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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灵夫产科之猎攻 作者:墨玉飞蝗

    的眼珠转了转,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

    “哎我说,追你的人是谁啊,是不是上次在gn那个……”

    可惜吴海话没问完,就被过河拆桥地挂了电话。以为得到锦囊妙计的任江趴在方向盘上喃喃自语:“没错,下次他再来,就把他打出去,两耳光再补上一脚,我还不信了……”

    吴海对着电话骂了两声,也喃喃自语:“我跟你胡说的,其实我从来不打女人。”

    兰乔在人类社会并没有住处,但说这里也不算全错,因为他穿梭真灵国与人类社会的入口,就在这里的一个墙壁上。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怀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期待守在这里――也许任江心里不安,会在聚会结束后回心转意到这里来找他?

    坐在角落里他低声发笑,怎么可能呢?

    事实证明,确实不可能。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至今为止,他对任江的计算从未出过错。所以他既不会惊喜,也不会失望,不也挺好么?

    看看四周无人,他将手掌附在墙壁上,催动灵力,很快,墙上出现了一个放着紫色光芒的光圈,中心的实体渐渐变成透明。兰乔从圈中跨过去,光芒随之消息,再看时,已是完整结实的墙面。

    兰乔不知道,任江晚上喝了很多酒,醉得路都走不了,却在秘书送他回家时吵吵嚷嚷地不走正道,非要从公司后街上绕一下才罢休。然而回到医院的他,却意外地发现白楚居然正坐在他办公室里,披散着及腰的银发,银眸中闪动着明显按捺不住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呼……今天的第二更!

    攻君近来被整得脑袋有些乱哈哈~

    今天那苦逼的英语考试啊,除了选项其他都认识o(s□t)o

    明天还有二更呦~~~

    ☆、第八个夜晚

    白楚抬头望着他,眼眸中的侵略性一览无余。兰乔顿住,莫名其妙。

    “你……在这儿做什么?”

    才刚往前走了两步,白楚就唰地站起来,一动不动盯着他,一身让人倍感压迫的气势。突然兰乔手腕一痛,白楚一个转身,拽着他手腕生生将人按在墙上,姿势暧昧至极。胳膊上传来一阵干涩微痛的摩擦,兰乔用身体向前顶了一下,意欲反抗,却发觉两个多月来不断下降的体力在白楚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警告地瞪着白楚,“你干什么?放开我!”

    谁料白楚不仅不放手,反而用力将他推向墙壁,卡得更紧,还伸腿进他两腿之间,试图挤开。

    兰乔当然知道这种动作意味着什么,手上大力地推拒,心里更多的则是惊讶和不解。

    “白楚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别乱发神经……”

    他的声音很低,因为在此时寂静得可怕的医院里,但凡有个小动静就能传很远,更别说办公室门还开着。但白楚丝毫不以为然,意图施以惩罚般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更得寸进尺地提膝蹭了蹭兰乔的大腿根,兰乔往回一缩,身体顿时软了,大惊道:“白楚,你……”

    白楚却换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我怎么?我只不过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你……”

    “你是我的婚约者,不,准确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这么对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推搡中,白楚渐渐占据主动,攻守势力对比越发明显,兰乔的怒意也被激了上来,他将胳膊横在身前,架住白楚强有力的小臂,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疯!”

    白楚的目光倏尔顿住,紧接着露出一抹讥笑,紧接着则是更强烈的愤怒。

    兰乔急促的呼吸证明他已经渐显疲惫,白楚趁他放松的瞬间,猛然提起一股强大的灵力,双手抓住兰乔肩头,转身两步一扯,将他压在办公桌上。

    剧烈的撞击,疼痛让兰乔几乎脱口叫出来,可更意外的是,白楚直接用近乎撕咬的亲吻封住了他的嘴,兰乔猛然瞪大眼睛,双眸中透着明明白白的惊慌与恐惧。

    白楚天生灵力强大,又有过三年的军队生活,攻击性简直强得可怕,可即使没任何胜算,兰乔也不可能放弃抵抗。他也释放出灵力,双眸由漆黑变为深紫,如一把利剑死死盯着白楚。

    但白楚不仅没被震慑到,反而因为那头铺散于办公桌上的紫色长发变得更加怒不可遏。

    这样美丽的兰乔,怎么能让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

    “说我疯,我看你才是真疯了,疯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边说边在兰乔颈边疯狂撕咬,白楚双手伸进衣服,从完美的腰线开始,上下抚摸。

    “你和那个人类是怎么做/爱的?”白楚咬牙切齿,“这样吗?你喜欢他这样对你,是不是?”

    强大的灵力形成一张大网将兰乔笼罩其中,抵在他大腿根那硬热的东西越发涨大,白楚高大身躯的压迫更让他喘不过气,“白楚你住手!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兰乔语气严肃狠绝,白楚倒还真住手了,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威胁。他脸上挂着的冷笑意味深长,看得兰乔一阵阵心慌。

    白楚抬起身体,手掌一点点滑过兰乔已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滑到小腹时他停下来,手掌在上面按了按,低声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兰乔背后一凉,冷汗冒了出来。

    白楚轻笑,“怎么身体突然僵了,难道是我猜到了答案?”

    “白楚……”

    “别用这种绝望的眼神看我,”白楚一手轻轻搭在兰乔肩头,另一手在他小腹间游走流连,明明没怎么用力却让兰乔根本动弹不得,“能做出这种事,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白楚边笑边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玩味,让你根本听不出意图。接连的变故让兰乔失去了冷静和判断,否认已经不可能,再说解释的话也都苍白无力。

    白楚很满意他现在的反应,继续说:“我以为你只是觉得新奇想要偷情,没想到你居然用了真心;我以为你只要做出来了就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被吓得脸色发白,呵……”低低的嘲笑声中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恐怖,“兰乔啊兰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沿着光洁的皮肤,越过深陷的肩窝,白楚有力的手掌来到兰乔颈边,微眯着眼睛,用手指摹画着那漂亮修长的脖颈形状。可怕的静谧出现了,风吹过□的身体,兰乔打了个寒颤,警惕地看着对方。他从未低估过这个男人的实力,却也不曾料想他会有这种极端的反应。他还以为,就算知道真相,白楚也将是站在他身边,一直帮他的人。

    仿佛黎明前的黑暗,爆发前的宁静,这一刻白楚还像是深情地凝望着身下的情人,而下一刻却猛然暴怒而起,手掌一合,五指狠狠捏住兰乔的脖子。

    “兰乔!那是个人类!你要我说多少遍,那是个人类!你居然敢怀他的孩子!你想死吗!”

    兰乔满脸通红,张着嘴竭力寻找少得可怜的空气。心中自嘲,难道他天生就有被掐的潜质?从任江到白楚,这是第二次,这种滋味,真是差劲极了。

    他不打算反抗,因为白楚不可能真掐死他,这种虚张声势的本领,白楚和任江也有异曲同工之处。然而白楚真正的目标,却是他腹中尚未完全成型的胎儿。

    灵力如刀刃般犀利地穿透皮肤进入腹腔时,兰乔真害怕了。身体如离水的鱼儿大力挺动着、抗拒着,因为着急却无法呼吸使他胸腔不断起伏,眼中溢出点点泪水,满脸尽是近乎哀求的神情。

    白楚熟视无睹,穿过兰乔小腹的破坏性灵力越来越强。他已打定了主意,既然无法说服兰乔改变心意,就必须切断他的后路,弄掉胎儿是第一步,接下来,哪怕是软禁,他也做得出。

    “兰乔,你别怪我,我们都身不由己。”他一脸木然,就像在看陌生人。

    剧烈的钝痛让兰乔本能地想要缩成一团,却因为受制于人,只能硬忍。已经感觉到有东西要从腹中剥离出去了……兰乔出了一身冷汗,他深吸口气,双手攥住白楚的手腕,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身体也不乱动了,好像已经开始接受这一切。

    白楚觉得奇怪,兰乔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是你逼我”。

    接着,他看到鲜血顺着兰乔的嘴角流下,他连忙松手撤掉灵力,惊讶地退了几步。咽喉的阻碍消失,兰乔翻身趴在办公桌上咳起来,大口大口地吐血。白楚呆滞地站在一旁,两手发抖。

    兰乔、兰乔居然将攻击胎儿的灵力全部引到了自己的心脏上!

    他忘了,兰乔灵力的攻击性和破坏性虽然不如他,但在灵力控制和引导上却几乎无人能敌!为了那个人类的孩子,他居然不惜用生命交换!

    白楚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事到如今,他该以什么去对付兰乔那豁出一切的觉悟?

    兰乔抽出纸巾捂着嘴,但效果很差,鲜血很快就渗透纸巾,顺着指缝流出来。他也不在乎,摇摇晃晃地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就走。

    “你怎么样?”白楚迎上去扶他,“你不要命了!”

    兰乔拨开他的手,扶着桌沿挪动虚浮的脚步,“我肚子里的,也是一条命。”

    白楚嘴里发苦,“……兰乔!让我看看你的伤!”

    兰乔猛然转身,用一种看待敌人的厌恶至极的目光看着白楚,一字一顿,“我的一切,与你无关。”

    白楚傻眼了,看着那个虚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有些后悔、有些失望有些寂寞,更多的则是愤怒和不解,他错了吗?但凡有一丝理智的人,都绝不会做出兰乔这样的事!

    兰乔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心脏受到撞击,腹中疼痛不止,经过近六个小时的灵力引导救治,还来不及想些什么,就又累得睡了过去。虽然在灵力控制他游刃有余,不至于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为了唬住白楚,怎么也得做个七分真。

    生物钟使他在晨光熹微时醒来,身体离恢复还差得远,甚至连起床都困难。然而有段时间没回过的家却给不了他一丝温暖,他不想再在这里停留。昨晚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任江,无论那人是恶语相向,还是不理不睬,多少都能给他一些支持。

    这就叫贱吧。兰乔苦笑,动作迟缓地穿衣服。明明知道自己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每天去找他。其实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别人怎样看待,他只是想赌这一次。

    今生今世,只此一次。

    坐在廉价建筑旁的废墟上,兰乔突然犹豫,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来之前他照过镜子,这样出现在任江面前,说不是装可怜求同情的他都不信。他也觉得,那种一味地跟随他对他好的方法已经走到了死路,任江也习惯了、厌倦了,这很可怕。

    就像一口古井毫无波澜,必须用树枝搅一搅,或者扔块石头进去,才能激起水花,产生变化。

    拍拍裤子站起来,心想或许在路上走走,就能豁然开朗。手机突然响了,是在人类社会用的那支,心中猛然冒出些古怪的预感,兰乔掏出来一看,闪动着的名字,果然是……任江。

    作者有话要说:唔唔,小白二攻忍不住了呦!暴漏了呦!介个这样小兰受会有戒心就不会完全相信你了!你个傻瓜!

    摸摸小兰受摸摸包子,好可怜!

    今晚有二更呦!继续求花花求留言求支持!

    ☆、第九个夜晚

    “喂,兰乔吗?你在哪儿?”

    “我,我在……”兰乔四周望望,本能地改了口,“我在超市,你有事吗?”

    “嗯。你能不能帮我从家里拿份文件过来,我忘带了,待会儿开会要用。”

    “可以,没问题,只是……”

    “我给楼下管理员打电话,叫他把钥匙给你。文件在书房桌子上,夹了个蓝色夹子。你拿了送我公司来,公司地址……”突然想起那天在楼下坐着的身影,任江不由地放低声音,“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

    “嗯……”谈话突然之间变得尴尬,却不得不继续下去,“那我等着你,谢谢。”

    “不客气,我这就去,再见。”

    挂掉电话,兰乔微笑起来,原来,机会真会从天而降。

    任江却始终在犹豫,昨天才决定再也不理他甚至一见面就要甩两个耳光过去,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求到他头上。一定是昨晚喝太多了,才会忘记那么重要的文件。会议定在四十分钟后,现在路上堵得厉害,叫人去拿的话,一来一往肯定来不及,所以找兰乔也是逼不得已……不断地找借口自我安慰,刚才本想说半个小时之内一定要送来的,可听见兰乔的声音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细细想来,虽然很不爽,但他似乎从未强硬地逼迫过兰乔,反而因为对方的主动,自己一步步地走向了被动。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也会后悔,心说即使会议再重要也不该以这种方式给兰乔希望,但紧接着又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不由自主地站在落地窗前那个位置,这样就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人了。任江猛然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只是急于拿文件罢了,一定,一定是。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兰乔从地铁站上来拐弯走上这条街时任江就看见了。他终于不再是白衬衫休闲裤的搭配,但很无奈,变化只是在白衬衫外加了件针织衫。

    他把文件抱在怀里,一路小跑,刘海被风吹得凌乱。任江突然就感动了,比他每天收到吃吃喝喝的感动多许多。这个时候他下去给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好再亲一下以示鼓励才是正常的吧?

    “ta,”任江移开目光,一脸平静,“文件来了,下去接一下,然后准备开会。”

    兰乔很不错,还有五分钟开会,他赶上了,真该好好谢谢他。

    任江这么想着,却不知道自己能怎么谢他。

    兰乔气喘吁吁地站在公司门口,没有看见之前说好了要等他的任江,却见前台小姐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就连奉命下来接他的ta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ta在想,原来竟然是这个帅哥哥?!原来任少和帅哥哥是认识的?!

    可兰乔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一路上争分夺秒,现在他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先生你还好吧?”ta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兰乔,示意旁边人过来帮忙。

    几个人扶他在沙发上坐下,兰乔原本白皙的肤色此时透着亮红,额上一层密密的汗,有些弄湿了头发,再加上他按着胸口连连喘息一副虚弱的样子,就跟……漫画里的那个什么一样,瞬间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和神志。

    兰乔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将怀里的文件递出去。ta赶紧接过,想到任江的吩咐,想到即将开始的重要会议,即使心有不愿也不得不离开。

    然后兰乔被七手八脚地扶进员工餐厅,女职员们热心地为他叫了吃的喝的,个个依依不舍地看他几眼后,也都忍痛割爱壮士断腕般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兰乔就着死鱼般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休息了一阵儿,又吃了些东西,身体好多了。但他仍是不愿起来,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细细琢磨――

    躺在自己家里只会感觉到冰冷和孤独,可如果躺在他家里,就不一样了。

    这天下了班任江心情超级差,早上的会议讨论的是由他负责跟进的一个对外合作的大订单,对方是屁事儿极多的i国人,果然刚开始就问题多多进展不断受阻,当时比他官大的他哥也在,那家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却总是喜欢时不时对他意有所指地笑一笑损一损。

    被好几拨人好几件事这么一闹,任江憋了一肚子火,晚饭时又喝了酒,心情不好很容易就上了头,回到家大力甩门的声音足矣被告扰民。而就在那股酝酿了将近一天的火气没处发的时候,他把卧室门一推,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床上的一个鼓包。

    兰乔早被他制造出的大动静弄醒了,抱着被子坐起来,穿着任江的黑色睡袍,睡眼惺忪中带着睡不饱的点点无辜,“你回来了?那个……”

    “你怎么在这儿?”任江衬衫半敞,领带歪在一边,头发凌乱,酒气熏人,牛逼哄哄。跟所有喝了点儿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胡来男人一样,居高临下,气势凌人。说出来的话只要一遇水就能冻成冰,冷得吓人。

    兰乔有些无措,只想息事宁人,“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儿累,所以……”

    “你累?送了趟文件你就累成这样了?还是说让你送趟文件你就觉得自己有资格登堂入室了?”任江一边扯领带一边往前走,却因为领带迟迟扯不下来而更加烦躁,“我本来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结果呢?蹬鼻子上脸,给你点儿颜料你就开染坊啊?你们这种人还真都是一路货色!”

    兰乔脸色猛地变了,这么做之前他已有了心理准备,可遇到任江心情不好又喝了酒却是始料未及。或者是他运气不好,或者是时机未到,再或者是,他们没缘?

    “滚出去!”

    任江突然暴喝,兰乔仓皇抬起头,只看见任江一脸厌恶地盯着他,手指着门口。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任江咬着后槽牙,脑中不断回放着吴海那句“给他两耳光再补上一脚”。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跟平常喝了酒之后不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受大脑控制,再这么下去,他或者真有可能甩兰乔两耳光再补上一脚。

    手指颤抖,双眼发痛,眼前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都能给他极大的刺激。

    酒气满溢于空气中,任江的粗喘传进兰乔耳朵里,一声一声,像是讽刺。他脱下睡袍,两下套上自己的衣服,“对不起,我这就走。”他低着头,经过任江身边时,只看得到他起伏不断的胸膛。

    此时他仍可悲地想着,任江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拉住他叫他不要走。

    这样可悲地想着,直到出了任江家门,穿着单衣站在夜晚的冷风中,他终于清醒。

    任江也失神地站了好久,然后不再管那条烦人的领带,让它就像上吊绳那样挂在脖子上。颓然地躺下,随手抓起兰乔穿过的黑色睡袍,本想扔的,可触手意外的温暖让他愣住了。

    抓住一件带着不属于他体温的衣服,感觉好奇妙。就连高/潮,也不过如此。

    他睡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多久,反正醒来时天还黑着,但感觉舒服了许多,没那么燥热,也没那么烦了。无意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体温计,心猛地咯噔一下。兰乔那家伙似乎一直在发烧,今早他穿那么少来来回回跑了一圈,刚才还说累,难道是真舒服?

    之前的一丝心软变成了后悔,他最讨厌动不动迁怒别人的人,更何况无论怎么说早上是兰乔帮了他的忙,他不仅连声谢谢都没说,还直接把人撵了出去,他怎么这么混蛋?!

    又不是不知道兰乔的住处,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休息好……

    口干舌燥,拖着沉重的步子到厨房喝自来水,却意外地发现保温杯里盛着满满一壶温水,微波炉旁还放着罩好保鲜膜的精致饭菜。

    心口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他在干什么?他之前神神经经地在跟谁发脾气?

    摸出烟来抽了两根,拳头攥了又攥,终于决定去拨那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拨的电话――号码是兰乔写在纸上夹在他衣服里的,他手指不听使唤地记下了,不料想今天竟然会连打两次。

    电话很快通了,但无人接听,一直打了十来遍,空洞的“嘟嘟”声再次逐渐引起了任江的狂躁。就在他即将大骂“你爱接不接老子简直有病”时,兰乔接了。

    “……喂?”兰乔是虚声,有些犹豫,有些瑟缩。

    就这么一个字,顿时让任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而且竟突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天。

    “……喂?”

    任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你在哪儿?”又是这句话,本来想道歉的,却羞于启齿。

    “在……宿舍。”

    任江知道“宿舍”指的就是那种七八个人合租的地下室,便说:“你出来吧,来我这儿,要不然……”本想说“要不然我去接你”,兰乔却打断了他。

    “不用了,谢谢你。其他人都睡了,我再起来出去打扰到大家不好,”他顿了顿,像是叹了口气,“刚才我回来弄出声音,其他人已经很不高兴了。”

    任江一怔,兰乔并不是不好意思的拒绝,而是在说实情,后面那句责怪他也听得清楚,他话语里暗藏着的生气,他也听得很清楚。可惜他不会说好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再往下劝,还真是有心无力。不过他还没机会酝酿,兰乔又说话了。

    “就这样吧,我挂了。你也别再打了,我的手机不能静音,震动声太大,会吵到别人的。”

    说完他“啪”地挂了,连点儿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任江看着手机屏幕呆了半晌,半天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这么给人反客为主了?他都主动示好了对方居然不要?他居然敢不要?!

    任江很生气,胡乱将兰乔留下的饭热了热吃掉,冲了个澡又躺回床上,心说他不要就不要,不要我还乐得清静,明天还一大堆麻烦事儿呢谁顾得上他呀。

    然而他不知道,他在屋里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半天,兰乔始终站在他楼下花坛的一棵树后,从没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狂犬攻已经渐渐被小兰受控制住了,发现木有发现木有?胜利在望啊!

    小兰受是个很懂得控制分寸以及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啥啥的腹黑美型诱受有木有?!

    因为俺很勤奋很努力,所以俺要鼓励!【握拳!(__)

    ☆、第十个夜晚

    任江最近心里有点儿空,因为兰乔已经好几天没来找他了,也没送饭。是病了?累了?烦了?讨厌他了?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没消气?不至于那么小气吧……那就是不好意思?

    哎哎,任江猛然反应过来,怎么他又跟个女人似地开始胡思乱想了?

    有什么好想的,兰乔不再纠缠他,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回书房开电脑翻文件,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上有父兄的压力,下有全公司的目光,最可恨的还是跟那群趾高气扬的i国人。几番交涉后,对方终于决定派个头儿过来谈,以示诚意。任江呸了一声,去他妈的以示诚意,目的不过是为压价,看他年轻就当是三岁小孩好哄啊?!心里暗暗琢磨着,这次要不能完胜洋鬼子,他就在公司裸奔一圈!

    谈判当天天阴的厉害,冬天的冷风呼呼,任江下车后,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进了公司,迎面而来的暖风只让他舒坦了一秒,就又突然想起兰乔,想起他单薄的衣服,瘦弱的身体。

    哎……心底叹了口气,将那人暂时安放在记忆的灰色地带,任江握了握拳头,登上电梯。

    谈判桌上任江说英语,对方能听懂,也能讲,但是不讲,特别带了个翻译,把i国语译成中文给任江听。单这一点任江就深深地感到蛋疼,心说人家英语就是国际通用称霸全球了怎么了?这是事实,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有种让你们家i国语也称霸全球啊!揣着一副文化独立不妥协的样子搞什么民族主义,说穿了就是装逼!

    任江用流利的英语先客套一番,扯点儿闲话拉近距离,然后逐步深入到产品介绍、市场分析等等,礼貌的态度中带着几分强势。在这期间,对方一直在听,很认真地听――满头白发的谈判代表用欧洲人特色的深邃蓝色眼眸从挂着链子的镜片后审视任江,就像老学究从学生的论文著作里挑毛病,又像科学家埋头于一堆公式中计算数据,时不时皱眉,又时不时点头表示他听懂了。

    黑西装白围巾的打扮很绅士,说是电影里的黑道大哥也可以,总之就是足以秒杀各个年龄段女性的那种号称越老越有味的魅力男人。

    但任江不喜欢这种,他还是觉得蛋疼。

    他一边蛋疼着一边将己方的合作诚意和优势一一道出,纵横捭阖之间将销售人员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觉得不跟他做生意简直就是亏大了,只可惜对方,是个工龄超过他年龄的老手。

    绅士老男人在他陈述完毕后静默了片刻,参加朗诵般用i国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话。

    任江保持着优雅大方的微笑,觉得蛋快疼碎了。

    “任先生,帕尼尼先生说,您是一位出色的销售经理,您让他看到了中国年轻人的实力、活力和勇气,他对中国的经济、文化以及中国的年青一代越来越感兴趣,他……”

    任江咳了一声,改用中文笑着说道:“翻译小姐,帮我谢谢帕尼尼先生的赞赏,然后告诉我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

    “帕尼尼先生说,在生意场上,合作的诚意需要靠金钱来衡量。”

    “好,那请帮我问问帕尼尼先生,他的诚意值多少钱。”

    翻译偏头去问,大概因为语言翻译中的添加和疏漏,帕尼尼并没有听懂任江的话外音。随后,翻译向任江报了个数字,任江略一沉吟,笑了起来。

    “看来i国人都喜欢贱卖诚意。”

    翻译脸色变了变,任江说:“翻译小姐,请原话转达。”

    翻译照做,任江很明显看到帕尼尼眉间的褶皱明显了,然后他用英语,而且是英式英语中较为生硬而复杂的动词结构说:“帕尼尼先生,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对牛弹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意思,虽然您刚才表现得很认真,但我想我的阐述您并没有真正听进去多少。我对我们合作的诚意要远远大于您,所以我认为,我有必要再讲一次。”

    重新站回ppt屏幕前,任江又一次讲起了他们的产品设计理念、市场销量收益分布走向以及今后合作的规划,并且比第一次多了很多重要的内容。言语间的自信、充沛全面的情理逻辑和让人信服的气质,使他犹如冰面上优雅的花样舞者,犹如冠军球队里的中流砥柱,犹如战斗狼群中的头狼。

    帕尼尼的目光较之前更加犀利严肃,如果刚才的赞扬还只是套话,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低估了这家企业,和这个销售经理的实力。

    只可惜任江讲到一半,意外出现了。

    帕尼尼突然脸色苍白,捂着心口痛苦地窝在椅子上,助手连忙拿药给他吃,可效果不佳。

    “怎么回事儿?”任江吓了一跳,“ta!快叫救护车!”

    “是!”ta连忙打电话,可她并不安心,照现在的路况,救护车来不知要过多久。脑中飞速旋转,公司有没有人懂得急救?附近有没有诊所?谁认识能尽快赶来的可靠的医生?或者直接送帕尼尼去医院会不会更省时?她一边想一边打电话询问,任江也先叫人来将帕尼尼转移到休息室,心脏病突然,一个闹不好,就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儿。

    ta匆匆跑下楼亲自查看路况设计去医院的路线,然而拥挤的交通却让她绝望。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任江那边出事了吗?”

    手臂猛然被拉了一下,ta转头一看,大惊。这不是……帅哥哥吗?他怎么又在公司楼下?

    ta弯腰急喘,“我们,我们跟i国人谈判,对方的头儿心脏病突发,很危险,叫了救护车,但是怕、怕等不及……我,我想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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