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成心的——草魚禾(6)

    行了，乔唯拍了一下程星的胳膊，晨哥、小星你们先进去吧，小艾在等着了，我去挪下车，马上就回。
    小星？越晨歪着头看程星，好像觉得这个称呼很新奇非要自己叫来试试。
    哎！走吧晨哥。程星故意答应的很大声。
    他是故意的，越晨想。
    程星似乎不爱吃日料，越晨上次就发现了，可能是不喜欢生鱼片的味道。
    艾泠端来了很多种厨师做的新料理，属于把日料和本土菜品融合了的改良版。程星看着一大盘刺身，肚子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但是越晨不在，可能是去洗手间了，乔唯也不在，去挪车还没回。眼下就程星和艾泠两个，大眼瞪小眼，程星只好乖乖坐等。
    艾泠像看濒危物种一样盯着程星，我哥他有没有骂过你？
    程星回想了一下，嗯......没有。
    工作上？
    没有。
    生活上呢？
    也......没有。程星心想自己和越晨哪来的生活，那既然没有生活也就更没有挨骂啦哈哈哈......
    结果艾泠的表情更凝重了，程星以为他和乔唯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忙问，乔唯欺负你了？
    艾泠立即换上一种怎么可能的表情，他要是不想活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越晨手里捧着一个盘子进了门，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腕上一点，露出贵死人的腕表和有点好看的手腕。
    程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脖子......好吧，不是一点好看，是很好看的手腕以及手。
    艾泠要对乔唯进行家暴。程星看着越晨放到自己面前的一盘食物，有点发愣。
    同时艾泠也是一脸怪异地看着越晨，哥，你干嘛？
    不是跟你说了要谈恋爱就好好谈吗？越晨没理会艾泠震惊的表情，以一种家长的姿态对艾泠展开了深刻的批评教育。
    艾泠也忘了震惊他哥竟然亲自下厨做东西的事，一边应付越晨的说教一边给乔唯发消息让他赶紧回来。
    直到乔唯回来，越晨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高冷总裁范儿。
    这次主要是帮艾泠试菜，越晨和乔唯乱七八糟的吃了一大堆，程星本来也想试试的，毕竟那个什么香菇鱿鱼圈看着还挺好吃。
    但是！越晨竟然不准他吃！
    没说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程星也不知道更不敢问，就只好把面前的一大盘东西吃了个干净。都是比较常规的寿司和手握，米饭为主，吃到一半程星有点吃不下了，每当他想放下筷子越晨的目光就会扫过来。
    最后程星吃了个撑。
    乔唯还要帮艾泠定一下最后的菜品，越晨则是看着程星吃的差不多了就把人拎了出来。可能是由于吃的太饱，程星感觉自己的胆子也被撑大了，他竟然敢让越晨开车带他兜兜风。
    没想到越晨开着车就去了海边。
    怎么上这来了？程星摸着肚皮问。
    你不是吃撑了吗，过来走走。越晨拿了外套下了车。
    程星也只好跟着下了车，程星第一次嫌弃这车的底盘太高，迈腿费劲。
    晚上七点多，时间还早。
    还有人在沙滩上散步，五颜六色的霓虹射灯在沙滩上照出花里胡哨的图案。
    要下去走走吗？越晨插着兜，迎着海风，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吹的有些乱。
    程星的帽子老是被吹飞，索性摘了下来拿在手里，不了，会灌沙子。
    两个人沿着滨海路散步，周遭是偶尔的欢声和情侣的低语。
    程星看着稍快他半步的越晨，只看到平整西装下藏着的挺括的脊背，修长的脖子还有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不得不承认，对于程星来说越晨确实是非常有魅力的。
    无论是工作中的越晨还是生活中的越晨。
    程星总觉得越晨在公司和在私下里的反差特别大，而当程星意识到这种反差对他有着致命吸引的时候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嗯？哦，冬至，十二月二十二。越晨突然的问题让程星楞了一下，毕竟前一秒他还在盯着人家脖子，怎么了？
    随便问问。
    那您的生日呢？程星快走一步，和越晨肩并肩。
    我没有生日。
    为什么？程星不解地问。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有进福利院的日子和被我父母抱回家的日子。越晨说的平平淡淡，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失落或者难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程星低声说。
    越晨笑了一下，不用这样，不用好像碰到了什么提都不能提的伤疤一样，我爸妈对我很好。
    程星想按照剧本应当是他轻轻拍片越晨的肩膀，然后说一句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然而，他现在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显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不知道说什么的程星只好闭了嘴，安静地消化食物。
    十月底夜晚的海风已经能吹透衣服，程星裹着并不厚实的西装外套跟着越晨在海边走了个两公里还是觉得有点冷，感觉自己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提出了要回去。
    越晨很好脾气地答应了。
    越晨把车开到自己家楼下，自己下了车，让程星把车开走。
    程星用开卡丁车的速度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越晨总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停好车上楼的路上，程星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大圆月亮。
    八月十五已经过了啊，现在思亲有点晚了吧？
    程星摸摸头顶的那一块，突然决定周日要去理个发，不想戴帽子了。
    程星从理发店走出来，懊恼不已，显然不该对陌生的托尼老师抱有迷之信任。
    镜子里这个充满狂野气息的帅小伙是谁呢，当然是禺山资本总裁助理程先生了。
    程星看着自己的寸头，稍微短一点以及配合一下伤口处头发的长度并不是全让你给我剃了啊！
    辛亏还有张脸。
    但是这样穿西装会不会太像保镖了一点？
    为了突出自己不是剽悍的保镖，只是个文弱的助理，程星连夜买了一幅银边平光镜回来。
    嗯！这才是我。
    自我欣赏完了之后，程星安心的滚去睡觉了。
    寸头也有寸头的好处嘛，明早头发肯定不会飞就是了，想到这程星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第 11 章
    越晨一下楼就看到自己的车停在单元门口的停车位上，但是驾驶座上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陌生？
    越总早。程星按下车窗跟越晨打招呼。
    越晨走到驾驶室的一侧，盯着程星看了半天。
    是你的保镖小程没错，快上车吧。程星向一边偏偏头。
    越晨被他逗笑，于是一边目光锁定程星的脑袋一边上了车。
    有那么好看吗，早餐。程星把三明治和热牛奶递到越晨手上，越晨看的他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思想建设，但是怎么也得是惊叹不是惊吓啊。
    难道不好看？
    嗯，好看。越晨喝了一口牛奶，不再盯着程星。
    换了发型的程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越晨用余光偷偷看他，就像突然发现自己养的小奶狗突然变成了小狼狗一样，既惊又喜。
    一直到公司，越总的一瓶牛奶还没喝完，只顾着想某人去了。
    于是只好甩锅给程星，毕竟总裁要面子，不可能拎着早餐来上班的，那就只能是程助理的早餐了。
    程星再一次受到了全公司的注目礼，全透明的工作环境就这样，一点屁大点的事都能引得全员观摩。
    但偏偏程星是越挫越勇的，好不容易有堪比T台模特的机会，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头上，自然不能放过。程星昂首挺胸地跟在越晨身后，仿佛脚下走的不是普通地砖而是米兰时装周的T台，手里拎的不是普通纸袋而是路易威登的秋冬限定。
    越晨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前一刻还抻着脖子目送的脑袋们立刻低了下去，企图给总裁营造一种努力工作的假象。
    越总好大的威严。程星跟在越晨身后，带着一点笑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一刻，越晨突然有种两个人在说悄悄话的错觉，众目睽睽之下的暗度陈仓，嘶刺激！
    摘掉帽子的程星人气值飙升，主要体现在几天里各部门里的小姑娘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经过程星的办公室，以及屁大点事都要来请程星过目一下。
    之前在茶水间议论程星的两个女员工倒是自动成了隐形人，没有到程星面前来找不痛快。
    程星也没空跟他们计较，项目组长已经带着青橙的人来了，下午就会到公司，针对整个项目的前期规划和投入要做一个详细的企划。
    本质上跟程星关系不大，决策权还是在越晨和董事会，但是程星作为越晨的助理也深深地明白自己的责任和职责。
    并且作为一个神速转正、不排除存在潜规则上位可能的助理，程星更是不能出错。
    主要还是不能给越晨丢人。
    整个会议从下午两点半一直进行到五点半，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星板板正正地坐了一个下午，不断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会议里谈到的内容，他需要快速地了解整个项目。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可以休息一下，程星却不能。
    他还要去安排晚餐，越晨提前交代过的。
    餐厅早就订好了，程星又打电话确认了时间地点和菜品。
    这个项目越晨挺重视，程星看的出来。无论是整个线上销售模式的运行还是他们的原材料产地越晨问的都很细，包括后续的上线、宣传到正式推出以及怎么打开市场，怎么抓住消费者都做了很详细的规划。
    程星第一次感觉花个钱也要这么麻烦。
    越晨亲自陪着对方的负责人一起吃了饭，按理说让项目组长，或者投资经理去都是一样的，毕竟对于创业者来说投资方就是爸爸，爸爸都是说一不二的。
    一顿饭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程星负责推杯换盏，越晨负责运筹帷幄。
    程星本来不想喝酒的，但是对方的人一直过来向越晨敬酒，程星一想到越晨上次只喝了一点就差点死在家里的样子，就把所有敬过来的酒全拦下了。众人一看越晨不喝酒，就开始给程星敬酒，程星看着项目组长那鹌鹑样心想也指望不上他，就只好自己接了。
    于是饭吃了一半，越晨说还有事，让项目组长继续陪着，就把程星带走了。
    就算我不喝他们也不会怎么样，越晨开着车送程星回家，怎么你那么乖，敬你就喝。
    程星靠在椅背上，傻呵呵地乐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喝了胃疼吗。
    你担心我？越晨语气轻松，好像只是不经意地一问，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却绷得紧紧的。
    对啊。程星说。
    越晨的呼吸停滞了一下，感觉心脏插了翅膀要上天，紧接着翅膀嘎嘣一声，断了。心脏又落回了胸腔里，因为他听到程星说......
    你是我老板嘛。
    这样，越晨看着前方，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出现又离开，如此交替，那像你这么为了老板鞠躬尽瘁的员工可不多了。
    程星咧着嘴笑，还成，还没到死而后已的地步。
    红灯。
    越晨停下车，把盖在程星身上的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
    程星低头，想把衣服夹在自己的下巴和脖子中间固定住，越晨的手还没来得及抽走，就这样被程星的下巴抵住了。
    越晨的手冰凉，让程星一下清醒了许多。
    程星感受到越晨的手立刻抬了头，衣服从他的身上滑下落到腿上，衣料在程星的手心里摩擦，这是越晨的外套。
    越晨抽回手，指尖擦过程星的下巴，有点痒。
    程星看着越晨，越晨却没有看他。
    不好意思。程星说。
    越晨微笑了一下说，没关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你上去吧，明天我来接你，回去早点休息，有不舒服的话就打电话给我。越晨把车停在程星家楼下，细致地交代程星，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
    我自己直接去公司就......
    我来接你。越晨打断他。
    程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
    程星一边上楼一边想，别人家的总裁也对助理这么好吗？显然不是。
    前公司的小老板天天把助理使唤的跟个小陀螺一样，一刻不得闲，更别说送助理回家并且还交代明天要来接你上班这种事。
    这明明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事好吧。
    程星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还没睡着，越晨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啊？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
    公司里的很多跑腿的事都推给行政了，去艾泠餐厅吃饭还专门给自己开小灶，还带自己去兜风散步消食，还送自己回家。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唉，要是一辈子都能给越晨当助理就好了。
    ☆、第 12 章
    因为越晨说了会来接自己上班，程星不敢让他等，比平时还早起了十分钟。并且每过五分钟就要趴窗口看一眼，生怕自己迟到了让越晨等。
    最后一次趴窗口的时候，程星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越晨的车子。
    程星拿过餐桌上的便当盒，抓着外套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看到越晨站在车门边等他，程星三步两步地跑到越晨跟前儿，怎么不在车里等着。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越晨笑着朝他伸出手，给我的吗？
    程星愣了一下，把便当盒放到他手上，也跟着笑了，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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