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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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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进化 作者:纳兰十七

    兴又烦恼。你懂的,做人(?)的时候看多了八点档,剧本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夕之间被架空权力,只能待在家里相妻教子。他们表面上虽然还跟平常一样,可心理却一天比一天阴暗,一天比一天扭曲,最后只会走上变态的道路,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然后你又得知道,修的想法比一般人更难猜,所以我只能在旁干着急。

    在萨塔基尔停留了十五天,把整个城都逛了个遍,四人观光团又起程去了下一个城市。这一次去的地方叫梅塔,是地底世界的第二大城,面积是萨塔基尔的两倍。所以我们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是在上一个城市停留的两倍,住的地方还是白蚁旅馆。旅馆的特色就是一幢不大的建筑,带点昏黄的破旧感,其地位却跟悦来客栈差不多。

    之后还到过一些小镇,走走停停,似乎地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跟我们完全无关。

    据说虫族已经在亚特兰蒂斯外围聚集了一个多月,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海域,把海里的生物都吃光了。虫族按兵不动,长老团也拿它们没办法,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修依旧表现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洁丝和用也一样,完全是一派旅行者的轻松。

    然后,我的肚子开始有动静了。

    到肚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我才深切地体会到怀孕这种事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有多别扭。衣服要穿得宽松,生怕被人发现,生理上适应了,但心理上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所以我变得不是很想出去,每天就在房间里打转,或者干脆躺在床上不想动。洁丝说这样对孩子不好,于是又只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跟修一起在没几个行人的街道上行走,还得把衣领立起来遮住脸。

    “这是很正常的事。”晚上睡觉的时候,修像谈论天气一样地说道。

    大概亚特兰蒂斯民众看惯了男人怀孕,的确没有人对我投来奇怪的视线。但我还是很在意,根本没把这话当真。

    “别在我挺着个肚子的时候说这种话。”尽管只是三个月,“我一点也不高兴。”

    他站在酒柜旁,轻轻地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猩红的血液带着隐隐的光芒从手腕上滴落,慢慢地流进透明的杯子里。我侧过脸去看着,他的侧脸宁静而专注,没有一丝痛楚的表情。当伤口在体质的影响下重新愈合的时候,眉也不皱地又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直到杯子被鲜血注满。

    盯着同一个地方看久了,我开始觉得有点眼晕,于是半阖着眼睛。

    狮鹫的血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和生机,普通人喝了会立刻爆体。然而在狮鹫孕育后代的过程中,由父体的血来为母体提供所需要的营养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那些小鬼就像一个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能量来供应生长需求。从一星期前开始,修就每天放一杯血来喂我,我第一次还死活不肯喝,最后被捏着下巴硬灌了下去。

    ……极度不配合的结果就是被他灌得一脸血。

    我:“……”

    修沉默地收回手,又当着我的面在手腕上划了一刀,把流血的伤口抵在我嘴边:“不喝的话,血会一直流,直到流干为止。”

    我一脸血地看着他,这般虐身虐心的威胁方式到底是谁教他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认输了,于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就从睡前一杯奶变成了睡前一杯血。习惯是个好东西,现在他递给我一杯血,我眼也不眨就能咕咚一声喝下去,末了一抹嘴就缩进被子里。不过今天他好像不打算让我睡,把杯子接回去以后也没拿去洗,随意地搁在了床头,然后用指尖碰了碰我的脸。

    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他:“?”

    他倾身用拇指擦干我嘴角残留的血迹,然后将手指移到自己唇边,用舌尖舔去那滴血。

    ……挑逗什么的,最讨厌了。

    66、倒计时

    我往床里缩去,对这种状态下还能产生反应的自己感到很不满。

    抓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憋出一句:“……你去洗澡吧。”

    至于我自己,趁着他离开的时候也好平静一下,别总是人一靠近就满脑子想着这些。修身上的气息我早就熟悉了,平时两个人睡一张床也没觉得有多冲动,怎么现在就感到浑身不对劲?

    他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了些,呼吸温热地洒在我睫毛上:“刚洗过。”

    我:“……”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要不你再洗一遍”这样的话,结果一晃神身上的被子就掀开了。他修长优雅的手指探进我并没怎么扣紧的领口,沿着身体线条一路游走下去,一边无声无息地解开了剩下的扣子。我紧张得很,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简直像要烧起来一样,脑子已经乱成一团。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却一直保持着纯洁的革命关系,就算是晚安吻顶多也就纯洁地落在脑门上。所以我怎么也想象不出修被欲望困住的样子――好吧,也许除了在水里的那一次――可那时候他不是主动的自发的是不是?

    他怎么会有欲`望,他怎么会对我有欲`望,他怎么会对一个身材走形的人有欲`望?

    这太奇怪了。

    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要……要做么?”这时睡衣扣子已经完全被解开,胸膛跟隆起的小腹都暴露在空气里,皮肤上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我鲜少直视自己的肚子,现在看起来也觉得无比别扭,就想伸手去遮,“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看?我现在太奇怪了。”

    修抓住我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的手掌覆在了隆起的部位。再过一个月,我儿子就会从里面出来,以一只蛋的形态,所以三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明显得让人无法忽略。我不自在地移开手掌,隔着衣服摸是一回事,直接触碰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很奇怪吧,这种事情。

    “不奇怪。”

    像是安抚一般,他的右手覆上了我露在空气中的小腹,热度不断从他的手心里传过来。他声音低沉,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没有哪个父亲会认为自己的孩子奇怪,也没有狮鹫会认为自己选中的伴侣奇怪。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安稳地沉睡。他是个健康的男孩,也许长得像你――”

    我看了他低垂着眼睫的侧脸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应该长得像你吧。”

    ……因为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贡献出了另一个生殖细胞,也许狮鹫是单性繁殖的生物?

    不管怎么样,长得像父亲是件挺好的事,虽然我也算他父亲。不过,人总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够强大吧?像我的话,在人类社会生活还好,在亚特兰蒂斯就杯具了。现在这局势,完全是虫族在钳制着长老团,不管是开战也好退走也好,都是个动荡不堪的结果。柔弱的生命在这个世道里不好生存,尤其他身上还带着那么点虫族血统。

    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没有及时察觉到修接下去的动作,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挑逗得心头火起。他身上的香气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吊着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清明,感受着他的动作。

    “真……真的要做?”

    亲吻的间隙,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修没有停下动作,只是低低地道:“已经三个月了,不会有问题。”

    ……可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现在受不了的不是你儿子而是我啊啊!我现在完全没有信心坚持到底啊有没有!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体还变得特别敏感,稍微一碰就颤抖个不停。这完全违背了我想要叫停的意愿。做足了前戏,进入也显得不那么难受,只是一进一出,顶得极深。被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我倒吸一口气,颤抖着差点哭出来――

    尼玛对着我这身材怎么还站得起来?这根本不是爱能解释的问题吧?!

    修的动作自始至终都很温柔,只是过程拉长了,快感也变得像潮水一样绵绵不绝,彻底地冲刷着每一根神经。

    这种温柔又磨人的体验,跟上一次的狂风骤雨完全不同,但结果完全一样。当一切最终结束以后,我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被抱进浴室,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泡了一会儿,又被抱回床上,这次一挨上枕头就睡了,连修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异常活跃,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铺天盖地的洪水,遮得连天都变成了灰暗的颜色。一个白色的背影站在渐渐被海水吞噬的陆地边缘,长裙曳地,金发如瀑。我下意识地走过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望着铅灰的云层后逼来的漫天虫潮。

    她发出一声叹息,轻声道:“我们守不住了。”

    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虫族的声波催动着浑浊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朝着大海中的陆地袭来。洪水摧毁了高大的房屋,一路朝着大陆深处涌去,雨像瓢泼一样地落下来,打得人脸颊生疼。她握住了胸口的水晶,微微用力,将透明的晶体从项链末端扯下。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那枚水晶在她紧握的手指间溢出柔和的光芒,不由地问道:“您要做什么,母亲――”

    她的金发被雨水打湿,丝丝缕缕地贴在脸颊边,慢慢地张开手掌,水晶的光芒实化成一人高的权杖,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她握住权杖,将它立在身侧,低声道:“封闭亚特兰蒂斯。”

    虫潮从四面八方袭向大陆,金发女性阖上了眼睛,用手中的权杖在土地上敲击了三下。一开始只是沉闷的声音,几秒后整块大陆都开始晃动,剧烈地震动着,起伏着,发出无数道回声。

    透明的光幕自大陆边缘升起,在顶端收拢在一起,无数生物的虚影投射在光幕之上,发出震天的咆哮。大陆晃动着,脱离了它生长了无数岁月的根基,在虚空中渐渐隐没。愤怒的虫族激烈地冲撞着渐渐消隐在空气中的光幕,试图打破阻隔,冲进正在沉向大海深处的亚特兰蒂斯。

    无数的残肢断臂落入海水中,银白色的血液森森地冒着寒气,将海面凝结成冰。

    它们的愤怒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陆渐渐恢复了平静,沉向静谧的海洋深处。

    海水涌上来,包围了视野,阳光最后一次照在亚特兰蒂斯的山脉上,然后被黑暗彻底吞没。

    我们仍旧站在大陆的边际,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谁都清楚,这不是来自无数光年之外的恒星光亮,而是亚特兰蒂斯自身模拟出来的阳光。然而它照在脸上,依然是温暖的,就像过去的无数岁月一样。

    风霜雨雪,日升月落。

    站在我身旁的人张开眼睛,美丽的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她挥动手中的权杖,还在大陆深处肆虐的洪水立刻消隐无踪。她再挥动权杖,那些零落衰败的草木顿时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抽枝发芽,重新覆盖了我们脚下的土地。高大的建筑伫立在初升的朝阳下,边角残留着洪水肆虐的痕迹,它们无言地望着这片与世隔绝的大陆,像一个个沉默的卫兵。

    她终于停下动作,让权杖再次立在身侧:“从今以后,我们就要永远生活在这里了。”

    我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我不明白,母亲。”

    她侧过身来,用柔软的指尖抚摸我的脸,微笑:“当你决定负起自己的责任时,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守护这片土地,我的孩子。”她的指尖滑过我的脸,来到我的发间,“你还很弱小,可以躲在强者的身后,继续逃避这一切。”

    我贪恋着她的温柔,不知不觉地随着她指尖的抽离微微倾身,她只是继续慈爱地注视着我,柔声道,“然而终有一天,你要独自面对,他们不能陪你到最后。”

    “……母亲?”我有点迷惑,却还是选择捉住她温暖的手,眷恋地贴近自己的脸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微微一笑,将手从我脸侧抽离,转身离开:“跟我来。”

    ――――――――――――――――――――

    我躺在床上,睁开酸涩的眼睛,从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境里抽身出来。天还没亮,床的另一边却是空的。我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仍旧感到十分困倦,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起得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顺手拿过床边椅子上挂着的外套,穿着拖鞋往门的方向走。

    门开着,风不断地从门缝里钻进来。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冻醒的。

    握住门把手,探出身去想把门拉回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转角处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影。过道里的灯光照在她柔顺的金发上,每一寸都流动着耀眼的光泽,她手里握着的一人高的权杖,即使在黑暗中也发出柔和的光芒。

    ――母亲?

    我想自己当时应该仍旧没有摆脱那个梦,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尾随在那个影子身后。我想看清她的脸,但脚下走不快,有好几次都差点把人跟丢。最后她停在了天台门口,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我气喘吁吁地爬楼梯上来。

    我撑着木质的扶手,一手扶着沉重的腰,眼睛望着她:“母亲?”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是同刚刚那个梦境如出一辙的微笑。我喘了一口气,欣喜地准备走上前去,眼前的她却变成无数的光粒子,消失在空气里。

    楼梯上没有灯,她身上的光芒一消散,周围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我茫然地停留在黑暗里,不知道这是自己做的另一个梦,还是怎么着。

    这时,承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天台的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门后传来一点声音,有人正在说话。

    站在楼梯上犹疑了两秒,我慢慢地走到了门边。

    67、倒计时2

    地底没有日月星辰的交替,但也不是纯然的黑暗。

    一到晚上,就有巴掌大的光之虫在街道上飞来飞去,充当深夜的街灯。蚁之国有无数个通道,无数个入口,就有无数个风向。天台上,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吹乱了边边角角里生长的暗色花草,吹得天台上那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我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从没见过的银发男子单膝跪在修面前。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风衣,下摆垂在地上,眉眼依稀跟站在他面前的修有些相似:“能够再次与您会面,属下感到万分荣幸。”

    修用不带情绪的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低沉道:“的确,好久不见。”

    银发男子拍拍衣摆站起来,眼底带了些不羁的笑意,显得并不十分恭谨:“您跟我们上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即使身在几千里之外的陆地,也能感受到来自您的召唤。您已经完全觉醒了,所以我想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到我们中间来。”

    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淡地眯起眼睛:“这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银发男子眼底的笑意稍微褪去了一些,似乎想起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但依旧没有几分恭顺的意思:“是啊,族人在感受到来自王的召唤以后,就全都聚集到了亚特兰蒂斯外围。”顿了顿,用像在说天气真好一样的语气接着说道,“在跟内部的人取得联系以后,陆续有十来个族人从空间的缝隙进入亚特兰蒂斯――”

    修转过身去,目光落在无数光点飞舞的远处,接口道:“结果全部被人截杀在入口,是么?”

    银发男子沉默了片刻,无声地笑了笑,目光牢牢地钉在修的背上:“那少年身上可是有狮鹫的气息啊,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像是在嘲讽般地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说话。

    我躲在门背后艰难地消化着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虫、虫子进来了?而且还有人在亚特兰蒂斯内部接应?听他的说法,在入口截杀他们的狮鹫少年,那不就是栖?喂喂,这么危险的事到底是谁让他去干的啊喂!

    正纠结着,远处传来了狮鹫的鸣叫。

    我只感到一阵头昏脑胀,这充满攻击性的叫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漆黑的半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脱离出来,鼓动着有力的羽翼渐渐飞近这栋建筑。凶猛的巨兽在狂暴的飓风中变回了身穿斗篷背负阔剑的少年,带着一身狠戾的杀伐气息落在天台之上。

    他的目光笼罩在站在不远处的银发男身上,黑沉沉的眼瞳里全是杀意。我在门背后看得很清楚,栖的衣着并不像平时那样整洁,黑发凌乱,斗篷被撕裂了一角,衬衣上斑斑驳驳的全是血迹。

    似乎是一路追赶而来的缘故,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喘息未定,目光却开始变得冰冷,在天台上的另外两人之间游移。他出现的地方正是修刚才注视的方向,银发男此时心情颇好地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垂首摆出效忠的姿态。

    栖的眼神变了。

    他放弃跟追杀对象的对视,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动作有些缓慢地转向前方正看着他的修,嘶声道:“虫族的效忠……你接受了?”

    修的眼底掠过一丝幽暗的光芒,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栖的嘴唇微微颤抖,反手拔出背后的剑,慢慢地提高音量:“你准备背叛亚特兰蒂斯?”

    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眉:“这不是对待自己的父亲应有的态度,栖。”

    栖露出被刺痛的表情,我的感觉直接就是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

    ――尼玛又说不是你儿子,现在承认得这么爽快算什么啊啊啊?!

    少年握着剑柄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等重新抬起眼时,漆黑的眼眸里夹杂着怨恨和愤怒:“我没有父亲――”

    修低沉地打断了他:“你的名字――是风起的吧?”顿了顿,又问道,“你恨我,因为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栖不说话,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果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么……”

    最后这句话说得轻而快,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我还在忙着想栖的事情,不明白这话里藏着什么深意。

    然而栖听完他的话,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却不由地脸色微变。

    修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这两父子就这么开始沉默地对峙。

    银发男忽然在旁出声:“我想打断一下,既然您已经找到了可以为您孕育后代的伴侣,是不是意味着您可以离开key?”

    两个人的目光一前一后地落在他身上,他露出“我没有恶意”这样的笑容,摊手道,“只要您愿意离开,后续问题我可以为您解决。您不忍心动手杀死他,我可以为您效劳。”

    躲在门后的我:“……”

    ――这种被家庭成员嫌弃的插足者的感觉……是什么?

    修收回目光,平静道:“我没有这个打算。”

    银发男的笑容消失了,一改之前的不正经,目光锐利:“您必须这样做,只有杀死evolvekey,亚特兰蒂斯才没有反击能力。”

    “你敢动阿风一下试试――”

    栖握着阔剑还没有动作,银发男的脸就毫无征兆地被凝聚成针的空气割破。画面停顿了几秒,他才完成闪避的动作,然后深紫色的血液从伤口喷出,淋漓地洒在半边身体上。

    修冷冷地看着他:“不要质疑我的话。”

    对方愣了一下,被割断的头发这才飘落在脚边。脸上的伤口在迅速地愈合,沾在衣服上的血却无比醒目。栖的手指动了动,肩膀线条放松了些,剑尖垂向地面。修像是厌倦了这一切,用冷淡的声音命令道,“让它们离开这里,我没有要召唤你们的意思。”

    银发男还想说点什么,对上修冷淡的眼,最后也只能闭上嘴。

    修不再看他,银发男朝他行了恭谨的礼之后,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一瞬间,栖的剑带着赤色的火焰猛地从他背后劈下去,将毫无防备的人劈成两半,紫色的血液溅了少年一头一身。

    ……血腥场面,不宜观看。

    做完偷袭的事,他握着染血的阔剑转过身来,眼里隐藏挑衅地看着面前的人。修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那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在血泊里蠕动,想要重新拼聚在一起。栖伸出右手,手心里跳跃起一滩火焰,看也不看脚下的漫延的血液,眼睛只盯着修一个。他伸直了手臂,微微倾斜手掌,就要将这吞噬一切的火焰倒在勉强拼起来的银发男身上。

    我没能看清他们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修就站在了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银发男终于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拼凑在一起,满身血迹地站起来,除了脸色苍白,并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栖面色阴沉,在修的手掌之中挣动:“放开我。”

    修慢慢地松了手,沉声道:“为什么?”

    栖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睛仍然毫不放松地瞪视着修,却收回了掌心里的火焰:“既然我回到这里,就不会让你跟着他们回去。我要杀了想伤害阿风,还怂恿你背叛亚特兰蒂斯的虫族,有什么不可以?”

    我忍不住冒汗。

    栖平常是多么温和的一个少年,居然有这么冰冷嗜杀的一面,这实在是……真不知他父亲是怎么教他的。

    ……好吧,突然想起他之前好像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修实在是很不称职。

    修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既然你是我的儿子,当然做什么都可以。”

    ……喂喂,你这个疼孩子疼到没原则的家伙,可以这么教小孩子做事的吗?

    我开始担忧肚子里的蛋,如果交给修孵的话,肯定会变成无法无天的不良少年吧。

    栖有些意外,但很快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杀了他。”

    “没有必要。”修看了捂着胸口装可怜的银发男一眼,说道,“他们不会再进来。”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想离开亚特兰蒂斯?”栖将剑一横,便要砍向还在恢复的人,“那我更加要杀死他。”

    修并没有再出手阻拦,只是低沉地道:“你杀不完,栖。”

    “我会一直守在缝隙前,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栖忽然从暴戾的状态里退出来,冰冷了语气,“全部杀完了,你也就不用走了。”

    风吹散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气息,夜晚依旧沉寂。

    修换了一种语气,看向栖的目光格外深沉:“你说过,你从来处来,那么一定很清楚我最后的选择。栖,难道你认为回到这里,就能有所改变?”

    栖的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芒:“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阿风虽然不说,但我已经看够了他孤独的样子。我发过誓,要将所有噩梦的源头都扼杀在这里,即使你是我的父亲,我也……”他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能够留下你的尸体,一直陪着阿风也好……”

    ……我真心地觉得,即使死去的修看上去再美丽,一直搁在身边也不会让我多高兴。

    而且,为什么我的名字会一直出现在你们的谈话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修看起来跟对待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耐心:“你不是我的对手,栖。”

    “所以我有死的觉悟。”栖皱了皱眉,没有退让。

    修伸手抚摸他染血的头发,轻声道:“栖,你想过没有,你越是阻止,就越是让我好奇为什么自己选择的是你口中的背叛。”

    68、倒计时3

    一只老鼠从角落里飞快地窜过去。

    我低头瞥了这只黑漆漆的啮齿动物一眼,缩缩脚,右手绕到背后轻轻地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我想,这或许是搞清楚一切的最后机会,因为所有人都喜欢背着我搞神秘,似乎从来不对我的智商抱有期望。

    ……搞得连我自己都觉得事情就该是这样。

    估计是见我没动作,那只黑得油光发亮的老鼠停下脚步,直起身子用两只后脚蹲坐,前爪缩在身前,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它看墙角,看门板,看楼梯,甚至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地躲开了父亲手心的少年,就是不看我。

    ……原来老子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到连老鼠都能无视的地步了。

    我眯起眼睛,恶意地、飞快地提起脚尖,在地板上踢了踢,结果――

    老鼠淡定地抖着胡须,蹲在原地岿然不动。

    我:“……”

    世界变了,老鼠居然不怕人了。

    风从地底的这一端跑到那一端,然后又折返,吹回天台上,吹散了一群盘旋在上空的光之虫。少年身上溅到的血在风里渐渐干涸,紫色的血液凝固在他手中紧握的阔剑上,让整个剑身变得斑驳无比。

    他后退一步,站定了,眼中有动摇,但还是竭力地挺直腰杆。

    “不,不是这样。”清朗的声音因为疲惫,已经变得沙哑。“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亚特兰蒂斯,回到虫族当中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都已经生死对立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出生――”

    少年停下来,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但我想,既然回到了这里,不做点什么来改变一切的话,即使是死我也不能瞑目。你天天见着阿风的笑脸,所以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如果没见着十六七岁的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无忧无虑的时候。”

    我看着他慢慢地伸出手,捂住了胸口,然后自己下意识就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想一直看到阿风的笑脸,不用再到仅有的回忆里去一直翻找……”松开抓住衣襟的五指,栖艰难地扯动嘴角,张开手掌让他面前的修看,“你看,亲爱的父亲,即使那么认真地找了,也还是空的――”

    我默然。话说到这份上,要再说自己没听明白栖是谁儿子,估计就有人要拿刀冲过来砍我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活的,我儿子!

    ――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挺像的,那眼睛,那鼻子,要是把那种忧郁的感觉给去了,换点没心没肺的笑那就更像了。嘿,我儿子,我看向他的眼神里不由地带了点迷醉,这可是我人生中最出色的……

    不对,这哪里是重点啊喂!!突然把剧情从家庭伦理戏转台到龙珠是想要闹哪样?!

    迟来的惊疑让我颤抖着手摸了摸肚子,接着松了一口气,因为肚子还鼓着,说明我儿子还在里头。――可天台上站着的那个又是我儿子,我、我哪来那么多儿子?六个孩子什么的我只是说着玩的,你不能跟我认真啊亲!

    肚子里怀着一个,面前又站着一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未来的某天我还得怀上第二颗蛋,那颗蛋里孵出来的才是栖……

    ――――――――――――――――――――――

    我说过,如果我最小的孩子是男孩,他就要叫栖。

    他会有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性子或许很安静,又或许很调皮,但一定很喜欢对他老爸我撒娇。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会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他的眼睛里将永远没有阴翳。

    ――――――――――――――――――――――

    血缘的羁绊很神奇,亚特兰蒂斯的血统似乎让这种联系在她的子民身上更加清晰地放大。一个从未有过的孩子,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知道他没说谎。

    我的小儿子,他就站在我面前,漆黑的长睫像受伤的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抖,消瘦的背脊被那些我所不知道的沉重压得直不起来。他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都经受过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他低着头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只要推开门,走上两步就能抱住他。然而我没动,根本就忘了腿的存在。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水光从他长睫的遮掩下溢出眼眶,很快又被风吹走。我站在原地觉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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