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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只僵尸爱上你[出书版] 作者:杰克胡椒

    于承均将血玉递给鬼老头。他拿起来端详,惊喜道:「这可是血玉啊!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真的血玉!」

    「这是真的血玉?」

    鬼老头在灯光下仔细翻来覆去,不断点头。「看色泽就知道这不是那种埋尸体里用来唬人的血玉,那种血玉会有明显的微血管丝渗透的纹路。这块应该是传世古玉……」

    叶离打岔道:「传世古玉?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似的?」

    于承均见鬼老头看得入迷,便道:「传世古玉是指没入过土的玉,在古玉中等级是最高的。一般古玉大多当过陪葬品,称入土古玉。毕竟埋在土里过,外观总会有些瑕疵。而传世古玉不断在人手之间流转,所以能保持完美无瑕……不过,这块玉也算是陪葬品,虽然没有直接入土。」

    鬼老头放下玉珏,一脸诡谲问道:「好徒儿,这东西哪来的?若是你不需要就给我吧?」

    「这可不行。」于承均慢条斯理从鬼老头手上拿回玉珏,「这是金暂时放在我这保管,将来要还他的。」

    「喔──」鬼老头故意拉长声音,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

    霍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赏玉。于承均听得真切,那是从冰箱内部发出的沉闷声响,似乎还夹杂着如野兽嘶吼般的声音。

    「啧,这家伙还真会忍,等到现在才发作。」鬼老头瞄了眼时钟骂道。

    他们抄起家伙走到厨房,屏气凝神看着被施加重重防护的冰箱。

    金的挣扎是有间隔性的,彷佛渴血的欲望会一下子冲上来让他无法控制,然后再强压下去。于承均可以想象金忍耐而撕扯着自己的样子。

    又一次剧烈的挣扎过后,叶离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汗,轻声地说:「我觉得阿金应该比较像狼人……或是超级赛亚人,因为月圆所以要变形了。否则一般人怎么可能将冰箱破坏成这样?」

    冰箱外部的形状变形得相当严重,门和壁之间也出现了空隙,仅仅靠着束在外面的铁链维持着几乎摇摇欲坠的结构。

    于承均点点头,庆幸地想幸好这是师父留下来的没用的东西,否则实在无法想象可能会造成的财物损失。

    在冰箱里如困兽般的金,双眼赤红,脸上的青筋一条条的浮了出来。见到在站在外面不过几尺的三人,更让他亟欲脱出这个牢笼尽快尝到鲜美的血肉。

    他们并未完全限制住金双手的自由,只将上臂和身体绑在一起。而现在他的手缓缓伸出冰箱,搭上了绑在外面的铁链上,尖锐的指甲搔刮着,发出了令人发寒的金属摩擦声。

    鬼老头眼见这冰箱快撑不住了,往怀里摸出几枚枣核钉扣在手上,并将柴刀递给于承均道:「要是他冲出来,我先限制住他的行动,你就见机行事,把他的头砍下来……」

    于承均颤声道:「千万不可以杀他!金并不是胡作非为残害他人之辈!」

    「你别迂腐了!难道要等他咬人再收了他?」

    「我只是认为以先发制人为首要目标,没必要多做无谓牺牲。」

    于承均紧握着拳头,他也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存了私心。

    若是在墓穴里遇上其它尸,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以确保自己安全。但这个不是别人,是会笑会怒、爱看电视又胆小、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的金……

    叶离从鬼老头手中抢下柴刀,昂然道:「这让我保管。我也不赞成杀阿金,他并未伤害人,我们凭什么杀他?难道师公您看过有人怕狗咬人,就先把的牙齿拔光吗?」

    鬼老头看着固执的两人无奈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师父徒弟都一个样!」

    叶离不甘示弱回嘴道:「我师父可也是他师父教出来的,但我就不知我师父的师父是不是……」

    嘴皮子未耍完,就听到金因为无法挣脱发出的怒吼。他抓着铁链疯狂地摇晃撞着,似乎想用自己的力气将冰箱撞倒。

    于承均心道糟糕,由于冰箱后面有散热器,墨线没办法画得完全,因此他们便让冰箱紧靠墙壁。要是弄翻了冰箱,后面就会成为罩门了。

    于承均和叶离连忙冲上去合力顶住冰箱不让它翻覆。冰箱的尖角已经在天花板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凹槽,估计再用力一点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倒下。

    见到人靠近,金似乎变得更兴奋,手伸出冰箱乱抓一通。于承均臂上吃了一下,留下鲜血淋漓的爪痕。

    金舔了舔残留在自己手上的血,嘴角带血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他咧开嘴,露了个天真的笑容道:「均,快放我出去,我已经没事了。」

    于承均瞄了时钟,现在是午夜十二点。

    他面无表情道:「抱歉,你还不能出来。」

    金漂亮的脸瞬间扭曲,用力扯着冰箱外的铁链发出尖锐的叫声:「快放我出去!我要吃了那个小鬼当前菜,而均你就是主菜!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吃了你,吸吮你体内温热的鲜血一定是种极致的快感!」

    三人沉默了半晌,叶离才战战兢兢地小声问道:「怎么跳过师公?」

    金没回答,瞥了鬼老头一眼后转过头去。

    于承均尴尬地咳了下道:「可能是口味不同……」

    鬼老头面目狰狞,看起来比金还可怕。他恶狠狠道:「你这黄毛尸也懂得挑嫩姜!老头子非要让你见识一下百年老姜是啥味道!」

    鬼老头从怀中掏出八卦,恫吓似地在金面前挥着。金无法直视八卦,只能左闪右躲,在冰箱里龇牙咧嘴地闹得更厉害。

    「老头子,拜托你别帮倒忙!」叶离气冲冲骂道,背后靠在冰箱上使尽吃奶力气不让冰箱倒塌,「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鬼老头奸笑两声,将桃木剑伸进冰箱里像逗弄野兽般戳着金。金血红的双眼圆睁并尖声叫着,那声音的频率高到在场的三人都觉得难受。

    「师父!」连于承均都动了气,捂着耳朵厉声道:「请别再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否则我就要跟你算算之前被你打破的唐三彩瓷瓶的帐了!」

    鬼老头像触电般震了一下,刚刚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他心虚地说:「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破的?」

    于承均冷笑道:「我在马桶水箱发现的,您以为藏在那就万无一失了吗?不仅如此,我想师娘一定会对您藏色情书刊光盘的地方很有兴趣……」

    鬼老头立刻丢下桃木剑哀求说:「这件事千万别跟你师娘说,否则大概要火星之旅才能让她消气──」

    虽然鬼老头放下了剑,不过他适才的行为已经成功激怒了金。金嘶吼着不停用身体撞着冰箱门,圈在外的铁链快扯断似的绷得紧紧的。

    「……阿金应该不会这么猛把铁链挣断吧?」叶离的脚使劲蹬在橱柜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

    于承均也好不到哪去,一边还要注意着别被金伸出的手抓着。

    「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再撑一下就行了。」于承均目光瞄见冰箱侧,看到那个东西时他才猛然惊觉,就算金的力气不可能拉断铁链,但是……

    「锵!」

    说时迟那时快,于承均的疑虑马上成真。冰箱侧扣着铁链的两道机车大锁,其中一道已经撑不住金的力量,硬生生弹开了。

    于承均看着剩下的一道锁也已经开始变形,想也不想就大喊:「叶离!离开冰箱!」

    叶离动作倒也迅速,立刻撤了力道往旁边一滚。

    「砰!」

    就在他们离开冰箱之际,随着轰然巨响,冰箱门一下子弹开,撞到对面的橱柜上。

    已经逃到一旁避开的于承均还来不及为了打坏的橱柜扼腕,就看到金从冰箱里冲出,毫不迟疑地往自己奔来。

    鬼老头见状,手上扣着的枣核钉就要发射。不过金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伸脚往后就是一踢。鬼老头猝不及防,枣核钉被踢飞了出去。

    于承均也没闲着,一看到苗头不对,马上拉开手上的墨斗线往金的身上招呼。墨斗线的头加了纺锤,于承均稍用点巧劲,抛出去的墨线在金的脖子上转了几圈,然后紧紧缠住,立即缓下了金的动作。

    金面色痛苦地抓着缠在脖子上的墨线,但双臂被绑着根本无法施力。他略为迟疑了一下便继续往前奔。

    鬼老头深深一吸气然后用力吹出,嘴中吐出枚枣核钉,直往金的背后插了进去,正好钉在铁链的空隙处。金脚下一滞,整个人往前摔倒。

    鬼老头出手迅捷如电,另外六枚枣核钉「扑」的一声已经钉入金的背脊处。他回头从愣着的叶离手中抢过柴刀,一转身将刀高高举起,竟然就往金的颈部砍去。

    电光石火之际,于承均也顾不得是否会砍断他的手,就拿了手中的墨斗探去,硬是接下了这一刀。

    墨斗应声而裂,柴刀也在于承均手掌上划了道极深的口子。

    鬼老头看徒弟见血,也不由慌张丢开刀子,破口大骂:「蠢徒弟!要不是老头子下手时缓了一缓,你的手就要废了!」

    叶离赶紧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帮于承均止血。于承均握着伤口毅然地说:「金已经无法动弹,没必要下杀手。」

    「不趁现在一绝后患,难道你还要等他下次发作变得更凶猛吗?!」

    面对鬼老头的质问,于承均依旧固执地说:「我不在乎每个月绑他几天,反正不花钱。我和师父不同,我年纪还轻,熬几天夜无所谓。」

    「……气死我了!」鬼老头瞪着眼睛,却也拿于承均无可奈何。

    于承均没理会老头子的暴跳如雷,径自将趴在地上的金翻了过来,只见他眼神涣散,但刚才凶暴的模样已不复见。

    他抬头一看,时钟指针刚过寅时,最难熬的期间已经度过了。

    于承均将金抱在怀里,稍用力地拍打着金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意识。金朦胧的双眼逐渐聚焦,恢复了应有的澄澈淡蓝。

    一见到于承均,金露了个虚弱的微笑:「均……」

    「应该是没事了。」于承均松口气,抬头跟两人道。

    「你做得很好,金。」于承均唇角微微勾起,连眉眼都带着淡淡笑意。

    金费力地撑着眼皮,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承均。

    「均,只怕……我是不成了。」

    于承均这时才注意到,金的脸色发青,双颊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怎么回事?于承均手忙脚乱地解开缠在金身上的铁链,随着铁链落地,金的身体像烂泥般瘫软在他身上。

    「师父!」于承均焦急叫道。

    「嗯……」鬼老头摸着下巴,沉吟道:「那个枣核钉本来就是专克尸、置之死地用的,而他这么久未进食大概是很难撑得住,再这样下去只怕……」

    鬼老头话未说完,于承均急忙让金靠在他身上,将其背后的枣核钉一枚枚起出。所幸枣核钉只有一个指节长,而真正刺入身体的部分大概只有五公厘。

    起出枣核钉后,金的脸色仍然未改善。于承均盯着他干裂的嘴唇,知道金一定得进食才是。

    他举起受伤的手,伤口才刚止血,粉红色的肉外翻,可见刚刚那一刀划得颇深。于承均用力握紧手,并用指甲抠进伤口里,不意外地看见伤口开始汨汨渗血。

    血沿着掌纹慢慢汇聚在一起,然后滴下。于承均撑开金的嘴,让血液滴进。

    尝到了血味,金的嘴唇翕动着,接着迫不及待地往血源方向凑去。

    于承均任凭意识不清的金像个婴儿般的抓着他的手吸吮,金还用舌尖舔舐着伤口,软滑的触感引起伤口一阵阵刺痛。

    血对金来说比市面上任何强调回春的保养品都有用,而且更是立即见效。他的脸色慢慢恢复白里透红,嘴唇也变得水润光泽。

    看到这明显的改善,于承均也露出宽心的表情。

    叶离和鬼老头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的举动。

    「这小子还真是冲动。」鬼老头无奈道:「我只是想说这金毛尸大概是饿坏了,他便急着喂血给他,搞得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

    叶离面色不善,只是冷哼了一声。

    第七章

    用餐完毕的金陷入沉睡之中。于承均相当担心,因为金从来没睡过觉,但目前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将金搬上床等待他醒转。

    接着,于承均走到厨房,痛心疾首地算着这一次造成的财物损失,并暗自下了决定,下一次在金发作之前还是要带他去其它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私人财物的地方。

    「小气的徒儿啊,我想你应该考虑叫那金毛尸赔钱。」鬼老头突然冒出,看见于承均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他为了什么事,于是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我也在考虑要让金开始打工,兴许帮忙做些家事或一起下地。」于承均头也没回道:「至于师父您造成的损失……」

    鬼老头大声地咳嗽,藉此转移话题道:「咱们来看看金毛尸是出自什么地方的吧!」

    于承均拿出之前拍的地形照片和资料给鬼老头,连金原本身上穿的衣服和顶戴也拿了出来。

    鬼老头边看边嫌弃道:「拍这什么照片?根本什么鸟都看不出来。要仔细一点的!只有这座山头怎么看?」

    于承均指了指照片道:「这张照片可以明显辨认出地势,确实是个养尸穴没错。」

    「所以我才说最好是整座山脉的详细照片,否则光这山头也只能看得出是养尸穴。」鬼老头摸出一杆烟斗,开始吞云吐雾起来。「那地方八成有其它风水穴藏在里面,否则怎么会养出一只这么奇怪的尸?」

    于承均点点头:「我还注意到了一件事,金身上的伤口愈合很快。」

    「他伤口还能愈合?!」鬼老头惊诧道:「一般尸其实就跟死了没两样,身上的皮肤绝不可能再生。」

    「果然是这样?」

    「《子不语》里说,人死后身体里一口气没散去,就有可能变成尸。」鬼老头凝重地说,「这一口气指的就是『魄』。而这只黄毛尸不仅能像活人一样思考,甚至还有再生能力,这就说明他并未死透。我想,他的魂魄应该没全部离体,至少还有『魂』存在,才能造就这么只奇怪的东西。」

    于承均蹙着眉头,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鬼老头一脸阴险笑道:「这小尸的身分倒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了。关于他的身分,你可有头绪了?」

    于承均叹道:「我实在没办法找出金的来历。之前去过大学查资料,听金的口音是英国人,但我查遍了当时英国领事馆的出入境资料也没查到一个符合。」

    鬼老头没应他的话,自顾自拿起金的寿衣──虽然是清代朝服样式〈注一〉──饶富兴味道:「这是他身上穿的?有意思。」

    「哪里?」

    鬼老头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开始教训:「就叫你要认真一点,这个不学那个不学的,你以为哪个师父可以让你这样挑?」

    「那是因为您的观念太落伍了。」于承均挖苦道:「盗墓这行越来越难做,现在大家都搞火葬,现存的古墓大概也都被挖得差不多,大概等几年后就没墓可盗了。」

    「这、这是两回事啦!臭小子,你别模糊焦点!」

    正当两人为了盗墓业的远景争执不休时,金睁开了眼睛。

    嘴里还有淡淡血腥味,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恶心。这味道让他魂牵梦萦了许久,至今终于真正尝到。金能感觉到吞下的血液化为一股股暖意流向四肢百骸,这种甜美的感觉却让他感到沮丧。

    他已知道自己得靠活人血肉才活得下去,但在他已尝过了均的味道之后又怎么有办法接受其它人的?可他也不愿均为了他在身上下刀……

    金明白自己渴望撕裂血肉的欲望。纵使平常压抑得下去,但将近月圆的时候就无法克制体内汹涌的感觉。

    其实他都记得,记得自己发狂时的样子和想法。当时的他除了食欲以外完全无暇想到其它东西,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一盘盘料理好的佳肴,只等着他去享用。就连于承均也是,自己只将他看做一道极品料理罢了。

    这回虽然撑过了,但难保下一次不会变本加厉,他可不希望自己清醒后见到的是一堆断肢残骸。金缩回被子里。虽然他冰冷的身体无法使被窝暖起来,但这被子里有于承均的气味。闻了半晌,他才慢慢起身。

    金甫一走出房间,于承均马上敏感地察觉,走到厨房旁等待金出现后,关切道:「你还好吧?会饿吗?」

    鬼老头酸溜溜道:「师父我怎么就没人嘘寒问暖?」

    「如果师父您愿意将之前赊欠的帐还清,我自当明白怎么做。」

    金看着于承均包扎起的手,轻声地说:「你让我喝了你的血……」

    「避免浪费。」于承均振振有词道。「既然你需要喝血,比起去外面买血袋倒不如用自家产的。你没见过在家里种菜却不吃、还要花钱买菜的人吧?」

    金愣了愣。他活了二十……一百二十年还真没见过比于承均还节俭的人,为了省钱竟把自己当成如乳牛一般……金此时更加确信,于承均的确是个承袭传统美德的人,而他也毫不掩饰地将想法说了出来。

    鬼老头嗤之以鼻道:「他那叫抠门!小气!你这黄毛尸的观念需要好好导正才是。」

    ……于承均第一次觉得这个讲话比放屁还不可靠的师父说到重点。

    「对了,均。这个……」金支支吾吾地问,「这个冰箱……怕是无法修理了吧?」

    于承均掂了掂冰箱门的重量道:「嗯,算是完全报废了。卖给收废铁的估计还能回收几百元。」

    金悲伤地看着解体而且歪七扭八的冰箱。它的空间虽小,毕竟也陪他走过一段时间,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种类似寄居蟹和的壳般无法分割的感情。

    于承均见金伤心的样子也觉得于心不忍,便柔声道:「总会有方法的。要不……我将它敲回去?」

    鬼老头马上大骂:「小气鬼!我本以为你是要买个新的。这个烂成这样只能熔掉重铸了!」

    「师父,您该回去了。」于承均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我想师娘应该很生气,毕竟您在旅游途中跑掉……」

    鬼老头气鼓鼓地道:「现在回去我一条老命就要赔上了!我可是趁船在英国利物浦靠岸时跳了下来,赶紧买了机票千里迢迢飞了回来。照理说,你还得跟我算算机票钱哩!」

    「搭飞机的又不是我。」于承均一口回绝。

    金见两人似乎处在一触即发的态势,便露出个谄媚的笑容对鬼老头道:「泰山大人,您一路上舟车劳顿,小婿却一直没能正式向您请安,请您务必见谅。另外,小婿想斗胆请您……」

    鬼老头对于金的卑躬屈膝似乎很是受用,没待金说完就勾住他的脖子赞道:「你这小黄毛尸挺有意思,该有的礼数也没少。如何?爷爷带你一起盗墓去?」

    金连忙摇头道:「这可不成,若您是爷爷的话,我就成了均的晚辈了……」

    「就这么说定啦!过几天就带上你!」

    「等等。」于承均不悦道:「您说盗墓?是什么样的墓?怎么没听您提起?」

    「啧,你现在不赶我了?」鬼老头得意道:「这次来找你其中一半是为了这档事,老头子虽说已经半退休了,不过身手可不能闲下来。有个墓我想让你一起去,只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机会难得,就带上两个小毛头一起去吧。」

    于承均思忖了半晌才道:「如果要我一起去,那是代表这个墓存在危险?是什么墓?」

    鬼老头清清喉咙朗声道:「我下飞机时先到老朋友那晃一晃。他说约莫是一百五十年前的清代墓,据传是同治皇帝某个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想必好货不少。」

    于承均讶异道:「有这么一个墓?看来真要好好透澈了解一番才是。」

    鬼老头正吹嘘那墓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于承均忽地发现一旁的金脸色发白,身体直打哆嗦。

    「金,你会冷吗?」于承均问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

    「傻子!」鬼老头马上答腔,「他是尸,怎么可能会冷?你看过穿毛皮大衣的尸?」

    金瑟瑟发抖看着两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声音里充满哀求:「均,泰山大人。这个墓……能否别盗了?」

    于承均正想问个清楚时,鬼老头率先开口了:「为啥不能盗?难不成你跟咸丰老儿是亲戚?」

    金的脸顿时变得惨白,紧闭着嘴不说话。

    鬼老头见状,阴森森地笑道:「终于逮住你的把柄了。」

    于承均冷淡地制止了鬼老头继续说下去,转过头踌躇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金,看来你并非不记得生前的事,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金愕然道:「原来……你们串通好套我的话?」

    看见金不可置信的表情,于承均心中一紧,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获得他的信任了吧,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他还是不想见到金受伤的样子。

    于承均握了握拳,叹道:「金,这是为了你好,而且我也不希望在这房子里有任何瞒骗。我原以为你应该是信任我的,若是有什么事让你执意隐瞒下去,那么,我会很难过。」

    金惨然一笑,轻声地说:「均,我有我的苦衷,只怕讲了后我的命就不保了。」

    于承均这时才猛然觉得自己做错了,竟将金逼到这种地步,他从未想过金所隐藏的秘密是如此,要是……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体贴的人,总是将他所认为对的事一厢情愿加诸在他人身上。于承均明白金对自己的感情和依赖,于是便仗着这感情,认为金可以体谅他做的任何事,纵使这有可能会伤害到他……

    鬼老头见于承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粗声道:「早知道你心软,不过今天这事一定得解决,要不我就直接让这小尸伏诛,以免他藏着什么坏心眼。」

    ……金不是这样的人,于承均咬牙想着。

    和金相处已久,明白他怯懦的样子或是轻佻的举动虽然做作,却都是他真正情感的体现。孰料在他灿烂的笑容下藏了这么多必须一人独撑起的秘密?而于承均今天却亲手撕裂了金苦心经营的一切。

    他并未想过会将金逼得走投无路,也恨自己的鲁莽。

    于承均抬起头毅然决然道:「刚刚我也跟您讲了,若是金不愿意说,没人能逼他开口。而我也答应过要保他周全,若师父您要跟他动手,请恕我不准。」

    鬼老头气极,正欲大骂时,金上前阻止两人。

    他挤出一丝笑容道:「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

    「金……」

    金脸带悲伤地说:「金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姓……不,应该说是后来改的姓。」

    「……后来的姓?」

    「我出生于正黄旗爱新觉罗氏,名叫奕庆。那时是光绪十七年。」金不疾不徐一字一字地说,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老爹是爱新觉罗载,前朝的……前朝的光绪帝。」

    于承均一时脑袋转不过来,这……跳tone也跳太大了吧?!他惊讶到甚至没发现自己心里冒出了这种年轻人才会用的词语!

    鬼老头也是一脸惊讶,不过比于承均镇定许多。

    「我果然没猜错,只不过我本是猜你是哪个亲王的儿子,原来是那个倒霉蛋……咳,没想到光绪帝还有子嗣留了下来。」

    于承均不是那种遇到不可思议的事就拧自己脸皮两把的人,不过盗墓挖出个拥有皇室血统的洋鬼子尸,这种剧情实在太脱离现实了。

    「见到那块血玉时,我就猜你来头不小。」鬼老头打量着金,「后来见到你身上穿的衣服和顶戴,那胸前和背后的圆形补服还有顶戴的装饰,是只有亲王和贝勒以上等级才能用的。」

    于承均拿起金身上穿的黑色朝服,沉甸甸的料子极好。他当初也注意到圆形补服,但却没多想,认为反正要埋葬起来的人就算穿龙袍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不少人总爱给自己安个什么公或什么王的刻在墓上。

    「我生前的确被封了个亲王,只不过那时老爹已被囚禁在瀛台,这命令当然也不作数。」金脸色暗淡地说,「老爹怕他死了之后,亲爷爷她……亲爷爷就是老佛爷,她都让我这么叫。」

    听到了金对于那些历史课本才见得到的人物叫得这么亲昵,于承均摇了摇头,有种时空混乱的错觉。

    「老爹只想说给我册封了个亲王,亲爷爷她就无法下手,但连老爹都被关起来了,其它人在亲爷爷手里也不过蝼蚁一般。我算是幸运的,事先逃到上海租界,因为我拥有英国籍,所以得到了英国领事的庇护,而其它兄弟姊妹却全死了。」

    鬼老头问道:「如果你是皇子,怎么历史没记载?」

    金耸肩道:「我娘连名号也没有,身分和婢侍一样,历史怎么会记载?虽然受宠,但身为外国人的她不可能被承认。尤其当时老佛爷仇外,我娘在宫中可说是相当凄惨。幸好后来老爹将她送出宫,她便回英国去了,在船上时她才知道已经怀上了我。」

    于承均胡乱地想,若是清廷王室在这之前没和洋人混血过,黑发和金发父母生出的小孩是金发的机率应该很低……说起来,金的五官比起一般洋人的确要柔和许多,这应该是体内东方血统的功劳。

    「那块血玉便是出宫时老爹给她的。老爹说这东西只给心爱的人,然后再传给两人的儿子。老娘死前给了我,让我送给心爱的人。」

    鬼老头惊叹:「那应该就是野史说的松赞干布送给文成公主的那块血玉。松赞干布翘辫子将近五十年后,吐蕃与大唐发生战争,战败之后将血玉做为进贡送了回来,后来这块玉就一直在王室之间辗转流传,竟传到你身上了。」

    于承均默默掏出玉珏,玉面上的龙凤栩栩如生,衬着红得快滴出血来的色泽,在灯光下显得妖异非常。

    金竟然给了他一块千年古玉,这块玉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金钱所能衡量的了。它对金的意义、对金的娘亲的意义、对于所有持有过它的人的意义……

    「所以,你们猜对了。」金苦笑道:「我的确是前朝余孽。现下要将我就地正法或是通报官府都无所谓,反正我本就不该是活着的人……」

    「报官?」于承均挑眉道。

    「就是条子……还是市长或议员?」金垂头丧气道:「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只是不晓得会这么快……」

    鬼老头一脸不解。

    于承均则是思考了会儿才明白了金的意思,问道:「金,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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