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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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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妖[出书版] 作者:a

    种。」熊纪汪在一边煽风。

    李休握紧匕首率先走了上去,被堵住嘴的范三少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恶霸气势,吓得屁滚尿流,脸上全是泪。李休举起匕首,喊道:「还我爹娘的命来!」匕首落下,血水喷出,周公升的眼睛被血水染红了,双手紧握匕首冲过去狠狠地戳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还我夫子的命来!还我师娘的命来!还我师姐的命来!死吧!死吧!你去死吧!」

    挣扎中的范三少渐渐没了气息,可是李休和周公升两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人面色如常地看着两人在那边发泄,没什么不忍。他们早已习惯了血,这点血不算什么。

    回头看了眼混乱的金阳城,驾着刻有范府标记的马车,严刹绿色的眼睛里闪过寒光,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的金银财宝居然让他装了整整一车,难怪范家在金阳城能如此嚣张。不过那都不关他什么事,他要的只有银子。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严刹碰到了两个人,他对那两人道:「召集其他人上路了。」

    严牟马上窜入草堆里,不一会几名拿着兵器的人从草堆里跳了出来。定眼一看,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娃娃。不过那娃娃却是一脸的严肃,手里握着一把小匕首。身上有伤的熊纪汪,全身是血的周公升和李休也出来了。

    他们帮着严刹把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抬下来。严刹已经找好了地方,他在每个人身上都装了些银子,然后一刀划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拉着空车消失在树林里。随后,严刹让大家把箱子埋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老大?」熊纪汪忍不住出声。

    「等风声过后再回来取。」

    严刹在这里做了记号,然后说:「上山。」

    「是,老大。」

    从金阳城内追出来的官兵们一路追着范家的马车而去,可他们没有找到县老爷府里丢失的银子,只在草堆里发现了被人戳得没了人形的范三少,还是依稀从他身上那件被血水浸透的衣服上证实他的身份的。范府上下誓言要找出凶手,可直到六年后他们被攻入城中的大将军严刹下令抄家灭族时,范家人在临死前才知道是谁杀了范三少,正是站在严刹身后的那两名总是面带笑容的谋士――李休和周公升。

    睁开眼睛,李休失神地看着床顶,这么多年了居然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新皇登基才不过半年,他每日忙的要死要活居然还有闲心去梦以前的事,看来他还是不够忙。已经没了睡意,李休掀被下床。坐在床上有发了会呆,他才披了衣裳出了卧房。站在院子里,四月的京城依然有些凉意,李休索性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他和公升最感激的人是纪汪,虽然纪汪那人鲁莽是鲁莽了些,可如果不是他在「老大」面前给他们求情,他们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只不过他和公升谁都没有想到跟着「老大」出老后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就是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儿子会成为皇朝的丞相,李休对着星空笑笑,也许就连他们的「老大」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皇上吧。在他们遇到「老大」,在「老大」又遇到那位名唤月琼,什么都不会做的公子后,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曾经,他和公升为「老大」带回一个累赘而略有不满;后来,他们为那人死也不愿出卖「老大」而心生敬畏;再后来,他们为「老大」苦苦压抑对那人的爱而替「老大」难过;现在,他们为「老大」能与那人幸福的生活而由衷地祝福。

    「哎……」李休突然有点寂寞,每日看着皇上与君候恩恩爱爱,无人之时,他也会羡慕。这么多年来他没有遇到什么心仪的女子,也没有那个心思。不知日后自己能不能找到与他相伴一生的人。心里闪过一个人,李休的心怦怦直跳,然后摇了摇头,把那个心思甩出去。

    李休啊李休,你与他是朋友怎能胡思乱想?你可不能犯糊涂,不然你与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心里有点酸涩,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那人每日与他在一起,习惯了那人总是冷静地劝说与安抚。有他在身边,他就如吃了定心丸。

    「休。」

    李休睁大眼睛,难道他想那人竟然想到出了幻听?

    「休,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子里乘凉啊。不过现在可是四月天,乘凉还早了些。」来人走到他跟前,举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李休呐呐地问。

    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周公升把他推进屋,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像过来瞧瞧你睡了没。赋税的事我还有些主意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休被动地进了屋,转过身:「我刚才正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话一出口,他才察觉如此暧昧,马上尴尬地低头祥装整理衣裳。「啊,赋税的事,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周公升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好点子倒是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

    李休再抬头时,脸上已是微笑:「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俩就聊聊吧。」没有唤已经睡下的下人,李休亲自泡了茶,两人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坐在一起闲聊。

    天快亮时,两人就赋税一事又商讨除了几个更好的点子,准备今早向皇上禀报。周公升伸了个懒腰,苦笑:「一会进宫得抽个空补个眠。」

    李休不停打哈欠:「我也是。」

    周公升走到门边,打开门,转身对嘴巴还没合拢的人说:「休,你我身边都没有什么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彼此做个伴吧。」

    李休惊愣,大张的嘴巴半天才合上。不过惊讶过后,他对等着他回答的人深深一笑:「这主意挺不错。」

    周公升也深深笑了:「那我明日就搬过来吧。」

    周公升离开了李休的屋子,出了李休的府邸。这一日,两人仍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在一个屋里做事都没多少空说上几句话。不过当天晚上,周公升却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拎了个包裹搬进了李休的住处。

    「啊?你说李休和公升他们两个……」从黎桦灼那里得到这个小道消息的月琼吃惊不已。黎桦灼神秘地点点头:「李府的人都证实了,不会错的。」

    「看不出来。」月琼一脸不信,「平日里真没瞧出来。」

    月琼突然看向洪喜洪泰,两人身子一斗:「少爷?」有点心虚。

    月琼立刻又笑眯眯地说:「洪喜洪泰,中午吃饺子吧。」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少爷想吃什么馅儿的?」被吓了一跳的洪喜洪泰定定心问。

    「猪肉馅儿的,菜多点,肉少点。」

    「好咧。」

    两人有些仓皇地走了。

    「月琼?」

    月琼凑过去小声说:「我今早在洪喜的脖子上看到了红点。」

    「啊?!」

    月琼咪咪眼睛:「我觉得洪喜洪泰肯定也有不动声色的地方。桦灼,你去探听探听。」

    「月琼,也许那时蚊子咬的。」黎桦灼确实被吓到了。

    月琼摇摇头:「凭我多年的经验,绝对是人吸出来的。」

    「那你干脆直接问洪喜不就好了?」黎桦灼也想尽快知道真相。

    月琼小声说:「我怕他给别人骗,你帮我查探查探,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说得没错。好,交给我吧。」黎桦灼郑重地点点头,有点担心洪喜真的会给人骗。

    晚上睡觉的时候,月琼指尖在某人的胸口无意识地轻蹭,差点把某人刚刚平息下去的欲火又挑起来,而他却毫无所觉。抓住月琼的手,舒爽过后的严刹心情极好地问:「怎么了?」

    「严刹,你知道公升搬到李休府上的事吗?」

    严刹蹙了下眉:「知道。」

    「呃……」月琼犹豫地问,「要不要给他们操办婚事呀?」

    「不必。」

    为啥?

    「他们想成亲自会提出。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操心旁人的事。」严刹搂紧月琼,「睡觉。」

    「他们不是旁人,是你的左右丞相。」月琼不满。

    「除了我和儿子,谁都是旁人!睡觉!」严刹不高兴了,他不喜欢月琼的心里有太多其他人。何况现在已经够多了。

    月琼闭上眼:「你是皇上,好歹关心一下么。问问他们要不要成亲,若要成亲的话,要早些准备。」俗话不是说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睡觉!」

    「睡了睡了。」

    第二日,厉威帝把他的左右丞相单独叫到自己的御书房,下旨:要么自己回家成亲;要么由他下旨赐婚。李休和周公升毫不犹豫地选择:「臣自己回家点根红烛就行了,臣谢皇上隆恩。」要他们和君候、仁和候一样丢脸?休想!皇上突然来关心他们的「婚事」,明显是某位君候想趁机报复。

    得知此事的月琼很郁卒,凭啥他们就能回家点根红烛成亲,而他就得那么丢脸。不过另一件事很快勾走了他的不满,一向迟钝后知后觉的他发现他的洪喜洪泰要被人「抢」走了。

    躲过一劫的李休和周公升回到府里后相视一笑,然后抱在了一起。目前来说,这样的拥抱就已足够。两人都不是感情太浓烈的人,只是想找一个伴,陪自己度过一生的伴。抱了一会,周公升低声道:「睡会吧。」

    「嗯。」

    床上,两位累极的丞相相拥而眠,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了。至于谁上谁下,谁要谁的事等他们忙完了再说吧。

    国师篇

    「国师大人,皇上来了。」

    正在喝酒的胤川急忙把桌上的酒藏在了桌下,刚坐好就见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胤川脸上闪过惊愣,就听皇上粗道:「都退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胤川心虚地瞄瞄桌底,皇上不会是终于忍不住了吧。可他不是给皇上留了两坛吗?皇上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古年在哪?!」

    胤川这回又愣了,随即,他脸上总带着的奸猾消失,很正经地问:「皇上知道他对幽儿做过什么了?」只有太后张钟裰道古年曾对古幽做过什么,可她却死也不肯说。

    严刹紧抿着嘴,额上青筋暴露,胤川了然:「看来皇上是知道了。」

    「古年在哪?!」

    胤川皱了下眉:「皇上怎能确定他还活着?或是老臣把他藏在哪个地方?」

    「胤川,把他交出来!」严刹的口气是肯定,肯定古年还活着,肯定古年在胤川手里。

    皇上如此执意要古年,还龙颜大怒。胤川的脸色冷了:「古年是不是碰了幽儿?」声如地府的厉鬼。

    严刹的五官因狰狞而扭曲,看得胤川的脸也有些扭曲了,可他却听严刹问:「你对月琼抱的是什么心思?」对这个月琼异常信任的人,严刹从来都不放心,因为他看不透这个人。

    这下胤川是真愣了,眨了眨眼睛,过了会他突然笑了,笑得还很大声:「哈哈……哈哈哈……皇上,您……老臣知道您喜欢幽儿,也知道您能喝醋,但您也不至于连老臣的醋都吃吧。老臣可以当幽儿的祖爷爷了。」

    「你对他太在意了,」严刹并没有因此而放心,脸色依然阴沉,「而且据朕的人调查,『国师胤川』根本就不会武,更没有那个胆子在宫里偷酒喝。二十三年前,你生过一场大病,病好后你把府里所有的人全部遣散,重新买了一批人进府,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全部是练家子,那时候你已经五十有二,可你现在除了脸和手之外,没有一处像一个已近耄耋之人。你到底是谁!」

    胤川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笑咪咪地瞅着厉威帝的那张不怎么好看的厉颜,不怕死地说:「老臣果然没有白疼幽儿,幽儿没有告诉过皇上吧。」严刹的绿眸暗沉,那个胆子早已包天的人总是喜欢瞒着他点小秘密!

    胤川指指矮桌对面的坐垫,像一位已近耄耋的老头子说:「老臣年纪大了,皇上不如坐下与老臣慢慢谈。正好老臣这里有坛好酒,皇上何不与老臣喝一杯?」

    严刹走过去坐下,胤川从桌下拿出他刚刚喝的那坛酒,又拿出一个酒壶,两个酒盅。

    斟满酒,给皇上推过去一盅,胤川拿起自己的闻了闻,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偷来的酒就是香,皇上不尝尝?」

    严刹一饮而尽,虎视眈眈地瞪着胤川。

    胤川摸上自己的下巴,突然手一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和那把假胡子离开了他的脸,露出了他的本尊容貌。严刹的眼睛瞬间瞪大,接着目露寒光。胤川无所感地又在手心处倒了点酒,搓了搓手背,就见他暗褐色的手背变白了,老人斑也没有了。

    胤川的脸上是平静,咳了两声,他开口:「皇上猜得不错,我不是胤川,或者说我不是原来的那个胤川。」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老者的沙哑。「算起来,我今年好像有九十了吧,唔,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有一百岁了也说不准。」胤川的本尊是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很是年轻。不管是他的容貌还是他的声音,都绝对不会让人相信他有那么老了。

    「我的本名叫无寿,没有寿命之人。把我捡回去的那个老东西拿我养蛊,为了不让我死,他又抓来很多内力深厚的人,把他们的内力转到我的身上。后来他迷上了长生不老药,整天拿我炼药,可能是那些药吃多了,再加上体内的蛊太多了,我就一直活到了现在。」

    「啊,皇上不必为老臣担忧,那个老东西已经被我杀了。如果他知道他让我成了老不死的,他估计会后悔当初没有拿自己炼药、炼蛊。」胤川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他不是刀枪不入,不然说不定他现在也还活着咧。」

    严刹不耐地敲敲桌子,催他继续说。胤川不满地挑眉:「皇上,您好歹也可怜一下老臣。老臣也是吃了那么多的苦才成了老不死的。」

    严刹很绝情地说:「你把宫里的酒几乎都偷了,还让朕可怜你?快说!」

    「皇上可真是无情无义。」胤川习惯性地摸摸下巴,「离开那个老东西之后,我就四处晃荡。看谁不顺眼了,就给他下下蛊;看谁好欺负了,就踹他两脚。结果不小心就惹了一堆仇家。」

    活该!厉威帝一点同情心都懒得给这个老不死的。

    「那些仇家么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可赶也赶不走我也会烦呐。干脆,躲起来得了,反正江湖是怎么回事我也见识过了,都跟那个老东西差不多,没几个好的。」

    「那会儿我刚好到了京城,酒瘾犯了,正巧路过一处大宅院,心想定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定有好酒,我就进去了。不过我一身邋里邋遢的,人家也不会让我轻易进去,我就摸黑跳进去了。结果,嘿,皇上,你肯定想不到,那户人家有个比老东西还变态的家伙,居然在玩几岁的娃娃。」

    「屋里头男娃女娃都有,有七八个,有两个已经死了。既然让我撞见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把那个老变态点了穴,让他尝了尝他对待那些个娃娃的手段,结果没几下他就挺不住咽气了。他一死,我就有了个好主意。我不是正在『逃命』吗,干脆扮成他得了。」

    「然后……」胤川笑着指指自己,「我就成了国师胤川。啊,我还是第二天才知道那个老变态是国师,这也算歪打正着。不然我还没有机会进宫偷酒喝咧。」

    五十步笑一百步。严刹的脸已经没有刚才那个狰狞了,又敲敲桌子,催促对方赶紧说。

    「皇上也让老臣喘口气嘛。」胤川喝了两口酒,又喘了几口气,这才接着说:「那时候我就是打算顶着个国师的身分,好吃好喝。无聊地时候祸害人家,反正皇上是个明君,也没我啥事。」

    「唉,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胤川摇头叹气,一脸的悔恨,「就在老臣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时,老臣遇到了这辈子唯一的克星。」

    严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胤川悲愤地说:「我体内的蛊太多,时不时就会闹腾一次。那晚老臣去宫里偷酒,没想到竟好死不死地碰到它们闹腾。想我武功盖世,竟落得虎落平阳被娃欺……」

    拼着最后一丝真气,胤川摸进了皇宫内的一处暗门。刚关上门,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体内的蛊似乎在啃噬他的内脏,胤川恨不得就这么死了。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除非他能割下自己的脑袋,挖出自己的心。不然,他就是受了再重的伤,他体内的蛊也会让伤口很快愈合。但不管多么疼得想死,胤川都绝对不会自杀,他绝不会让地下的老东西得逞,他就是要长命百岁、千岁地气死他,气得他魂儿都不得安生。

    胤川疼得满地打滚,曾被人强行灌入的真气现在也不受他控制了,在他体内乱窜,恨不得把他的身体戳成筛子。无数的「长生不老药」更是不甘落下风,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都趁他最虚弱的时候开始发威。胤川死死咬住嘴,一点点地向里面爬,这回不知道要被折腾几天,万一在他最无力的这几天有人从暗道里走,他必死无疑。皇宫的暗道,岂能让人发现。

    爬了不知道多久,脸上的假皮都脱落了一半,胤川也不知道自己拐进了哪里。他想通过暗道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让他能熬过这几天。可这回老天似乎要亡他,还不等他找到更安全的地方,他就再也爬不动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三岁的小娃也能杀了他。

    「哈哈,唔……」绝对不能叫出声,胤川祈祷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暗道。

    「呀!」

    突然一声轻呼在他身后响起,胤川的心凉了,已经疼得听不出异常的他右手不稳去怀里掏匕首,想在发现他的人上来时一刀结果了他。可匕首还没掏出来就掉在了地上,他连握住匕首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那样趴在地上紧咬着牙关等了一会,胤川被汗水迷住的眼睛发现有火光靠近,他知道那人过来了。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的他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这人是个高手!火光来到了头顶,刺眼的光让胤川闭了眼,疼得耳膜都快爆裂的他又听到了一声惊呼,然后他感觉到脸上的假皮连同胡子被人取了下来。

    「呀!」

    你他奶奶的,要杀便杀,要喊人便喊人,呀什么呀。抱着必死之心,胤川不耐地睁开眼,那一瞬,他几乎忘了疼痛。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低低叫了出来,依然不敢大声叫,怕引来人,但却敢放心地哼两声了。

    来人担忧地看了他一会,然后站到墙边的一块石头上,踮起脚尖把火把支在插槽里。墙边的石头好似专为这人准备的,就连支火把的凹槽也有上下两个。胤川很想说:「别去叫人。」可他只能哼哼,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并不宽敞的暗道里,胤川在疼得昏昏沉沉之际却开始胡思乱想,那娃娃是谁?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宫里的幽魂?可长得那么漂亮的娃娃不可能是幽魂吧。而且他刚刚还拿火把来着,幽魂野鬼不是都怕火的么。当了国师近一年,在宫里偷了近半年酒的胤川怎么也猜不到那个娃娃是谁。

    「唔……」

    疼得始终无法昏过去的胤川感觉到有人正费力地翻他的身,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是那个小娃,小娃的身后没有别人,他松了口气。小娃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翻了过来,小脸因为使劲而变得红通通的。然后他被汗水泡了的脸被小娃擦干净了,接着小娃拿出一个瓷瓶,一只小手轻掰他的嘴。胤川想都没想地配合地张开了嘴,清甜的甘露立刻倒入了他的嘴里。

    就在胤川以为这小娃是在救他时,喝完那瓶子甘露的他突然眼前一阵发黑,还不等他大骂小娃落井下石,他就脑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有一瞬的茫然,他在什么地方?这里显然不是他的国师府。然后昏迷前的所有记忆全部涌入脑中,胤川猛得坐起,却不小心把趴在他身上睡觉的一个「东西」掀了下去。眼疾手快地在对方的脑袋碰到石壁上时抱住他,胤川定睛一看,这不是迷晕他的那个小娃又是谁!

    「叔叔你醒啦?」

    差点被磕到的小娃揉揉还困的眼睛,一脸担心地问:「您还疼吗?」胤川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您睡了三天。我搬不动您,只能让您在这里躺着。您好了吗?饿吗?渴不渴?」小娃见他不吭声,更担心了。胤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混沌的脑袋终于有了点清明,他张嘴:「没有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吧。」他的嗓子可真难听。

    小娃摇了摇头:「没有。我对谁都没说。娘说受伤的人如果把自己藏在隐秘的地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叔叔,您要我告诉别人吗?」

    令人佩服的母亲!「不,你做得很好,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娃点点头,还在担心:「您好了吗?还疼吗?饿不饿,渴不渴?娘说受伤的人醒了之后都会很虚弱,得补。」

    「若你方便的话,给我拿点水和吃食吧,谢了。」胤川还真渴真饿了。

    「好,您等着。」小娃从他身上下来,咚咚跑了,没有拿火把的他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很快就跑没了影。

    「这小娃到底是谁家的?」胤川从来没有对哪个人这么好奇过,更何况是孩子。不过这小娃看上去是个很懂礼的孩子。这大晚上在暗道里……不会是……想到可能是谁放在暗道里「欺负」的孩子,胤川眼里闪过杀气。

    没有等太久,小娃就咚咚地跑回来了。手里有个装水的羊皮袋,还有一袋子明显是吃的东西。先灌了几口水,胤川打开袋子,惊讶地看了眼小娃。这吃食可够丰盛的。一手拿鸡,一手拿水晶包子,胤川暗忖:这味怎么跟御膳房做出来的一样?

    「我从御膳房拿的,不够吃我再去拿。」

    「咳咳……」

    小娃的话惊得胤川一口气岔进了喉管里。

    「叔叔您慢些吃,御膳房还有很多呢。」小娃拍拍他的背,待他咳得不那么厉害了才收回手。

    缓过来的胤川立马问:「你是谁?」

    「我叫古幽。」小娃笑着说,「叔叔是谁?是常常来宫里偷酒偷肉的馋鬼吗?」

    「咳咳咳……」胤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名唤古幽的小娃又体贴地给他拍背。胤川差点没把自己的肺咳出来,这小娃原来是太子!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肯定我是偷酒的那一个?」什么叫馋鬼!

    还有两个月就满五岁的古幽笑咪咪地说:「我觉得叔叔是。」

    「这能靠觉得吗?!」

    「能啊,我觉得的事常常都很准呢。」还很年幼的太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又进一步解释说,「宫里只丢酒和肉,而且娘抓不到,所以娘说定是江湖上哪个无聊的高手做的。这里是暗道,可是叔叔却在这里,又易了容,身上还有匕首,唔,我发现叔叔的那天宫里少了一坛酒,以前都会丢好几坛。而那天您又生病了,嗯,所以我觉得叔叔是那个馋鬼。」

    胤川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居然被人说成是馋鬼!还是从一个小娃的嘴里说出来!他阴森地说:「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古幽吓了一跳,过了会,他笑了:「叔叔,您昏睡了三天,快吃点东西吧。我外公和木叔一会要进宫,会从这里走。」

    胤川心升诧异,更是非常佩服太子的勇气。太子是真不怕他灭口,还是假不怕?不过对着这张比仙童还漂亮几分的小脸,他还真下不去手。狠狠咬下一口鸡肉,他问:「你外公和木叔是谁?」

    「我外公叫张天字,木叔叫木果果。」

    胤川吃肉的动作一顿,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番太子:遇事冷静不慌,对江湖上的事还懂得一些,难怪啊。太子居然是「罗刹门」门主张天字的外孙,那皇后娘娘不就是……胤川万分庆幸,庆幸自己的功夫比「阴罗刹」张侄(入宫后改名叫张钟瘢└吡四敲匆坏愕悖不然他第一次偷酒可能就被皇后发现了。

    接下来胤川专心吃,古幽就坐在一旁看。等胤川开始打饱嗝了,他才出声:「叔叔,您有力气了吗?」

    胤川动了动:「有了。」

    「那我带您出去。」古幽站起来,站到石头上踮起脚尖去拿火把,一人先他一步取下了火把。「劳烦太子殿下带路了。」

    「可以走吗?」

    「可以。」

    「那走吧。」

    古幽带着脸色仍是惨白的馋鬼朝出口走,还解释说:「外公和木叔可能快到了,我带叔叔从另一处出去。」

    「谢了。」

    「今后叔叔偷酒的时候给我父皇和外公留几坛成吗?父皇自己要喝,宫宴的时候也要喝。嗯,有时候会留大臣们在宫里用膳,也得喝。还有外公,他最喜欢喝酒了。这几个月他都没怎么喝到宫里的酒,有点不舒服。」

    胤川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太子,这才问:「为何不说今后不许我再来偷酒?」

    「哎?为何不许叔叔再来偷?」古幽反倒不懂了,不过脚步没停,而是说,「叔叔是因为喜欢,才会来偷宫里的酒喝吧,就像我喜欢跳舞一样。而且娘说了,江湖上有些人是会有些各式各样的喜好,习惯了就好。娘说偷酒的馋鬼不是坏人,不用提防。娘也没有说不喜欢您来偷酒,就是怪您每次把酒都偷光了。父皇和外公想喝的时候喝不到。」

    看来太子殿下的性子跟皇后娘娘有很大的关系。胤川觉得自己就够变态的了,没想到皇后娘娘也不逊于他。

    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太子殿下喜欢跳舞?」

    「嗯,喜欢。我就是去暗房练舞的时候碰到叔叔的。您生病了吗?我看叔叔很疼但不敢随便给您吃药。外公和娘说江湖人身上的病痛不能随便用药。我就让您睡了。以前我肚子疼的时候外公就让我睡,睡着了就不觉得疼了。等醒过来,肚子也好了。叔叔是江湖人吧。」

    「算是吧。」胤川心里是无法形容的奇特感。

    「啊,还好我记得外公和娘的话。您要不要给外公和木叔瞧瞧?外公和木叔的医术很厉害呢。」

    「不必了。我的病无药可医。」

    「啊!为什么?很严重吗?」

    古幽停了下来,扭过头,一脸的担心。胤川的心窝疼了下,这感觉让他非常不喜欢。他很恶劣地说:「因为我体内都是虫子,那些虫子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了。而我之所以会疼得那么厉害就是因为那些虫子在咬我。不过它们咬不死我,就是生气的时候喜欢折腾折腾我。你见到我的时候就是它们正在折腾我的时候。」

    古幽的小脸惨白,被吓到了。一想到这人的体内都是虫子,他身子抖了抖,转过身,不忍再看那个故意吓他的人,他加快了脚步。这一路上,他没有再说话,胤川也没有吭声。

    把人带出了暗道,月琼转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这是叔叔您落下的。」胤川接过打开,里面居然是他的人皮面具和胡子。把纸包揣进衣襟内,他对脸仍然发白的太子说:「刚才我是骗你的。如果我体内都是虫子的话怎么可能还活着。太子殿下,谢谢你救了我。今后有什么事就到国师府来找我。」说罢,还对太子眨了下眼睛。

    「国师府?」古幽很惊讶。一直在深宫里生活的他除了太师李章前之外没见过几位朝廷的官员。见了也不大记得住。

    胤川弯腰在古幽的耳边说:「我的另一个身分是国师胤川,可千万替我保密。」

    「啊!」古幽小小的脑袋瓜子不明白馋鬼为何变成了国师?国师为何要易容?因为儿子的容貌和一些其他原因,皇帝古瑟在儿子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带他出席过宫宴了,所以古幽没有见过国师。胤川自然也就没有见过传说中非常漂亮的太子。

    没有多解释,胤川道别了太子,施展轻功离开了皇宫。看着馋鬼嗖地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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