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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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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猾的杀手 作者:深蓝

    为他处理伤口时,发现他只有肌肉的神经性抽动,没有因为疼痛而形成的自发肌肉活动,也就是说,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感觉不到?」沐寒音怔了下,英挺的眉蹙起,「怎么会?」

    医生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毒品摄入量过大造成的痛觉神经麻痹,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也好,不然这样的伤,有他受的。」

    沐寒音回头,看向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点了点头。

    「沐寒音。」忽然,凌迟喊了一声。

    他立刻快步走过去,弯下腰,温暖大掌宠溺的揉揉他的发顶,「怎么?」

    凌迟可怜兮兮瞅着他,「我好饿……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想吃什么?」沐寒音不由得失笑。这种时候还一心想着吃,凌迟还真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嘴。

    「肯德基,麦当劳……什么都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医生走进屋里,笑着打断他,「不行哦,你现在只能吃很少量的流质食物。」

    凌迟眼睛猛地看过去,刹那,医生那抹笑容冻结在脸上。

    「什么?!」

    明明那么虚弱的人,这两个字却说得声色俱厉。

    「你……那个……」医生顿时话都说不流利,最后好不容易定了定神,「你这些天都是透过注射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如果忽然进食,胃会无法负荷的。」末了又添了一句,「沐先生,我这是为了凌先生着想……」

    沐寒音眼中一抹狠厉倏然闪过。

    沙兹曼……

    而有人犹不放弃,「沐……」

    「凌迟,乖乖听医生的话。」沐寒音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我让他们送点粥来,你吃完了就好好睡一觉,等你好了,喜欢吃什么,我就带你吃什么,嗯?」

    凌迟不满的瞪了他三秒,最后妥协,「好吧……」

    角落里的医生长长吁了口气。从没见过这样一副楚楚可怜,却又凶神恶煞的病人啊。

    热粥没多久就被送进房间。

    凌迟拒绝了女仆的帮忙,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他一直很厌恶女人的触碰。

    沐寒音从女仆手中接过粥,坐到床边亲自喂凌迟。

    「你没这么照顾过别人吧?」凌迟看着他笨拙的动作,挑了挑眉笑道。

    「当然没有,第一次献给你,又便宜你了。」

    沐寒音用汤匙舀起一小口,自己尝了尝冷热,然后又吹了吹,才送到凌迟嘴边。

    凌迟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喂饭,迟疑了一瞬才张开嘴。

    「好烫……」才含进嘴里,凌迟眼角就泛出泪花,却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挣扎着咽下去。

    沐寒音心疼的用餐巾擦掉他嘴角溢出的米粥。

    刚才那一口他尝过,根本就不烫,凌迟是因为一直被关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已经太久没有吃过温热的东西而一时无法适应。

    「对不起,我没经验,这次一定不会烫了。」沐寒音抱歉的笑了笑,又舀起一匙,在嘴边吹了许久,才送到凌迟嘴边。

    凌晨三点,房中一片寂静。

    枕边人身体蜷缩成抗拒的姿态,睡熟已久。

    沐寒音看了眼时间,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然后,房门微微敞开一条缝,很快又合上。

    「老板。」门口的保镖见沐寒音走出来,立刻站直。

    「你们一定要保护凌先生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岔子。」他冷冷命令。

    「是。」

    凌迟坐在床头,手里握着玻璃杯,眉头蹙着出神。

    碎掉的东西,还能再拼凑起来吗?

    忽然,修长的手指决然松开。

    「哗――」

    一声脆响,玻璃重重撞击地面,裂痕爬上杯身然后破碎,一瞬间,变为一地碎片。

    开水在地上溅开无色的水花。

    少自欺欺人了,怎么可能拼得起来。

    现在的你,就像这一地碎片,锋利而不顾一切,会割伤一切接近的人。

    凌迟扬了扬嘴角,浓长的羽睫下,墨色眸子里闪出妖冶的光。

    医生闻声走进房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他立刻叫来女仆把地面打扫干净,神色有些紧张的问。

    「没事啊……」凌迟噘了噘嘴,露出无辜的神色,像个闹别扭的小孩,「都没人理我,我无聊呀……」

    医生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

    「你干么那么紧张?」凌迟忽然托住下巴,挑眉笑问。

    「还不是沐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你安全,照顾你周到。」

    「哦……」凌迟懒懒倒回被窝,脸上明显写着「无趣」两个字。

    「凌先生,还有三个小时您就要去机场了,我劝您还是休息一会,不然……」

    「其实,你不如给我一瓶the seventh heaven这还比较实在。」凌迟突然打断他,语气中满是无所谓。

    医生一怔,身为医生,他最看不得别人糟践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带着怒气质问,「你这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毒品啊。」凌迟只手支起头,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现在这样的身体,等一会肯定会扯沐寒音的后腿,搞不好不仅我活不了,沐寒音也有危险。为了大局,你还是乖乖的去给我弄一瓶,我知道该什么时候用。」

    医生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凌迟是对的。

    三个小时之后,凌迟在沐寒音保镖和沙兹曼手下两拨人马的护送以及押送之下,坐上开往机场的黑色宾士。

    凌迟坐在后座,眸子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不知在想什么。

    「凌先生,沐先生的电话。」忽然,一个保镖递给他一支手机。

    「喂?」他接过手机,懒懒的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沐寒音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嘈杂的人声。

    「凌迟,现在你一直拿着这手机,保持通话,我现在透过手机讯号定位你。机场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凌迟微微抬眼,看见沙兹曼的手下正透过后照镜看着自己。

    然后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单纯而明媚得让人觉得刺目的笑,「我知道了,宝贝。」

    宝贝?沐寒音霎时一愣。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你的那个私人医生。」

    「什么?」

    凌迟几乎想象得到沐寒音不爽皱眉的表情。

    「刚才他替我穿衣服,扣衬衫扣子时手都在抖呢,真可爱。」

    「……」

    「就不见你扣扣子也会手抖……」凌迟顿了下,然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差点忘了,每次衬衫的扣子都扯飞了,没机会让你扣呢……」

    沙兹曼的手下眼里明显露出一抹不屑,转开了视线。

    一路,凌迟拿着手机和沐寒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终于,三辆宾士,在航厦前缓缓减速停稳。

    凌迟被保镖护送着一路通过安检,最后坐在候机室。他身边,两拨黑衣黑墨镜的男人肃然伫立,相互凝视,企图用目光杀死对方。

    凌迟的手忽然神经性抽搐了下,他低骂了一句「可恶」。

    「你还好吧?」沐寒音突然问。

    「还不错。」他口气轻松地回答,其实身体已经超出负荷,冷汗涔涔顺着额角滑下,「不过有点撑不住了。」

    「你……」

    「我要是当众注射毒品,会不会被抓起来啊?」凌迟忽然从口袋里拿出小玻璃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对着从机场落地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眯起眼打量它。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他往洗手间去,不意外的,大批人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宝贝,等我一下。」他对着电话轻声道,然后把电话递给身边的保镖,「帮我拿着。」

    进入隔间后,他拿出注射器,镇静的从药瓶中抽出已经稀释的the seventh heaven,准确的在青紫一片的手臂上找到静脉血管,毫不犹豫一针扎进去,慢慢推动。

    深刻的战栗顺着脊椎直窜头顶,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未推尽的针管,从他的指尖无声滑落。

    凌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轻微的呻吟。

    尖细的下巴扬起,优雅的脖颈上,一瞬间,有青色的血管慢慢攀爬,仿佛妖异的藤蔓植物。

    凌迟微微张开眼睛,似乎因为眼前的幻觉而露出一抹缥缈虚幻的微笑。

    救赎与毁灭,一瞬间,同时侵占了他的世界。

    五分钟之后,他平静下来,带着苍白的微笑走出隔间,从保镖手里拿回电话。

    「喂?」

    然而,话筒中传来空姊甜美的声音:「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您尽速到二十二号登机口。」

    「凌迟,我要登机了。」

    凌迟大脑中飞快闪过什么。

    他早就猜到,沙兹曼那家伙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才不会宽宏大量的他走。

    他还一直在想,沙兹曼会在什么时候下手,原来,那疯子想在飞机上弄死他。

    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空难,同时除掉他和沐寒音。这样沐家的人抓不到他沙兹曼的把柄,不好向他发难。

    够阴险的……

    自己乘坐的小型飞机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而飞往上海的在几分钟后起飞。

    原来沐寒音是要玩金蝉脱壳……

    忽然,凌迟站起来张望了下,旋即挑眉,轻叹一句,「距离够远的啊……」

    沐寒音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从凌迟现在的位置到二十二号登机口大约有两百公尺的距离。

    「凌迟,他们一开枪,你就跑,你一定要冲过来,他们会拼死掩护的,不用怕。」

    此时,他正从商务舱专用通道登机,语气虽然沉稳,但却给人一种狠狠命令的感觉。

    「我现在必须挂电话了,我的替身已经过去了。凌迟,你听到没有!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

    语落,便是急促的断线声。

    一定、一定,强调那么多遍干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凌迟不满的腹诽了一句,放下手机。

    不远处,四、五个同样黑衣墨镜的人快步向他们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无论从身高还是面容来看,都与沐寒音有七分相似。

    凌迟愉快的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抬起手,大幅度的挥着。

    「沐寒音」走过来,弯腰轻轻抱了他一下。

    就在他用身体挡住凌迟的刹那,一声巨大枪响在空旷的候机室中回荡。

    那枪响仿佛被扩大了数倍,震耳欲聋。

    同一时间,对面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如此近距离的枪战,根本就与自杀无异。

    沙兹曼那方的人因为来不及反应,暂时落于下风,连续好几人中枪倒地。

    他们的火力也被沐寒音的人压制住,不过这时埋伏在机场各处的黑衣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聚拢。

    忽然之间,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四散而逃,尖叫声响彻整个机场。

    刚才假扮沐寒音的人不由分说便抓住凌迟的手腕,把他护在怀中,带着他向二十二号登机口狂奔而去。

    震耳欲聋的枪响一声迭着一声,仿佛就在耳边。

    一切仿佛都忽然被放慢。

    人们杂沓的脚步,鲜红而黏稠的血液,机场巨大的回声,凄厉的惨叫。

    不断的,一幕一幕切换着画面,从凌迟面前晃过。

    他忍不住回头,看见背后为自己断后的黑衣人不断中枪倒下。

    一百公尺,五十公尺,三十公尺,十公尺。二十二登机口,眼看近在眼前。

    「趴下!」

    身边的人猛地按住他的头,并用身体挡住他。

    连续两声枪响。

    从左侧截击他们的一人头部中弹当场死亡。

    「你没事吧?」凌迟清楚感觉到身边人中枪时身体受到的巨大冲击力。

    「没事,有防弹背心,你快走!」

    那人说着,把一张登机证塞进他手里,又将他往登机口推了下。

    凌迟踉跄了两步,看了眼即将起飞的班机,又看了眼机场中向这边靠近的沙兹曼手下。他迟疑了一瞬,忽然又跑回黑衣人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一起走!你在这里会没命!」

    那人怔了一下,随即冷冷的甩掉凌迟,答道:「别傻了。」

    凌迟知道,已经一秒也不能耽误了,他急切的喊出来,「医生!」

    没错,他就是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私人医生。

    「原来你认出来了?」他的语气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再次把凌迟推离自己,背过身对着混乱的人群射击。

    凌迟紧盯着那人的背影,未曾挪动一步。

    流弹击碎了登机口边的玻璃,碎片飞溅,凌迟只好后退几步,躲进通道。

    「走吧,」医生回头,在一片混乱喧嚣中对他露出一抹微笑,「乖。」

    凌迟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再犹豫,转身,拼尽全力奔进通道。

    玻璃通道内,沉闷的脚步声,一声声响起。如同沉闷而浑厚的鼓声,一下下重击在心脏上。

    值得吗?

    为了一个我这样的人……白白送掉性命。

    真傻啊……傻透了……

    在机舱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凌迟在空姊震惊的目光中冲进了飞机。

    「先,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证……」

    「咔嚓!」

    机舱门在背后合拢,将外面的一切纷乱,一切生杀隔绝。

    凌迟虚脱般的后退了一步,背靠在机舱门上急促的喘息着。

    「先生,您不要紧吧……」空姊担心的扶住他的肩膀。

    凌迟礼貌的婉拒她的帮忙,微微一笑,「没事,我很好。」他递出登机证。

    「您的座位在商务舱,请这边走。」空姊引领着他走进机舱。

    凌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疲惫的躺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大口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好,并系上安全带。」

    空姊声音刚落,凌迟身边的乘客就俯身过来,替他将安全带扣好。

    正当她惊诧时,凌迟却张开眼,将那人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一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孔展露出来。

    「我来了。」凌迟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苍白。

    沐寒音没有开口,只是侧过脸,英挺的鼻梁擦过凌迟细腻的皮肤。

    飞机发出轰鸣声,在跑道上逐渐加速。

    舌默契的触碰了一下,而后,变换角度,柔软的唇贴合。

    阳光透过机窗落在两人的身上,如此安静,如此旁若无人。

    而机翼划破天空,划破流云,向八千公尺的高空呼啸而去。

    第八章

    银灰色的bmw在上海长宁区一片僻静的别墅群中无声奔驰,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落车身,一片流光蔓延。它在一栋古老奢华的老洋房前逐渐减速,然后驶进巴洛克风格的黑色铁门。

    引擎熄火,车门敞开,走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虽然他戴着大墨镜,但仍无法挡住墨镜下如同雕像般的完美脸部线条。

    沐寒音懒洋洋的倚在车门上,摘下墨镜,扬了扬下巴,「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沐家在上海的祖宅,建于民园初期,是上海最典雅奢侈的建筑之一。

    凌迟甩上车门,伸了个懒腰,打量一圈眼前幽静的白色洋房,调皮的眨了眨眼,「你是打算正式出柜带我来见父母吗?好紧张哦,万一岳母大人看不中我怎么办?」

    沐寒音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抬手,指尖穿过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爸妈倒不是问题,麻烦的是老哥。」

    「呀……」凌迟的眼神忽然暧昧起来,单纯无害的脸上闪过戏谑,「莫非……你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沐寒音佯装愤怒的样子对他扬了扬拳头,「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这时,走来一个中山装打扮的仆人,他对沐寒音必恭必敬鞠了一躬,「三少爷,你回来了。」

    沐寒音把车钥匙丢给他,吩咐他把车停好。他向祖宅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对凌迟伸出一只手,眉眼弯出最温柔的弧度,「来吧,跟老公回家。」

    凌迟眼中倏的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旋即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父母都在国外,我大哥一般都待在浦东,不会回这里。」

    凌迟丝毫不介意的笑笑,他本来就没想过沐寒音会真的做出带他见家长这样的事,否则也不会心安理的跟他来了。

    「那这里住着谁?」

    「只有一直跟着父亲的老管家和一些仆人。」

    管家已经在大门前等他,「三少爷,欢迎回来。」

    凌迟打量了眼穿着古意的老管家,不由得嘀咕,「你们沐家还真是像个封建大家族啊。」

    沐寒音捏捏他的脸,「我可是很前卫的。」

    老管家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两人的打情骂俏,忍不住打断,「三少爷,房间已经替您收拾好了,需要用晚餐吗?」

    「送到我房间里去吧。福伯,叫医生到我房间一趟。」沐寒音吩咐完,搂着凌迟走进大厅。他知道凌迟也很疲劳了,所以直接领着他走上铺着手织地毯的旋转梯,走进自己的卧室。

    凌迟的确是累坏了。经过机场的折腾和一路的旅途劳顿,他一下扑上房里软得让人能陷进去的大床,手指都懒得抬一下。

    「喂喂,不先洗个澡吗?」沐寒音坐到他身边,手指爱怜的轻轻摩挲着那柔软的头发。

    「不要――」拖着长音撒娇。

    「那至少把外衣脱掉,一会医生来了替你换药。」

    「你替我换。」凌迟懒洋洋瞄他,口气颇有女王架式。

    沐寒音没辙,只能连哄带拉,把凌迟的衣服剥下来,替他换上睡衣。过程中,凌迟坐在床边,头搁在沐寒音肩上就睡着了。

    沐寒音把他小心翼翼的塞进被窝里安顿好,这才走进浴室里。

    当他腰上裹着浴巾,擦着湿淋淋的发一边走出来时,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三少爷,李医生来了。」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请他稍待。」

    「大少爷回来了。」福伯顿了下接着说:「他请您过去一趟。」

    「来得真够快。」沐寒音自语了一句,回答道:「知道了。」

    他从巨大的壁柜中取出一件藏青色和服,正在绑腰带时,背后一双白皙如雪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怎么起来了?」

    「美色当前,怎能不让人食指大动啊。」凌迟的指尖调皮的从他的腰间慢慢向下滑,色情的隔着衣料在结实的腹肌上摩挲,结果狼爪被沐寒音一把抓住。

    「别闹了,乖乖回床上躺着。」沐寒音转身,不由分说把他扛回床上,按回被子里,「我很快就回来,你老实点。」

    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凌迟忽然拽住他的手,借力抬起身子,扬起下巴吻上他的侧脸。

    皮肤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还有着罂粟般淡然的芬芳。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凌迟扬起嘴角,对着沐寒音吐气如兰,一抹媚人却有着冷意的笑容绽放在嘴边。

    沐寒音看着说着这样的话、有着这样的表情的凌迟,一时间无法回答。

    但是凌迟只是跪在床边,细心替他理好领子,然后拍拍他的胸膛,「去吧,别让你的宝贝哥哥等烦了。」

    沐寒音轻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男子,时而天真,时而狡猾,时而温柔,时而狠厉。他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他的眼睛如此清澈透明,然而,那幽深的黑瞳中究竟埋藏着什么,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透。

    但是,正是这样的他,才让他着迷、让他欲罢不能。

    沐寒音打开门出去,朝等在门口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就随着福伯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迟背靠着床头,懒洋洋的从枕头下摸出烟盒,轻轻一晃,一支烟跳了出来。

    「凌先生……你的情况沐先生都告诉我了,现在你最好不要……」

    「你有吗啡吗?」凌迟点上烟,深深抽了一口,「有就给我,我不想听废话。」

    他冷冷开口,低垂着眼帘,墨色的眸子直视对方。

    医生看着,不由自主在他毫不掩饰的厌世目光下微微一抖。

    凌迟瞥了眼对方下意识握紧的右手和嘴角微微的下撇动作,不屑的露出一抹冷笑,「在手边的箱子里吗?拿出来,给我。」

    他有剑桥心理学硕士学位,知道如何观察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

    接着,他抬起右手撩开垂在耳侧的黑发,食指轻轻触碰了下耳上那一排黑色耳钉中的其中一颗。

    「哔」的一声轻响。

    窃听器开始工作,微型耳机中,两个男人的对话传进耳朵里。

    时间推回一分钟之前,福伯敲响起居室的门,恭敬地开门请沐寒音进屋,然后又贴心的把门带上。

    半圆形的书房,古老的落地玻璃配上雍容华贵的厚重窗帘。一切展示着老上海独有的沧桑和妖娆。

    沐风涧坐在沙发上,他有着和沐寒音相似的眉眼,但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以及更加粗犷坚硬的脸部线条,让他比弟弟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

    他抬眼,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的讽刺,「你还真有出息,闹出了一场震惊全国的首都机场黑帮火并事件。你以为自己是谁?许文强?」

    沐寒音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环起胳臂,「如果你是来指责我,那么我想我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说完,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这是你对兄长说话的态度吗!」沐风涧严厉的声音响起,显然,他对今天的事件相当愤怒。

    沐寒音顿了下,头也不回就继续往门外走。

    「你信不信我把那小子赶出去!」沐风涧站了起来,大吼道。

    沐寒音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狠狠盯着兄长。但终究,他还是强压着怒意走回书房,靠着檀木书桌而坐,修长的腿不耐烦的交迭在一起,指尖在桌上敲着急促的节奏。

    「寒音。」沐风涧沉沉叹了一口,镜片后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沐寒音瞥了他一眼。

    「那个凌迟是什么人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沐寒音冷哼一声,「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面对弟弟的一再挑衅,沐风涧强压住怒意,「好,那我问你,今天你突然调集名下的大笔资产做什么?」

    「无可奉告。」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要收购沙兹曼在中国上市公司的股票!」沐风涧终于压抑不住脾气,狠狠一拳击在面前的茶几上。「你要并吞他的公司!」

    沐寒音更加不耐烦,剑眉蹙起,「是又怎么样?」

    「你以为生意场上的事是闹着玩的吗!搞不好你会因此输光一切!你有必要为了那家伙做到这一步吗,他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以

    为你只是爱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么愚蠢!」

    看着眼前愤怒的人,沐寒音沉默了一会。事实上的确没什么可反驳的,他也一直觉得,这次自己肯定是吃错药了。

    「哥,」沐寒音微微耸了耸肩,「事情就如你说的那样。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沐风涧有些头痛的撑住额角。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叛逆的弟弟面前发火了。

    「好吧,反正你从小就是这种牛脾气,不过,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听出兄长话中让步的意思,沐寒音点点头,「我也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就在他即将走出书房时,沐风涧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你和那个凌迟,以后打算怎样?」

    手指按上冰冷的铜制门把,然后缓缓按下。「以后?」他玩味的重复了一遍,带着自嘲的口吻笑道:「谁知道呢。」

    沐寒音一回到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他毫不客气的走到床边,把凌迟指间的烟夺过去,狠狠摁灭。

    已经为凌迟重新处理好伤口的医生,又在门边对沐寒音使了记眼色。

    沐寒音走过去,那医生边朝凌迟看,低声对沐寒音说了几句。

    凌迟把视线从腿上的笔电移开,投过去,抛给他们一记明显鄙夷的冷眼。

    告状就告状,居然还偷偷摸摸当着他的面告,可真有本事。

    凌迟下意识从手边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放在唇边,摸起打火机就要点上。

    「凌迟!你给我吐出来!」那头,沐寒音眼疾声厉的喝斥。

    「看你说的,我又没吃进去。」凌迟无辜的露出一抹微笑,听话的把烟放下。

    沐寒音把医生送出去,重重关上门,旋即「咔嚓」一声,反锁。

    「你刚才逼医生给你注射吗啡?」他走到床边,手指挑起凌迟的下巴质问。

    「嗯。」凌迟坦白的点头,毫不在意。

    沐寒音眉间的沟壑更加深刻,「医生说,你以前就有注射毒品的习惯?」

    凌迟眨了眨眼,「工作提神用,咖啡的替代品。」

    「什么?」沐寒音这次真的长见识了,他第一次知道世上真有这样疯狂的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

    「八年前,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一直在用。」凌迟轻声回答,眼神在一瞬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抬起手,轻轻抚平沐寒音眉间的褶皱,「别老是皱着眉,会有皱纹的。」

    沐寒音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知道,凌迟面对的,是这个世界最黑暗、最a脏的一面。

    他知道,凌迟所经历的,大概已经超出他想象的范围。

    这个人在经历了沙兹曼那样残暴的对待之后,现在可以泰然自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或许,他早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也说不定……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自己在慢慢地离真相越来越近。

    然而越是走近他,不知为什么,心中就好像被填上一把铅,变得更重更沉一点。

    「你要吞购沙兹曼公司的股票?」凌迟忽然转换了话题,毫不避讳的问。

    「哦,对了,非常感谢你把我的工具也一起带回来。」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个破烂的琴箱。

    沐寒音一瞬间皱起眉,「你监听我?」

    「呵,是啊。」凌迟目光带着迷离笑意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背着我干什么傻事,刚才你换衣服时,我趁机把窃听器贴在你领子上了。」

    「你……还真是……」沐寒音丧气的摇摇头,「真是坦白得让我伤心。」

    「哦……下次我会婉转一些。」凌迟当然明白自己刺伤了沐少爷的自尊心――本来沐寒音是想很man的把一切揽在身上,在凌迟不知不觉时狠整一下沙兹曼替他出气,结果还没开始就被无情的拆穿了。

    「比起你的计划,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不过需要你手上的资产帮我一把。」

    「怎么做?」

    「请你制造出大量吃下沙兹曼股票的假象,他们为了反收购,肯定会回吞自己的股票,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他的公司股票大跌。」凌迟语调平缓的说着,一边从床头拿出自己的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反射出电脑荧幕的蓝光,那一瞬,那张纯净的脸上透出一股与之相反的黑暗气息。

    「你打算怎么做?」

    「像他们那样的公司,美化帐面的动作肯定没少做,说不定还联合会计事务所作假帐。即使没有,我也会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那样做了,使他们公司出现十几亿的亏空……」凌迟轻轻笑着,语气轻松。

    好一段时间以来,凌迟和沐寒音就待在沐家祖宅中,享受阳光、轻柔的音乐,以及精致的美食。

    凌迟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电,身边一堆诡异的仪器。沐寒音趴在白色长毛地毯上,手边放着一壶极品的普洱茶,也在办公。

    「你说,『恋』这个字是不是很变态?」凌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不由自主笑出来。

    「嗯?」

    「你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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