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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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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下流杯客 作者:多四

    书名:树下流杯客

    作者:多四

    容顾啊容顾,你之于我是囚牢,我之于你是毒/药。

    秦容顾后悔了。

    白发白眉的老道人问他如果他能活一百岁,可愿意分给周涵芝。他当然愿意,若他真的还有七十九年好

    活,就分给涵芝四十九年。他比涵芝多活一年,这样可以给涵芝风光大葬。

    如果涵芝不喜欢他了,“我就放他走,等到他死了再偷偷把他埋到我身边。”他喃喃自语。

    文案废,简单概括狗血文替身梗,第三人称he 。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涵芝,秦容顾 ┃ 配角: ┃ 其它:1v1

    ☆、01

    ?  周涵芝是礼部周尚书长子,周尚书宠的紧。他生母早死,一直是嫡母养育,嫡母无子息,待他极好。

    直到十一岁,周涵芝一直是周尚书的宝贝乖儿子。丰瑞十五年冬雪初降,周尚书第二子出世,满月日吃完晚饭阮姨娘把涵芝的小弟弟抱过来给他看。

    周涵芝小心翼翼抱着弟弟,银朱锦缎下幼弟肌肤柔嫩,眉毛淡淡,身上带着奶香味。他温柔的蹭蹭弟弟的脸,阮姨娘看着他慈爱的笑了。周涵芝突然脑后一疼晕了过去。

    他是被冷水泼醒的,寒冬腊月,刺骨的寒意透过棉絮。父亲坐在堂上,一脸怒容。周尚书把手里的茶盏愤愤往地上一摔,脸色铁青。溅起的碎瓷片划到周涵芝的脸,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来。

    “孽子!你说说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我居然养出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狗东西!”

    “儿子不知。”周涵芝惊恐抬头,“父…父亲缘何如此愤怒?”他瑟瑟发抖,一半是外面的寒意一半是心里的寒意。

    “呵呵,你还来问我了?”周尚书手里拿着鞭子,“你把自己的亲弟弟扔到水塘里,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涵芝,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啊!”他老泪纵横,鞭子一颤一颤。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周涵芝面色惨白跪着后退,几个家丁挡住他的退路,“父亲不是我!”他喊得声音嘶哑。

    “老爷!老爷!芝儿如何你不清楚吗?”王夫人从小园外跑过来,泪被风吹干皴红了脸颊。

    “家丑不可外扬,打……”周尚书捂住脸,“三十鞭,打完扔到后院吧,我权当雪天地滑淹死了两个儿子。”他把鞭子扔到地上,颓然走了出去。

    王夫人在门外挣扎,她看见周尚书走出门直接跪到了地上。

    “老爷,你不信芝儿也不信我的为人了吗?”

    “夫人,你有了身孕,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样的孽子,不要也罢。”

    周涵芝的衣服被鞭子打裂,血和水混在一起。他满头冷汗在地上胡乱爬着,想甩掉打在身上的鞭子。一身冷汗,他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周涵芝还没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但他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得父亲的欢心了。

    真冷啊,又冷又疼。周涵芝从梦中惊醒,一摸眼角皆是冰凉的泪水。薄衾不暖炭不热,他无奈笑了笑坐起来。窗外下了雪,折着月光十分明亮。他的桃树孤零零站在雪地里,枯枝覆雪。

    桃树是他拿着生母留下的玉佩求福伯买的,当时福伯问他:“少爷想买什么树?”

    “买一棵可以开花结果子的树就好了。”周涵芝回忆着推开屋门,他搓搓手。桃树已经长了五六年,春天花开的很好,一阵春风一地浅红。

    院外有人走动,这府里僻静荒凉的角落,怕是小厮都懒得来。周涵芝准备进屋子温一壶水暖暖身子,小院的门忽然响了。夜里敲门声很清脆,不疾不徐,可以想见来者是个儒雅人。

    周涵芝有点好奇,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精致的灯笼和摇晃的烛火。他犹豫了几下还是打开门,左右是尚书府,半夜不至于有盗匪。

    门外站着一个紫衣金冠的公子,舒朗俊逸,白净的手提着灯笼。紫衣的公子看见他怔了一下,随即笑着作了一揖,“是在下冒昧了,久闻尚书府里骨红垂枝梅花好,今日酒宴完了闲逛竟忘了路,还敢向公子问一问路。”

    “不妨事。”周涵芝低下头,“这边偏僻,沿着这条路直走,见到第一个桥上桥,然后穿梅林南行,不足一刻可至花厅。”

    “多谢,小公子独居在此?可否有幸一闻名讳。”

    “我只是个下人,贱名不好听。”

    “在下秦容顾。”映着烛火秦容顾眉目温润。

    “秦公子快走吧,雪滑千万小心。”周涵芝有点冷,他微微颤抖着。

    “后会有期。”秦容顾走了。

    是太子啊,周涵芝关上门。“哪还能再见。”他摇摇头夹了几块炭到火盆里。自己这一辈子,只有盼望着科举了。独居在这个地方,十天半月不出现除了福伯也没人问。毕竟,在别人眼里,自己是杀人凶手,避之不及。当年到底是谁陷害他早已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是一个被忘到角落里的人。申辩有何用,不过是越描越黑惹人生厌。

    第二日福伯一大早来敲门,他的神情有点奇怪。

    “福伯,什么事?”周涵芝边洗脸边问,福伯把面巾递给他。

    “少爷,今有新衣服。”

    “福伯,说了多少遍不要叫少爷,有新衣服皱着脸干什么?”他擦干手拿过福伯手里的衣服,料子细腻。周涵芝有点疑惑,这种料子他可是好久没碰过了。

    “嗯…嗯…嘶――这个……少爷,昨太子来府上了。”

    “嗯。”

    “他是不是见着您了?”

    “啊。”周涵芝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太子跟老爷说,他想讨个府里的人,就是您。”

    周涵芝顿了一下,“老爷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又在发抖了,他希望福伯说父亲拒绝了。但是手里的衣服又提醒着他,周尚书一定是答应了。讨一个人,呵呵,自己就是这府里的物件,可以随便送人的。

    “老爷答应了,您收拾收拾一会小老儿送您过去。”

    “福伯莫开玩笑,太子要我做什么?我文不成武不就,不过是家里的废人。”

    “您可千万别轻贱自己,小老儿知道那件事是您委屈,可是这阮姨奶奶总不能自己把孩子扔了。”

    “嗯,福伯你出去,容我收拾收拾。”

    “那我先出去。”福伯说着叹口气走了,顺便关好了门。

    周涵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自己算什么?送给太子又算什么?后会有期原来是这样的有期法。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桃树,今年怕是看不到它开花了,还得请福伯多照顾照顾莫要伐掉。于这个家,他早不应该有过多幻想,可是对太子呢,又该想什么?周涵芝可是知道自己不是给太子办公事去的,自己什么本事自己知道,太子可不能看人面像就知道人有多大本事。

    他摸了摸铜盆里微凉的水胡乱洗了洗脸。

    福伯等在院门口,周涵芝打开门,他穿了一件银纹水蓝底的长衫,不甚熟练但总算也把衣上的佩饰戴好了,白玉冠束发,目如点漆。

    他只拎了一个小包袱,“走吧。”

    ?

    ☆、02

    ?  周涵芝在屋子里看书,屋子里很暖和,小厮浮烟恭恭敬敬立在一边。他其实看不下去书,指节僵硬眼睛酸涩。

    “公子喝水吗?”

    “不用。”周涵芝收了书站起来,“我想出去转转。”

    “天晚了,小的怕路滑。不如公子干点别的,弹琴画画想干什么小的都能给您找来。”

    “那就不麻烦你了。”周涵芝拨弄了几下瓶子里的腊梅,“你先去歇着吧。”

    “那小的就先出去了,有事您吩咐。”浮烟刚走一步忽然一拍脑门好像忘了什么大事,“您看我这猪脑子!小的给您温上壶水再走。”

    “嗯。”周涵芝温和一笑。

    浮烟加了炭火把冒着热气的水倒茶壶里,“公子别喝凉水,小的这就走了。”

    屋里只有自己,周涵芝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秦容顾总算是给自己留了面子,所有事情只让浮烟一个人来办。他把窗户推开一个小缝,雪花飘进来迅速化了。周涵芝从棋篓里拿了一枚黑子,小榻上的的棋局胜负已定,只不过黑子迟迟没落下最后一步。棋子拿在手里温润,带着自己的体温。

    “有约不来夜过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秦容顾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太子。”周涵芝转身,没什么动作。

    “猜猜我为什么让你来。”秦容顾抱着胳膊一脸戏谑。

    “猜不中。”周涵芝看着秦容顾。

    秦容顾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长得真像一个人,昨天夜里开门吓到我了呢。”

    周涵芝皱眉,他扭头错开。秦容顾收了手也不恼。“我知道你是谁,周涵芝对不对?”他绕到周涵芝身后低头在周涵芝耳边说:“涵芝,你应该知道自己是来我这里做什么的。你的生母是洗脚婢,你是洗脚婢的儿子。你生母连通房丫头都算不上却生了周尚书的长子,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本事?”

    “太子可以试试。”周涵芝居然笑了笑,反正在秦容顾眼里自己只是一个玩物,伺候不好主人以后怎么过下去。不如笑脸以待,省得大家都难看。

    “哦?不过周涵芝,你应该生气,这样我才更有兴趣。昨天晚上你站在门口,我就想撕了你的衣服。”秦容顾摸上周涵芝的脸,他的眼角处有一小块疤。

    “你滚开!”周涵芝心里冷笑,他一把推开秦容顾后退几步。

    “你这样真没意思。”秦容顾抱住他,“磕到桌角了?疼不疼,嗯?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涵芝。”

    周涵芝垂下手,疼不疼?疼又怎么样呢?不疼又如何?

    “疼。”他淡淡说了声,脸埋在秦容顾肩膀上,鼻尖尽是秦容顾身上清淡的香气。

    秦容顾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周涵芝啊――”他像是无奈,又语气亲昵,“看起来你是准备好了。浮烟都告诉你了?”

    “嗯。”

    “涵芝,叫我容顾。”秦容顾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棋子,他吹灭了蜡烛,周涵芝一惊。想到是一回事,经历又是一回事。周涵芝偷偷往门口挪,秦容顾一把抓住他。白玉腰带缠上他的手,周涵芝张嘴就咬。秦容顾掐着他的下巴,他下巴一酸松了口。秦容顾他扔到床上,他撕开周涵芝的衣服。

    “我给足你面子,涵芝。你自己说准备好了的,别再闹,省的我叫人来。”

    周涵芝哪还有心思听秦容顾说了什么,又踢又咬就是想推开秦容顾。秦容顾掐住他的脖子,他摸到周涵芝的背,背上有几道鞭子留下的疤痕。

    “别咬了,这个疤多久了?”

    温热的指尖划过让周涵芝战栗了一下,他松开口咳了几声,“六年了。”

    秦容顾停了一下,周涵芝赶紧往一边滚。不过显然秦容顾不想放过他,周涵芝羞耻的闭上眼,嘴里满满血腥气,该是咬破了太子殿下。秦容顾狠狠吻上他,舔尽他嘴里血腥气。

    周涵芝咬住秦容顾的舌尖推拒着,秦容顾的手顺着他的锁骨向下。

    “嗯――”周涵芝轻轻呻/吟了一声,眼泪抑制不住流出来。

    “不舒服吗?我还没干什么呢。”秦容顾恶意捏着周涵芝,周涵芝咬紧牙不泄露一丝声音。

    “呵呵,看你撑多久。”秦容顾在他耳边说,黑暗里声音低沉如惑人的鬼魅。“周涵芝,你得记住今天。”

    一枚棋子掉到地上跳了几下。

    (和谐大法好,以后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其实应该很长的(←_← 胡说)

    ☆、03

    ?  周涵芝趴在床上,秦容顾帮他背上的疤痕上药。

    “昨天晚上是我过分了。”秦容顾语气认真。

    “所以呢?”周涵芝冷笑,“所以难得温柔一会儿是吗?”

    秦容顾擦擦手躺到他一边,“难道你不舒服?昨天是谁求我?”

    周涵芝不说话,他看着秦容顾的侧脸。

    “他是谁?”

    “嗯?”秦容顾睁眼,对上他的目光。

    “我长得像谁?秦容顾,你是恨他还是喜欢他。”

    “他?他早被我母后打死了。我当然是喜欢他的。”秦容顾目光迷离,“好久之前的事了,不过一直记在心里。”

    周涵芝的困意涌来,他勉强睁开眼。“秦容顾,你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当然。”秦容顾摸着他眼角的小疤,“明日天暖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当然好…”周涵芝迷迷糊糊答应着。

    “涵芝,你笑一笑我就答应。”

    “嗯。”周涵芝睡了过去。

    来太子府已有小半月,秦容顾不常在府中。白日周涵芝做什么都很清静――太子府连个侍妾都没有,周涵芝曾问秦容顾,他笑着说怕周涵芝吃醋,虽然周涵芝一点也不信。

    秦容顾总是这样,打人一棒给个蜜糖。

    秦容顾待周涵芝好时好极,他亲自去为周涵芝买糖葫芦――就算周涵芝说了无数次自己不爱吃,他握着周涵芝的手写“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他在周涵芝耳后低语亲吻他的耳尖,他把周涵芝抱在怀里笑着讲宫闱秘辛……

    周涵芝有时忍不住恨秦容顾,秦容顾折辱自己、强迫自己,不吝用最恶毒的话嘲讽自己。秦容顾隔着自己看到的是别人,他的温柔给的是那个人,恶劣暴虐给的是他。他被圈囿在这个府邸里,他想好的以后都碎成渣滓。秦容顾不放手,他没有自由。他的抱负、他想好的佳人在侧儿女融融都碎在秦容顾手里。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陷进去,真是贱骨头。从屈辱变成顺从,这一点点冒名顶替的甜蜜滋味是砒/霜,他却以此止渴毒入肠。周涵芝在梦里叹了口气。

    第二日秦容顾特意带着周涵芝拜访了弘文馆学士。弘文馆有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秦容顾心细之处便在于此,他拿捏周涵芝拿捏的恰到好处。周涵芝被他圈在府邸中几乎没出去过,他就给周涵芝这个机会,这样周涵芝当然会记得秦容顾的好。详正学士校理图书正好忙不过来,弘文馆学士顺着秦容顾的意思给了周涵芝一个机会帮忙。

    周涵芝第一日去弘文馆,秦容顾特意送他过来。秦容顾趁周涵芝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周涵芝吓了一跳。秦容顾摸着嘴唇笑他。

    “已经晚了,没有人。”

    周涵芝心思一动,他拍拍秦容顾,秦容顾疑惑的看着他。他把冰凉的手放到秦容顾脖子上。

    “唉――手这么凉,你什么时候能暖热?”

    周涵芝收回手,“我的心早就是热的了。容顾,秦容顾。”

    他眨了一下眼,鼻头微红。秦容顾能让他找个事情做是他没想到的,他心里酸涩。秦容顾帮他,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为了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他是假的,秦容顾也假的喜欢他。这种求而不得他何尝不知道,他想着再坐在父亲膝头,他想着母亲盈香的怀袖,他想着自己还是那个大少爷。

    “我进去了。”

    “我接你回去。”

    “不用,浮烟来就好。”

    “我来。”

    周涵芝点点头,他看着秦容顾上马走远整整衣服走进去。弘文馆阳光不错,残雪将尽,几株苍劲古槐下摆了桌子。详正学士并几个学生正在考究残卷,弘文馆学士姜景行把他带过去。姜景行考问过周涵芝的学问,详正学士温和笑着点点头带他去了文学直馆,文学直馆中不乏孤本善本,各类书借借收收难免有错放,周涵芝只用循着牙签把书放好核对借还即可。

    “涵芝莫小看这事,做好也是难事。若是觉得厌烦了,也可以去院中一同核对考校些前朝残卷。”

    “学生在此多谢学士。”周涵芝作了一揖,详正学士扶起他。

    他看着满室的书,快步走过去。秦容顾这次收买可真是戳到周涵芝心里了。

    秦容顾果然来接周涵芝回去了,他站在拐角的阴影里拿着一件披风。

    “我来接你。”他把披风递给周涵芝,“晌午睡醒我带你去安国寺,人人都说去那儿上香灵得很。我带你去,你要许什么愿?”

    “我啊……”周涵芝仿佛认真想了想,其实根本没过脑子。他一片茫然。“你一直待我这么好?”他皱了下眉看着秦容顾,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他心里一面想秦容顾早点讨厌他抛开他放走他,又一面叫嚣着秦容顾能待他好,是待他好,不是待透过他看到的那个故人好。

    “真的?”

    “假的呗。”周涵芝回神,面无表情看着秦容顾。秦容顾摸着鼻子笑了笑,他浑不在意。

    秦容顾和他并肩,路上僻静无人。周涵芝抬眼看了看远处宫墙,暖化了的雪顺着琉璃瓦滴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雪快化了。容顾,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难得你求我。”秦容顾勾了勾嘴角,“说来听听。”

    “我以前住的院子里种了一株桃树,我想去看看。”

    “你想以什么身份回去?”秦容顾淡淡的回了句话。

    周涵芝垂下眼眸。什么身份?太子的禁/脔?被赶出家的弃子――还不如三弟怀里的一条狗。他离开尚书府那天,只有福伯相送,没有人说一句话。父亲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去,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嘱咐都不嘱咐。还是说,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角落里落灰的长子,明白自己唯唯诺诺活了这么久掀不起波浪没胆量反抗。

    “你既然求我,我怎么有不帮你的道理。我帮你挪过来就是了。”秦容顾停下步子,他侧头看着身边心不在焉的周涵芝问:“不过是棵桃树,尚书府的便比太子府的好了吗?太子府后院也有不少,都是你的。就连弘文馆都栽了一棵,你要是喜欢,春夏时靠着老树看书倒是不错。”

    “多谢。”

    “涵芝,我要的可不是你一句谢谢。”秦容顾点了下周涵芝的嘴唇,“晚上的时候,你可得想好怎么报答我。”

    周涵芝的脸瞬间红了,双颊发烫。“那还是不用了,当我没说过。”

    “g――话不能这么说,我不能言而无信。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改。”秦容顾靠在周涵芝耳侧说,说完促狭的笑了,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

    这样的秦容顾,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丢盔弃甲后撤百里。

    ?

    ☆、04

    ?  秦容顾和周涵芝去了安国寺。

    安国寺里有一棵皂角树,长在一口常年出热水的井边。百年风雨,冬末依旧繁叶沃若,井里温热的水雾弥漫。

    传言里老皂角树下都会住着土地神,虔诚祈愿可愿望成真。

    树枝上系着祈愿的红布绫,周涵芝随意挑捡着看。他忽然笑了笑,想起杂书里看过的故事,概括出来尽是才子佳人相见欢,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魄书生中状元,奉旨成婚大团圆。人在世上浮沉,若真是事事如意如同书里,怕寺庙香火也没这么盛了。

    一树的愿望,应是求而不得的多。这棵树长了这么久,如今枝子被红绫条压垮低垂着,叹息自己负担不起世人的心愿。

    秦容顾叫了一声周涵芝,周涵芝从思绪里回神。

    “写一条,我叫人给你牢牢的绑到最高处。”秦容顾递给他一根红绫条,缎子顺滑微凉。

    “写什么?”周涵芝指尖摩挲着缎子,“没什么好写的。”

    “求都替你求来了。上午谁说自己要我待他一直好?现在你就忘了。”

    “我说了是假的。”周涵芝垂眸,半真半假也差不多算假的。

    “我替你写,不如写……”

    “不,不用,我自己写。”周涵芝打断秦容顾,“我自己挂上去,你不要看。”

    “好,我定不看。”秦容顾一口答应。

    周涵芝走过去拿起笔,他虚虚抬手其实一个字都没写。想的太多,不如都放着,倒是对每个愿望都公平。一个小沙弥扶着周涵芝登上梯子把红绫条挂在高处。

    “施主,你……”小沙弥瞥见了空着的布条。

    “嘘――”周涵芝做了个手势,“我把我的愿望说给仙人听就好了,替我保密。”

    “嗯。”小沙弥一脸严肃的点头。

    “走吧。”秦容顾走过来,“”带你再转转,莲池里有只百年老龟,看你和它有没有缘分相见。

    “我看是没缘分的,天还冷。”周涵芝说,“倒是见了一表人才的容顾,说不定会出来呢。”

    “我只小时候见过一次。”秦容顾看着他,“难得你调笑我,我却很受用。”

    周涵芝白了秦容顾一眼。风带着凉意吹过身后的皂角树,红绫条轻荡。

    习州人士多喜夸耀,不少衰落世家仍依仗旧门第,嫁女于外姓时必多求聘财。皇帝听闻以有伤教化为由召了御史大夫找人刊正姓氏。御史大夫委给姜景行考据各姓谱牒之任,要弘文馆考其真伪撰写《氏族志》。弘文馆人本就少,周涵芝也跟着忙起来。

    秦容顾每日顺道来接周涵芝,周涵芝每日都迟走两三刻等秦容顾。他话不多,弘文馆休沐日小聚皆辞谢不去。姜景行知道他身份尴尬,也不多叫他,不过对他颇为照顾。几个学生和他不多见交集甚少,周涵芝整日闷在直馆里,出来也是靠着弘文馆后面的一棵槐树看书。这样疏离的距离恰到好处,周涵芝很满意。

    刊正姓氏一事折腾了一个多月,天都暖了。姜景行笑吟吟告诉周涵芝可以小歇两天,其余几个学生也得了假。

    秦容顾好不容易逮到周涵芝没事,周涵芝却说什么都不想出去转转。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放纵一回睡到日上三竿。秦容顾晌午回来时周涵芝才迷迷糊糊起了。他头脑昏沉浑身酸软穿着衣服,秦容顾走进屋子。

    周涵芝刚刚梦见秦容顾推开他,身后就是安国寺的莲池,他跌进水里,一只巨大的乌龟把他拖进水底。他眼前都是血,这些血又聚在一起凝成一根根红绫条绑住他,困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做噩梦了?”秦容顾自顾自脱了外衣抱住他,“别怕,我在这。”

    “没事。”周涵芝深吸了几口气,他转身推开秦容顾。梦里的情景还在眼前,他有点不想看见秦容顾。他明白秦容顾疯起来绝对有可能把他推进水里。

    大前日一早周涵芝要去弘文馆,秦容顾不知中了什么邪不让他走,最后一把锁把他锁在屋子里。现在身上红红紫紫还没退去,他摸了一下脖子,不知刺眼的吻痕还在不在。他打了个冷颤,那天秦容顾掐着他的脸让他看着镜子,铜镜里他淫/乱不知羞耻,耳边回荡着秦容顾恶毒的羞辱。

    周涵芝揉揉眼眶,秦容顾帮他束好发。

    “涵芝,全天下再没人让我亲手束过发了。”

    “得太子殊遇,涵芝感激涕零。”周涵芝笑了笑,“下午我总得去弘文馆了。”

    “嗯。”秦容顾沉吟了一下点头,“这几日浮烟去接你。”

    “早该这样。”

    “我不接你你倒是很开心?”秦容顾挑眉看着他。

    “哪里有。”周涵芝扯着自己的脸,“容顾,我可是沉着脸呢。”

    下午周涵芝去了弘文馆,详正学士把新的书目册交给他。其中一本借出的书有急用,周涵芝左右无事应了详正学士出去找书。

    他走在复道上,下面一池碧水平静无波,几只锦鲤曼妙游弋其中。有个人拿着酒杯坐在水畔的桃树下,醉意醺醺眼神迷离。几瓣桃花飘进酒杯里,他举杯一饮而尽。花瓣沾到唇上,他舔一下嘴唇吃掉了。

    “喂――不要动!”周涵芝提着心看着楼下喝醉陌生人。

    陌生人对他举杯一笑,“噗通”一声栽到了水里。

    那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面胜桃花,眉目含情眼里醉意昏然。

    周涵芝急匆匆的往回退下楼跑到池边,陌生人早就爬了上来。

    “多谢提醒……在…下郑琰。”在水里泡过郑琰倒是清醒多了,他拧拧湿淋淋的衣服。

    “你……没事吧?”

    “虎行似病,鹰立似睡,我看起来醉着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郑琰伸了个懒腰,脚步不稳。

    “……”周涵芝赶紧扶住他,也不在意被弄湿了衣服。

    “公子如何称呼自己?”郑琰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嘴唇不经意蹭过周涵芝的脸,周涵芝嗅到清淡好闻的梅子酒味。不知郑琰是真醉还是假醉,不过行为可算得上孟浪。

    周涵芝瞬间红了脸,他皱了下眉一把推开郑琰,郑琰撞在桃树上,落英浅粉浓白如雨笼住二人。

    “周涵芝。”

    ?

    ☆、05

    ?  秦容顾从身后握着周涵芝的手,案上铺了纸,纸上浅碧浓黛画了一枝御衣黄。秦容顾松开手,他抱着周涵芝叹了口气。

    “怎么了?”周涵芝看着画问他。

    “怕是最近要少陪你些了。”秦容顾说完轻轻咬住周涵芝的耳垂,周涵芝偏了下头。

    “太子忙些是应该的。”

    “对了,你前日说想出去逛逛,后日花朝,你要不和弘文馆几个学生同去吟诗赏花。不过,千万别招惹了哪家多情小姐,否则我是要吃醋的。”

    周涵芝摇头笑了笑,他和别人可是生疏的很,不,唯独郑琰是个例外。郑琰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日日来弘文馆借书,周涵芝想避开他也难。昨日郑琰邀他去花朝同去踏青,他明白秦容顾性子一口回绝了。秦容顾今日一句话倒是让他动了心思,他想出去走走,不要秦容顾走在身边。

    秦容顾走在他身边,周涵芝总觉得自己是他的狗,乖顺的跟着主人。

    “真的?可不可以不要让浮烟陪着。”

    “嗯,可以。以前是我的错,不该这么束缚着你。”

    “谢谢。”

    周涵芝没料到秦容顾居然这么想过,秦容顾居然有反思自己认错的时候。他有时候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吃穿不愁,有人温柔以待――当然也可能是虚情假意,说虚假是因为这个温柔给的不是他。

    周涵芝对着鱼缸静了静,水里的倒影就是他自己,可是秦容顾看见的是别人,是求而不得、再不能得的少年人萌动的情窦。

    “本来是我不对,你却要说谢谢,我竟不知该怎么回应你。”

    “容顾,你有一天会不会烦了我。”周涵芝终于问了出来,秦容顾烦了他,他是不是就自由了。烦了他,是不是就能放了他。

    “当然不会。”秦容顾轻笑,“我是要看你看一辈子的,烦不了,也放不了手。”

    说得真好听,周涵芝都要被他的痴情打动了。他撩了撩水面,水纹荡开模糊了他的面容。

    “是对着这脸看不烦还是对着我这个人?我实在是个无趣的人,能得到容顾垂青,是福分。”

    “当然是这张脸。”秦容顾捏着周涵芝的脸,他摸了摸周涵芝眼角的疤痕。“周涵芝,如果我烦了,我就放你走。你可以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

    周涵芝面上很高兴,他甚至亲上秦容顾。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概是甘而苦吧。他一面为着秦容顾肯放他而高兴――秦容顾对他许的不少事从没放空过,一面又为着秦容顾的实话无奈。你看看,冒名顶替就是冒名顶替,长得再像也只是个脸讨喜。秦容顾说情话真假交杂,偶尔的一句真话一定扎的周涵芝鲜血淋漓。

    “那我只好求你早点烦我了。”周涵芝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样我好早点抽身。”

    “我这么好的人,你还是看好吧。你乖乖跟着我,我就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难道我还不够听话?”周涵芝瞥了秦容顾一眼,秦容顾哈哈笑了。

    “再带点刺就妙极了!”他拍拍手。

    “你滚开!”周涵芝跟秦容顾闹着推开他,秦容顾带着笑抽了他的发簪把他压在画案上,黛色染了一身。

    (和谐大法好,以后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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