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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完一份消息,谢乔捏捏眉心,看向厉鸣悲:时间紧,我们必须调人去并州。这几日,最好的消息便是黄河在兖州的河段平安无事,为防万一,顾望带着兖州府衙的人日夜都守在堤坝处加固堤坝,以防生变。
    厉鸣悲眯着眸子看向他,一句点破:我们根本无人可调。兖州并无兵马,青徐二州的兵马粮草到此处至少要二十日。二十日,对付安王的谋反足够了,可是若是应对水患,二十日实在是太久了,因为,这二十日里,每一日都会有因灾情失去性命的百姓。
    救灾的人马到的越快,能救下的人便会越多。
    谢乔眉头狠狠皱起来,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烛火摇曳起来:这次,是真的想不出办法了:安王本要起兵谋反,结果人马几乎全部折在黄河边,这样,便自然指望不上安王去救自己治下受灾的百姓;青徐二州的兵马到兖州本是要对付安王的叛乱,这时候来任务便是救灾,但是,最快也要二十日,并州的百姓根本等不起
    除非谢乔闭了闭眼,除非从冀州调兵到并州,冀州离并州近,若是全速行兵,不到五日便可到并州。但是,此时北凉军队陈兵冀州城外,冀州的人马根本调不开。
    其实谢乔蓦然睁开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摇曳的烛光,窗外的黑夜里破天大雨砸至地面,仿佛要将天地砸穿其实,还有个法子,那就是,先将冀州的大部分人马调过来去救并州的水灾,青徐二州的人马改道冀州,去填冀州的缺,以应对北凉的军队。
    相比起并州,青徐二州自然离冀州近一些,可是,再怎么近,军队行军再如何快,到冀州至少也要十五日。这十五日里,守冀州的将领,就要用所剩不多的人,去面对北凉的十万兵马。这是拿命在守冀州城。
    谢乔紧紧握着拳,面上无甚表情,拳背却凸起青筋:守冀州城的,自然是陆玦。
    可是,可是,这样陆玦会死。陆玦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个人。刀剑可以穿透他的身体,死亡亦能如此轻易就带走他。谢乔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烛光,眼里涌起无边的漩涡:他愿意自己挫骨扬灰不得好活,可他绝对接受不了陆玦死。
    谢乔能想到这个法子,厉鸣悲自然也能,他在烛光里看向谢乔仿佛入魔一般的脸,便知道他此时不好过,但沉默几瞬,他还是点破,道:你我能想到的事,陆怀瑜自然也能。
    谢乔睁大了眼睛,他猛然站起来,眼眶便红了,他朝厉鸣悲看过来,眼里涌出些无措和慌乱,嗓子已然哑得不行:他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我
    厉鸣悲第一次看到谢乔这样的脸,一时之间竟不忍出声。
    报!
    一个金甲士兵大步跨至屋内,单膝跪于谢乔和厉鸣悲面前,道:小王爷,大人,府外有人求见,自称大将军麾下凌道远。
    谢乔身子猛然颤了颤,终于跌坐在椅上,厉鸣悲看他一眼,又看向士兵:快传!
    凌道远身着战甲,身上带着凛冽的湿意和寒气,他大步跨进屋内,见着人便干脆利落半跪下用力抱拳,大声道:冀州大部人马已在兖州城外,青徐二州人马已改道冀州,请小王爷和大人速速带兵至并州救灾!
    啪嗒
    一声钝响。厉鸣悲转身朝谢乔看过去,便看到谢乔案上的烛台已经滚落到地上,灯油漏到地上,烛火便顺着那一小滩灯油蔓延。
    谢乔站起来,无边的暗色在他眼里蔓延成深不见底的涡旋,触目惊心。他喉头动了动,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说罢,他便一步一步上前,一脚踩灭了地上的火苗。走至凌道远身边,他弯下身子,用力将人扶起来,直直看向那人的眼睛,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得可怕:冀州,还留了多少人。
    凌道远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他喉头动了动,还是道:两千。
    谢乔听罢这话身子晃了晃,面前却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又问道:他说了什么?
    凌道远吸一口气,大声哽咽着道:大将军说了!请小王爷信他!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冀州!守到青徐二州的援兵到!他说,他是陆玦!他是大盛的大将军!他守得住!
    谢乔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他:还有呢?
    凌道远布满了雨水的脸上终于流下两行清泪,他放轻了声音,直直看着谢乔,道:他要我代他向你说句对不起。
    好。谢乔道。
    说罢,他便大步向门的方向踏去,踏到门口又转身,朝二人道:你们不走么?救灾的人马和粮草既已到,我们自然得抓紧时间,赶到并州。说罢便大步踏进了仿佛要将天地砸穿的大雨里。
    厉鸣悲和凌道远连忙跟上。
    谢乔和厉鸣悲连夜带着凌道远带来的人马和粮草赶至并州。并州和兖州相邻,是以他们急速赶了一夜的路,第二日下午便到了。
    大雨仍然不停地下着,泛着泥沙的滚滚长河仿佛一头被放出栏的野兽,挟着惊天动地的怒气涌出河道,淹没着长河两岸的农田、房舍,和无数的性命。
    安王驻扎在岸边的营帐此时已经被淹没大半,谢乔到时,他正在训斥着帐中因为水灾而虚弱的士兵。
    你们,必须站起来!他满身狼狈,眼里全是血丝,他揪着一个士兵的衣领,歇斯底里:本王命令你们站起来!你们要跟着本王长驱直入金陵!本王,要做皇帝!要拿回我大盛的雁关六郡!
    士兵虚弱不堪,大水淹没了他们的粮草和无数同伴的性命,他们已经几日未用饭,此时虚弱得身体发颤:王爷我们,真的站不起来了。
    谢泓一拳砸在那士兵脸上,像发了疯一般:你们必须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谢乔眯着眸子看向已然像发了疯一般的那人,正要说什么,一个清越铿锵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皇叔,你吃饱了饭自然能站得起来,可他们呢,你要他们替你卖命,你给他们吃饱饭了么?
    谢乔睁大了眼睛,转身一看,便见此时本该在金陵的天子此时正站在凶猛如野兽的风雨里,满面寒意,肩上的披风在风雨里上下翻滚。他眼下是明显的乌青,身上也沾着泥水,那眼睛却明亮如炬,仿佛这滔天大雨里的太阳。
    参加陛下!
    厉鸣悲和凌道远下跪行礼。
    兄长谢乔却怔愣地看向他:你怎会到并州
    谢铮见着谢乔面上便浮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他上前一步,狠狠揉了揉谢乔的头,道:乔儿,你做得很好。辛苦了。说罢他看向已经愣住了的谢泓,面上重新覆了冷意,大声道:孤是大盛的天子!我大盛的百姓正在受苦,孤怎能不来!
    他环顾那些面上带着饥寒的士兵和已经快发了疯的谢泓,上前一步,朗声道: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罢!将士们,这洪水吞噬的是我大盛的百姓,是你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将士们,你们跟着他挑起我大盛内乱的同时,北凉就陈兵于我大盛边境虎视眈眈!将士们,你们,要跟着他!谢铮指着谢泓:成为我大盛的千古罪人么?!
    天子在风雨交加中说出这番话,恍如一轮灼灼的明日升起。那些士兵们听着听着面上便不觉流了泪,他们情不自禁跪下,一双双带泪眼睛看向中间天子,齐声道:但凭我主差遣!请我主,救救并州的百姓!
    喊声震天,仿佛要与这风雨对抗。
    谢铮直直看向谢泓,声音里带着寒意:叔叔啊,你,要成为我大盛的千古罪人吗?回答孤!
    谢泓怔怔看着如太阳一般的天子,他情不自禁放下士兵的衣领,嘴里喃喃道:不不,我不是大盛的罪人,我要做的,明明是大盛的英雄,我要收复雁关六郡给父皇看,我要,做我大盛名垂千古的英雄
    风雨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眶发红,眼睛睁得巨大,他大步上前,来到谢铮面前,用那双歇斯底里的眸子直直看着谢铮,一字一句道:我是,大盛的英雄!
    谢铮眯了眯眸子,用力一拳砸在他脸上,谢泓身子飞出去,便倒在泥水里。
    第60章
    谢泓倒在泥水里,怔怔地睁大了眼睛。
    雨水落到他脸上,便和他脸上的泥水汇作一处,沿着脸颊蜿蜒而下。
    他像发了魇一般,将手沉浸在浑浊的泥水里,仿佛要从那水里掬起什么。
    我大盛的雁关六郡,我谢家后人是定要收回来的。泓儿可有此志?
    有!泓儿以后一定要收复雁关六郡给父皇看!
    哈哈哈,好!那泓儿可要好好学本事了!
    当年,他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小儿子,他父皇毕生心愿便是收复大盛失地雁关六郡,却终究不能得行。他父皇给了他志向,却终究将皇位传给了他那个看起来什么都好、却好得虚伪至极的二哥。
    说不怨不恨是假的,不甘心像一棵大树一般在心里扎根生长,再也拔除不掉。他不明白,父皇明明将收复雁关六郡那般耀眼的志向给了他,却为何要传位给别人。
    一众兄弟里,他二哥对他最好,他能感觉出,他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哥只有在他面前,脸上的面具才会冰消雪融。
    泓儿,当年我母妃去世,孤苦无依,宫里像雪窟那般冷,是你与我同披一条毯子,陪我摆了一夜棋。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
    他二哥登基前这般对他说,他没有用孤,却用了我。他确实做到了,放他出金陵、给他封地、十三年前兖州大旱,他二哥不是没有察觉他拿了一半赈灾粮草,却终究只斩了言远洲,并未追究到底、那时,他钱贵妃掌权,他二哥昏聩多疑,连亲子谢铮的封地都想收回来,却从未动过他。
    可是,他怎能不嫉恨,他二哥给他一切,却不给他皇位,他二哥明明得到了他谢泓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偏偏不懂得珍惜,他专宠那个女人,甚至放权给那个眼里全是野心的女人,雁关六郡,便仿佛好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怎能不恨!
    叔叔,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英雄,自己要收复雁关六郡。钱贵妃专权钱家弄权的时候,你在哪里?!那时为何不与孤一同起兵?!谢铮上前半蹲下,揪起谢泓的领子、盯着对方的眼一字一句问道。
    谢泓一怔,他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我那是避其锋芒坐视谢铮钱家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谢铮眯了眯眸子,又问道:十三年前,兖州大旱,你和苏却贪污成千上万百姓的救命粮草,我大盛百姓饿死上万,你那时又为何那样做?!
    谢泓的眼睛睁得更大,他身子抖了抖,道:我那是为了养兵收复雁关六郡,怎能没有兵马
    谢铮眉头猛地一皱,便又一拳砸到谢泓脸上:谢、泓!我大盛的根基是我大盛的百姓!你记清楚了!若无我大盛百姓,雁关六郡便全无意义!
    砸完一拳,谢泓的脸上便全是青紫,雨水泥水沾在上面,狼狈不堪。
    谢铮又砸了一拳上去,大声道:谢泓!你口口声声说要收回雁关六郡!可是,你睁眼看看!北凉现在就陈兵于我大盛边境,他们在等着我大盛内乱,好侵吞我大盛河山!你又作何解释?!
    他揪着谢泓衣领将人狠狠拉到面前,道:谢泓!我大盛,没有你这样的英雄!你不过,是个卑鄙的庸才!
    听到这话,谢泓的身子颤得更厉害,尘封已久的记忆像被强扯着不顾他的意愿被拉开。
    陛下,您这是他父皇身边的大太监。
    哎,他父皇叹了口气,道:泓儿终究是个庸才,难堪大任呐,所幸老二虽心狠手辣,却真心待他,孤死了也不必担心泓儿的性命。他做个闲散王爷快快活活这样过一生,也好。
    那时,他就在屋外,本来想来探视他父皇,却被他不小心听到这番话
    这是他此生的梦魇。
    哈哈哈哈哈哈!谢泓仰起头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大笑起来,雨水灌进他的口腔,呛痛了他的喉咙。
    庸才!庸才!好一个、庸才!
    父皇!二哥!他朝着天空大声喊道,接着声音便渐渐低下来,喃喃道:我终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庸才
    他看向谢铮,这是他一直嫉妒的侄子,他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侄子,比他的二哥,乃至比他的父皇,更加耀眼,耀眼得,如同天上的太阳,世间万物不可与其争辉,却都被他的光芒泽被。
    这才是,大盛的天子。
    铮儿。他哑着嗓子,看进谢铮的眼睛:陛下!雁关六郡收复那日,烦请陛下派人到我坟前相告。我那时虽已入地狱,拼着魂飞魄散也定会去接你的信。说罢眼里便没了光。
    说罢口中便涌出大股鲜血,谢铮低头一看,瞳孔便一缩,只见谢泓腹上已经插了把匕首。他死了,眼睛却还睁着,死不瞑目。
    谢铮闭了闭眼,抬手覆上谢泓的眼。他将谢泓的尸体放在地上,又站起来,对自己身后的金甲士兵吩咐道:将他尸身抬于帐中,好生照料。
    说罢眼里一凛,吩咐道:厉鸣悲!
    厉鸣悲上前一步:立刻分派兵马往并州各地救灾!
    是!
    兄长谢乔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便见谢铮看向他,眼里是温暖的光芒,他一笑,拍拍谢乔的肩:乔儿,你长大了。你同鸣悲一起前去。
    谢乔行一礼:是!
    角落处,面带面具的青年看着这一幕半晌,他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
    冀州。
    大雨如注。
    陆玦身着战甲,立于冀州城楼,看着下面乌压压的北凉军队,眼里战意凛然。
    城下北凉战神沮渠鲲朝城楼之上的陆玦直直举起弯刀,雨帘被那锐利的刀刃割成两半:吾乃北凉鲲鹏王!陆玦!你在大盛人人称道,可敢出城与吾一战!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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