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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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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神探事件簿 作者:淘气骨头

    宇辰说。

    孙启森霍地沉下脸,提高了嗓音:“欧宇辰,我警告你,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谈了,我会请你回公安局喝咖啡,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孙启森声色俱厉地威胁。

    “假如你没有拘/捕令,”欧宇辰面不改色地宣布,“我想,我有权拒绝跟你去任何地方。”

    “欧宇辰!”孙启森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还要说什么。

    夙夜忽然插嘴,冷冷淡淡打断他:“孙组长,请你不要找欧宇辰的麻烦。

    你调查的方向根本就是错的,他不是凶手,而是凶手的目标。”

    “你说什么?”孙启森一愣,随即露出更加恼火的神色,“你不要胡说八道!”

    叶子辉张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中年警察轻轻咳嗽一声:“不管是不是胡说,我们都不妨听听看。”

    夙夜面无表情地说:“昨天,哦,不,是今天凌晨。

    欧宇辰是临时起意,睡在我房间的。

    这件事,除了我们俩,没人知道,当然凶手也不知道。

    所以,在欧宇辰房间纵/火的人,目标不是兰姐,而是欧宇辰。

    欧宇辰习惯,每天在六点左右起床,而兰姐会在六点半以后去他房间打扫。他今天没睡自己的房间,又起来晚了,兰姐才会遭遇不幸的。”

    “你把一切都归结成巧合,太牵强了吧?”孙启森冷嗤。

    “你是白痴吗?”夙夜毫无表情地淡淡反诘。

    “夙夜!”孙启森被彻底激怒了,咬着牙说,“就算你再怎么想袒护他,也要有个限度!”

    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夙夜以淡漠的口吻说道:“欧宇辰有什么理由要杀/死兰姐,又有什么理由为了杀/死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烧光?

    起/火的时候,他跟我呆在一起,我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

    “呵,”孙启森哼了一声,讥诮地冷笑,尾音轻轻上扬,“你证明他是无辜的?”

    “是的。”

    孙启森慢吞吞说:“我记得一年前的张晗h被杀一案,你曾经为他作伪/证,涉/嫌妨碍司/法公/正。

    你能做第一次,谁能保证你不会做第二次?”

    “我不需要保证,我只需要证明纵/火者不是夙家的人,就可以了。”

    孙启森斜睨着他,继续以轻蔑轻佻的口吻问道:“那么,我们的少年神探,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呢?”

    没在意他的态度,夙夜问道:“你们警方调查的结果,欧宇辰的房间,究竟是怎么被纵/火的?”

    “不需要我提醒你吧?”孙启森嘲讽,“关于这个问题,要等勘/验报告出来,才能得出结论。”

    夙夜慢慢抬起眼睛,瞅着他:“我倒是可以先给你一个推论,你们不妨试着往那个方向查查看。”

    “哦?”

    “如果我猜的没错,”夙夜说,“应该是莫洛托夫汽/油/弹。”

    “莫莫什么?”孙启森皱紧眉头,他没听清,更别说听懂了。

    “莫洛托夫汽/油/弹,是一种制作材料非常简单,会自己燃烧的汽/油/弹。”夙夜解释道,“通常制造汽/油/弹用钚,但莫洛托夫汽油弹不同,它是用钾、硫磺、白糖制成的炸/弹。

    起/火原理非常简单,把灯泡壁钻个洞,将汽/油/弹塞进去,只要开灯,就会‘砰’地一声爆/炸,引起火/灾。”

    孙启森旁边的中年警察,冷不丁地再次出声,望着夙夜,问道:“这种汽/油/弹,制作方法很复杂吗?”

    夙夜摇摇头:“恰恰相反,因为材料很容易找到,只要懂得原理,小孩子都可以做出来。

    至于火势为什么那么猛烈,我判断,凶手在房间的隐蔽部位,放了硝酸盐。”

    “硝酸盐?”

    “是的,有些化学成分比较稳定的硝酸盐,不会引起爆/炸,但是,同样能起到助/燃/剂的作用。”夙夜解释,“硝酸盐本身没有味道,藏在隐蔽的角落,很难被发现。

    昨天下午,在欧宇辰房间的地毯上,我的确看见了一点白色粉末。

    当时没留意,现在想想,应该是凶手不小心洒上的硫酸盐。”

    孙启森盯着他,露出诡秘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姑且认为你的推测是正确的,硝酸盐是昨天下午之前就放在欧宇辰房间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推测,在昨天下午之前,汽油弹也应该布置好了。只要有人开灯,就会‘砰’地一声爆/炸,引起火灾?”

    “是的。”夙夜说。

    “难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欧宇辰一直都没有开过灯?”孙启森露出那种抓到对方小辫子的、鄙夷的表情,“这说不通吧?他不是凌晨三点多才去你的房间吗?”

    欧宇辰不紧不慢地说:“我的确开过灯,不过用的是床头灯。出入的时候,随手开关,没有打开过棚顶灯。”

    “你觉得,你说的话象话吗?”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孙启森几乎笑出声来,“难道你又正巧没有打开棚顶灯?”

    欧宇辰感叹:“没办法,就是这么巧啊。”

    “哈,那我得说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可以去买彩票了。”孙启森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问夙夜,“你说在昨天下午之前,凶手已经布置妥当了汽油/弹和助燃剂。

    那你能否告诉我,假如他不是夙家的人,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我怀疑,昨天早晨送来的婴儿尸体是个幌子。”夙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他想起了那个撑黑伞的人。

    “哦?”

    “凶手趁我们都在厨房里,围着尸体打转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的。”夙夜说。

    “你是说,我们几个警察昨天在这里调查的时候,他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荒谬!简直太荒谬了!”孙启森嚷道。

    “我会向你证明,一切皆有可能。”夙夜说着,站起身,抬脚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喂,你干嘛去?”孙启森诧异地喊道。

    “帮你找答案,想知道就跟过来吧。”夙夜头也没回地说。

    孙启森和中年警察互相看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一起站了起来。

    他们都走了,孟彦名、叶子辉、洛梓洋、忠叔他们几个,当然也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跟在了后面。

    夙夜走得很快,沿着螺旋形楼梯,直接上了二楼。

    不假思索地径自来到欧宇辰房间门口,他停住脚步,站在那儿,向里面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你看什么呢?”叶子辉忍不住开口问道。

    夙夜没吭声,转身从外置楼梯下了楼。

    他走得很慢,几乎每一级台阶,都要停下,认真地看一看。

    下了楼梯以后,又开始围着小楼绕圈子,一圈又一圈,逐渐向外扩大范围。

    孙启森他们被绕得直迷糊。

    不止盯着地面看,夙夜还时不时地变换角度,瞅瞅小楼和对面的草地、灌木、树木、围墙。

    终于绕到石板和草地交界处的时候,他走得更慢了,几乎是凝视着那些逐渐萎黄的杂草,在草地上来来回回的踱步。

    后来,他踏上了一条碎石小径,突然加快步子,顺着小径穿过灌木,穿过树丛,一直来到围墙边上。

    盯着覆着杂草的、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地面,他看了一会儿,吩咐道:“找把铁锹来。”

    虽然不晓得他有什么用意,洛梓洋还是应声离开,很快拎了把铁锹跑回来。

    夙夜接过铁锹,在草地上前前后后挖了几下,用脚点了点一块地方,把铁锹扔给洛梓洋:“就是这儿,挖吧。”

    洛梓洋一头雾水地挖了两三下,突然感觉锹头触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愣了下:“好像下面有东西。”

    夙夜说:“的确有东西,你动作慢点,把上面的浮土铲掉。”

    清除掉浮土,露出一块黑色的木板,四四方方的,不大,也就五六十平方厘米的样子。

    夙夜示意洛梓洋撬开木板。

    底下居然是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洞口,刚刚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黑乎乎的,看不见洞底,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还挺有创意的,居然是挖洞进来的。”这下子,连反应比较迟钝的叶子辉都恍然大悟了,喃喃。

    “不奇怪,”夙夜面无表情地说,“几年前,t市发生一桩银行金库被盗案。

    小偷就是把地道直接挖到银行的金库下面,盗窃成功的。

    据说,那几个窃/贼曾经是挖煤窑的。”

    孙启森郁闷地搔搔头,没吭声。

    他总不能说,他也知道这起案例,只不过冷不丁的,没想起来吧?

    几名警察商量了一下,由孙启森带队,一起下了地洞。

    叶子辉还热情地招呼了夙夜一声,被孙启森瞪了一眼,夙夜则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了。

    他对钻下水道一丁点兴趣也没有。

    城市的下水道里有什么呢?垃圾、污水、老鼠、蟑螂?

    前不久的新闻报道中,某个城市的下水道中发现了一堆人类白骨,干净得像用钢刷一点点刷过似的。

    不知道是蛇虫鼠蚁的杰作,还是经过时间和细菌的百般摧残后,彻底腐烂、蒸发光了。

    经过法医勘验,证实是属于同一个男子的,此案至今悬而未决。

    国家a级通/缉犯,某特大杀人、抢/劫、盗/窃、强/奸/犯罪团伙的几名骨干分子,曾经在下水道中藏身数年,成功躲过了警方的一次次围追堵截。

    而夙家后院的地洞,就跟下水道相连。

    孙启森他们也在下水道中找到了一个“人”,一个简直不能称其为“人”的人。

    他的眼睛深深陷进眼眶,眼白变成了诡异的绿色,牙龈则是黑色的,身上的皮肉都烂得差不多了,坑坑洼洼的,像破破烂烂的粘贴画。

    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蛆虫,就在烂肉上蠕动着爬行。

    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蛆虫的巢穴。

    饶是见过许多恶心透顶、惨不忍睹的尸体,孙启森他们也禁不住动容。

    然而,他们的感慨对那个人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如果在两个木箱子上放扇门板,就能称为床的话。

    右手握着把刀子,喉管和大动脉都割破了,血流了一地,身体还是温热的,但是呼吸已经彻底停止。

    他死了。

    毫无疑问,是自/杀。

    估计是听到警察在下水道中走动、说话的动静,知道逃不掉,索性一死了之。

    孙启森他们彻底搜查了他的“家”――用破木板、旧报纸和废纸壳搭的、开放式的小小窝棚。

    几乎是一览无遗的,所以很容易就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一个工具箱,就放在床边。

    里面有刀子、矬子、硫酸盐、钾、白糖、橡胶手套、溅满血的手术服等等作/案工具,还有一台数码相机,一盘录像带。

    铁证如山,可以认定,他既是夙家纵火案的凶手,同时也是季佳泽碎尸案的元凶。

    几天后,根据dna鉴定和相关人员指认,证实他是半年前失踪的爱之家孤儿院孤儿小东。

    ☆、118|315 /

    数码相机中清晰地记录了季佳泽被凶手杀死、分尸的详细过程,给警方的调查工作,省了不少事儿。

    而录像带的内容,则令所有办案人员大吃一惊,继而又大喜过望。

    里面竟然是多年前的n大刁x青碎尸案现场实况版!

    主角――也就是凶手,却是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季佳泽。

    小东py了季佳泽杀死刁x青的犯案手法,只不过没有把尸块煮熟而已――估计是作案时条件不允许。

    法医在季佳泽胃部和食道里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并且在他家茶几上的红酒瓶子里,检测到同样的成分。

    这充分说明了现场没有反抗迹象、也没有邻居听到动静的原因。

    至于送婴儿尸体到夙家的快递,如同孙启森事先预料的,没有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万通快递公司规模很大,每天要承接数千份订单,根本没人留意到委托的客户是谁。

    “无所谓啦,”在特意跑到夙家,向夙夜介绍案情的时候,孟彦名歪在床上,用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说道,“我检验过尸体了,确定那具女婴尸体上,只有对冲伤而没有打击伤。

    虽然还没有找到她的家人、没法确认她的身份。不过,起码我们知道,她死于意外,跟刑事犯罪没有关系。”

    “你是这样想的吗?”夙夜淡淡问道。

    “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孟彦名纳闷。

    夙夜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深秋,b市发生了很多事情,令舆论为之哗然,举国为之震惊。

    “博宇”总裁夙博罕家发生纵火案,造成一人死亡。

    市政协委员、爱之家孤儿院负责人季佳泽被残杀、碎尸。

    b市公安局因祸得福,通过这两起案件,成功破获了沉寂多年的n大刁x青碎尸案。

    一时间占据了各大新闻版面的头条,获得了上级的褒奖。

    还有个小小插曲就是,在警方宣布结案后,某位私家侦探,悄悄交给了欧宇辰厚厚一叠调查材料。

    一个星期后,那名私家侦探连同他的家人,离奇失踪了,b市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

    接着,省纪委、中央纪检委同时收到匿名者的举报材料。

    举报爱之家孤儿院借收养孤儿的便利,多年来非法出售儿童器/官,并操纵黑社会性质的丐帮团伙,打残、打伤孩子,有组织地让他们在街头乞讨、敲诈、勒索,借以疯狂敛财。

    b市乃至全省官场为之震动,多名收受贿赂,心甘情愿为季佳泽充当保/护/伞的官员,以受贿罪被查处。

    以非法渠道取得儿童器/官,高价售卖给患者家属的某三甲医院相关负责人,及同谋共犯,也被刑拘。

    同时被拘捕的,还有绰号六子的孤儿院管理员刘稳和季佳泽的妹妹季晓琳。

    他们将由检察院,提起公诉。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半个月后。

    b市公安局某间审讯室。

    今天有很好的阳光,脉脉地从铁窗斜斜照射进来,在对面墙上,勾画出不规则的、一条条亮白的斜格子。

    我坐在桌子旁,打量着套在手腕上的金属“镯子”。

    随着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重重响起,审讯室的铁门,被慢慢打开。

    一个穿着黑衬衫、黑色v领毛衣、黑色长裤的少年,慢慢走了进来。

    室内光线黯淡,少年苍白的小脸,便格外白而醒目。

    一双黝黑的眼睛,深深嵌在脸上,显得突兀的大,下巴尖尖的,看起来挺清秀的。

    他径自走到桌前,在我对面坐下。

    我认得他,夙博罕的孙子夙夜。

    “如果你不介意的,我有些事,想问你。”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夙夜直截了当地说。

    我耸耸肩,表示不介意。

    “请问小东是怎么离开爱之家的?”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他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我们一直在找他,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他会躲进下水道里。”

    “爱之家管理挺严格的,从那里偷跑出去,不太容易吧?”

    “恶魔岛监狱据说是美国管理最严格、安全等级最高的监狱,也曾经有犯人成功越/狱,更何况小小的爱之家。”

    对我的回答,夙夜不置可否,又说道:“进入季佳泽家的罪犯,显然很熟悉他,也很熟悉他家的环境。

    罪犯知道,那天季佳泽会参加政/协会议,知道他会留宿在那间房子。

    并且,罪犯没有撬锁,而是用钥匙开的门。”

    这些废话,警察已经跟我说过了。

    他继续用低缓的声音说,“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卟啉病患者来说,要进行详细的调查,购买作案工具等等,都是很难完成的任务吗?”

    “你的疑问,应该跟警察说吧?”

    “我会跟他们说的,在我跟你谈过以后。”

    我看着夙夜,他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眼光,也让我觉得不详。

    但是我并不在意,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在意的呢?

    “以谢雨欣的名义,送到夙家的死婴。

    胸腹部的刀伤,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显然罪犯的手不太灵活,有可能是帕金森患者或者是卟啉病患者。

    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小东做的。

    警方始终没有找到女婴的父母,假设她是个弃婴或者是孤儿,生活在爱之家,那么,找不到她的亲人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夙夜接着说。

    他全猜对了,所以我没出声。

    “那个女婴意外身亡后,小东剜掉了她的眼睛,掏出了她的心脏,意在告诉欧宇辰,这件事跟十五年前欧宇夕的死有关。

    至于在她的胸腔里放入燧石,”夙夜沉吟着说,“小东也是被丢弃的孩子,我猜他是同病相怜,想要给她最后的保护和怜悯。

    你们利用这具婴儿尸体,转移了我们的视线,成功进入夙家,布置纵火现场。”

    他又猜对了。

    “剖开死婴的胸腹部对卟啉病患者来说,不算太困难。

    但要让他把一个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成年男子,细细碎碎的分尸,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夙夜继续说道。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冷地说。

    “爱之家管理严格,谁能把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地弄出去呢?能做到的人不多,你恰恰是其中的一个。”夙夜抬眼,用他那双幽深幽深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冷笑一声。

    “谁会那么了解季佳泽,能在他家里来去自如?

    只有你!也只有你,能不着痕迹地给他下安眠药。

    小东,或者换成其他人,都是不可思议的。

    他们不会知道,季佳泽会选择哪瓶红酒,不能确保季佳泽一定会喝下有安眠药的那一瓶。”夙夜黑沉沉的眸子,带着阴寒的凉意,让我感到不太舒服。

    他慢慢地说道,“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哥哥?

    还要把他碎尸?

    季晓琳!你告诉我!

    许多人都有恨他的理由,有要杀他的理由,唯有你,是最没有道理要杀他的!”

    “我没有!”我,哦,不,是妈妈叫道。

    “你有!”夙夜面无表情地指控,“季晓琳!你跟季佳泽不愧是兄妹,你们两个同样的残忍,同样的毫无人性!”

    他凭什么这么说妈妈?!我禁不住跳起来,手铐碰撞得哗啦哗啦直响,冲他怒冲冲嚷道:“不许你说妈妈!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看着我,震惊地看着我,一时间象是喘不过气来似的,低喃:“原来,原来是这样。”

    “怎样?”我梗着脖子。

    “原来你人格分裂。”

    “你才分裂,”我说,“你瞎了吗?我是一只耳!”

    “一只耳十五年前已经死了!”

    “没有!”我暴怒地叫起来,“我是季晓琳妈妈的亲生儿子,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夕死于矿难事故,当时他和妈妈没有领结婚证。

    季佳泽要妈妈打胎,妈妈不肯,坚持把我生了出来。

    季佳泽看我先天有病,居然骗她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死胎,还把我丢给农村的一对老夫妇抚养。

    那对老夫妇死了以后,季佳泽把我接回爱之家,但是始终隐瞒着真相。

    所以我恨他,我要让他像他杀死的那个女生一样,悲惨地死掉!”

    “你恨他,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恨欧宇辰呢?

    为什么要烧死他?

    在夙家放入莫洛托夫汽/油/弹的人,也是你,而不是小东。”

    “的确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所以我坦诚,“但汽/油/弹是小东帮我做的。

    从我决定报复他们开始,就让妈妈把小东偷偷弄了出去,藏进下水道,让他做我的帮凶。

    我们有共同的仇恨和仇人。

    欧宇辰和季佳泽一样可恶,一样没有心肝,他眼睁睁看着夕夕被伤害,被折磨,却从来不肯帮助他。

    他们是亲生兄弟啊,所以我不能原谅他!

    我剜出女婴的心脏,就是要提醒欧宇辰,他是个没有心肝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夙夜不解地问。

    “我的腿受伤以后,妈妈觉得很奇怪,季佳泽居然愿意拿钱送我去医院治疗。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季佳泽和六子说话,才知道我是她的儿子。

    从那以后,妈妈就一直陪着我,保护我,照顾我,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本来,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可惜,半年前医生检查出季佳泽罹患了肺癌,就这样让他病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所以我们只好匆匆忙忙开始行动。”我不无遗憾地说,假如准备得再充分些,欧宇辰一定也逃不掉。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耳吗?”夙夜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他掏出手机,把手机背面对着我,示意我看。

    白钢的手机外壳,像一面打磨得光滑的镜子,里面映出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的影像――妈妈。

    脑袋突然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妈妈在这里,那么我呢?我在哪里?

    “季晓琳,你的儿子一只耳,十五年前腿部受伤入院后,感染并发症,已经死掉了。

    你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在自己的脑海里分裂出属于他的人格。”夙夜用怜悯的口气说。

    “你胡说!你胡说!”我喊道。

    夙夜摇了摇头:“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不能原谅你伤害无辜的行为,兰姐和欧宇辰都是无辜的。”

    他转身,向铁门走去。

    “你胡说!胡说!”我气愤地攥紧拳头,冲着他的背影嚷着。

    他没有理睬我,也没有回头,毫不犹豫地跨出了铁门,随着金属的重重摩擦声,铁门在他身后缓缓阖上。

    我瞪着那铁门,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造这么荒谬的谣言?!

    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居然说我死了!

    “没关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恍惚中,妈妈在对我说。

    于是,我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心情无比地平静。

    我愉快地笑了。

    公安局门口。

    欧宇辰倚靠着根白色大理石廊柱,双手插在裤袋里,茫然地望着天空。

    每次参与的案件结束,夙夜都会要求和犯罪嫌疑人单独面谈,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孙启森表示了反对,但是据说公安局的某位副局长发话,给夙夜开了绿灯。

    欧宇辰不喜欢公安局这种地方,确切地说,他讨厌任何带有禁锢意味的环境,那会令他联想起爱之家。

    所以,他宁肯站在这里充当门神,也不肯进会客室等着。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

    天空湛蓝,漂浮着几朵悠悠来去的白云。

    欧宇辰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十五年前。

    “夕夕!怎么办?怎么办?我跟季晓琳妈妈商量,让她帮我换房间的时候,被季佳泽爸爸听见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是我哥哥,你要保护我的!

    我们俩换衣服吧,这样季佳泽就会把你当成我的!

    反正你被打惯了,再挨一顿也没什么。”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在季晓琳妈妈面前说你坏话,让所有的小朋友一起欺负你!”

    ……

    那天傍晚,欧宇辰果然被季佳泽和六子狠狠揍了一顿,还被关进了地窖。

    两天后,他被放出来的时候,欧宇夕已经被带走了。

    回来时,一只眼睛没有了。

    欧宇夕跟以前一样沉默,孤僻,每天躲在犄角旮旯里,跟谁都不说话。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才是真正的欧宇辰,他心里也明白,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又或者,他已经彻底绝望了、麻木了。

    对自己、对未来。

    他万万没想到,从交换名字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人生也交换了。

    再后来,他跳井自杀了。

    一切的一切,成了定局。

    回忆到这里,欧宇夕,哦,不,欧宇辰愉快地笑了。

    这时,对面的电控门,“叮”地一声,向两侧徐徐滑开。

    他抬眼,看见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年,正慢腾腾走出来。

    于是,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扩大了,迎上前去:“谈完了?”

    “嗯。”

    “那我们回家吧。”习惯性的,他拉住夙夜的手。

    ☆、119|315 /

    因为他,第一次有了“连环杀手”这个词,在他被执行死刑前几个月,每天都收到约200封求爱信。

    他,就是泰德?邦迪,在警方档案中,被称为“漂亮诱惑”、“优等生杀人王子”、“校园杀手”的连环杀手鼻祖。

    被逮捕后,他承认杀死了28名女学生。但参与调查的探员,却认为他谋杀了一百多名女学生,并且制造了一百多宗强奸案。

    岁月荏苒,时空变换。

    几十年后,地球另一端、现代大都市的b市,发生一连串女学生被奸杀案,和昔日泰德?邦迪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

    从地狱里归来的杀人魔王,再次开始了他的疯狂屠杀之旅……

    嗤、嗤、嗤……

    刀子磨得雪亮雪亮,刨锛松动的一头,已经钉得很牢固,电锯也充足了电。

    校园杀手又要开始行动了。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是你,是她,还是她?

    这是杀戮的游戏,屠杀者和被屠杀者。

    天黑请不要出门,凌晨也不要出门。

    也许,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b市。

    十月三日,星期五,凌晨四点十一分。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阻隔了本来就稀薄的晨光。

    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层细腻的铅灰色,黯淡、迷离、暧昧不明。

    我躺在床上,歪着头,静静看着立在旁边床头柜上的闹钟。

    白色的,很普通的式样,圆圆的钟面像一轮满月。

    表盘上,用黑色粗线条勾勒出一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

    它用那双漆黑漆黑的眼珠,快活地瞅着我,唇角弯弯,笑得没心没肺。

    它不懂得,我有多残忍、多冷酷。

    当然,我不会残忍、冷酷地对待它。

    因为它――不是“她”。

    回给泰迪熊温和的一笑,我闭了下眼睛。

    在心里默默思忖着待会儿要做的事,尽量考虑到每一处细节,和可能遇到的意外状况。

    我知道,自己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不能有任何闪失,也完全没有退路。

    所以,必须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

    翻来覆去,斟酌得差不多了,才起身下了床,趿拉着拖鞋,摇摇晃晃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窗外雾气昭昭,天地间混沌成一片:鳞次栉比的楼宇、商铺、街道……在苍茫茫的雾霭中,若隐若现,像是神话故事里的仙宫神邸。

    我有点担心,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计划中的目标,还会不会像平常那样,坚持晨跑。

    不过,无论怎样,都得去碰碰运气。

    心情郁闷地又瞧了一眼窗外,我掉头,进了卫生间。

    沁凉沁凉的水扑到脸上,昏昏沉沉的脑子,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凝视镜子里那张眼眶发青、皮肤苍白、神情倦怠的脸孔,简直跟吸血鬼一样,我厌恶地拧紧眉毛。

    抓起挂在镜子旁边的毛巾,胡乱拭干脸上的水珠。

    挂回毛巾的时候,手指无意间蹭过墙壁,碰到什么硬刺刺的东西,抬眼一看,是一小块碎肉,已经风干了,血痂凝结成恶心的棕褐色。

    猛地倒吸了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发痒,像是被一块烧得通红通红的烙铁,猝然间烫到了似的。

    我想,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心脏砰砰跳,赶紧扯下一截卫生纸,把碎肉包裹着,丢进抽水马桶,使劲按下冲水开关。

    随着哗哗的落水声,它一下子就被冲进了下水道,一点影子也看不到了。

    使劲吞咽了几口唾液,勉强忍住呕吐的和慌乱的感觉,我拍拍胸口,定定神,边仔细回忆边安慰自己,不会是我带回来的,我每次都很小心的。

    说不定是家里的厨子,不经意间甩上去的碎猪肉沫。

    我对自己说,要镇定,不要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我读过不少法制文章,知道许多罪/犯都是因为心虚,自己露出马脚,才被逮到的。

    前车之鉴,后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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