昭彦在他未说出口的情况下能领会他的意思。不知为何，楚恒扬心里有点淡淡的喜悦。
收好枪，两人走进旁边的侧室坐下，韩昭彦想了想，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关于还债，本来前不久钱全部到位了，可后来出了点问题，现在手头有点困难。将军，能不能宽限几天？”
楚恒扬瞅着他片刻，把放在桌上的文件朝他方向推了推，“这个，白纸黑字。”
韩昭彦翻开一看，里面是自己那天和楚恒扬定的协议，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把手抵押出去。
韩昭彦冷汗，对方不是来真的吧？凭借两人深厚的交情（？），他不会这么对自己吧？
楚恒扬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人，对方虽然依然一如往常地镇定优雅，但是略微紧张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还是怕了。
既然怕，为什么开始这么有恃无恐地认为自己不会追究责任呢？
是相信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吗？
这种也算是一种……变现的信任？
楚恒扬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线，但又很快恢复成严肃的直线，神色更是从未变过的面无表情，“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韩昭彦看着他一张棺材脸，只能在心里说：还钱呗！
“你要开公司，听说要不少钱吧？”楚恒扬问。
韩昭彦尴尬地笑了，垂下头片刻，又抬起头来道：“请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还的。”
原本还想凭借交情缓一缓，现在看来对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在乎这段关系，自己只能把最后的老本拿出来给他了。原本这些钱是准备用来开公司的。
“不用这么急。”楚恒扬却出乎意料地开口。
韩昭彦惊讶地看着他，又惊又喜。楚恒扬又不急不缓地说到：“昨天已经是最后期限，明天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思？韩昭彦疑惑地看着他。
“既然过了期限，不管你还不还钱，你的手都是我的了。”楚恒扬好整以暇地说，“协议上是这么说的。”
呃？是的……
韩昭彦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嗓子微干，“你……真要砍我的手？”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冷酷无情、公事公办成这样，心里升起一股委屈和不满，更是极度地懊恼和后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签那样的协议，更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笃定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追究责任。现在那种笃定看来真的是莫名其妙，害死人了！
楚恒扬噗嗤笑了，“你连还债日期都不放在心上，不就是笃定我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吗？”
韩昭彦违心地说：“怎么会呢？我只是最近恰好手头不宽裕……”
楚恒扬凝视他。
韩昭彦鬼话说不下去了，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你是不砍我的手了？”
“嗯，不砍。”
韩昭彦还没来得及心里一喜，楚恒扬又道：“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手已经是我的东西。”
韩昭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第一次意识到这两玩意儿无比亲切。
“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开公司的事。”
韩昭彦惊讶地看着他。
“上次不是说找我借钱吗？”楚恒扬用手撑着脑袋，“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借你好了。”
韩昭彦听了这话，原本被压得跟孙子似的的气焰忽然又抖了出来，笑道：“楚大将军就是爱吓人。”
楚恒扬哼哼两声笑，又把韩昭彦的气焰给笑得收敛住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低头能换来那么多好处，韩昭彦觉得装孙子也值得。
“签吧。”楚恒扬俯身又把文件翻了一页，韩昭彦看去，居然是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不过依然极其随便，好像是某人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后面是：若一个月不还，韩昭彦必须用本身抵押。
看到这句话，韩昭彦的脸瞬间烧得熟透。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有点忸怩地说了一声：“这个……这个……”
“不愿意？”楚恒扬挑眉。
“不是。”韩昭彦摇摇头，迟疑了片刻，拿起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好了。”楚恒扬收回文件夹看了看，脸上浮出满意的微笑。
韩昭彦咳嗽一声，勉强镇定一下心神，抬眼打量对方，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并无多大的起伏。心里顿时升起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失望。
自上次楚恒扬说过“用身体抵押贷款”的事之后，他纠结了好久，一直认为楚恒扬对他有意思……咳咳，现在他依然这么认为。要不然，这个玩笑般的协议是什么意思？
对吧？
是这样的吧？
他就是变着戏法表达对自己波涛汹涌的爱意吧？（喂！）
可是面前这个家伙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给个准话啊？
大约听到韩昭彦内心的咆哮，楚恒扬抬起头，“嗯？”
韩昭彦拉扯住在脑海里狂奔的思维群，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楚恒扬看他不说话，便把文件夹合上重新放到桌上。
韩昭彦熬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将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恒扬看他。
韩昭彦简直算是拉下脸皮地问了，“那个抵押本身是什么意思？”
韩昭彦很佩服自己用如此平稳、如此商业、如此严肃的语气可以把这句让自己纠结了好久的话问出来。
楚恒扬已经憋得忍不住想大笑了，但是他依然维持着一张棺材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对面勉强镇定的人。
大少爷，你不知道你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了吗？
“什么意思？你认为是什么意思？”楚恒扬严肃认真地问，声线如同他在军舰一般含着压迫的力量。这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只要摆出一张棺材脸就会形成强烈的威压，让周围的人战战兢兢，认为他一定在思考着关于宇宙和平之类严肃崇高的问题。可谁想到他心里只是想捉弄捉弄面前的人呢。
真正了解楚恒扬的人，都会为他的劣根性而头痛不已。
这人小时候就极其不安分，极其爱捉弄别人欺负别人，尤其是喜欢欺负那些骄傲臭屁的贵族公子，那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可老天不开眼的是，因为这个纯粹私心的行为，却被解释成“亲民”“不高高在上”“为平民着想”之类明晃晃的高帽子，让他毕业时候获得了极高的人气，也为他的官途加分不少。
不过在军队里呆久了之后，他这种劣根性已经收敛了很多，可是韩昭彦的出现重新勾起了他内心潜藏的恶劣欲望。特别是韩昭彦的骄傲更让他觉得想要狠狠打击一下，让他耷拉起耳朵、可怜兮兮地对自己摇尾巴最好。
韩昭彦说不出口了，他喜欢干脆一点，像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的情况真的很不公平！
“就这样吧。”楚恒扬淡淡道，似乎打算揭过不谈了。韩昭彦急了，脱口道：“你是不是……呃……那个……”
“嗯？”楚恒扬凝视他。
韩昭彦脸涨得通红，话在舌尖打转，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有话直说。”
韩昭彦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静――
两人对视。
过了好半天，楚恒扬忽然噗嗤笑起来。
韩昭彦先是怔住，接着是恼羞成怒！
这是什么反应？！
“楚、恒、扬！”他愤怒地站起，刚要站起来甩手走人，一个字却让他全身僵住。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叫速度和效率（滚！）
☆、第四十九章
楚恒扬的笑容收起，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站得很近，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低下头，再一次用平稳的声音道：“是。”
韩昭彦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勉强让自己不要孬种地后退，只是话语有点结巴，“什、什么？”
楚恒扬又逼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他，灼热而不容置疑的视线让韩昭彦狼狈地转开头，下意识地逃离。但是却在下一秒被人捧住了脸，掰过来重新对准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也喜欢我是吗？”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语气。韩昭彦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别狡辩了，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肯定是了。”楚恒扬的语言像是在念圣经，抑扬顿挫，坚定有力。
韩昭彦有种被人戳穿的难堪和被人捏在手心里的不爽，吸了口气瞪着楚恒扬，“是又怎么样？”
楚恒扬嘴角的笑容渐渐绽开。韩昭彦额头青筋直跳，正要发火，对方却忽然一把抱住他，把他抱进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韩昭彦的鼻子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一股酸意顿时从鼻梁传达眼眶。
好痛！
“你放开我！”他推了推，楚恒扬只是抱住他低低地笑。
韩昭彦愤怒，“你放开！”
楚恒扬放开他，重新审视他的面容，他的视线前所未有地柔和，像是在审视一件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忽然愣住了。
韩昭彦正在为自己的鼻子而痛苦不已，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在楚恒扬看来，韩昭彦的眼眶里已经蓄积满了眼泪，那么明显，像是拼命忍住又忍不住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高兴……”楚恒扬被他眼中泪水震住，喃喃道。
韩昭彦的鼻子痛得要死，痛得得他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了，他的鼻子很脆弱，轻轻撞到就很疼。听到这句话，韩昭彦抬头莫名瞪了他一眼，“谁高兴……”
楚恒扬的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那笑意像是潺潺的流水，缓缓地流进人的心间，消融了韩昭彦所有的语言。
韩昭彦从来没想过，他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忽然泛起不可思议的柔和，像是喝了点酒一样，带了点暖，更带了点眩晕。
只是那笑容就像昙花一现，极快地消失了。
“走吧。”楚恒扬又恢复了平日的不冷不热的棺材脸，好似刚才微笑、拥抱韩昭彦的那人不是他一样。韩昭彦甚至都开始怀疑或许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去哪里？”
楚恒扬挑眉，“不是说今天来看楼吗？”
啊，确实是来看楼的。韩昭彦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他惊诧于自己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好像见到他之后就没想过这件事了。
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出乎自己的掌控。
他微微打量面前的人，高大俊美、高高在上，表情不咸不淡，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他刚刚是表白了吧？难道表白之后不是该满脸微笑，像普通情侣一样说些好听话吗？
或者刚才他说的那句“是”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对，我是来看楼的，我们走吧。”韩昭彦内心极其纠结。在没弄清楚之前，自己纠结无比，结果他说出来了，自己却更加纠结了！
还是说，谈恋爱并不是电视小说那样黏黏糊糊、相亲相爱的？
虽然想象自己和楚恒扬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情形就觉得鸡皮疙瘩直冒，但是如果什么反应也没有，也让他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无比郁闷。
韩昭彦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往门外走去，没有看到后面人又盯着他背影的温柔双眸。
出了俱乐部之后，韩昭彦刚要上车，却被楚恒扬一把拉住上了另外一辆。在韩昭彦路标的指示下，楚大司机把车开到了近郊的一个园区。这个园区的建筑很新，也很不错，只是人气比起市中心始终差了不少。
“怎么选在这里？”楚恒扬问。
“这里便宜，而且政府对这一片有扶持政策。”韩昭彦道。
“原来如此。”
两人停了车，随着街道慢慢往前走，街道上的人很少，宽阔的大街绵延到远方。韩昭彦忽然感到了点不自在，他下意识地落后两步，慢吞吞地跟在楚恒扬身后走。结果楚恒扬很快转过头朝他道：“过来。”
韩昭彦站定，微微皱眉，他还是讨厌他那种命令的语气。
楚恒扬看他不过来，便主动走过去抓他的手拉着走。整个动作极其自然，自然得让韩昭彦没有拒绝。
韩昭彦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点走神。陌生的感觉，却并不排斥。好像在茫茫星空中飘荡的尘埃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对方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伴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可怕，让韩昭彦有一瞬间的软弱，忽然想把身上的重担扔一半到对方的身上，好把自己从神经紧绷下解放出来。
然而这个念头一晃而逝，恍若流星。韩昭彦抽回手，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并排走。
他不是女子，并不需要别人的牵引；他也是男人，可以承担责任。
楚恒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和一丝不确定。
韩昭彦的行为，是拒绝吗？
韩昭彦朝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熟悉的傲气和狡黠，让楚恒扬刚升起来的犹疑如初雪消融。
或许就是这个瞬间，两人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头脑里一直隐藏的那个声音在这个合适的时机说到：“就是这个人了。”
就是这个人了。
相视一笑，两人并排着走到一栋大楼面前。
“就是这里。”韩昭彦指了指大楼道，“在十楼。”
楚恒扬顺着韩昭彦手指的方向看了半晌，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大楼看了一圈。这栋楼已经有人入驻了，不过人不多。
十楼是空的，韩昭彦选的是其中的两间。楚恒扬见了，有些惊讶，“这么小？”
韩昭彦翻翻白眼，“你认为该有多大？像陈氏吗？”
楚恒扬笑着摇摇头，“我以为至少是一层……”
“我也想啊！但是没钱哪能租一层？”韩昭彦趁机哭穷，“我现在还欠债呢，刚刚某人还追着我讨债！哎，日子难过啊！”
楚恒扬被他说得好笑，摆摆手，“少来这一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喂，以我们这种关系，还讲欠债不欠债的，太伤感情了。”韩昭彦无耻地说。
“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公私分明。”
“说白了就是不肯吃亏！”韩昭彦憋气。
“要不还债可以……”楚恒扬在韩昭彦眼睛亮起来之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除非你愿意现在就把自己抵押给我。”
韩昭彦顿时面红耳赤，勉强镇定道：“少来！”
“进去看看吧。”楚恒扬说着，当先走进最前面的大办公室。里面空空如也，周围一片雪白，地砖甚至能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墙角处还散着几个箱子。
光线大把大把地从窗外洒进来，整个房间明亮到舒爽。
“怎么样？”韩昭彦有些得意。
“挺不错的。”楚恒扬走到窗户往外看。
就这样？
韩昭彦对他不咸不淡的反应表示不满，这人不能有点剧烈的感情变化吗？
楚恒扬转头朝他一笑，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脸庞上、头发上，让他的线条带着金灿灿的柔和，那一刹那，韩昭彦觉得他耀眼无比。当然，他一直都是很耀眼的。
不过，能让自己看呆的耀眼还极其少见。
“你这样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楚恒扬慢慢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笑。
这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挑逗……哦，他一定是故意的！
韩昭彦别开脸，“过几天我准备装修……”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人猛然抱住拥吻。楚恒扬的力道很大，紧紧地箍着他，唇瓣被人肆掠着，韩昭彦呆了呆，双手还抱住对方的腰身微微张开口。
氧气被夺走，头脑有些眩晕。
慢慢的，韩昭彦觉得：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凭什么是他主动啊？
这么一想，他身体更加贴近楚恒扬，双手死死扣住他强健的腰身，变被动为主动，凶狠地撕咬着对方。似乎这样做，可以把被他捉弄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楚恒扬一怔，继而放缓了动作，任由他像只蜘蛛张牙舞爪地扑在自己身上乱咬。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两人喘着气。
楚恒扬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笑着说：“嗯，破了。”
这个□意味浓重的动作让韩昭彦不自在地别开脸，他刚要退开，身体却又被用力箍住。身体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那体温、那心跳、那气息让周围的气温迅速升高。对方越来越重的气息喷洒在额头上，韩昭彦抬起头，看到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幽深一片，恍若深秋的湖泊，埋藏着汹涌澎湃。
被他的视线看到，韩昭彦觉得呼吸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身体也莫名地开始变热。
大概，大概是个很好的气氛。
他动了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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