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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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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和北方 作者:僖瓜团子

    晋东拎了李成吩咐买的酒水,早早站到店门口。孔扬也跟着。李晋东本来不让他来,但孔扬厚着脸皮一定要来蹭饭,那李晋东也不好把孔扬锁到厕所里去关着吧。

    “那等下都是些叔叔伯伯姐姐阿姨之类……”李晋东还在对孔扬口题面授:“我去敬酒的话,你也跟着我喊,不要喊错了……”

    孔扬忍不住微笑:“那我不就是变成你老公了?”

    李晋东脸一红。但忍不住还是要嘴硬:“屁个老公。你是我老婆好吧。”

    “好,我是你老婆。”孔扬从不在这方面和李晋东争。反正李晋东的屁股是他的。

    两个人跟着服务生上到三楼包厢门口,刚推开门,就是一片喧喧扰扰的拜年声音。何冰一眼看到孔扬,倒是很惊喜,起来叫道:“孔扬,你怎么来了啊?”

    孔扬浅浅笑道:“在京城里无聊得很,我就回来了。”他笑得整个人温润如玉,站在那儿风流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阿姨不欢迎我啊?”

    “怎么不欢迎。”何冰佯怒着打了他一下,就把他拉过去介绍给三桌子的亲戚:“我家晋东的死党……”

    几个阿姨就站起来,硬要给孔扬发红包。孔扬慌忙推辞了,抿着嘴笑,居然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在后边看着的李晋东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

    “真是好孩子、好孩子……”那些老女人一窝蜂地去抓孔扬的手。好像孔扬的手有多光滑细腻似的,百摸不厌。几个李晋东的表姐表妹站在边上,也是脸红红地往孔扬看着,放在漫画里面,估计眼睛早已经成了爱心。

    好不容易两个男人才摆脱了女人们的轰堵,坐到了男人的那一桌。几个长辈对孔扬也很好奇,问孔扬是做什么的。

    李晋东忙说:“人家以前在英国当杂志社主编呢。”

    他生怕孔扬说自己是老师,他们会看不起。他自己当年做了老师,就被长辈数落了很久,说他不思上进什么的。

    切,当老师不是挺好。祖国的园丁啊。

    孔扬看了他一眼。

    那些人就很有些歆羡。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对外宾却还是很巴结的态度,看到外国人就像看到多稀罕的一桩东西。中国人能留洋在那边做到成功高位,是很让人眼红的事儿。

    “哟,那怎么现在回来了了啊……”

    孔扬就顺着他们口风说了点现在祖国变化大回国报效之类的话。反正没人信,都以为他在这边有更好工作。有个老头知道他姓孔,问他和孔亮明有什么关系。孔扬笑说是自己父亲。

    “呀!”在座的几个眼睛就更亮了。孔亮明是有名的房地产商,苏州很多处房产都是他开发的,最新的楼盘在园区,一平方要三万多,简直是抢钱。

    话在席间传过去,那边的女人立刻又兴奋了。几个趁着敬酒走过来,连连问孔扬还有没有女朋友。

    孔扬慢慢地说了句:“女朋友是没有的……”

    于是登时炸了。

    有的人说:“那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呀?”有的人感慨:“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怎么就没有姑娘喜欢?”有的人更直接:“我们家的就不错……”

    李晋东在旁边听得黑线满头,只能端起酒杯喝酒。

    他向来不喜欢爸爸这边的亲戚。一个个都很功利,平时还好,碰到孔扬这样的有钱人,简直好像眼睛里就只剩下钱这一个字。

    孔扬却颇有耐心,和那些女人耐着性子打太极。一边还若有若无地看了李晋东一眼,脚隐在桌布下,轻轻柔柔地踩了李晋东一脚。

    李晋东真想给他一拐子。

    须臾酒和饮料都喝完了。

    这边酒品饮品都贵得很,本来酒店是禁止自带酒水的,但李成和老板多年前认识,就没有去管。当下叫了自己儿子:“去外边再买点沙洲优黄过来。”

    “喝什么沙洲优黄,喝海之蓝!”一个大伯打下李成拿钱的手,自掏票子,很厚厚一叠红的。一边说一边还觑着孔扬,像是在先是自己豪气。他老婆刚才就在给孔扬推销自家女儿。

    孔扬只微微笑。

    “那再买点果粒橙什么的。”李成也不推辞。李晋东就奉命拿了钱,从轰响的包厢里一溜烟儿地跑出去。

    外边走廊里空气都陡然一新鲜。

    李晋东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有点吊儿郎当地跑到楼下。这边街对面就有家小卖部,过年也没有关门,就是显得有些冷清。

    李晋东穿过马路,仰头看到头顶蓝天。今天天很漂亮,蓝得像是一汪水,还有一丝丝的云彩缓缓悠悠地飘着。仿佛一幅画,流动的一幅画,用浓墨重彩的油画手法和清淡飘远的国画手法融在一起,艳丽又潇洒。

    太阳也好。金灿灿的。因此虽然风冷,可身上仍旧十分暖和。

    李晋东走到柜台跟前,跺了跺脚,叫了声老板:“要三瓶海之蓝……再三瓶果粒橙。大瓶的。”

    老板应了一声,去后边拿酒。

    裤子里手机正好响。李晋东拿出来看看,是罗一辉打过来的。

    他想了想,接通了。

    “老师……”罗一辉的声音打着颤儿:“齐悦走了……”

    “恩。”

    李晋东眯着眼睛,凑着看外边的天光。太阳直直照射下来,刺到他眼睛里,有点轻微的痛。

    “他……你说他……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李晋东笑了笑。

    他歪着脑袋,忽然很想抽烟。戒烟起码有两个月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很有毅力的。只是这种特别惆怅特别寂寞的时候,没有一根烟配着,多少失色。

    “他昨天就走了吧,你花了一宿,就记得打电话问我他真的喜欢你吗?”

    罗一辉就一顿,好半天,李晋东听到他自嘲的笑声。

    “我只是……我有点害怕。”

    李晋东舔舔嘴唇。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一辉。”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没有别人逼迫他们,但其实也没有更多退路或更多选择。

    李晋东忽然觉得有点懂了。

    他们是会害怕。害怕这个社会,害怕亲人朋友的眼光。其实说到底,也是害怕自己吧。

    害怕自己能不能真的坚持下去。当初以为最美好的东西,许多年下来,是否只能很无奈地放弃。

    罗一辉挂了电话。

    李晋东捏了捏手机,重新塞回口袋。

    老板正好拿了酒出来。李晋东付了钱,让老板多套了两个袋子,随手拎了拎,还蛮重。

    他拿着袋子转过身,却看到孔扬迎着他走上前。

    “要不要我帮你拿?”孔扬指着他手里的袋子。

    李晋东一晃神,总觉得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也不重……”他说。

    “我来吧。”孔扬却直接把果粒橙的那个袋子接了过去。

    他当先走向对面酒店。李晋东脚步拖拖踏踏的跟在后边,歪着眼睛看孔扬优美的背影。半晌忽然道:“那些叫你相亲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

    孔扬别过脸,冲着他嘿嘿笑两声。

    李晋东就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差点红了,一脚踹向孔扬膝窝。

    孔扬忙往旁边一跳,又举举手里的袋子:“小心打翻了。”

    “屁,盖子那么死,你试试看会不会打翻。”

    李晋东忽然站住了。他站在马路中央,虽然这会儿没有车流,也不怕突然一辆车开过来把他撞飞。

    孔扬忙道:“你快点过来……”

    他话音没有落下,却听到李晋东道:“我们说吧。”

    孔扬一愣。

    李晋东道:“我们回家……然后就和爸妈说吧。”

    他的声音并不低。相反却有点高。有点意外的尖锐。旁边路过的两个小女生,还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又望了孔扬一眼。

    孔扬就没有说话。

    李晋东脸上却显出淡淡的笑容。好像那种,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都不再介意的模样。但孔扬看得出来他眼里隐藏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自己所做决定是否正确的恐惧。

    可这个世界上谁没有恐惧。谁都担心未来,难道未来真的过不下去?

    “行不行?”

    孔扬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阳光从天边透过云层折射下来,照耀到两个人身前身后,晕出一层金黄色的光圈,美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有没有很突然的感觉,orz

    我也觉得蛮突然的,orz

    不过本来就是写一段感情,你拉我扯的,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现在没什么好退的了,大家想开了,那就happy endg=。=

    估计还要写一点番外,反正下个礼拜应该还有点更新,大家先不要删收藏哦= =

    感谢所有看到现在的人,爱你们,mua!

    74

    74、番外一?远足(1)

    张河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慌。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拢着的窗帘照耀进来,在地上落上一层淡淡的光斑。前两天一直不停在下雨,这会儿总算天气变好,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一场远足。

    远足。他想到这个词,就忍不住自嘲地一笑。远足。他以为他几岁?

    高中的时候有次过年他约了朋友出去“远足”。几个人在长城上呆到日落。回家以后差点被父亲拿皮带抽死。说他不懂规矩,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出去乱跑。如果老爷子召见呢?

    老爷子,老爷子,老爷子……

    他这次回去,老爷子居然还愿意见他。可能是真的老了,就硬不起心肠,或者只想看看很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但见面以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只看着老爷子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他,心里有点很微妙的辛酸。

    曾经那样叱咤风云的家伙……报出名号来,京城的地面也要抖三抖。

    现在却连最荒唐最不要脸的孙子都愿意见了。

    张河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他掏掏耳朵,又发了会儿呆,记得今天是初七。他昨天就从京城飞回了苏州。实在是不高兴在那边留着了,烦得要死。听说孔扬初一晚上就回来了。好命的家伙。

    “去弄点咖啡……”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拖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外走。刚推开门,忽然又一愣。

    他听到厨房间有碗筷丁零当啷的响动。

    他没想着是不是小偷,先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挺好的,穿着很整齐,睡衣、睡裤、拖鞋……

    再摸了摸腰。也并不酸。今天早上除了莫名其妙的头痛,简直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了。

    那就是说昨天没带人回来过夜了。

    那难道还真是小偷?

    张河精神头一凛。其实并不是担心害怕什么的,反倒有点兴奋。毕竟他从没撞见过小偷――也算是一场人生际遇么!

    但可惜老天就是不肯给他这一场人生际遇。

    “张河,你起来了?”

    厨房里有人开口叫。男人。挺熟的男人。

    张河叹了口气,把刚刚抓进手里的棒球棍又放到门后边。

    “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他走出去,果然看到聂时俊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他戴了一顶很可笑的浴帽,身上还系了围裙。这条围裙张河记得,是上次他带回来的女伴特意买的,陪他玩裸|体围裙的戏码……张河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痒。

    “我送你回来的。”聂时俊的表情像是十分无奈。他看着张河的眼神,活像张河是个十二岁还需要大人照料的调皮小孩。“你忘记了?”

    张河摇摇头。头还痛着。“不记得。”

    “哦,那是你喝醉了。”聂时俊又把脑袋缩回去。张河踢踢踏踏地走到门口去看,才发觉聂时俊在做早饭。大概是在煮粥,旁边还放了两大杯黑豆豆浆。

    “我喝醉了?”张河拿起豆浆咕嘟咕嘟先喝了一大半下去。没办法。早上起来口渴。

    聂时俊冲他微微一笑:“醉得很厉害。”

    “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是因为你还被人打了头。”

    张河吃了一惊,眼睛都睁圆了。

    “我还被人打了头?”

    他连忙抬起手摸后脑勺。摸来摸去果然摸到一块细小的纱布。他眼睛瞪得愈发大,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落出来了。

    聂时俊看得好笑,指指他的头道:“你昨天在酒吧里喝酒,喝高了找人打架,被人拿啤酒瓶子砸的。”

    张河登时骂了一句,又急匆匆问:“那那人呢?”

    “被你砸得也不轻。”聂时俊摇摇头:“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不要紧的,多歇歇就行。”

    他把张河推出去:“等粥煮好了叫你。”

    张河只好再回到门口站着。他双手环胸站在那儿,虽然穿着维尼熊的睡衣,但仍旧身姿潇洒,不愧当年京城第一草包之称。

    “你……”他砸吧砸吧嘴巴,像是在回味刚才那半杯甜滋滋的豆浆:“你不去部队里?”

    “我请假了。”聂时俊低头拿着饭勺很仔细地在锅子里搅:“昨天他们打电话给我,我就只好请假么。不然呢,把你一个人摞在那儿?”

    张河就不懂了。“谁给你打电话?”

    “医院啊。很显然,我在你的应急通话第一位。”

    张河又怔了怔。

    他怔了有好半天,良久才讪讪开口:“你是我应急通话第一位?”

    “他们还问我是不是你亲属呢。”聂时俊关了火,把锅子端起来,绕过张河走到餐厅里头,把粥往桌上一放。

    张河挠挠头,只好屁颠屁颠拿了碗筷,让聂时俊分别盛了两碗。他捧着自己那份,深深嗅了一口,一副说不出口的猥琐样子:“你还会烧饭。”

    聂时俊嘴角一翘:“我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呢。”拿着筷子往座位上一坐:“坐。”

    “怎么搞的好像你是我家主人似的。”张河嘀嘀咕咕的,但还是乖乖坐下来。他虽然脑子昏昏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聂时俊的说法,聂时俊实在可算是他的救星。就算他们向来不是怎么对盘,他这个人还是会感恩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地吃了一会儿,聂时俊忽然又道:

    “我做了茶叶蛋,还有三明治。”他说:“茶叶蛋还蒸着,你记得拿出来。”

    怪不得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古怪的香味。张河皱皱眉毛:“你干嘛做那些?”

    “你今天不是要爬山?”

    聂时俊表情平淡。

    张河手里的筷子就顿了一顿。他没有抬头,眼睛直愣愣盯着桌面上的碗,还有碗里飘着的那层浮粥。很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聂时俊都可以报名去做神仙了。

    聂时俊声音还是低沉又平静:“今天是他祭日嘛,我还是记得的。”

    张河挠了挠头。

    “他最后死在苏州,所以你才会来苏州的,不是么?你不必骗我。”聂时俊抬起头,目光清澈:“京城里人风言风语,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张河嘴角扬起,露出的却是苦笑:“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聂时俊没有说话,抬着碗仰起头,碗沿抵住唇线。张河盯着他的喉结,看到喉咙那里上下不停地动,咕嘟咕嘟的吃粥的响声,快活得仿佛幼稚园里小朋友比赛吃饭。

    然后聂时俊把碗砰的在桌上一放。他吃完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说:“反正我也没事。”

    张河很无力地辩解:“我没有说要去……”

    聂时俊站起身,拿着碗筷回到厨房,根本不给张河拒绝的机会。

    于是聂时俊在厨房里洗碗洗锅子的时候,张河缩在沙发里生闷气。

    前边电视很喧闹地重播着春节晚会。今年的春节晚会照例是没什么看头,赵本山也没上。不过围脖上简直是吵翻了天,一帮腐女在那边兴奋得要命。张河的妹妹也属于其中一员,大年三十硬是拉着张河看了半天,一双眼睛狼一样得放绿光。

    张河想到自己妹妹的样子,打了个冷战,随即低下头,无聊之极地掰着脚趾头。

    厨房里水声哗哗的。听得原本郁闷的张河,又有点昏昏欲睡的错觉。头后边还是隐隐痛着,但痛得恍惚,让他觉得在做梦。

    他以前也多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家。他在这边看电视打游戏,厨房里老婆帮他洗碗做饭。

    他以为那个人能帮他圆了这个梦,可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诱惑太多了。只有爱,成不了什么事儿。再说,你又怎么知道你爱的人真的爱你?

    “你妹妹说老爷子想帮你相亲。”

    聂时俊的声音透过水声传出来。

    张河浑身轻轻一震,终于从若有似无的困意里清醒。他摸摸鼻子,抽了张纸打了个喷嚏,才道:“没有的事。”

    “那你妹妹撒谎骗我了?”

    张河翻了个白眼。

    “好吧,是有这事,行不?但我拒绝了。老爷子也知道我肯定要拒绝的。还说。诚心不想让所有人过个好年。”

    他往旁边一歪,倒在沙发靠枕上面。软绵绵的沙发,软绵绵的枕头。舒适得像是情人的触摸。张河有时候想他其实也不需要情人了,裹一床软软的被子就能当做情人。

    他为自己这个念头有些吃吃地笑起来。

    聂时俊走出厨房,擦着手站到他跟前,看着一个人在那边傻笑的张河,宓貌恍小

    “你妹妹说的没错,你真要成疯子了。”

    张河把面色一整。

    “你别听她瞎说,不就是我想问她她朋友的手机号码?就骂我疯子。”

    聂时俊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恩?多大的人了。”

    “比你大就是了,别想教训我,小屁孩。”

    聂时俊眉毛一挑,忽然膝盖往沙发上跪下去,整个人就覆到了张河的身上。张河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身边都一沉,然后一道黑影把他上空全部挡住。

    他近距离地看到聂时俊的脸,英俊的、线条硬朗的、锋利但又柔和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很严肃、但偏偏又温柔得要命的眼睛。

    他记得妹妹偷偷问他:聂时俊和他什么关系。他很不耐烦地说屁个关系。她又问他能不能给她聂时俊的电话号码。

    据说聂时俊现在已经是京城里的闺阁少女眼中最佳丈夫人选了。

    可这会儿聂时俊的脸就离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钻进他脸上、脖子上、胸口……所有细微的毛孔。张河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很沉闷地一跳。

    “我不能教训你?”

    聂时俊这会的嗓音比刚才要低哑很多。张河很清楚这种低哑。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心怀期待呢,还是心怀恐惧。

    他没有动,近乎发呆一样地听着聂时俊的声音。窜进他的耳朵,性感地像是在出入身后某个地方。

    “张河,你看我能不能教训你……”

    聂时俊的脸愈贴愈近。他的嘴唇就要碰到张河的嘴唇了,温软动人又狂暴的触感,张河是很记得的……

    但他猛然回神,一把把聂时俊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耶~张河~= =

    偶发觉留言总是回复不了,等偶找个时间,慢慢地会啊……t t

    75

    75、番外一?远足(2)

    聂时俊有点愣愣的。

    张河也有点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聂时俊侵略到这个地步。

    他以前和聂时俊很合不来。小时候他是孩子王,聂时俊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拖着鼻涕、还光着屁股,睁着一双水汪汪软绵绵的大眼睛叫他“张河哥哥”。可惜张河就是不喜欢他,觉得聂时俊小姑娘一样。

    后来聂时俊跟着他爸下去苏州。很有几年不见,再见面,张河已经在上初三,正是中考的时候,聂时俊也差不多要考初中。

    他已经不像四、五岁那会,软得女孩子似的。但也差不多。有点儿卷曲的头发,大大的黑乎乎的眼珠子,白嫩白嫩得能掐出水的皮肤……反正张河就是不喜欢他。

    再之后也就是每年聂时俊家里回来过年会看到对方。聂时俊越长越俊俏,张河还嘲笑过他亭亭玉立一个大姑娘。那时候聂时俊正巧叛逆期,心气很大,气愤地揍了张河一场。别说,长得漂亮,力气却大得要命,估计是遗传了聂家军阀世家的传统基因。总之张河被揍得够呛。

    于是越发不喜欢聂时俊起来。

    可是谁想到,出国回来,再见面,他却会和聂时俊上了床。

    那是一次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他怎么会和讨厌的人上床?

    笼统的来说,就是他喝醉了,聂时俊也喝醉了。有人来惹他,他就在酒吧里大闹了一场,聂时俊也醉醺醺地过来帮忙,随后两个人很疯癫地搭了计程车一起回家,再一起滚了个床单。

    早上醒过来,张河窘得要死,真想往地板上钻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可聂时俊很镇定。他一向很镇定。小时那双小鹿斑比似的眼睛变得锐利,但看着张河的时候,是柔和的,近乎安慰的,对他说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张河呆呆地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偶尔又搞过,就变成了很奇怪的每年那么几次的炮友关系。

    但是上床是上床。我分开双腿让你上我,这无所谓。张河却从没想过会和聂时俊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比如聂时俊把他捕获在沙发上,用低沉得立体声环绕一样的嗓音和他说挑逗的情话。

    这不行。

    绝对不行。

    “我没那个兴致。”好半天张河才憋出来这句话:“再说你昨天也……”

    “我没有奸|尸的习惯。”

    聂时俊打断他,重新站直了身体。他表情有些泛冷,眉毛也微微皱了。站在那边的样子,像一尊快要发火的金刚。

    好吧,张河知道被打断□确实是很叫人恼火的。不过也没必要这样吧?摆这种脸色……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聂时俊最近实在太出色,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们都被长辈教导向他看齐。张河也属于纨绔子弟中的一员,就自然也被教导过。但他不服气得很,凭什么要向聂时俊看齐啊?还比他小那么好几岁呢,一被拒绝就臭脸,小屁孩,毛都没长齐……

    “现在不早了,你去洗洗换个衣服,等下就去天平山。”

    聂时俊又冒出来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把心里的谩骂收一收。

    “我真没说要去……”

    “去换衣服吧。”

    张河只好悻悻地往换衣间里走过去。

    他其实很不喜欢过年。过年没什么意思。一家人聚在一起聆听老爷子的教诲,他这个家里的败类么再被各路人马嘲笑一通……

    然后大学的时候,他听说那个人死了。死在苏州的一个冬天。

    过年就更加没有气氛。往年春节没有这么早,他总要在那人的祭日上了坟再走,家里人知道他这个习惯,就嫌他晦气。这次更晦气,正好是过年的时候。

    他也觉得自己蛮奇怪的。那个人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那人自己生了病,重病,没救了,还从北京搬回了老家苏州,就算是最后的日子。

    但他就是一定要去上坟。在那人的坟头上发个老半天的呆,想到自己和他从前的日子……其实是很幸福的日子。就他自己来说,他觉得格外的幸福。就算后来有了那么多龌龊的事情,他后悔失落、甚至绝望不堪,回想的时候,还是高兴的。

    初恋。唉,初恋。

    张河换了一身黑西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戴上墨镜还挺像是黑社会的。他整了整领带,自嘲地一笑。

    也不知道聂时俊怎么知道他的习惯的。不过随便了,聂时俊有什么能是不知道的,他认识那么多京城里的女孩子,捉个来问问就知道京城上下五百年的八卦……

    “还没好么?”

    聂时俊在外面问:“又不是去相亲。”

    “相亲也不会穿成这样吧,聂大少,还是你相亲喜欢装黑社会?”张河推开门走到客厅,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摆。聂时俊也已经收拾完毕,旁边桌上摆着几个竹编的筐,估计里边都是吃的。张河记得聂时俊还蛮喜欢吃,但别人吃多了是肥肉,他吃多了都是肌肉。靠。

    “我不会去相亲。”聂时俊淡淡道。

    张河一怔。

    他说得这样笃定――笃定得像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可以谈婚论嫁了。张河觉得心里微微一酸,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们都有女朋友了。没有女朋友的也有男朋友了。一个个都有了后半辈子的依靠……

    “有女朋友了?”他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妹妹还等着嫁给你呢。”

    聂时俊眉毛又一皱。

    皱得有点凶,很难看。比刚才张河不让他搞还夸张。张河看着有些不解,伸手去推他:“你又摆什么脸色给我看……”

    聂时俊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

    张河的怒火腾地一下就涨起来了:“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我不会娶你的妹妹,张河。”聂时俊忽然捉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张河觉得自己整个下巴都要被他捏烂了。他痛得唉唉叫,却又听聂时俊说:“我也没有女朋友……张河,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猛地松开了手。

    张河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摸着下巴呻|吟,眼泪水都要从眼眶里掉出去了。“我是没心没肺!所有人都这么说。你现在才发现么!”

    聂时俊顿时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河气到说不出话来。

    张河也觉得很气。他长大以后就没和聂时俊打过架,一直和和气气的,还把自己的屁股献出去。换来的就是聂时俊的分筋错骨手!

    “我不和你一起去了。”他甚至发了小孩脾气,根本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多大的人。他拉扯着脖子上系得死紧的领带,愤怒地喃喃:“我不跟你一起去了……”

    聂时俊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想去捏住张河的肩膀,被张河拿肩膀一撞,只好往后再退一步。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换了个表情,用那一双真挚得叫人简直不敢去看的眼睛望着张河:“对不起。”

    这么正经的道歉,让发着任性脾气的张河反倒没话讲了。他别过脸,感觉到聂时俊终于捉住了他的肩膀,很轻柔地捏了捏,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张河恍惚地想起,他为什么这些年都不大讨厌聂时俊、也不跟聂时俊打架了――当然是因为他长大懂事了――也因为聂时俊。聂时俊总是这样懂的进退。惹了他发火,就会很真心地道歉,说对不起说得张河火也发不出。

    他总觉得聂时俊拿捏住了他。

    “对不起,张河,”聂时俊还在说:“今天是好日子,你别这样生气。”

    好日子,什么好日子,给人家上坟算是好日子?

    张河闷闷地推开他,拿了大衣转身出门。

    他听到身后脚步声,知道聂时俊也跟了上来。

    结果张河还是坐着聂时俊的车。

    今天路上倒也不堵。大概是因为开往市郊的缘故,这会儿大家都在市里走亲访友的,谁会想去天平山那种地方,天又冷。

    张河倚着窗玻璃,怔怔地看着窗外。外边当然没什么风景,全都是枯掉的树,还有颇破烂的平房,或者那些牌子上漆掉的剩不下了什么的小店。最破败的路,通往最凄凉的地方。

    聂时俊在车里放着音乐。外国哪个女人的,也不知道是谁,低沉磁性的嗓音,听着让人有点空落落的难过。

    “李晋东在他妈妈家里跪了一晚上,你知道吗?”

    聂时俊忽然道。

    张河才猛地回过神。啊了一声,脑子里把聂时俊的话重新过了一遍,才道:“啊……我知道。听说了。孔扬也陪着跪呢。”

    聂时俊就低声笑了笑:“也挺好的……”

    “是啊。”

    跪完了也就算数了。李晋东家里人都挺开明的,虽然他妈妈一开始听说以后也是不能接受,差点把儿子赶出去。好在李晋东有个脑袋缺根筋的爹。

    听说两个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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