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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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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俘营 作者:沈夜焰

    情况下?”

    “是。”

    “我的当事人表现怎么样?”

    莫顿深吸口气,看向蓝廷:“他很愤怒,事实上,他有些发疯了。”顿了顿,补充一句,“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面前,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军人都会受不了。”

    辩方律师面向法官,说道:“大人,我们有莫顿亲王提供的证据,一盘录像带,清晰地记录了劳特逼问我当事人的情形,请法官大人准许当庭播放。”

    法官大人慢慢地点点头:“可以。”

    当录像带“斯斯”地转动的时候,偌大的法庭上,只听到蓝廷发自内心的愤怒而痛苦的嘶喊:“畜生!滥杀无辜禽兽不如!”……然后是用颤抖的手签下的《投降书》……很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惊骇和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蓝廷想起爱笑爱闹的多维,低下头,泪水模糊了眼睛。

    很难得的,辩方律师没有出现那种得意的神情,而是沉重地说:“谢谢莫顿亲王,谢谢您为我们提供的资料,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莫顿证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那盘录像带,本来气势汹汹反对蓝廷的人,很大一部分都缄默了。控方律师站起来,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所影响,没有问出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只应付几句,就说自己问完了。

    不太寻常。年轻的辩方律师皱紧眉头,看向主控方一边,按道理不应该如此,他以为会来一场激烈的唇枪舌剑,没想到对方轻松放过了。很奇怪,我得小心。辩方律师咬着笔杆,警惕起来。

    下一个作证的,是蓝尉。辩方律师站起来问道:“蓝尉少将,从您提供的笔录显示,您是在负责繁城作战的指挥官,是这样吗?”

    “是。我和希尔少将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攻入繁城,并约定在繁城正中心的海亚王子府邸见面。”

    “您率兵攻入之后,看到了什么?”

    “刚开始我们遭受了敌人的强烈反击,但并不持久,很快冲入繁城,并于次日清晨赶到普曼皇家府邸。”

    “在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很多战俘围攻皇家府邸,而且已经取得初步胜利,最后蓝廷抢上官邸的城墙,把普曼国旗帜扔下去,换上奥莱国的国旗。”

    辩方律师一指蓝廷:“蓝尉少将,请问您所说的蓝廷,是我的当事人吗?”

    蓝尉对上蓝廷的眼睛,蓝廷略显激动地握紧身前的栏杆。蓝尉对他鼓励地一笑,说道:“是,就是他。”

    “蓝尉少将。”辩方律师继续问下去,“您认出蓝廷之后,又做了什么?”

    蓝尉深吸一口气:“我命人逮捕了他。”

    “为什么?”

    “因为他当时涉嫌一宗叛国罪。”

    “之后您对他进行审讯了吗?”

    “没有,只是单独关押。”

    “为什么不审讯?”

    “因为虽然蓝氏家族已经驱逐蓝廷,但从血缘上讲,我仍是他的表哥,为避嫌,所以没有进行询问。”

    “但你询问过其他战俘。”

    “是的,我必须弄明白繁城攻下的所有过程,以便于向皇太子汇报。”

    “那么您得到的结论是什么?”

    “战俘营在攻城的那一晚,得到莫顿亲王的支持,释放所有战俘。这些战俘在蓝廷的指挥下,连夜进行了对海亚王子官邸的攻歼。”

    “您是说,在蓝廷的指挥下?”

    “是的,这一点,很多战俘可以作证。”

    年轻的律师对蓝尉微笑一颌首,表示感谢:“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控方老律师站了起来,走到证人身边:“蓝尉少将,您刚才说,您在血缘上仍是蓝廷的表哥,这是您的真实想法吗?”

    “当然。”蓝尉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一句话,不过还是得体地回答了。

    “那么,是不是您对被告仍然十分关心?”

    这句话问得很有技巧,蓝尉犹豫了片刻,谨慎地说:“可以这么认为。”

    “关心到宁可为他做一些事情,以达到为被告脱罪的目的?”

    “我反对!”老律师话音刚落,辩方律师立刻声明,“我反对控方律师毫无根据的引诱性的提问。”

    法官冷冰冰地说:“反对有效,对此问题证人可以不用回答。”

    老律师停了片刻,又继续问道:“蓝尉少将,刚才您说,您将蓝廷单独关押,也就是说您从来没有见过他,跟他说过话,是吗?”

    “是的。”

    “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

    “蓝氏军团的其他成员,也没有接触被告吗?”

    蓝尉思忖了一会,说:“据我所知,是的。”

    老律师突然加快语速,提高声音:“你说谎!我手里就有一组照片,证明蓝氏军团的里恩夫人,曾经在被告越狱之后秘密会见他!”

    “我反对!”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年轻的律师第一个大声道,“我反对控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话题,干扰陪审团视线。”

    “法官大人!”老律师毫不相让,“我就是要证实,蓝氏军团和被告之间仍有关系往来,甚至为了给被告脱罪,不惜用某些手段妨碍司法公正,这些与本案有绝对关系!”

    法官大人不由自主皱起眉头,鹰一样的目光看看老律师,再看看蓝尉,说道:“反对无效,请证人回答律师的提问。”

    “我不知道。”蓝尉说,“我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这种消极的回答引起观众席上一片不满的嘘声。辩方律师猛地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们绕过最为关键的莫顿亲王,却在蓝尉身上下功夫,正是避重就轻。他们想击垮蓝尉,证明他曾经用某些手段收买或者诱惑莫顿,那么就算莫顿说的都是实情,也绝不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一切有利于蓝廷的证据全被推翻!

    老律师一笑:“好,你不清楚。那么蓝尉少将,我这里还有一盘录音带,上面记录您为了能让莫顿亲王出庭作证,不惜自荐侍寝,诱惑尊贵的皇太子殿下,求他出面,却被皇太子拒绝。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哄”地一声,观众大哗,望着蓝尉的目光充满嘲弄和耻笑,蓝尉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一座冰雕的人像。希尔翘起二郎腿,唇边渐渐浮现一个刻毒的笑容。

    年轻的律师站起来说道:“我反对!录音带不能作为独立证据!”

    “但能作为辅助证据。”老律师缓慢但沉稳地说,像一个眼看着鱼要上钩的老渔夫,“蓝尉少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和皇太子发生过某些亲密的关系,以求得莫顿有利于被告的口供?”

    蓝尉死死地握紧拳头,他说:“情况不是这样,我当时……”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老律师不客气地打断蓝尉的话,咄咄逼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蓝尉的身上,摒心静气地等着他的回答。连蓝廷都忍不住前倾,脸上神情惊愕而又痛心,霍维斯微微蹙起眉头。

    蓝尉知道这句话万分重要,不仅仅关系到蓝廷的性命、自己的声誉,还有蓝氏军团。他陡然明白,这是一个陷阱,对方不但要毁灭蓝廷,还要毁灭整个蓝氏。录音带是谁提供给法庭的?除了皇太子还能有谁?可皇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得到自己?为了得到蓝氏军团的军权?为了……

    “蓝尉少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控方律师再次追问。和皇太子之间的往事,流星一般在蓝尉的眼前闪过,那五个小小的木雕像、自己去侍寝的那个晚上、古森林里混乱的一夜……每一次皇太子都会给他一个灾难般的开始,但每一次都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蓝尉,无论任何事,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做到。”

    可此时他还能有别的选择么?一点头,录音带就会当庭播放出来,蓝氏军团彻底完了。

    蓝尉张开口,斩冰切玉一般断然说道:“我没有。”

    年轻的辩方律师不由自主轻出一口气,蓝尉否认,作为辅助证供的录音就不允许播放,虽然只是短暂地拖延,也已经很不错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蓝尉就是在撒谎,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

    可惜还没等辩方律师有所举动,老律师顺势而上:“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成员,鉴于此案关系重大,我提议,请尊贵的皇太子殿下出庭作证!”

    chapter56

    皇太子弗洛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包括官。他对皇太子恭谨地行礼:“殿下,谢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出庭作证。”

    弗洛说:“我认为我也有义务,确保国家法律能共公正公平公开地执行。”

    “再次感谢您,殿下。”

    弗洛面带笑容,对在场诸位略摆一摆手,走到证人席上坐下。

    老律师站起来,走到皇太子面前:“殿下,可能您没有看刚才的庭审过程,因此我在这里,有必要将问题再次重复一遍。有证据显示,蓝尉少将曾经为了能让莫顿亲王作证,而侍寝诱惑您,当然,被您断然拒绝。对此,蓝尉少将坚决否认。请问殿下,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他在说谎。”

    弗洛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立刻引起一片混乱,观众席上嗡嗡声不绝于耳,目光纷纷投向坐在那里的蓝尉。蓝尉紧抿着唇,脸上毫无表情,其实心中情绪翻滚,难以遏制,双手在膝上紧握成拳,不由自主微微发抖。皇太子否认的结果太过可怕,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蓝尉也承受不了。

    这时,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覆在他手上,那是里恩夫人。

    法官敲响法槌,说道:“肃静。殿下,请您详细回答控方律师的问题。”

    “我想,我的确有必要详细回答。”皇太子温和的声音在法庭上响起,隐含一种能令所有人凝神倾听的力量,“蓝尉少将的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而且他曾经恳求我能予以隐瞒。但既然已到了法庭上,为了能公正地判决蓝廷叛国一案,我觉得我有必要实话实说。我想,蓝尉少将也不会责怪我的。”他说到这里,甚至还转头看了蓝尉一眼,然后说道,“事实上,蓝尉少将一直在为我侍寝。”

    即使是法庭上突然出现炸弹,也不可能比这个更令观众们惊讶了。蓝尉猛地睁大眼睛,却终究没有出言反对。希尔略感诧异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皇太子的回答和预先料想不太一致,控方律师有些错愕,幸好他经验极为丰富,立刻追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蓝尉少校和您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因此对您的喜好十分清楚么?”他想把话题引到蓝尉利用对皇太子的了解,而设法诱惑以达到目的,不料弗洛回答道:“不,我的意思是,对我来说,蓝尉少将根本无所谓诱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忽然一笑,有些打趣地看着蓝尉,“当然,也可以认为对我来说,他处处都是诱惑,令我情难自禁。”他后面的话说得声音极低,但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还是一字不落。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席沸腾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睛亮晶晶地在皇太子和蓝尉之间扫来扫去。现在最令他们关注的,已经不是蓝廷一案,而是一向洁身自好、鲜出绯闻的皇太子的超级八卦。

    这和预期完全不一样。希尔不禁身子前倾,和控方律师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控方律师沉吟片刻,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蓝尉少将从来没有用不正当手段恳求您请莫顿亲王出庭作证,是吗?”

    弗洛轻叹口气:“不,他求过我。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我在一次宴请莫顿亲王的时候,听他提起在繁城做间谍的一些事情,无意中提到了蓝廷――也就是被告。他向我提供了许多线索,令我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很对不起,虽说那时还没有宣判,但我内心深处是认为蓝廷犯有叛国罪。可听到莫顿亲王的说法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都冤枉了蓝廷,这对蓝廷是不公平的,使他受到很多不公正的待遇。因此,回到府邸,我将此事告诉了蓝尉少将。蓝尉也很震惊并且痛心,于是恳求我,让我出面请莫顿亲王出庭为蓝廷作证,还蓝廷一个公道。因为莫顿亲王身份特殊,所以我出面比较恰当。”他看向控方律师,“您刚才说我没有同意,其实不对,我同意了。我觉得我作为皇太子,国家统治者的继承人,是有必要,也有义务,请莫顿亲王出庭作证。”

    “可我查阅过您每日的侍寝记录,从来没有提过蓝尉的名字。”

    弗洛无奈地笑笑:“我感到很抱歉,这是蓝尉的意思,他其实不太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公开,我很尊重他的决定。其实宫中另有一份侍寝记录,当然由于我的关系,被定为三级保密,但我带来了,呈交法官大人。”他说着,微微一颌首,一个侍卫官将一份资料放在法官的桌上。法官仔细地翻阅一遍,说:“不错,的确如此。”

    “殿下。”控方律师还想作出最后一点努力,“我们得到一份录音,证明你和蓝尉少将之间的确曾经有过这方面的对话。”

    弗洛淡淡地扫了希尔一眼:“我的卧室从来没有任何监听系统,因为我竭力要求保留个人。我也从未向任何人提供关于这方面的录音资料,我想反问一句,这盘录音带,是从哪里得来的?”

    控方律师像被突然噎住似的深吸一口气,勉强微笑道:“谢谢您,殿下。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法官看向年轻律师:“辩方律师是否需要交叉询问?”

    “当然。”年轻的律师几乎掩饰不住唇边得意的笑容,他几步蹿到弗洛身边,鞠了一躬,“皇太子殿下,您作为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对贵族之间继承形势了如指掌,我想请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的当事人因为此案而获罪,他是不是就不能继承蓝氏军团?”

    “他现在也不能,他已经被剥夺了继承权。当然,如果法庭能证明他是无辜的,女王陛下会考虑恢复蓝廷的身份。”

    “蓝廷不能继承,将会由谁继承?”

    “蓝尉。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蓝廷获罪,收益最大的是蓝尉少将。”

    “是的。”

    “那么殿下,可否请问您和蓝尉少将之间的关系,该如何表述比较恰当?”

    这个问题其实和本案无关,控方律师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皇太子转过头来,凝视着坐在观众席前方的蓝尉,每个人都能从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到深沉如海一般的情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蓝尉少将共度余生。”

    “哦――”观众席上不约而同发出一声鲜明的悠长的叹息,有几个女人甚至手捂胸口,夸张地流出了眼泪。闪光灯噼里啪啦亮个不停,连蓝廷都惊愕万分,浑然忘了自己才是这出庭审的主角。希尔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只有蓝尉,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才避免扑上去狠狠给弗洛一拳的冲动。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眸子中射出的怒火,淡色的双唇抿得死紧,好像突然暴露在沙滩上的蚌。

    “肃静!肃静!”法官连敲了十来下法槌,才把法庭上的骚动勉强制止下去,“请辩方律师继续提问。”

    “很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殿下,既然您和蓝尉少将关系极为亲密,您是否愿意蓝尉少将继承蓝氏军团?”

    弗洛沉吟了片刻,说道:“从私人角度来说,我当然希望能够这样。但更重要的,是社会的公正和公平。”

    “谢谢您,殿下,十分感谢。”要不是正在庭审进行中,年轻的律师几乎要上去拥抱一下。他转身对法官说:“谢谢大人,谢谢陪审团,我的问题问完了。”

    “为什么不当庭播放录音!为什么不?!”休庭之后,希尔回到休息室,砰地将手中资料拍在桌子上,大声呵斥,“他明明就是在说谎!”

    “将军,我以为皇太子殿下的意思非常明确,他就是想替蓝廷翻案。”相比希尔的恼怒,老律师冷静许多,他拿下眼镜擦擦镜片,“这个案子完全可以结束了,蓝廷是无罪的。”

    “我记得你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希尔的眼里投射着铅灰色的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阴鸷。

    “不,谁都输过。而且现在是皇太子殿下插手,我根本不可能赢。”

    “不可能!”希尔咬牙切齿,“他怎么可能放着这块肥肉不啃?蓝氏军团早已凌驾其他三大家族之上,战争已经结束了,这对他明显就是个潜在威胁!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将军。”老律师叹息一声,“我有理由怀疑,蓝氏军团的壮大,就是皇太子刻意为之的结果。他想利用这个毫无血统关系的弱势家族,牵扯其他三大家族的势力。将军,我们都上当了,不但被皇太子当做活靶子站在最前面吸引所有的注意力,而且还陪他在法庭上演了一场好戏。”

    “绝对不能轻易罢手!”

    “将军,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坚持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绝不!”希尔猛地抬起眼睛,正望见蓝尉随着里恩夫人沿着走廊走出去,他一拧眉毛,大步走出休息室。

    老律师低头来回踱了几步,沉声吩咐助手:“马上将此事通知老将军,请他务必结束休假,回来主持大局。”

    “好的,老师。”

    皇太子差一点出不了法庭的大门,记者们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殿下,请问您是否会和蓝尉少将结合?”“请问您对蓝尉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四大家族的军事权力?”“请问您预计在什么时候和蓝尉少将结婚?”

    皇太子脸上挂着得体而温和的笑意:“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不过这只是我和蓝尉少将的私人事情,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诸位。谢谢大家。”转身在保镖的陪同下从后面的通道离开。

    这是法庭为焦点人物避开媒体采访的隐蔽通道,直接连着后院走廊。弗洛远远望见蓝尉和里恩夫人,他快步追上去:“蓝尉,蓝尉少将!”

    蓝尉和里恩夫人停下脚步。弗洛走到他面前,歉意地说:“刚才在法庭上真是对不起,我……”

    “行了殿下!”蓝尉突然打断他的话,嘴里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不总是如此吗?处心积虑地制造一切机会,让我无从拒绝。”他忍受长时间的郁卒,终于爆发了,“你对我有什么可抱歉的?是我应该对您感激涕零才对,您救了我、救了蓝廷、救了蓝氏军团!您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玩弄我们像玩弄你雕成的人像!”蓝尉的面容冷若冰霜,一字一字仿佛寒冰利剑,“可是殿下,有一件事,是你无论如何也绝对实现不了。那就是我,蓝尉,永远、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蓝尉的话实在太过伤人,连里恩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她惊慌地瞥了依然镇静的皇太子一眼,低声喝道:“蓝尉,住口!”

    蓝尉闭上嘴,狠狠地瞪向弗洛,转身就走。

    “对不起殿下,蓝尉他只是太关心蓝廷了,他……”

    “没有关系,夫人。”皇太子慢慢勾起唇角,看上去居然心情十分愉悦,双目望着蓝尉的背影,“他终于肯对我发脾气了,我真的很高兴,夫人。”

    里恩夫人倒吸一口气,觉得这种情形太过诡异,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殿下。”等里恩夫人走后,希尔慢慢踱过来,不死心地追问道,“殿下,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弗洛敛去那抹笑容,又恢复那种温和而高贵的神情,淡淡地说:“希尔,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么?”他贴近希尔,压低声音,“你是想占有,而我,是想拥有。”

    莫顿下了马车,边走边吩咐沙曼夫人:“事情已经办完了,命他们准备东西,三日后回国。”

    “是,殿下。”

    莫顿思忖片刻,又说道:“还有林赛,以后不用再跟着其他奴隶一起,安排在寝室中服侍我就行了。”

    “……殿下……”沙曼夫人欲言又止。

    “怎么?”莫顿停下脚步,一挑眉,声音转为冷酷,“他不肯么?”

    “不是的,殿下……其实是,我把他送走了。”

    “送走了!”莫顿蓦地提高嗓音,“你把他送走了?”

    “是,殿下,请您恕罪。”沙曼夫人像下了某种决心似地恳切地说,“我看得出来,您很爱他,可是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原谅他。殿下,你不能把他放在身边,这样受折磨的不只是他,还有你。是我做主把他送走了,这对你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

    “谁准许你这么做的?!是谁?!”莫顿双眼几欲喷出火来,脸色铁青得吓人。

    沙曼夫人慌忙跪下,心惊胆战后悔不迭:“他不停地恳求我,我实在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殿下,他是奥莱国皇太子派过来的人……”

    “我不管什么皇太子!”莫顿狂躁而愤怒的咆哮在大厅中回响,“他是我的,他只能属于我!他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chapter57

    蓝尉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脸上呈现出很少有过的冷峻神色,令得迎过来的管家不由一怔,诧异地看向后面的里恩夫人。夫人开口道:“蓝尉,跟我来书房好吗?”

    蓝尉平静了一下心绪,躬身道:“是,夫人。”

    等两人一同走进书房,蓝尉彻底冷静下来了,不禁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懊悔,他歉意地对里恩夫人说:“对不起,夫人,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里恩夫人望着他,盈盈的双眸里包含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低声问道:“蓝尉,承担蓝氏军团的责任是不是压力很大?”

    蓝尉挺直腰板,坚定地说道:“当然不是,夫人。”

    里恩夫人轻轻叹息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老公爵去世之后,蓝氏军团的势力……”她没有再说下去,两人相对沉默片刻。里恩夫人微笑了一下:“我应该感谢你,蓝尉,没有你在前线英勇作战,蓝氏军团不能重新恢复这样的地位。”

    “我没有,夫人……”里恩夫人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蓝尉说话,一时之间蓝尉感到既狼狈又难为情,有点语无伦次,补充道,“蓝廷也很勇敢。”

    “他只是个孩子,太冲动了。”里恩夫人脸上浮现几分温情,“简直和他父亲一个样。我第一次遇到老公爵的时候,他也只有二十四岁,骑在马上,飞一般地奔向我,一把将我抱上马……那时我真的气坏了,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人。后来他向我父亲提亲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答应。”里恩夫人陷入回忆中,淡淡地说着那些曾经绚烂夺目的情景,眼睛里闪着光。

    蓝尉默默地听着,不太明白里恩夫人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这些事,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的相遇,也一定是奇妙而美好的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对感情的表达笨拙而可恼,喜欢自以为是地掌控别人,这取决于他们的地位、出身、经历以及一切。蓝尉,我希望你能透过这些,看到真正本质的东西。”

    蓝尉有点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先否认:“不是的夫人,皇太子他只是……”

    “皇太子是认真的,蓝尉,我看得出来。”

    蓝尉抿了抿唇,脸上现出倔强的神色:“可我对他没有兴趣。”

    “那你就不会当众对他发火了。”里恩夫人微笑,“皇太子说得对,能看到你如此强烈的表达,是件很难的事情。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你。”她走过蓝尉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因为你潜意识里明白,皇太子能够纵容你的脾气,不会对你的失礼作出任何惩罚。而纵容,就是爱的开始。”她低沉动听的声音在蓝尉的心里流过,“孩子,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蓝尉从书房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偏西的夕阳,透过窗外高大木兰树的间隙,把斑斑驳驳的影子,铺洒在奶白色的窗纱上。

    他的耳边回响着里恩夫人的话:因为你潜意识里明白,皇太子能够纵容你的脾气……而纵容,就是爱的开始……

    蓝尉低头,那五个小人正沐浴在暖金色的阳光里,温柔地望着他。

    第二次的庭审拖延了两个小时才正式开始,令所有记者兴奋的是,皇太子居然也出现在观众席,和蓝尉一左一右间隔一条过道。闪光灯啪啪啪抓拍个不停,但蓝尉只是面无表情地向皇太子行礼,就回到座位上继续等候,和平时毫无二致。

    面容严肃的法官大人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程序表,上面只有一条:传唤证人科托。他对年轻律师微微颌首:“辩方律师可以开始了。”

    “法官大人。”年轻人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能否准许再延迟十分钟?我们的证人有点小问题需要解决。”

    “我反对。”控方律师站起来,“因为这位证人,我们已经推延了两个小时。按照惯例以及法庭的要求,如果他再不来,只能声明他的证词无效。”

    “反对有效。”法官拉下眼镜,直视着年轻的律师,“法庭只能再给你5分钟。”

    观众席上响起了议论的嗡嗡声。辩方律师坐下看看腕表,跟助手低声交谈。蓝廷和霍维斯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无声对视。希尔在心底冷笑,双手抱胸靠坐在椅子上,轻慢地瞥了皇太子一眼,却见弗洛正望着蓝尉的方向,似乎对庭上的事情不甚关注。老律师微蹙眉头,一副有所隐忧的模样。

    转眼间过去四分钟,年轻的律师有点坐不住了,转头看向法庭的入口。希尔唇边慢慢挑起一抹讥笑。老律师整一整帽子,沉稳地站起来开口:“法官大人……”

    话到中途,“砰”地一声,有人闯入法庭,大家吃了一惊,齐齐看过去,赫然竟是科托!

    希尔又惊又怒,狠狠瞪向副官。副官张口结舌,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怎么……没死……”

    科托看上去有些狼狈,右手臂明显受了伤,用夹板吊在胸前。但他精神很好,大踏步走向证人席,对希尔怒目而视。

    辩方律师吐出口气,明显放松下来,走到科托旁边:“请问证人的身份。”

    “科托,普曼国劳特上校的副官,上尉军衔。”

    “请问您认识我的当事人吗?”

    科托瞅了瞅蓝廷:“认识。当时他是奥莱国的战俘,被关在繁城战俘营。”

    “请问4月25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为我们简要叙述一下吗?”

    “可以。”科托的表情冷硬,语速很快,像要尽早结束这一切似的,“因为蓝廷拒不合作,劳特中校想到一个办法,迫使他屈服。就是当着他的面,虐杀和蓝廷同区的战俘。”

    “您当时在场吗?”

    “不,但我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办公室里发出的声音。”

    “当时杀了几个人?”

    “四个。”

    “我的当事人表现如何?”

    “他很激动,我听到他愤怒的嘶叫声,试图阻止这种杀戮。”

    年轻的律师顿了顿,忽然转了个问题:“科托上尉,请问您和劳特中校的关系怎样?”

    “我反对。”老律师明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输了,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起身声明,“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

    “不,法官大人,恰恰相反。”辩方律师沉着地说,“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更能证明证人证词的准确性。”

    “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辩方律师提出的问题。”

    “很亲密,事实上,劳特中校所有的事务安排我一清二楚。”科托盯向希尔,眼中射出难以抑制的怒火,“包括一些私下交易。”

    提问明显向一方偏斜,希尔冷哼,幸好他早有准备,低声对身旁的副官命令:“去把他女儿带出来,就站在走廊当中,什么话也不用说。”

    “是,将军。”副官快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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