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4 章

    不朽年华 作者:芩点

    第 14 章

    小和尚自幼习佛法，对于神佛妖鬼之事，自然比较容易接受，他觉得大姐姐定不是常人，但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是个仙女吧。

    在梦里昏睡不起的灵湾，偶尔还会呢喃几句梦话，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太搞笑了，就会逗得小和尚咯咯直笑。经常听灵湾说的都是关于些吃的，小和尚觉得她想吃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吧，待她醒来后就做给她吃好了。

    入冬的夜是那么的寒气逼人，坐在席上打坐的小和尚被冻得直打颤。他害怕大姐姐也被冻着了，跑来给她加被子时，发现大姐姐好像一个散热体，非常的温暖，受不住寒意的小和尚，爬上床榻，窝在了灵湾身边，渐渐地也就睡着了。

    直到灵湾醒来前，小和尚都会和灵湾挨一张床，虽然有时候会被灵湾给踢下来，但小和尚还是会继续爬回温暖的床上。

    后来灵湾醒了，在她离开前，她说等他长大后，会来找他玩。然后，他就高兴的每天练习厨艺，心想要是以后她想吃什么了，就做给她吃吧。

    虽然不用等他到长大，灵湾经常会上来找他麻烦。待他渐渐长成后，他发现每回打坐冥想时，都会出现灵湾的幻影，让他无法入定。他不想再这样下去，所以决定不去找她，每回灵湾来寻他时，就会找些理由让她下山。

    湖底一吻，让他好些日子都无法坐定。当他决定放下她后，每晚心都痛得仿佛被凌迟，心里淌的血，都化作了连绵的眼泪。有时候心里疼得难受了，他就会狠狠的抓住胸口，直到胸口淤青才肯松手。

    他向佛祈求，让她别再来寻他了。为何决定要放下一个人的时候，会那么的痛苦难受。

    终于在一个冬季，世隐想她了，想要到碧湖偷偷瞧她一眼。没想来到碧湖后，看见一个萎缩成一团的人儿，在大雪纷飞下，身上披了一层积雪。他走了过去给她撑着伞，但却不发一语。世隐好想上前给她捎去身上的雪，用掌心的体温，融化她那冻结的泪痕。

    待雪停后，他便悄悄离开了。

    当他失忆时，仿佛作了一个梦，梦见他为灵湾留发，和她生活在一起，还说要娶她为妻。当他恢复记忆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他心想这梦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大雪纷飞，他看见灵湾穿着嫁衣回来，他却决定离开，在路上眼泪被大雪风干。

    最后，她因为救他，不惜灰飞烟灭。当超渡完后，在她消失那一刻，落下了一滴眼泪。她走的那天恰好彼岸花开，深觉如此应景，他俩似花叶，叶开花萎，从此相错于人世间。

    他穿过一片火红的彼岸花丛，似焚尽过往情牵，到达他想要的彼岸涅槃。

    思绪萦绕下，世隐已来到繁华的京城大街。高台舞榭上，一身华服的女子在翩翩独舞，舞姿似天外飞仙，所有人都在赞赏这女子的舞技。世隐恰好经过，女子与他惊鸿一瞥时，神情一愣，但却不妨碍她继续跳下去，世隐则停下脚步留下来观看。

    没想到这古老的舞榭，因雇工忘了修筑，那其中一根腐朽的柱子，结果导致那根柱子倒了下来，舞榭上女子轻巧的身姿躲开。但却不小心的从高台上坠落，在所有人惊慌下，世隐接住了跌落的女子。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女子就被舞坊的人给带走了。

    午后大街上比早晨还要热闹万分。

    娇小玲珑的女子喊道，“杜娘，别走那么快呀！”

    那位被唤作杜娘的女子撩开了帷帽的轻纱，转身回应道，“燕飞啊，你身子骨那么轻，为何跑起来会那么慢呢？”

    娇小玲珑的女子跟上了，喘息道，“要是偷跑出去的事，被发现了的话，坊主肯定不会放过咱两的。杜娘你马上就要进宫了，他们不会对你怎样的，但换作是我的话，他们会不会为了惩罚我，把我抓去练香啊。”

    杜娘转头道，“你身为舞坊的第二绝色，他们哪舍得把你拿去练香啊。但很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强行给咱两，灌上几万麝香汤吧，要是侥幸死不去的话，身子可变得更轻盈，跳起舞来就更好看了。虽然外表漂漂亮亮的，但我们的身子骨已经虚弱不堪了吧。”

    这时没注意看路的杜娘，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塔头一看，是刚刚那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和尚。

    杜娘兴奋的道，“小头发！”

    世隐摸了摸自己头上新长的薄薄一层头发，笑道，“贫僧正四处化缘，不知姑娘可愿与我结个善缘。”

    “居然大师救过本姑娘的命，那定当厚礼回报。”

    世隐道，“厚礼？那姑娘可否以身相许。”

    见杜娘愣住了，便笑道，“贫僧只是在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便转身走向了人群。

    “居然被和尚给调戏了。。。杜娘果然生的国色天香，连和尚都栽在你的手里了，到时进了宫还得了。”

    “进宫有什么好的？”

    “怎么会不好呢，这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啊。话说要是进了宫，成了个有身份的人，到时看舞坊的人，还能拿我怎么样。”

    “居然你那么想入宫，那你代我去就好了，我和那个俊俏和尚私奔去。”杜娘看着和尚离去的方向痴痴的笑了。

    “那怎么行呢，燕飞的舞姿再怎么勤练，都不可能赶上杜娘的，才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呢。”

    杜娘没有理会身旁的燕飞，自个儿往和尚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杜娘你去哪啊！”

    “我还没告诉那位大师，我叫回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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