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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不说话,就是神色更冷了一些,还把门遮的严严实实。

    老管家都要叹气了。

    叶孤城也不知该对西门吹雪说什么好,他和西门吹雪才刚定情,便要分开,心中亦是不舍。但他万不能将这不舍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若是放纵自己将不想分别这话说出口了,那他就真的不可能再出这万梅山庄了。

    但他必须离开,因为白云城上下,从城主府人到岛上百姓,都在等他回去。白云城已经乱了这么久,原先他是因为自己戴罪之身,不能踏入白云城,以免给白云城招徕麻烦。但现下他已经不是了,那他就不能再放任白云城继续这么乱下去。

    那是他的城,他的百姓。

    窗外,是阵阵冷梅香,窗内,是温暖熟悉的檀香。叶孤城握住了手中的剑:我该走了。

    西门吹雪在原地站了一会。

    在老管家以为,自家庄主准备在这门口堵一辈子的时候,西门吹雪突然让开了位置。

    西门吹雪看着有些讶异的叶孤城:你是该走了。马车就在庄外。

    叶孤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踏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路山高路远,他将回到自己的城去,或许等到一切安定下来,他便能邀请西门吹雪到他的城中做客。待他打点好一切,或许他也能抽出时间,来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论剑、喝酒、赏梅。

    叶孤城踏上了马车,随着马夫的一声呼喝,一声鞭响,马车开始向南海驶去。

    老管家看着自家还站在门前,望着叶孤城离去方向的庄主,差点心疼哭了:庄主,让老奴给你准备一盘梅花糕罢!

    西门吹雪:十盘。

    老管家:

    老管家怀疑是自己年迈,听错了:什么?

    十盘,带上马车。西门吹雪反身回屋:准备马车行囊,我也去南海。

    老管家:庄主,今年您已经出门三次了

    而且,现在才是二月哪!

    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开始收拾东西:这次不算出门。

    从自己家到自己伴侣家,那算是出门吗?当然不!他这不是出门,他这是回家!

    老管家:

    第91章 夜半歌声案03

    西门吹雪的追妻之行并没能走成。

    因为山庄里又来了人, 而且还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每每看见这个不速之客,都基本意味着西门吹雪将会有少则三天,多则半月的不安生日子。

    西门吹雪没有放下手中的行囊, 只是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来人是个苗疆打扮的女子,容貌美丽妖娆,声音也很是妩媚,不过回答起西门吹雪的话来, 却是干脆利索:教主出事了。

    西门吹雪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话他听了少说也有十二三次了:我要出门。

    一直到这个时候, 那苗疆女子才露出惊愕的表情来:出门?可,可少教主不是才出了第四次门么?

    西门吹雪的目光久久地看着苗疆女子:

    他在想, 为什么老管家和她都这么重视第四次出门这件事。

    是谁立过规矩,说他每年就只能出四次门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谁开始,就认为他每年只能出四次门了?

    西门吹雪没说话, 只是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浑身气息冷凝,如同一柄冰寒的剑。

    苗疆女子这才感觉到西门吹雪的不悦,顿时不敢再质疑了。可是教主又确实失踪了, 她作为教主的护法, 又不能不将这事告知西门吹雪, 只能微微往后撤了一步, 一边暗骂玉罗刹害人, 一边恭敬道:少教主,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而且这一次同以往不同以往教主失踪前,总会有些安排的,教主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教主真的是什么话都没留,什么安排都没做,突然失踪的!

    西门吹雪心中还是存有怀疑。

    仔细想想,这突然失踪也并不能算是无意义吧?倘若玉罗刹就是为了佯装出事,逼迫他接下罗刹教这个烫手山芋呢?这可是玉罗刹已经努力了十几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在西门吹雪长久的沉默中,苗疆女子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她顿时又开始在心里痛骂玉罗刹,骂他总是乱喊狼来了,搞得现在连少教主都不愿意相信他。

    少教主不愿意相信玉罗刹,到最后受折腾的是谁?还不是她吗!

    就在苗疆女子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西门吹雪相信自己的时候,西门吹雪慢慢道:我不会接手罗刹教。但我会去找他。

    他在哪里失踪的。西门吹雪问。

    苗疆女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回少教主的话,教主最后一次露面,是在金陵!

    老管家看看西门吹雪不大好看的脸色,试探地问:庄主,那马车

    还去白云城吗?

    西门吹雪浑身周遭的气场冷得像是冰窟窿,冻得苗疆女子都想搓搓自己的胳膊:去金陵。

    金陵,江山醉。

    陆小凤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溜达去后厨,想看看能不能顺点儿炊饼米粥吃。刚进门,他就被唬住了,踩着伙房的门槛,僵硬了半晌,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吹着秦淮凉飕飕的晨风,陆小凤神色凝重地在伙房门外站了一会,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清醒,绝不可能出现眼花、或者幻觉了,才又转回身,再次踏进伙房。

    陆小凤看着正在熟练盛粥的宫九一阵眩晕:

    宫九将勺子放进粥里,轻轻搅了搅,又舀了点咸菜,才端起汤,一抬头,看见了一脸痴傻的陆小凤:

    陆小凤咽了口口水,努力带出一抹自然的微笑:九公子,这是饿了?

    宫九低头看了看粥,又看了看陆小凤,脸上不仅没有陆小凤预料的那种被发觉秘密的恼怒,眼中反倒是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兴奋的光:不,这是给墨道长送的。

    宫九特地着重将墨道长这三个字说的又重又清晰,一字一顿,字字缠绵,一句短短的话,硬是给他说的特别婉转回肠,让听的人简直当场就能脑补出一段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旖旎故事

    宫九还嫌不够,又道:墨道长每天早上醒来,都得喝一碗我做的粥。

    突觉酸臭的光棍儿陆小凤:

    宫九继续道:哦,对了,不该喊墨道长了。依之前在地宫里的呵。宫九总是冷酷自傲的表情说变就变,苍白俊逸的面庞上带上了一丝红晕,我应该改唤他君玉了。

    陆小凤猝不及防,饱吸一口酸臭之气:

    所以在地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小凤很不让宫九失望地被宫九带偏了。

    不过不管他再问什么,宫九都不回答了,最多就只露出了一种餍足回味、意味深长的表情,酸了陆小凤一脸。

    陆小凤怀疑宫九说不准就是故意早上来伙房蹲他的,目的就是炫耀自己和墨道仙之间的恩爱,好酸死他陆小凤。

    这见到人就主动站起来划地盘宣誓主权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只年轻又热情的奶狗,圈完地盘还要对着被炫耀的人一阵汪汪,生怕自己这地盘圈得还不够明显似的。

    陆光棍倍感屈辱地跟在志得意满的宫九身后,从伙房里走了出去,迎面恰好遇上同样打着哈欠,来伙房觅食的林七。

    宫九眼神一亮,快步主动迎了上去。

    陆小凤:

    他仿佛已经预见了林七接下来的遭遇。

    果不其然,可怜的、饥肠辘辘的林七,不仅没能觅到食,还被宫九炫耀了一路自己和墨道仙之间的地宫之情,虽然宫九翻来覆去地说,也没说出地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宫九这副给他根尾巴就得翘到天上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了可他又不说清楚!何其可恶!

    林七和陆小凤,两个饿着肚子的光棍,同时在心里大骂起容光焕发的宫九,深感此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而且最重要的是,说故事就只说一半,这样的人简直不值得有机会摆脱光棍之身!

    宫九说得尽兴了,林七和陆小凤也被迫和他一块到了墨麒的门口。他伸手敲了敲房门,推开前还得意地转头对身后两个一脸木讷的人道:道长这门,每天都是给我留着的。

    陆小凤开始想念温柔体贴的花满楼:

    林七开始想念之前他在伙房门口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张一看就很香喷喷、外酥里嫩的炊饼:

    宫九炫耀完了,伸手推开门,走进了道长的房间,随后十分自然又理直气壮地一把将门带上。

    看着在鼻子前被关上的木门,陆小凤和林七:

    他们顿时有一种自己只是宫九炫耀的观众,而宫九炫耀尽兴了以后就把他们一脚踹开的萧瑟感。

    两人满目沧桑地互看了一眼,同时摇头,脚步沉重地一块儿往伙房走了他们的肚子还空着呢!不仅空着,还很酸。

    厢房里。

    宫九轻手轻脚地走到墨麒床边,看着还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沉睡的墨麒两眼炯炯有神。

    他对先前凉州行宫,沙曼的出现一无所知,现在还憋着坏水,想着些污糟的小心思。

    宫九歪了歪头,看墨麒好像真的没醒的样子,伸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墨麒的唇瓣。

    柔软的、温热的。

    宫九又想起了那一天的吻,忍不住轻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唇,仿佛那一天亲吻时的感觉还残留在自己唇上似的。

    可那晚之后,他独自回寝宫去,不管他对着镜子再怎么自己折腾自己的嘴唇,那种感觉却都再也没有了,以至于他最后只能挫败地拿着自己的九曲环佩,大半夜地顶着凉州的寒风去找玉匠,连夜赶制要送给墨麒的玄砂玉佩去了。

    宫九看着沉睡的墨麒,心念一动,指尖在墨麒散乱在枕边的头发上拂过,轻轻绕起了一缕冰凉滑顺的发丝,试探性地缠着轻轻拽了拽。

    墨麒一动不动。

    宫九看着墨麒:还没醒?这样碰还不醒?那要不然

    宫九的大脑突然被一种兴奋感掌控,他慢慢弯下身去,将脸贴近墨麒,有些紧张地舔舔唇,想趁机偷亲一口墨麒。

    他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只有墨麒的唇,才能给他那种感觉。

    呼吸轻柔地喷洒在墨麒的面庞上,宫九的唇几乎离墨麒的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就被墨麒的手抵住了。

    宫九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眼中有恼怒,有羞臊,明显是已经清醒了很久了。

    墨麒实在忍不住了,手臂绷紧,一把将宫九推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膛随着恼怒的喘息快速起伏:你!

    其实他从宫九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甚至还听到了宫九站在门前,对陆小凤和林七说的那句话。

    他一直闭着眼睛装睡,是实在想不出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宫九,只能暂且允许自己逃避一下,想着或许宫九看见他正在熟睡,就会将碗放下离开。

    谁能想到,宫九不仅没有离开,反倒还想趁机偷亲!

    宫九被推搡开,恰好靠在一旁的床柱上,懒懒地看着墨麒,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怎么了?

    墨麒:你刚刚!

    要偷亲我!

    而且还就差一点就亲上了!

    然而墨麒耳朵都涨红了,也说不出口你偷亲我这种话。

    宫九故意满脸无辜地道:我刚刚怎么了?

    墨麒沉着脸瞪宫九。

    这个人这个人何其恶劣!

    不仅背着他金屋藏娇!还如此、如此不知羞耻!青天白日的就发就做出这种事!墨麒胸膛又狠狠起伏了几下,被气得差点倒不过来气,即便如此,哪怕在心里,他都说不出一句露骨的脏话来。

    发.浪这样的词藻,哪怕只是在心里想,墨道长都觉得耳朵发烫,倍感羞臊。宫九到底是怎么有的脸皮,能把撩拨的举动做的这么自然,这么光明正大,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在他之前,宫九就已经做过无数遍,所以才这么驾轻就熟?

    墨道长默默地在床上酸成了一颗酸梅。

    宫九却不知道墨麒心里在想什么,看墨麒耳朵红得滴血、满脸羞恼的样子,就倍感愉悦地决定放他一马,转身走到桌边:来喝粥了。

    墨麒很想冲着宫九说不喝,但只要想想万一自己不喝,宫九转脸就把这粥送给其他旁的什么人,他气都要给气死。

    酸成一颗陈年老梅的墨麒闷着一肚子气和酸醋,从床上下来,套了衣服,走到桌边,开始喝粥。十分小心眼地将碗里所有的米粒都刮了个干净后,还端着空碗问:还有吗?

    万一宫九房里还偷偷养着什么人!这粥根本不是给他一个人做的!

    墨麒攥紧了碗。

    碗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宫九没在意,只是有些惊讶:你还要?没了,我就只做了我们两人的量。若是你还想要,不然我再去做一碗?

    墨麒心中的陈年酸梅顿时少酸了那么一点点,一把拉住真的准备站起来的宫九:不用了。

    宫九接过碗道:那我明天给你多做一点。

    墨麒:不用了。

    宫九看着墨麒半晌,突然将碗在桌上放下: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墨麒心里一跳.

    难道是九公子发现了我发现他金屋藏娇了?

    宫九皱起眉:我觉得你对我很冷淡。宫九仔细想想,发觉还真不是自己的错觉,你你从凉州行宫来金陵了以后,就一直对我很冷淡了!

    宫九顿时也开始钻起牛角尖:为什么?!

    为什么?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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