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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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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帝淫事录 作者:破军星君

    似乎就应该罢了。

    “周总管,皇上不愿见我便算了,你能将这封信送给他么?我会再多等几日。”

    太监十分为难:“皇上不喜欢的事,老奴实在不,不敢……”又觉得对这位贵人的坚持有些不忍,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奴才亦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皇上,关在宫里,说是病了,完全不见人,亦不上朝,事情都是心腹手下在吩咐。”太监还有一事不敢说,就是皇上最近的动静,就跟之前谣传龙驭归天之前差不多。

    “又生病?!是那日风凉发烧延续至今么?”凤辞华眉心拢结。

    太监擦汗:“奴才们什么也不知道哇……自皇后走了后,这些事皇上仿佛另有招徕的心腹手下在管,小的们实在搞不清。”

    哪怕一封信也无法送递,究竟叫人焦灼。

    凤辞华只好回转身,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还有否别的途径。

    正这时,看见通向宫门的参道上,一列銮驾火急火燎地匆匆赶来,如今没有皇后,明显便是太后的仪制。凤辞华想回避已经来不及,只得退了身在道边跪下。

    没想到仪仗却径在他前头停下,听见几个人惊慌地喊了句“太后”,然后有个熟悉地人影飒飒地走将前来,雷厉风行地提起他的衣襟,“啪”地一声狠狠就是一掌,回手又是一掌。

    “太后,请勿伤了圣体啊……”凤辞华听到扈从如此哀劝,下一刻便是太后的嚎啕大哭声:“叫这个该死杀千刀的混账东西害了我儿,害得我儿好惨,”而后他身上又受了几脚,便听到太后继续哭,“我打死他,我儿要有事,本宫绝不放过这狐媚子――也怪本宫,居然错看了这贱人,本宫先揍死你,再去看我那可怜的儿子……”

    凤辞华默默无言地跪在地下,太后又嚎啕了几声,往后一厥,旁边人唬得团团将她拱在正中,又是拍扇又是嗅盐,把人架起来,浩浩荡荡往宫里去。

    无人理会还跪在那处未起的凤辞华,守门的卫兵也换了几岗,斜眼盯着他看,觉得这公子着实古怪,却也不敢上去搭讪。

    金乌斜斜西沉时,从宫里匆匆出来一名侍婢与两名侍卫,走到参道前,兀地一惊:“公子……不,殿下,您居然还跪在这里?!”

    这是一名常年随侍太后身边,故识得凤辞华的侍女,她走过去半扶半抱地拉起凤辞华:“殿下,太后召您进宫……去见见太后和皇上。”

    因为跪得久了,刚站起时有些吃力,但心下却是稍松――至少仍有得见。也不知是他有心无心带累别人,或是荒帝时运实在不好,他即位不足二年,这般处于险境的情况居然不止一次,而次次他却都不能陪他一同度过。

    他心中苦笑,太后说全是由他祸害,其实细细想来,这话大半无错,不,应当是几乎完全无错。

    他从不愿对不住谁,但这世上他最对不起的人,却是荒帝。

    被引到舆驾前时,太后面色已平静下来许多。凤辞华对着她的冷颜,听她话中带刺地道:“听周一裕总管说,你还想见皇上?”

    “是。”凤辞华颔首,不卑不亢承认。

    “凭你?想见皇上的人那么多,你告诉本宫,你凭什么能见到皇上?”太后语意中的讥讽再明显不过。荒帝其实未曾颁令褫夺他的头衔,更没有赶出宫去的举动,但此时此景,他连名分都不再有,能拿什么说话?

    他低身下去一拜,口中静默不言。听到太后不满地哼了一声,想起她以前常要自己多说些话,于是道:“其实见到皇上与否,并无所谓,只要知道皇上安好便好。”

    太后呸了一口,道:“唷!原来你竟然是爱皇上的。本宫告诉你,抢着爱皇上的人从广华宫能排到长庆殿,你排第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识好歹,竟敢出墙!本宫对你多年的教导化了流水,做出那等事的时候你便该知道如今会后悔!”

    凤辞华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太后瞪了他片刻,方才慢吞吞道:“――抢着要爱皇上的人,本是排队也排不完的。可谁知道皇上犯什么傻,要偏爱你……”太后满意地看着身前跪着的人的身子微微地僵了一下,接着道:“本宫可以让你和皇上见一面,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本宫做个保证,赌咒发誓。”

    “何种保证?”

    太后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道:“简单。你必须对本宫赌咒发誓保证,不管皇上变成什么模样,生老病死也罢,丑陋衰弱也罢,你都必须爱他,再不准移。若是连这都做不到,你又何须去见皇上,又有什么资格见皇上?”

    这种要求虽口气恶劣,但其实又完全占理。太后满心打算听到凤辞华无奈说一个好字,却没想听到的是:“不。”太后刚轩眉要发怒,又听到凤辞华道:“因为这种事,是不能因谁赌咒发誓的。假设说我将要如此……并且我也本欲如此,也全是为了皇上,而并非为了什么誓言。”

    太后愣了愣,唇边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哼,本宫就算你说了。站起来罢。”

    凤辞华拍拍袖角,低眉站起身,却突然被太后一把拉着手扯过去:“傻孩子,本宫本也教过你,心迹是拿来剖白,不是拿来咬牙吞声的!你怎么总不明白,老害得自己吃亏?”

    此后他便被引入寝殿外的暖阁,本以为终于能再见到荒帝了,却没想到往日熟悉的龙榻外,却罩了双层不透色的红纱幔,只影影绰绰看见帐中一个人影。

    他微微讶异,穿过侍从慢慢走过去躬身道:“皇上。”

    “咳,”帐内呛了两声,听见荒帝声音有些沙哑地道:“辞华,你来了。”仿似等了他很久一样,顷刻心就酸了。

    可是隔着帘子,只好道:“皇上是怎么了?”

    “我……”帘内荒帝像是嗓子难受,清了清喉咙,才道:“没什么,一些小毛病。”

    凤辞华贴着纱帘伸出手去:“让我瞧瞧?”

    “不,不好看。”荒帝似乎有些躲避,不肯触他。再定睛看,纱幔后隐隐约约你看见,他的头脸还有手上都包了什么东西。凤辞华贴着纱帘想要拉住他,对他道:“别躲……任是什么,我又不会怕。”

    荒帝的躲闪却非是假意,他退向床角道:“不,你不能看。……也不能碰,我出了天花,呃,是很严重的天花,脸已经烂得要命了。”

    凤辞华愣住:“天花?”这是要人命的病啊。

    荒帝离他几尺远,在枕边摸了一把,突然又拿了个什么长条状的东西,挑起纱帘底穿过来递给他:“对,天花。现在我的脸已经不能认了,我不像叫谁看到。你记得我以前的样子就好,这是画像,你收好,不要忘了。”

    然后他在帐内做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来到凤辞华身边,道:“得罪。”

    凤辞华手中茫然地握着画轴,心中方惊讶未定,被人半是挟持地扶起来往外走。他猛然回头,望着纱帘中模糊的,渐去渐远的身影。“黼香!”他眼角一热,觉得纱帐中的人仿佛也望着他,“不要叫我走,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连太后也是骗他,结果这一面只是隔纱笼雾的幻影么?就连一眼也没有,便成永诀。

    待到喧嚣散去,一个人从蔽身的屏风后转出来,挑起纱帘飘飘然地笑:“晓得后悔了?瞧见没,皇后也哭了呢。”

    荒帝一只手拂在脸上,水液却从纱布缝中透出来。他喃喃到:“我仿佛又做错了?一刀下去,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一步错,步步错,我却好像做什么都是错,就连补救,改正也还是错,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究竟能不能好过一回?”

    谢横波嗤了一声。“啧,不能哭鼻子哦,哭坏眼睛收不了线,到时候四不像才真正搞砸――现在你至少还能做做谢之乔,不正是一开始想的么?你这人朝令夕改,什么时候是对,什么时候才是错?好好把握而今,继续在这里哭那追念不回的过去,你才会彻底完蛋。”他扔下几句,推门要走。

    “谢横波!”荒帝终于忍不住恼怒。

    “怎么?”谢横波回眸看他。

    “你……”荒帝气苦地你了两句,终于抿唇闭嘴。罢了,一切全都是他自找。

    总算到了拆线的时候,谢横波走了好几天又回来,生肌活肤的药草自不必说,还有许多滋补,香薰的药。“给你,”谢横波道:“这些东西够用大半年的,皮肤脆弱,少晒日光。恭喜你,今日开始脱胎换骨,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以后就能与你家皇后适志即逍遥。”

    “等等,据说拆线很痛的,阿横你不要走啊,而且拆完你亦要陪我去同太后认罪……”

    谢横波奇异道:“我为什么要认罪?难道是为你下刀之罪?”

    “喂,还是不是兄弟?可以想见母后火力会多猛,有你这能说会道的安慰,又是外人,我稍微少受罪些。”

    “抱歉,我现在就想走可不可以?实在有点不愿看见纱布拆下来那张谢之乔的脸。”谢横波半是开玩笑,半像是真地道。

    荒帝一梗,纱布下的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一侍卫慌张地跑进来单膝跪下,道:“皇上,不好了,属下负责看着皇后的兄弟们刚刚来报――皇上也知道皇后这半个多月来心绪一直不佳,如今皇后正站在三十三桥上约莫半柱香时间,紧盯桥下流水,看似……”侍卫有些不敢言。

    谢横波于是接话:“难道轻生?我就对你说过,你欺瞒骗他,骗不了多久的,总算到这一天了。如今他两头不着落,那边死了,这边将要挂,人又不是铁做的金刚,心肠总有限度。”又转向侍卫道:“你们有好好在旁边蹲着以防万一?”

    荒帝已经自己动手去扯纱布,也顾不得痛还是不痛。谢横波一手按住他的肩,道:“我来罢。”又抬手叫了侍婢丫鬟令他们赶紧替皇上更衣梳发。

    夏汛十分闷热,河水也涨得老高,荒帝想了想,想不出凤辞华究竟是会游水还是不会,越发心急如焚。跳河只是事表,能将他逼到这一步,心中到底多少煎熬?可是也怪自己割脸拔皮的伤恢复太慢,就算有谢横波种种珍稀草药养复,也直拖到今天。

    远远便瞧见三十三桥上果真有个人影,穿着一身玉色暗花的长袍,黑发如漆垂在腰后,低头凝目望着河中流水,不知望了多久。

    “辞华!”他心脏咚咚狂跳,还隔数十步路时就忍不住大声喊。对方见了他一定如见了鬼似的,幸好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凤辞华回过头来,果然微微一战。荒帝扑过去,中气十足对他吼道:“谢横波骗你的――你看,我哪有死!”

    凤辞华愣了一愣,荒帝已经饿虎扑食状将他整只抓在怀里。这时已顾不上计较欣喜还是心酸,到手便好。凤辞华在他怀中僵然了片刻,喃喃地低声道:“之乔……”

    然后他们便亲吻得险些要滚下桥去。说是亲吻,也许不确,因为大抵是荒帝久旱逢甘霖的缘故,格外激烈并且激动,凤辞华只有喘息并且默默承受的余地,几乎分不出心思来应和。

    不知隔了多久,理智总算慢慢淬灭火焰。荒帝手中还勾着怀里人的一绺头发,终于想起来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辞华回眸望向河面,视线指了一指:“诺,我那小厮养了很多鸭子,才半大,放在这河中。现下他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反正我也无聊,就站在桥上数数鸭子。”

    绒毛未脱尽,土褐的杂毛已经长出来的小鸭子一只接着一只,颤巍巍地爬上岸。凤辞华握起荒帝的手指,道:“走罢,天晚了,鸭仔也上岸了,我们带它们回家去。”

    日落时沉沉的暮色在人身后拖下长长黯淡的阴影。乌鸦归巢的鸣叫不大好听,但手里交握的手心温肉滑腻。再往前去就是辞华口中说的家,那里有一个小厮,另有几名仆妇,还有一群鸭子。庭院里应该有几株菩提树,墙角还有一两窝玉兰花――暗卫曾经向他描述过好几次。

    也许过去一切同现在而今,若摆在天平两端,并衡不出值得不值得,但他至少总算将想要的牢牢握在手心。一生求仁得仁,终归求仁得仁,也不过如是罢。

    本篇完

    “……”

    “……”

    “……为甚么什么也没有?”

    “回太后,小王也同太后一样,十分失望啊。”

    “……一般人的反应,不是都该先惊骇,再暴怒,抽他一两个巴掌,扭头匆匆而去,后边那个便苦苦追赶的么?”

    “……回太后,小王也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皇后异于常人,也许是时候时机未到,咱们的安排跟埋伏居然都白费了!”

    “哼,本宫情愿是时机未到,那小子活该吃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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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华领着我,踏着青石铺就的小路走回家去。进门先看到一个中年的粗壮仆妇坐在院中劈柴,看见辞华,打了个招呼,辞华便指着我道了声:“这位公子是客人。”

    而后又将我领到房中,叫我自己找地方坐下,他去同烧火的人吩咐一下今晚多做饭。回来的时候捧了一个白釉茶壶和一只玉杯,为我倒凉茶喝。

    我有点不满,看看他桌上摆的紫砂壶,问他:“为什么我不能喝同你一套的杯子?”

    他抬起头瞟了我一眼,把茶水端过来,道:“这白玉杯子是有一对的,下次拿出来罢了。”

    我于是平气。举目望望卧房中摆设,嗯,东西虽少,但每一样我都很喜欢,不愧是辞华的。

    四处梭巡了一遍,我便问:“那我在哪里睡?”这才是生计关键。

    屋角一张紫檀八仙架子床,论大小豪华比不得宫里,但两个人挤应该还勉强。果然他如我所愿将头偏了一偏,很是平静地道:“不在这里么?”

    嗯,意料中事。他对谢之乔,总是比对我优容很多。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又不是不对他好,谢之乔也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放下茶杯,我说:“辞华,我想看看你屋里的摆设。”他点一点头,道:“嗯。”

    我便装模作样摸摸桌上耳瓶,又低头往床底下四看,其实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记得我,有没有将那日我送给他的画像带在身边经常观看。

    跟了我二十几年的面孔,没人爱也就罢了,到头来谁都不记得,那感觉……其实真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说,我做出这一步决定,实在是勇敢而且伟大,谢横波说我必定后悔,他怎么会懂。我现在或许常常心里还是会有些受伤,但时间过久之后,只要辞华这样温柔爱我便已足够,未来十分可期。

    我翻起枕巾枕被,辞华走过来说:“究竟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将他拉过来坐在我腿上。好赖他已在我手心,与其颓丧憋闷,还不如直接压倒解闷!

    想通这一点,心情稍许畅快,亲亲啃啃,夏日穿得薄凉,我手法又快,不一会衣衫便已尽解。辞华先还推拒:“现在么?不一会就要吃饭,被下人知道不好。”

    “什么好不好?我同你过一辈子,他们早晚都得习惯!”

    话虽这样说,我却感觉得到,磨来蹭去他腿间某物已然微张了。他虽然敢出墙并且脾气硬,但若论经验哪能及得上我一半,每次在我手中总是不几下就缴械投降,所以我唯有在床上能狠狠折辱他。

    但那是念黼香,而今我却是谢之乔。于是我低眉顺眼跪在他膝下,将他伺候得腿筋作颤,不一会便到了顶点,我急偏头站起身,还是被一点浊液撒在衣摆上。他张口微喘,两目迷茫,裸出的肌肤上,淡若不见的粉色花瓣隐现消没,极淡极淡――也或许是屋内视线不好,看不清楚的关系。

    我抬起他的腿,预备给自己做番运动。没想到门口却突然砰砰地响:“公子!出来吃饭吧,不然炖的鸡汤要凉了!”

    我很懊丧,伸手又找不到便利物事,正就着吐出的液体抹向他的下身权作润滑,原本就设施简陋不堪做事,哪里想到还有这种讨厌的打扰!

    辞华半撑起身道:“先吃饭去罢,不然菜就凉了。”

    我胸中好像呼――地一声点燃个柴火垛,火几乎烧到喉咙。吐血!老子一股气还憋在肚中,你说了事就了事?但,不能动怒,我是谢之乔,不是念黼香,谢之乔温柔体贴讨人喜欢,忍吐血也要忍。

    我僵硬的面庞上扯出一个微笑,从他身上退下来,道:“好。”

    转身的时候,瞥见辞华看我的眼神古古怪怪。

    我走到桌边,毅然举起一壶的凉茶,半是泄愤地,当头朝跨间那不争气的东西浇下去。

    “你――”凤辞华声音中有一些惊讶,也许是我错觉,竟仿佛还有一丝怒气。

    我说:“这叫淬火。”然后露出牙齿,向他笑一笑。

    也许是我哪怕想扮好人,举动也仍旧荒唐,凤辞华脸色是黑的。他默然了片刻,蹬起鞋子,背着我在衣箧前蹲下,又回首仍给我一条布巾,道:“擦擦罢。”

    隔了一会,他又背着身子,道:“有什么事还不能好好说一说?动不动就这样赌气?”

    赌气?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茫茫地痛。赌气?我心里是怎么样地难受,你能知道么?

    凤辞华却回身站起,递给我一套柳黄色的单衣丝裤道:“只有这个了,勉强穿一穿罢,不知还合身否。”

    我呆然盯了那衣服一晌,接过来。这衣服衣的线脚绣纹……这不是我的衣服么?难道因为身形差不多,他就能把我的衣服随便给他人穿!不要说同礼制不合……而且,实在可恨!

    等等……我的衣服什么时候会跑到他的箱子里头呢?就算过夜时候忘了,也殊为平常,只是……我兀自还在发呆,辞华又递过一件外袍来:“这衣服是我的,一时也没别的,你不要嫌弃。”

    我“哦”了一声,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嫌弃……”有些纠结地拿着衣服往身上套。

    他道:“要我帮忙么?”然后就过来低身替我系汗巾。我冒出数滴汗,伸手拿住他的手,心情复杂:“辞华……”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谢之乔有手有脚,又不是皇上,怎么连个衣服都要人帮着穿。

    四目相对,他的黑眸中暗色流动,忽而唇角又绽出一丝笑。他很少这样笑,仿佛暗夜里稀若凤角的一抹星光。“黼香。”他清楚地叫,就像刚才所有种种全是个玩笑一般。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陪着笑,还是该把这桌子掀翻。蓦地喉头一热,然后便看到辞华的神色蓦地变得恐慌。“黼香……”他冲过来抱住我,声音发颤。

    我赶紧伸手过去拍他的背,只是力气很微弱:“没什么,我只是高兴,原来早就认得出我,不用哭啊……”说到底,骗来骗去,谁也不比谁占的便宜多。

    等到他拿过铜镜,我胸口的绞痛,更是凄楚三分。谢横波,你居然忍心把我从头到尾把我当猪头骗,白费我碎的一地伤心!

    此后辞华一直费尽心思抚慰我,叫我不要同谢王爷计较:“多亏他,不然你若真的变了容貌,哪怕只在太后那里,我亦九死不能偿其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便改之?”

    我道:“我还不是全为了你――难道你不是喜欢谢之乔?”

    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突然从眸底浮现一丝苦笑。“你知道,世上从没有谢之乔。”

    我咄咄不舍的逼问:“那末如果有两个人呢?一个是我,一个是谢之乔,摆在面前让你选,你选哪个?”

    “没有这样的事――”他躲闪。

    “只是假设!”

    他目光游移了片刻,终于直视我,道:“我选他。”我还未缓一口气,他接着道:“世上我对不住的已经有一人,若是两头摇摆,再多伤一人,我做不到。”我正要气恨答话,他却继续道:“――可是我会一辈子只爱你。”

    我险险又要吐血,简直不能理解他的逻辑:“你脑子一团杂草,一定能孵小鸡!爱我就该同我在一起么!将我变作炮灰,害人害己,害的人反而有两个,你到底会不会算?又或者你高高在上鸟瞰俗情,不用算计自己喜不喜欢?”

    他悠悠而叹:“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从来只会设想自己,不考虑别人喜不喜欢,我们岂不是凑巧?”

    我气道:“胡说八道!我哪里不考虑你,我为你……你看我为你付出多少,连自己都可以舍弃不要!反而是你,之前你只是气我,从来又为我做过什么?”

    他低眉,握住我的手,“以前我是错了,但你……”他叹息,“像你那样,我如何敢爱?就算爱了,又谁知道是否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我呸了一声,抓住他胳膊,“什么自不量力!要早知道你爱我爱到连我的内衣都要打包带走,我何必受那么多苦,弯弯绕绕费这么多劲。”

    凤辞华脸上微微一赧,却正经道:“哪里,若论丢脸,我又哪里比得上你。”

    不提还好,一提我便想起自己白日种种举动,满心以为自己是谢之乔,简直跟衣服被扒光了还浑不知觉地在大街上跑没什么两样!也亏他没被我吓到,也没被我气到。我还是有些疑惑,于是问:“为什么那时你见到我,也不惊讶?”

    他叹气:“我就算再笨,给你骗了那么久,也好赖学出一点乖。”他紧觑着我的眼,一瞬不瞬。“这些天,我无事可做,只有回想。其实想来想去,早就明白,从一开始,这世上就没有谢之乔――”他顿了顿,又道:“也还好没有谢之乔。”

    于是我亲吻他的唇:“走吧,跟我回宫。”他的面色突然一变:“回宫?”

    我笑道:“本来是准备全不要的,既然面皮还没变,为什么不回去做皇上?”

    话一出口,便看见他脸色阴阴晴晴变化几端,又逐渐好似要变回以前那沉郁肃然的神色。

    吓得我赶紧摆手道:“不回,不回了!”

    过了一会,他方才缓缓道:“回宫也可以――毕竟社稷大事,虽然没了你不一定不行,但稳固多少能少些麻烦。”

    我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模样,有些心痛,于是赶紧保证:“辞华,就算回了宫,那些男宠妃嫔我是一个都不要――秦妃快要生了,这倒是无法,但是我保证从此只要你一个――你那么爱吃醋,我可不敢惹,上次是不举,若以后我不乖乖的,你拿耗子药毒死我好了。”

    他哑然失笑,总算回复几分晴色。“说什么傻话。只要你信守此诺,我亦定会对的起今生之约,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

    end

    我

    心情比较低落,故写个无聊的番外。

    百年。

    最近皇上宿在中宫的时候日多,自己的寝宫反而空置了。宫人感到寂寞,在圣上面前诽怨了几句,皇上便玩笑说:“上阳宫空虚又年岁久,据说常常闹鬼,故此朕不敢住啊。”

    这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用来逗新来小女官的胡言乱语,竟被人十分当真地传扬开去。

    不知怎么传到皇后耳里时,皇后正坐在床侧,手里拿着一本《妙法莲华经》,因而训斥道:“皇宫有不洁之物?这等鬼话,是谁人胡说的?”

    没人敢答话时,还好荒帝走过来听到后半句,于是笑呵呵地道:“朕可不是在胡说。”

    荒帝继续添油加醋:“百年宫宇,该徘徊多少冤魂,譬如逃跑的宫女,也有失道的昏君,还有错杀的良臣……黄瓦琉璃之下听闻鬼哭,红墙金殿里半夜生寒,朕岂敢一个人安睡呢?所以定要同皇后一起才能壮胆呵。”

    皇后白了他一眼,道:“皇上说话有口无心,可是天子之言重若九鼎,您说了这话,非但害得宫里人心惶惶,或许地下鬼魂听令,果真跑出来睡在陛下床侧,也是有的。”

    荒帝瑟缩了一下,啧啧道:“我不过吓吓她们,你居然吓我,真是好不厚道。”然后便掀起被角爬上床去。

    这一日荒帝白天宴赏全军,不留神吃撑了些,沾床就睡了。皇后拿着经书看了几页扔在一旁,本欲叫人来弄灭银灯,又怕动静太大惊醒身边人,所以从床尾悄悄下来,走到灯台前,刚举起袖子,突然一凛。

    他面前多出一个人,没有风,明黄的袍角微微的飘荡。皇后慢慢地向上看,那人也正盯着他,动了动唇,叫道:“澜舟……”

    皇后一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觉随着那呼喊透骨澈心,似夹着一股阴冷扑面而来。那个穿着皇袍的鬼见他退去,面色变了,伸出一只手,急道:“别走,孤只说一句话。”皇后定了定神,回头瞥了一眼,见荒帝好端端抱着被子侧向里睡着,无知无觉。方壮起胆子,低声问道:“来者是何方鬼怪……或是先上皇?”

    鬼怪脸上的惶急化作微笑,道:“你也算好胆色。可惜月色一变,孤就要走,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他匆匆从怀里拿出一只尺长的绿玉拐,递给凤辞华。“把这个交给你枕边人,他便会知道如何做,床上放着佛经,孤过不去。”月色光华散进来,在那人的衣袍上撒上一层磷粉。他发出一声叹息:“孤等待了好久……”这话接下来,应该还有什么要说,月光却如海浪一般轻轻地浮动,那整个不知是真还是虚妄的人影,便像水里的波纹一样消失不见了。

    心里一惊,像被什么绊了一步,冷汗从尾脊爬到背心。不知呆愣了多久,凤辞华匆匆回头去推醒床上的荒帝,再唤人来。

    “怎么?”荒帝惺忪地眯眯眼,顺手搭上他的腰,朦胧地问:“难道半夜睡不着,要我相陪……”

    凤辞华没好气地狠一捏他的爪子,道:“你的先祖托梦来了。”

    “谁……祖先?”荒帝仍旧很是朦胧。

    “自然,自称着孤,穿着皇袍,不是你祖先,难道是我的祖先?”

    荒帝打了个哈欠,总算睁开眼,道:“哪个祖先?你看清楚没?”

    凤辞华愣了一愣。“长得同你有些像……不过自然,同你像是应该的,”他慢慢地回想,道:“他没说自己名字,不过叫了一个名字,像是……‘澜舟’。”他一皱眉,道:“对了,凤澜舟,难道不是百年前那位西凤王的名讳么?”

    荒帝兴味全无地摸了摸鼻子。“我看你是白天无聊,看了太多小说,所以胡思乱想。看来我不应该太体贴,应该多给你找些事作,我们过我们的,管那些死鬼作甚,来罢来罢,睡觉。”他将凤辞华拉回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百年。 二

    “绿玉拐……奇怪,鬼怪交给我的绿玉拐,为何远远落在那边地下?”凤辞华喃喃道,又想下床去将那物拾起来。

    “别去!”荒帝伸手拉住他。“那种不吉之物,随便扔在那里就完了,碰它作甚。”

    “到底是什么?”凤辞华愈发存疑。

    荒帝叹了口气。“那玩意,是地宫的钥匙。”

    “寝陵的……钥匙?”凤辞华面色骇然。本以为是传家宝,没想到却真正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东西。

    那被砂石磨秃的玉拐全无光泽,隐然还带着深重的泥土味,阴渗渗的。凤辞华不免想起它是如何被毫无形质的鬼魂从深深的地底带来自己,打了个寒噤。

    “黼香……”他推荒帝。“先祖有什么执念遗愿,为何不帮他完成?难道将来做鬼的时候,也要被儿孙这样对待么?”

    “不会有这种事啦。”荒帝推脱。

    “你不去,就是胆小怕鬼!”凤辞华开始要挟。

    “……喂!你知不知道那个冤魂,自我登基来,在我面前晃过多少次……”荒帝不满地道,“每次来还不死心地带些墓地里刨出来的小玩意,怕我不当真,每次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们那茬事,麻烦又恶心,谁想管!”

    凤辞华大大讶然:“他以前便找过你?结果到底是要做什么?”

    荒帝皱皱眉头:“谁知道。朕是天子,嘿嘿,正气太重,鬼魂在我面前说不得几句话。不过他们那点子破事……这次连别人寝陵的钥匙都偷来了,难道不是逼着求我刨坟么?”

    他们还是去了皇室建墓的万寿山。山在城郊百余里,原本是野林空山,渐渐迁去许多农户,种田养树,看护陵墓。天气晴而且亮,日光照着发白的泥土,阡陌交通的黄土与田中油绿的小麦看起来与他处并无不同,然而脚下随便踢起一撮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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