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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追夫记 作者:拉面要加香菜
，骂他：“真是个笨蛋。”
蘑菇歪着头皱皱鼻子，食指点了一下温的额头，笑着说他：“那你也是个笨蛋！”
不过温很快就收了笑，不再跟他胡闹，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掀了他的里衣，这才有空擦擦手，道：“家里明明只有你一个笨蛋。”蘑菇被他的动作弄得又羞又气，只能握着拳头不停地打他。
他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左邻右舍也差不多认了个遍，已经不像刚下山时，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可等穿衣洗漱好后，蘑菇还是又坐回床上，手捂着肚子不确定地问温：“真的可以下床吗？宝宝不会有事吗？”
温正在门口收拾蘑菇刚洗漱过的地方，听见他这么问，起身道：“无妨，注意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就没事。”
刚诊出喜脉的时候，他心里脑中好像一瞬间炸开了万朵烟花，不知是应该先欢喜，还是先担心。可他性子一贯如此，没一会儿便又恢复成面上十分平静的样子。
蘑菇最听温的话，听他说没事，便放心地下床出去了。自己找了热着的饭吃完，仍旧舀了水，到后院的药材房里浇那几株水仙。浇完花，又顺手把温摊在桌子上没收的书摞好，和他捣药用的小药杵靠在一起。
然后偷偷地往门外望了一眼，见温没有出来，便熟门熟路地从温练过字的纸中抽出一张，大大咧咧地研了两三下墨，握笔蘸了墨水在空白的地方写字。
最近药材房一直是蘑菇打扫，不过正经事做完，他难免要干点儿坏事。温空的时候喜欢给他讲医书，蘑菇却一直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认识字，觉得特别丢人。他想，一株五百多岁的灵芝，竟然不识字，换了谁听到都会笑掉大牙。在这种事上，这人颇有些年长的自觉，生怕被温嫌弃了去。
“你在干什么？”正写着，温就推门进来了。蘑菇手忙脚乱地放下毛笔，一手把纸揉成一团，藏在身后就往后退，边说：“没干什么……”
温走过来从他身后把手拉过来，取出那团纸展开一看，看了半晌才勉强认出，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好几个字，可能是温字太复杂，蘑菇只写了一半就放弃了。温心中了然，提笔将下面那个皿补上，才转头看蘑菇：“写得这是什么？”
蘑菇以为自己又要挨训了，垂头丧气地用手绞着衣摆，说：“就写一下你的名字……”
“丑死了。”
蘑菇正抿嘴等着挨训，就被温带到身前圈住，“肩平、背直、头正、目视纸上。”蘑菇按他说的规规矩矩站好，又被温左手轻轻覆在他小腹上，捉了右手，掰着他手指握好笔轻声道：“握笔要指实掌虚，用腕力运笔。来……这样写。”
说着，就握着他的手重新一笔一划写了“温”两个字。蘑菇被他完全从身后拥住，温下巴贴着他额侧，说话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人胸腔震动。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写了一会儿，蘑菇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
蘑菇揉揉眼睛说：“有一点，但是现在不想睡，”他回头看着温说：“还要写字！”
温便握着他的手，继续在一张纸的大半部分上都写满了“温月”。蘑菇不乐意了，挣了挣手说：“还没有学会写你的名字，不要写这个。”
温看他已经忍不住睡意的面色，便放了笔道：“今日就到这里，明天再写。”蘑菇刚要反驳，温又沉声道：“听话。”蘑菇才安静下来，撅着嘴被温拉着手往外走。
他坐在桌旁喝炖了一上午的汤，喝到一半就想放碗，但最后还是被温盯着全都喝掉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温抱着他进了卧房，刚把人放在床上要起身，蘑菇就揪住他袖子撒娇。
以前蘑菇也歇午觉，但没说过要温陪。他虽然心大，今天早上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小宝宝，还反过来安慰惊讶的温，不仅如此，还日常做了家务捣了蛋。但身体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责任，他到底还是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安了。
温坐在床边，微凉的手掌覆在蘑菇额头上，一贯淡然的嗓音里有着莫名令他心安的成分：“睡吧，我就在这。”
蘑菇伸手拽住他衣角，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说：“那你不能走……”
“嗯，不走。”
话音未落，温就感觉蘑菇睡着了，才轻轻将手拿开，顺手拨开他沾在侧脸上的一缕头发。说了不走，温当真就在床边一动不动坐了一个时辰，光是低头看蘑菇是不是含糊地咕哝两声的睡颜，便觉得分外有趣，丝毫不会无聊。
屋里炭火燃的旺，蘑菇头上渐渐渗出一层细汗，脸也越来越红。看时间差不多了，温才俯身轻声叫他。蘑菇悠悠转醒，睁眼看见温跟他挨得极近的脸，便缓缓扬起一个还带着睡意的笑，边嗓音柔软又沙哑地拖着长长的尾音唤他，边伸手要抱。
温见他醒了，便立刻收了刚才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温柔神色，重又换上那副淡然的面孔，不顾他张开的双臂，伸手进薄被里整好他的衣服便起身道：“醒了便起吧。”
蘑菇乖乖地坐起来自己拽了几下衣服，算是完成了“整理仪容”这项任务。然后他弯腰去拿地上的鞋子，却突然捂着肚子停滞了动作。站在一旁的温心里咯噔一声，再也撑不住，慌忙蹲在他面前急着问：“怎么了？肚子疼？哪里难……”
话没说完，便见皱着眉头的蘑菇脸上浮起一个得意的笑，然后伸手捏住温侧脸假装气哼哼地说：“再让你不理我！”
温被他戏弄了也不恼，伸手刮了他鼻头一下道：“皮。”
蘑菇除了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宝宝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不同的感觉，但他发现从此就多了一个戏弄温的招。每次他抱着肚子在温跟前哼哼两声，温就肯定会满眼担忧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来看他。百试百灵，还不会被骂，温发现他又是在骗人，最多惩罚性地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一动不许动，自己再继续看书或配药。
其实蘑菇也不知道为什么骗了温这么多次还是能骗到，有天他坐在后院的花架下，看温在药炉边熬药，随口问他，温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可能我真的是个笨蛋吧。”
第二十二章不难受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发现蘑菇怀孕以后没多久，年就紧赶慢赶地来了。这会儿不到两个月，还不显怀，但是犯恶心的厉害，所以蘑菇常常一整天都恹恹的。
他们只有两个人，没那么多规矩。年三十夜里，温做了一桌子菜摆到一张小几上，准备就挪在蘑菇常睡午觉的小榻上吃年夜饭。一桌子菜都是清清淡淡的，连鱼汤最上面那层自带的油，都在出锅的时候被温撇掉了。饶是这样，把小几搬过去刚放下，裹着薄毯坐在里头的蘑菇还是立马捂住嘴，偏过头干呕了几声。
“看着哪个菜恶心？我端下去。”温急着问。
蘑菇眼里还有层泪，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你吃吧。”温坚持，他才闭着眼说：“豆腐。”温赶紧把豆腐端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碗，只有碗底盛着一点米饭，放在蘑菇眼前让他检查：“你看，只有这么一点，跟鱼汤泡着吃完好不好？”
蘑菇捂着嘴的手拿开了，很想说不，但看着温的一脸忧色，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听他说好，温脸色果然立刻好了很多，连忙盛了一点油都不带的鱼汤和饭拌好，用勺子喂蘑菇。
蘑菇张嘴吃了一口，浓重的鱼腥气就瞬间弥漫五脏六腑，幸好他习惯了这样强烈的恶心的感觉，生生忍着咽了下去。但到第二口的时候真的不行了，他含着没咽下去的米饭偏过头，勉强探了身子出去，才没有吐在小榻上。
温手上还端着蘑菇只吃了两口的碗，看着他扒在小榻沿上不停干呕，一边僵硬地拍着他的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几天鱼汤和米饭是蘑菇唯一会吃两口的东西，可现在看来，连这个也不行了。看着怀孕以来飞速消瘦下去的蘑菇，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漱过口，蘑菇有气无力地被温抱在怀里，头向后倚在他颈侧，说：“你快吃吧，我真的不饿。”
温沉默着从他肩膀一路摸下来，最后握住他的手摩挲几下，低头在他头顶蹭了蹭，轻声道：“对不起……”
换作是其他病人，温很明白这是孕期自然反应，甚至连药都不会开，只叮嘱她们吃些开胃的东西便罢了。但同样的事情放到到蘑菇身上，他就一点都受不了。也许是男子怀胎的原因，温觉着蘑菇的反应比那些妇人强烈几倍，这让他更心疼，也更自责。
看着蘑菇时刻干呕地眼底发红，平常那么爱捣蛋的一个人，整日缩在摇椅上动都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大了又引来一阵恶心，温心里就会涌上无尽的酸涩，连带着开始责备让蘑菇这样的始作俑者自己。
蘑菇被他横抱着，温就盘起腿让他坐得更舒服一点，问他：“还难受吗？”蘑菇抬起胳膊环住温脖子，说：“不难受了，”又抬头亲了亲他下巴，扯起一个笑说：“不信你摸我的肚子，特别鼓，一点都不饿。”
他不知道自己满面倦容，唇色发白，还在努力逗温开心。温被他强作的笑容刺得心底一阵阵的疼，伸手盖住他巴掌大的脸嫌弃地说：“别笑了，丑死了。”
蘑菇在他怀里笑着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温知道他又恶心了，低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蘑菇埋头在他胸口低声否认说：“没有。你才丑，不跟你玩儿了。”
温深吸口气紧了紧怀里的人，想起之前他老是假装肚子疼的样子，再对比他最近明明难受的要命，还嘴硬说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心里绵绵密密地泛起针刺一般的疼。一开始诊出怀孕，他还忍着欢喜生怕被蘑菇知道，可到现在，再做小伏低都替不了蘑菇的难受。
窗外挂着那天蘑菇挑的灯笼，温看着，不知真是灯笼好，还是自己心境变化，觉得果然比往年的亮些。灯光从窗纸透进屋里来，给人心底也镀上一层喜气。
“今晚还要自己睡吗？”
晚上洗漱过后，蘑菇乖乖站着让温解头发的时候，温问道。
闻言，蘑菇正犹豫，就被温从身后抱住，下巴抵在他肩上凑在耳边哄：“今天过年，一起睡好不好？”顿了顿又道：“我睡在边上，离你远远的，肯定不会让你难受。”
这段时间蘑菇整天整夜地难受，到了晚上更是心烦意乱地翻来覆去睡不着。温看他这样，心里干着急，又没办法替了他。嘴上不说，只是一夜夜地半坐着把蘑菇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哄。这样蘑菇舒服了一点，可是温却也常常整晚整晚的睡不好。
昨天晚上临睡前，蘑菇推着温让他去小榻上，说不要跟他一起睡。温问为什么，他就低头抱着肚子嗫喏：“床那么小，你睡在旁边我就睡不着……”
温说：“明明是每天要我抱着才能睡着。”然后伸手拉他，一边又说：“昨晚不是把你抱起来才睡着的吗？趴在我肩膀上都流口水了。”说到后面，他还促狭地笑了下。
蘑菇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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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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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左邻右舍也差不多认了个遍，已经不像刚下山时，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可等穿衣洗漱好后，蘑菇还是又坐回床上，手捂着肚子不确定地问温：“真的可以下床吗？宝宝不会有事吗？”
温正在门口收拾蘑菇刚洗漱过的地方，听见他这么问，起身道：“无妨，注意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就没事。”
刚诊出喜脉的时候，他心里脑中好像一瞬间炸开了万朵烟花，不知是应该先欢喜，还是先担心。可他性子一贯如此，没一会儿便又恢复成面上十分平静的样子。
蘑菇最听温的话，听他说没事，便放心地下床出去了。自己找了热着的饭吃完，仍旧舀了水，到后院的药材房里浇那几株水仙。浇完花，又顺手把温摊在桌子上没收的书摞好，和他捣药用的小药杵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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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便握着他的手，继续在一张纸的大半部分上都写满了“温月”。蘑菇不乐意了，挣了挣手说：“还没有学会写你的名字，不要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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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一起睡……”温抱着他进了卧房，刚把人放在床上要起身，蘑菇就揪住他袖子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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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过口，蘑菇有气无力地被温抱在怀里，头向后倚在他颈侧，说：“你快吃吧，我真的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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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挂着那天蘑菇挑的灯笼，温看着，不知真是灯笼好，还是自己心境变化，觉得果然比往年的亮些。灯光从窗纸透进屋里来，给人心底也镀上一层喜气。
“今晚还要自己睡吗？”
晚上洗漱过后，蘑菇乖乖站着让温解头发的时候，温问道。
闻言，蘑菇正犹豫，就被温从身后抱住，下巴抵在他肩上凑在耳边哄：“今天过年，一起睡好不好？”顿了顿又道：“我睡在边上，离你远远的，肯定不会让你难受。”
这段时间蘑菇整天整夜地难受，到了晚上更是心烦意乱地翻来覆去睡不着。温看他这样，心里干着急，又没办法替了他。嘴上不说，只是一夜夜地半坐着把蘑菇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哄。这样蘑菇舒服了一点，可是温却也常常整晚整晚的睡不好。
昨天晚上临睡前，蘑菇推着温让他去小榻上，说不要跟他一起睡。温问为什么，他就低头抱着肚子嗫喏：“床那么小，你睡在旁边我就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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