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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衡睁开眼,看了下眼跟前的不正常人,不正常人睡眠质量非常之好,他的睡姿也一向很好,他这时候动了动,伸出手朝着季衡的方向摸索了过来,握住季衡的手腕之后,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前,然后继续睡去。
    季衡:这该死的温柔,要是陈之妄不在的话,他应该就可以冲动上去啃一口了。
    季衡再一次闭上眼,在陈之妄喋喋不休的话语里,出声道:睡觉。
    他刚才说的是睡觉吗?为什么语气听起来像闭嘴?
    第38章 信仰的种子(5)
    这些魔鬼只能在夜晚出现,披星戴月而来,在天边泛白时离开,他们走的时候是消无声息的。
    总管死了,听说是被昨晚那些魔鬼吞了个尸骨无存,只有地上徒留了一滩血迹。
    女仆和士兵们都在私下里讨论这件事情,季衡是在她们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躲在了橱柜里,而她们低语的声音从植物那里一点点传进季衡的耳朵。
    昨晚女皇下命令将总管吊在了寝宫大门口的柱子上面,有人半夜听到总管痛苦的声音,今早就发现绳子还在,人没了。
    女皇的婚期提前了,希望真的有用吧,这样的日子太可怕了,我现在最怕夜晚来临了。
    谁说不是呢,唉,应该有用的吧,女巫不是说只要信仰之花开了,就代表神的旨意,上次女皇亲政不就是这样吗?
    季衡拉着衣橱的柜门,思考着其中的联系。
    在这个国家里,信仰之花就是神的信使,传达神的旨意,如果神生气了,那么信仰之花可以一年到头都不开,庄稼一年到头颗粒无收,如果信仰之花开的很好,就代表今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而信仰之花,还能人为操纵让它开放,女巫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功效。
    季衡猜测着,这个关于真相与谎言的游戏,同时是对女皇的一种制约,她唯一占据的优势就是比玩家提前知道了游戏的规则。
    那么规则是什么呢?他觉得要想找到答案,需要冒险去一趟女皇的寝宫。
    傅凭栏听到这话时,犹豫了下,你的身体
    我觉得我很好,神清气爽的。季衡怕他不信,还晃晃胳膊动动腿给他看了下,我去其实最合适不过,你可以在外面帮我拖住她,我就比什么都安全。
    那你要注意外面巡逻的士兵,其他的交给我。
    嗯。
    傅凭栏离开之后,季衡就一直躲在他的衣橱里,透过衣橱的缝隙,他可以看到外面墙上的钟表时间,走廊的卫兵是半天换班,而季衡要去女皇的房间,当然不能正大光明从走廊里走,他就算假扮成昨天那个小士兵,也是没有进入女皇寝宫的权限的。
    他要走,还是只能走墙外面,从阳台翻过去,那他需要躲开和小心的其实是会从外面巡逻的士兵,他们观察过了,一个小时巡逻一圈,为保险起见,季衡需要再等二十分钟。
    而这二十分钟里,他需要小心来整理房间的女仆。
    又等了片刻,果然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季衡在衣橱里面可以听到有两个女仆的说话声,她们收拾得也很快,因为被傅凭栏特意叮嘱过衣橱里有贵重物品不要碰,她们打扫完房间,十几分钟后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季衡又谨慎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了,刚准备推开衣橱的门,忽地耳朵了又听到了一丝响动,这声音有些轻,但季衡的耳朵在游戏里有buff加成,一丁点动静都能被他捕捉到。
    门轻微的咔哒一声,从里面被锁上了,外面的卫兵在交谈聊天,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会来到这个房间的,如果不是有目的的玩家,那就只能是贼,但是季衡下意识否定了后者,他不动声色地透过衣橱的缝隙往外看,想知道是哪个玩家这么能苟,在这个时间还能自由来去的,季衡觉得挺不可思议。
    看了一眼,季衡收回了目光。
    居然是他。
    但季衡想也是,这个游戏里其实每个身份都不简单,当然他不是在夸自己,季衡知道自己当国王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游戏想绿他,但像是傅凭栏还有总管,都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对,现在傅凭栏房间里的人,就是听说已经死在昨晚的总管,季衡能看到他确实受了点伤,也仅此而已,活动十分灵便,不然也不能大白天就爬墙翻阳台进来。
    他是假死。
    他应该在找什么东西,季衡听到抽屉被拉开的动静,如果对方一直找下去,最后季衡肯定会被暴露出来,季衡打不过他,这一点季衡很有自知之明。
    季衡左右看看,这衣橱虽然大,但他毕竟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就算用东西全部盖住自己,也只会显得很突兀的一大坨,所以季衡就不做还能躲一躲的准备。
    手里握着武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随时准备迎战。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似乎被什么干扰到,亦或者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总之季衡看到他从阳台跳了出去,而房间门上的锁都忘了开,看样子是走得匆忙了。
    季衡又观察了会儿动静,这次确定没有状况了才从衣橱里出来,刚动了下脚,就发现整个下半身直接麻了,这幸好没打起来,真打起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等季衡轻轻将内锁打开,然后从阳台跳出去,今天的身体用着就感觉大好,做什么都挺得心应手的,所以他还算不费吹灰之力得进了女皇的寝宫。
    她的房间季衡是第一次来,墙上到处都挂着人物的油画,油画这种东西吧,对季衡这种画盲来说,乍一看跟哪个女的都挺像,但一想肯定是女皇本人了,季衡只是觉得好像确实不大像啊,但是他还有正事要办,就仔细寻找了起来。
    季衡几乎都找了一遍,没什么发现,最后视线重新落回女皇的梳妆台前,偌大的一面镜子,但是梳妆台显眼的位置仍旧有一个小的便携镜。
    季衡对这个镜子有点印象,他在加了难度的二副本里看到过,女皇的妹妹珍妮公主也有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
    上次傅凭栏就在这镜子背后发现了小提示,季衡走过去,把镜子拿了起来,调整了位置,找到了合适的光线角度,果然,这次也没有让他失望,背面也有小提示。
    【不论你想要什么,你需要拿同等重要的东西进行交换,我的王后殿下。】
    这么平白无故的一句话,没有署名,季衡仔细翻了翻镜子,只在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和斗篷的人物形象,似乎是女巫?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季衡越看越像,可不就是女巫嘛,但是他同时想到这句话,似乎又和迷路森林的传说有一定的重合。
    暂时没有别的收获,季衡带着疑惑决定先回去再说,而等他要离开时,不由又回头重新看了眼女皇房间里的油画,一瞬间他脑海里蹦出来了珍妮公主的样子。
    季衡:!!!
    傅凭栏回来后立刻关上了房间的门,随即阳台跳上来一个人,陈之妄大白天明晃晃的进来,这也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了。
    季衡刚要说自己的发现,一眼看到了傅凭栏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有渗透的血液。
    季衡:??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傅凭栏不太在意这点小伤,只是眉头依旧轻轻皱了起来,我上个副本得到的buff时,皇宫贵族的仇视,让我珍爱生命远离皇宫,这个男宠不好当啊,哄住了女皇,平民们只当我是蓝颜祸水,哄不住女皇,我也分分钟没命。
    傅凭栏无奈:这伤是一个发疯的士兵给我割的,就巡逻队走过来,他冲了上来,说女皇都是我害的,我都要气笑了。
    陈之妄已经看过了伤口,不过躲得及时,没问题的,唉今天太难了,那个总管死了,猎户们怎么感觉更猖狂了呢
    要是他没死呢。季衡检查了下傅凭栏的伤口后,才轻声说,我今天看见他了,他进了这间房,就和我隔了个衣橱的门,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是中途突然离开的。
    没死?!陈之妄拔高了音量,立刻被傅凭栏提醒了下,然后放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他被挂在了大门口啊,我们在房间里都看到那魔鬼有多可怕了,这要是面对面还能有活口?
    但事实如此。季衡说,我确实看到他了。
    傅凭栏正在拆绷带,其实根本不严重,当时就是为了刺激一下女皇,好让她对自己的内疚再深一点,这样方便行事,那些魔鬼,背后一定大有文章,我今晚要出去会会。
    那我和你一起去。季衡出声道,必要时我的血液能发挥作用。
    那我也去!陈之妄把他的花盆往窗台上一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你留下来。傅凭栏说,那个孩子不是告诉你,昨天魔鬼都没有再来了吗?
    对啊。陈之妄道,可我感觉昨晚的魔鬼更多了呢,但是昨晚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死亡了呢
    傅凭栏看着季衡道:我怀疑他们第一天是在寻找,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想要报仇,所以孩子们那里的骚扰减少了,其他人只要不在外面游荡碰上他们,就不会有事,所以今晚要验证一下,看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
    陈之妄:那我今晚真的一个人哦?那些魔鬼真的很可怕的啊!
    傅凭栏不以为然:学医的哪个没值过停尸间的班,你别跟我说你们学校没上过这种心理实践课,那你还不完整呢。
    陈之妄:
    白天还觉得暖洋洋的,晚上出来的时候,季衡就一下子感受到了不太善良的寒意,他和傅凭栏就躲在教堂前方的草丛里,想近距离观察下这些魔鬼,但这会儿等待着呢,季衡就忍不住冷的浑身打颤。
    他不敢想太多,越想越觉得冷,就问傅凭栏,今天的游戏顺利吗?
    不算太顺利,死了三个人。傅凭栏始终盯着前方教堂的方向,一边和季衡聊天,你之前是不是奇怪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总管提前离开了,其实我知道,是他的人死了,死得时候整个眼珠子直接被抠掉了,全是血,叫得很凄惨,他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所以着急看看情况。
    直接就死了?季衡不免奇怪,昨天不还是只是吐血的吗?
    感觉每天的惩罚在加重,今天死掉的四个人,都是片刻间失血过多而死。傅凭栏转头看了下季衡,游戏的几个要素除了真相和谎言外,应该还有时间,只有那个时间才能开启游戏,今天到的早了点,她也只能等到那个时间。
    季衡正思考着,傅凭栏轻声道:来了。
    而根本不需要季衡抬眼去看,傅凭栏已经紧紧握住了季衡的手腕,带着他在草丛里滚动了起来。
    季衡真的只看到了一眼,而那一眼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和森白的人脸,骨头是骨头,脸是脸,它们看着是一体的,却又是分开的,这种矛盾的存在,却让他们的速度变得十分可怕,他们似乎能嗅到人气一样,一从教堂里出来就直奔季衡和傅凭栏而来。
    两人躲是躲不了的,季衡很快就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划过,他念头一闪,想把指尖咬破放点血出来,但是那些东西就只是在他们周围转着圈圈。
    不时靠近季衡,但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时又盯着傅凭栏,尤其那人脸上还有懵逼地表情,季衡也真是哔了狗了。
    它们这是怎么了?季衡握紧了傅凭栏的手腕,另一只手就搭在嘴边,时刻准备着放血。
    傅凭栏仔细盯着那些人脸的反应,忽然道:你抬手试试
    嗯?季衡不明所以。
    为什么只有皇室正统的血脉才有用,这个问题我其实思考了很久了。傅凭栏握住了季衡的一只手,然后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就见前方绕来绕去的白骨和人脸忽然都不动了,继而又飞速的动了起来。
    这次的动和之前的转动不一样,它们的节奏有些乱,但是季衡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它们似乎是在重新组合,手脚身体的骨头都在找自己的头去组成身体,一时间季衡哭笑不得。
    等它们组合差不多了,膝盖骨头那里一横,对着季衡行了个十分僵硬的礼。
    傅凭栏道:它们在表达对你的尊敬呢,国王陛下。
    它们季衡喃喃了两个字,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皇想要得到皇位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这种国王世袭制度的国家里。傅凭栏跟季衡解释道,她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对国王忠心耿耿的那些大臣连根拔起,一个家族一个家族连夜消失不见,你知道都去了哪里吗?
    季衡听得毛骨悚然的,看看傅凭栏又看看眼前这些对他行礼的魔鬼们。
    傅凭栏轻声说: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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