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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命运魔方——夏汭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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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沉下来,两人不再说话。

    天色渐亮,周岐倒挂了一夜,刚朦胧间睡去就被嘈杂的人声吵醒,昏昏沉沉地被放下来,泼了一瓢冷水,还没睁眼,仓促间就被推着搡着急匆匆上路。腿在动,意识还在沉睡,梦游一般走了许久才逐渐清醒过来,打了个天大的哈欠之后,低头一看,发现海水没过脚踝。

    他愣了愣,戳戳旁边人的腰窝:你们蹚水玩儿呢?

    徐迟疑似白了他一眼:马上你还能游泳玩儿。

    周岐后知后觉,明白这是漫上来的海水,不禁悚然一惊。

    徐迟昨晚说得没错,不断抬升的海平面来势汹汹。

    他们双手被绑着,缀在末尾,冷湫他们则在队伍中部,其间隔着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土著男子,专门负责盯着周徐二人,防止逃脱。周岐跟任思缈隔空用眼神交流半晌,太费劲,最终放弃。

    成群结队的飞蛾依旧在头顶盘旋逡巡。

    躲躲藏藏地赶了一整天的路,一群人个个疲累不堪,终于在入夜之前寻到干燥的栖息地。

    屁股刚着地,啃了两口糙饼子,文武萨满就带着两个亲信趾高气扬地来到面前。

    你说到了夜晚才能行动,现在天黑了,你的计划呢?老休斯那一只金黄色的眼睛浑不似人,像年迈的野兽,在夜里闪着凶残的精光。

    进中界大峡谷。徐迟坐着,没起身,别想着绕远路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但是飞蛾

    晚上飞蛾没法儿活动。周岐接话,先进峡谷,上翘面除了飞蛾,还有别的难缠东西。

    老休斯看起来不是很信任他们,但他实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沉思一会儿,只能听从。

    事实上,他们确实平安地穿过了峡谷前的死亡空地,途中一只蛾子也没碰上。

    进峡谷之前,徐迟发现怪异之处,蹲下来,观察起地面。

    怎么了?周岐低头注视着他头顶的发旋。

    徐迟的头发看上去很柔顺,质感很好的样子,让人想揉一揉。

    但也就是想一想。

    你看这里。徐迟指着地上新长出的嫩草。

    草啊,有什么问题吗?周岐沉浸在发旋里,不以为意,刚把话说出口,随即自行意识到问题所在,等等,倾斜面不是气候恶劣寸草不生吗?哪来的草?

    不知道。气温也没那么冷了。徐迟敏感地指出,是海平面上升的原因吗?

    周岐挠挠头,强行解释:也许倾斜面也有稍微不那么冷的时候吧。

    徐迟瞥他一眼。

    周岐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宁。

    穿过峡谷,就抵达上翘面。

    瑰丽奇妙的画卷在眼前猝不及防地展开。

    所有人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上翘面这么暖和。任思缈边脱下厚重潮湿的外衣,边发自肺腑地感叹,同一座岛上竟然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态系统,太神奇了。

    这个中界大峡谷,其实是天堂和地狱的分水岭吧。冷湫嘀咕。

    老休斯嘴唇颤抖,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叽里咕噜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串土著语,随后高举双手,土著们又开始压低嗓子呼喝呼喝地喊起号子。

    这些人里只有徐迟和周岐面色凝重,他们同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峡谷出口三丈内,原先生机勃勃的花草全部凋敝,沙石与土壤裸露在外,体感温度也降了不少。明明昨天出去之前,上翘面还温暖如春,现在却在往初秋的温度靠拢。

    任思缈正欣赏着爱丽丝仙境般的景色,一只手重重地按在肩上。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和冷湫都跟紧我和徐娇娇。周岐不知何时蹭到背后,对她耳语。

    未及任思缈开口问什么,周岐转头冲萨满喊道:老休斯,我建议你把我们松开。

    老休斯回身,脸上满是绝处逢生的喜悦:给我一个理由。

    凭你们的人,走不出多远就会全军覆没。周岐傲然扬了扬下巴。

    话刚说完,人人感受到脚底大地的震颤。

    什么鬼?

    地震吗?还是海啸?

    地底下,地底下有东西!

    刷刷刷,黑紫色的荆条破土而出,缠住几人的脚踝便往大地骇人的裂缝中拖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啊!

    武萨满手起刀落,将裹住老休斯小腿的荆条砍落,荆条带刺,老休斯的小腿登时血涌如注,他急赤白脸地指着周岐徐迟,厉声喝令了两句,旋即有人给周徐二人松了绑,并递来他俩之前使的砍刀。

    周岐活动僵硬的手腕脚腕,话不多说,一声长啸,劈开朝任思缈掠去的巨藤。那藤蔓有婴儿手臂粗细,劈砍时大量黑浆迸出,残肢落在地上仍蠕动不止,瞧着极为恶心。

    除了早已见识过眼前阵仗的周岐徐迟,余下人无不栗栗危惧。起初的混乱过后,人们在痛苦的现实中拾起武器,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周岐徐迟把剩下的通关者们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力有富余时给武萨满搭把手。土著人那边人多势众,将老休斯围在中央呈同心圆缓缓推进。

    劈砍的过程中,疑虑再次浮上心头。

    徐迟的眉头越蹙越紧。

    怎么感觉今天晚上这些玩意儿不给力啊。周岐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直观感受,嘴里念念有词,难不成是熬夜熬两回,虚了?

    徐迟反手砍落两根荆条,顺手把被石头绊倒的王前进拉起来。王前进对他说了些什么,可能是道谢,他没注意听。

    确实,这些荆条不管是速度还是密度都与之前天差地别,本以为一场鏖战在所难免,现在他们却轻轻松松就望见了母花花田。联合之前中界大峡谷两端入口的异象,不安的疑云逐渐笼罩头顶。

    种种迹象表明,一定是有什么大的变故在暗地里悄然酝酿。

    尽管荆条的威力大为削弱,土著那边仍然折损了两名男子,一个被荆条从后心贯穿,一个手脚被缠住被活生生绞成了肉块。

    通关者这边受伤的不少,但起码全部保住了性命。大家互相搀扶,伏倒在花田里暂作休整。

    任思缈在伤员之间不停奔走,给这个止血,给那个包扎,身上衣服被鲜血浸湿,头发蓬乱,只拿一根布条松松挽着。

    她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包扎动作,眼前的景象与噩梦里的战场慢慢融合。

    硝烟,炮弹,流火,惨叫连绵。

    粘稠的血液汇聚成水塘,断臂残肢扭曲绞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到处都是皮肉烧焦的气味,到处都是尸体,尸横遍野,堆成山包,她表情麻木,带着口罩,挎着急救箱一个一个走过去。

    喂!还活着吗?

    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要说遗言,我不听!活下来之后自己喂!喂!

    她走了很久很久,从战场这一头,走到战场那一头,麻醉剂告罄,止血带用尽,她抱着空了的急救箱,魂不守舍地确认一个接一个的死亡。白衣染血,她如同战场上的孤魂野鬼。

    任姐姐,任姐姐,任姐!女孩清脆的嗓音刺痛耳膜,任思缈回过神,眼前一片雾气迷蒙,瞧不清少女担忧的脸庞。

    怎么了?她笑着睁大眼睛,等待眼眶内的湿意和酸胀退去。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冷湫小心翼翼拉她坐下,刚才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像是听不见,一副魂儿没了的样子。

    只是有些累了。任思缈敷衍。

    我想也是,你快歇歇吧,大家的伤,不管大伤小伤都被你挨个包扎了遍,就剩你自己的了!

    我?任思缈眨眨眼。

    这儿!冷湫拉过她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按了一把。

    啊!任思缈终于感知到迟来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发现上臂外侧不知何时多了条一寸来长的伤口,不深,但皮肉外翻的样子有些难看。

    冷湫抢过任医生自制的止血带,给她包扎,任医生的痛感复苏,矫情起来。

    呜哇,疼疼疼,轻点!

    冷湫叹口气,眼神幽幽: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又不是周岐那种铁人,怎么不知道疼?任思缈疼得小脸煞白,夸张控诉,哇!小没心肝的,下手太狠了!

    冷湫简直哭笑不得:我已经很轻很轻了啦,原来医生也这么怕疼的

    任思缈望着她,冷小湫一张小脸认真极了,清理伤口时还会撅起嘴帮忙吹吹,真可爱。这时,脑海中一个念头拨开疼痛冲出来她的妹妹如果还在世,也差不多是冷湫这个年纪。

    那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因为智商很高从小就被叫做小神童,但小神童的称谓并没有带给她快乐的童年。事实证明,太聪明的人天生就难以融入群体,她没有同龄玩伴,总是形单影只,要么窝在书房看些晦涩难懂的书,要么躺在庭院里发呆。家庭关系也比常人淡薄,父母很忙,总在加班加点搞科研,姐姐呢,常年在国外求学。

    她理应很孤独,是的,她很孤独。

    孤独到什么程度呢,那孩子连带保姆失踪后过去了整整两天,家人才发觉不对劲,匆匆赶回家,匆匆报警,连伤心难过也来得匆匆潦草。

    战争时期,这个国家每天都有大量的失踪人口上报,其中能找到的,哪怕是尸体,也寥寥无几。

    希望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冷却,悔恨却在角落里疯狂滋长。

    就这样,那个孩子的名字成了家里的禁忌。

    名字

    任思缈睫毛轻颤,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和迷惑。

    那孩子叫什么来着?任,任

    寒意自足底猛地蹿起,任思缈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冷湫的胳膊,收紧。冷湫吃痛,眉尖轻蹙。

    不对,她绝不可能忘记妹妹的名字。

    记忆,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第42章

    她想大声呼救,但声带仿佛被剪刀剪断,发不出任何声音。

    瞬息间,她便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无法动弹,只能瞪大眼睛,转动眼球,试图引起冷湫的注意。但惊悚的是,冷湫望着她,目光茫茫然无法聚焦,嘴唇微张,表情木然,恍如痴儿,状态竟是比她还糟糕!

    任思缈当下明白是中了招,后背登时激起一层白毛汗。

    此时,旁人皆在互相抚慰,轻声交谈,她与冷湫坐得远了些,自是无人察觉异常。

    而能救她的那两道身影不知为何恰恰不见踪影。

    周岐

    她用尽全身气力自僵硬的喉管里挤出断续字符,咕哝着呼唤队友。

    无人应答。

    她又喊徐迟。

    仍是无人回应。

    绝望潮水般涌上来,浸没眼耳,封堵口鼻。

    她感受不到攥住冷湫胳膊的手,触觉是最先丧失的感官,接下来她会失去更多。

    心知必有一死,她于绝望中感到一丝庆幸。被转化成土著人只是被剥夺记忆,只要肉体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就算不上彻底死去。

    这就好了。

    不用因为那诡异的组队规则连累姓周的枉死。

    这便好了。

    她颤抖着,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重复,我叫任思缈,任思缈是我的名字。

    每默念一遍,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的分量便重上一些,仿佛这三个字承载着的,是她一整个的人生。

    一个算不上多波澜壮阔,甚至满目疮痍,疖疤丛生,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人生。

    泪珠悄然滚落。记忆中妹妹的脸庞逐渐模糊淡化,直至与夏日深深庭院的葱茏背景融为一体。

    但她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那孩子。

    啊任思缈咬碎银牙,爆出困兽般的低吼,不

    这时,鬓发微动,身后掠过一阵疾风。

    任思缈兀自与那股不可抗力斗争,双肩倏地一沉,一双苍白修长的大手自背后钳住她肩头,紧接着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从石头上拎起。来人一条胳膊握住她的腰,另一条胳膊去捞腿边的冷湫,瞬间爆发力强到令人咂舌,竟以一己之力生生凌空携着两人往后急退。

    这事要落在周岐头上,任思缈不至于如此惊奇,但她一回头,对上徐迟一双冷静得出奇的黑眸,顿觉匪夷所思。

    也无怪乎她大惊小怪。

    徐娇娇终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冷脸冷性,形比女子还要消瘦三分,平常除了远距离狙击也不怎么见他展现身手,更多时候只是站在周岐身侧,比起物理输出,他其实是个出谋划策的军师角色。没想到,娇弱军师救起人来,居然也这样敏捷迅猛。

    而原先她坐的那块石头,登时被一把砍刀劈得金光乱溅,粉末飞扬,抬眼一看,挥刀之人竟是刚还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武萨满。

    那剽悍女人很有几分蛮力,她是冲着徐迟来的,一击不中,提刀复砍。

    徐迟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

    任思缈明白他这是集中爆发过后体力跟不上,恐怕难以赤手空拳与武萨满相斗,当下忧惧不已,但她此刻全身上下无一处能使劲,只能拼命眨眼,让他赶快丢下自己逃命。

    徐迟眼见她疯狂示意,反报以安抚眼神。

    任思缈:

    徐迟:别担心。我们还有周岐。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巨响,一坨姹紫嫣红的肉体被狠狠掼在面前地上。

    任思缈定睛一看,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老休斯。

    老休斯一把年纪,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叽里咕噜叫嚣了一堆土著语。

    任思缈惊疑地瞪大双目,接着又是砰一声,这次被夺了兵器扔过来的武萨满。

    武萨满的战斗力与老休斯毕竟天差地别,不停地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反扑过去,又被更大的力气踹回来。如此几次三番,终于伏在地上捂着肚子喘粗气,不敢再上前讨打。

    这还没完,砰砰砰砰砰,连环几响后,土著民里数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全被撂倒,叠罗汉似的叠成了小山。

    哀嚎声响成一片。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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