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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嫂 作者:大知闲闲
了？不是刚死过人吧，如果刚死过人，咱们可不能住，咱们宁愿在这里守厕所。”
“不是，那个人转院了。”童童帮着护工，把还在输液的霍妈抬到轮椅上。
然后捧着一堆东西，跟随护工前往特护病房。
“童童，霍东那小子靠不上了，幸亏有你。”霍爸眼圈泛红，望望童童，望望老伴，上午惊心的场面又一次在眼前回放，他竟然哽咽起来。
“嘿，老霍真没用，我出去吸烟。”他出了病房的门。
童童刚想说一句，叔叔，医院禁止吸烟。
还没张嘴，就听到外面一个人严厉的说。
“这里不准吸烟，你没看到牌子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也没见霍爸回来，猜想到下面去解决去了。
想想也知道，以霍爸平时对霍妈疼爱的程度，他一定受了非常大的刺激。尤其是刚看着霍妈休克被抢救过来，无力呻吟，霍爸仿佛一下子长出很多根白头发。
人，就这么老了么。
童童还记得这两位老人年轻时的样子呢。
哎，还有自己的父母也是，隐隐不放心起来。
“童童……这次幸好你在……不然你叔叔慌手忙脚的，我还要担心他……”霍妈拉起童童的手，眼神温和慈祥，看他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你从小跟东东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看着你长大，心里拿你做亲生儿子一样，阿姨出事，霍叔叔一时就想起要找你，你别嫌我们麻烦啊。”
“阿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呀。”童童笑着拍拍她的手。
“哎……”看着童童，她开始后悔送霍东当兵了，要不然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看到这两个孩子都在，该多好呀。
“童童，天不早了，阿姨现在没事，你去外面把霍叔叔叫回来，回去休息吧。”
看这孩子累的整个人憔悴。
心里实在不好受。
“那我先回去一下，拿一些东西再过来，今晚我留下来陪阿姨。”他站起身子。
霍妈忙着摇头。
“不要，不能，你上班已经很辛苦了，你霍叔叔可以照顾阿姨的。”
“阿姨，您就别推辞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重要。霍叔叔也需要休息一下。”
他今天受的刺激大概也很熬人。
童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手机很多个未接电话。
“王悦。”
“童少，霍东的妈怎么样了？”
“嗯，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看起来不太好。片子拍好了么？”
“拍好了，不但拍好了，我还帮你送去做册子，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这么晚就别过来了。回去好好休息。”
“那好吧……明天我直接过去看成品……”
童童的脑袋有点晕乎。
估计是这些天的确累的够呛。
他看看时间，现在回家收拾好，可以洗个澡休息半个小时。
回头，晚上还得过来值班才成。
哎，霍小东同学。
难道是他上辈子真的欠了你什么。
2
霍东――信？
多少年不玩的东西，没想到在互联网卫星技术发达的今天，还有人用寄信这么传统的方式。
他也有气，索性丢在床上先不看，洗澡换衣服，以阿q精神，默默报复着那个贱人冷落自己许久的事实。
霍家对霍东简直太好。
他妈妈重病在床，还不忘记提醒，‘童童，这件事不要叫东东知道，阿姨已经好起来了。’
这孩子是被全天下惯坏的，被他的老爸老妈，还有自己。霍东，有时候你真叫人伤心，你知道么？
捏捏信封，好像很厚实，应该还有别什么。
他拧这眉拆开，手心里一倒，最先出来几张照片，照片下面才是折好的信纸。
md，小子，还挺帅!
照片上，霍东穿着一身英挺的绿色军装，带着沿帽，那虎背耸的笔直，加上身高卓越，整个就更挺拔修长。不像个小兵，倒像个首长。
抗暴多日皮肤黝黑结实，此时不笑，比入伍前消瘦的脸，线条刚毅起来，威武之气逐渐显露无疑。下面的照片叫童童愣住，他看到整齐划一的方队，如同切割整齐的豆腐块，走过检阅场，霍东领队，绷直的小腿使他正步踢得刚劲有力。
这一刻，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是霍东？
哈哈，嘴上失笑，眼圈却泛起红意，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是盼着成长的，盼着他在一系列的艰苦训练中，蜕变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前霍东顶多算个憨实捣蛋的大男孩。
童童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在一边。
打开信纸。
一行行认真写的字迹映入眼帘。
首长：
最近好么？上次你来已经发觉你比从前消瘦很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因为我比从前又强壮了不少，恐怕在我们日后激烈的战斗中，首长将损失惨重――
靠，王八蛋。
开端第一段说的话就这么不是人。
他不禁回头看看照片，的确，他比以前更像只强壮的禽兽。
敲敲自己的胸口，身无四两肉。
首长――
照片看到了么，这是我在新兵检阅上队里给拍的，嘿嘿――帅么？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么？
‘霍东，老子的脸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好好当兵！’
亲爱的，我真的记住了，死死记在了心里，所以每当我在训练场上想要退缩，我就会想。霍东绝不能叫童童失望。这招很灵，所以当其他人都被连长练的趴下叫苦连天时，我，还能继续完成标准动作，完成那些苛刻的训练项目。你没看到连长当时的表情，他都被我惊了。那可是连长！他露出的那种表情，很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我没有叫连长看不起，现在，我成了连长心里第一等的好兵。
所以在新兵检阅的方队上，你老公，我霍东东，站在了最前方。
这里没有后门可走，我站的位置，是用血水，汗水，坚强，毅力，换回来的。
也是我没打电话的原因。
我一直等着这一刻，叫你用眼睛看到，我所做出的努力。
嘿嘿――
其实连长不会懂的，我其实不是个真正合格的士兵。
因为我努力的动机很谄媚。
‘我是想讨首长你高兴……我就想着，童童高兴了，我就高兴。’
首长，你要保重，过不了几年我会退伍，部队实在算不上我的归属。
亲爱的童――
我对你的爱，此生不变。
3
晚上拿着霍东检阅的照片给霍爸霍妈看，两个笑得一枝花。
霍妈明显好起来，把那照片放在床头，不时拿起来看了又看。
“霍东真是出息了，出息了。”霍爸出门的时候擦着眼泪。
“童童，今晚辛苦你了。”
“阿姨，不辛苦。”
或许下午还觉得自己是欠了霍东那小子，但是晚上，有那封信跟这几张照片垫着。
他疲累全消，心里很久没有这么满溢幸福喽。自从云南回来，心情始终不咋样，可是今天烟消云散。他觉得等霍东回来，算不上大事，他自信自己有这样的坚持。
“阿姨，您喝水么？”霍东忙着去倒水。
霍妈拉住他的手。
“别忙，不喝了……来，童童，我们说说话。”
童童拉过凳子，趴在她的身边，霍妈就像亲妈一样揉揉他的头发。
“前些日子我还跟你叔叔说，为什么非要把霍东送出去，花十万块当兵几年退伍，也不一定有多好发展，还不如好好做我们的饭店，不大不小，也够他玩一辈子，够吃饭了。但是看到这几张照片，我才发觉你叔叔是对的，霍东的确需要磨练。哎，我看他跟脱胎换骨差不多了。”
“嗯。”童童点点头。
霍妈眯着眼睛笑。
心里还想着大儿子变得那么英挺的时。
“过几年霍东退伍，在组建个家庭，我们也不担心他承担不了责任了。”
童童心头一震。
“组建家庭？”
“当然了，他回来就快三十了，是时候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
霍妈没想到童童的反应这么尴尬。
“童童，说到这件事，你也要抓紧时间呀。你现在也算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得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对你，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呀，没有女朋友，阿姨出院就给你介绍。”
“阿姨――您别激动，我跟女朋友刚分手，您别忙。”
“啊，你有女朋友？”
童童刚才瞎掰，以霍妈的个性，她出院一定会迅速为他安排相亲的。
所以干脆，说个瞎话。
“嗯，哎，一言难尽。”
“谈多久了？”
“从小认识的，很多年了吧。”
“为什么阿姨我没听说过？”
“那个――因为那个时候很小。
“那你们怎么又分了？”
童童傻笑。
“因为她到外地工作了，所以――”
“那倒是，不能一结婚就两地分居。”
4
“你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呀？”
“啊――都好，都好。”
“你喜欢活泼的还是文静的？”
“其实无所谓的――”
“对学历有要求吧？”
“学历高点的，太低了没有共同语言。”
“高的~那要多高？”
“起码要是个博士……”
霍阿姨无语瞬间。
“童童，其实太高了也不好，你自己才是个硕士。”
“阿姨，我觉得我这是在要求进步。”
“哦――博士，那年纪呢？年级上有什么要求？”
“不能超过二十三岁。”
“童童，你别跟阿姨开玩笑，二十三的博士，你觉得她读得完么？”
那得多聪明的孩子呀，那得怎么样学习下来呀，二十三岁，不是没可能，只是不好找。
“阿姨――我其实就这点要求，要不然我自己慢慢碰吧。”
童童在旁边的沙发上躺着，跟霍阿姨一问一答。
结果两个人陷入一阵深深的无语中。
霍妈沉默一阵子，呵呵笑了。
“你其实不用这么固执，很多人都是相亲，相着相着就有感情了。我都想好了，手里至少有五六个人选给我们东东预留的。姑娘还在读大学，等东东回来，人家也毕业应该成家了。还有几个是做外企的，外企都是个养小不养老的货，所以我看呀，也可以挖几个跟我们东东相亲，东东回来，好歹也是个酒楼的小老板。”
“……”
童童翻个身子，趁着霍阿姨看不到，背对着她。
“哎，我这辈子幸福，老公疼爱，儿子现在也学乖了，我就好好养病，等着霍东回来娶媳妇，抱孙子。童童，阿姨也等着抱你的儿子呢。”
“哦……嗯……”低低回答，听着就困。
霍阿姨果然不吭声了，她还自责，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多话。
这孩子已经很累了。
于是闭上眼睛，不多时响起微微鼾声。
童童，彻彻底底。
一夜没睡着。
不是因为那鼾声。
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追求自己的幸福，对别人来说，是一种犯罪……
猛地，醍醐灌顶般。
他开始觉得，当初他对待自己父母的坦诚。
也是一种犯罪……
唔――
这下起码要失眠一个星期。
15
15、15痛定思痛1――5
霍妈出院的日子风和日丽。
童童小脸蜡黄，整个消瘦一大圈。
对他来说，来源于工作，熬夜，内心纠结的三重压力。
童童最后一次从霍家出来，才开始正视面前的奥迪a8。
坏了，这几天忙晕头，车还没退还给老胡呢。
好好一辆车，被他跑脏得要命。
打电话找了一家四s店，开着过去洗车。和着衣服，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喷雾竟然打起瞌睡。
“胡总，真不好意思，这几天忙晕头了，车子也没顾上还回来。这车子我洗过了，油加满格，车钥匙给您。”童童憨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却没想到迎来胡冷惊异的表情。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实在是车子太贵重，开着心惊胆战，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胡冷冷还真的顺着他的话朝着他的头发望去，恨不得抬手揉一把骂一句，‘你才几岁……’
手痒了一下，扎刺似地胳膊一抖。
冷冷顺势接过车钥匙。
“那我给你加薪好了，早点去买辆车。”
其实童童觉得在这个地方开车还不如走路速度快，他租房距离公司不算远，经常走十五分钟到终段的小饭店吃个饭，再走个十来分钟就看小区大门了。
他低着头琢磨买车的没必要性，胡冷冷忽然脸色尴尬。
“童童，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啊――”
这句话才奇怪，胡总，你究竟什么意思呀？
胡冷干笑。
“没事，去忙吧。”
然后童童才揉着脑袋从他的专属小屋子走出去。
胡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心神不安。
童童也魂不守舍，这几天他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
霍妈盼着霍东回来完成她抱孙子的心愿。
霍东是个孝子。
而且就算他自己也实在不忍心去想象未来发生的事。
以前有过前车之鉴，他自以为，以爸妈对自己的疼爱，他们或许可以承受他的坦诚。
然而错了，大错特错。
他，至今也没等到爸妈打来的电话。
说明他们仍然生气。
难道毁了自己的家庭，还要毁掉霍东的家庭？
想着，渐渐合上眼睛，窗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内心安静下来，却异常的痛。
这些年来，他跟霍小东就像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
两头各一只，谁朝着一个方向走，都必定拖动另一个。
无论是走的很愉悦，还是很费力。
他心里一阵酸楚――或许，或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限制霍东的自由，他自私的剥夺了他的选择权。霍东曾经是喜欢女孩子的，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迷恋班上的班花，还是他给他出主意，虽然当时那个主意出的不好，只会叫那女孩更讨厌霍小东――
童童不由勾起唇角。
后来他每次对女孩子动心，都是被他想办法给掐掉的。
那个时候青春萌动，他做事情也很任性。
现在，还有任性的本钱么？
哎――
好痛好痛――
想到那个结果，他就好痛好痛――
2
“小燕子，如果你心里知道有一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还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你会怎么选择？”童童大咧咧坐在小燕子的办公桌上，微垂着头，望着正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发愣的皇帝妹妹。
抽风了吧今天，小燕子原本想要讽几句，可是等她发觉童童蛮认真的，认真起来忧郁又纠结的样子出奇可爱，她那刚要皱起的眉头迅速放下，很快抿嘴笑。
“如果是伤人的，自己却蛮享受，那随便好了。如果是伤己的，当然不要继续呀，越快分手越好，如果伤人伤己，哇靠，敢情这段感情是刻骨铭心呀，恭喜你，人一辈子有几个人真正遇到刻骨铭心。当然，既然是刻骨铭心，那就更要分开，距离产生美，时间产生怀念。任何一对情人在一起呆的太久就会变庸俗。”
可他就是想要变得庸俗――
他想用全部换取一张庸俗的准入券。
“童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呀，这么纠结？那丫头是什么人？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要不然大到可以做你奶奶，还是小到未成年呀？”她戳着他的胸口。
童童一把揪住她的手指头。
眼神很深邃。
“你们女人怎么那么喜欢生孩子？”
“啊――别说女人都喜欢，我就不喜欢。”
“可是你们女人变成妈妈了就会想着当奶奶。”
“靠，你被谁刺激了？这么狂躁？”
小燕子的嗓音放大，童童瞪了一眼，她才忙收声。
“小燕子，晚上陪本少爷吃喝玩乐去吧。”
“很好，你掏钱，我奉陪。”
他们站在人流窜动的夜市中间。
“我还要吃――”
“你是只猪呀！”
“喂，丫的别嚣张，老娘可是百忙之中陪你消遣。”
“okok――”不由嘀咕着：“女人的胃口跟男人的欲望一样大。”
“得了，少在那边卖哲。”
她举着个冰激凌，一边挂住童童的手臂，两个人很和谐的走在灯光璀璨的暗夜中。
3
小燕子唱歌很好听，童童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在镭射灯下狂唱爱情买卖。
“杲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小燕子忽然放下麦，调了个静音，走过去光着脚跳上沙发，盘腿坐在杲童的正对面。
“多幼稚的游戏。”
“喂，不许逃避问题。”
“哦――”
小燕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问。
“请问，杲童喜欢的人，是不是男人……”
― 0 ―~！
4
四眼对峙了几秒钟后，童童风轻云淡的一笑。
“你怎么忽然问我这种尖刻的问题？”
“因为老娘有一对火眼晶晶。”
他的表情极镇定极镇定，好像一种应急机制，越是叫人抓狂的时候他就越淡然越镇定。
但是他现在都快被懊恼死了，丫的，他的真相难道那么容易被识破么？
“你假装镇定没用的――”小燕子摇摇头，倒在他怀里，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喂，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讨厌男人呀。”
“靠，这也不是正面回答。”
“哦，好吧，的确，我喜欢男人。”
“啊？――”她忽的一愣，竖起脑袋。
“你真喜欢男人么？”
――
啊啊啊啊啊！！！被猪油蒙蔽了智慧，他上当了，丫的根本不确定。
他差点发怒，盯着眼前的死燕子。
但是人家望着他，眼中都开出一朵小花了。
“啧啧――”她摇摇头。
“童童，你也太好骗了。”
……
气恼的转过头，懒得看她。
“这么说，你上午说的那个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是你爱的男人？”
语调变得正常起来，她一副关心的样子。
“喂，我现在不是再试探你，我是在关心你。”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童童淡淡说着。
“那为什么一定不可以在一起？”
“那是因为，人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有许多事不可以随心所欲。”
“你们父母么？他们要你们结婚生孩子么？”
“嗯――”点点头，最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说，也成了对父母的愧疚。
“那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女孩子结婚呀？”
“因为不想伤害女生呀，傻瓜！”他推了她脑袋一下。
小燕子抓住童童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童少，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哥们了，放心，你的秘密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
蹭着他的胸口嘀咕着。
“你不开心的时候，尽管找我出来吃喝玩乐。”
“你掏钱，我奉陪！”她手指揉着他细滑的下巴说。
“喂，你别再吃我豆腐了成么？”
“被我吃一下豆腐怎么了？我们都是哥们了！”
“喂！！”
啪的一声。
小燕子皱起眉。
“丫的你是身材也太单薄了，拍起来毫无弹性，你可以抽空去一下健身房么？”
“健身房？”
“对呀，至少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幸福吧。”
“什么跟什么！？？？”
她淡淡一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5
莫名其妙被对面某皇姑给保护起来了，早上打开抽屉，竟然看到全年健身卡一张。小燕子唇边狡猾，拖着腮望着童童发笑，好像童童是她圈养的小白兔。这丫，怎么古古怪怪的。童童把健身卡丢在一边，埋头工作，忽然想到，她是怎么整到自己的身份证的？因为那张健身卡上明显有他的一寸照片。
臭丫头可真神，不过童童的脖子后面发毛。
没几天大个的一番话更叫童童哭笑不得。
他郑重其事的吸着烟，活活望了他一分钟后。
问：“你跟小燕子谈恋爱呢吧？你小子藏的很深呀，我说胡总忽然对你的态度亲如一家人。你小子成呀，没看出来，心眼挺多。”
“大个，我什么时候跟小燕子谈恋爱？”
“还装，童童，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小子闷不生，快说说，是怎么把皇帝妹妹拿下的？”大个的笑容复杂，童童焦头烂额，已经明白他们背后不知道议论了多久。
“这话又是谁先说的？”童童正色起来，以前不想跟他们拿出主管的架子，可是如果被他们背后随便议论，以后人轻言微的，很多事不好办。他盯着大个，愣是给大个看毛了。
“喂，我以为我跟你的好朋友才问的，你干嘛这么看我。”大个退缩一笑。
“好吧，告诉你，不就是你的死对头说的么？”
“我有什么死对头呀，神经！”
“你确定你在公司里没有一个恨你入骨的死对头么？”大个哑然失笑，这人不是真的大而化之，就是城府太深。
“吴军！”好了，他提醒他。
童童一愣，心倒平静下来。
“没想到他还是个话多的人。”
“哎，总之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打入了皇家内部，以后发达了多多照顾。”
打入个屁呀，他们完全不懂，童童现在不过是那臭丫头发疯的对象。
“童童，记得去健身哦。”
“死燕子，你从实招来，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本少一寸免冠照片的？”
“啊――”她吃惊的盯着他，好像他多不开窍。
“从表哥的档案抽屉里呀。”
“……”脸色一黑，她竟然去找胡总做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招人误会么。
“你怎么说的？”
“我就走进去呀，然后说，表哥，童童的一寸照片，跟身份证复印件这边有吧。然后表哥就拿给我了。”
“他都没问你做什么用的……”
“当然问了，你没见他那表情，面瘫脸臭死了，他问我又玩什么花样，我说，我帮他关心下属有什么错，我没想到他下意识认为你是生病了，需要在医院办什么手续……那人脑子有病。我就说，我只是想帮杲童办一张健身卡，他忙得没空，我去健身的时候抽空。”
“……这样还差不多。”
“我说完之后，胡总竟然人品爆发，说什么他平时对员工的关心是不够多，算了，这次办卡的费用他报销了。”
小燕子眼睛发光。
“你走运了，你看，全北京最高档的健身俱乐部，年卡几万块，我都舍不得去。”
“……”
童童干咳一声。
“那我是不是应该去谢谢胡总……”
“呸，谢他那个死人脸作什么，他又不懂这些，喏，这是本姑娘给哥们的福利，放心吧，他才不在意几万块的年卡，再说年终报账，这几万块根本没什么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童童五味杂陈呀。
“童童，你可别把健身卡浪费了。”她抬起手指，戳着童童弹性胸脯。
“以后每个月我要检查哦，弹性测试……”
16
16、vip健身房1――5
作为一个资深‘小白’领，到这种地方健身无奈感到自惭形秽。童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看到形形色色的潮男，酷男，丑男，一身肌肉，携带各色美女，张扬的从他身边蹭过去，找到了远处的名车开走。
“先生，可以出示一下您的年卡么？”笑容活泼穿着紧身运动装的长发辣妹，笑着对童童说。
在看了完童童年卡之后，于是跟旁边的女孩子交代了一下子，从前台出来，亲自同帮童童介绍健身房的配套设施。
“您办理的年卡是我们这里最顶级的规格，所以跟别的会员有些不一样。”
偌大的一层器械室内，整齐明亮，不少人都在认真运动，也有懒散趴在器材上跟自己美女私教聊天的。童童从这里走过去，里面是盘旋式楼梯，第二层主要是跳操房。
“一般这里女会员比较多哦。”小姐笑着嘱咐一句，“而且我们这里漂亮年轻单身的女会员也很多哦。”
又不是相亲来了，她说这些童童只是骚了下耳朵。
“三层是休息室，有独立的vip房，茶室，台球室，还有吧台，蒸房。”
上去之后才明白，这里贵得有理，基本上可以享受的项目，他们配套齐全。
从三楼的窗子望下去，一片碧色，后面是个巨大的用泳池。
前台小姐拿了一杯清水递给童童。
“先生，跟我上四楼吧。”走到里面的电梯上去。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这里的房间很舒服，甚至可以会客用哦。”
vip房间，推开门。果然，此处看着就觉得舒适无比。
柔软的米色沙发，光洁的地面，一张超大的双人床。
堪称五星级客房。
童童很邪恶的直接想到两个字――开房？
“如果您觉得训练累了，就到这里休息一下，里面圈套的洗浴设施。”
她接着介绍着。
童童跟随而入，看到浴室里是个超爽的双人按摩浴缸。
……
“你们想的蛮周到。”
“对于您这样的vip客户，我们只会努力的满足您放松的意愿呀。”
他是来健身的好么，他是来练疙瘩肉的，又不是来洗鸳鸯浴睡大床的。
“vip年卡的价钱是？……”
“一年十二万。”小姐轻松的说。
天，小燕子要害死人了。
十二万的人情债，他可怎么还呀。
2
“小燕子，你要害死我就直说。”
“放屁，我那么宠爱你，怎么能说是害死你呢？”
“一年十二万的健身卡，你要我欠胡总多大的人情债？”
“啊――一年十二万的健身卡？”小燕子有点发懵。
“你还啊呢，不是你办的好事么？”
童童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喝水。
“十二万的是vip呀，我傻了么，就算宰我表哥也不是这么个宰法呀，是不是别人弄错了？”
小燕子二丈和尚，她自己也在这里刚办了一张，预备钓个小凯富二代，两个人还打折，五万块左右，十二万那野心太大，她可没胆子胡闹。
“你去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小燕子纠结起来。
搞错了？童童心想自己运气这么好么，这种事也能搞错呀？
他走下去，温和的问刚才那个前台小姐。
“小姐，我办的年卡好像不是vip吧？”
小姐一愣。
“我帮您再查一下。”
她拿过他的卡，把上面的编号输入电脑，出现了童童那有点天然呆的一寸免冠照片。
“先生姓杲，叫杲童对么？”
“对……可是……”
她仔细的核对一次，忽然看到数据修改记录。
“先生，是这样的，您的秘书后来又补办了一张年卡，然后问了您的情况，然后把您的卡给升级了。”
“秘书……秘书？”
“是个身材很漂亮，很高的女人呀。”
小燕子么？小燕子搞什么鬼呀？
很高的女人？
他直接问吧。
“另外一张卡是谁的？”
“好像是位姓胡的先生。”
胡……
……
冷冷？
3
“胡总，那健身卡的事……”
童童不知道怎么说才妥当。
“健身卡的事我知道。”胡冷冷也没抬头，继续看手里的季度表。
“我的意思
恋耽美
了？不是刚死过人吧，如果刚死过人，咱们可不能住，咱们宁愿在这里守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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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捧着一堆东西，跟随护工前往特护病房。
“童童，霍东那小子靠不上了，幸亏有你。”霍爸眼圈泛红，望望童童，望望老伴，上午惊心的场面又一次在眼前回放，他竟然哽咽起来。
“嘿，老霍真没用，我出去吸烟。”他出了病房的门。
童童刚想说一句，叔叔，医院禁止吸烟。
还没张嘴，就听到外面一个人严厉的说。
“这里不准吸烟，你没看到牌子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也没见霍爸回来，猜想到下面去解决去了。
想想也知道，以霍爸平时对霍妈疼爱的程度，他一定受了非常大的刺激。尤其是刚看着霍妈休克被抢救过来，无力呻吟，霍爸仿佛一下子长出很多根白头发。
人，就这么老了么。
童童还记得这两位老人年轻时的样子呢。
哎，还有自己的父母也是，隐隐不放心起来。
“童童……这次幸好你在……不然你叔叔慌手忙脚的，我还要担心他……”霍妈拉起童童的手，眼神温和慈祥，看他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你从小跟东东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看着你长大，心里拿你做亲生儿子一样，阿姨出事，霍叔叔一时就想起要找你，你别嫌我们麻烦啊。”
“阿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呀。”童童笑着拍拍她的手。
“哎……”看着童童，她开始后悔送霍东当兵了，要不然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看到这两个孩子都在，该多好呀。
“童童，天不早了，阿姨现在没事，你去外面把霍叔叔叫回来，回去休息吧。”
看这孩子累的整个人憔悴。
心里实在不好受。
“那我先回去一下，拿一些东西再过来，今晚我留下来陪阿姨。”他站起身子。
霍妈忙着摇头。
“不要，不能，你上班已经很辛苦了，你霍叔叔可以照顾阿姨的。”
“阿姨，您就别推辞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重要。霍叔叔也需要休息一下。”
他今天受的刺激大概也很熬人。
童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手机很多个未接电话。
“王悦。”
“童少，霍东的妈怎么样了？”
“嗯，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看起来不太好。片子拍好了么？”
“拍好了，不但拍好了，我还帮你送去做册子，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这么晚就别过来了。回去好好休息。”
“那好吧……明天我直接过去看成品……”
童童的脑袋有点晕乎。
估计是这些天的确累的够呛。
他看看时间，现在回家收拾好，可以洗个澡休息半个小时。
回头，晚上还得过来值班才成。
哎，霍小东同学。
难道是他上辈子真的欠了你什么。
2
霍东――信？
多少年不玩的东西，没想到在互联网卫星技术发达的今天，还有人用寄信这么传统的方式。
他也有气，索性丢在床上先不看，洗澡换衣服，以阿q精神，默默报复着那个贱人冷落自己许久的事实。
霍家对霍东简直太好。
他妈妈重病在床，还不忘记提醒，‘童童，这件事不要叫东东知道，阿姨已经好起来了。’
这孩子是被全天下惯坏的，被他的老爸老妈，还有自己。霍东，有时候你真叫人伤心，你知道么？
捏捏信封，好像很厚实，应该还有别什么。
他拧这眉拆开，手心里一倒，最先出来几张照片，照片下面才是折好的信纸。
md，小子，还挺帅!
照片上，霍东穿着一身英挺的绿色军装，带着沿帽，那虎背耸的笔直，加上身高卓越，整个就更挺拔修长。不像个小兵，倒像个首长。
抗暴多日皮肤黝黑结实，此时不笑，比入伍前消瘦的脸，线条刚毅起来，威武之气逐渐显露无疑。下面的照片叫童童愣住，他看到整齐划一的方队，如同切割整齐的豆腐块，走过检阅场，霍东领队，绷直的小腿使他正步踢得刚劲有力。
这一刻，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是霍东？
哈哈，嘴上失笑，眼圈却泛起红意，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是盼着成长的，盼着他在一系列的艰苦训练中，蜕变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前霍东顶多算个憨实捣蛋的大男孩。
童童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在一边。
打开信纸。
一行行认真写的字迹映入眼帘。
首长：
最近好么？上次你来已经发觉你比从前消瘦很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因为我比从前又强壮了不少，恐怕在我们日后激烈的战斗中，首长将损失惨重――
靠，王八蛋。
开端第一段说的话就这么不是人。
他不禁回头看看照片，的确，他比以前更像只强壮的禽兽。
敲敲自己的胸口，身无四两肉。
首长――
照片看到了么，这是我在新兵检阅上队里给拍的，嘿嘿――帅么？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么？
‘霍东，老子的脸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好好当兵！’
亲爱的，我真的记住了，死死记在了心里，所以每当我在训练场上想要退缩，我就会想。霍东绝不能叫童童失望。这招很灵，所以当其他人都被连长练的趴下叫苦连天时，我，还能继续完成标准动作，完成那些苛刻的训练项目。你没看到连长当时的表情，他都被我惊了。那可是连长！他露出的那种表情，很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我没有叫连长看不起，现在，我成了连长心里第一等的好兵。
所以在新兵检阅的方队上，你老公，我霍东东，站在了最前方。
这里没有后门可走，我站的位置，是用血水，汗水，坚强，毅力，换回来的。
也是我没打电话的原因。
我一直等着这一刻，叫你用眼睛看到，我所做出的努力。
嘿嘿――
其实连长不会懂的，我其实不是个真正合格的士兵。
因为我努力的动机很谄媚。
‘我是想讨首长你高兴……我就想着，童童高兴了，我就高兴。’
首长，你要保重，过不了几年我会退伍，部队实在算不上我的归属。
亲爱的童――
我对你的爱，此生不变。
3
晚上拿着霍东检阅的照片给霍爸霍妈看，两个笑得一枝花。
霍妈明显好起来，把那照片放在床头，不时拿起来看了又看。
“霍东真是出息了，出息了。”霍爸出门的时候擦着眼泪。
“童童，今晚辛苦你了。”
“阿姨，不辛苦。”
或许下午还觉得自己是欠了霍东那小子，但是晚上，有那封信跟这几张照片垫着。
他疲累全消，心里很久没有这么满溢幸福喽。自从云南回来，心情始终不咋样，可是今天烟消云散。他觉得等霍东回来，算不上大事，他自信自己有这样的坚持。
“阿姨，您喝水么？”霍东忙着去倒水。
霍妈拉住他的手。
“别忙，不喝了……来，童童，我们说说话。”
童童拉过凳子，趴在她的身边，霍妈就像亲妈一样揉揉他的头发。
“前些日子我还跟你叔叔说，为什么非要把霍东送出去，花十万块当兵几年退伍，也不一定有多好发展，还不如好好做我们的饭店，不大不小，也够他玩一辈子，够吃饭了。但是看到这几张照片，我才发觉你叔叔是对的，霍东的确需要磨练。哎，我看他跟脱胎换骨差不多了。”
“嗯。”童童点点头。
霍妈眯着眼睛笑。
心里还想着大儿子变得那么英挺的时。
“过几年霍东退伍，在组建个家庭，我们也不担心他承担不了责任了。”
童童心头一震。
“组建家庭？”
“当然了，他回来就快三十了，是时候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
霍妈没想到童童的反应这么尴尬。
“童童，说到这件事，你也要抓紧时间呀。你现在也算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得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对你，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呀，没有女朋友，阿姨出院就给你介绍。”
“阿姨――您别激动，我跟女朋友刚分手，您别忙。”
“啊，你有女朋友？”
童童刚才瞎掰，以霍妈的个性，她出院一定会迅速为他安排相亲的。
所以干脆，说个瞎话。
“嗯，哎，一言难尽。”
“谈多久了？”
“从小认识的，很多年了吧。”
“为什么阿姨我没听说过？”
“那个――因为那个时候很小。
“那你们怎么又分了？”
童童傻笑。
“因为她到外地工作了，所以――”
“那倒是，不能一结婚就两地分居。”
4
“你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呀？”
“啊――都好，都好。”
“你喜欢活泼的还是文静的？”
“其实无所谓的――”
“对学历有要求吧？”
“学历高点的，太低了没有共同语言。”
“高的~那要多高？”
“起码要是个博士……”
霍阿姨无语瞬间。
“童童，其实太高了也不好，你自己才是个硕士。”
“阿姨，我觉得我这是在要求进步。”
“哦――博士，那年纪呢？年级上有什么要求？”
“不能超过二十三岁。”
“童童，你别跟阿姨开玩笑，二十三的博士，你觉得她读得完么？”
那得多聪明的孩子呀，那得怎么样学习下来呀，二十三岁，不是没可能，只是不好找。
“阿姨――我其实就这点要求，要不然我自己慢慢碰吧。”
童童在旁边的沙发上躺着，跟霍阿姨一问一答。
结果两个人陷入一阵深深的无语中。
霍妈沉默一阵子，呵呵笑了。
“你其实不用这么固执，很多人都是相亲，相着相着就有感情了。我都想好了，手里至少有五六个人选给我们东东预留的。姑娘还在读大学，等东东回来，人家也毕业应该成家了。还有几个是做外企的，外企都是个养小不养老的货，所以我看呀，也可以挖几个跟我们东东相亲，东东回来，好歹也是个酒楼的小老板。”
“……”
童童翻个身子，趁着霍阿姨看不到，背对着她。
“哎，我这辈子幸福，老公疼爱，儿子现在也学乖了，我就好好养病，等着霍东回来娶媳妇，抱孙子。童童，阿姨也等着抱你的儿子呢。”
“哦……嗯……”低低回答，听着就困。
霍阿姨果然不吭声了，她还自责，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多话。
这孩子已经很累了。
于是闭上眼睛，不多时响起微微鼾声。
童童，彻彻底底。
一夜没睡着。
不是因为那鼾声。
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追求自己的幸福，对别人来说，是一种犯罪……
猛地，醍醐灌顶般。
他开始觉得，当初他对待自己父母的坦诚。
也是一种犯罪……
唔――
这下起码要失眠一个星期。
15
15、15痛定思痛1――5
霍妈出院的日子风和日丽。
童童小脸蜡黄，整个消瘦一大圈。
对他来说，来源于工作，熬夜，内心纠结的三重压力。
童童最后一次从霍家出来，才开始正视面前的奥迪a8。
坏了，这几天忙晕头，车还没退还给老胡呢。
好好一辆车，被他跑脏得要命。
打电话找了一家四s店，开着过去洗车。和着衣服，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喷雾竟然打起瞌睡。
“胡总，真不好意思，这几天忙晕头了，车子也没顾上还回来。这车子我洗过了，油加满格，车钥匙给您。”童童憨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却没想到迎来胡冷惊异的表情。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实在是车子太贵重，开着心惊胆战，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胡冷冷还真的顺着他的话朝着他的头发望去，恨不得抬手揉一把骂一句，‘你才几岁……’
手痒了一下，扎刺似地胳膊一抖。
冷冷顺势接过车钥匙。
“那我给你加薪好了，早点去买辆车。”
其实童童觉得在这个地方开车还不如走路速度快，他租房距离公司不算远，经常走十五分钟到终段的小饭店吃个饭，再走个十来分钟就看小区大门了。
他低着头琢磨买车的没必要性，胡冷冷忽然脸色尴尬。
“童童，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啊――”
这句话才奇怪，胡总，你究竟什么意思呀？
胡冷干笑。
“没事，去忙吧。”
然后童童才揉着脑袋从他的专属小屋子走出去。
胡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心神不安。
童童也魂不守舍，这几天他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
霍妈盼着霍东回来完成她抱孙子的心愿。
霍东是个孝子。
而且就算他自己也实在不忍心去想象未来发生的事。
以前有过前车之鉴，他自以为，以爸妈对自己的疼爱，他们或许可以承受他的坦诚。
然而错了，大错特错。
他，至今也没等到爸妈打来的电话。
说明他们仍然生气。
难道毁了自己的家庭，还要毁掉霍东的家庭？
想着，渐渐合上眼睛，窗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内心安静下来，却异常的痛。
这些年来，他跟霍小东就像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
两头各一只，谁朝着一个方向走，都必定拖动另一个。
无论是走的很愉悦，还是很费力。
他心里一阵酸楚――或许，或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限制霍东的自由，他自私的剥夺了他的选择权。霍东曾经是喜欢女孩子的，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迷恋班上的班花，还是他给他出主意，虽然当时那个主意出的不好，只会叫那女孩更讨厌霍小东――
童童不由勾起唇角。
后来他每次对女孩子动心，都是被他想办法给掐掉的。
那个时候青春萌动，他做事情也很任性。
现在，还有任性的本钱么？
哎――
好痛好痛――
想到那个结果，他就好痛好痛――
2
“小燕子，如果你心里知道有一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还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你会怎么选择？”童童大咧咧坐在小燕子的办公桌上，微垂着头，望着正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发愣的皇帝妹妹。
抽风了吧今天，小燕子原本想要讽几句，可是等她发觉童童蛮认真的，认真起来忧郁又纠结的样子出奇可爱，她那刚要皱起的眉头迅速放下，很快抿嘴笑。
“如果是伤人的，自己却蛮享受，那随便好了。如果是伤己的，当然不要继续呀，越快分手越好，如果伤人伤己，哇靠，敢情这段感情是刻骨铭心呀，恭喜你，人一辈子有几个人真正遇到刻骨铭心。当然，既然是刻骨铭心，那就更要分开，距离产生美，时间产生怀念。任何一对情人在一起呆的太久就会变庸俗。”
可他就是想要变得庸俗――
他想用全部换取一张庸俗的准入券。
“童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呀，这么纠结？那丫头是什么人？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要不然大到可以做你奶奶，还是小到未成年呀？”她戳着他的胸口。
童童一把揪住她的手指头。
眼神很深邃。
“你们女人怎么那么喜欢生孩子？”
“啊――别说女人都喜欢，我就不喜欢。”
“可是你们女人变成妈妈了就会想着当奶奶。”
“靠，你被谁刺激了？这么狂躁？”
小燕子的嗓音放大，童童瞪了一眼，她才忙收声。
“小燕子，晚上陪本少爷吃喝玩乐去吧。”
“很好，你掏钱，我奉陪。”
他们站在人流窜动的夜市中间。
“我还要吃――”
“你是只猪呀！”
“喂，丫的别嚣张，老娘可是百忙之中陪你消遣。”
“okok――”不由嘀咕着：“女人的胃口跟男人的欲望一样大。”
“得了，少在那边卖哲。”
她举着个冰激凌，一边挂住童童的手臂，两个人很和谐的走在灯光璀璨的暗夜中。
3
小燕子唱歌很好听，童童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在镭射灯下狂唱爱情买卖。
“杲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小燕子忽然放下麦，调了个静音，走过去光着脚跳上沙发，盘腿坐在杲童的正对面。
“多幼稚的游戏。”
“喂，不许逃避问题。”
“哦――”
小燕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问。
“请问，杲童喜欢的人，是不是男人……”
― 0 ―~！
4
四眼对峙了几秒钟后，童童风轻云淡的一笑。
“你怎么忽然问我这种尖刻的问题？”
“因为老娘有一对火眼晶晶。”
他的表情极镇定极镇定，好像一种应急机制，越是叫人抓狂的时候他就越淡然越镇定。
但是他现在都快被懊恼死了，丫的，他的真相难道那么容易被识破么？
“你假装镇定没用的――”小燕子摇摇头，倒在他怀里，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喂，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讨厌男人呀。”
“靠，这也不是正面回答。”
“哦，好吧，的确，我喜欢男人。”
“啊？――”她忽的一愣，竖起脑袋。
“你真喜欢男人么？”
――
啊啊啊啊啊！！！被猪油蒙蔽了智慧，他上当了，丫的根本不确定。
他差点发怒，盯着眼前的死燕子。
但是人家望着他，眼中都开出一朵小花了。
“啧啧――”她摇摇头。
“童童，你也太好骗了。”
……
气恼的转过头，懒得看她。
“这么说，你上午说的那个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是你爱的男人？”
语调变得正常起来，她一副关心的样子。
“喂，我现在不是再试探你，我是在关心你。”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童童淡淡说着。
“那为什么一定不可以在一起？”
“那是因为，人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有许多事不可以随心所欲。”
“你们父母么？他们要你们结婚生孩子么？”
“嗯――”点点头，最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说，也成了对父母的愧疚。
“那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女孩子结婚呀？”
“因为不想伤害女生呀，傻瓜！”他推了她脑袋一下。
小燕子抓住童童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童少，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哥们了，放心，你的秘密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
蹭着他的胸口嘀咕着。
“你不开心的时候，尽管找我出来吃喝玩乐。”
“你掏钱，我奉陪！”她手指揉着他细滑的下巴说。
“喂，你别再吃我豆腐了成么？”
“被我吃一下豆腐怎么了？我们都是哥们了！”
“喂！！”
啪的一声。
小燕子皱起眉。
“丫的你是身材也太单薄了，拍起来毫无弹性，你可以抽空去一下健身房么？”
“健身房？”
“对呀，至少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幸福吧。”
“什么跟什么！？？？”
她淡淡一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5
莫名其妙被对面某皇姑给保护起来了，早上打开抽屉，竟然看到全年健身卡一张。小燕子唇边狡猾，拖着腮望着童童发笑，好像童童是她圈养的小白兔。这丫，怎么古古怪怪的。童童把健身卡丢在一边，埋头工作，忽然想到，她是怎么整到自己的身份证的？因为那张健身卡上明显有他的一寸照片。
臭丫头可真神，不过童童的脖子后面发毛。
没几天大个的一番话更叫童童哭笑不得。
他郑重其事的吸着烟，活活望了他一分钟后。
问：“你跟小燕子谈恋爱呢吧？你小子藏的很深呀，我说胡总忽然对你的态度亲如一家人。你小子成呀，没看出来，心眼挺多。”
“大个，我什么时候跟小燕子谈恋爱？”
“还装，童童，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小子闷不生，快说说，是怎么把皇帝妹妹拿下的？”大个的笑容复杂，童童焦头烂额，已经明白他们背后不知道议论了多久。
“这话又是谁先说的？”童童正色起来，以前不想跟他们拿出主管的架子，可是如果被他们背后随便议论，以后人轻言微的，很多事不好办。他盯着大个，愣是给大个看毛了。
“喂，我以为我跟你的好朋友才问的，你干嘛这么看我。”大个退缩一笑。
“好吧，告诉你，不就是你的死对头说的么？”
“我有什么死对头呀，神经！”
“你确定你在公司里没有一个恨你入骨的死对头么？”大个哑然失笑，这人不是真的大而化之，就是城府太深。
“吴军！”好了，他提醒他。
童童一愣，心倒平静下来。
“没想到他还是个话多的人。”
“哎，总之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打入了皇家内部，以后发达了多多照顾。”
打入个屁呀，他们完全不懂，童童现在不过是那臭丫头发疯的对象。
“童童，记得去健身哦。”
“死燕子，你从实招来，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本少一寸免冠照片的？”
“啊――”她吃惊的盯着他，好像他多不开窍。
“从表哥的档案抽屉里呀。”
“……”脸色一黑，她竟然去找胡总做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招人误会么。
“你怎么说的？”
“我就走进去呀，然后说，表哥，童童的一寸照片，跟身份证复印件这边有吧。然后表哥就拿给我了。”
“他都没问你做什么用的……”
“当然问了，你没见他那表情，面瘫脸臭死了，他问我又玩什么花样，我说，我帮他关心下属有什么错，我没想到他下意识认为你是生病了，需要在医院办什么手续……那人脑子有病。我就说，我只是想帮杲童办一张健身卡，他忙得没空，我去健身的时候抽空。”
“……这样还差不多。”
“我说完之后，胡总竟然人品爆发，说什么他平时对员工的关心是不够多，算了，这次办卡的费用他报销了。”
小燕子眼睛发光。
“你走运了，你看，全北京最高档的健身俱乐部，年卡几万块，我都舍不得去。”
“……”
童童干咳一声。
“那我是不是应该去谢谢胡总……”
“呸，谢他那个死人脸作什么，他又不懂这些，喏，这是本姑娘给哥们的福利，放心吧，他才不在意几万块的年卡，再说年终报账，这几万块根本没什么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童童五味杂陈呀。
“童童，你可别把健身卡浪费了。”她抬起手指，戳着童童弹性胸脯。
“以后每个月我要检查哦，弹性测试……”
16
16、vip健身房1――5
作为一个资深‘小白’领，到这种地方健身无奈感到自惭形秽。童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看到形形色色的潮男，酷男，丑男，一身肌肉，携带各色美女，张扬的从他身边蹭过去，找到了远处的名车开走。
“先生，可以出示一下您的年卡么？”笑容活泼穿着紧身运动装的长发辣妹，笑着对童童说。
在看了完童童年卡之后，于是跟旁边的女孩子交代了一下子，从前台出来，亲自同帮童童介绍健身房的配套设施。
“您办理的年卡是我们这里最顶级的规格，所以跟别的会员有些不一样。”
偌大的一层器械室内，整齐明亮，不少人都在认真运动，也有懒散趴在器材上跟自己美女私教聊天的。童童从这里走过去，里面是盘旋式楼梯，第二层主要是跳操房。
“一般这里女会员比较多哦。”小姐笑着嘱咐一句，“而且我们这里漂亮年轻单身的女会员也很多哦。”
又不是相亲来了，她说这些童童只是骚了下耳朵。
“三层是休息室，有独立的vip房，茶室，台球室，还有吧台，蒸房。”
上去之后才明白，这里贵得有理，基本上可以享受的项目，他们配套齐全。
从三楼的窗子望下去，一片碧色，后面是个巨大的用泳池。
前台小姐拿了一杯清水递给童童。
“先生，跟我上四楼吧。”走到里面的电梯上去。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这里的房间很舒服，甚至可以会客用哦。”
vip房间，推开门。果然，此处看着就觉得舒适无比。
柔软的米色沙发，光洁的地面，一张超大的双人床。
堪称五星级客房。
童童很邪恶的直接想到两个字――开房？
“如果您觉得训练累了，就到这里休息一下，里面圈套的洗浴设施。”
她接着介绍着。
童童跟随而入，看到浴室里是个超爽的双人按摩浴缸。
……
“你们想的蛮周到。”
“对于您这样的vip客户，我们只会努力的满足您放松的意愿呀。”
他是来健身的好么，他是来练疙瘩肉的，又不是来洗鸳鸯浴睡大床的。
“vip年卡的价钱是？……”
“一年十二万。”小姐轻松的说。
天，小燕子要害死人了。
十二万的人情债，他可怎么还呀。
2
“小燕子，你要害死我就直说。”
“放屁，我那么宠爱你，怎么能说是害死你呢？”
“一年十二万的健身卡，你要我欠胡总多大的人情债？”
“啊――一年十二万的健身卡？”小燕子有点发懵。
“你还啊呢，不是你办的好事么？”
童童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喝水。
“十二万的是vip呀，我傻了么，就算宰我表哥也不是这么个宰法呀，是不是别人弄错了？”
小燕子二丈和尚，她自己也在这里刚办了一张，预备钓个小凯富二代，两个人还打折，五万块左右，十二万那野心太大，她可没胆子胡闹。
“你去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小燕子纠结起来。
搞错了？童童心想自己运气这么好么，这种事也能搞错呀？
他走下去，温和的问刚才那个前台小姐。
“小姐，我办的年卡好像不是vip吧？”
小姐一愣。
“我帮您再查一下。”
她拿过他的卡，把上面的编号输入电脑，出现了童童那有点天然呆的一寸免冠照片。
“先生姓杲，叫杲童对么？”
“对……可是……”
她仔细的核对一次，忽然看到数据修改记录。
“先生，是这样的，您的秘书后来又补办了一张年卡，然后问了您的情况，然后把您的卡给升级了。”
“秘书……秘书？”
“是个身材很漂亮，很高的女人呀。”
小燕子么？小燕子搞什么鬼呀？
很高的女人？
他直接问吧。
“另外一张卡是谁的？”
“好像是位姓胡的先生。”
胡……
……
冷冷？
3
“胡总，那健身卡的事……”
童童不知道怎么说才妥当。
“健身卡的事我知道。”胡冷冷也没抬头，继续看手里的季度表。
“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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