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51 章

    风度翩翩潇洒剑 作者:明月书生

    第 51 章

    但薛轻羽仍是单手挥扇，每一击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挡下，但越打他的眉头却越是皱得厉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薛轻羽刚走出舱门就受到了攻击，所以后面的虞若兮与潇洒因他挡在了舱门口，便没法走出去。只能倚在门口观看着外面的打斗，虞若兮两手紧紧抓着，紧紧地盯着打斗场中的动作，尽管她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但她仍是紧盯着不放，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喘的气儿过大了就会惊扰到了场中的薛轻羽。

    潇洒在门框后站定着，也紧盯着场中的两人，不过他注意的对象却是薛轻羽的对手。正是那余大人，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清楚地看见攻击薛轻羽的人是谁，只不过他也是越看眉头越紧皱，跟薛轻羽一个样子。不过，他皱了会儿，便又舒展了开来。不再理会场中的打斗，而是转眼去看旁边的夜色了。

    剩下甲板上的许君泽与他家的家丁护院也都紧紧盯着打斗的两人，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的对决。如此快的速度，如此频繁迅速的攻击，是以全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但以许君泽那三四流的身手，却仍是顾不过来场中两人的动作。

    场中的交手声仍是不断地响着，两人似乎越打越快。人影一晃，场中的一条人影突然飞退而出。定睛看去，正是那余大人，围绕在薛轻羽身边的残影则慢慢地消散着。“啪”的一声薛轻羽打开了折扇，潇洒地扇着，加速了身前残影消散的速度。

    “薛公子，你怎么样了？”虞若兮在他身后问道。

    薛轻羽闻言转过身来，向着虞若兮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没事！”然后发现自己堵在了门口，便后退了两步让开才又转过身去。

    虞若兮仔细地看着，果然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跟先前一样，温文尔雅，意态潇洒。反观那余大人，仍是站在原先的地方，脸上仍是冷冰冰的，目光也依旧冰冷。只是眼睛看上去有些泛红，很是怪异，在灯光下看去，显得异常可怖，仿若一只欲择人而噬的野兽。薛轻羽刚才转过身背对他时，他也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只是冷冷地盯着薛轻羽的背后。

    潇洒此时又转回了目光，正仔细地看着那余大人两只泛红的双眼，若有所思着。那余大人似乎并未发现门后的潇洒在注意着他，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薛轻羽。他盯着薛轻羽并不说话，薛轻羽摇着扇子看着他也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并有些压抑，是以旁边的几人也都没有言语。好一会儿之后，那余大人双眼中的红色慢慢地褪去，然后他缓缓地抬手向着薛轻羽抱了一拳，极礼貌地问道：“不知公子贵姓？”那态度那样子看上去都是极礼貌的，但声音仍是那般的冰冷，所以听起来一丝礼貌的味道都没有。

    薛轻羽客气地摇着扇子道：“免贵姓薛！”

    那余大人看着薛轻羽迟顿了一下，似在脑中搜索着姓薛的又如此年轻，以折扇为武器的武林高手。但想了半天，却没想出来武林中有这么一位高手。便又回过神来，向着薛轻羽道：“在下余英，乃新任应天府锦衣卫指挥使。今日能与薛公子一战，实是三生有幸，余某就此告辞！”他说完也不待薛轻羽作答，拱了拱手，便转身跃回了他们那条船上。这锦衣卫乃是大明朝的特务机构，专责监察臣民之举，有特殊权力，直接听命于皇帝。比起许君泽那应天府尹的老爹来更是难惹，也难怪许君泽对他如此客气了。

    薛轻羽似有些意外这余英竟然就这么走了，是以摇扇子的手停了一下，见那余英已跃回他自己的船上。他又继续摇着扇子，在后面道了句“不送！”

    许君泽见那余英已跃回了船上，他也不好再留下了，便是再留下也只有吃跟头的份。自己这群人中，就那余英武功最高了，连他都奈何不了薛轻羽，他们更是连想都别想。不过，他临走时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轻羽和站在他身后的虞若兮。只是对于薛轻羽他只是一扫而过，但对于虞若兮他却是狠瞪一番，并得意地笑了笑。虞若兮看在眼中，心中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自己今后便在这金陵呆不下去了。因为那许君泽的老爹是金陵应天府的府尹，薛轻羽虽可保护自己一时，却也保护不了自己一世。想到这里，又暗自神伤，自己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终究是妓。虽然自己已为自己赎了身，但仍是身在官府造册的乐籍上，除非自己从良嫁人，不然不是轻易就可解脱的。但自己这些年来，却是始终没有寻得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眼前虽然有一个，但她却又怕他在乎她的身份，看不上她。并且她也不愿意自己的身份连累了他，这样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正是前途无限，她不愿自己的身份连累他让人取笑。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是那种飘然洒脱，想要浪迹天涯、笑傲江湖的人，从刚才他扇上的那“清风明月”四字她就已看出来了。他就似那飘然于天地间的清风，她不愿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她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一缕忧愁浮上眉梢。

    “若兮姑娘可是在为这件事担心吗”薛轻羽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了虞若兮眉梢的那缕忧愁，以为她在担心那许君泽的报复。事情总归是自己惹的，心中有愧，便又道：“今日之事，实是小生鲁莽了。怕是要连累若兮姑娘了，这金陵城明日怕也是呆不下去了，姑娘可有去处？”

    虞若兮张了张嘴，本想说“没有”的，但想到如此说，必会让他担心。便改口道：“我在扬州有个好姐妹，倒是可以去她那里栖身。今夜之事，也怪不得公子，实在是若兮背诺在先，不然也没有这番事了。若不是公子出手，若兮还不知会被那许公子怎样呢！若兮在此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她说罢，又盈盈地拜了下去。

    薛轻羽连忙伸手托住，叹道：“若不是我们强要见姑娘一面，也不会让你惹上这番事了，实是怪我们。还请若兮姑娘允许小生一路护送姑娘到扬州，不然若是姑娘路上再出了什么事，小生定会愧疚而死！”

    唉，她刚才那样说，只是临时找个借口罢了。其实她在扬州又哪里有什么好姐妹，只是骗他的而已，想不到他还要一路相送。虽然她很想答应，但如果一到了扬州那岂不就穿帮了。她刚想开口拒绝，后面出来的潇洒已插话道：“正该如此，只是我在这金陵还有许多未了之事，不能陪薛兄一块护送虞姑娘了！”

    虞若兮见潇洒也支持，便是再出口反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能说是自己哄言骗他，想了想，为今之计只好答应让他护送。只消到了扬州城，自己则借口说是自己去寻那不存在的姐妹就好，不用再由他相陪，便就此分手。这样一来，他也遂了愿，补偿了心中的愧疚，自己也达到了目的。而且这一路上，有他相陪，便多了与他相聚的时刻。这一路上需是走的越慢越好，她这样想着，便也点头答应了薛轻羽的一路护送之事。

    潇洒见她答应了，笑了笑，道：“好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些了。还是接着回去喝酒，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薛轻羽也爽朗地笑道：“好，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事来明日愁，我们走！”说罢，又看着眼虞若兮伸手恭请道：“若兮姑娘请！”

    虞若兮闻言，当下也抛开了烦恼事，笑了笑，当先向船舱中走去。潇洒与薛轻羽二人相互看了一看，随后跟上。

    “潇兄，你可看出那余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薛轻羽与潇洒并肩而行着，一边小声地问道。

    潇洒点了点头，道：“嗯，注意到了。他明明内功低微，但是速度与力量却皆为不弱。似是全凭着肉体的力量达到了那样的速度与力量，实在是令人不得其解！”

    薛轻羽也点头道：“确是如此，而且他刚刚与我交手时，在后来攻势加快时双眼泛红，收了招后也仍然没有褪却，怪异之极。而且我与他交手时，基本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与呼吸。这乃是内功高手，达到先天之境后的迹象，但以他的内力来看，却分明只有三四流而已。潇兄见闻广博，可知武林中是否有这样的一门功夫，或者是他用什么特别的方法隐藏了大部分的功力？”

    潇洒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在武林中听说过这样的一门功夫，至于那个隐藏功力的特别方法，我就不知道了。但以你我二人皆达天地境界的感知度，就算他再如何隐藏也不可能这样一丝不漏的！”其实有一个猜测他没有说出来，他在看见那余英的双眼泛红时就想起了傲天与傲雪两兄妹。在这世上，有一双红眼的人，他也就见过他们两个。而且还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身份，狼人，而且自己当日与傲天比武时，也感觉到他的内力不是很高，但速度与力量却远远高于与他同等级的高手。在知道傲天是狼人后，他就有猜测这可能是狼人的特殊体质所制。但现在，又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难道这余英也是狼人吗？

    他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已有五分肯定了。想到余英也可能是狼人，他便又猜测这个世间还有多少的狼人，并且担心傲雪会被他们发现。那样一来，傲雪的身份就再也隐藏不住了。这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的，何况自己还答应过死去的傲天。即便没有，他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如果让傲雪知道自己不是个纯粹的人后，不知后果会如何。

    薛轻羽见从潇洒处也得不到答案，叹了口气，又皱眉苦思了会无果后，便也摇了摇头，不再想了。

    两人说这番话却也没浪费多少时间，说完正好到了屏风的拐角处。又相互看了眼后，便决定同时抛开这个烦恼的问题。眼下，还是喝酒享受美味佳肴的好。

    虞若兮已在桌旁相侯，见二人到来，连忙相请。三人又客气几句，各自落座。然后又寻着先前被打断的话题接着聊了起来，把刚才的事情先抛到了脑后。

    推杯换盏间，琴声又响了起来。不时，又有现做的热菜端上了桌。

    ※※※※※※

    月落中天，潇洒以他那大大超于常人的听力听到了城内的敲更声。梆子三响，一声锣鸣。夜已至三更，潇洒起身告辞。薛轻羽是与他一块来的，见他要走，薛轻羽便也要起身告辞，说是明日辰时再来，然后便一路护送虞若兮至扬州。虞若兮欲言又止，想要挽留，却又怕被薛轻羽误会了。她自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风月场中悠悠八载，她至今仍是清白女儿身。所以她不好出言挽留，虽然很想薛轻羽留下来，但话到了嘴边却硬是说不出口。

    潇洒看着虞若兮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在旁帮腔道：“我此时离去，是因为还有要事在身。薛兄无事，当可留下来陪虞姑娘，以防那许君泽等不及今晚就要报复！”

    薛轻羽想了想，便点头答应。然后便与虞若兮出来送潇洒，明月下，三人的影子清晰地投在甲板上。各道一句“珍重”与“后会有期”后，潇洒从船头跃下，跃到了他的小舟上，然后解开小舟上的绳索。再向船头上的两挥了挥手，小舟便在他的内力操纵之下，掠波破浪而去，速度飞快，转眼已逝。

    卷二 风云际会 第四十四章 半夜相扰

    明月下的风云楼静静地矗立在清凉山的山脚下，在楼后的斜坡上投下一个大大的阴影。风儿轻轻地吹着，山上的树木枝叶和花草随着风轻轻摆动。潇洒此时就迎风临立在这片山坡上的阴影中，看着楼后梅落雪房间的那扇窗户，他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轻身飞向了那扇窗户。他从秦淮河回来，却是没花多少时间。临别时，他跟薛轻羽说自己还有要事。却不想，竟是又大半夜的偷进人家姑娘的房间。这种事，也算得是要事吗？

    今夜的梅落雪却是有记得关窗户，那扇窗户紧闭着，似在拒绝着潇洒的来访。但在潇洒的内力透窗而过之后，窗户上的窗栓已被轻柔地挑开，没发出一丝声响。窗户也同样轻柔地张开，仍旧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潇洒闪身而入，黑暗中一枝红梅突破黑暗的空间跃然而至，同时一道凌厉的劲风袭面而来。潇洒斜身闪过，然后伸手急速无比搭向那枝红梅，捏住了梅枝。同时出声道：“是我！”

    梅枝那端，轻柔削瘦的佳人略微地怔了怔，运足目力看清了是潇洒后，才讶然道：“怎么是你？”在梅落雪房间中的佳人，那自然就是梅落雪了。何况她手中还持着她那独特的兵刃，一枝红梅。

    潇洒感觉到梅枝上的内力消去，伸手松开。然后走到桌前，点亮桌上的蜡烛，又坐到椅子上后才看着梅落雪笑问道：“怎么不能是我？”

    梅落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披着，只穿着一袭白色的贴身内衫，灯光下，玲珑玉体隐约可见。领口处裸露着一片雪白的肌肤，美丽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美丽，更是多添了一层娇羞的艳丽。灯光映着那略带红晕的俏脸，美得让人无限向往。手中的红梅早已收回，正斜倚在臂弯处，真个是人面梅花相映红。

    听着潇洒的话，再看着他那副可气的样子，她正微微地生气着，脸色也因为生气的缘故更加得红了几分。盯了会儿潇洒，她又把目光转向跳动的烛火，微嗔道：“你干嘛又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里来，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的话里略还有怪罪之意，但想到被人看见误会的后果，脸却又更加得红了。

    潇洒仍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还是轻松地笑着道：“我正是因为怕被人看见，所以才趁着半夜三更人都睡着了才来的！”

    梅落雪瞪了他半天，实在是想不到这风云榜上排名第二的风度翩翩潇洒剑竟会拉这么一个近似于无赖的理由来。张了张嘴，愣是想不出来反驳他的话，只好带着气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

    “我知道！”潇洒仍是那般地笑着，看着灯火旁的美人。

    知道他还坐在这里不动，梅落雪见他还是那笑意盈盈且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又加了几分，道：“那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知道！”潇洒仍是那般样子，只是梅落雪已经被他大胆的目光看得脸上开始发烧了。

    梅落雪偏了偏头，躲过他的目光，道：“知道那你还深更半夜地闯到我房里来？”

    潇洒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明月夜，轻声道：“知道是一回事，但遵不遵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认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要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如果一切都要按照礼数规矩而办，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人活一世，就是要活得潇潇洒洒，恣意无比！”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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