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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浮梦到梅花 作者:南枝
他们站在山坡顶上，回头看到孩子们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风筝已经放得很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那小小的一点。
似乎，那一小点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但是，那根连着它的线其实很是牢固，周冕知道，即使来了大风，也不一定就会把风筝吹走，更何况是这样风和日丽之时。
孩子们在山下草地上也是一个小点，不知道是谁跑着跑着摔倒了，笑声传过来，又有人去把孩子抱了起来，乔伊斯搂着周冕的肩膀，低声道，“我记得我小时候，你也带我放过风筝，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永远和爸爸在一起。 我看到他们放风筝，我就想起来这件事了。”
周冕愣了一下，回想过往，似乎的确是有这种事发生，他回答他，“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会让你更快乐一些。”
乔伊斯笑着和他贴了贴脸，“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能够有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周冕微微心酸，“我不会辜负你的。”
天上的白云，像只白白的兔子，随着风，变了形状，慢慢地漂移。
而天空之下的人们，一代一代地成长，在他们的悲欢离合里，过他们的日子。
88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一)
夏天，是冷杉城堡最好的季节。
城堡傍边的绿草连缀这成荫的绿树，不远处的碧绿湖水倒映着远远的雪山，雪山顶上那点点白色，就像是糖屑一般，点缀在糕点之上，有种甜美的感觉。
傍晚，阳光并不强烈，只余下浅浅余晖，洒在湖面上，草地上，绿树上。
这种时候，最适合在湖边散步，要是有两只小狗的话，小狗被主人放出来，它们会在草地上你追我赶，欢快地跑动。
只是，周冕没有办法养狗，所以，在他住在冷杉城堡的时候，他是没有养狗的。
这几年，他没有住在冷杉城堡，管理着城堡的管家才在城堡里养了几只狗。
乔伊斯的几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夏天到来，周冕建议乔伊斯让他们回冷杉城堡去玩一玩。
钓鱼，爬山，划船，游泳，放风筝，烧烤，追逐山林里的兔子，去葡萄园里查看，和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们一起玩，也可以到山上去野餐……
总之，有各种好玩的活动，这有宜于孩子们的成长。
周冕是这样劝说乔伊斯的。
乔伊斯道，“我记得我以前住在冷杉城堡，你从来没有这样带我玩过。”
周冕对着他带着些微委屈和控诉的脸，不由得仔细思索了一阵，在乔伊斯很小的时候，其实他是不知道怎么做父亲的，所以，不明白要把孩子带着到处玩，往往是他在干什么，乔伊斯就跟在他身边，他看书的时候，就为乔伊斯读书，他看古董的时候，就为乔伊斯讲解古董，但是，其实，乔伊斯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这些从乔伊斯在长大之后再也不接触这些看得出。
周冕想到自己那时候一心全在周淙文身上，一颗心可说是孩子气的满心热情和执着，也可说是如老人一般地对于年轻的有活力的活动全没有兴趣。
没有想去探索自然之美的热情，也没有教导孩子的热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似乎是返老还童了，看着乔伊斯的孩子们，他会感受到他们的可爱之处，而且也愿意陪他们去做一些有童趣的事情。
周冕知道乔伊斯脸上的委屈和控诉是装出来的，和他在一起久了，他就能够了解乔伊斯很多时候做出的事和表情是故意为了逗他。
周冕心里会觉得甜蜜蜜的，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两人正是坐在小厅外面的阳台上，周围没有人，周冕便欠身捧了乔伊斯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到，“那你有时间，也和我们一起过去，这样，我现在把你以前没有玩过的补偿给你？”
乔伊斯灰色的眼眸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手扶着周冕的腰，“那你要说话算话。我先安排安排我的事情。过几天，我们就一起回冷杉城堡去，正好这几天，也让人将冷杉城堡那边安排好。我们好些时候没有回去了，那里很多东西要准备。”
周冕想着乔伊斯和自己一起回冷杉城堡的情景，两人散步，爬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便期待起来，眼睛也变亮了，“嗯，我这几天也可以把要带过去的东西收拾好。”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纸笔来写计划，乔伊斯把他拉住了，把他带着坐在自己腿上，“起身到哪里去？”
周冕对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坐在他腿上很忌讳，便要挣脱起身，“我去拿纸笔过来，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想一想，写下来。”
乔伊斯道，“现在不要忙了，过一阵再去准备就好了。”
孩子们从楼里跑到院子里，看到周冕他们，就在下面笑着问好，周冕赶紧从乔伊斯腿上弹了起来，坐到旁边去，也和孩子们笑着问好。
乔伊斯只是淡淡看着楼下活泼打闹的几个孩子，又含着笑意地看周冕，“你这样爱他们比爱我更多，我会不高兴的。”
周冕侧着身子看着楼下，听他这么一句，愣了愣，才好笑地瞥了乔伊斯一眼，“他们是你的孩子，你也要不高兴。”
乔伊斯神色变得肃然起来，“这是当然，你是我的，你不能爱任何人比爱我更甚。即使是他们，也是一样。”
周冕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又笑了，不再理睬乔伊斯，看了楼下一阵子，却被乔伊斯目不转睛地深深注视着，他不得不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只好转过头来对着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乔伊斯还是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低声道，“你知道什么了？”
乔伊斯的声音低而磁性，有种蛊惑的味道。
周冕被他的声音撩拨着心弦，被夕阳晒着，有种心痒痒的感觉，顺从乔伊斯地意思道，“我爱你会比任何别人多。”
说完，周冕不由又觉得窘迫了，将爱之一字这样随意说出来，就像是会让爱不再纯粹，真正的爱， 心底深处放着无法改变，无法挪开的感情，哪里能够这样轻易说出来。
他脸红耳热，只好将头转开不敢和乔伊斯对视。
乔伊斯却无法抑制地心情激动，将周冕的手紧紧抓住，然后带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怀里，周冕想要挣脱，他也是毫不放松，在他的耳边珍而重之地轻轻印下一吻，柔声道，“我也爱你，比爱任何人都多，甚至比我自己。”
周冕被他的气息拂在耳边，他的柔情蜜语听了不知凡几，此时听到，依然心软成了棉花糖一般，又软又甜，本来挣动的身子也不再动了，将脸靠在他的肩膀边上。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暮色上来，晚风带着凉意，乔伊斯牵着周冕的手进了屋。
之后定下了去冷杉城堡的计划，被严格管教的四个孩子得知行程后，都非常高兴。
89 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二）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周冕和乔伊斯带着孩子们回冷杉城堡去度假。
房车之中，四个孩子都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周冕坐在沙发里看书，乔伊斯坐他身边用电脑看东西。
乔伊斯看了一阵，就把平板电脑一关，翘着腿撑着脑袋看专心看书的周冕。
周冕眼睫纤长，像蝶翼一样，只要颤一下，就能撩动一场飓风一般撩动起乔伊斯的心湖。
乔伊斯看了周冕好一阵，发现周冕根本不理睬自己，便有些不满意，故意用腿去抵着周冕的腿，裤子的布料轻轻摩擦过周冕的腿。
周冕自然并不是看书太入神以至于连乔伊斯的注视也没感受到，只是他看孩子们在，实在不好回应乔伊斯，只要他回应，他知道乔伊斯势必得寸进尺。
但是，现在这样装聋作哑也是不行的，乔伊斯用腿把他的腿抵住之后，又伸手放在他的大腿之上，看着似乎只是规规矩矩地放着，实则在用指腹不断摩挲。
周冕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腿颤了颤，心里痒痒的，不得不放下书，又看了看着窗外的孩子们，他才迅速地伸手把乔伊斯作怪的手给抓住了，并且瞪住他，无声地说道，“他们都在，你不要乱来。”
乔伊斯眼神灼热，像是要烫进周冕的心坎里，却又含着温柔的笑意，他反握住周冕的手，低下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亲。
这时候，周琰回过了头来，眼神好奇地看着两人。
这让周冕一张脸瞬间红了很多，将手从乔伊斯手里抽出来了，一本正经问周琰道，“外面风景好吗？”
周琰点点头，“很漂亮。爸爸，周先生，你们要来看看吗？”
另外的孩子也回过头来看看两人，乔伊斯淡淡道，“你们自己看吧。”
几个孩子都很敬畏乔伊斯，应了一声之后就又看窗外去了，其实也有偷偷打量两人，只是这时候乔伊斯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怕周冕会生他的气。
车一大早出发，中途停了两次休息，在三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冷杉城堡。
乔伊斯已经多年没有回这里来，不过，这里和记忆里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孩子们一下车，先是东张西望看了看，然后就等乔伊斯的指示了，乔伊斯让管家和保姆照顾他们，带他们去找他们的房间，自己则和周冕在一起。
城堡还是多年前修缮过，又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已经又显出了颓败之势。
只是，那带着日积月累的时光的痕迹让它稳重而内敛，带着一种他独有的贵气雍容和优雅。
这座城堡并不大，中庭将它分成左右两翼，右边不远又有湖泊，树林，左边则是草地花园，花园里月季花藤蔓缠绕，形成一条条花茎，凉亭也被花树所环绕，形成幽谧之所。
城堡后面则是树林，一直延伸到山上，再远处，便是雪山了。
乔伊斯站在前庭里打量了一番城堡四周，又接过保镖递上来的外套，仔仔细细地为周冕披上，柔声道，“这里的确比城里要凉快不少，即使有这么好的太阳，还是有点冷。”
周冕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这里来了，以前一直住惯了的地方，太久没有来看，突然到来，他居然生出了一丝陌生之感，而且城堡的老旧也让他觉得诧异，在之前，他一直不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好，而这座城堡也并不给他陈旧之感，似乎它永远含有一种它自己的雍容和新意。
这里的陌生让周冕心中生出了一些怯意，伸手握住了乔伊斯的手，目光放在城堡面向前庭的那些巨大的带着阳台的窗户上，“是要比城里冷不少。太久没有回来，突然发现它和记忆里的样子差了太多。”
乔伊斯柔柔地看着周冕，“为什么觉得和记忆里的样子不一样。”
周冕想了想，“怎么说呢，我以前没有觉得它这么旧。”
乔伊斯笑了笑，“那这个夏天我们住完了，秋天的时候，让将这里翻修一遍，里面的一些房间，也重新装修一遍，换新的家具，怎么样？”
佣人们已经将行李都搬进房子里去了，孩子们也早就跑进城堡里去不见了踪影，估计他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城堡探险之旅。
管家过来询问周冕和乔伊斯是不是先去卧室看看，周冕道，“先不用，我们在外面看看。”说着，又看向乔伊斯。
乔伊斯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便从左边开始沿着城堡的外围顺时针散步起来。
临近中午，太阳也并不烈，乔伊斯问周冕需不需要撑把伞，周冕拒绝了，“这样的太阳根本没有关系，我又不是雪做的，被一晒就会化掉。”
没有人跟着两人，乔伊斯知道即使很亲近周冕，周冕也不会拒绝，便揽住了他的腰，偷了一个亲吻，笑着道，“你对我来说，比雪做的还要脆弱多了，我不敢不小心一点。”
周冕嗤了一声，却没有生气。
两人边沿着城堡走，边讨论应该怎么修整它的问题。
之后周冕又忧疑道，“这么大规模翻修和装修，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看还是算了。”
乔伊斯安慰他道，“要是任由它继续这样下去，它变旧的速度会更快，很多坏的地方也会更快地坏下去。还不如翻修了，也算是保养。毕竟，我们不能任由它一直这么下去，总要翻修的，晚翻修还不如早翻修。再说，我们这下可以每年夏天都过来住，以后要一直使用，总要把这里修好才行，不是吗？”
周冕一想，觉得也对，就点了一下头，只是，“你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夏天到这里来住。”
乔伊斯笑着道，“总能找出时间来。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全愿意和你在一起，和别人在一起都索然寡味没有意思。”
周冕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又说话故意逗我。一直和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活泼，又不会说幽默……”
乔伊斯揽紧了他的腰，“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开心了。只要知道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无趣。冕，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周冕微微垂下了眼帘，低声道，“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太无趣了一点。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真不会觉得无聊吗？”
乔伊斯斩钉截铁地道，“不，完全不会觉得无聊。”
周冕眼神闪了闪，又想要说什么，乔伊斯倾身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说了一句什么，周冕听了，红晕从他的耳朵根一直蔓延了整张脸，想要生气地骂乔伊斯两句，又骂不出，想要推开他避开两步，又避无可避。
乔伊斯却依然笑着看着他，还说道，“这不是正常夫妻之事吗？冕儿，你怎么这么保守呢。”
周冕哼了一声，想要板起脸来，最后又没忍住，眼里带上了笑意。
晴朗碧蓝的天空上白云飘过，乔伊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冕儿，你还记得以前，你在这里带着我放风筝么？”
周冕看了看天空，“是啊。你比我还放得好，你跑得快。记得那时候，那边的树林还没有现在这么茂密。”
乔伊斯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树林当然长得更茂盛了。”
从城堡后面绕到湖边，湖边已经有佣人撑起的大太阳伞，下面放着桌椅，孩子们也从城堡里探险完毕了，跑到了湖边草地上来，看到两人过来，他们就笑着过来打招呼。
周冕问道，“你们喜欢这里么？”
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表示非常喜欢。
又有两条白色的大阿拉斯加雪橇犬跑过来，周冕看到，身体瑟缩了一下，神色却并没有任何一点变化，要不是乔伊斯握着他的手，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他对狗是排斥的。
乔伊斯马上将周冕往自己身后挡了挡，只是，没想到那两条狗似乎对周冕情有独钟，在椅子旁边转了一圈，就争先恐后地往周冕这边扑过来。
周冕被吓得连连往乔伊斯身后退，几个孩子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还高兴地扑过去和狗玩。
狗往周冕的腿边撞，周冕这时候完全掩不住惊慌地叫了一声，乔伊斯没想到他这么怕狗，赶紧道，“把狗带走，赶紧带走。”
在旁边的佣人赶紧过来把狗带走。
几个孩子都非常失望，不明所以地看着乔伊斯，周f瞪着大眼睛看着父亲，“爸爸，为什么要把狗带走。”
乔伊斯看了周冕一眼，周冕道，“没关系的，我不怕狗，只是容易打喷嚏。”
乔伊斯道，“这也不行。”然后对孩子们道，“你们要和狗玩，就到远处去，不要在这里。”
孩子们应了之后一溜烟地追着狗跑了。
看到孩子们和狗在草地上疯跑，周冕就笑了，“回来这里真好。”
乔伊斯眼神柔柔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只要你高兴，我就觉得好。”
90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三）【全文完】
午饭之后，孩子们都被保姆带去睡午觉了。
周冕和乔伊斯在城堡里四处散步走走看看，城堡里的彩色玻璃映着外面的日光，像一个朦朦胧胧的美梦。
乔伊斯牵着周冕的手，踩着这细碎的光芒，一步一步往前，如同走在美妙的时光里。 乔伊斯看着前面的一幅壁画，是一位不太出名的画家的作品，但是画面干净美好，上面是从城堡二楼窗户看出去的雪山和树林之景，画的右下角有黄色画笔的涂鸦。
周冕随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地笑了起来，指着那画说道，“看那上面画的鸭子，是你画上去的。”
乔伊斯也有些忍俊不禁，“是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有一位画家来这里写生，你招待了他，然后他画了这幅画，你当时总是和他聊天，然后我非常讨厌他，他画这幅画，在画好的时候，我就在上面涂上了这只鸭子。”
周冕对于他这话感觉很奇怪，然后又觉得好笑，道，“我和他聊天，你总是要赖在我身边不走，我让佣人送你去睡午觉，你也不乐意。我当时以为你很喜欢他，也喜欢听关于绘画的东西，之后他走了，我还给你讲了不少中西绘画技巧上的差异。没想到你居然是不喜欢他。”
乔伊斯道，“怎么会喜欢他。他总是占用你的时间，而且盯着你看就不转眼……” 周冕辩解道，“他哪里有盯着我看。”
乔伊斯道，“怎么会没有，我看他对你很有企图。”
周冕，“……”
乔伊斯握着周冕的手，吃醋地在周冕的脸颊上亲了两下，周冕很是无语，道，“谁会对我又企图，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你那时候那么小，你能知道什么？”
乔伊斯一本正经，神色肃然，“我那时候什么都知道。” 周冕笑起来，指着画上的鸭子，“是啊，你那时候什么都知道，但是这个鸭子却画成这样。”
乔伊斯看那非常难看的涂鸦，道，“我们家的人本来就没有艺术细胞，从来只是附庸风雅收藏别人的作品， 我们家没出过艺术家，以前一直是军人世家，谁在乎这些。我没有绘画天赋也没什么关系嘛。”
周冕拉着乔伊斯快步向前走去，“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个了。”
乔伊斯却执意道，“即使讨论这个，我也不觉得有关系。”
周冕，“……”
乔伊斯伸手调戏地摸了一把周冕的脸颊，“冕儿，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认为我是会故意规避自己的弱项的人吗？即使我不擅长这些，我也是很坦然的。”
周冕笑得眉眼都弯了。
乔伊斯又说，“再说，有你有艺术细胞就好了嘛，你能够互补我不擅长的东西。” 周冕想了想，“是因为我和你毫不相像， 你才喜欢我？”
对于乔伊斯为什么会爱自己，周冕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乔伊斯眼里全是笑意，根本没有去想周冕问出的这个问题，“这个怎么会有答案，我没有去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只知道我很爱你就行了。冕儿，你也别去想这个问题了，这有什么可值得想的呢。”
周冕对着乔伊斯诚挚的面孔，的确不愿意再去想这个麻烦的问题，关于爱，哪里又会有答案呢。
正是没有答案，所以，才能够这样相爱吧。
将城堡四处看了看，周冕似乎能够看到很多年前，乔伊斯还是小小的一团的时候，他在城堡里走过，自己看着他，渐渐地，他被时光带成了现在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宿命，他的一切是为了来遇到乔伊斯，而乔伊斯也在为了他而长大。
这样的想法让周冕满心全是缠绵爱意，别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思想和考虑之内了。
管家有为周冕和乔伊斯各准备他们自己的房间。
乔伊斯的卧室就在周冕房间的旁边，他小时候也是住这一间， 只是现在他回来，房间里的设置改变了不少。
周冕先陪着他去了他的卧室里看，以前是用带着紫罗兰图案的浅绿墙纸，现在全用了白色带浅灰色图案的墙纸了，以前的小床，现在也变成了大大的铜床。
乔伊斯看了一眼就不要看，还说，“反正我也不会住这一间，我和你一起住。”
周冕道，“你还是要过来睡才好，让孩子们发现了你和我住一起，这多不好。”
乔伊斯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的，这样掩盖有什么作用。”
周冕不高兴地道，“怎么能够这样，他们还小。”
乔伊斯道，“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有这么多麻烦。”
周冕蹙了眉头，乔伊斯不想要他多想，便道，“那好吧，我让人在这间房这里修一道暗门，这样我就可以通过这道门去你的房间。”
周冕只好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午时的窗外阳光灿烂，明晃晃地照耀着，天空蔚蓝如同一块大大的澄澈的蓝宝石。
周冕回了自己的卧室，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乔伊斯从衣柜里拿出他的睡衣，道，“换了衣服睡午觉吧。我也正好陪着你睡。”
周冕点点头，“睡午觉对身体很有好处，你也应该养成睡午觉的习惯。”
乔伊斯一边伺候他换衣服，一边说道，“嗯，在这里的时间，我每天都陪你一起睡。”他的声音低，带着柔柔情意，又目光幽幽地看着周冕，不免让他动情，于是倾身踮着脚尖吻了吻乔伊斯的脸颊。
窗户和窗帘并没有被关上，风带着阳光洒进来，驱走了房间里的阴暗和陈腐之气。
大床上的浅蓝带着郁金香刺绣的床帐被放了下来，隔离了阳光。
周冕靠在乔伊斯的身边睡过去了，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远离了世俗，世界上，似乎只有了他和乔伊斯，所有的烦恼都远离他们。
这个世界，只是两人的二人世界。
周冕睡得很沉， 乔伊斯没有午睡的习惯，开始并不能睡着，只是搂着周冕的身子，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怕将他扰醒，只敢用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心，又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在这幽静的时光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无论怎么看，也无法看够。
和周冕在一起的时光，是他生命里最好的休息，似乎只是看着他，内心便无比满足宁静，无惧生命短暂，也不会觉得时光空虚。
周冕在一个小时之后按照生活习惯醒了过来，床帐里依然是光线幽暗的，他懒懒地睁开了眼，感受到乔伊斯在自己身边，便朝他怀里动了动，乔伊斯只是迷糊着睡过去了，瞬间就醒了，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还睡一会儿吧。”
周冕盯着他看了两眼，伸手放在他的腰上，又仰头回应了他的亲吻。
这样宁静的午后，似乎什么也不必做，只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乔伊斯的亲吻让周冕本就睡得懒洋洋的身子更加发软，这样甜蜜的相处，让他想要一直这样下去。不由主动去攀住了乔伊斯的肩膀，将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和他缠绵一处。 乔伊斯将他抱到自己身上，发现周冕已经动情，便也被情/欲完全感染，一边亲吻他的唇，手掌抚摸上他的背脊和腰肢。
他的手掌又热又大，周冕身子更加发软，轻轻蹬动双腿，摩擦过乔伊斯的大腿，被乔伊斯脱掉裤子时，他才怔了一下，然后抬起腿配合他的动作，又和他吻到一处。 垂地的床帐里，喘息呻吟和摩擦之声传出来。
周冕在柔软的床褥里，整个人被乔伊斯抱在怀里，好像已经化成了一团化掉的蜜糖，软绵绵没有一点力道，只能任由乔伊斯动作，不过，这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他觉得甜蜜。
时间渐渐晚了，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在房间里拉下长长的光影。
周冕身上微汗，被乔伊斯抱在怀里，身上盖着被子。 城堡的房间隔音功能很好，但是周冕还是听到孩子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此时似乎是早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乔伊斯还是个小小的孩童，他从走道走过，然后要来敲他房间的门。
他在乔伊斯的怀里动了动，低声道，“我得起床了，弘儿一会儿要进来，我要给他读诗。”
乔伊斯怔了怔，低头看周冕，又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道，“我已经在这里了。”
周冕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又恍惚地笑了笑，“是啊。你在这里呢。”
没有从门外传来孩子从走道里跑过的声音，但是楼下草地上孩子和狗追赶着的欢笑之声却隐隐传了进来。
乔伊斯道，“一直睡下去也没有关系。”
周冕将脸埋在他的肩颈窝里，又和他耳鬓厮磨起来，“我刚才迷迷糊糊觉得时间还是很久以前，你还没有长大，你总是比我先起床，然后来敲我的门，让我该起来了。”
乔伊斯道，“我知道。那时候我也很想和你睡在一起，但是你总是不愿意。你是我生命里最稳固的存在，因为有你才有我。”
周冕把这句话当成了温柔的情话，从心底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说，“你也是我生命里最稳固的存在，因为有你才有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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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山坡顶上，回头看到孩子们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风筝已经放得很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那小小的一点。
似乎，那一小点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但是，那根连着它的线其实很是牢固，周冕知道，即使来了大风，也不一定就会把风筝吹走，更何况是这样风和日丽之时。
孩子们在山下草地上也是一个小点，不知道是谁跑着跑着摔倒了，笑声传过来，又有人去把孩子抱了起来，乔伊斯搂着周冕的肩膀，低声道，“我记得我小时候，你也带我放过风筝，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永远和爸爸在一起。 我看到他们放风筝，我就想起来这件事了。”
周冕愣了一下，回想过往，似乎的确是有这种事发生，他回答他，“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会让你更快乐一些。”
乔伊斯笑着和他贴了贴脸，“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能够有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周冕微微心酸，“我不会辜负你的。”
天上的白云，像只白白的兔子，随着风，变了形状，慢慢地漂移。
而天空之下的人们，一代一代地成长，在他们的悲欢离合里，过他们的日子。
88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一)
夏天，是冷杉城堡最好的季节。
城堡傍边的绿草连缀这成荫的绿树，不远处的碧绿湖水倒映着远远的雪山，雪山顶上那点点白色，就像是糖屑一般，点缀在糕点之上，有种甜美的感觉。
傍晚，阳光并不强烈，只余下浅浅余晖，洒在湖面上，草地上，绿树上。
这种时候，最适合在湖边散步，要是有两只小狗的话，小狗被主人放出来，它们会在草地上你追我赶，欢快地跑动。
只是，周冕没有办法养狗，所以，在他住在冷杉城堡的时候，他是没有养狗的。
这几年，他没有住在冷杉城堡，管理着城堡的管家才在城堡里养了几只狗。
乔伊斯的几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夏天到来，周冕建议乔伊斯让他们回冷杉城堡去玩一玩。
钓鱼，爬山，划船，游泳，放风筝，烧烤，追逐山林里的兔子，去葡萄园里查看，和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们一起玩，也可以到山上去野餐……
总之，有各种好玩的活动，这有宜于孩子们的成长。
周冕是这样劝说乔伊斯的。
乔伊斯道，“我记得我以前住在冷杉城堡，你从来没有这样带我玩过。”
周冕对着他带着些微委屈和控诉的脸，不由得仔细思索了一阵，在乔伊斯很小的时候，其实他是不知道怎么做父亲的，所以，不明白要把孩子带着到处玩，往往是他在干什么，乔伊斯就跟在他身边，他看书的时候，就为乔伊斯读书，他看古董的时候，就为乔伊斯讲解古董，但是，其实，乔伊斯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这些从乔伊斯在长大之后再也不接触这些看得出。
周冕想到自己那时候一心全在周淙文身上，一颗心可说是孩子气的满心热情和执着，也可说是如老人一般地对于年轻的有活力的活动全没有兴趣。
没有想去探索自然之美的热情，也没有教导孩子的热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似乎是返老还童了，看着乔伊斯的孩子们，他会感受到他们的可爱之处，而且也愿意陪他们去做一些有童趣的事情。
周冕知道乔伊斯脸上的委屈和控诉是装出来的，和他在一起久了，他就能够了解乔伊斯很多时候做出的事和表情是故意为了逗他。
周冕心里会觉得甜蜜蜜的，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两人正是坐在小厅外面的阳台上，周围没有人，周冕便欠身捧了乔伊斯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到，“那你有时间，也和我们一起过去，这样，我现在把你以前没有玩过的补偿给你？”
乔伊斯灰色的眼眸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手扶着周冕的腰，“那你要说话算话。我先安排安排我的事情。过几天，我们就一起回冷杉城堡去，正好这几天，也让人将冷杉城堡那边安排好。我们好些时候没有回去了，那里很多东西要准备。”
周冕想着乔伊斯和自己一起回冷杉城堡的情景，两人散步，爬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便期待起来，眼睛也变亮了，“嗯，我这几天也可以把要带过去的东西收拾好。”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纸笔来写计划，乔伊斯把他拉住了，把他带着坐在自己腿上，“起身到哪里去？”
周冕对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坐在他腿上很忌讳，便要挣脱起身，“我去拿纸笔过来，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想一想，写下来。”
乔伊斯道，“现在不要忙了，过一阵再去准备就好了。”
孩子们从楼里跑到院子里，看到周冕他们，就在下面笑着问好，周冕赶紧从乔伊斯腿上弹了起来，坐到旁边去，也和孩子们笑着问好。
乔伊斯只是淡淡看着楼下活泼打闹的几个孩子，又含着笑意地看周冕，“你这样爱他们比爱我更多，我会不高兴的。”
周冕侧着身子看着楼下，听他这么一句，愣了愣，才好笑地瞥了乔伊斯一眼，“他们是你的孩子，你也要不高兴。”
乔伊斯神色变得肃然起来，“这是当然，你是我的，你不能爱任何人比爱我更甚。即使是他们，也是一样。”
周冕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又笑了，不再理睬乔伊斯，看了楼下一阵子，却被乔伊斯目不转睛地深深注视着，他不得不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只好转过头来对着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乔伊斯还是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低声道，“你知道什么了？”
乔伊斯的声音低而磁性，有种蛊惑的味道。
周冕被他的声音撩拨着心弦，被夕阳晒着，有种心痒痒的感觉，顺从乔伊斯地意思道，“我爱你会比任何别人多。”
说完，周冕不由又觉得窘迫了，将爱之一字这样随意说出来，就像是会让爱不再纯粹，真正的爱， 心底深处放着无法改变，无法挪开的感情，哪里能够这样轻易说出来。
他脸红耳热，只好将头转开不敢和乔伊斯对视。
乔伊斯却无法抑制地心情激动，将周冕的手紧紧抓住，然后带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怀里，周冕想要挣脱，他也是毫不放松，在他的耳边珍而重之地轻轻印下一吻，柔声道，“我也爱你，比爱任何人都多，甚至比我自己。”
周冕被他的气息拂在耳边，他的柔情蜜语听了不知凡几，此时听到，依然心软成了棉花糖一般，又软又甜，本来挣动的身子也不再动了，将脸靠在他的肩膀边上。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暮色上来，晚风带着凉意，乔伊斯牵着周冕的手进了屋。
之后定下了去冷杉城堡的计划，被严格管教的四个孩子得知行程后，都非常高兴。
89 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二）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周冕和乔伊斯带着孩子们回冷杉城堡去度假。
房车之中，四个孩子都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周冕坐在沙发里看书，乔伊斯坐他身边用电脑看东西。
乔伊斯看了一阵，就把平板电脑一关，翘着腿撑着脑袋看专心看书的周冕。
周冕眼睫纤长，像蝶翼一样，只要颤一下，就能撩动一场飓风一般撩动起乔伊斯的心湖。
乔伊斯看了周冕好一阵，发现周冕根本不理睬自己，便有些不满意，故意用腿去抵着周冕的腿，裤子的布料轻轻摩擦过周冕的腿。
周冕自然并不是看书太入神以至于连乔伊斯的注视也没感受到，只是他看孩子们在，实在不好回应乔伊斯，只要他回应，他知道乔伊斯势必得寸进尺。
但是，现在这样装聋作哑也是不行的，乔伊斯用腿把他的腿抵住之后，又伸手放在他的大腿之上，看着似乎只是规规矩矩地放着，实则在用指腹不断摩挲。
周冕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腿颤了颤，心里痒痒的，不得不放下书，又看了看着窗外的孩子们，他才迅速地伸手把乔伊斯作怪的手给抓住了，并且瞪住他，无声地说道，“他们都在，你不要乱来。”
乔伊斯眼神灼热，像是要烫进周冕的心坎里，却又含着温柔的笑意，他反握住周冕的手，低下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亲。
这时候，周琰回过了头来，眼神好奇地看着两人。
这让周冕一张脸瞬间红了很多，将手从乔伊斯手里抽出来了，一本正经问周琰道，“外面风景好吗？”
周琰点点头，“很漂亮。爸爸，周先生，你们要来看看吗？”
另外的孩子也回过头来看看两人，乔伊斯淡淡道，“你们自己看吧。”
几个孩子都很敬畏乔伊斯，应了一声之后就又看窗外去了，其实也有偷偷打量两人，只是这时候乔伊斯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怕周冕会生他的气。
车一大早出发，中途停了两次休息，在三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冷杉城堡。
乔伊斯已经多年没有回这里来，不过，这里和记忆里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孩子们一下车，先是东张西望看了看，然后就等乔伊斯的指示了，乔伊斯让管家和保姆照顾他们，带他们去找他们的房间，自己则和周冕在一起。
城堡还是多年前修缮过，又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已经又显出了颓败之势。
只是，那带着日积月累的时光的痕迹让它稳重而内敛，带着一种他独有的贵气雍容和优雅。
这座城堡并不大，中庭将它分成左右两翼，右边不远又有湖泊，树林，左边则是草地花园，花园里月季花藤蔓缠绕，形成一条条花茎，凉亭也被花树所环绕，形成幽谧之所。
城堡后面则是树林，一直延伸到山上，再远处，便是雪山了。
乔伊斯站在前庭里打量了一番城堡四周，又接过保镖递上来的外套，仔仔细细地为周冕披上，柔声道，“这里的确比城里要凉快不少，即使有这么好的太阳，还是有点冷。”
周冕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这里来了，以前一直住惯了的地方，太久没有来看，突然到来，他居然生出了一丝陌生之感，而且城堡的老旧也让他觉得诧异，在之前，他一直不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好，而这座城堡也并不给他陈旧之感，似乎它永远含有一种它自己的雍容和新意。
这里的陌生让周冕心中生出了一些怯意，伸手握住了乔伊斯的手，目光放在城堡面向前庭的那些巨大的带着阳台的窗户上，“是要比城里冷不少。太久没有回来，突然发现它和记忆里的样子差了太多。”
乔伊斯柔柔地看着周冕，“为什么觉得和记忆里的样子不一样。”
周冕想了想，“怎么说呢，我以前没有觉得它这么旧。”
乔伊斯笑了笑，“那这个夏天我们住完了，秋天的时候，让将这里翻修一遍，里面的一些房间，也重新装修一遍，换新的家具，怎么样？”
佣人们已经将行李都搬进房子里去了，孩子们也早就跑进城堡里去不见了踪影，估计他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城堡探险之旅。
管家过来询问周冕和乔伊斯是不是先去卧室看看，周冕道，“先不用，我们在外面看看。”说着，又看向乔伊斯。
乔伊斯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便从左边开始沿着城堡的外围顺时针散步起来。
临近中午，太阳也并不烈，乔伊斯问周冕需不需要撑把伞，周冕拒绝了，“这样的太阳根本没有关系，我又不是雪做的，被一晒就会化掉。”
没有人跟着两人，乔伊斯知道即使很亲近周冕，周冕也不会拒绝，便揽住了他的腰，偷了一个亲吻，笑着道，“你对我来说，比雪做的还要脆弱多了，我不敢不小心一点。”
周冕嗤了一声，却没有生气。
两人边沿着城堡走，边讨论应该怎么修整它的问题。
之后周冕又忧疑道，“这么大规模翻修和装修，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看还是算了。”
乔伊斯安慰他道，“要是任由它继续这样下去，它变旧的速度会更快，很多坏的地方也会更快地坏下去。还不如翻修了，也算是保养。毕竟，我们不能任由它一直这么下去，总要翻修的，晚翻修还不如早翻修。再说，我们这下可以每年夏天都过来住，以后要一直使用，总要把这里修好才行，不是吗？”
周冕一想，觉得也对，就点了一下头，只是，“你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夏天到这里来住。”
乔伊斯笑着道，“总能找出时间来。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全愿意和你在一起，和别人在一起都索然寡味没有意思。”
周冕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又说话故意逗我。一直和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活泼，又不会说幽默……”
乔伊斯揽紧了他的腰，“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开心了。只要知道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无趣。冕，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周冕微微垂下了眼帘，低声道，“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太无趣了一点。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真不会觉得无聊吗？”
乔伊斯斩钉截铁地道，“不，完全不会觉得无聊。”
周冕眼神闪了闪，又想要说什么，乔伊斯倾身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说了一句什么，周冕听了，红晕从他的耳朵根一直蔓延了整张脸，想要生气地骂乔伊斯两句，又骂不出，想要推开他避开两步，又避无可避。
乔伊斯却依然笑着看着他，还说道，“这不是正常夫妻之事吗？冕儿，你怎么这么保守呢。”
周冕哼了一声，想要板起脸来，最后又没忍住，眼里带上了笑意。
晴朗碧蓝的天空上白云飘过，乔伊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冕儿，你还记得以前，你在这里带着我放风筝么？”
周冕看了看天空，“是啊。你比我还放得好，你跑得快。记得那时候，那边的树林还没有现在这么茂密。”
乔伊斯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树林当然长得更茂盛了。”
从城堡后面绕到湖边，湖边已经有佣人撑起的大太阳伞，下面放着桌椅，孩子们也从城堡里探险完毕了，跑到了湖边草地上来，看到两人过来，他们就笑着过来打招呼。
周冕问道，“你们喜欢这里么？”
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表示非常喜欢。
又有两条白色的大阿拉斯加雪橇犬跑过来，周冕看到，身体瑟缩了一下，神色却并没有任何一点变化，要不是乔伊斯握着他的手，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他对狗是排斥的。
乔伊斯马上将周冕往自己身后挡了挡，只是，没想到那两条狗似乎对周冕情有独钟，在椅子旁边转了一圈，就争先恐后地往周冕这边扑过来。
周冕被吓得连连往乔伊斯身后退，几个孩子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还高兴地扑过去和狗玩。
狗往周冕的腿边撞，周冕这时候完全掩不住惊慌地叫了一声，乔伊斯没想到他这么怕狗，赶紧道，“把狗带走，赶紧带走。”
在旁边的佣人赶紧过来把狗带走。
几个孩子都非常失望，不明所以地看着乔伊斯，周f瞪着大眼睛看着父亲，“爸爸，为什么要把狗带走。”
乔伊斯看了周冕一眼，周冕道，“没关系的，我不怕狗，只是容易打喷嚏。”
乔伊斯道，“这也不行。”然后对孩子们道，“你们要和狗玩，就到远处去，不要在这里。”
孩子们应了之后一溜烟地追着狗跑了。
看到孩子们和狗在草地上疯跑，周冕就笑了，“回来这里真好。”
乔伊斯眼神柔柔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只要你高兴，我就觉得好。”
90番外 番外之二人世界（三）【全文完】
午饭之后，孩子们都被保姆带去睡午觉了。
周冕和乔伊斯在城堡里四处散步走走看看，城堡里的彩色玻璃映着外面的日光，像一个朦朦胧胧的美梦。
乔伊斯牵着周冕的手，踩着这细碎的光芒，一步一步往前，如同走在美妙的时光里。 乔伊斯看着前面的一幅壁画，是一位不太出名的画家的作品，但是画面干净美好，上面是从城堡二楼窗户看出去的雪山和树林之景，画的右下角有黄色画笔的涂鸦。
周冕随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地笑了起来，指着那画说道，“看那上面画的鸭子，是你画上去的。”
乔伊斯也有些忍俊不禁，“是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有一位画家来这里写生，你招待了他，然后他画了这幅画，你当时总是和他聊天，然后我非常讨厌他，他画这幅画，在画好的时候，我就在上面涂上了这只鸭子。”
周冕对于他这话感觉很奇怪，然后又觉得好笑，道，“我和他聊天，你总是要赖在我身边不走，我让佣人送你去睡午觉，你也不乐意。我当时以为你很喜欢他，也喜欢听关于绘画的东西，之后他走了，我还给你讲了不少中西绘画技巧上的差异。没想到你居然是不喜欢他。”
乔伊斯道，“怎么会喜欢他。他总是占用你的时间，而且盯着你看就不转眼……” 周冕辩解道，“他哪里有盯着我看。”
乔伊斯道，“怎么会没有，我看他对你很有企图。”
周冕，“……”
乔伊斯握着周冕的手，吃醋地在周冕的脸颊上亲了两下，周冕很是无语，道，“谁会对我又企图，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你那时候那么小，你能知道什么？”
乔伊斯一本正经，神色肃然，“我那时候什么都知道。” 周冕笑起来，指着画上的鸭子，“是啊，你那时候什么都知道，但是这个鸭子却画成这样。”
乔伊斯看那非常难看的涂鸦，道，“我们家的人本来就没有艺术细胞，从来只是附庸风雅收藏别人的作品， 我们家没出过艺术家，以前一直是军人世家，谁在乎这些。我没有绘画天赋也没什么关系嘛。”
周冕拉着乔伊斯快步向前走去，“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个了。”
乔伊斯却执意道，“即使讨论这个，我也不觉得有关系。”
周冕，“……”
乔伊斯伸手调戏地摸了一把周冕的脸颊，“冕儿，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认为我是会故意规避自己的弱项的人吗？即使我不擅长这些，我也是很坦然的。”
周冕笑得眉眼都弯了。
乔伊斯又说，“再说，有你有艺术细胞就好了嘛，你能够互补我不擅长的东西。” 周冕想了想，“是因为我和你毫不相像， 你才喜欢我？”
对于乔伊斯为什么会爱自己，周冕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乔伊斯眼里全是笑意，根本没有去想周冕问出的这个问题，“这个怎么会有答案，我没有去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只知道我很爱你就行了。冕儿，你也别去想这个问题了，这有什么可值得想的呢。”
周冕对着乔伊斯诚挚的面孔，的确不愿意再去想这个麻烦的问题，关于爱，哪里又会有答案呢。
正是没有答案，所以，才能够这样相爱吧。
将城堡四处看了看，周冕似乎能够看到很多年前，乔伊斯还是小小的一团的时候，他在城堡里走过，自己看着他，渐渐地，他被时光带成了现在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宿命，他的一切是为了来遇到乔伊斯，而乔伊斯也在为了他而长大。
这样的想法让周冕满心全是缠绵爱意，别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思想和考虑之内了。
管家有为周冕和乔伊斯各准备他们自己的房间。
乔伊斯的卧室就在周冕房间的旁边，他小时候也是住这一间， 只是现在他回来，房间里的设置改变了不少。
周冕先陪着他去了他的卧室里看，以前是用带着紫罗兰图案的浅绿墙纸，现在全用了白色带浅灰色图案的墙纸了，以前的小床，现在也变成了大大的铜床。
乔伊斯看了一眼就不要看，还说，“反正我也不会住这一间，我和你一起住。”
周冕道，“你还是要过来睡才好，让孩子们发现了你和我住一起，这多不好。”
乔伊斯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的，这样掩盖有什么作用。”
周冕不高兴地道，“怎么能够这样，他们还小。”
乔伊斯道，“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有这么多麻烦。”
周冕蹙了眉头，乔伊斯不想要他多想，便道，“那好吧，我让人在这间房这里修一道暗门，这样我就可以通过这道门去你的房间。”
周冕只好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午时的窗外阳光灿烂，明晃晃地照耀着，天空蔚蓝如同一块大大的澄澈的蓝宝石。
周冕回了自己的卧室，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乔伊斯从衣柜里拿出他的睡衣，道，“换了衣服睡午觉吧。我也正好陪着你睡。”
周冕点点头，“睡午觉对身体很有好处，你也应该养成睡午觉的习惯。”
乔伊斯一边伺候他换衣服，一边说道，“嗯，在这里的时间，我每天都陪你一起睡。”他的声音低，带着柔柔情意，又目光幽幽地看着周冕，不免让他动情，于是倾身踮着脚尖吻了吻乔伊斯的脸颊。
窗户和窗帘并没有被关上，风带着阳光洒进来，驱走了房间里的阴暗和陈腐之气。
大床上的浅蓝带着郁金香刺绣的床帐被放了下来，隔离了阳光。
周冕靠在乔伊斯的身边睡过去了，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远离了世俗，世界上，似乎只有了他和乔伊斯，所有的烦恼都远离他们。
这个世界，只是两人的二人世界。
周冕睡得很沉， 乔伊斯没有午睡的习惯，开始并不能睡着，只是搂着周冕的身子，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怕将他扰醒，只敢用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心，又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在这幽静的时光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无论怎么看，也无法看够。
和周冕在一起的时光，是他生命里最好的休息，似乎只是看着他，内心便无比满足宁静，无惧生命短暂，也不会觉得时光空虚。
周冕在一个小时之后按照生活习惯醒了过来，床帐里依然是光线幽暗的，他懒懒地睁开了眼，感受到乔伊斯在自己身边，便朝他怀里动了动，乔伊斯只是迷糊着睡过去了，瞬间就醒了，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还睡一会儿吧。”
周冕盯着他看了两眼，伸手放在他的腰上，又仰头回应了他的亲吻。
这样宁静的午后，似乎什么也不必做，只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乔伊斯的亲吻让周冕本就睡得懒洋洋的身子更加发软，这样甜蜜的相处，让他想要一直这样下去。不由主动去攀住了乔伊斯的肩膀，将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和他缠绵一处。 乔伊斯将他抱到自己身上，发现周冕已经动情，便也被情/欲完全感染，一边亲吻他的唇，手掌抚摸上他的背脊和腰肢。
他的手掌又热又大，周冕身子更加发软，轻轻蹬动双腿，摩擦过乔伊斯的大腿，被乔伊斯脱掉裤子时，他才怔了一下，然后抬起腿配合他的动作，又和他吻到一处。 垂地的床帐里，喘息呻吟和摩擦之声传出来。
周冕在柔软的床褥里，整个人被乔伊斯抱在怀里，好像已经化成了一团化掉的蜜糖，软绵绵没有一点力道，只能任由乔伊斯动作，不过，这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他觉得甜蜜。
时间渐渐晚了，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在房间里拉下长长的光影。
周冕身上微汗，被乔伊斯抱在怀里，身上盖着被子。 城堡的房间隔音功能很好，但是周冕还是听到孩子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此时似乎是早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乔伊斯还是个小小的孩童，他从走道走过，然后要来敲他房间的门。
他在乔伊斯的怀里动了动，低声道，“我得起床了，弘儿一会儿要进来，我要给他读诗。”
乔伊斯怔了怔，低头看周冕，又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道，“我已经在这里了。”
周冕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又恍惚地笑了笑，“是啊。你在这里呢。”
没有从门外传来孩子从走道里跑过的声音，但是楼下草地上孩子和狗追赶着的欢笑之声却隐隐传了进来。
乔伊斯道，“一直睡下去也没有关系。”
周冕将脸埋在他的肩颈窝里，又和他耳鬓厮磨起来，“我刚才迷迷糊糊觉得时间还是很久以前，你还没有长大，你总是比我先起床，然后来敲我的门，让我该起来了。”
乔伊斯道，“我知道。那时候我也很想和你睡在一起，但是你总是不愿意。你是我生命里最稳固的存在，因为有你才有我。”
周冕把这句话当成了温柔的情话，从心底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说，“你也是我生命里最稳固的存在，因为有你才有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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