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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我穷?你早说啊! 作者:邀日月

    和他说成祥的事了。

    宁友川轻轻叹气,在门口连着抽了几根烟,替自己犯愁。

    宁友川最后拨了向阳的电话,“帮我找个心理医生。问问写一堆自己和不同人的对话,这种行为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另一边的向阳,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宁友川去看路长歌了,回来之后要见心理医生。

    向阳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展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29日的更新。

    30日会晚一点。

    回复更新的第一天就晚更很抱歉。不过一直开会到十一点多,回家就开始写的话也只能在30号发布了。我很羞愧。嘤嘤嘤嘤……

    睡觉去。

    66

    66、第 66 章

    路先生从来都崇尚于上位者的培养,所以成祥不是一个思维广阔的人,也不是想法跳脱的人,他一直学习怎样做决断,却不善于提出无限可能。

    在成妈妈这件事上,成祥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推理能力,他联想到一种情况,刚好吻合了当年的时间与事件。

    成祥知道路先生的性子,也知道路先生对整个事件的掌控性,因此决定不要拖泥带水。成祥索性直接开口问他。

    “我妈妈和您是什么关系。”

    路先生看着眼前高大的成祥,他教了他二十几年,在把他领回家的那一天路先生就意识到,这孩子最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然后离开他。

    “你妈妈是我好兄弟的妻子。”

    “我爸爸和您是什么关系。”

    “你爸爸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好的兄弟。”

    成祥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路先生仅从这个表情上判断便知道这个孩子的确再也留不住了。

    “我爸爸怎么死的。”

    时间停滞,路先生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爸爸是判了枪决。”

    成祥见路先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把一份文件送到了路先生面前。

    “您从来没有刻意蛮我,您只是对一个孩子说他的父亲病逝了,而我就一直相信,因为没有怀疑过,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

    但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就算成妈妈不醒过来,成祥也总会有一天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爸爸他走的很安详。”路先生做了最后一点努力,而成祥却很快否定了他的争取。

    “他是替你顶罪。”

    路先生看不出成祥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他把这个孩子教得太好了,因而无法判断他那张脸背后的情绪。路先生生平第一次意识到,成祥长大后,有可能会恨他。

    路先生率先移开了目光,虽然成祥没有对他无理,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咄咄逼人。

    “你想怎样。”

    路先生不想多做解释,当年的事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永远不会变。

    那件事无论成祥父亲占了多少的责任,无论自己如何坚持,最终被送进大牢的都是成祥的父亲,而不是自己。

    所以路先生不想解释,对于别人可能是不屑,对于成祥则是不忍。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掌握了多少信息,有时候有些事是越说越错的,索性让成祥自己去猜想,兴许会想到一个完满的结局。

    “让我和我妈离开。”

    路先生闭上眼睛。

    “长歌还好吗。”

    成祥摇摇头,“他不会好。他的眼睛和心,都坏掉了。他不仅看不见了,连心都是死的。即便他恢复过去的模样,阳光健康,他还是只喜欢男人。你知道吗,我在b市这段日子每天都要抱着他睡觉,不然他会睡不着,我不在的时候,他要给我打很长时间的电话。我在的时候,他会主动靠过来。”

    “你的孩子不正常,他喜欢男人。”

    砰,路先生的拳头砸向了桌子,“够了。”

    路先生的声音低沉,音量不高,却威慑力十足。但是显然,这不能震慑到成祥。

    “你费尽千辛万苦活下来,可是很可惜,你的生命会就此终结。路政这个名字在你死的那一天,长歌死的那一天彻底消失在历史里。你不会有后代,你的生命无法延续,这一切都是报……”应。

    成祥的声音嘎然而止,最后一个字最终没能说出口。

    两滴眼泪滑落,掉在冰冷的桌子上。

    路先生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成祥在一瞬间停止了具有攻击性的言语,他突然察觉原来伤害眼前这个人,自己也会疼痛。

    “路政。我谢谢你把我养大。但这是你应该做的。”

    成祥的眼泪干涸在办公桌上,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陌生。

    “我送你们去英国,再也不要回来。”

    成祥慢慢站起身,最后看了路先生一眼。在他转身离开走出房间的前一秒,他听见路先生再次开口。

    “你没有产业,我会替你爸爸把你们的后半生安排好。”

    成祥没有说话,他很想回头看看路先生,但他知道,这已经没有必要了。

    成祥走后,路夫人忧心忡忡地站在书房门口。

    “你们……怎么了。”

    路先生挥挥手,第一次对路夫人露出不耐的神色。这更让路夫人感到担忧,她走到路先生面前,轻拍他的肩膀。

    “父子哪有隔夜仇。不论是什么原因,很快就会好。他做错事,你就教他,改了就好了。”

    路政露出一个苦笑,“父子……我哪有做父亲的命啊。”

    路夫人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她不能懂路先生的意思。她也知道,她不需要懂,她只要站在路先生身边,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就好。这个人,仿佛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路先生看着天花板,接着刚才的话,又说了一句。

    宁友川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路长歌在黑暗中敲击键盘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还有他看到的那份文档,透着说不清的诡异。

    路长歌把对成祥说的话敲在上面,又把对郝治说的话也写上,那上面还有王柏川、李克的名字……甚至他还看见了向阳。

    宁友川在想,难道是路长歌觉得自己与周边脱节了,需要用虚拟的方式把自己与这个世界连接起来?

    只是这样想着,宁友川就已经觉得心发慌,他揪了揪枕头,决定第二天再去路长歌家里看看。

    宁友川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完毕,在向阳来之前率先出了家门。

    不过他选择了一个曲折一点的方式,他先找了祥悦的郝治。

    耗子看着不请自来的宁友川,满脸的疑惑。

    宁友川不是个废话的人,开门见山。

    “你最好找一下成祥,免得他就此再也不出现了。”

    耗子心中一动,虽然完全不知宁友川所云何事,却也不禁不住担心起来。

    “成总怎样?”

    “叫你找就找喽。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嫦娥呢,最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了。”

    耗子皱了下眉头,“到底怎么了。宁导演说话能不能再直白些。”

    宁友川也不解释,他言尽于此,找成祥的目的无非是问问长歌这边怎样解释罢了。只是本着这个目的的话,找不到人也无所谓。在长歌这方面,宁友川也不是没有主见的人。

    耗子提着一颗心,在宁友川走了之后,他立刻拨打了成祥的电话,却不料几十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

    耗子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渐明显。他挂断电话,冲到了疗养院。

    成妈妈已经转院了,转院信息是保密的。虽然如此,耗子却十分清楚,如果不是路先生出手,成妈妈不可能这么快转院。

    耗子失去了联系成祥的所有线索,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无从下手。

    成祥这个人,在去了h市之后,凭空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非常累。所以是短小更。对不住了各位大人,实在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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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友川在祥悦问了问《天下第一刀》的事之后便离开了。动身去路长歌家之前,宁友川去一家理发店剪了个头发。

    这种心情该怎么表达,宁友川也不清楚。

    总之察觉到成祥的退出,让宁友川觉得很兴奋。爱情这回事,没有胜之不武与乘人之危。要知道,你不要的人,别人还喜欢着。

    宁友川不管从前成祥是不是这么想着他,总之现在,他决定要让这个人永远只是一个插曲,最好从此消失在他和路长歌的生活里。

    宁友川只是这么一想,便预见到了一种新生活。宁友川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发觉自己又年轻回去了――虽然他以前就不觉得自己老。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宁友川赶到了路长歌家。

    秦怡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没有从前见面的局促不安,却还是难掩诧异的表情。

    他没想到路长歌与宁友川的联系这样紧密。

    无论是创作上还是生活上,宁友川都对这位路师兄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秦怡低下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小秦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宁友川给路长歌带来一包上好的茶叶,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拿着阿姨冲泡的茶水津津有味地喝着。

    秦怡点点头,起身走了。

    秦怡走后,宁友川说出了来意。

    “我是这么想的,你还是别急着交稿子,写太急了也难保质量。”

    路长歌偏着头,“怎么?”

    其实路长歌不想问的,他对剧本的事实在是难以集中精力。秦怡每天来家里做的所有任务就是总结和归纳,两个人停在原地,丝毫没有进步。

    还不是因为文思的枯竭导致的不能前进,路长歌脑子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却偏偏一个字都写不出。

    即便这样,路长歌嘴上却还要逞强,虽然看不见,也要挑衅地“看着”宁友川。

    “怎么?你觉得我写不出?”

    宁友川不敢直言,他想了个委婉的方式。

    “我建议你到我家来。”

    路长歌把这句话消化了两秒钟,半天才回过味儿来,然后差点一个坐垫扔死宁友川。

    “我没别的意思。”宁友川见他反应有点不太对劲,便急着解释道,“是来我家写剧本。”

    为了更好地磨合剧本构思,导演和编剧往往非常亲密,在前期筹备阶段住在一起。

    有时候是找一家宾馆集中创作,有时候是直接一个住进另一个的家。

    宁友川刚刚说的,就是后一种情况。

    路长歌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大概是眼睛看不到,心里的情绪就会被放大。其实宁友川在这个阶段提出这个要求,是非常合理的。

    虽然他可以拒绝,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创作机会,对《迷城》有益无害。

    所以路长歌拒绝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宁友川心里拂过一丝惬意。

    “怎样,要不要今晚就住过来。”

    这句话让路长歌打了个冷战,这个语气,太像六年前初识宁友川,他哄着自己搬去他家里的情景。

    于是下意识地,路长歌就开始摇头,“不行。我不喜欢你家里的氛围,过去会写不出的。”

    宁友川知道这件事要循序渐进,便找了个话题将路长歌的注意力引开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宁友川从外面饭店叫了几样菜过来,吃到一半,他便旧事重提,想再“循序”一下,说说让路长歌搬到自己家的事。

    不想,未等他开口,路长歌就叫阿姨扶他去书房打电话。

    想也不用想,这个电话多半是打给成祥的。

    宁友川自然知道他这个电话是打不通的,便留意路长歌回到饭桌上的表情。

    路长歌果然神色凝重。宁友川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不说破,直招呼他吃菜吃饭。

    路长歌一边应付着宁友川难缠的“照应”,一边琢磨成祥到底怎么回事。

    往常他的电话绝对不会打不通。

    路长歌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再听听身边宁友川吃饭的声音,路长歌更加不安了。

    耗子和路先生的交集并不多。如果把成祥看成是路先生的助手,那他和路先生之间还隔着一层关系。更何况路先生不仅只有成祥这一个助手,在不同的生意圈,路先生都有专门负责处理转圜的人在。

    耗子与路先生见面渐渐多了起来,还是在认识路长歌以后。他先是听成祥说起路先生表面严厉,实际上宠这个儿子宠得不得了,后又真正看到路长歌有多任性。于是脑海里,路先生从一个不苟言笑的上司就变成了慈父。

    耗子后来总结了一下,他之所以容易受路长歌控制,被他吸引,好像就是因为路长歌总是轻而易举地拥有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耗子从小就没有父亲。

    此刻,耗子看着坐在眼前的那个人,心中一阵猜疑。

    他实在不明白,路先生为什么突然来b市,如果是为了路长歌,那他没有必要先到公司。如果是为了公司……那就一定和成祥的下落有关系。

    耗子猜的不错,路先生也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朝他点点头,“你叫郝治对吧。我想和你说说成祥的事。”

    耗子右眼皮突地一跳。

    路长歌的眼皮也突地一跳,突然觉得宁友川的形象从可恶变过度到了可耻。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宁友川光是提起搬家的事就说了有不下五次。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宁友川偏要用一种暧昧的语气来说,“同居”二字咬的那么重,让路长歌脸色越来越难看。

    路长歌原本在心里惦记着成祥的事,惴惴不安,此刻被宁友川这么一搅和,便只剩下苦恼了。

    “我真的不能搬过去。”路长歌的语气一次次坚定,到这会儿已经是完全说死了。

    宁友川不置可否。

    “我和你直说,我一来讨厌你,二来讨厌向阳。可你们家不止有你,还有个向阳走阳关道似的天天来,我根本就写不下去剧本。再说……”

    路长歌把话咽了回去。

    宁友川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心里某个地方被刺痛了一下。

    “再说什么?再说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要为成祥守身如玉?他不在的时候你要恪守妇道?”

    这话难听之机,但是宁友川就是没控制住,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

    路长歌一怔,没想到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得。”宁友川起身,“我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我……”

    话未说完,宁友川便叹息一声,提起眼睛,是他不对了。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便住了口。

    果然,不出三秒钟,路长歌就反问,“碍眼?你碍谁的眼了?”

    两个人互相不说话,各自坐在沙发两端。

    作者有话要说:先睡觉去。

    醒了开始补更。前两天欠的尽量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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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宁友川觉得实在没意思,起身告辞。

    “我是认真的,在我心里,你是《迷城》的唯一编剧。但是你现在这个状况,最好能到我身边讨论剧情,这样也比较有利于项目的筹备。我希望你能站在剧组的角度好好考虑。”

    宁友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急着写剧本了,实在着急就想想剧情。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路长歌冷笑一声,很想刺他一下,便反语问道,“这也是出于剧组的角度考虑吗。”

    宁友川愣了一会儿,虽然路长歌语气不善,他却能心态平和,坦言道“不是。”

    路长歌愣住,突然有些生气。面对宁友川的咄咄逼人,他无所适从,面对宁友川的温言软语,他还是不知如何应对。路长歌感觉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人。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什么都看不懂,好似整个人被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宁友川见路长歌的情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对不起。”宁友川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

    路先生看看眼前的耗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成祥去英国了。你可以去找他。”

    耗子一脸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是……生意上的事?需要我过去协助?”

    耗子直觉不是,却只能这样打探。耗子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可是路先生未必会告诉自己原委。自己这么问了,如果路先生否认,那就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路先生比耗子想象中的要痛快,竟直接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我和他出了点笑矛盾,他想避开我一阵子。他在那边我不放心,你帮我去看看他。毕竟,你是他一手提拔的,在这边又无亲无故,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耗子有些震惊。路先生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让他不再回来了。

    “成总要避多久?”

    路先生看看耗子,问道,“你愿意陪他多久?”

    耗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

    耗子一向听成祥的话,这次他一语不发地离开,定然是有着自己的原因的。如果贸然追过去,怕是会引起他的反感。而且……耗子不禁一阵烦躁,他想不通成祥如果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的话,自己又找不到他的情况下,是不是两个人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只是这么一想,耗子就打了个冷噤。

    只是感情上,更加难以接受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路先生看着耗子的表情,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所以摇着头,一脸的淡漠。

    “你去不去随你,我只是觉得,成祥对你有知遇之恩。”

    路先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耗子一路送路先生出了公司。

    宁友川回到家里,向阳已经把午餐做好,摆在桌上等他回来。

    宁友川用钥匙打开门,便看见满桌子的菜肴。

    向阳的手艺,宁友川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菜。

    “就是去市场看见有卖,就买了很多,不做出来的话可惜了。”向阳顾左右而言他。

    宁友川满腹心事地坐下吃饭,心里盘算着路长歌的事。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向阳露出一个遗憾的微笑,“那医生说,这是精神分裂的前期表现。让多观察。我还没问你,怎么要打听这个。是谁出了问题吗?”

    向阳一脸的担忧,宁友川更是心惊。

    他啪地一声放下筷子,饭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向阳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糕。路长歌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的生活里,甩不脱,挣不掉。

    “先吃饭吧,这是在担心什么呢?”

    宁友川看看向阳,心里一阵烦躁。

    “我昨天,在嫦娥那边,看见他电脑里有一个文档……”宁友川欲言又止。

    “哦?”向阳等着听下文。

    宁友川想了想,把肚子里的话憋了一半回去。毕竟是长歌的事,直接说给向阳听也不好。

    “算了,你专心做自己的工作吧,以后这些事我就不找你做了。毕竟你要转行了,演员也很辛苦。就不要总来我家里做家务了。”

    向阳见宁友川转了话题,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

    “还有,过两天嫦娥可能会搬过来住。”

    向阳心里一惊,随即又转过弯儿来。路长歌是《迷城》的编剧,编剧和导演碰头时常有的事。要不是路长歌受伤,他估计早就住进宁友川家里了。

    向阳低下头,刘海挡住了半个脸。

    “知道了,我先把他的房间收拾出来吧。”

    宁友川想了想,“嗯”了一声,“把床铺厚一点,他整天坐在床上,本来编剧的尾椎就不好。”

    向阳又“嗯”了一声,两个人开始吃饭。

    耗子送走了路先生就去了路长歌家里。

    “路哥,”耗子一路走到路长歌跟前,“我想和你说件事。”

    路长歌抬起头,“看”着耗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路长歌静静地听完了整件事情,半响没有回音。

    “路哥?”耗子叫了他一生。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想和他告个别,他也是说完了这话才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宁友川上午和他说,要瞒着路长歌,他还觉得多此一举了,也许现在告诉他,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可是已经从路先生口中得到证实的事情,晚些说恐怕会更糟。

    “你说,你要去英国?”路长歌确认了一下耗子的意思。

    耗子点头道,“是。我也是刚刚决定的。”

    “你说,成祥也在英国?”

    路长歌用的词是“成祥”,而不是“成哥”,耗子虽觉不对,但他还是点头应是。

    “呵呵,”路长歌笑出声来,“英国啊。”

    耗子被这个笑弄的迷糊了,这是一种无奈和悲凉的笑,混杂了自嘲和讽刺。

    “路哥?”耗子碰了碰他的胳膊,路长歌回过神儿来,对着耗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你知道我喜欢男人的吧。”

    耗子虽然心惊,却还是配合他说下去。

    “是,路哥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什么。”

    路长歌突然醒悟,他和耗子说再多的话,也不能改变事实。成祥已经自己去英国了,没告诉自己理由,也没告诉自己行踪。成祥这个人对他来说,也许是彻底消失了也说不定。

    路长歌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你出去吧。”路长歌淡淡地说。

    耗子连忙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给宁友川打了电话。

    宁友川正要端起饭碗,便被耗子的电话打断。耗子说话的语速很快,大致意思宁友川听明白七七八八,说的是路长歌已经知道成祥去了英国的事。

    宁友川当即放下碗筷,拿了钱包钥匙就往出走。

    “不吃饭了?”把这些看在眼里的向阳强按耐下心中的恼火,站起来送他。

    宁友川摆摆手,“我得去看一眼。怕万一有事。他那边现在也没个人。”

    向阳默不作声,目送着宁友川出门。

    在宁友川离开的那一瞬间,向阳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喵了个咪的。每次承诺更新就都会有工作上的事打乱计划。

    我还是不发预告了吧!!!

    鞠躬。日月会尽量多更的。辛苦各位大人了。更新没个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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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069

    路长歌的世界变得很安静。

    不仅家里没了人,视野里没了人,现在连心里都没有了。

    路长歌摸索中想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却碰到了床头柜的一角,用手一摸膝盖就知道鼓起一个大包。

    路长歌默不作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小茶几那边。

    宁友川赶到路长歌家里,叫阿姨给开了门,再上楼去找路长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路长歌抱着一杯冷水,坐在茶几下面的地毯上,看着前方愣神。

    “嫦娥?”

    路长歌一怔,随即仿佛恢复了活力。他把水放到一边,问了一句。

    “耗子叫你来的吧。”

    宁友川下意识地想点头,却记起路长歌看不见,可是要让他说出“是”……宁友川明确地感觉到不忍。

    “我扶你起来。”

    路长歌没有朝宁友川伸出自己的手,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杯子上。

    宁友川只得走过去,把人扶了起来。只是动作上一个连带,终于打翻了路长歌手里的那杯水。

    路长歌静静地感受着水渍阴湿了裤子,贴在腿上的感觉,不由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走得好。最好你们都走了。”

    宁友川只觉得快要冒冷汗出来了。

    “快别笑了。我还想和你说说剧本呢。你这又哭又笑的……”

    宁友川真的不知说些什么了,之间路长歌的眼泪一点点滑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友川在心里恨上了成祥。

    随即,又开始恨自己。

    如果一开始,不是自己让路长歌伤心,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这些事呢。

    路长歌依着宁友川的搀扶去了床上,宁友川看着地毯上湿淋淋的地方,叫阿姨进来清扫。

    “再给长歌收拾一下箱子,就要日常衣物和洗漱用品。电脑,还有他平时爱看的电影和音乐。”

    阿姨不解。

    “我今晚就要带他走了,他会在我家住上一个月左右。”

    离《迷城》的开拍,也就一两个月的事了。这个时间把路长歌接过去,已经算是晚了。

    阿姨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郝先生不在,我和他说一下吧。”

    宁友川皱了下眉头,郝治那边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要接长歌走,那这件事百分之八十就没戏了。可是,目前路长歌的状况又不能由着他一个人。

    阿姨见宁友川露出反感,便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事非同小可。二话不说就要给耗子打电话。

    只是在床上发愣的路长歌听见二人的对话,自己就做了结论。

    “谁都别告诉。我要和他走。”

    阿姨愣了一下,路长歌自己要走,那就说明宁友川把人接走是没事的。阿姨不做评论,手脚利落地去收拾箱子了。

    宁友川愣在原地,看着路长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开始敲鼓。

    “你这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宁友川的语气小心翼翼,路长歌把头扭到一边不作回答。

    宁友川带路长歌回家的时候,路长歌的东西装了两大箱子。宁友川忍着沉重把东西搬上了车,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小心翼翼地给路长歌系上了安全带,然后把车一路开回了家里去。

    车子停在楼下,宁友川给向阳打电话,叫他下来搬行李箱。

    向阳过了十分钟才下楼,见到路长歌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为难地看着宁友川。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品,路编剧来得急,我一时间没……”

    “不用你费心。我自己带了。”车子上的路长歌未等向阳说完,便自己答道,语气中有不耐和不屑。

    宁友川使了个颜色,带了点责怪和提醒,意思好像是向阳说话不分场合,怎么能当着路长歌的面说家里没有给他准备东西。

    向阳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嘴唇,帮忙抬行李箱。

    宁友川把路长歌从车子里扶出来,牵着他的手,将人一路带回家里。

    一开门,路长歌就闻到了陌生的味道。

    “依兰啊。”

    路长歌的语气里,不屑又加重了三分。

    宁友川也闻到了室内的香薰,他皱了皱眉,向阳不该在他不在的时候擅自把房间弄成这样。

    “换成薄荷吧。清爽,正直。”

    宁友川愣了一下,虽然没听懂路长歌的话,也还是走到角落关上了有香气源源不断冒出的加湿器。

    过了一会儿,向阳提着行李箱进了屋子。

    路长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凭着声音偏了偏头。

    “谢谢。”

    语气极为生疏。

    宁友川轻叹一声,示意向阳将行李箱安放到客房。向阳一语不发,拎着行李箱向靠门的一间卧走去。

    宁友川家里有两间次卧,一间保姆间。如果有加班的情况,向阳就住在固定的一间次卧里。向阳的房间紧挨着宁友川的主卧,而另一件次卧则靠向门口,离主卧有些远。

    宁友川想了想,只觉得自己这么安排有些不对。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来安排。”

    向阳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宁友川,询问他的意思。

    “嫦娥应该住主卧,省得他晚上不方便。”

    向阳把行李箱放在了地上,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宁友川以为他提箱子扭到了手,便走过去亲自将行李箱提进了主卧。

    宁友川进房间安放箱子,向阳便控制不住自己,走到了路长歌面前。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瞎子。

    “路编剧,接下来,您要辛苦了。”

    向阳的声音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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