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9 章

    小刺猬 作者:泥娃娃

    第 19 章

    老虎一路抱着我跳上跳下，我不愿意被他这么抱着，用力捶他的手臂，他却不松手，一边笑一边跳：&qut;不能松手啊，松手你就摔下去了。&qut;

    我捶着他大叫：&qut;什么老虎？猴子，大只的猴子，大猴子！&qut;

    老虎突地落到平地上，笑弯了腰，两手扯着我的脸叫：&qut;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象猴子了？你象小猪，又白又胖的小肥猪。&qut;

    正吵着，有人朗声道：&qut;臣林末参见小王爷。&qut;

    老虎一把将我揽到背后，挺直脊背道：&qut;起来吧，本王要回府去了，回头皇叔问起来，你就答今天我玩得很痛快，哪，这个赏你了。&qut;

    我探头一望，看见一高大男子跪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正开口道：&qut;不知道小王爷身后的孩子……&qut;

    老虎冷笑道：&qut;你什么时候看见过皇叔违过我的心愿了，不过是个小孩，我要带走有什么问题么？&qut;

    &qut;回小王爷，没有！&qut;林末垂首道，语气一平如水。

    老虎的身影落寞起来，回身又把我抱起来：&qut;我们走。&qut;这一次却再不是嬉闹，而是直奔了角落里的宫墙一掠而出，却没有人拦他。

    他身法极快，我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他已经在一座竹影森森的院子里停下。已是入秋，哪些竹子却仍是青翠欲滴，在风里轻微地摇晃着，显得有些冷清。

    老虎放下我，拉着我进了一间满是书架的屋子，两个侍立已久的丫鬟见了他盈盈下拜：&qut;奴婢参见小王爷。&qut;恭恭敬敬、礼节到没有任何感情。

    老虎叹了口气，甩甩手：&qut;出去出去，闷死人了。&qut;

    两个丫鬟再次下拜：&qut;奴婢告退！&qut;然后垂手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老虎沉默了一下，然后猛地抱住我：&qut;小刺猬，我真喜欢你，你永远都跟我打架好不好？&qut;

    &qut;松手！&qut;我狠捶他一下，却看见他抬起的脸上，那双眼里满是落寞。想起虽然被关在那座院子里，但童安还是肯跟我玩笑的。他天天对着这些木偶人，一定闷得要命，第二拳打不下去，我抱着他：&qut;老虎哥哥，我也喜欢你啊，我喜欢跟你打架。&qut;

    老虎想了想，松了我道：&qut;我说我从前见过你，你信么？&qut;他几步跨到书架前，拖过一张椅子爬上去，把最上一格的一本厚书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书中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他拿出那张纸，慢慢展开、铺平。

    那是一张曾经被揉皱了的画纸，用简单地笔墨勾勒着一个孩子的面容和上半身画上的孩子的脸与我一模一样，眼角眉梢都是笑容，看上去甜蜜又纯真。

    那确实是一个九岁孩子的画像，也确实画的是我的模样，但画上的人绝对不是我，因为现在是庚辰年，而落款的时间却是庚申二十年前。

    13

    老虎将画像展平，看看我，又看看画像，歪头道：&qut;这是我六岁时候无意中找到的，还有好多张，这张画得最差，所以我随手扔掉，结果那些画都被皇叔烧掉了，反倒只剩下了它。我把它藏起来看啊看，没想到世上真的有一个你，小刺猬，我们有缘分呢。人家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说的大约就是我们了。&qut;他抚着画上孩子的脸，然后又来抚着我的脸，&qut;那是画，可现在我见到了真的你，小刺猬，你的脸这么软这么嫩，哈，就象鸡蛋羹，好吃么？让我尝尝看&qut;

    我退开一步，我知道这张画像上不是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画上的是甘子泉。我问他：&qut;这是谁画的？&qut;

    他困惑地搔搔头：&qut;在父王的书里找到的，应当是父王画的吧。&qut;

    &qut;他在哪里？&qut;我问出口后就开始后悔，老虎澄澈的双眼渐渐遍布阴郁,慢慢低下头，道：&qut;我两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我的娘娘也早在生我时去世，我……我……只有一个人。&qut;他缓慢地把那副画折起来，又藏进书里放回原处，&qut;我知道画上这个人该是我很亲近的人，可是没有人告诉我究竟他是谁，小刺猬，他是你么？&qut;

    他走过来，把我搂进他的怀里，下颌摩挲着我的头顶，&qut;每一次看那张画，我都在想，他若是活的，就可以陪我玩、和我吵，做我的好朋友，陪我一生一世，我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我终于见到了你，我喜欢你，陪着我好么？&qut;

    我没忍心离开他，他连父母的模样都不懂得看就已经什么都失去，真是很可怜。我的身体被他双臂拥紧，我的脸贴在他的心脏上，感觉得到他每一次沉稳的心跳。我知道我不能依靠任何人，而且他和我一样只是孩子的胸膛也没有厚实到足以让我依靠的程度，但他语气中的感情让我沉溺，现在，我占据的是他整颗心、整个世界……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那个人的影子。想到这些，我也抱住他，道：&qut;老虎哥哥，我也喜欢你。&qut;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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