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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侦探社 作者:莫小回
点像在谴责尹晓晴，沐亚隋适时地闭上嘴。紫逍满意于他的觉悟，意有所指地附和他：“是啊，是该好好珍惜眼前人！”
沐亚隋的脸有些发烫，慌乱地岔开话题：“雨停了啊……”紫逍不再捉弄他，两人肩并着肩，漫步在雨后的公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回到市区之后，两人选了家不错的餐厅，一边吃一边讨论下一步计划。正说到起劲的地方，沐亚隋的眼睛忽然定住了，直直地望着紫逍身后的人。
然后，他欣喜地站起来朝那边的人招手：“华哥――”
紫逍非常不满，无奈人家已经看到他们，循着声音过来了。“一起吧？”沐亚隋热情地招呼他们，简华还欲推辞，他身边的男人已经坐了下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长，林辰刚。这是――”话没说完，林晨刚冷漠地瞥了紫逍一眼，“神棍。”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起来。
简华怎么也想不到，之前林晨刚在谩骂的插手他们案子的神棍，竟然会是紫逍他们。而这边，沐亚隋也非常尴尬。紫逍显然也认识林辰刚，笑得那个幸灾乐祸：“林大队长真是有毅力啊！”
沐亚隋微愣，预感他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人气昏过去。“除了这个词，我已经想不出能夸奖你什么了。”林辰刚最近的好几个案子都破不了，最后还是侦探社接手了。
作为警方的高层与中层的接轨，他对于他们这个侦探社也有所了解。但是，这不表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在他看来，这些人除了运气好一点之外，就是靠装神弄鬼来博得警方上层的信赖。
眼看着两边的怒火一触即发，沐亚隋非常及时地将紫逍拉出了餐厅。
“你――”紫逍看着他欲言又止。沐亚隋忙表明立场：“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至于拉你出来，其实是……是怕你受伤。”
“你觉得我打不过他？”紫逍挑衅地作势要走回去。
沐亚隋急忙拉住他，“怎么会！你是所向无敌的，我是担心你把他杀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紫逍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沐亚隋胡乱地点了点头，脸红到了耳根处。紫逍心情非常好，晃了晃被沐亚隋死死拽着的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两人手牵手慢慢地往回走。
“啊，你说――”沐亚隋想到什么：“凶手会不会是于秋啊――没有留下侵犯的证据，又能模仿晓晴的呼叫声。”
“她还有杀人动机。”紫逍补充道。那边的沐亚隋却又摇了摇头，“可她看起来不像，那么温柔，还是大慈善家。”
紫逍笑了笑，“凡事别那么早下定论，找个时间和发现尸体的小陈谈一谈吧。”
28
28、第27章
说是要约酒店的服务员小陈谈，可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沐亚隋听着浴室的玻璃门那一边的水声，想象着脱了衣服之后的紫逍的样子，禁不住吞了吞唾液。浴室的门突然“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地打开了，紫逍只围了块浴巾就走了出来。想不到他平时不怎么锻炼，身材却显得干练精壮，没有丝毫赘肉。
沐亚隋心虚地瞄了瞄自己的腰围，差点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掂量掂量。他发红的脸颊和发窘的举动取悦了紫逍，手一挥人就给卷到了跟前。
“先去洗个澡，然后……”紫逍的眼神表达了他赤裸裸的想法。这样的眼神，搭配上带着点水汽的裸露身体，对沐亚隋来说无疑是一记必杀技。
“我，我不，不用洗……”沐亚隋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说道。
紫逍笑得更加邪气，“原来你喜欢做完之后再洗啊！”沐亚隋的脑袋里瞬时礼花齐放，百响争鸣。好不容易他才从耳鸣状态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不是要，找，找小陈……”
紫逍靠得更近一些，“我说的就是洗完澡去找小陈，你在想什么呢，嗯？”
沐亚隋的脸顿时变红，然后再变紫。哑了半天都找不到突破口的沐亚隋，想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们只是来问个话而已，为什么要开房？”说到后面两个字，他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真是别扭。
“洗澡！”紫逍一边扣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不想这么回答，而是用另外两个字代替，比如说――做x。
沐亚隋气绝。
……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在盘问小陈的时候，沐亚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全程都是紫逍在掌控。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哪一次不是他在掌控呢！
为了方便，他们直接将小陈叫到了房间里。紫逍此时已经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黑道的感觉――沐亚隋给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
这小陈大概也被盘问了很多次了，看到他们的证件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跟了过来。“你们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被问了好几次了，每次警官一来，我就可以顺便偷偷懒。”
紫、沐两人垂汗。
“你们经理当时不是和你一起发现尸体的吗？”沐亚隋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人。按理说应该两个人分别谈一谈才对。
小陈挥了挥手，“我们经理最烦这个了。除了第一天的笔录之外，其他人来他都叫我挡着。再说了，我的述说比较具有故事性，很多人都爱听。”
“你说的其他人是……”
“记者啊！”小陈显然还陷在自我想象中不可自拔，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面对那么多的镜头和话筒。
沐亚隋默然――感情报纸上的胡乱报导，都有他的几分功劳？
“坐吧。”紫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直奔主题道：“你说你有听到呼叫声？是死者的声音吗？”
“千真万确。”小陈神秘兮兮地靠近看似听得入神、实则在发呆的沐亚隋，紫逍一脚踢翻了他坐的椅子，小陈摔了个四肢朝天。爬起来之后见紫逍的脸色不好看，他作为一个资深酒店服务员，本能地朝远离沐亚隋的地方挪。
不得不说这种本能救了他一命，至少紫逍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继续吧！”
“噢噢。”小陈忙不迭地点头，这次述说正经了许多。“我确实听到了，不过是不是死者的声音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紫逍点了点头，继续下一个问题：“你去报警、找经理过来的这段时间，有人从这个房间离开过吗？”
小陈的表演欲有点抑制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没有，录像监控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你们说这事儿是不是太邪门了！”
紫逍不理他，径自问下一个问题：“在你来之前，曾有人到那个房间找人？”
见自己的表演得不到响应，小陈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正蔫蔫的时候就听到紫逍的问话，精神立刻又亢奋起来。“有，是个男的，四十多岁，看起来一脸凶相。警官，肯定就是他没错了。”
小陈激动地拍了拍大腿，“他当时是走后门进来的。”见沐亚隋不解，他解释道：“当时那么早，酒店没什么客人，有人来访前台的人一定会认得出来的。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他。”
“还有啊，有一点我没有讲出去，其实当时的那间房门有被撬过的痕迹，至于有没有打开过就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隐瞒这一点？”紫逍的声音冰冷，神情冷漠，小陈一下子就慌了，“警官，不关我的事，是，是我们经理不让我说的，他说对酒店的形象不好。”毕竟门要是真的被撬开过，那就表明酒店存在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
紫逍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小陈兢兢战战地离开了。沐亚隋见紫逍不说话，忍不住问他：“你没事吧？”
“呵呵！”紫逍低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神游了。”沐亚隋耳根一热，心虚地揉了揉鼻尖，“我很认真在听。对了，你觉得李术是凶手吗？”
紫逍挑眉，但出乎意料没有再逗他：“有可能。但是那个监控录像你也看过了，监控的地方并不是正对着房门的，而是在转角的走廊。所以李术究竟有没有进过房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时间上来说不大行得通。他两次经过录像前的时间，相隔才十几分钟。”紫逍补充了这一点。
沐亚隋仔细回想，那个摄像头确实是在转角处，而角落里只有晓晴那间房，所以进出都可以看到。
“如果是隔壁房间……”沐亚隋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隔壁房间可以从阳台过去，而且刚好避开这个摄像头。”
紫逍赞许地伸手在他脑袋上蹂躏了一下，并趁机捏了捏他的耳珠。沐亚隋打了个颤，全身像是通了电一样发麻。
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作为一直被动的人，沐亚隋是既有点期待，又有些害怕。这样矛盾而纠结的情绪让他一直回避紫逍的感情，甚至安慰自己说什么雏鸟情节，什么顺其自然。
“在想什么？”紫逍忽然靠近他，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亮。只要沐亚隋肯开始正视两人的关系，那问题就不大了。
“你，为什么……”沐亚隋费劲地想开口问，却问不出来。虽然紫逍说过，他最终还是找回那段记忆。但是就算有那段记忆，两人的关系至多也就是领养于被领养、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为什么他会喜欢这样平凡无奇的自己呢？
“嗯？”紫逍捏着沐亚隋的下巴，把人掰过来对视，沐亚隋别扭地喊出声来。
“你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紫逍不带喜怒地看着他。沐亚隋的脸白了白，犹豫了老半天，才徐徐开口道：“我没有说过吧。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什么都会，真正的进的厨房、出得厅堂。但是最终，还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
沐亚隋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你……”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紫逍止住他的话，“至少仗义这一点，很多人都比不上你。”不管是萍水相逢的梁齐，还是待他不义尹晓晴，甚至对于不明物体的肉蛋子，他都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
沐亚隋愕然地看着他，显然惊讶于甚少称赞人的紫逍对他做出的这么高的评价。“我我，没那么好的……”
“你是说我看人不准，有眼无珠？”紫逍挑高声调。
被欺负习惯的沐亚隋慌忙摆手，结结巴巴开口解释：“不是不是，你说的都对，我其实很好，我，我真，真的很仗义……”
“噗！”紫逍喷笑出来，随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沐亚隋也红着脸跟着笑起来。压抑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两人闹了一阵之后，肚子都有点饿了，于是干脆叫了餐到房间吃。
“有什么计划？”紫逍把切成一块块的牛排递了过去，把沐亚隋的盘子换了过来。经过了刚刚的对话，沐亚隋也就不再矫情，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计划？”他塞了口牛肉，慢慢说道：“之前你给我的档案里面没有关于晓晴隔壁房间的记录，难道那间房是空的？或者警方根本没有做记录？”
紫逍想了想，林辰刚的脸顿时闪了出来。他嫌恶地撇了撇嘴，“这件事要问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作为这件案子的总负责人、正在开会的林辰刚，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后背开始发麻――他有不好的预感。
29
29、第28章
林辰刚的预感应验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不请自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办公室的人，林辰刚眉头抑制不住地跳了跳。“你们来干什么？”林辰刚本来想发作，但想到简华，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只是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沐亚隋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虔诚无比的语气道：“我们是想问一下，当时晓晴房间的隔壁……”
“这一点，你们去酒店问会更清楚！”林辰刚没好气地说道，随即反应过来，嗤笑道：“你们不会蠢到认为我会把资料透露给你们吧！”
紫逍的手指微动，沐亚隋抢在他动手之前握住他的手。这里是警局，出了事对紫逍、甚至对整个事务所都不好――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紫逍脸色稍霁，反手握住他。
林辰刚看着他们两人亲昵的互动，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紫逍看得清楚，似乎还嫌冲击力度不够强，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刮了刮沐亚隋微微发肿的嘴角。
沐亚隋的脑袋“当”地一声死机了。紫逍则是更加得寸进尺，用深情的语调徐徐问道：“这里，还痛吗？”
沐亚隋红着脸横了他一眼，只是没什么攻击力，就像小猫被逗狠了，气呼呼挥了一爪子。紫逍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看着林辰刚的脸，那种想要挥拳上去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
和他不一样，林辰刚现在恨不得把他们两人从窗户扔出去。这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那个小个子的嘴都肿了半边――他之前还以为是打架受伤，现在看来……
想到这里他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亲眼见到则是另外一回事，那种冲击力绝对要比想象的大得多得多。更何况，这两人还是他的死对头，他实在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同情或者支持的想法。
“案子我会查，不用你们插手。”林辰刚打定主意不和他们纠缠下去，眼角扫了扫他们坐着的沙发，心里想着要不要请人回来消消毒。
“呃――”沐亚隋从紫逍的手里抽回手，伸出手想拦住他进一步协商。哪知林辰刚像是躲避细菌一样，侧身避开他的手。沐亚隋的脸色僵了僵，但只是一瞬间事情，随后立刻平静下来。
紫逍的脾气没有他那么好，等沐亚隋平静下来的时候，林辰刚已经被挂在天花板上。有了刚刚的小插曲，沐亚隋也就不再那么着急去救他，转身问紫逍：“你怎么做到的？”
天花板上欲哭无泪、欲叫无声的林辰刚听到这句话，差点晕了过去――话里面绝对是称赞的意思。不过他向来不信鬼神，此时被挂着，也只以为是紫逍在他回来之前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手脚。仗着这是警局，他又是警队的大队长，他相信紫逍不敢拿他怎么样。
紫逍在沐亚隋的额头点了点，随后指了指天花板。沐亚隋看到很多的黑色手臂，从天花板伸下来，缠在林辰刚的身上。
真像在看3d版的鬼片――沐亚隋感叹了一句。
正在唏嘘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简华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天花板的林辰刚，随后非常果断地转身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你怎么会在这里？”沐亚隋好奇地看着他。
简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法医。你们呢？”他看了眼天花板那张因为挣扎而扭曲的脸，冷静问道：“是来逼供的？”
看到紫逍不屑的眼神，他随即反应过来。“我本来打算今晚把详细报告送过去，既然你们上门来，我倒省事。”说着打开林辰刚办公桌的抽屉，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们。
紫逍很满意，沐亚隋很感激。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走出办公室。简华正想让他们把人放下来的时候，林辰刚“啪”地一声，直线掉到地板上。力道之大、冲击之狠――连冷漠如简华，脸上都带了丝不忍。
偏偏这人就是让人同情不起来，此时趴在地上还气咧咧冲着简华喊道：“叛徒，你被炒了，滚――啊――”
这声惨呼是简华在他腰上敲了一下所导致的。
“首先，你不是我的上司，没有炒我的权力；其次，上头一早吩咐过，所有的进展报告都要给紫逍他们备一份。你私藏报告……”
林辰刚没有回话，满脸的不甘。
简华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劝道：“很多东西没看见，不等于不存在。与其和他们较劲，还不如多想想案情。”
林辰刚看着简华的侧脸，虽然声调软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还说是兄弟，穿开裆裤的交情，到头来还不是帮着外人！”
简华失笑，转身去找出急救箱，“先擦点药，回头上医院检查一下。”
――――
“哎，当时隔壁有人入住，后来酒店封锁的时候却找不到人。酒店登记的是证件是假的，根据前台描述，那个人戴了墨镜和口罩，看不出性别；身高一米七左右，也是男女难辨的身材；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或者故意压扁嗓子……”
沐亚隋说不下去了，因为嘴巴被紫逍堵住了――这家伙，越来越不分场合了。
一吻结束，紫逍满足地继续吃饭。沐亚隋恨恨地夹了个肉丸子，“啪嗒啪嗒”地咬了起来，像是泄愤一样。旁边的蓝绽默默地吃自己的饭，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
沐亚隋忽然发现――他自己这一次竟然没有脸红外加尴尬。是因为太过习惯这种亲昵，还是因为他脸皮变厚了呢？
陷入自我反省的沐亚隋没有发现，紫逍将他的手里的文件夹抽了出来，丢在一旁。
吃过饭，沐亚隋收拾完毕之后，和紫逍在院子里分析案情。“很显然，这次的嫌疑人有三个，第一个是霍建青，有杀人动机。第二个是李术，动机不明，但有有杀人的机会。第三个是于秋，杀人动机也有，和资料里的描述相符。”
紫逍点头，沐亚隋接着补充道：“晓晴，”他顿了顿，心虚地瞟了一眼紫逍，见他脸色平静，这才继续说道：“她的检验报告里面，简华说她后脑勺被大力敲击，晕过去之后才被勒死的，而且她当时穿的是睡衣……”
“她和凶手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很可能还很熟。”紫逍替他说出下面的话。
沐亚隋点头，“这样的话，凶手就只有一个人，霍建青。看来我们要找个机会见见霍建青了。”紫逍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还没出声，沐亚隋的手机就响了。
“亚隋，我们明天就回来，我买了好多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捎回去。”白衍响亮的声音透露出他此时兴奋的心情。沐亚隋摸摸被震得发痒的耳朵，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看起来你们玩得很开心嘛！东西就算了，多拍几张照片。”
两人又聊了一大通，大都是白衍在讲，沐亚隋在听，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掐断通话的时候，沐亚隋肉痛地查了下花费，这可是国际电话啊！
紫逍盯着他，显得若有所思。等到沐亚隋把手机放回兜里，他忽然问道：“很喜欢那里？”
“诶？”沐亚隋被问得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还行吧，无压力旅游谁不喜欢呢！不过还是国内好，沟通没那么困难。”
紫逍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等这件案子完了之后，我们就去无压力旅游。”沐亚隋呆住了，傻傻看着他。紫逍顿了顿，蹙眉问道：“喜欢云南？还是西藏？还是……”
他一气说了十几个地点，好像他们现在就要出游，正在为旅游路线烦恼的样子。沐亚隋哑了嗓子，只觉得什么东西在心底化开，酿成满满的甜蜜。
“喜欢哪一个？”紫逍认真地问道。
沐亚隋翘起嘴角，傻乎乎说道：“云南吧，西藏不是有高原反应，会呼吸不畅吧……”
紫逍的黑如浓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就西藏吧！呼吸不畅这个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话一结束，他的解决方案就跟着实施起来了。
这一实施就实施了大半夜，从院子里到房间里，从衣裳整齐到赤诚相见。当然，在最后的关口，沐亚隋义正言辞地拦住了。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紫逍竟然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尽管他当晚跑了几趟冲澡房。当然，沐亚隋对他的体贴感激涕零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紫逍的脑海里的念头只有一个――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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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29章
幸福总是来得又快又意外。在紫逍还来不及实践他的西藏之旅的时候，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进展之一，被沐亚隋和紫逍定为最大嫌疑人的霍建青，被发现陈尸家中；进展之二，李术去警局自首了。
“案子就这样结了？”沐亚隋瞪大双眼，显然无法接受这样戏剧化的结局。紫逍慵懒地坐在简华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有深度――就像是人兴奋到极致却掩饰得很好，但无意间还是泄露了丝丝情绪的样子。
简华被紫逍发亮的眼睛盯得发毛，似乎只要他一出口否认，他就会彻底从人间消失一样。侧身避开紫逍“炙热”的视线，简华模棱两可地说道：“李术已经自首，对犯案过程的描述都很准确。”
沐亚隋还是不能接受：“那杀人动机呢？霍建青是他的老板，晓晴和他也没有交集，为什么他非要杀他们不可呢？”
简华看起来也对此很有疑问，他看着文件陈述道：“根据李术的供词，他曾拿尹晓晴和霍建青的床照勒索尹晓晴。那一次是尹晓晴不肯再给钱，两人争执之间，他失手把人杀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伪造了侵犯的迹象。”
“至于霍建青，则是无意间发现了他杀人的证据，扬言要告发他。所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杀了。”
李术的这套说辞，听起来煞有其事，所有细节都合情合理。只是因为太过合乎情理，所以听起来更像是编造出来的。
沐亚隋默然。紫逍看了看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转头问简华：“他为什么忽然来自首？”
简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沐亚隋也转头，双眼发亮地望着他――紫逍自发地将它理解为崇拜。
这个问题是李术的供词里面唯一说不明白的地方。
“小华，你之前……”林辰刚的话顿住了，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话里面绝对不是惊喜的意思。
沐亚隋摸摸鼻尖，心虚地往紫逍的方向靠了靠，眼神对上紫逍，微微闪了一下――好像给华哥添麻烦了！紫逍理所当然地搭着他的腰侧，含笑回望他――想不到你眼睛小，电力倒是十足。沐亚隋继续皱眉――他们不会打架吧？紫逍含情脉脉――你的眼睛要再水润一点……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保持住！
两人就这么牛头不搭马嘴地用眼神交流着。
被无视的林辰刚堵着一口气，只好转头，狠狠地瞪了简华一眼。简华无辜受了气，却毫不介意――他对林辰刚太了解了，这人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简华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林辰刚，“喝杯水下火吧！”
林辰刚赌气地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把大力地放回桌子上，“哐当”一声，沐浴在眼神的异次元里的沐亚隋和紫逍都回过神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简华简明扼要地朝林辰刚发问。林辰刚恨恨地瞪了旁边竖起耳朵的两人，闭嘴不谈。
简华了然――之前为了赔罪，他答应林辰刚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估计是为这事来的。见那边两人满脸的八卦，未免林辰刚爆发，他适时地将话题引开了：“你不是应该在开会吗？”
“开完了。”林辰刚泄气地说道。为了来问这事，他还假装生病提前溜出来。
“说说结论吧。”简华继续主持谈话大局。谈到正事，林辰刚这才收敛了表情，正色道：“后天。后天之前没有其他证据，就要结案。”
……
从警局出来，沐亚隋虽然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但眉头却不时地皱了皱。紫逍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说道：“既然答应过你案子结了之后再去西藏，我就一定会等它真正地完结。”
沐亚隋感动地看着他。
紫逍接下来补充说道：“所以等到后天就行了。”转头两指扣了扣太阳穴，“是不是该先订机票呢？不过现在是淡季，人应该不多……”
沐亚隋逵猩竦乜醋叛矍斑脒脒哆兜娜恕
紫逍转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你觉得凶手不是李术，那就两天内证明给我看吧！”随后靠近他，暧昧地压低声音：“两天后，我一定会把你打包带走的。”
沐亚隋哑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团成一个包裹，然后紫逍提着他进机场的画面。
给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的沐亚隋精神大振起来，挥拳咬牙，斗志昂扬道：“我一定要查出来。李术如果不是凶手，那他一定是在包庇什么人。霍建青死在他自己家里，家里人嫌疑最大。所以，我们先去霍家看看。”
沐亚隋一马当先，双手握拳地小跑起来，紫逍在后面笑不可抑。
霍家别墅。
客厅里，霍太太和霍小姐两人靠膝而坐，正谈得愉快――显然沐亚隋和紫逍来得不是时候。不过霍建青――一个人的丈夫，另一个人的父亲，他的死亡似乎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少悲伤。
沐亚隋暗暗在心里叹息了一下。
一看到他们，霍太太于秋就神情戒备起来：“有什么事么，警官们？”霍小姐叫霍宁，才刚读大学一年级，此时一看到他们，不免有些拘谨起来。“妈，我先回房。”
“嗯，去吧。”霍太太温柔一笑，目送着霍宁离开。半响，才叹了口气道：“警官们是为了我先生的事情来的吧？实不相瞒，他死了我们都松了口气。”见沐亚隋和紫逍都没有表情，她继续说道：“外头的传闻都是真的。酗酒，玩女人……喝醉了性情更加暴虐。”
“所以你就杀了他？”紫逍突如其来地开口了。
于秋平静地拢了拢发梢，“要是下得了手，几年前我就做了。”似乎想到什么不堪的事情，她的脸色白了白。
紫逍步步紧逼：“几年前？”
于秋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每个人都有不愿回想的事情。警官敢扪心自问一句么？”
紫逍没有再问下去，脸色虽然还是平静，但极为了解他的沐亚隋一下就感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他伸出手握住紫逍的手，转头对于秋礼貌地告别：“今天打扰了。”
两人默默地走出别墅区，一路无言。
“你，怎么了？”沐亚隋斟酌着用词。他隐隐猜到，紫逍的心结，应该和李锃他们口中的那个不能提的人有关系。一想到紫逍那段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以及在他的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刻痕的人，沐亚隋就有点不是滋味。
紫逍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然后，忽然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下巴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地摩挲。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紫逍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这是沐亚隋从未见过的紫逍，似乎隐隐透露出点脆弱。
沐亚隋伸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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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像在谴责尹晓晴，沐亚隋适时地闭上嘴。紫逍满意于他的觉悟，意有所指地附和他：“是啊，是该好好珍惜眼前人！”
沐亚隋的脸有些发烫，慌乱地岔开话题：“雨停了啊……”紫逍不再捉弄他，两人肩并着肩，漫步在雨后的公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回到市区之后，两人选了家不错的餐厅，一边吃一边讨论下一步计划。正说到起劲的地方，沐亚隋的眼睛忽然定住了，直直地望着紫逍身后的人。
然后，他欣喜地站起来朝那边的人招手：“华哥――”
紫逍非常不满，无奈人家已经看到他们，循着声音过来了。“一起吧？”沐亚隋热情地招呼他们，简华还欲推辞，他身边的男人已经坐了下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长，林辰刚。这是――”话没说完，林晨刚冷漠地瞥了紫逍一眼，“神棍。”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起来。
简华怎么也想不到，之前林晨刚在谩骂的插手他们案子的神棍，竟然会是紫逍他们。而这边，沐亚隋也非常尴尬。紫逍显然也认识林辰刚，笑得那个幸灾乐祸：“林大队长真是有毅力啊！”
沐亚隋微愣，预感他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人气昏过去。“除了这个词，我已经想不出能夸奖你什么了。”林辰刚最近的好几个案子都破不了，最后还是侦探社接手了。
作为警方的高层与中层的接轨，他对于他们这个侦探社也有所了解。但是，这不表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在他看来，这些人除了运气好一点之外，就是靠装神弄鬼来博得警方上层的信赖。
眼看着两边的怒火一触即发，沐亚隋非常及时地将紫逍拉出了餐厅。
“你――”紫逍看着他欲言又止。沐亚隋忙表明立场：“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至于拉你出来，其实是……是怕你受伤。”
“你觉得我打不过他？”紫逍挑衅地作势要走回去。
沐亚隋急忙拉住他，“怎么会！你是所向无敌的，我是担心你把他杀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紫逍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沐亚隋胡乱地点了点头，脸红到了耳根处。紫逍心情非常好，晃了晃被沐亚隋死死拽着的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两人手牵手慢慢地往回走。
“啊，你说――”沐亚隋想到什么：“凶手会不会是于秋啊――没有留下侵犯的证据，又能模仿晓晴的呼叫声。”
“她还有杀人动机。”紫逍补充道。那边的沐亚隋却又摇了摇头，“可她看起来不像，那么温柔，还是大慈善家。”
紫逍笑了笑，“凡事别那么早下定论，找个时间和发现尸体的小陈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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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约酒店的服务员小陈谈，可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沐亚隋听着浴室的玻璃门那一边的水声，想象着脱了衣服之后的紫逍的样子，禁不住吞了吞唾液。浴室的门突然“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地打开了，紫逍只围了块浴巾就走了出来。想不到他平时不怎么锻炼，身材却显得干练精壮，没有丝毫赘肉。
沐亚隋心虚地瞄了瞄自己的腰围，差点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掂量掂量。他发红的脸颊和发窘的举动取悦了紫逍，手一挥人就给卷到了跟前。
“先去洗个澡，然后……”紫逍的眼神表达了他赤裸裸的想法。这样的眼神，搭配上带着点水汽的裸露身体，对沐亚隋来说无疑是一记必杀技。
“我，我不，不用洗……”沐亚隋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说道。
紫逍笑得更加邪气，“原来你喜欢做完之后再洗啊！”沐亚隋的脑袋里瞬时礼花齐放，百响争鸣。好不容易他才从耳鸣状态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不是要，找，找小陈……”
紫逍靠得更近一些，“我说的就是洗完澡去找小陈，你在想什么呢，嗯？”
沐亚隋的脸顿时变红，然后再变紫。哑了半天都找不到突破口的沐亚隋，想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们只是来问个话而已，为什么要开房？”说到后面两个字，他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真是别扭。
“洗澡！”紫逍一边扣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不想这么回答，而是用另外两个字代替，比如说――做x。
沐亚隋气绝。
……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在盘问小陈的时候，沐亚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全程都是紫逍在掌控。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哪一次不是他在掌控呢！
为了方便，他们直接将小陈叫到了房间里。紫逍此时已经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很有黑道的感觉――沐亚隋给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
这小陈大概也被盘问了很多次了，看到他们的证件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跟了过来。“你们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被问了好几次了，每次警官一来，我就可以顺便偷偷懒。”
紫、沐两人垂汗。
“你们经理当时不是和你一起发现尸体的吗？”沐亚隋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人。按理说应该两个人分别谈一谈才对。
小陈挥了挥手，“我们经理最烦这个了。除了第一天的笔录之外，其他人来他都叫我挡着。再说了，我的述说比较具有故事性，很多人都爱听。”
“你说的其他人是……”
“记者啊！”小陈显然还陷在自我想象中不可自拔，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面对那么多的镜头和话筒。
沐亚隋默然――感情报纸上的胡乱报导，都有他的几分功劳？
“坐吧。”紫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直奔主题道：“你说你有听到呼叫声？是死者的声音吗？”
“千真万确。”小陈神秘兮兮地靠近看似听得入神、实则在发呆的沐亚隋，紫逍一脚踢翻了他坐的椅子，小陈摔了个四肢朝天。爬起来之后见紫逍的脸色不好看，他作为一个资深酒店服务员，本能地朝远离沐亚隋的地方挪。
不得不说这种本能救了他一命，至少紫逍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继续吧！”
“噢噢。”小陈忙不迭地点头，这次述说正经了许多。“我确实听到了，不过是不是死者的声音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紫逍点了点头，继续下一个问题：“你去报警、找经理过来的这段时间，有人从这个房间离开过吗？”
小陈的表演欲有点抑制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没有，录像监控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你们说这事儿是不是太邪门了！”
紫逍不理他，径自问下一个问题：“在你来之前，曾有人到那个房间找人？”
见自己的表演得不到响应，小陈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正蔫蔫的时候就听到紫逍的问话，精神立刻又亢奋起来。“有，是个男的，四十多岁，看起来一脸凶相。警官，肯定就是他没错了。”
小陈激动地拍了拍大腿，“他当时是走后门进来的。”见沐亚隋不解，他解释道：“当时那么早，酒店没什么客人，有人来访前台的人一定会认得出来的。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他。”
“还有啊，有一点我没有讲出去，其实当时的那间房门有被撬过的痕迹，至于有没有打开过就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隐瞒这一点？”紫逍的声音冰冷，神情冷漠，小陈一下子就慌了，“警官，不关我的事，是，是我们经理不让我说的，他说对酒店的形象不好。”毕竟门要是真的被撬开过，那就表明酒店存在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
紫逍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小陈兢兢战战地离开了。沐亚隋见紫逍不说话，忍不住问他：“你没事吧？”
“呵呵！”紫逍低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神游了。”沐亚隋耳根一热，心虚地揉了揉鼻尖，“我很认真在听。对了，你觉得李术是凶手吗？”
紫逍挑眉，但出乎意料没有再逗他：“有可能。但是那个监控录像你也看过了，监控的地方并不是正对着房门的，而是在转角的走廊。所以李术究竟有没有进过房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时间上来说不大行得通。他两次经过录像前的时间，相隔才十几分钟。”紫逍补充了这一点。
沐亚隋仔细回想，那个摄像头确实是在转角处，而角落里只有晓晴那间房，所以进出都可以看到。
“如果是隔壁房间……”沐亚隋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隔壁房间可以从阳台过去，而且刚好避开这个摄像头。”
紫逍赞许地伸手在他脑袋上蹂躏了一下，并趁机捏了捏他的耳珠。沐亚隋打了个颤，全身像是通了电一样发麻。
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作为一直被动的人，沐亚隋是既有点期待，又有些害怕。这样矛盾而纠结的情绪让他一直回避紫逍的感情，甚至安慰自己说什么雏鸟情节，什么顺其自然。
“在想什么？”紫逍忽然靠近他，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亮。只要沐亚隋肯开始正视两人的关系，那问题就不大了。
“你，为什么……”沐亚隋费劲地想开口问，却问不出来。虽然紫逍说过，他最终还是找回那段记忆。但是就算有那段记忆，两人的关系至多也就是领养于被领养、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为什么他会喜欢这样平凡无奇的自己呢？
“嗯？”紫逍捏着沐亚隋的下巴，把人掰过来对视，沐亚隋别扭地喊出声来。
“你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紫逍不带喜怒地看着他。沐亚隋的脸白了白，犹豫了老半天，才徐徐开口道：“我没有说过吧。母亲是个很好的女人，什么都会，真正的进的厨房、出得厅堂。但是最终，还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
沐亚隋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你……”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紫逍止住他的话，“至少仗义这一点，很多人都比不上你。”不管是萍水相逢的梁齐，还是待他不义尹晓晴，甚至对于不明物体的肉蛋子，他都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
沐亚隋愕然地看着他，显然惊讶于甚少称赞人的紫逍对他做出的这么高的评价。“我我，没那么好的……”
“你是说我看人不准，有眼无珠？”紫逍挑高声调。
被欺负习惯的沐亚隋慌忙摆手，结结巴巴开口解释：“不是不是，你说的都对，我其实很好，我，我真，真的很仗义……”
“噗！”紫逍喷笑出来，随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沐亚隋也红着脸跟着笑起来。压抑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两人闹了一阵之后，肚子都有点饿了，于是干脆叫了餐到房间吃。
“有什么计划？”紫逍把切成一块块的牛排递了过去，把沐亚隋的盘子换了过来。经过了刚刚的对话，沐亚隋也就不再矫情，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计划？”他塞了口牛肉，慢慢说道：“之前你给我的档案里面没有关于晓晴隔壁房间的记录，难道那间房是空的？或者警方根本没有做记录？”
紫逍想了想，林辰刚的脸顿时闪了出来。他嫌恶地撇了撇嘴，“这件事要问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作为这件案子的总负责人、正在开会的林辰刚，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后背开始发麻――他有不好的预感。
29
29、第28章
林辰刚的预感应验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不请自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办公室的人，林辰刚眉头抑制不住地跳了跳。“你们来干什么？”林辰刚本来想发作，但想到简华，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只是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沐亚隋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虔诚无比的语气道：“我们是想问一下，当时晓晴房间的隔壁……”
“这一点，你们去酒店问会更清楚！”林辰刚没好气地说道，随即反应过来，嗤笑道：“你们不会蠢到认为我会把资料透露给你们吧！”
紫逍的手指微动，沐亚隋抢在他动手之前握住他的手。这里是警局，出了事对紫逍、甚至对整个事务所都不好――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紫逍脸色稍霁，反手握住他。
林辰刚看着他们两人亲昵的互动，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紫逍看得清楚，似乎还嫌冲击力度不够强，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刮了刮沐亚隋微微发肿的嘴角。
沐亚隋的脑袋“当”地一声死机了。紫逍则是更加得寸进尺，用深情的语调徐徐问道：“这里，还痛吗？”
沐亚隋红着脸横了他一眼，只是没什么攻击力，就像小猫被逗狠了，气呼呼挥了一爪子。紫逍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看着林辰刚的脸，那种想要挥拳上去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
和他不一样，林辰刚现在恨不得把他们两人从窗户扔出去。这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那个小个子的嘴都肿了半边――他之前还以为是打架受伤，现在看来……
想到这里他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亲眼见到则是另外一回事，那种冲击力绝对要比想象的大得多得多。更何况，这两人还是他的死对头，他实在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同情或者支持的想法。
“案子我会查，不用你们插手。”林辰刚打定主意不和他们纠缠下去，眼角扫了扫他们坐着的沙发，心里想着要不要请人回来消消毒。
“呃――”沐亚隋从紫逍的手里抽回手，伸出手想拦住他进一步协商。哪知林辰刚像是躲避细菌一样，侧身避开他的手。沐亚隋的脸色僵了僵，但只是一瞬间事情，随后立刻平静下来。
紫逍的脾气没有他那么好，等沐亚隋平静下来的时候，林辰刚已经被挂在天花板上。有了刚刚的小插曲，沐亚隋也就不再那么着急去救他，转身问紫逍：“你怎么做到的？”
天花板上欲哭无泪、欲叫无声的林辰刚听到这句话，差点晕了过去――话里面绝对是称赞的意思。不过他向来不信鬼神，此时被挂着，也只以为是紫逍在他回来之前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手脚。仗着这是警局，他又是警队的大队长，他相信紫逍不敢拿他怎么样。
紫逍在沐亚隋的额头点了点，随后指了指天花板。沐亚隋看到很多的黑色手臂，从天花板伸下来，缠在林辰刚的身上。
真像在看3d版的鬼片――沐亚隋感叹了一句。
正在唏嘘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简华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天花板的林辰刚，随后非常果断地转身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你怎么会在这里？”沐亚隋好奇地看着他。
简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法医。你们呢？”他看了眼天花板那张因为挣扎而扭曲的脸，冷静问道：“是来逼供的？”
看到紫逍不屑的眼神，他随即反应过来。“我本来打算今晚把详细报告送过去，既然你们上门来，我倒省事。”说着打开林辰刚办公桌的抽屉，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们。
紫逍很满意，沐亚隋很感激。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走出办公室。简华正想让他们把人放下来的时候，林辰刚“啪”地一声，直线掉到地板上。力道之大、冲击之狠――连冷漠如简华，脸上都带了丝不忍。
偏偏这人就是让人同情不起来，此时趴在地上还气咧咧冲着简华喊道：“叛徒，你被炒了，滚――啊――”
这声惨呼是简华在他腰上敲了一下所导致的。
“首先，你不是我的上司，没有炒我的权力；其次，上头一早吩咐过，所有的进展报告都要给紫逍他们备一份。你私藏报告……”
林辰刚没有回话，满脸的不甘。
简华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劝道：“很多东西没看见，不等于不存在。与其和他们较劲，还不如多想想案情。”
林辰刚看着简华的侧脸，虽然声调软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还说是兄弟，穿开裆裤的交情，到头来还不是帮着外人！”
简华失笑，转身去找出急救箱，“先擦点药，回头上医院检查一下。”
――――
“哎，当时隔壁有人入住，后来酒店封锁的时候却找不到人。酒店登记的是证件是假的，根据前台描述，那个人戴了墨镜和口罩，看不出性别；身高一米七左右，也是男女难辨的身材；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或者故意压扁嗓子……”
沐亚隋说不下去了，因为嘴巴被紫逍堵住了――这家伙，越来越不分场合了。
一吻结束，紫逍满足地继续吃饭。沐亚隋恨恨地夹了个肉丸子，“啪嗒啪嗒”地咬了起来，像是泄愤一样。旁边的蓝绽默默地吃自己的饭，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
沐亚隋忽然发现――他自己这一次竟然没有脸红外加尴尬。是因为太过习惯这种亲昵，还是因为他脸皮变厚了呢？
陷入自我反省的沐亚隋没有发现，紫逍将他的手里的文件夹抽了出来，丢在一旁。
吃过饭，沐亚隋收拾完毕之后，和紫逍在院子里分析案情。“很显然，这次的嫌疑人有三个，第一个是霍建青，有杀人动机。第二个是李术，动机不明，但有有杀人的机会。第三个是于秋，杀人动机也有，和资料里的描述相符。”
紫逍点头，沐亚隋接着补充道：“晓晴，”他顿了顿，心虚地瞟了一眼紫逍，见他脸色平静，这才继续说道：“她的检验报告里面，简华说她后脑勺被大力敲击，晕过去之后才被勒死的，而且她当时穿的是睡衣……”
“她和凶手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很可能还很熟。”紫逍替他说出下面的话。
沐亚隋点头，“这样的话，凶手就只有一个人，霍建青。看来我们要找个机会见见霍建青了。”紫逍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还没出声，沐亚隋的手机就响了。
“亚隋，我们明天就回来，我买了好多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捎回去。”白衍响亮的声音透露出他此时兴奋的心情。沐亚隋摸摸被震得发痒的耳朵，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看起来你们玩得很开心嘛！东西就算了，多拍几张照片。”
两人又聊了一大通，大都是白衍在讲，沐亚隋在听，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掐断通话的时候，沐亚隋肉痛地查了下花费，这可是国际电话啊！
紫逍盯着他，显得若有所思。等到沐亚隋把手机放回兜里，他忽然问道：“很喜欢那里？”
“诶？”沐亚隋被问得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还行吧，无压力旅游谁不喜欢呢！不过还是国内好，沟通没那么困难。”
紫逍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等这件案子完了之后，我们就去无压力旅游。”沐亚隋呆住了，傻傻看着他。紫逍顿了顿，蹙眉问道：“喜欢云南？还是西藏？还是……”
他一气说了十几个地点，好像他们现在就要出游，正在为旅游路线烦恼的样子。沐亚隋哑了嗓子，只觉得什么东西在心底化开，酿成满满的甜蜜。
“喜欢哪一个？”紫逍认真地问道。
沐亚隋翘起嘴角，傻乎乎说道：“云南吧，西藏不是有高原反应，会呼吸不畅吧……”
紫逍的黑如浓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就西藏吧！呼吸不畅这个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话一结束，他的解决方案就跟着实施起来了。
这一实施就实施了大半夜，从院子里到房间里，从衣裳整齐到赤诚相见。当然，在最后的关口，沐亚隋义正言辞地拦住了。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紫逍竟然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尽管他当晚跑了几趟冲澡房。当然，沐亚隋对他的体贴感激涕零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紫逍的脑海里的念头只有一个――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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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29章
幸福总是来得又快又意外。在紫逍还来不及实践他的西藏之旅的时候，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进展之一，被沐亚隋和紫逍定为最大嫌疑人的霍建青，被发现陈尸家中；进展之二，李术去警局自首了。
“案子就这样结了？”沐亚隋瞪大双眼，显然无法接受这样戏剧化的结局。紫逍慵懒地坐在简华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有深度――就像是人兴奋到极致却掩饰得很好，但无意间还是泄露了丝丝情绪的样子。
简华被紫逍发亮的眼睛盯得发毛，似乎只要他一出口否认，他就会彻底从人间消失一样。侧身避开紫逍“炙热”的视线，简华模棱两可地说道：“李术已经自首，对犯案过程的描述都很准确。”
沐亚隋还是不能接受：“那杀人动机呢？霍建青是他的老板，晓晴和他也没有交集，为什么他非要杀他们不可呢？”
简华看起来也对此很有疑问，他看着文件陈述道：“根据李术的供词，他曾拿尹晓晴和霍建青的床照勒索尹晓晴。那一次是尹晓晴不肯再给钱，两人争执之间，他失手把人杀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伪造了侵犯的迹象。”
“至于霍建青，则是无意间发现了他杀人的证据，扬言要告发他。所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杀了。”
李术的这套说辞，听起来煞有其事，所有细节都合情合理。只是因为太过合乎情理，所以听起来更像是编造出来的。
沐亚隋默然。紫逍看了看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转头问简华：“他为什么忽然来自首？”
简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沐亚隋也转头，双眼发亮地望着他――紫逍自发地将它理解为崇拜。
这个问题是李术的供词里面唯一说不明白的地方。
“小华，你之前……”林辰刚的话顿住了，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话里面绝对不是惊喜的意思。
沐亚隋摸摸鼻尖，心虚地往紫逍的方向靠了靠，眼神对上紫逍，微微闪了一下――好像给华哥添麻烦了！紫逍理所当然地搭着他的腰侧，含笑回望他――想不到你眼睛小，电力倒是十足。沐亚隋继续皱眉――他们不会打架吧？紫逍含情脉脉――你的眼睛要再水润一点……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保持住！
两人就这么牛头不搭马嘴地用眼神交流着。
被无视的林辰刚堵着一口气，只好转头，狠狠地瞪了简华一眼。简华无辜受了气，却毫不介意――他对林辰刚太了解了，这人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简华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林辰刚，“喝杯水下火吧！”
林辰刚赌气地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把大力地放回桌子上，“哐当”一声，沐浴在眼神的异次元里的沐亚隋和紫逍都回过神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简华简明扼要地朝林辰刚发问。林辰刚恨恨地瞪了旁边竖起耳朵的两人，闭嘴不谈。
简华了然――之前为了赔罪，他答应林辰刚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估计是为这事来的。见那边两人满脸的八卦，未免林辰刚爆发，他适时地将话题引开了：“你不是应该在开会吗？”
“开完了。”林辰刚泄气地说道。为了来问这事，他还假装生病提前溜出来。
“说说结论吧。”简华继续主持谈话大局。谈到正事，林辰刚这才收敛了表情，正色道：“后天。后天之前没有其他证据，就要结案。”
……
从警局出来，沐亚隋虽然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但眉头却不时地皱了皱。紫逍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说道：“既然答应过你案子结了之后再去西藏，我就一定会等它真正地完结。”
沐亚隋感动地看着他。
紫逍接下来补充说道：“所以等到后天就行了。”转头两指扣了扣太阳穴，“是不是该先订机票呢？不过现在是淡季，人应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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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逍转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你觉得凶手不是李术，那就两天内证明给我看吧！”随后靠近他，暧昧地压低声音：“两天后，我一定会把你打包带走的。”
沐亚隋哑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团成一个包裹，然后紫逍提着他进机场的画面。
给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的沐亚隋精神大振起来，挥拳咬牙，斗志昂扬道：“我一定要查出来。李术如果不是凶手，那他一定是在包庇什么人。霍建青死在他自己家里，家里人嫌疑最大。所以，我们先去霍家看看。”
沐亚隋一马当先，双手握拳地小跑起来，紫逍在后面笑不可抑。
霍家别墅。
客厅里，霍太太和霍小姐两人靠膝而坐，正谈得愉快――显然沐亚隋和紫逍来得不是时候。不过霍建青――一个人的丈夫，另一个人的父亲，他的死亡似乎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少悲伤。
沐亚隋暗暗在心里叹息了一下。
一看到他们，霍太太于秋就神情戒备起来：“有什么事么，警官们？”霍小姐叫霍宁，才刚读大学一年级，此时一看到他们，不免有些拘谨起来。“妈，我先回房。”
“嗯，去吧。”霍太太温柔一笑，目送着霍宁离开。半响，才叹了口气道：“警官们是为了我先生的事情来的吧？实不相瞒，他死了我们都松了口气。”见沐亚隋和紫逍都没有表情，她继续说道：“外头的传闻都是真的。酗酒，玩女人……喝醉了性情更加暴虐。”
“所以你就杀了他？”紫逍突如其来地开口了。
于秋平静地拢了拢发梢，“要是下得了手，几年前我就做了。”似乎想到什么不堪的事情，她的脸色白了白。
紫逍步步紧逼：“几年前？”
于秋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每个人都有不愿回想的事情。警官敢扪心自问一句么？”
紫逍没有再问下去，脸色虽然还是平静，但极为了解他的沐亚隋一下就感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他伸出手握住紫逍的手，转头对于秋礼貌地告别：“今天打扰了。”
两人默默地走出别墅区，一路无言。
“你，怎么了？”沐亚隋斟酌着用词。他隐隐猜到，紫逍的心结，应该和李锃他们口中的那个不能提的人有关系。一想到紫逍那段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以及在他的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刻痕的人，沐亚隋就有点不是滋味。
紫逍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然后，忽然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下巴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地摩挲。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紫逍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这是沐亚隋从未见过的紫逍，似乎隐隐透露出点脆弱。
沐亚隋伸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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