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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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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刻拍案惊悚 作者:季霜桥

    异的竹林时,楚江开也正好赶到。他后面还跟着一人,就是那赵家大公子赵新城。

    竹林一如既往地阴森,寒气逼人,风过树梢,枝叶沙沙作响,竟有些鬼影重重的感觉。

    楼陵在走入竹林中时,觉得头皮发麻,莫名其妙地全身发冷。尽管现在是午后,阳光充沛。

    赵新城又要拦楼陵,不许挖地,楼陵本来就不将他放眼里,现在楚江开来了,那事情更好办了,直接一个妨碍官府办案,将他押起来。

    赵新城好解决,可是闻迅赶来的赵怀璧可不好解决了。

    赵怀璧冷冷地看着他被押起来的大哥赵新城,并没有说什么,只走到楚江开面前,说:“楚大人的官威,真真叫怀璧胆战心惊啊。”

    楚江开并不畏他,只是微微一笑说:“赵三公子言重了。本官只是按咱贺皇朝的规矩办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贺皇朝的规矩,就是叫楚大人您私闯民宅?”赵怀璧也笑,不过那笑冷得入骨。

    “本官记得,这里不止是赵府,还是凶杀现场吧?本官查案,有凭有据,何来私闯之说?倒是你,赵三公子,为何频频阻挠本官办案?某不是与本案有所牵扯,怕本官查出真相?”楚江开这话说得好,赵怀璧辩驳吧,怕又惹上嫌疑,不说吧,又不甘愿吃这种哑巴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那我们就开始挖掘吧!”

    “不行!”赵怀璧依然阻止。

    “为何不行?赵二公子,你给我个理由吧。”楚江开说。

    “竹林下面……”

    “埋着赵家的列祖列宗?”楼陵突然开口。

    赵怀璧点点头。

    楚江开难以致信地指指土地:“下面,当真埋着赵家的祖先?”

    “当真。”赵怀璧倒是很认真。

    “不过。”楼陵合起折扇,说:“即使是底下埋的是赵家祖先,也不能阻止楚大人查案。”

    “你更不能惊扰我赵家列祖列宗的安眠!”赵怀璧有些失态大喊。

    “想不到赵三公子也是这么迷信。”楼陵淡淡地说。

    “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事,如果今天掘的是你的祖坟,你给吗?”赵怀璧质问的口气,楼陵依然没什么反应,只说:“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赵怀璧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挖!”楚江开一声令下,开挖!

    13人头

    11人头

    “挖!”楚江开一声令下,众衙役开始挖掘。

    楚江开不时叮嘱着众人要小心,虽说是因公,但,毕竟挖人家的祖坟是大不敬。

    过了好一会,有人喊到“大人,这里挖到东西了。”

    楼陵走过去看,是一具白骨,赵家人下葬的时候,连棺木都没有,难以辨认身份。

    这时候,何人觉走上来,他手中提着一个木箱,看起来有些神秘。

    “你要做什么?”楼陵问他,何人觉也是故作神秘,将木箱子打开,里面居然是小铲子小刷子之类的东西。

    楼陵挑挑眉,拿起一把软毛刷子,说:“何仵作,我怀疑你曾经是个盗墓的。”

    何人觉看了他一眼,说:“我还怀疑楼阁主你是算命的,怎么一说就准了?”

    楼陵笑起来:“算命和盗墓,也算同行吧?”

    “那八卦阁主和仵作,也算同行?”仵作低头小心地将骷髅清理出来。

    “如果是爱好破案的阁主,和仵作,也算同行的。”爱好破案的八卦阁主拿着刷子帮仵作清理。

    站在一边的严鸿渡,看着楼陵笑容满面,有些嫉妒。

    这边楼陵与何人觉正清理着骷髅,那边又有衙役来报说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楼阁主立即丢下骷髅,去看那个奇怪的东西去了。

    楼陵看到的,是一颗球状物,还没有完全被挖出来,半埋在土坑里。

    土坑周围的泥土,都呈一种暗红色,看起来无比诡异。

    楼陵也顾不上用铲子了,直接以手扒,动作细致而且温柔。

    殷严鸿渡看不过,蹲下来帮他。

    因为昨天晚上下过雨,泥土变得黏软,又加之这个东西似乎被埋入不久,周围泥土松软容易挖掘,这东西一会就被挖出来,将真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

    14弑

    一具完整的骷髅静静地躺在泥土中。

    因为埋的时间比较短,也可能是寿衣的材质比较好,还没有完全腐化,不过,在破破烂烂的布料下面,似乎有些什么。

    楼陵蹲下身,拿过一双木筷,挑开布料。

    黑色。

    从喉咙,到盆骨以上的脊椎,肋骨,都是一种妖艳的黑色。

    楼陵不由皱起眉头。

    “中毒么?”何人觉也蹲下来,看着:“什么毒这样厉害?”

    “死后骨头都变黑……难道是……”楼陵若有所思。

    天下奇异毒物甚多,最毒者,莫过于鸠,为百毒之首。以鸠羽泡酒,称之鸠酒,喝下既毒发身亡,无药可解。

    而若是以鸠羽提炼出来的毒药呢?

    只是泡酒都能轻易取人性命,若是提炼出的毒,岂不是,一沾上就没命?

    因此,以鸠羽提炼出来的毒,被称之为“丧”。

    据说,中“丧”毒而死的人,骨头会呈黑色。

    楼陵正想着,后面却听到有人惊呼:“爹?”这声音,是赵汝之。

    爹?楼陵低头看到这具骸骨,立即了然,这恐怕就是死了五年的赵老爷了。

    “赵四公子。”

    “嗯。”赵汝之远远地回答楼陵,不敢走近。

    楼陵也有些无可奈何,赵汝之年纪太小,怕这些事物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只有问赵新城了。楼陵示意衙役放开赵新城。

    赵新城被放开,马上快步走到赵老爷的骸骨前面,他似乎有注意到那不正常的黑色。

    “这是为什么!!”赵新城逼视楼陵,楼陵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慢悠悠地说:“以鸠羽提炼出的毒,称之为‘丧’,中‘丧毒’而亡的人,骨头会发黑。”

    “怎么可能!!”赵新城一把抓住楼陵的衣襟,将他扯起来。

    楼陵不慌不忙,说:“一般来说,中‘丧毒’而亡的人,发黑的骨头多在此处。”楼陵指指骷髅的脊椎中部,“这具骸骨却是自盆骨到喉骨皆呈黑色,很有可能是被人慢慢一点一点下毒毒死的。”

    赵新城睁大眼,难以置信。

    “赵老爷是被人毒死的,而下毒的人,恐怕就是在赵老爷临死之前,为他送汤送药最多的那个。”楼陵拉开赵新城的手,理了理衣襟。

    赵新城似打击到,全身僵硬,“那时候我父亲身体明明很好,某一天突然就病倒了……大夫查不出病因,拖了个把月便与世长辞……”

    赵新城慢慢看向赵怀璧:“难道是你,你下毒毒死爹?”

    赵怀璧什么话也没说,只看着赵新城。

    “当时是你,天天亲自为父亲煎药!!”赵新城一步一步逼进赵怀璧,赵怀璧仍是不为所动。

    “你好狠心啊!他是生你养你的爹啊!你竟然害死他!”

    听到赵新城这句话,赵怀璧突然笑了,他本来就生得十分好看,这一笑,笑得是叫众生为之倾倒。

    “哈哈……是,没错,我喊他‘爹’,可,他认我这个儿子吗?”

    赵新城悲愤不已,冲上去,甩了赵怀璧好几个巴掌,将他头发都打散了,发簪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铮”。

    “因为我母亲是青楼女子,就可以那样虐待吗?”

    赵怀璧那时候还很小,不过三四岁,却格外地懂事。

    他称之为娘亲的女人,对他总是冷冰冰的,对他两个哥哥,却好得不得了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永远都没有他的份。

    对他好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专门为赵家人洗衣服的洗衣工。她会给赵怀璧说故事,会给他抓蝴蝶,给他新鲜的玩具,每当他被爹罚不许吃饭时,那个洗衣工总还会带好吃的给他;当他被父亲打的时候,她还会心疼地为他上药,为他纳鞋子,缝衣服,她的手很巧,绣出的图案丝毫不比穿在两个哥哥身上那些差,而她自己却永远是那双穿破的红绣鞋和一身布衣。

    不过那时的赵怀璧太小了,就算比同龄人懂事,也只是个孩子,不懂得为何她要对他那么好。

    待他知道时,她却死了。

    她死的时候,赵怀璧八岁。

    那是一个雪夜,外面雪很大,风很狂,呼啸着似乎要将人吞下。

    正院里,赵夫人就要生产了,好多人忙进忙的,而在不起眼的小院落中,洗衣工正洗着衣服。因为天冷,所有她要不停地烧水以防止洗衣的水结冰。

    她太累了,也太冷了,终于撑不住倒在雪地里。

    赵怀璧发现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赵怀璧用尽一生也忘不了那个情景,她身上盖满雪,像盖了一层棉被。

    “怀璧……怀璧……”她濒死的时候,还叫着他的名字,他是她唯一的牵挂:“我的孩子……”

    没有人救她,因为赵夫人要生产了,都顾着赵夫人,没有人顾她。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他称之为母亲的那个人的孩子。

    他是这个躺在地上的洗衣工的孩子。

    他称之为母亲的赵夫人嫌他的生身母亲身份低贱,在她生下赵怀璧之后,便对外宣称她死了。

    谁都不知道她其实没有死,只是成了赵家的洗衣工。

    然后那样凄凉地死去,被丢出赵家,没有人承认她是赵家的人。

    “知道我是怎么毒死我那个爹的吗?”赵怀璧笑着,有些疯狂:“每天煎药的时候,我都拿针,挑了一点点‘丧毒’,放到药里。每次都是一点点,毒虽然是剧毒,却因为份量太少,没有人查得出来,是毒害得他身体虚弱。”

    “你怎么能这样残忍!”赵新城气极恨极。

    “我残忍?到底谁残忍?”

    “蓝静鸾也是你杀的?”楼陵问。

    “没错。”赵怀璧撩了撩头发,大方承认。

    楼陵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为何要杀她?”

    “我告诉她我的身世。那个贱女人竟然就不理我了,哈,她居然敢瞧不起我?”赵怀璧有些癫狂了:“若不是她女红好,我又怎么老得上她?”

    “……那为何要卖掉赵潇栩的画?”

    “筹钱。”

    “筹钱?”严鸿渡突然插话:“是锦花行资金问题?”

    “严大老板不愧是商场老手,你看出来了?”

    赵新城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事情,问:“为何会有资金问题?”

    “大哥啊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因为去年投茶园失败后,赵家,已经成了一副空壳么?”赵怀璧讽刺轻笑,那两声大哥,叫得赵新城羞愧不已。

    “楚江开大人。杀人,都要偿命对吧?”赵怀璧突然问。

    “对。”楚江开回答。

    赵怀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刀来。

    “你想做什么?”楼陵问。

    “就将我的命偿了吧。”赵怀璧说罢竟是一刀扎向胸口,血瞬间喷出,似在一朵红色的优昙,盛开一瞬,败谢,亦是一瞬。

    “不要!!!”不知何人冲了上来,抱住赵怀璧。

    楼陵一看,却是赵潇栩。

    “怀璧!”赵潇栩抱着赵怀璧,满脸悲伤。

    血染红了赵怀璧的衣服,楼陵突然想到赵潇栩的画。

    原来那画中人,竟是赵怀璧!

    “二哥……”赵怀璧叫了他,吐了一口血。赵潇栩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二哥,对不起……”赵怀璧嘴巴动了动,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双眸缓缓合上。

    对不起什么,或许只有赵潇栩知道。

    半月之后,滨洲传出赵家锦花行倒闭,赵家人从滨洲搬走,赵家的大宅空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一年,楼陵看到有人在卖画,说是名赵潇栩,遗作。

    1初春

    初春。

    窗外一树桃花,风过既落,飘飘撒撒,倒似几百只彩蝶绕树纷飞。

    严鸿渡懊恼地用笔杆戳戳结了一层薄霜的鲤鱼玉洗。

    “来人啊。”严大老板扬声喊到。

    半天,无人来。

    即使是开春了,天气依然带着刺骨的凉意,人们都不愿意离开暖炉。

    严鸿渡无奈,只有亲自起身,走到窗前,欲将它关上。春风抚面,带着刚逝去冬的冰凉,将一瓣桃花送到严鸿渡眼前,他伸手去捉,却意外地看到桃花树下的人。

    他背对着严鸿渡,看着满树桃花,一身月白色衣衫,似书桌上的玉洗。

    春风撩起他的衣绶,带起散落在背后的发丝,桃花缤纷,落在他的长发,肩头。

    花瓣柔软,严鸿渡几乎忘记了呼吸,捏紧了手中的桃花瓣。

    “这桃花开得可真好。”楼陵缓缓转过身来,停在他身上的桃花抖落下来。

    “是……是啊……”严鸿渡好容易找回心神。

    楼陵打开扇子,唇角含笑。

    严大老板的魂又丢了,半天才找回来。

    “你在写什么呢?”楼陵走到窗边,跨上窗台。

    严鸿渡赶紧扶住他,楼陵灵活地跳入房间中,“你的书房怎么那么冷?也不叫人烧个炉子。”

    楼陵走到书桌前,看到书桌上摆着未画完的画作,凑近了看,却发现那画中人,竟然是自己,便问:“画我做什么?”

    严鸿渡从后面揽住他的腰,说:“我喜欢你,自然是画你。”

    “……”楼陵不说话,也没拒绝他。

    “今日天气很冷,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严鸿渡握住楼陵的手,发觉那手冰凉得得很。

    “原先没有想出来的,是被桃花吸引了。”楼陵靠着严鸿渡阖上双眼,当然不能说是想见他才来的。

    不过严鸿渡又怎么会不知道楼陵是睁眼说瞎话,在乾坤含闲阁,哪里看得到他严府的桃花?严鸿渡得意地笑起来,不过他没有戳穿楼陵的话,反顺着他说下去:“那我不是得多种几棵好吸引你来?”

    “最好也招来桃花运。”楼陵说。

    “招你就够了。”严鸿渡伏首亲吻他的脖颈。

    “……”

    这边甜情蜜意,那边十万火急。

    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说:“不好了,严公子楼公子,第一楼出事情了!”

    衙役冲进书房的时候,严鸿渡与楼陵还抱在一块,衙役边说话,边偷偷看着,心想这楼公子,怎么还不一拳打飞严公子啊?

    “什么事情?”严鸿渡毫不介意,还抱着楼陵,楼陵可就不乐意,马上挣开了。

    “第一楼出了人命案了,楚大人让我来叫二位赶紧去!”

    2第一楼

    第一楼是家客栈,也是家酒楼,位于滨洲最繁华的北大街的最南边,一边傍着莫愁湖,一边挨着云雨梦泽,对面是醉太白,还有四色赌坊,四色赌坊再接下来就是当铺,这样有趣的格局,也让北大街南边成了败家子有钱人的聚集地。

    三层的高度使第一楼成为除琉法寺莲华宝塔外,滨洲最高的楼,其奢华程度也是滨洲首屈一指。

    第一楼虽不敢称天下第一,但也称得上滨洲第一,甚至临近几座城,也没有盖得火它的。

    严鸿渡与楼陵赶到第一楼时,楚江开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他们一来楚江开就问,吃饭了吗?楼陵摇摇头,严鸿渡点点头。楚江开说:“你最好先吃饭,不然怕你一会什么都吃不下。”

    楼陵不信,说:“有这么严重?”

    楚江开坚定地点头。不过楼陵不信这个邪,还是坚持要看现场,楚江开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去了。

    第一楼的主楼,就是作为店面的这栋,高三层,第一层是店面,第二层是戏台,第三层是看台和一些隔间。

    第一楼的客房在后院,有四个院子,分为梅兰竹菊,以梅为最次,菊为最贵。不过最次的梅苑,一晚上也要三百钱,而菊苑最贵,一两足银方可住一晚。

    严鸿渡走入第一楼的时候,一个老头匆匆走到他面前。老头穿着员外衫,留着山羊胡子,胡子编成麻花样,系着玛瑙坠的红绳。他叫钱二,是第一楼的掌柜。

    “严老板……”钱二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

    “钱掌柜。”严鸿渡没有回礼,只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这……事情发现在竹苑,我马上带您去看。”钱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必,由楚大人带就可以。”

    “可是……”钱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严鸿渡看出来了,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无妨。”

    钱二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说:“楼里死了人,怕是会影响生意。”

    “没关系,先把竹苑封起来吧,让竹苑的客人住其它的房间。顺便在菊苑备上两间空房。”

    “是。”钱二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楼陵疑惑地看着严鸿渡,道:“这第一楼是你的产业?”

    严鸿渡嘿嘿两声道:“是啊。”

    “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严鸿渡笑嘻嘻地欲揽过楼陵的腰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严家所有的产业都告诉你,全部交给你管也成!”

    这家伙是在求亲?楼陵不说话,拍开严鸿渡的手。

    走入竹苑,就可以看到一座假山和一丛湘妃竹。再往下走,是竹苑的客房,客房三两间独立成栋,大约有十栋,凶杀案发生在第三栋。

    第三栋有两间房间,几个人站在门口,围成一圈,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见到楚江开来了,纷纷走上来。

    楼陵丢下被缠上的楚江开,径自走入靠里的房间。

    刚踏进门,那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楼陵皱皱眉头。

    楼陵自认这辈子尸体见得多,多恐怖多血腥的东西也看得不少,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忍不住捂住嘴。

    严鸿渡站在他身旁,只瞥了一眼尸体,便扭过头,体贴地抚抚楼陵的背。

    那是怎么样的尸体。他倒在屏风边的地上,身上几道刀口,将他的里衣染成刺目的颜色,血流干了,变成深红色,他的头已经成一堆碎肉了,白色的骨头,脑浆和红色的雪混在一起,那是硬生用斧头剁碎的。

    何人觉蹲在尸体前忙碌着,楼陵不愿意过去,只远远地看着。

    “死者死于今早寅时。”何人觉道,声音不大,恰好让楼陵听到:“死因是被斧头砍中心脏,一斧毙命,身上没有打斗痕迹。”

    何人觉说完,楚江开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接下何人觉的话:“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痕迹。而且,据死者的同伴所说,今早他们叫死者起床时,叫了数声皆无回应,迫不得已,破门而入,却看到这样的惨状。”

    “窗户也关得很好,是密室杀人案件。”

    “密室杀人?”楼陵一惊。死者手握斧头,乍看倒像是自杀,不过若真是自杀,怎么将自己的脑袋剁成肉泥这个太有技术含量,普通人难以为之。楼陵想了想又问:“那死者的身份……”

    “死者叫曾进,是一个商人,与几名同乡组成商队,刚过完年,自乡里出发,欲从水路去京城,因此在滨洲歇了两天,本来打算今天动身,怎知出了这样的事情。”

    “住在他隔壁的是谁?”楼陵在房间了转了一圈,问到。

    楚江开道:“李睦峰,也是同商队的商人。”

    “他半夜都没有听到隔壁有动静么?”楼陵看看桌上摆放整齐的茶盅酒具,漫不经心地问。

    “他自称一睡便是天打雷不动,而同商队的人也证实了这件事情。”楚江开倒是回答得很认真。

    “哦……”楼陵走到门口,看到落在门边,折成两半的门栓子,道:“案发现场是商队的人第一个发现,有些证据很容易会被毁掉。”

    楚江开颇无奈地说:“的确。”

    楼陵走到窗边,见窗户都是紧关着的,道:“商队一共多少人?”

    “八人。”楚江开说:“要看看他们吗?”

    “不用了。”窗户下方上一块小小的血迹引起楼陵的注意:“江开,你来看这是什么。”

    楚江开走近了一看。

    血迹是不规则的半圆形,红色,在同样是红色的窗框上并不惹眼。

    楚江开回头看了尸体一眼,又看看窗户。

    “不像是凶手杀人时,被害者的血溅到的。”楼陵道。

    “确实。何人觉说尸体没有被移动过,所有这样的距离,绝对是溅不到的。”

    楚江开迈开脚步,估算了一下:“接近两丈。”

    但若不是溅到死者的血,又是怎么弄到的呢?

    楼陵走近死者,尽量不去看死者那个粉身碎骨的脑袋,只注意地面。血星子在约两尺内很多,然后慢慢近少,七尺之外便几乎没有了。

    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楼陵慢慢走出现场,揉了揉不适的胃部,真是的,怎么这时候犯起毛病呢。

    严鸿渡见楼陵反应有些不对,便迎上去,问:“怎么了?”

    楼陵按着胃,靠着他,喃喃地说胃疼。

    严鸿渡心疼不已,想起他说还未吃饭,赶紧带他吃饭去。

    偏偏楼阁主看过了那尸体,什么食欲都没有了,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严大老板连忙派人让膳房熬黑枣陈米粥,又亲自伺候楼阁主到菊苑的房间休息。

    楼陵喝了点水,便睡了,着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3夜夜笙歌

    楼陵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

    他睁开眼,就看到严鸿渡靠在床头正望着他,四目相对,严鸿渡眼底的温柔,楼陵看得清清楚楚。

    “我让人熬了黑枣陈米粥,要喝吗?”严鸿渡问楼陵,声音有些沙,显然是很久没事说话。难道他在这里陪了自己一下午?

    楼陵摇摇头,嘴巴动了动,吐出一个音节:“水。”

    严鸿渡起身倒水,拿到楼陵身边时,楼陵已经坐起来了,正东看西瞧,道:“这里是哪?”

    严鸿渡坐到床边,喂楼陵喝水,边喂边说:“这里是第一楼的菊苑。”

    “……”楼陵头一歪,靠在严鸿渡身上,严鸿渡摸抚着他的头发,问:“怎么了?”

    “没……”只靠了一会,楼陵便掀起被子起身穿鞋穿衣。

    贪恋他的温柔,却不回报,这样若即若离,未免太残忍。

    楼陵坐到镜前,整理头发。

    严鸿渡不知何时走到楼陵身后,拿起角梳,为他梳头。

    楼陵透过镜子看着严鸿渡。

    他神情很专注。

    男子为心爱的女子画眉,而他与严鸿渡皆是男子,所以严鸿渡便为他梳头么?

    荒唐的想法……楼陵暗骂自己一声,才开口道:“行了,就这样吧。”说着,拿过角梳,放到桌上,“我饿了,要喝醉太白的芙蓉瑶柱粥。”

    “嗯。”严鸿渡笑眯了眼。

    严鸿渡与楼陵坐在醉太白二楼临栏杆的一桌。往栏外看去,是映着灯火的莫愁湖,几艘画舫在湖面游过,带起圈圈涟漪,将灯光打碎成满湖星子。

    楼陵拿起一杯酒,被严鸿渡板着脸瞪着,瞪得他将酒杯放下。

    “胃不好的人不能喝酒。”严鸿渡夹了一片羊肉放到楼陵碗里,楼陵不甘不愿地夹到口中。

    严鸿渡看他的样子,忍俊不禁。

    “小二。”楼陵扬声喊到。

    小二屁颠屁颠地走过来,一脸狗腿状:“楼公子,您还要点?”

    楼陵说:“把酒撤了。”

    “好勒!”小二正要收呢,严鸿渡连忙出声阻止:“且慢!”

    “客官您还有啥吩咐?”

    “把酒烫了再拿上来。”严鸿渡挥挥手。

    “好的!”小二将酒收下去。

    严鸿渡拿起木筷,又夹了一片羊肉,放到楼陵碗中,叹了口气,道:“谁叫有些人,无酒不欢呢……”

    楼陵自然是开心了,眉开眼笑的,让严鸿渡觉得让小二去烫这壶酒真是太值了。

    “嗯……”楼陵吞下羊肉,说:“第一楼发生杀人案,生意受到的冲击很大啊。”

    “所以……陵,你要快点找出杀手。”

    楼陵放下筷子,以手托腮:“密室杀人的凶手哪有那么好找。先让江开控制别让原来住竹苑的客人离开第一楼。”

    “呃,这个倒没有……”严鸿渡继续为楼陵夹菜,不过他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楼陵瞪了他一眼:“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做?要是凶手逃走了怎么办?”

    严鸿渡嘿嘿干笑:“没有啦……”

    严楼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道好听的男声介入――

    “不介意我们坐这里吧?”

    楼陵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刚及弱冠少年家,长得相当风流俊美,一双桃花眼似能将人的魂魄勾走,他身后站着一个年稍长于约摸三、四岁少年的男子,样貌清秀,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他手执拂尘,一身米色的长袍,看样子是位道士。

    自打故弄玄虚的玄虚子那事情发生之后,楼陵对道士又多了几分不待见。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请自便。”

    “多谢!”少年也不客气,坐下来,招来小二,点上一壶酒几样小菜。

    恰好这时严鸿渡让温的酒也好了,一同拿了上来。

    严鸿渡将盘子挪了挪,让出半边桌面,好给小二放上那两个人的酒菜。

    严鸿渡为楼陵满上一杯酒,放到他前面,道:这醉太白烫暖了,别有一番风味。”

    “我比你清楚。”楼陵将酒杯拿起来,呷了一口,享受着酒香弥漫在口腔,慢慢流入喉咙中的感觉。

    严鸿渡夹了一片羊肉放到楼陵碗中。楼陵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吃味道浓重,那样会影响酒入口时的味道,于是他将肉片夹回去,严鸿渡不以为意,吃掉羊肉,又夹了一颗蜜枣楼陵又夹回去,反反复复数次。这严鸿渡还玩上瘾了?就在楼陵快掀桌暴走时,突然听到对方的悄悄话。可不是楼陵故意偷听,只是功夫太好,不小心就听到了。

    “逍愿,你看他们俩。”道士靠在那个少年耳边说,少年也悄声道:“嗯,我看也像,只是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还没在一起。”

    楼陵一口酒含在口中没有来得及咽下,听到这话,生生给呛得咳嗽不止,险些被呛死,严鸿渡连忙为楼陵拍背顺气。楼陵好不容易缓过来,挡开严鸿渡的手,狠狠瞪他一眼,严鸿渡被瞪得莫名其妙。

    那边,名叫逍愿的少年哗啦地打开扇子,掩着半边脸,楼陵眼尖,瞧见那把扇子上的花样,顿时双眼放光,差点没扑上去:“啊……!这不是堂柏湖画的扇子吗?”

    逍愿很好心地将扇子递给楼陵,道:“正是,公子好眼光。”

    楼陵捧着扇子爱不释手,听到逍愿说他叫李逍愿,旁边的道士是郑涟舒,还要问案情啥的,他光看扇子,断断续续地听进几句后,“嗯嗯……”,本来在端详扇子的楼陵听到关于案件的话,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自称李逍愿的少年,说:“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李逍愿耐心倒很好,把话重复了一遍:“在下李逍愿,这位是郑涟舒,实不相瞒,我们从外地赶去京城,路径此地,本希望在对面的客栈住一宿,明天便继续赶路,没想里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命案,小弟不才,有些灵力,希望能帮上些忙。适才听到两位在此谈论案件的事,不知能不能透露一二?”

    楼陵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逍愿,道:“李公子,这可不好意思了,在下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李逍愿与郑涟舒对视一眼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他一扬袖子,一圈迷雾向四周围小范围散开,接着打了一个响指,一道极小的紫电凭空出现,瞬间落下,木质的地板被击出一个寸余宽的小洞,冒着青烟,还飘出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

    “对不住,小弟想不出别的法子让两位立即相信我们,于是只能出此下策。”李逍愿作揖道,“望两位莫怪。”

    楼陵与严鸿渡已经被这样奇异的法术震住。缓过神后,楼陵看着地面的圆形黑焦的洞,虽不知这位年轻的公子是用了什么密术,但是,把案情说给他听也无不可,说不定还有帮助……楼陵只一笑,道:“无妨无妨,其实那件案子若真要在用饭的时候说,有些恶心罢了。”

    楼陵稍介绍了一下自己与严鸿渡之后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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