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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一念——水化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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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打断了他,傅一维能感受到他带着愤怒的莽撞。

    傅一维神情马上恢复,笑了一下,说:那你也不能剥夺我评价的权利。

    秦九并没有被他的笑感染,反而冷笑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插兜,说:傅老师,钱我会尽快还你的。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傅一维看着桌面上秦九的身份证,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他指尖的烟燃尽。

    秦九没有好气地回到休息室,打开罐啤酒,一下子摊在沙发上,耳边全都是傅一维的声音。

    你知道I am ing有什么意思吗?

    你的发音有些glish,比如wherever这个词,在歌词中最好r不发音。

    歌词很像儿歌,不是吗?

    至少要引发人的思考。

    那你也不能剥夺我评价的权利。

    想着想着,手不自觉地捏住了易拉罐,罐子一下子瘪下去。

    姨妈本来笑着走进来,看到秦九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坐到他旁边,摸着他的脸蛋,问:大宝,怎么了?

    秦九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问:没有文化很可悲吗?

    姨妈看着秦九黯淡的眼睛,说: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每个人追求不一样吧,有些没有文化的人也能追求到生命的意义。她理了理秦九的头发,说:比如姨妈我,这一辈子也没有牵绊,快快乐乐就行。

    但是,学习到的东西多了,选择才会多,无论好坏,生活会变得更丰富

    秦九看着姨妈,说:所以,我妈妈为了丰富的生活,选择了离开?

    姨妈垂眼,苦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信封放到桌子上,说:这个月也来信了,你要是累了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待一晚吧

    秦九点头,姨妈走出去,把门悄悄的带上。

    秦九起身,看看桌子上的信封,没有动弹。这样的白色信封每个月都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每一次寄来的地方基本不同,但是落款总是爱你的妈妈。小的时候他还会有期待,就像是夜晚看星星一样,后来他才知道,其实星星都是一样的,遥远的令他冰冷。他无心读那些虚假的祝福和她现在的生活,一个十年未见的陌生人而已。

    兜里的手机震动,他打开,来了条微信消息,来自傅一维。

    【秦九你好。今天晚上我说的话有些偏激,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九看着傅一维的头像,是一幅抽象画。他点开他的朋友圈,发现里面只有转发的学术信息,他一个劲地翻,也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

    他沉下去的心稍微起伏了一下,他把手机扣到桌子上,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儿子同样的开头让他乏味,后面的文字如同一堆乱码堆砌在一起,眼睛虽然在信上,意识却聚焦在手机上。

    他在等待。

    手机与桌面的摩擦让震动的声音变大。

    他打开。

    【真的很抱歉,不知你何时有时间,可否一起吃个饭,聊表歉意。】

    秦九看着这很正式的语气,眼睛又不自觉地扫向旁边亲爱的儿子爱你的妈妈,本来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似乎一下子经络相通,疏离感竟然是如此的相似,他把手机和信都丢到一边,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这只是游戏,

    在不在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要停止我的音乐》痛仰

    第四章

    四月到了,春天开始掀起撩人的裙角。

    秦九这些日子在帮大斌搬器材,每次回到家腰酸背痛,什么都干不了就会睡着。他开始理解大斌,生活如此累人,还怎么再去追求音乐与理想。

    这次的任务是去港桥大学布置学术报告厅的LED大屏幕。这个工作很累人,需要把车停到门外,再靠人力搬上去。最重要的是,需要配合好,才能把两块LED屏幕整齐地摞在一起。

    从早上弄到中午,终于都弄好,秦九一身的汗,一抬手臂就能闻到身上的酸汗味道,不过周围的工友都是这样,他也就习惯了。

    调试电脑的大哥抬了一下手,示意可以,大显示屏一下子就亮了。强光让每个人都抬头,秦九眯眼,傅一维的照片打在大屏幕上。

    他穿着红色博士服,身后是欧式建筑,捧着鲜花,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旁边是他的学历介绍:

    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哲学学士

    港桥大学哲学硕士

    匹兹堡大学哲学博士

    现任港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哲学系教授,硕士生导师

    旁边的工友碰了碰秦九,问:这些大学你听过吗?那个匹兹堡大学在哪里?

    秦九摇头,盯着屏幕说:别问我,我高中没毕业。

    下午还要把器材送回公司仓库,中午的饭是公司给定的盒饭,一荤两素,荤菜还是土豆鸡块,基本没几块鸡肉。

    秦九的手指甲间都是灰尘,他本来想进学术报告厅去洗手的,一看自己的身上,灰不溜秋,靴子上也是尘土飞扬,想想算了,就凑合一下。

    他和几个工友蹲在学术报告厅后面的台阶上扒拉着盒饭,抬眼能看见西装革履的人们相互谦让说笑着,走进学术报告厅。

    几个学生从后门的洗手间里出来,聊着天:

    傅老师的讲座真的是火爆啊!

    对啊,好几个大牛都来了不过还是女生多,傅一维长得那张脸啊

    谁说不是,有一次他代唐老师的课,他不是不喜欢马克思嘛,就是照着书念我们看着他的脸硬是没睡着

    哈哈哈,你可千万别在傅老师面前说漏了嘴!

    一个女孩不小心踢翻了秦九的水瓶,她看了一眼秦九,略带些鄙夷和嫌弃,说了声对不起,赶紧离开,生怕沾到他身上的气息似的。

    秦九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倒是旁边的工友很气愤,妈的,女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

    秦九扒饭,不说话。

    秦九。

    眼前的阳光被遮挡住,秦九应声抬头,嘴里还嚼着饭,看到了提着公文包,头发梳的纹丝不乱的傅一维。

    秦九依旧嚼着嘴里的饭,在傅一维的目光中吞下去,然后低下头,把土豆炖鸡块中的一个鸡块夹给了工友,工友一笑,阿九,咋不吃肉?

    秦九说:没胃口。

    傅一维又低声唤了一句:秦九。

    秦九索性蹲着转了个身,侧面对着傅一维。

    傅一维没有走,秦九嚼着米粒,觉得索然无味。

    傅一维,走啊院长都到了!拐弯处跑来一个也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傅一维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秦九。

    傅一维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喂,傅一维,你

    秦九。傅一维的语气加重,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唐笑礼拉住傅一维的胳膊,拽着他,说:大家都等你呢快点。

    傅一维在唐笑礼的拉拽下扭头走了。秦九等阳光又出现才抬头,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愣神。

    工友边用手指甲剔牙边说:我操,这不大屏幕上的那个人吗阿九,你们认识?

    秦九把饭盒一扔,起身伸个懒腰,说:不认识!

    唐笑礼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傅一维,很难想到他和那个工地男孩有什么交集。

    唐笑礼也是港桥有名学者的后代,是傅一维的本科师弟,不过他后来一直待在美国,才到港桥大学做讲师。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辈子就喜欢研究黑格尔和马克思,本科就发了外文核心,也算是年少有为。

    秦九在唐笑礼眼中就是那些辍学打工的男孩,出油的长发,怪异的装扮,潦草的纹身,灰头土脸的样子配得上廉价的衣物,脖子上挂的东西是合金,靴子是人造革,全身上下可能不如他们一篇小essay值钱,连柏拉图都不知道是谁的潮流男孩。

    他承认他们这样的人都有精神上的嫌贫爱富。物质基础决定上层价值,形而上的东西不是所有人能研究的,他打死也不相信这个男孩会和傅一维讨论海德格尔和庞蒂梅洛。

    傅一维的讲座结束,被一群学者围住,各种称赞从他们嘴里说出,他无可奈何,只能顺应着点头。余光一扫,他看到了正在搬运器材的秦九。

    他使劲的时候肩胛部分的肌肉微微隆起,带动后背的曲线,后颈流出汗,渗透到衣服里,一转身能看到深色的痕迹。

    他笑着应付同僚,再抬眼的时候,器材全部被搬了出去,秦九也消失了。

    秦九这几天真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倒班休息一天,他给自己定了张head的live house的票。今天的乐队是一支大学生乐队,名字叫做纯粹理性,是一支后朋克乐队。音乐很迷幻,歌词像是在念诗。

    现场也不是很嗨,最后主唱用一直都很平稳的声音说:感谢我的导师。

    秦九站在后排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搞乐队还要整这些?他觉得不是他的风格,越来越无趣,刚准备推着门出去,被一个男人拦住。

    男人戴着一顶巴拿马帽,鼻梁上架着黑色圆框眼镜,他问:你是旅行伴侣二号主唱?

    秦九点头。

    我是head的主理人,你可以叫我郭北。

    秦九一愣,head可是港桥对乐队发展最好的live house,他受宠若惊。

    我是从傅老师那里听说你们的

    谁?秦九没听清,皱眉问道。

    傅一维,傅老师,我们是好朋友!郭北向上挑了一下头,秦九顺着看过去,傅一维和南姜子靠在二楼的柱子上在交谈。

    我知道你们现在只发了两首歌,但是没关系,我们正好有一个港桥新声专场,你可以带着乐队来参加

    秦九听着他的话,眼神和楼上的傅一维撞上,他的眼睛突然变冷,说了句不用了,然后推门跑了出去。

    秦九觉得烦闷,蹲在马路上抽了根烟,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高压的皮球,在捉襟见肘和蒙混过关间弹跳,这种别扭又复杂的感觉并不好,因为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确定,也不敢确定。

    他把烟头丢掉,起身,看到了傅一维向他走来。秦九想要逃避,却被傅一维一把抓过了手腕。

    秦九心里一阵异样,大力地甩开,说:傅老师,你不必用这种方式向我道歉!

    我们乐队够不够head演出的水平,我自己知道。

    秦九要走,傅一维又上去拉住他的手腕,说:秦九,我只是给你争取到了一个机会而已。

    秦九又甩开了他的手,说:别碰我!

    傅一维松手,眼神有一丝不自然,说:抱歉。

    傅老师是我什么人啊?

    秦九这么一问,让傅一维怔住。

    朋友?秦九笑笑,我觉得我不够格

    秦九低头重新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火光渐明,风把烟灰吹散,一星红光在黑暗中时明时灭,不远处有醉酒男人的呓语和女人不明所以的哭泣声传来。

    老师?亲人?乐迷?

    傅一维的眼神变暗。

    难不成,是恋人?

    一辆车鸣笛而过,刺眼灯光逼射双眼如同盲目,空气摩擦发出叫嚣,荷尔蒙的强烈刺激海潮般扑卷而来。

    傅一维眯眼。

    秦九自嘲又干硬地笑了两声,他的嘴唇在寒夜中格外鲜红,与坚毅的五官组合矛盾,格格不入,阳刚又阴柔的诡异性感

    我欠你五千块,你只是我的债主。

    秦九对着傅一维把没抽完的烟丢掉,烟头滚落在他的休闲皮鞋旁边,烟头还未熄灭,低温不能将它结束,它在冰冷中独自燃烧。

    南姜子看着秦九和傅一维交替的背景,走上前,与傅一维并排,点燃了一根烟,并且递给傅一维一根。

    她吐出白烟,看见秦九消失,说:Erwin,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南姜子自顾自地说:青春期男孩的老父亲。

    傅一维笑出了声。

    一个严肃的老父亲,一心想为青春期儿子好,但是儿子总是不领情

    傅一维笑地眸子都亮了,说:姜子,你这样戳破我,真的很讨厌。

    南姜子耸耸肩,说:我说的是事实。

    傅一维不语,默默抽烟,南姜子继续说:快点打破这种关系吧,傅老师。

    她最后三个字是学秦九的叫法,学得有模有样。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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