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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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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无雷 作者:七佾风流

    也是我的好哥们!”

    吕慕若有所思地看了拼命狗腿却全然不知狗腿错了地方的李平一眼,接过水,点了下头算作道谢,便钻进了出租。

    吕慕给司机报了地址,拧开其中一瓶矿泉水的盖子,送到聂锐宁嘴边。

    “喝一口含著,等下再吐掉。”

    聂锐宁闭著眼,任吕慕扶著他的头,乖乖含了一口水。

    两人下了车上了楼,吕慕一手揽著聂锐宁让他半靠在墙壁上,一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聂锐宁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吕慕索性一脚踢开门,搭了他的腿弯直接将人抱进房去。

    吕慕将聂锐宁平放在沙发上,又去卫生间绞了块热毛巾,在沙发上坐下来帮聂锐宁擦脸。今天太阳本就毒辣,加上这番折腾,聂锐宁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

    “还想不想吐?”

    帮聂锐宁把脸蛋嘴角擦干净,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热的触感,并不烫手。吕慕放下毛巾,多少安心一点。

    “暂时不想。”

    “是哪里难受?”

    “我也不知道,肚子吧。”

    聂锐宁伸出手指在肚子上胡乱指了一下。

    “那先睡一下,等下要是还难受就去医院。”

    “好。”

    聂锐宁合上眼,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张开。

    “你还去不去设计院?”

    “不去,在家陪你。”

    吕慕握住聂锐宁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别说话了,好好睡一会儿。”

    “哦。”

    躺了没到两分锺,不安分的家夥又睁开眼。

    “阿慕?”

    “又怎麽?”

    “你说我是不是怀孕了?”

    吕慕好笑地看著身下人──这家夥,明明都吐得面带菜色了,嘴上还如此不老实。

    “嗯,怀孕了。”

    “那该怎麽办?未婚妈妈会被人歧视的。”

    “我娶你。”

    “哈?”

    吕慕伸手轻轻刮了一记故意跟他抬杠的聂锐宁的脸蛋。

    “说了我娶你。笨蛋,快闭上眼老实睡觉。”

    “怀孕了才娶?”

    “没怀孕也娶。”

    天下无雷 07 老先生才是真相帝

    聂锐宁睡得很不安稳,吕慕中途起来帮他擦了两次汗,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从小到大,聂锐宁生病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完,眼下见他双目紧闭唇色发白,饶是向来镇定自若如吕慕,也禁不住心烦意乱。

    吕慕探手摸了摸聂锐宁的额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起身给自家老妈挂了个电话。

    “妈,锐宁不太好……对,今天吐得很厉害……没有,应该不是……咳……不是孕吐吧……”

    吕慕握紧话头,一边点头答应一边黑线满面,他怎麽会忘记老妈认定了锐宁怀孕这个大乌龙?当初撒下弥天大谎,如今锐宁当真病倒,反倒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被老妈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堆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吕妈妈恨不得直接从话筒那头塞过来一本《必杀!准爸爸须知一百条》大全过来给儿子补补脑,吕慕硬著头皮好不容易熬到老妈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这才重新折回身来看顾病人。

    吕慕走回沙发刚坐下,聂锐宁突然猛地睁开眼,吕慕还没回神,身体就被一把推开,聂锐宁捂住嘴赤著脚直接往卫生间冲,吕慕追过去,卫生间里已经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吕慕赶紧上前帮聂锐宁拍背,下午吐了大半天,胃里早就掏空了,聂锐宁蹲在卫生间对著马桶干呕,呕了半天也只能呕出一滩酸水。

    “必须去医院。”

    等到聂锐宁好不容易缓过气,吕慕毫不迟疑,扶起他就往门外走。

    聂锐宁自小就反感医院的消毒水味,“我不去……”脱口而出的抗议刚起了个头,就被吕慕递过来的眼神统统逼了回去。

    “自己去,还是我绑你去?”

    冷淡的声线,是动怒的前兆,聂锐宁病归病,还没有大脑发懵,发起飙来的吕慕是没有人能够拧得过的,他连续吐了大半天,胃里也火烧火燎,两人僵持半晌,最後聂锐宁垮下肩,任命地将身体挂到了吕慕的背上。

    吕慕抓起车钥匙扛著聂锐宁往楼下走,他的陆虎许久没拉出来见光,早就在停车库里积了一层灰,吕慕将聂锐宁搬到副驾座位上绑好安全带,然後一踩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c市第二医院是全市闻名的权威机构,吕慕一路飞车抵达医院。长期驻扎在医院大门口的保安大哥老远就看见一辆陆虎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驾到,赶紧扯开嗓门大呼小叫地召集了一大帮护士小妹清洁大妈前来围观。

    陆虎以极其彪悍精准的姿态卡进指定停车位,然後从车上跨下来一条笔直的长腿,长腿的主人不负众望地长了颇具巨星风范的脸,虽然因为匆匆赶来,巨星的发型凌乱了点,眼神犀利了点,脸色冷淡了点,但是,这完全不影响巨星大人从头到脚散发出的“我很帅”的气息。

    巨星不仅自己长得俊,连他半搂半抱著从副驾上拖出来的病人都生了张风生水起的脸。帅哥不看白不看,秉承“宁可错杀一千衰男,绝不错过一个帅哥”的原则,全医院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前仆後继地从医院各个角落冒出来,瞬间将医院大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连只蚱蜢都钻不进去。

    吕慕搀著脚步虚浮的聂锐宁正专心致志地往台阶上走,走了两步觉得气氛诡异,抬头一看,面前的口水已经从大门里淌到了大门外,并且随著围观群众的增加,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吕慕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们要进去看病,麻烦大家让让好吗?”

    围观人群像被劈开的海水般自动分作两半,在一片如x射线般极具穿透力的赤裸目光中,吕慕搂著聂锐宁,从容跨入。

    医院二楼肠胃科的华医生是位年近六十的老先生,花白的长胡子一直垂到了胸口,他一说话,长长的胡须就随风飘荡,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

    聂锐宁躺在病床上,任由老先生将各种诡异莫测的医疗器械在自己全身上下探索了个遍,总算心满意足,老先生又摸出老花镜慢悠悠地戴上,大笔一挥,鬼护符似的画出一张诊断单来,吕慕接过来连猜带蒙地看了半天,总算看清了纸条上写的三个大字──

    胃痉挛。

    吕慕手捧诊断条诚恳求教,“先生这个病严重吗?”

    老先生老神在在地摸了摸胡子,慈祥的目光转向躺在床上挺尸状的聂锐宁。

    “小朋友,中午吃了什麽?”

    “……饭。”

    “锐宁,好好跟先生说话。”

    躺著也中枪的聂锐宁明显被老先生的医疗器械们调教得十分不爽,听见吕慕发话,只得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句,“鸡汤。”

    “呵呵,喝了鸡汤胃不能受凉,估计小朋友吃了饭又吹了空调,胃痉挛引发呕吐,最近天气热,很常见的,很常见的。”

    老先生笑眯眯地捋胡须,要不是此时人在屋檐下,聂锐宁绝对要扑上来把他那把长胡子扎成麻花辫──你才小朋友!你们全家都小朋友!

    吕慕走过去摸了摸聂锐宁的头,顺手安抚自家正霍霍磨牙的小狗,又转头向老先生请教了几句调理肠胃的注意事项,他拿著写好的处方单拉著聂锐宁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转过头。

    “先生?”

    “嗯?”

    “锐宁……我是说,我弟弟他只是胃痉挛,没有怀孕对不对?”

    纵使仙风道骨如老先生,也被吕慕的问句震撼到老花镜滑落。

    不等老先生回答,吕慕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唐突荒谬,他冲对方抱歉一笑,拖著聂锐宁快步离开了房间。

    身後肠胃科检查室内,老先生捋著长长的白胡须,笑得很深邃,很深邃。

    天下无雷 08 风波

    在吕慕的精心照料以及吕妈妈的亲切关怀下,聂锐宁的胃病很快就好了,健康宝宝聂锐宁从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他百无聊赖地窝在床上躺了两天,对放心不下的吕慕左拍胸右保证,再三声明小强也没有自己活泼健康後,总算重新获得了人生自由。

    这天中午,提前下课的聂锐宁照例骑上他的宝贝坐骑去设计院接吕慕,自从那个不幸中奖的消息在吕妈妈心中深深扎根之後,两人就不得不大幅度地增加了回家吃饭顺便汇报最新孕情的频率。聂妈妈虽然因为儿子先上车且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补票的任性行为大为震怒,但是如今二人生米煮成熟饭,舌灿莲花的吕妈妈又时不时前来串门和稀泥,聂家多多少少也有些松动口风的兆头。

    聂锐宁哼著小调美滋滋地奔驰在希望的大道上,他刚骑到设计院大门口,却看见铁门外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吵杂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有几个牛高马大的混混模样的大汉挽著袖子站在最前面,俨然一副砸场子的架势。

    聂锐宁赶紧跳下车,一位穿保安制服的大哥正好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聂锐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刘哥,怎麽回事?”

    被称作刘哥的保安认识聂锐宁,一见是他,立马急急道,“小聂你来得正好,出事了,你快去帮我报警,我得回去帮忙。”

    说完扭头就要走,聂锐宁立马拦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吕慕呢,他在不在里面?”

    刘哥眉头皱得死紧,“都在里面。院里领导今天正好去市里开会,这群人来势汹汹,单位里又全是些文化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多亏小吕出来顶著。”

    聂锐宁正待再问,却听见人群里有个大嗓门的男人粗声粗气道,“去你妈的!这事儿不归你们管?收钱的时候你们管,出问题了就靠边站?我告诉你,天底下没那麽便宜的事!”

    刘哥压低嗓子道,“是龙锦江山那个楼盘的开发商整出的事,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第三期交的房质量不过关,据说天花板上的裂缝深得跟被地震震过似的,开发商躲了,这群房主全都跑来设计院闹。”

    聂锐宁皱眉,“找设计院有什麽用?房屋质检不是归监管部门管吗?”

    刘哥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这年头,哪家买房不是掏的压棺材底的钱,如今出了事找不到正主,业主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只能刨根问底追到设计院头上,非说是咱们的图纸不合理,一大早就叫了好多人来闹场。”

    聂锐宁听完刘哥的话,扭头就往人群里挤,刘哥拉了他一把没拉住,“小聂你给我回来!”聂锐宁头也没回全当没听见。

    好不容易挤进包围圈,聂锐宁隔著人头看见吕慕正站在设计院正楼大门口,身边跟著几个戴眼睛的年轻人,估计都是院里的人。台阶下一个光头男人正叉著腰骂娘,露出的画著纹身的光膀子上肌肉鼓鼓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这位大哥,我们领导今天都出去开会了,大家的情况我们很理解,等领导们回来,我们一定立刻汇报。这大热天的,您看您带著这麽多人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今天先回去,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大家。”

    说话的人正是吕慕。

    光头男呸出一口浓痰,“回去等?万一你们跟那鸟开发商一样隔天就撤得连颗卵蛋都找不见了咋办?今天不给老子们一个说法,你们这群软蛋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

    光头男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群情激愤,“咱那可是攒了二十年的钱啊!”“就是,听王哥的话,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帮孙子谁都别想走!”

    聂锐宁从来容不得别人拿脸色给吕慕看,一听那个姓王的光头男对著吕慕唾沫横飞地满口喷粪,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这位大哥,咱们都是文明人,不是为了解决问题麽,不用把话说那麽难听吧?”

    聂锐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嘻嘻的,眼睛里却压抑著两团火,吕慕没料到聂锐宁会突然冲出来,原本淡然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别瞎掺和,先回去。”

    聂锐宁头也没回,胳膊用力一甩挣开了吕慕,俨然要跟光头男杠上的架势,吕慕知道他脾性,上火必定拦不住,只能跟著他往前走了两步。

    吕慕上前这两步本来只是为了护著聂锐宁,看在光头男眼里却是赤裸裸的挑衅。“怎麽著?他妈的不是装模作样自称是文明人吗,想动手爷爷我奉陪!难道老子还怕你这娘兮兮的白面小子?!”

    这话分明是冲著吕慕去的。

    聂锐宁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光头男的衣领,冷笑道,“你再骂他一句试试?”

    “娘兮兮的白面小子!老子还就骂他了,你敢怎……”

    聂锐宁一拳就轰到了光头男的鼻梁上!

    聂锐宁这一拳挥得又快又狠,光头男杀猪般惨叫一声,捂著鼻子就蹲下身去,血顺著手指缝大滴大滴地往下流,旁边的几个大汉一见自己人出血了,瞬间跟斗牛似的个个涨红了眼!

    “敢动手?!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弟兄们老子们上!”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都冲上来,拳头直接朝聂锐宁身上招呼。

    设计院的保安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眼见事情要闹大,赶快冲下去拦,聂锐宁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当即就要还手,吕慕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拖到身後,然後一个本该落到聂锐宁脸上的碗大的拳头就重重砸到了吕慕的太阳穴上。

    聂锐宁一见吕慕被打,眼睛差点喷出血来,他冲上去对准那家夥的命根子就是一脚,吕慕捂著太阳穴去拉他,没拉住,身边一下子冲过来好多人,推的推拉的拉,他被众人推推攘攘搅得头晕脑胀,刚想拨开面前的人去帮聂锐宁,却听见人群中有女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被聂锐宁一拳揍扁了鼻子的光头男,不知从什麽地方摸出来一把匕首,他阴惨惨地甩了甩刀,迈开大步朝聂锐宁冲了过去。

    “锐宁!”

    吕慕大叫一声,甩开面前的人立即冲出去,聂锐宁一脚踹开一名大汉正好转过身,只听得扑哧一声,一柄白亮亮的刀刃便捅入了他的小腹。

    天下无雷 09 热腾腾的小笼包

    这一刀捅进去,所有的人都吓傻了。

    光头男打红了眼一时气血上涌,真捅中了聂锐宁之後反而愣住了,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匕首不长,却已经没入聂锐宁的小腹右侧三分之一,他条件反射立刻就想将匕首拔出来,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掐住。

    “滚。”

    握住光头男的力道重得几乎将腕骨捏断,吕慕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蹲下身将聂锐宁搂进怀里,匕首没入肉中不知伤了何处,聂锐宁的t恤染上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色。

    “小胡,麻烦帮我叫救护车。”

    吕慕抬头冲身边围上来的一位同事低声道,被称作小胡的年轻人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拨打120,光头男见势不妙扭头就想跑,冲过来的几名保安立即将他按倒在地。

    聂锐宁的嘴唇很快就没了颜色,他咧了咧嘴,朝抱住自己的吕慕勉强扯开一个笑。

    “……太衰了,来救、救你……反而被死胖子……捅了一刀……”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别害怕。”

    聂锐宁很想说,好歹咱当年也曾打遍翔育无敌手,害怕个鸟啊,可是他嘴唇翕动,却没能再挤出一句话来。

    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呼啸著驶进设计院大门,之前围得水泄不通的闹事者们一下子作鸟兽散,生怕被当做光头男的同夥惹火上身,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急救人员抬著担架快步赶过来,“先生麻烦你让一让。”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示意吕慕先退开,然後几人合力将聂锐宁小心抬到担架上,推进了救护车。

    手术室外,吕慕一言不发地守在门口,旁边坐著接到吕慕的电话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双方父母,聂妈妈一听见聂锐宁被捅伤的消息差点晕过去,眼下正靠在聂爸爸的怀里小声啜泣。吕爸爸和吕妈妈焦急地看著手术室的灯,不时轻声宽慰聂妈妈两句。

    吕慕原本没打算在吉凶未定的状况下通知双方父母,偏偏医院血库的b型血告急,吕慕是a型血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下,只能打电话到聂家简单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并请聂爸爸聂妈妈尽快赶到医院来输血。

    聂妈妈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冲上来迎面就甩了吕慕一个耳光,“我们家锐宁好好的,怎麽偏偏遇上你这个冤家!”她又急又气又哭又骂,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快步追上来的聂爸爸赶紧扶住她。

    “小慕你别太自责,你聂妈妈心疼锐宁,话说得重了,别往心里去。”

    吕慕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聂爸爸後来又给吕家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经过大概讲了讲,吕爸爸挂了电话立即就开车赶了过来,到达医院的吕肃拍了拍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的儿子的肩膀,“小宁不会有事的。”

    吕慕嗯了一声,盯著亮著的手术灯没有回头。

    两个小时後,手术室的灯好不容易灭了,脸色苍白的聂锐宁打著点滴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一直站在门外等消息的众人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要不要紧?会不会有後遗症?”

    “大夫,小宁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内脏器官?”

    “医生……”

    “医生……”

    一群人七嘴八舌急切地东问西问,若不是几个护士在旁边竭力拦著,麻醉中的聂锐宁估计都能被摇醒,吕慕站在几步之外,隔著众人,默默地凝视著闭上眼仿佛睡得很安静的聂锐宁。

    身著白大褂的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长出了一口气,她转过头,冲围在周围的众人冷淡地问了句,“谁是病人家属?”

    聂妈妈忙不迭地回答,“我是!我是他妈妈!”

    这位三十出头的女医生看了聂妈妈一眼,淡淡道,“腹部的伤口缝合了,幸好匕首捅的位置偏了一点,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住院静养一个月就没事了。不过……”她皱了皱眉看向众人,“我倒是很奇怪,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们怎麽能让他受这样的伤?”

    医者仁心,严厉的口吻中指责的意味不言而喻,众人听了医生的话都愣了一下,然後才醒悟过来她是什麽意思。

    “您刚才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聂妈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女医生,女医生的眼神在听见聂妈妈的问句後情不自禁地又冷了两分。可这也怨不得聂妈妈,毕竟吕慕之前所说的消息太过荒谬,饶是这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聂妈妈仍然迟迟无法相信它的真实性。

    “做家属做到你们这个份上,我还真是从没见过。”女医生顿了顿,犀利的目光越过面前众人,直直落在站在几步之外的吕慕的身上。“病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要是孩子他爹还想要这个宝宝,就别这麽折腾了。”

    天下无雷 10 生子科普讲座

    聂妈妈听完女医生的话,一下子就急了,“医生,我生的可是儿子啊!我怎麽不知道男孩子能怀孕?”

    女医生冷冷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就不存在?”

    女医生的眼神太具威慑力,於是她说完这句话,手术室门外瞬间陷入了尴尬的低气压。

    好在女医生虽然不喜欢这群把儿子照顾得又怀孕又被刀捅的家属,但毕竟也是救死扶伤队伍中的一员,她叹了口气,终於软下脸色。

    “男性怀孕多数是由於生殖细胞在分裂过程中染色体异变造成的,从临床上统计,发生率不足千万分之一,其实西方国家早些年就有男性生子的先例,只是你们平时不关注,所以从没听说过罢了……”

    聂妈妈听得云里雾里,有一句话却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儿子真的怀孕了?”

    女医生投过去一记“你不仅怀疑科学,你还怀疑我专业水平”的眼神。

    聂妈妈又道,“可是男孩子怎麽生宝宝,而且会不会生出什麽奇怪的东西?”

    这次女医生还没发飙,聂爸爸先崩溃了。

    “真是越问越离谱……小宁和小慕两个健健康康的孩子,难道还能给你生出个蛋来?”

    女医生对思想紧跟潮流的聂爸爸投去赞许一瞥,淡淡补充道,“病人先天身体素质不错,只要不再发生像今天这麽严重的意外,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男性的腹腔承受不了女性那麽大的压力,所以一般建议八个月的时候实行剖腹,这样安全性更大一些。”

    经过女医生的生子科普讲座洗礼後,众人对聂锐宁怀孕这一事件的看法总算从火星回归到了地球,双方父母都松了一口气。护士小姐催促著先将聂锐宁送回病房,於是浑然不知世界已经发生了乾坤大逆转的聂锐宁香甜地睡著,被一群人前呼後拥地推进了病房。

    聒噪的人群散去之後,走廊上顿时清净了,吕慕见女医生走进旁边的临时休息室换下手术服,於是缓步跟了进去。

    女医生抬头,“有事?”

    吕慕道,“请教一下男性怀孕的危险系数?”

    女医生问,“什麽意思?”

    吕慕道,“如果腹腔承受不了怀孕的压力──刚才您提到过这一点,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女医生平静道,“只要是手术就会有危险,女性分娩尚且会难产,更何况是身体结构截然不同的男性。──不过我好奇的是,如果有危险,你打算怎麽办?”

    吕慕回望著女医生,沈默了。

    单人病房内,聂锐宁的床头柜上早已被各式各样的营养补品塞成了一座小山,麻醉剂的劲儿退了,从来精力旺盛的聂锐宁完全没有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自觉,眼下正被众人围在中间,眉飞色舞地吹嘘设计院勇斗歹徒的精彩片段。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记庐山无影脚正要踹上那光头男的肚皮,突然……!!”

    “锐宁。”

    推门而入的吕慕适时出声,将聂锐宁的庐山无影脚扼杀在了病床之上。

    “今晚我留在医院陪你,爸妈折腾半天都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聂爸爸道,“小慕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还是我们轮流来陪夜吧。”

    吕慕道,“不用,这里也有床,我打电话给单位请了几天假。”

    聂妈妈还想说什麽,却被聂爸爸使了个眼色。

    “小慕,那你晚上也睡一会儿,一定别熬夜啊。”

    聂爸爸对吕慕叮嘱了几句,然後拍拍吕爸爸的肩,四个人先後出了病房。

    吕慕将两家父母送到楼下,见众人坐上父亲的车走了,这才折返回来。病房里少了几个人顿时显得空旷不少,吕慕将房间的门关好,侧著身体靠在聂锐宁的床沿上轻轻坐下来。

    “疼不疼?”

    虽然聂锐宁从小打架时时挂彩,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吕慕伸手抚上他没什麽血色的脸,柔声问道。

    聂锐宁狡黠地眨眨眼,“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吕慕看著他,静静道,“你说呢?”

    “疼,很疼,特别疼。”聂锐宁躺在枕头上,左手探出来回握住吕慕,“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很害怕,如果手术失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吕慕突然俯下身,堵住了他所有没说完的话。

    两人唇齿相依小小缠绵了一会儿,分开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吕慕食指在聂锐宁的嘴唇上来回蹭了蹭,轻声道,“要不要再睡会儿?”

    “还睡?又不是猪。刚才手术台上不躺了两个小时麽?”

    吕慕望著聂锐宁瞬间生动起来的脸庞,沈默了好一会儿,聂锐宁十分炸毛,忍不住骂道,“做这种大便脸干什麽……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吕慕的视线对上聂锐宁的双眼。“是。”

    那目光如此神情专注,以至於聂锐宁被这样的目光看了一阵,就开始手足无措。“那个……你该不是要向我求婚吧?可是、可是今年都没有好日子……我偷偷看过了……”

    吕慕被他亮晶晶的明明很期待却又莫名害羞的眼神搞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不是求婚。”

    “……啊?哦……”小狗失望地耷拉下了两只耳朵。

    “锐宁,你能不能保证,听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不要有任何会扯动伤口的激烈动作?”

    “哈?!”

    “能答应吗?”

    “……靠,你在装什麽深沈啊……好啦好啦。”

    “你怀孕了。”

    失手摔出去一个杯子算什麽,我们的聂锐宁同学,在听完了吕慕说的那句话之後,将整个床头柜都摔出去了。

    天下无雷 11 包子之路,不由分说

    吕慕起身将床头柜默默扶正,为了避免聂锐宁的第二次暴力袭击,他又将床头柜搬到了窗边。

    聂锐宁原本因为手术而失去血色的脸蛋,经过这一番具有爆炸力和震撼力的刺激後,迅速恢复了红润的色泽。

    “什麽?你再说一次?”

    七窍生烟已经不足以形容聂锐宁此时波澜壮阔的心情,由於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他只能躺在病床上,运用双眼对吕慕实行以眼杀人的攻击。

    吕慕本来是不介意充当聂锐宁盛怒之下的沙包殴打解解气的,但他担心激动过度的某人崩裂了伤口,於是眼下他只能站在和床头柜保持同一水平线的位置,将女医生所讲的男男生子科普知识重新向聂锐宁转述了一遍。

    聂锐宁听完吕慕的话,出人意表地非常冷静,“阿慕,这麽坑爹的理由你也信?”

    吕慕点点头,“没办法,七佾风流比她还坑爹。”

    聂锐宁哀叫一声,颓然瘫倒在病床上。

    吕慕见聂锐宁一脸郁闷,心下微涩,他忍不住走过去,俯身亲了亲聂锐宁的脸颊。

    “有了宝宝你不开心?”他握住聂锐宁的手,轻声问道。

    “开心个毛!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之前哄老妈她们就算了,现在竟然真的被搞大了肚子,老天玩我也不带这样的吧!”

    吕慕沈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锐宁,之前我托人找的代孕妈妈已经联系上了。”

    聂锐宁本来正双手抱头瘫在枕头上悲愤欲绝,听见吕慕的话猛地抬起头来。

    “什麽意思?”

    吕慕静静地看著聂锐宁,“我问过医生,男性分娩很危险。”

    “所以?”聂锐宁挣开吕慕的手,微微眯起眼看他。

    “把孩子打掉吧。”

    聂锐宁平时虽然一点就燃,真正动怒的时候却很少,他冷淡地看著吕慕,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笑,“吕慕,没想到你比我还没心没肺。”

    聂锐宁虽然尚未消化自己怀孕的消息,但打掉亲生骨肉这种事,却是当真没有想过。

    吕慕知道聂锐宁动了怒,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锐宁只觉一股无名火蹭蹭直往头顶上冒。

    妈的,老子被搞大了肚子都还没说要打掉,你凭什麽不想要?

    他盯著吕慕,一字一句缓缓道,“吕慕,我告诉你,就算日後死在手术台上,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聂锐宁说完这句话,整张脸都狰狞了,吕慕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摸聂锐宁的头,却被他黑著脸扭头躲开,吕慕弯下腰,温柔却不容置喙地将他揽进怀中。

    “混蛋……你凭什麽不想要咱们儿子?”聂锐宁被迫陷入吕慕温暖的胸膛,那熟悉的气息令他忍不住眼眶发热。

    “我哪有,是你先说有了儿子不开心的啊。”

    “就是不开心怎样?!不开心就要打掉吗?!我现在看见你就不开心,难道我可以把你打掉吗?!发发牢骚也不行,你是专制又脑残的暴君吗?!”

    聂锐宁越骂越气,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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