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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落淮(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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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松了口气?
    我没问他,不过我想大约是因为觉得你从小到大对尘世烟火表露的兴趣太少,担心你会一直没有所爱之人,原慈就会三番五次登门。你知道,提亲这种事,一次两次可以拒绝,七□□次再拒绝就不太好了,所以你父亲怕你将来会娶了一位你并不喜欢的女子,将就得别扭。
    年却升悄咪咪地在姜冬沉耳边说了一句:你父亲心思这样细,如此为你考虑,可以算是侠骨柔情吗?
    姜冬沉在年却升脑门上弹了个响,这时穆敛接着道:你父亲这个人,我和你嫡母是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他虽话少,心中原则的条条框框还是分明的很。他才及弱冠的时候,萧家还未衰败,他们家长女萧文醒,差点被当时的宗主只给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说要娶谁就娶谁。所以说大约他对感情有很固执的坚持,坚持意气相投,两情相悦。
    姜冬沉没有打断,穆敛就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你父亲那时候正在书房看书,我和你嫡母进去,说要和他谈点事。你父亲就把书放下,然后我说:你家阿沉喜欢上一个人。
    你父亲惊讶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眉毛动了动,问我是谁。
    你嫡母说那人我们大家都认识,不过怕你不信,那人是却升。
    你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你嫡母一眼,然后便低下头不讲话了。瞧他这样反应,我和你嫡母怕他不同意,真是吓都吓死了。然后过了好久,你父亲有点闷闷不乐的问我:是阿沉告诉你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
    我就说:别说阿沉,刚才你那反应我都要吓死了,阿沉哪敢来亲自告诉你。
    年却升笑了,姜冬沉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穆敛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就自顾自讲着:你父亲郁闷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认真地问我穆敛想卖个关子,但是没忍住笑了,我很凶吗。
    姜冬沉这次是笑出声来了,年却升也笑的不行,有点想象不出那个永远面上无悲无喜的姜宗主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的。姜冬沉把年却升接在怀里,穆敛接着道:我和你嫡母笑了他半天,过了一会你父亲说:他喜欢就行了但是我怎么把却升列到咱们家族谱里面。
    听他这么说我十分惊讶,还有点不相信,我还问他:这么快你就答应,不打算让你家阿沉传宗接代啦?,你父亲看了我一眼:让他过他喜欢的生活,我还有三个儿子呢。
    穆敛笑了笑:我哪想到他的心这么大,本来应该前两天就传声给你们的,但有事耽误了。我呢和你父亲、嫡母商量了一下你和却升的事,最后决定先以养子或义子的身份入族谱。不过这事得先和年家商量,毕竟却升是有父亲的,这两天年家那边又开始了,我们过了这阵子再去商议。然后就是,外面又折腾,你们最近先别来。至于婚事如何,交给你们两个自己去想,我们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就撒手不管了。
    婚事。
    年却升和姜冬沉对视了一眼,似是都未想过他们还会有婚事。
    穆敛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话,一颗等表扬的心都快冷了,哼了一声:高兴傻了?
    姜冬沉忙道:没没没,他高兴傻了,我没有。
    穆敛笑了:你和却升是越发像了。我先不打扰你们了,不过想你们是真的,过了这阵子吧。啊,阿沉,你可是哥哥,可得把却升照顾好了,别欺负他啊。
    到底是谁欺负谁。姜冬沉看了年却升一眼,年却升笑嘻嘻的凑到家纹前道:二夫人,那他要是欺负我,我能找你告状吗。
    穆敛十分宽容:可以呀。你尽管来,我指定护着你,还把我儿子送给你随便欺负。
    姜冬沉:母亲你
    好了!哎呀,你看,我有事要做,你父亲唤我呢,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啊那个却升你去欺负他吧,告辞!
    啪地一声传声断了,姜冬沉叹了一口气:为老不尊。
    年却升凑过去吻姜冬沉的侧颈:那我可以听你母亲的,现在就欺负你吗?
    姜冬沉推开黏乎乎的某人:去洗碗。
    等年却升再回来,竟发现姜冬沉在书案上支着脑袋都快睡着了,年却升好笑地暗想道:不会吧,我这才洗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睡下了?
    但年却升没有折腾他,只弯腰轻轻将姜冬沉抱起来,搁到床上去,在姜冬沉耳边小声问道:我看你这两天是精神不太好,哥哥是怎么了?
    姜冬沉睁了睁眼,这眼神代替了他想说的所有脏话。
    算了,不骂人。
    其实罪魁祸首是年却升,吃过甜头以后,年却升心里越发痒痒。半夜里不好好睡觉,看着姜冬沉安静的睡颜,偷摸着干很多确是只有年却升才能干出来的事。
    姜冬沉半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从前凶他两句就能解决的事,现在一律不管用了。
    何谓不管用,就是在和他开口讲道理之前,年却升便先发制人地把他的话堵回去了。用嘴也还好,恶劣一点,就是用手。双指探入他嘴里夹住舌叶,就是不叫他讲话。姜冬沉被他撩得难受,在黑暗之中不可察觉的眼角发红,差点就要抱过去回应他了。可每每于此时,年却升就会抽走所有的进攻,翻过身去,仿佛这一切都是睡梦之中的无意为之。
    姜冬沉难以置信地望着年却升如此撩完就走,于是轻轻靠近他想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方一凑过去,立刻就被年却升一不小心翻过身来抱了个满怀,然后便再不动了。过了一会儿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平稳下来。姜冬沉不敢相信他如何忍得下去,大家都是男人,就这么杵着还能睡着?
    姜冬沉不好再回想这些,面上浮出红来,年却升见状笑道:哥哥,你这吃不好睡不好的,不会这么快就给我怀了个小年却升吧。
    姜冬沉抬手打他:不可能,做梦。
    年却升自也是开玩笑,但还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装的担忧又无辜,把过姜冬沉的灵脉道:哥哥,你还好吧,灵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试一下我看看。
    除了年却升这样有如此天赋的人,其余仙家弟子使用灵力大多要有一个寄托的灵器,或许是剑,也或许是各家的仙家法器。比如姜家,用灵一般都是用在折扇上的。可姜冬沉不知怎么偏要不同凡响,下意识像年却升一样并了双指,随手指向房门。然后砰的一声,门炸了。
    年却升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一句在姜冬沉管教下许久未说出口的:我|操。
    姜冬沉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展开,一时间没掩住自己脸上的错愕,只听见年却升道:哥哥,你长进了。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年却升还是想办法把那差点碎成末的门修补好了。姜冬沉有点惭愧,年却升啧了一声道:哥哥这么厉害,万一你嫁过来家暴我怎么办,不敢娶你了。
    姜冬沉无话可说,拉起被子蒙住眼,委曲求全道:我错了。
    姜冬沉难得服软,年却升自然不计较,还十分温和地摸进被里握住他的手道:好了,今晚你好好睡,我不闹你了。
    姜冬沉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笑了起来,然后很乖地主动吻了吻年却升的嘴角:我母亲说我们要有婚事,我可是想都没想过,你呢,你怎么看?
    我看哥哥还没沐浴,该先去洗干净了才是。
    你说过你今晚不闹我。姜冬沉指着他的鼻尖,像是在警告,我一会儿去洗,你先说正事啊,婚事怎么办。
    我娶你。年却升道。
    姜冬沉反驳:不可能,你要让我在我家丢多少脸啊!
    年却升把手伸进了姜冬沉的衣服里。
    姜冬沉妥协:上门女婿行不行。
    年却升颇为如愿以偿地笑了起来,把手从姜冬沉衣服里抽出,然后挑起他的下巴,笑嘻嘻道:不过按这样说,我们三拜一拜也没拜过,我就把你办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现在是知道忏悔了,那天晚上你姜冬沉还是说不出口,干脆闭了嘴。
    年却升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记恨我。
    只怕是姜冬沉一辈子也忘不了。
    天知道姜冬沉是有多单纯。
    于是他一想又红了脸,逃下床去沐浴,把屏风拉的严严实实。
    年却升当真觉得满足,望着屏风上晃动的光影,心中默想着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姜冬沉沐浴一向极快,不过半柱香就拉开屏风走了出来。换上松散的寝衣,放下束着的发,将家袍挂在衣架上。一回头看见年却升大爷一样靠在床头,一招手笑道:来夫君怀里。
    姜冬沉略一犹豫,投入了饿狼的怀抱里。
    年却升取了方巾去擦他头发,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厉害了。
    厉害什么?
    你的灵力。从前我教不会你的许多法术,最近你全开窍了。正经话说不过两句,年却升又凑他耳边笑道,是因为你和夫君身心契合吗?
    这句本是调戏,年却升却突然从自己的话里品出些什么味道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姜冬沉这边石破天惊地配合了一句:妾身不知。
    年却升脑中轰的一声,来不及细想地全抛在脑后,猛一个翻身将姜冬沉压在床上,问道:哥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姜冬沉也不羞赧,浅浅笑着望向年却升的眼道:你会听不见?
    年却升立刻俯下身去吻他的唇,姜冬沉也不知怎么硬是要躲,往床里面滚了两圈,砰地撞在墙上,被吻住无处逃脱了,舌也在不断往后缩。不过最终还是被年却升卷了过来,吻得一个山崩海枯声势浩荡。姜冬沉偏装得像个被登徒子缠身的良家少女,一边推搡年却升一边躲来躲去。到最后被年却升一手抬起下巴,纠缠不过,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咽不下的津液顺着唇角淌了下来,划过姜冬沉的半边脸,留下一条亮晶晶的银线。
    姜冬沉忽然笑了,不再躲他的吻,却连回应也一并收了,只是自顾自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抖。年却升莫名其妙,放开他的唇道:你笑什么?
    姜冬沉只顾笑得温柔又欢快,眉眼里全是星辰和花色,伸手捏了捏年却升的脸,笑着叹道:我笑你明说好不闹我,经不起我撩,心急得很呐。
    年却升不知这是什么逻辑,也跟着笑了:你在自称一次妾身。
    姜冬沉偏不干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长得倒好看。
    年却升莫名其妙:我长得好看?
    你臭不要脸。
    年却升失声笑道:哥哥,高兴傻了的是你吧,你这是打了个盹,沐完浴,现在被我骗到床上,才反应过来你父母认可我们了?
    姜冬沉不答,只从未有过地笑地像个孩子,双手勾住年却升的脖子,过会儿又大声补充道:阿升,我开心得很啊!
    只是这样被亲生父母认可的感觉年却升无法感同身受,但被姜冬沉如同竹外桃花三两枝一般脸颊微红的笑容感染以后,年却升也笑地快活而温柔,笑着去吻他的嘴角,应道:是啊,我也开心得很。
    相拥许久,年却升无奈道:你真是越来越像我,若我不知道,还要以为你是不是喝醉了。
    姜冬沉扬起脸:我家家宴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是都要喝酒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一杯倒。
    一喝就醉的事年却升无法反驳,姜冬沉又十分好奇:你明明是不会喝酒的,梅子酒那样烈,你怎么总爱喝这个?
    年却升笑得狡黠:因为它像哥哥呀。
    又像我了。姜冬沉有些无可奈何,怎么什么都像我,随君湖解冻的时候你说春风像我,屋后那只黄鹂飞回来的时候你说合欢像我。月亮也像我,云也像我反正就是你喜欢了,什么都像我。这次又是什么说法?
    年却升先走了走神,觉得这样的天气赤诚相待也不冷,于是便悄无声息地去解姜冬沉的寝衣,一边笑着说道:哥哥可不就是一颗令人垂涎的青梅子?不过叫我望梅止渴可不行,我得把哥哥吃到了才是。
    姜冬沉似是被未过的欢喜冲昏了头脑,有点傻乎乎地看着年却升解自己的衣扣,解到最后一颗,姜冬沉才想起问一句:你在做什么?
    年却升在他身上很刁地吻了一吻:食言。
    姜冬沉啊了一声,伸手抓住年却升的手腕:你又要闹我。
    年却升不置可否,不知从何处摸出一盒脂膏,温柔笑道:这回闹全套的。
    年却升果然食言。事后,心满意足地抱住姜冬沉,怀里的人还在喘气,胸口一起一伏,伏在年却升肩头,有些疲倦又惬意地合着眼。
    年却升低头吻吻他透红的脸,低声问道:怎么样?
    姜冬沉只点了点头,年却升又道:我这样欺负你,你可还满意?
    姜冬沉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去,带着睡意道:熄灯。
    年却升挥手将灯熄灭,姜冬沉才抬眼望他,一双眼睛氤氲着水雾,迷茫朦胧,颇有些不知如何的温柔和包容。年却升回望过去,只觉这样的眼神不知何时见过,正细细回想着,姜冬沉忽然道:阿升,你还是太瘦。
    年却升笑了一下:没有吧。我硌到你了?
    不是,别闹。姜冬沉望着他的眼,目光似被月华洗过似的,我第一次见你,你说你染了风寒,所有头晕。但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在我家偶尔听到过一两句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那时候有点心疼你。给你疗伤,带你来我家长住,一开始全是为了这个。
    年却升没有讲话,只攥了攥手,姜冬沉声音很清,鼻息轻轻重重,不徐不缓地打在年却升颈窝里,姜冬沉道:后来渐渐就不是心疼了,我是把你当做亲弟弟对待。再后来我们一起出来,在枕梦山,我梦醒以后你抱着我难过,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衣领里,那时候我想,我要给你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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