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荒帝淫事录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推荐阅读:笼中月下山后,我在民政局门口闪婚京圈首富魔君与魔后的婚后生活【恐怖游戏】人家才没有开外挂(NP)潮汐暗涌睡了舍友的叔叔予卿欢谁比谁能装(骨科H 破镜重圆)警惕,人工智能会 (np)捡到破碎的耽美文男主(校园1v1,弯掰直?)

    荒帝淫事录 作者:破军星君

    荒帝又微有些紧张地看了地上的凤澜舟一眼,转向凤辞华:“我看我们还是趁这个大的没醒过来先跑!他刚才的模样我绝对不要再看第二遍。”

    但在荒帝提步之前,凤澜舟已然睁开眼,先看到面前的念磬宜,鄙薄地转过眼去,却又看到盯着自己的两名活人。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得勉强欠一欠身,道:“多谢二位援手。”

    荒帝“哈”了一声,飞快地说:“不必不必。”凤澜舟又看见他挨过头去低声地向凤辞华说了些什么,不过想也是些无聊话语罢。

    眼前这位荒帝虽然亦有些西凤血统,但如当年念磬宜的儿子一般,依然是像念家人较多。

    他的皇后正是自己的血亲,两人贴鬓擦腮,与自己以往不同,亲密不是装的,亲爱也不是装的。

    看来自己毕竟是输了,念磬宜终其一生的目的已然达到,哪怕曾受过那样的屈辱,自己的子孙却连憎恨的权力都不再有。

    但反过来,也许不需要背负憎恨重担的他们才算是真正为自己活着。

    念磬宜从肩侧靠近来,笑问他:“开心与否?”

    他漠然扭过头去:“开心什么。”

    “我信守诺言,说到做到……果真将你放出来了。”他要牵他的手:“那末你,是不是也要开始兑现承诺?”

    他漫不经心地向前走去,一边道:“……承诺?”

    “你不记得?”

    凤澜舟并不言语。不须回头看,他也能想见念磬宜失望的脸色。

    其实他不是不记得,不知是哪一次,也许有好几次,在自己痛苦发作以致昏聩到人事不省的时候,念磬宜设法抚慰说:“挺过这一次,我总会想法将你救出来,我们就永不愿受这种苦。到时候我带你去地上,外面有一百亩的桃林,虽然月光照在桃花上很美,但又会害人迷路。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认得路,我们两个人一起就好了。”

    那时候他太过绝望,也许是给过回应的。

    毕竟一百年太长,能够做的事又太多,憎恨,争吵,无奈,疲倦,他们都经历过了。

    可是如今――

    他在那两名活人面前停步:“希望你们二人之间能如同缔结过的誓约,永远忠诚并且坚固――但,”还不等人笑出来,他突然一个转折:“但若荒国再敢以强兵进犯西国一寸国土,我将诅咒你们二人及世代子孙如我们一般纠缠、相杀、痛苦。”

    荒帝的笑容凝挂在脸上,呸了一口:“老子白救了你,居然死了都不积口德!”

    凤澜舟只在心中哂笑。就让他们抛却吧,被所有人遗忘的东西总得有人来背负;他不介意做最坏的恶鬼,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做卑下的恶人,总好过人世一场守护的东西全被人抢夺。

    不论是生,是死,只要他一日仍名为凤澜舟,他都记得过去的荣光与屈辱。即使失败也不是逃避身为王的责任的借口,不论是在生或死的最后。他必须将仇恨背负在身上,包括与之同来的丑恶的复仇,因为他是王,不论英明或是无能也罢,坚强或是软弱也罢,别人讨厌、逃避、或是扔弃的东西,他必须接下来,全盘肩负。

    ――也曾有个时刻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解脱。人世的一切实在太不堪重负,但他没想到人死后依然有逃不脱的痛苦。

    念磬宜扳过他的肩头,问:“你仍恨我?”

    他弯起嘴角:“怎能不恨?”在地底对时日流逝比做人时来得不敏感,但这些年也已够他再活上三次;时光实在太久,记忆越忘越淡,又或是他曾以为这就是他永生永世超脱不破的结局了,所以不知是什么时候说不定他也起过认命的心思。他们在宿世中不可能互相原谅,只能一起坠下地狱,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

    念磬宜问他是否还恨他,这着实可笑。他的国仇家恨何时曾得到过报偿?念磬宜还不死心地抓住他说话:“――就不说这个罢,那末你要老实地告诉我,我也是最后再问这最后一回:这么多年里头,你究竟有没有过一点喜欢我,哪怕一日?”

    凤澜舟又微微地勾起嘴角。他想,念磬宜确实太过自以为是,然而即使是他那种人,也总该读得出这其间的讽刺。爱他?用国仇家恨?用十数年的忍辱?

    他懒得再瞟他一眼,只直起肩头沿着墓道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他自由了。

    荒帝肚中暗自嘀咕:我以往还嫌辞华脾气硌人,如今才知道,如果那个澜舟是块石头,辞华就顶多只能算块烧饼,爷爷的命实在不如他好……

    他便说:“爷爷,看开点,啃吧,顶多硌掉几颗牙。”

    念磬宜却笑了:“算了,我年纪大了,早就啃不动了。”

    荒帝大惊:“什么?赶紧追出去啊,放下脸面多说点软话,不愁没有转机。”

    念磬宜掸一掸衣袍下摆。“追个头。”他面上还挂着笑容。“刚抢到手时多少还图个新鲜,这么些年,还能图什么?”他低头瞅了瞅,拣了稍干净的棺材板坐下来。

    荒帝啧啧道:“爷爷,你赌气做什么,若是不希图什么好处,你又何苦忍这么多年的委屈!”

    念磬宜苦笑道:“确实是白忍了这些年的委屈,你不要学我,打肿脸充胖子,想放的时候也放不了手。”

    刚走到地面的时候,还闻得到泥土的腥气,墓井的金刚墙外有些生人在候着,凤澜舟不太确定他们是否能看到自己的身形,于是倏地一下很快从人群间闪过去。 百年。(完)十

    那时天还凉,不到深夏,桃树早就褪花抽了绿芽。密密匝匝的几百亩树在夜风里轻轻呜咽,好像人在说话。可是一停下脚步,空旷寂静就扑面而来,心里一寒,只得又匆匆地向前走。为何如此胆怯?凤辞华责斥自己。一定是被关得太久,也被吓得太久,不习惯这才初得到的自由的缘故。

    而寿宫外的工匠随从这一夜个个也像把心揪出来挂在裤腰带上一般,也吓得够呛。夜露渗人,仿佛阴气化成实体,众人都知晓闹鬼的传说,替主上提心吊胆,又不敢僭越地派人下场,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人心惶惶,变成风声鹤唳。

    他们等了又等,直等到嗒嗒地墓道里传来几声脚步的轻响,赶紧伸直了僵着的脖子翘头看。

    只见皇上一手提着衣裳下摆,一手拽着皇后,两人拉扯着从阶梯口现出身来,皇上口中还在埋怨:“又没有象牙伏藏金银珠玉,不过是一堆黄土几具枯骨,一直回头看什么!”

    众人纷纷噤声垂首,只瞥到微微低着头的凤辞华面上即是在夜中也清晰无比的两道泪痕。

    凤辞华也在心中苦笑,明知不必如此,却又不能自制,明明只是别人的痛苦,却仿佛施在他自己身上一般。荒帝看着他,撇了撇嘴角,似很不屑地又来了一句:“有什么好替他伤心的,爷爷不是说,其实他最多过了五年也就厌了,到后来还勉强做个样子,不过是怕凤澜舟无立锥之地而已!”

    念磬宜说的话,至少半是出于本心。就好比攀爬高山,征途上再美的风景,也会终于令人生疲。也许仍有爱意,所以一相对时就无法狠心遗弃,但那些浓情蜜语,恐怕连他自己也早分不清到底是例应公事还是真心实意。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不管如何求恳,凤澜舟怎可能应出一个“好”字?说是最后一回让他死心塌地,其实也未尝不是解脱的契机。放他自由,亦是给自己自由,这个道理一直模模糊糊在他心间缠了好久,今天他终于豁然明了。

    他放了他,亦是甩掉自己的累赘。一百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像如今这般自由。

    他立起身来,也准备离开。“哦,还有,”走时他回过头来对荒帝说:“之后,记得把我的骨骸移出来,或是化成灰撒入江海,或是移葬别处……总之,”他皱了皱眉,像是不欲提起他不愿再与之纠葛的那个人一般,话锋一转:“总之先祖的交代好好处理,日后才有你好事!”

    荒帝诺了一声,就差没嫌他烦,两人虽不是善终,但总好过深埋地底永世受劫,如此这般难道还不够?人活着已经够烦,怎受得了你们做鬼都要白白纠缠。

    念磬宜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默默念道:“人死了变作鬼,那末鬼死了又变作什么呢?”

    荒帝还未来得及回应,忽然念磬宜袖子一扬,令他不由自主将握剑的手抬起,而就在那转瞬间鬼魂已迎面撞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荒帝就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只来得及感叹一声。

    那一柄辟邪的宝剑,斩妖除鬼端的厉害。

    被宝剑刺中,阴神从中央碎裂,本就浅淡的身影映出浅淡的辉色,再慢慢化为乌有。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

    转瞬之后又过许久,凤辞华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没了。”

    荒帝不满地道:“没了就没了!其实百多年前就死了,他老人家还不嫌烦地重退场一次!”

    隔了一会,二人决定还是遵循遗愿去开棺。棺椁大开,薰臭和毒烟扑面而来,凤辞华不由扭过脸捂嘴咳嗽。待到瘴烟散尽,方能忍着泪水往里看。

    两具尸骨,一副首足向内微微弯曲,骨上还有青黑色的毒迹。另一具侧身,头面向着旁边的尸骨,挨的极近。

    凤澜舟一直沿着桃林夹着的小道向前走,他走得极快,鬼魂本就走得快。可是不知走了多久,都还看不到头,他停了片刻,想起念磬宜说这片林子极大极易迷路,便又再向前走。

    他抬头望望天上,月亮却快要隐没了,只留一个淡淡的虚影。

    他便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前辈!”

    回过头,看见如今的荒帝和皇后。二人向他略施了礼,问:“前辈要向哪里去?”

    他端肃了神色,道:“地府,转生。”眼光却掠过二人肩头,向后瞟了一瞟。

    荒帝向前一步道:“前辈,这一片桃林是专为镇邪设的瘴,你一人走不出,还是让我二人带路。”

    凤澜舟怔然,再一望前前后后无尽的路,道:“原来如此。”

    送到尽头,荒帝笑道:“毕竟殊途,再去彼岸三途川,恕我等不能相陪了。若前辈不嫌弃,不妨留下印迹暗号,或许将来我等可作些接应。”

    凤澜舟心中叹一口气,想道:这话这人如何会说?必然又是他教他的。于是淡淡摇头道:“谢过,不必。”又想,他明知我走不出这桃花瘴,却先让我迷路打转,跟接着才叫人来接应,实在好不可气。不过,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又礼貌谢了一遍二人,扬头向鬼界而去。

    凤辞华目送凤澜舟消失以后,方才问荒帝:“何不告诉他实情?”

    荒帝不以为意道:“自己爱骗自己,别人难道须得对他讲真话?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是为他好,免得他哭闹殉情兼上吊。”

    凤辞华瞥他一眼,再不语。

    凤澜舟下河岸的时候,渡鸦正扑棱起翅膀。他一脚踩下湍急的水流,一边眼望着飞起的片片黑羽,却莫名地觉得似很久都没有这般畅快过。

    他在棺中经历着世上最恐怖的痛苦而死去的那一次,曾以为那就是一切的终结,然而那不是。

    如今才终于是。

    对岸的黑中开出鲜红艳烈的花,转瞬即逝。

    end

    《请茶》1

    好了,更新,不过不想更盗墓,更一段别的罢。。这只是正文外附加的番外,所以我有权无责任瞎更(不准打头)

    这个番外叫做《请茶》,这只是个开头,开头跟后来其实没啥联系,到后来就晓得为啥叫这名了

    在长公主祸乱以后,荒帝对于军国大事的勤恳程度上了一个台阶。熟知内情的人必然无语,因为比起勤政,折腾才是皇上的拿手好戏,然而荒帝却认为,在一番感情与政治交锋的洗礼后,自己对人生有了新的体悟。那就是,男人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将命运踩在脚下,将妻子把握在手中;拥有一个在关键时刻支撑在你背后的兄弟,自然很好,但好兄弟也可能突然抽掉板凳,叫你一屁股坐空,所以只有从国家到家庭,都巨细靡遗地盯紧,才不会心虚。

    臣民不曾妄以为荒帝是媲美尧舜的圣明君主,但他一向的折腾,隐瞒得非常之巧妙,以致在皇上比以往勤力了三倍之时,众人没有感到惊慌恐惧,反而感激涕零。而荒帝,也心满意足地在朝堂之间忙碌,回到后宫,虽不会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现实感,但别有一种充实的滋味,萦绕在他心头。

    虽不能算是惊慌恐惧,但凤辞华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荒帝不再像以往似的,将多余的精力浪费在后宫之中,但是那个白天过度敬业,夜晚累得只往他被窝里钻,连情爱的索求都直线下降的荒帝,莫名令他很不爽。

    当然他不爽的主因,并非因为减少了做爱的次数,因为作为大荒国的皇帝,就算将情事频率缩减为平时的七分之一,也仍可观。

    然而,即使在以往他们最为牛头不对马嘴的时刻,荒帝也常常自作主张地,将许多朝堂间的公务推给他,借机耍赖,偷懒,以及利用各种手段调情。诚然后来想来,虽然大到上级官吏的人力调用,小到城墙头上用几斤的砖,林林总总的案子他都经手过,但是最为紧要关键的内容,却一直聪明地被荒帝看牢在眼皮底下……但是同现在的情形,仍然不同。

    如今荒帝只对他一人调情,也拥有完满的热情,只是这一切,只发生在床上。

    凤辞华知道,荒帝其实很精明。

    精明似乎也不是坏事。以往在伤心无措的时候,他也曾想:我自然只得离开。因为经历了这样的背叛,我难道还要希求他真心爱我?

    现在他却晓得,荒帝仍是真心爱他,只是,也不再信他。

    其实,关于信任与否的问题,荒帝并没有专门费力思索过。他只是模糊地想到,这个世上,并非如他以往认定的一般,想要的都是他的,况且老婆这个东西,实在是很不保险的;至于如果再有下一个谢之乔之类……一般想到这里,他就会及时打住不再想,翻个身,蹭到老婆怀里,继续睡觉。

    《请茶》2

    今时二人的关系不同以往,以致屡次,凤辞华也或直白,或隐晦地向荒帝剖白过当初下药的心境,只差没有掐住对方的脖颈,狠狠地恫吓说:我自此以后,是再也不打算害你的了!然而即便这样说了,也大约是行不通的罢。因为他也自愧,自愧自己远不如对方――当以为自己是谢之乔的荒帝十分可笑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便隐隐约约地想,原来这个人所有的爱情,便是这样恣意激烈,无遮无拦,可以抛弃一切,热烈得灼人――却也灼伤他自己。

    而自己的爱情,说到头,也超不出这一份相处日久的夫妻情分。有时他也自责,恨自己不能再爱对方多一分――但他却更明白,问题的症结并不在此。

    因为嫉妒或是恼恨受到欺负的报复心,下一点阴痿不举的药,或许真是小事,但这样的小事,却真正可能将荒帝带入死地。

    自己当初,不是未曾设想过。但设想过的结果,却是漠然地对自己道:那又如何?

    横竖那时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点要对荒帝好的理由。

    至于谢之乔……每当想到这里,凤辞华便打住。不论如何,他无法否认自己曾真正心许过。他竟真正觉得那个男人值得相交,十分可爱,甚至……也叫人莫名心疼。

    与之相比,荒帝就如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坚强无匹,从不悲伤,处理一切问题,就算任性,也胜券在握。不……荒帝同样亦有过流露软弱的时候。只是奇怪,就算明明已知道谢之乔是演戏,那些伤感,却仍像是真的。而荒帝本是真的,但他这样的人,就算要伤感,也让人觉得是假的。

    凤辞华微微叹气,心道,如今还想什么真假,好赖也逃不过面前这一人……顶多不过是他欠他太多,所以总要设法对他再好一些罢了。

    没想到“好一些”这样简单的目标,实现起来却十分棘手。他可以给他的本就不多――孑然一身,连他自己都是人家的,又有什么可以给予?若说身体,则早已给的不能再给,然而比起来,仍然显得不够。

    几次荒帝带着倦意与他耳鬓厮磨时,他都几乎冲口想说,皇上,为何不让我为你分忧。但终究还是忍下。这些话……也许再过一些时候,待二人的关系更稳定些,荒帝心放得更踏实些,那时再说才好。

    《请茶》3

    人心里头藏得很深的不踏实,脸上虽然显不出,做梦时却掩不了。

    “啊……啊……”荒帝呻吟了几声,挂着一脑门子冷汗,捂着胸口醒过来。凤辞华急忙问:“怎么了?”却也看得出来是噩梦。

    荒帝心有余悸地叙述:“一大只怪兽,牙齿尖且长,追在我后头咔嚓咔嚓……”

    凤辞华握住他的手心,安慰他:“怕什么怪兽?别怕,有我呢。”

    因为悲愤而吐血的故事,被荒帝视作不堪回首的污点,百般设法隐瞒,因此凤辞华只将那当作是骗局中的又一环。长命百岁,荒帝当然是想要的,因此私下也着紧地调理,并且他也不是一吹就折的娇花,平时大略都稳稳当当,凤辞华怎知他得了迎风洒泪对花吐血这样见不得人的病。近日万般皆好,心绪宁静,荒帝自己都快忘记有这么一茬隐疾。

    没想到忧虑隐而不发,并不能消失不见,密密匝匝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的暗处隐隐逼紧,他总想装作不晓得,亦无所谓,然而嗓子一痒,忧虑仍然聚成实质,化作鲜血,呕了出来。

    荒帝急忙去抹嘴角,说:“哎呀呀,这个……”换做平时他便一口咬定此乃辣椒酱了事,只是如今在床上,人赃并获,否认不了。

    凤辞华脸色煞白,气得发抖。荒帝本就心虚,更被他吓得瑟缩。

    于是什么迂回婉转试探,统统随风罢,这一场噩梦的结果,是皇后强硬地规定,在皇上恢复体魄坚强如城门上的金刚砖以前,不论做何事,一举一动,都必须经过自己的允许;至于什么早起朝会,夙夜公务,以往三倍的勤勉,更是提也不许再提……只准休息在后宫,平心静气!

    皇后冷颜道:“我知道你还对我有不放心……但这些事不管乐意不乐意,你都必须照做,没得商讨。”

    荒帝弱弱地笑:“哎,哪有不放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打是亲骂是爱,辞华爱惜自己,有什么不好?原本他对自己的爱惜,就比自己对他的,要少的多!

    虽然对方只是小国质子,但谁叫自己抹下面子,一心倒贴呢?――对,抹下面子来,连爹娘给脸皮都不要。自从三十三桥上演绎过自己人生最蠢傻的一幕,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看开了,倒贴,就倒贴罢,虽然在爱情的相峙中输了阵脚,但什么都比不过开心享乐来得实在。

    ……只不过这开心享乐,来得也并不是那样实在。

    虽然如此,但荒帝毕竟还是开心的。因为不论该做与不该做的,辞华皆尽心尽力地为他做,所以他愈发觉得自己判定的不错――辞华是最好的,虽然在他心里,自己也许算不上。

    只是唯有一点寂寞。

    如今变作皇后忙得不堪,自己却在后宫禁足,一日三餐灌过十六顿的汤水,便剩下无所事事。

    再漂亮可爱的小男宠,如今也只能拉手聊天,这徒令人增愤懑,实在算不上有益健康的娱乐。

    再有,经历过几近生死的剧烈波折,他觉得自己与这些花骨朵一般的小男孩之间,隔了像柳芽初绽的春天与饱经沧桑的秋天一般遥远的距离,也只需要拉拉小手就能满足,其他的,没有意思。

    荒帝只好另作他想。

    吟诗作对太过风雅,斗鸡走狗何其激烈,像他如此这般的状态,晒晒太阳,养养花草,似乎不错。

    皇后听说荒帝决心修身养性,种花植草,还特地送他一只玄武龟,喻意长命百岁……以及韬光养晦,这是很好的寓意。荒帝大为高兴,在园子后辟了一块背光阴湿的场地,把他的爬虫珍兽全挪过来,皇后嘱咐过他不要太劳动心神,而养这种懒洋洋的爬虫,一点也不劳动心神。

    《请茶》4

    荒帝扔了一尾虾子去喂那只皇后送给他当作榜样的乌龟,又拿树枝戳戳盘在水洼里睡觉的蟒蛇。蛇吞了两只青蛙,一动也懒得动。青苔悠闲地挂着水滴,荒帝于是便叹气:“唉……好不容易炼出的淫蛇蛊,如今也用不上了。”

    此时凤辞华适好走过来,见那青石围成的池子上方挂着一方新做的楠木横额,蓝字刻着荒帝亲笔手书“倚蛇眠龟之所”,凤辞华正感疑惑,目光朝池中一扫,正看见低洼处一条身长头尖的物事。

    蛇?!寝宫中怎会有蛇?他心中一个咯噔,如电击般麻了一麻。抬起头,荒帝正握着树枝回眸看他:“辞华,你来了。”他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丝毫感不出其中的僵硬,要凤辞华同他一起看乌龟啃虾。

    凤辞华少少同荒帝站了片刻,便说有事要忙先回去了。坐在勤政殿内,他一面不停喝水,一面告诉自己,哪能看到什么爬虫走兽,都害怕呢……如今又不是荒郊野外,固若金汤的宫墙,寻常虫豸,爬不进来的……可是为何那尖尖脑袋上的绿豆小眼,只若有似无地盯一盯自己,便盯得他阴云霾霾,不能安心呢……难道这其中,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暗示?

    晚间荒帝去太后的颐宫逛了一圈,他今日心情颇好,回来看到皇后沐了浴躺在床上,似在等着自己,心情更好了几分。过去亲亲啄啄,却发现皇后有些勉强,不由疑惑问:“难道累着了?没什么精神。”不过立即又心情大好地上下其手,道:“没关系,我马上叫皇后精神飒爽……”

    这话只有一半确实,因为情事的结局虽然是彼此爽到,尽兴后却多半是虚累。然而精疲力竭或是汗湿如浆以后,二人再滚在一处,肌肤紧贴着依偎,这个时候心中还剩下的一点点猜疑,少许的不安,也随着纵情的浪潮远去了……那般空灵与安乐,仿佛与对方融为一体,所以诚如大荒之国训,做爱乃是人生至高至上之享乐啊……

    荒帝再一次地重复今夜最高尚的享乐,前戏自然必不可少。含住皇后湿润清凉的唇,有如舔着一颗刚从井水中取出来的樱桃,甜丝丝的,带点凉意;皇后雾蒙蒙的眸子,宛如刚采下来的黑葡萄……荒帝热情地进行着夫妻之事,却觉得今天的皇后,反应不如以往敏感。他于是停下口里和手中的动作,低声地问:“怎么?辞华,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皇后眨了眨眼睫,雾蒙蒙的眼眸里,差点刷下水珠来。然而他却伸手攀住荒帝的背,略有些僵硬地迎合道:“没事……”难道是什么能够启齿的事?

    荒帝疑惑了一瞬,便继续勤勉地耕耘,他并不十分迟钝,却也不十分敏锐,待到抚摸了一番身下人的肚皮,挑得二人也起火了,再延下摸向皇后的小腹,向目的地挺进之时……咦?

    汗巾子怎么系得这样紧,怎么扯也扯不开呢?

    本该循序渐进的动作被阻断,荒帝十分懊恼地垂头查看,不看还好,这仔细一看,火都快被浇熄了。

    “辞华,你裤带打十几个结,这是逗我玩呢??”

    《请茶》5

    凤辞华噎了一下,知与他说不清楚,还是忍气吞声伸手,自去解衣带。犹疑了半天,终于试探开口道:“黼香……”

    “嗯?”

    第一次为自己的事求他,喉间居然有几分滞涩,凤辞华还是缓缓道:“黼香,你养的蛇,能不能扔了,或者,弄出宫去。”

    荒帝微一凛,眼角向下扫见凤辞华伸手握住腰间衣带,登时明了了。辞华是被蛇侵犯一次,有了惧意,然而他八成还不知那夜害惨他的淫蛇,就是自己宝贝的这一条吧。唉,该如之何是好呢,那条宝贝淫蛇……养起来可不简单。荒帝心中飞速转过数念,抱着凤辞华开始柔声安慰:“你还后怕那夜的事情重演?放心,我总在你身边,还能有什么事?”

    凤辞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上。其实本就不应开口,那天的蛇,荒帝又非没有亲见,若是有一分体恤的心,自然会赶忙处理了,又何须他这般低声下气地求。

    他曾以为二人的关系终究不同以往,却猛然发觉,其实荒帝自开始到如今,从来未曾变过。他对自己的激烈热情,丝毫不假,然而那份激烈倾情,却只是出自他的本心,又何关外物?要他多考虑一分他人,无异于强人所难,对他抱有期待,才是自己做孽。

    松了半天衣带的结,才松开一半。凤辞华丢开从床上爬起,留下一句话:“去解个手。”荒帝一愣,他已经走了。过了半刻有个使女来,低头细声道:“皇后说他去西边暖阁睡,不过来了。”

    荒帝皱眉咂摸这一番话,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这蛇就值得他怕得这样厉害?西暖阁上下封得紧,三层窗子,的确虫爬不进。唉,不就钻过那么一回,怎就这般小气,自己明明保证过绝不出事的啊,看来还要仔细哄。

    仔细哄的盘算在荒帝肚里放着,却永没有上场的机会。皇后忙得不可开交,不肯理他,反支使他去办些无聊小事,叫他不得空来纠缠。

    荒帝的心,渐渐就有些凉了。这是怎么回事,才热乎了没几日,又开始拿腔拿调做起架子?如此反复折腾,他也累啊!以前常常看他的冷脸,倒能不以为意,可那是以往……现在他明明应全心全意爱自己,却又闹什么别扭!

    他正准备冲到凤辞华面前直接问:“你这回的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平常定时向他来回报各部大事的心腹却来了。

    “皇上……最近各处安好,就只有一桩事情奇怪……”

    荒帝于是问道:“什么事奇怪了?”

    心腹迟疑道:“这个……皇上也知道前次南方飓风袭击……邻国西凤灾情最重。之前大荒边境省份已派出支援了,然而到如今西凤还是有许多灾民不得安置,且今年的收成也骤减,于是向大荒上书请求无偿支援粮食钱帛……”

    荒帝嗯道:“这又怎么?”

    心腹继续道:“……可是这些由户部奏给皇后亲自阅览的上书,统统被打了回票,而且打的是皇后玉玺!皇上――难道这事不奇怪吗?”

    荒帝摸下巴道:“的确怪事!他难道不是一向胳膊往外,不,望内拐的么?不行,我非得去看看不可了!”

    匆匆摆驾到勤政殿,荒帝先扑在那一堆奏章挡住皇后的视线,然后打了个哈哈道:“辞华,你何必那样律内过严!天灾人祸……要钱钱拿去,我们大荒,也没那么小气!”

    《请茶》6

    凤辞华目光横过来,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倒是多谢皇上了。只是我们西凤,也并非要指望他人才能过活。”

    荒帝顿时哑然失笑:“辞华,你不用为了跟我斗气,白地连累自家百姓吧……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不须指望我……好,有志气!但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话说出口又觉得懊悔,什么你们我们?你不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凤辞华将几份文书扔过来,堵了荒帝的嘴。“大荒南方三省,田地受灾达十分之四;南离作为粮仓,今年的出产,亦至少要减低三分之一,若这些省份纷纷求告中央,只怕大荒的国库,是赈不过来的。”荒帝愣了一会,眉目渐渐舒展:“哎,原来你是酌情斟酌,替我着想,不是怪我之前不给你面子。”横竖有人操心,他庆幸命好就够,也懒得去管这些赈灾救人的国计民生,反开心地拉住凤辞华的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开始还是一起睡罢,你几日不理我,我攒了一堆话要同你讲。”

    凤辞华默默地抽回手来,含混唔了一声,不作否认,于是就算做默认了。其实继续闹下去,也甚是没趣,他又想争个什么结果?只是他的确是不做指望……他对荒帝能够感同身受他人的痛苦,是绝不再做指望的。

    荒帝松口气道:“还以为你气起来又要走……不是就好。我可折腾不起了。”

    明明是一句平常话语,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荒帝纵是再故作轻松,还是带出了些许惆怅的心意。凤辞华对这样的心意,却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他不无苦涩地想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100508/16763195.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