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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嘉年——左篱(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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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陵侯。
    几人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给钟毓行礼,独钟会和王弼坐在原处,前者是心有不愿,而后者则更可能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绿豆酥。
    不必多礼,我是来接阿会回府的。钟毓的目光慢慢扫过一遍众人,温和道,对了,我来的时候从城南买了非鱼楼的糕点,你们尝一尝。
    这
    本就是专门买给你们吃的,阿会那一份,我已经让仆人送回家里了。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啦。
    说完,夏侯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连吃了好几块。裴秀和卫瓘犹豫了一下,也各拿其一块,慢慢咬着。至于王弼,他显然对此挑剔的很,非鱼楼的糕点再金贵,也比不上他手里的这些。吃完最后一块绿豆酥,他一掀衣袍站起身,朝堂外走去。
    阿会,谢了。
    你真不尝一块儿?夏侯和朝王弼喊道。
    不尝,难吃。
    夏侯和顿了一下,替王弼带着歉意看向钟毓。后者摇了摇头,仍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仿佛对王弼的话并不在意。
    对了,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夏侯霸将军了,他正等你和他去武场呢。
    我哥来了啊。夏侯和擦了把嘴角的碎屑,那我得赶快去找他,省得他又罚我练剑。
    嗯,去吧。
    定陵侯,我等,也告退了。裴秀和卫瓘终于各自吃完了拿起的那块糕点,彼此对视一眼,向钟毓行礼后离开。一时间,堂中仅剩下钟会和钟毓两人,以及半盒没吃完的糕点。
    钟毓拿起一块糕点,递到钟会面前:怎么,不尝一块儿吗?
    人都走了,还装什么兄友弟恭。钟会轻哼一声,要吃你拿回去自己吃。
    钟毓笑了笑,也不恼,把糕点扔回了食盒:你知道,我不吃剩下的东西。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钟会冷声问道,别说什么接我回府。按你的心思,怕是巴不得我这辈子都回不去。
    不仅是你,还有你那贱妾的娘。在钟会的拳头打过来之前,钟毓早有预料的抓住,挑衅般挑了挑眉,把钟会的手甩到一旁,你还是太冲动了。处处树敌,到官场上,会吃大亏的。
    干你什么事?!
    不是我想管你,但你好歹是钟家的人,万一招惹祸端,累及家族,你万死都难辞其咎。钟毓声音也冷了些,听好了,洛阳城现在看着太平,实际上暗流涌动,谁都各怀鬼胎。你马上就要出仕了,入朝后谨言慎行,少露些锋芒,对你有好处。
    得了吧。钟会白了他一眼,我看该小心的是你。当初请先帝抑制浮华的奏折中,可有你的一份。现在当年被贬官之人皆一一得势。要不了多久,曹爽估计就得把你发配出洛阳去。
    我知道。哪想到,钟毓并没有反驳,他淡淡的瞥向钟会,如果我在洛阳,还用担心你惹什么祸吗?
    钟会怔了一下,又听钟毓淡漠的声音传来:你我互看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不差这一会儿的争吵。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姓钟,谁都不希望辱没父亲,辱没家族。凭此,你能稍微听进去点我刚才的话吗?
    知道了。
    知道就好。如果有一日,你成了钟家的累赘,我是不会念及兄弟之情的。说完,钟毓像想起什么,嗤笑一声,对了,嫡庶有别,你我也算不得兄弟。
    你
    知道你要说什么,多亏了你那娘,我也算不得什么正经嫡子。钟毓摆摆手,不吵了,我该走了。转身的余光中,他瞥见案上摊开的竹简,以后别动不动就把父亲的东西拿出来,万一丢了怎么办。
    呵,你是嫉妒当年父亲只让我进他的书房吧。
    钟毓不屑于再进行这种孩子气的争吵,没再回答,转身离开了学堂。
    等钟毓的背影消失后,钟会的脸色更阴沉了。他看了看食盒和案上的碎屑,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讲堂,想到方才夏侯和兴高采烈去找他兄长的模样,心头忽然涌出了一丝委屈,既说不清,也道不明。
    阿会?却是他低头去收拾竹简时,堂外传来了卫瓘的声音。他走到堂中,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你不是
    假的,阿秀也是。只不过中途他家中真的有仆人来,所以就我一个人回来找你了。卫瓘蹲下身,帮钟会一起收拾,别难过了。你看阿秀,前些年他嫡母对他母亲格外不好,多亏了他如今的名气,他母亲才好过了些。你那为嫡母贾氏,可比裴家的和柔多了,等将来,你出仕入朝,位极人臣,谁还敢小看你和你母亲。总归,哪个大家族里面多多少少没这样的事,看开些,习惯就好了。
    我没难过。钟会嘴硬道,我就是在想这竹简的事。
    卫瓘眨眨眼,假装没有看见少年微微泛红的眼框:你还是觉得不对劲?
    父亲的确对奇闻异谈感兴趣,但多是记录,鲜少会自己写故事。若说一开始是为了转移话题,那当这句话说出来,钟会忽然意识到,哪里似乎真的不太对劲,伯玉,不如这样,我抄建安十二年前的,你抄建安十二年后的,我们把不同的地方比对着放到一起誊抄一份,等将来有时间了,再好好研究一下。
    你是,发现了什么?
    也没有,就是感觉如果深挖下去,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钟会道,快日落了,我们一起抄快一些。
    见钟会没再为刚才的事难过,卫瓘也乐见其成:好。
    两个人抄起来的确快了许多。钟会将两张帛简吹干,摞到一起叠入袖中。又看向桌案上的竹简,他拿起正打算放回盒子里,忽然心生一计。
    伯玉,这书阁里的书简,就算少了几卷,是不是一般也没人会发现。
    这里的这些都是先生们照兰台史籍誊抄的,就算不见了,多半会再去其他书阁抄一份,应该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找。
    那就好。
    说着,他伸出的手改了一个方向,转而拿起裴秀抱来的那几卷,放到了盒子中。
    这是因为什么?卫瓘好奇问道。
    钟会把盒子盖紧,又把剩下的竹简收到自己的书箧中: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庆幸今天之举。
    好了,那我们回家吧。我也想吃伯母做的绿豆酥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问阿弼要?
    我真的抢不过他啊。
    这是公元二百四十三年,曹魏正始四年,洛阳城中的一个片段,距钟毓失曹爽意被贬为魏郡太守还有一年,距高平陵政变还有六年,而距蜀汉覆灭,钟会因心软放走卫瓘,导致举兵失败与姜维葬身成都,还有二十二年。此时,年仅十九岁的钟会还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历史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而更迅猛的惊涛骇浪,则要等到二十一年后,千里以外的绵竹关被邓艾攻破之时了。
    第192章 【番外二】湘君
    他怎么就不扔呢。
    多半是还没想到那层意思吧,要不子桓你再多暗示几次?
    我暗示的还不够多吗?季重,今天你可是亲眼看着了我是怎么三句不离灵均,七句不离湘君的,结果他呢?就回句哦就催我去看奏章。还有他屋里洒扫的仆人,我让他们一天三次给他在案上正中心摆同一卷书,他回回看一眼就放到旁边。等次数多了,他倒是发现了,过来问我要不要彻查宫中的细作,我
    息怒息怒。这你想嘛,仲达素来不喜欢这文字机巧,就是我,要不是你提前告诉了我,我也想不到。
    可,你能一样吗?
    子桓你说这话我可就生气了。什么叫我能一样吗,我和仲达哪不一样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看父亲和郭先生,回回父亲还没开口,郭先生就先猜出来了。仲达他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就不扔呢?!我看着那东西天天挂在他腰上就碍眼!
    小点声,小点声呼,这样,你有点耐心,明日你再提起的时候,我也多应和几句,他准能意识到。
    也只好如此了。对了,你可答应我,不许私底下偷偷先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我打咳,我是说,好,我肯定不告诉他。
    真的?
    骗谁还敢骗你啊大世子。走了走了,仲宣还等着我们去喝酒呢。
    夕阳的余辉伴着他们的声音远去,送邺城巍峨的宫闱沉入长夜。在之后无数个艳阳普照与皎月清辉的交替中,历史的故事一如既往的平淡开场,平淡落幕,如滔滔江水般东流而去,永不停歇。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样,凡人有生老病死,朝代有盛衰兴亡,邺下文人举觥悲歌,慷慨长赋的盛况随着故人的离去渐渐只沦为史册间单薄几笔,待金乌从东方腾飞,再次被日光镀上金辉的,已是邺都以南千里之外壮丽巍峨的洛阳城。此时,城中春意盎然,惠风和畅,道路两旁的柳树与槐树,都长出了新芽,将宫城内外都笼在一片万物新生的安逸之中。
    父亲,曹爽、曹羲、何晏、邓飏等人皆已下狱,无一人漏网。
    身后响起司马师的声音时,司马懿正背着手,仰头望着面前重楼相叠的宫门。许是年纪大了,耳朵也背,司马师的话落下许久之后,司马懿才慢慢低下已经发僵的脖颈,转过身,用浑浊的眸子看向自己的长子。
    以及,蒋济想见父亲。
    他想替谁求情?
    曹家兄弟。他说曹真于朝廷有大功,不能不给他留后。
    听到这句话,司马懿喉咙中响起一声呼噜,介于叹息与讽笑之间。他说:先随我去见陛下。之后,我亲自去见蒋太尉。
    是。
    还有,蒋公与曹真将军于你都是长辈,不可直呼其名。
    司马师的面色微滞,随即垂下眼:是,儿子知错。
    司马懿点点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并没有捕捉到司马师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他拄着鸠鸟头的玉杖,拖着已感到疲惫的腿,一步一步缓慢的踱向宫门。司马师沉默而耐心的跟在年迈的父亲身后,微低着头以便能在必要时及时搀扶。从这个角度,他的目光中自然而然的落到挂在司马懿腰间的那半块玉玦,正随着其主人的步伐小幅度的前后摆动。他曾听说过这半块玉玦的来历,是许多年前高祖送给父亲的。听母亲说,她从未见父亲解下过这半块玉玦,朝会也好宴饮也罢,这半块玉玦都始终被父亲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除了四天前。
    当解下佩剑交给宫门口的兵士时,司马师特意多看了看面前戒备森严的司马门。四天前,也就是正始十年正月甲午日,他奉父亲的命令与叔父司马孚带兵屯守在此。那时他们皆是一身戎装,手上握着利剑,在宫城内外进进出出,无人敢拦。又哪像现在,连一把钝了的旧剑,都要拱手交出去。
    太后念太傅腿脚不便,特让人备下锦辇,送太傅去嘉福殿。
    老臣谢太后隆恩。然宫中素有禁令,诸侯公卿,入司马门皆需弃马下车,臣不敢违制。说完,不待回应,司马懿已挪动腿绕过锦辇,拄着玉杖继续往嘉福殿走去。司马师亦冷着脸对笑得一脸谄媚的黄门点点头,随后跟了上去。
    明帝之时,洛阳大兴土木,不仅新建了昭阳殿、总章观等新的宫室,还将原本的宫室、御道、亭阁皆粉饰一新。偌大的宫城中,重楼叠嶂,琼楼玉宇令人眼花缭乱,极易迷路。但唯独这去嘉福殿的路,即便司马懿知晓自己已是老眼昏花,仍从来不会走错。十年前,他在嘉福殿送走了先帝,而二十三年前,同样是在那,他亲手为曹丕阖上了眼睛。
    在外面等我。
    交代完这句话,司马懿让内侍帮他推开沉重的木门,跨过门槛走到了殿中。如今的小皇帝曹芳正坐在金雕玉砌的御座上,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而小皇帝的右手边,郭太后身穿金丝所绣的凤袍含笑坐于高位。自打几年前被曹爽逼迁到永宁宫,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太后的尊荣。如今与曹爽同党之人皆已下狱,她深觉扬眉吐气,自然要穿上盛装,以显帝母之威严。
    臣司马懿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太傅不必多
    郭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司马懿已放下玉杖,弯膝跪了下去。年迈之人多有不便,所有的动作都格外的缓慢,却没有一点违制。耗费良久,他才拿起玉杖,撑着衰老的身子慢慢的站起身,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皇帝与太后。
    来人,给太傅赐座。
    太后,他又一次打断了郭太后的话,臣与陛下有国事相商,
    劳请太后移驾别宫。
    郭太后脸上先是闪过一瞬诧异,随即染上了层薄怒:皇儿尚未亲政,于国事多有不懂,孤留在这里,也可帮上皇儿与太傅的忙。她本想再强硬一些,可想到四天前的情景,最终还是理智大于情感,将话变得和柔。
    但很明显,无论她做什么,司马懿都不打算卖这个面子:高祖曾有令,后宫女眷皆不可干政。臣再次请太后移驾别宫。
    闻言,郭太后再压不住怒气,刚想发作,却正对上司马懿的眼睛。明明是浑浊不堪的眸子,这一瞬间,她却好像被荒野中的孤狼盯上一般,骇得寒毛乍起,顿时哑了声音。踌躇再三,她竟真的依言起身,匆匆的离开了嘉福殿。
    殿门在身后阖上,司马懿重新将目光移向御座上的皇帝。而曹芳也正看着他,似乎是想用瞪大的眼睛为自己壮几分胆气,却反而暴露了其中的惧意。少年纤细的身躯与高大的御座反衬,显得愈发外强中干。
    陛下,曹爽等人皆已下狱,正交由廷尉考实。之后,就可定罪。
    朕不知大将军何罪。
    党同伐异,胁迫两宫,大逆不道。
    四天前,司马懿趁曹爽带皇帝往高平陵祭拜时,联合蒋济、高柔一干人发动政变,皇城之中处处可见手执锋锐的甲士,森森发寒,可怖之至。想到后来宫人的描述,曹芳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懿。
    你所说的,不该是你们司马家犯下的罪行吗?
    陛下,曹爽等人之罪,非臣所能拟定。司马懿平静的回答着曹芳无声的质问,奏曹爽、邓飏与李胜等人阴谋反逆之人,是何晏何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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