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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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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人鬼] 作者:喵呱。

    苌身着铠甲,居高临下。

    城外是密密麻麻的军队,整齐一致的猩红色,苻苌知道,那是苻生亲自训练出来的兵。他们都是地狱恶犬,尖利的爪牙会毫不容情地刺进敌人的胸膛。

    苻生就在方阵的最前方,很好辨认的位置,周围空旷无物,技艺稍好的弓手一箭便能射到的地方。城墙上早已摆好箭阵,但此时,却无一人敢动手射杀敌军之首。

    苻苌站得笔直……他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腰杆,拼命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躬身退缩。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威风凛凛的天神般不可侵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仿佛只需要来一阵烈风,就能将他的腰肢生生折断。

    头盔下的脸已经布满了冷汗,连视线都模糊了。他眨了眨眼睛,却不敢乱动。苻生在他半开的眼睛没有变小,反而因此占据了整个视线。这令苻苌惊恐。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支持不下去了的时候,一个人顺着梯子快步跑了上来。

    苻苌听见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声音是颤抖的,他小声问:“怎么样?”

    亲信哈鲁因为疾跑脸色煞白,他哆嗦着唇,半天,吐出一句话:“不、不见了……”

    “什么?!”

    顾盼好不见了!唯一能够压制住恶鬼的人不见了!

    苻苌惊骇地捂住胸口,他感觉到苻生看向他的视线,那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

    正如顾盼好所说的那样,苻生来了。他跌下悬崖峭壁却没有死,他来接顾盼好了。苻定死死地看着骏马上端坐着的苻生,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苻生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我们……会死……吗?”哈鲁在一旁抽泣,这个铁铮铮的草原男儿从来不会哭,可是此时此刻,当他明白了苻生的可怕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泪水一次流光一样,到了后来,他放声大哭起来。

    其实,与其说他是在向苻苌寻求一个答案,倒不如说,他已经将答案告诉苻苌了。

    他们都会死。

    草原汉子从来不怕死,苻苌和哈鲁也一样。他们不怕死,但是他们怕苻生。

    苻苌忽然想起顾盼好笃定的眼神,还有他的那句话――“我生,他不独死。我死,他不独活。”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像是在问哈鲁,也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一种感情,它浓厚得如乌尔诺依山上的雪一样,日照千年而不化。

    “顾盼好!顾盼好!”苻苌忽然卸下铠甲,挥舞着双臂仰天长啸。

    他嘶吼着,那个名字在顷刻间贯彻云霄。直至声嘶力竭,他瘫倒在地上,哇地咳出一大口血。他知道,他的嗓子毁了。“顾盼好……顾盼好……”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是不甘也似是祈盼。

    顾盼好,顾盼好……若是没有你,我不会不得好生。

    顾盼好,顾盼好……出来吧……求求你,阻止那个恶鬼。若是没有你,我必将不得好死!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苻苌的身后,麓城中央升起了一面猩红色的大旗。苻生笑了,他仰头看向苻苌,嘴唇轻动,一道军令便已下下,只两个字:“屠城。”

    苻苌没有听见城里的反抗声,这是一场寂静的杀戮。到了最后,就连他被粗鲁地拖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举。他只是想,为什么你不来?顾盼好,顾盼好……

    ……

    兹!申屠城手呈抓状,毫不留情地刺进苻苌眼珠周围的糜肉中。

    “啊啊啊!”暗红色的血液一下子染红了周围的树皮,苻苌疼痛难挡,忍不住大叫,“顾盼好!顾盼好!”

    申屠城眉头一皱,似乎很不喜欢听苻苌叫顾盼好的名字,手下也更是用劲。眼见着苻苌的眼珠子就要被抠下来的时候,一双稍带凉意的手按住了申屠城――顾盼好轻柔地将申屠城的手指抽出来,用衣角仔仔细细地拭擦上面的血迹,整个过程从容而沉静,不见有任何表情。直到申屠城的手指又恢复到干净的时候,顾盼好才抬起头来,微微笑了一下,说:“都过去了。”

    申屠城垂下嘴角,显然极度不满被打断。但虽然如此,却也没有将手抽回来,反而反手握住了顾盼好。

    顾盼好看也不看苻苌一眼,只径自对申屠城说:“找你同学要紧。”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没有半点着急在意的样子,却真真实实地让申屠城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刚才申屠城处于极怒之中,并没有发现一直围绕这他们的那堵“肉墙”不见了。顾盼好被申屠城保护得很周全,所以看得很清楚――申屠城身上有戾气。这并不是说他从前没有,而是,顾盼好看到申屠城身上的戾气有形化了。漆黑的烟雾状的戾气环绕在申屠城身边,间或有血红色的线光在其中闪烁。那是连厉鬼都惧怕的气息。

    “肉墙”顾盼好自然是不怕的,只是那阵恶臭味实在令他不舒服,现在那些鬼为了躲避申屠城身上的戾气而重新钻回了土里,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顾盼好微微松了一口气,先是拍了拍申屠城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才将目光集中在了苻定的脸上。

    因为申屠城的一通肆虐,包裹在树干中的苻苌的脸已经不止“血肉糊模”那么简单了。原先还能分辨得出五官的脸,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团不时抽搐蠕动肉了。左边的一颗眼珠被移了位,堪堪挂在上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尖叫晕倒都算是轻的了,别说是被吓到得了失心疯,就是被活活吓死也是有可能的。可申屠城和顾盼好都不是普通人,苻苌的左眼珠在脸上弹了一下,只听申屠城沉声问:“卢仲辉在哪里?”

    苻苌又往树干里缩了缩,却没有答话。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惧怕申屠城,他死的时候顾盼好与苻生重聚,也就是说,他的道行比顾盼好的要来得高深。如果他拼着一口气要和眼前的这两人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原来的苻生,而是一个看上去更为冷静温和的人。可是,苻苌对苻生的恐惧仿佛永生永世磨灭不掉的烙印一般,只要申屠城稍微露出一点与苻生相似的地方,他就怕得不得了。

    申屠城见他不回答,又想上前,却被顾盼好拉住了。他将申屠城推开几步,不顾对方的不悦,温和道:“我们在找一个叫做卢仲辉的人,他被碟仙缠住了,情况很危险。”

    苻苌终于抬起眼,他直直地看着顾盼好,出口的不是回答而是一个问题:“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我拼着最后一口气高喊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来?

    顾盼好一愣,良久,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仍旧温柔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苻苌闻言一惊,粗长的枝条狠狠抽在地上――我记了你几千年,念了你几千年,只盼着求一个答案,你却……什么都忘了?

    “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顾盼好的声音充满了歉疚。

    苻苌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申屠城,脸上的血肉都在抖动:“苻生!苻生!你听听!你听听!他将你忘了!”他笑得一整颗树都在颤动,“我还记得你,他却将你忘了……哈哈,这就是你们的感情?哈哈!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最无情的那个不是你,而是他!”

    申屠城不悦地将顾盼好拉回到身边,怒气在脸上积聚,但他却没有像先前那样暴怒。他默默地看着苻苌,良久,说:“对不起。”

    苻苌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盯着申屠城:“你说……什么?”

    “对不起。”申屠城却坦然,“我是苻生,我不该这样对你。”

    “你……”苻苌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幽静的荒坟场里,一缕温暖的光线洒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苻苌抬起脸接受阳光的抚摸,过了好一会儿,说:“原来,我等的只是一句‘忘了’,一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忐忑不安中……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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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第四十四章 无功而返

    太阳的光线照得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犬吠蝉鸣声由远处传入耳中,待到申屠城回过神来的时候,苻定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顾盼好轻声说。

    两人眼前的是一颗苍老的树木,落叶败了一地,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清晨的光晕里显得格外孤寂。

    枯枝上,白色的纸灯笼来回摇晃着,顾盼好走上前去,将它取下来,吹熄了里面的烛火。“它该休息了……”他说。

    “真的都不记得了吗?”申屠城在他身后问。

    顾盼好摇摇头。

    申屠城看起来并不失望,只是说:“我会慢慢告诉你。”

    两人合力将快要倒下的树干扶正,又填实了土,此时,已是日光大盛了。

    一直硕大的老鼠从杂草中钻出来,滴溜溜地看了两人一眼,飞速地逃窜了出去。顾盼好顺着老鼠出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卢仲辉!

    他伏在半人高的草丛中,裸|露在外的皮肤已呈青灰色,一条手臂更是被啃得皮开肉绽。

    顾盼好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朝申屠城看去。而申屠城也已经发现卢仲辉的尸体了。顾盼好别开眼,不愿去看申屠城脸上悲痛的神色,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人是不会伤痛的。他总是强势而霸道,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勇往直前,挣也好,抢也好,他要的总能得到。申屠城眼里的伤心是顾盼好从未见过的,即使只是一个灵体,他却也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看着这样的申屠城,禁不住想,当年他死去的时候,苻生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一副表情看着他呢?

    这个时候,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顾盼好。申屠城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疲惫而又哀伤地说:“痛不欲生。”那个时候,我看着你就这样在我怀里咽了气,几乎也将我的呼吸都带走了。“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唯独这一件,我不记得了。”唯独这一件,唯独你死时的场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了。自你死后,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也随你死了。

    顾盼好将手叠在申屠城的手上,没有说话。这是申屠城第一次对他……对连巧也的身体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兴许是心里头的疼痛已经到了申屠城负荷不了的时候了吧,一个又一个,朋友们的死去带给申屠城的自责和伤心已经到了,这个一向坚毅的男人需要他来抚慰的地步。想到这里,顾盼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回抱住申屠城,双手温柔地轻抚着对方的背。他感觉到连巧也的心脏在身体里疯狂地跳动,一种甜甜的滋味涌入心头,他知道,那是连巧也的爱慕和满足。

    片刻之后,也许是他给予的无声的安慰起了作用,当申屠城再直起身时,眼神已恢复清明。两人对望了一眼,默契地往草丛中走去。等到走得近了两人才看清,卢仲辉的尸体远不止刚刚见到那样――他的身体半边埋在了土里,其中白色蛆虫呈坨状扭动,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

    经过郭凯家一浴缸的动物尸体及一晚上的腐肉墙的洗礼,申屠城见此情景,已经完全不觉得恶心了。他小心翼翼地挖开盖在卢仲辉身上的泥土,因为身上还带着戾气,那些蛆虫一碰到他的手指边闪开了。

    申屠城不愿卢仲辉的身体再有所损伤,因此动作都极为小心――当他将卢仲辉完全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申屠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卢仲辉身上,正考虑着如何处理,却听到卢仲辉的身上突然传出一阵音乐声。

    《午夜凶铃》中令人毛骨悚然的配乐霎时间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着,申屠城一个激灵,连忙从卢仲辉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谢天谢地,你总算接电话了。”令他意外的,话筒里传来的竟然是刘夏的声音,“我打你的电话提示你关机了,巧也又没带手机,急死我了……没办法只好试一下打卢仲辉的,没想到……”

    申屠城从刘夏急切的语气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卢仲辉惨不忍睹的尸体,说:“他死了。”

    刘夏一顿:“啊?”

    “卢子,死了。”

    “怎么会……”刘夏在电话那头叫道,“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

    申屠城闭上眼不忍再看,沉声说:“……我们来晚了。”

    “电脑呢?”刘夏急切地说,“电脑在哪里?”男生宿舍的几名死者都是死在电脑边上的,所以既然卢仲辉已经死了,那他身边一定会有电脑。而那台电脑里显示的,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申屠城闻言一愣,却见顾盼好已经开始动手寻找带有重要线索的电脑了。

    另一边,听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高杰:“我这边已经派人过去了,找到以后马上回来,我们一秒钟也耽误不起……卢仲辉那里,我派去的人会妥善处理。”

    简洁的安排过后,高杰又询问了两人的具体位置,并表示他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找到他们。申屠城点点头,挂上电话后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将顾盼好拉到一边。如同前一晚顾盼好对他一样,申屠城拉过顾盼好的手,仔细地将上面的泥土擦干净:“站着别动,我来找。”

    顾盼好点点头,没有多话。他了解申屠城,他知道这个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少会再做改变。这个时候与其花时间跟他争辩,不如乖乖呆在一边不让他分心来得好。

    申屠城大概确定了一下位置,便顾不得脏,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寻找起来。大约半小时之后,他在距离发现卢仲辉不远的地方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而这个时候,高杰派来的人也赶到了现场。这群人都穿着便服,但申屠城能明显地看出他们和他平时见到的警局里的那些懒散的警察不同。便衣们训练有素地各自散开,只有两人留在原地,想来是来接人。顾盼好问其中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又将申屠城支去一边洗手,这才慢悠悠地踱到了刚刚挖出电脑的地方――申屠城看不见,他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半米宽的洞里,有一缕细细的红色烟雾在往外冒。

    顾盼好笑了笑,对着黑幽幽的洞口轻声说:“不要招惹他。”

    那红烟似是对他颇为忌惮,一时间没了动作。顾盼好又笑了一下,说:“卢仲辉已死,你的怨气也该化了……”他说的没有错,那红烟是一只厉鬼,他虽然不知道它是谁,与卢仲辉又有什么恩怨,却知道卢仲辉是因它而死了。它对卢仲辉有怨气,而卢仲辉已经死了,如今它大仇得报,也应该自行散去了。

    他料想的没有错,红烟厉鬼便是当年的小米。她被卢仲辉抛弃,胎儿不保不说,最后还死于乱坟之中。在卢仲辉回来的那天,她正巧借了苻定的力量,将卢仲辉活活吓死。

    可是,报了仇之后呢?

    红艳的细烟在听过顾盼好的话后,静默了一会儿,最终慢慢汇聚成一个圈。

    吧嗒,一滴血红的眼泪落在了泥土里。

    顾盼好想了想,刚要动手将洞口封上,却被人拉了起来。“又乱跑。”申屠城皱着眉头抱怨。顾盼好拍了拍越来越霸道的人,笑着说:“回去吧。”

    ……

    几个小时后,申屠城和顾盼好回到了z市。车子刚一在警局门口停下,刘夏就一把拉开了门,急切地将两人拉了下去。难道见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刘夏急上火的模样,申屠城心下一紧,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刘夏领着两人来到上次那间带锁的房间,高杰已经在里面等了。

    “怎么样?”还没等两人坐定,高杰便开询问。

    申屠城将遇见苻定和发现卢仲辉的过程简略地讲了一遍,问道:“郭凯呢?”

    刘夏沮丧地垂首坐在椅子上:“我们跟丢了。”

    “恩?”顾盼好惊讶地抬眼看他――且先不说高杰,刘夏的身手有多好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按理说郭凯还没有进食完毕,就算速度奇快,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他……”刘夏看了顾盼好一眼,犹犹豫豫地说,“消失了。”

    “消失了?”申屠城若有若无地挡住刘夏的视线,问道,“怎么个消失法?”

    高杰答道:“凭空消失。”

    刘夏点点头说:“我们追出住宅区,他的速度越来越慢,眼见这就要逮到他了,居然就这么消失了!”说着他用力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顾盼好不说话,在申屠城和刘夏看不见的时候用眼神询问高杰――刘夏不明所以是自然的,但高杰不应该不知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高杰也摇了摇头。

    顾盼好难得地轻皱起眉头,正要开口仔细询问的时候,刘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夏迅速接起,讲了几句后合上了手机,对着三人一脸凝重的说:“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卢仲辉的电脑上,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武明。”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第三更……会晚一点……原谅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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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第四十五章 自杀博客

    网络总是时髦的。

    互联网勾起了纵横交错的线路,连接起一个又一个人。人们或追求开阔的眼界,或寻求特别的交往……而有一种人,他们在网络上,找到了别样的刺激。

    这是某网站平均日点击率最高的博客之一――自杀手册。

    武明阅读着博客里的内容,颇为兴奋地勾起嘴角:“呵,实在有趣……”

    自杀者,自杀手册的博主。武明对他的评价是:一个有趣的人。自杀者只在深夜十二点以后出现,他扮演着一个个不同的角色,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杀死。有时候是一个女学生,因为被教授侮辱,将自己的皮剥了下来;有时候是一个小职员,因为被公司解雇,从大厦的顶部跳了下来;有时候是一位名医,因为医疗事故,用手术刀将自己肢解……

    层出不穷的自杀方式令武明眼花缭乱,文中那些真实感强烈的场面更是令他跃跃欲试。自杀者:洪微、自杀者:李志、自杀者:陈建军……一连串得自杀者名单落入武明的眼帘,仿佛亲眼验证了那些生命的消逝般,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呼啦……鼠标一下子滑到名单末尾,一行红色的小字跳进了武明的视线中――动手吧,自杀者!

    黑暗的房间中,电脑屏幕的荧光打在略显老实的面孔上,他松开紧握鼠标的手,抓过水杯猛灌了一口,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亢奋着,打下字――

    我曾经,杀过人。

    我叫武明,就读于z大,民族舞系四年级。

    被我杀死的那个人……她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哦,或者说,我完全没有在意。因为我在向她的家属忏悔的时候,只说“我对不起死者,对不起你们”。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认为有必要知道,事实上,这件事错不全在我。

    我的父亲是z市市委书记,母亲拥有三家美容沙龙。我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而她,她只是一个粗鄙的乡下人。

    那天是我的女朋友jennifer的生日,她是外语学院出了名的美人,为了追求她我花了很多的心思,开车接送不说,光是礼物就送了好几万。一个月后她终于成为了我的女人,而此次正值她生日,我自然是要她风风光光的了。

    同平时一样,我开着车到女生宿舍去接她。她打扮得很美,无论是清爽优雅的小礼服,还是晶莹剔透的施华洛世奇配件都很符合我的胃口。她在众女生羡慕的目光中坐上我的车,我在众男生艳羡的视线下亲吻她的脸颊,一切都很完美。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情到浓时,她扳过我的头和我热吻,撒娇似地问:“我们去哪儿?”

    “别闹。”我拍了拍她光洁的大腿,“我在开车呢。”

    她吃吃地笑,蛇一样细滑的手臂缠上来,在我耳边媚笑:“我就不信你不愿意。”

    “妖女。”我转头在她脸上匆匆一吻,“坐好,一会儿就到了。”

    我要带她去的地方是我在乡下的一处房产,确切的说,是我爷爷的房产。那里山清水秀,环境优雅,再加上我尽心尽力的布置,我自信她绝不会说出“不喜欢”三个字。

    她听了,却不依不饶地又粘上来:“不行,你先告诉我。”

    “不是你说要惊喜的吗?”我好笑地说。

    “我不管。”她任性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不过我喜欢得紧,“我现在不想要惊喜了。”

    “那我也不管。”我故意逗她,“我就是要给你惊喜,不接受不行。”

    她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车子已经开到了房子附近,我正要开口,她却一下子扑了上来,对着我的嘴便是火辣辣的一个长吻。

    起初我还记得自己在开车,可是到了后来,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眼里只有她,这个小妖女,我要她为她的勾人付出代价!

    我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椅背上,她呻吟了一声,我一个激灵,将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

    就在这个本该激情万分的时候,车头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我们同时停下了动作。我意识到,我可能撞到什么东西了。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推了推我,神情恍然不安。我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子,然后开车走了下去――果然,我撞到人了。那个人伏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双手紧紧按住腹部。我低头看了看,见到地上有血迹。我并不打算去扶她――她身上那件怎么看怎么穷酸的衣服令我厌恶。

    “喂,没死吧?”我问。

    她动了动,没有说话。看来是没死了,我耸了耸肩,转身回到车里。

    车门一关上,我的小妖女紧张地拉着我的手问道:“怎么样?”

    “放心吧,没死。”我说。

    “我看见她流血了……”jennifer犹豫着说。

    “乡下人,流点血死不了。”我想了想,又说,“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

    她又看了看窗外,那个女人还趴在地上。“你打算赔多少?”

    “几百,几千,一万。”我满不在乎地说。钱,我最不缺。

    “够吗?”

    “一万还不够,干脆去抢劫好了。”我厌烦地看着挡在车子前的乡下女人。

    “这种乡下人最难打发了。”也许是受了我的情绪的影响,jennifer也皱起了眉头,“穷鬼最贪得无厌了。”

    我百般无聊地点了一根烟,悠闲地吞圈――那个乡巴佬的戏演得够久的了,我倒要看看,她会问我要多少赔偿。

    “快看!”jennifer叫起来,“她坐起来了!”

    “那就是没事了。”我弹掉香烟,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她在看我们……”jennifer有些心虚地往我身边缩了缩,顿了顿,又叫道,“不对,她在记车牌!”

    “她一定是想记下车牌,然后直接去你爸妈那儿要钱。”jennifer肯定地说。

    我烦躁地按了按喇叭,那女人却仍旧不肯让开。“嚯”的一声,我感觉到一把无名火从胸口窜起。我下了车,从后备箱中摸出一把美工刀快步走向那个女人,对着她的心口连捅了好几刀。我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叫――如果引来更多乡下人的话,他们一定又要叫嚷着赔这个赔那个了。

    渐渐的,那女人抓着我的手臂的手没了力气,几分钟后,她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地上。我松开她,厌恶地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这一身花了我好几万,这下全毁了。

    我重新回到车里,jennifer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杀人了!”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你杀人了!武勇,你杀人了!”她尖叫。

    我……杀人?我僵硬地扭过头,看到那个女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吓了一跳,连忙捂住jennifer的嘴巴,身上的血液染在了她雪白的礼服上,“别叫!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我没有……”jennifer美丽的眼眸里一下子涌出许多泪水,我无心安慰,只说:“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了。”

    “我没有。”jennifer哭红了眼睛,“我没有杀她……”

    “别哭了!”我喝道,“没有人会相信你。”

    jennifer抽抽嗒嗒了好久,终于止住了泪水。她颤抖着声音问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尸体处理掉。”我说。

    好在爷爷的房子离这里不远,我们两人合力将那女人的尸体搬到了院子里。我在房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挖了一个坑,将那个女人扔了进去。我胡乱踢了几堆土上去,直到它们盖住那女人讨人厌的眼睛。

    那天晚上jennifer没有跟我上床,她小心翼翼地和我保持着距离,好像我随时会发疯杀了她。我也没有心情――那女人大睁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搅得我心神不宁。

    第二天我们回到学校,jennifer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说:“我们分手吧。”她一改之前怯懦的样子,扬着高傲的头颅对我说,“我不想跟杀人犯来往。”

    我爱死了她这个样子,像尊贵的女皇,将全天下踩在脚底下。我打算哄哄她――许诺买最贵的珠宝的话,她一定不会吝啬赐给我一个吻。

    结果,我错了――我才刚靠近一步她就极其紧张地跳开了。“你别过来!”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而后似乎发现引起注意了似的,她不情不愿地靠近我,压低声音说:“你要是再敢缠着我,我就把你杀人的事情说出去!”

    我眯起眼,退了一步。她得意一笑,蹬这高跟鞋快步走远了。

    ……

    三天后,我被逮捕了。

    看守所里有人提前打了招呼,没有人为难我……或者说,他们都争着照顾我。

    那是自然的了,我爸是z市市长,讨好了我就等于讨好了他。于是我过起了白天在摄像机前哭诉认错,晚上享受那帮人的孝敬的日子。

    我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我知道我老爸一定会摆平这件事情。而结果也不出我所料――我不过在牢里玩了一年多,我爸就安排了人进来顶替我。

    于是我回到z市,换了张脸,换了身份证,转进了z大民族舞系。那个系人很少,没有人有机会察觉我是谁。

    但新的生活一定代表着新的开始吗?不,我还有旧的仇要报。

    jennifer,是她将我的事捅出去的。这件事哪怕是警局先知道,我也不至于天天下跪认错。

    我开始追求她,用一贯的伎俩,名牌、鲜花,她很容易上钩。一星期后,她躺在我的床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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