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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四个巨佬的心头痣——二月三日(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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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踌躇道:弟弟此计虽然不错,可皇宫禁卫加上定远将军手中人马,姚乘凤便有一万左右人马可以随意支配,若是引兵马入城必会引起姚乘凤等人警觉,若是惹得他一不做二不休逼宫该是如何?
    戚东河敛眉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可先将兵马安置于京城郊外上,若是姚乘凤要背个留青史的骂名以下犯上,要来逼宫,我们的人马便可入城中援救。
    皇后思虑一阵,却觉得哪里有所不妥,可一时也想不清楚,她虽相信戚东河却也不敢随意应下。
    大将军趁热打火道:东河此计甚妙,便可趁此震慑百官到时候二皇子登基若有谁不服,慑于臣外兵马谅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皇后娘娘还请放心,这两万兵马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却也足够让那姚乘凤束手就擒。
    皇后听自家父亲也如此力荐,只能松口道:此事便依仗父亲与弟弟了。
    大将军道:女儿放心,此事定是万无一失,不过陛下的话,女儿是作何想法。
    皇后思索片刻:本宫借陛下之手扫清部分宿敌,至于陛下,还需十日便可了结了。
    大将军压低了声音道:此事事关二皇子,若是早早将陛下懿旨下达,二皇子便能早早登上皇位,事已至此,一些另有想法之人便无迹可寻。
    皇后颔首慎重道:本宫知晓。
    二人齐身对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保重身体,先行告退。
    这边沈玉蓝让下人们收拾了一间厢房让秦疏住下。
    秦疏早已不住于那药泥巷中,却想与沈玉蓝更亲近,便没有推辞,面上难得显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应下。
    沈玉蓝在房中换上常服,他脱下朝服却心想现在朝中,走一步都如在尖刀上如履薄冰,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皇后下旨下狱中,虽说宋元青是小人难缠,可也不过是被皇后当做了挡箭牌而已,真正与自己相斗的乃是皇后与大将军此等巨物。
    而至于姚乘凤,就算是在自己危机关头时只身入了朝,相救自己。
    虽真心感激姚乘凤解围,可对于此人的印象却依然不变,他看得出姚乘凤不发的野心,若是没有野心,谢争鸣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为他唯命是从。
    姚乘凤虽面上是风流博浪,虽与此人为伴,称得上是与虎谋皮,还需得小心才是。
    沈玉蓝将朝服收入柜中,忽而瞥见书架上的《固体政》,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姚潋教课,便是从这一篇开始讲起的。
    他拿出这本书,书篇上注解密麻,皆是他所己见与姚潋提问,可一想到姚潋下落不明,不知是已成尸骨还是釜底游魂。
    沈玉蓝心里蓦地一疼,猛地将书一合放入书架之中。
    是夜,沈玉蓝拿着一壶酒来到秦疏门前,轻敲房门道:折岳,来陪我一同饮酒。
    秦疏正在翻阅几本兵书,他见沈玉蓝的身影映在门上,迅速起身打开了门窗。
    ☆、
    他见沈玉蓝拿着一壶酒立在门口, 脸上却有些郁郁寡欢,沈玉蓝抬眸略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摇了摇手里的酒道:今夜月色正圆, 不如一同在院中赏月饮酒?
    秦疏却见他神色里透着怅然若失, 蹙眉颔首道:幼灵是有心事?
    沈玉蓝却是低下头, 敛下眉目道:无事,不过是方才想起了姚潋。
    秦疏见他这般魂不守舍, 定定的看他一眼道:那便来一同赏月饮酒。
    疏星淡月, 庭院微凉, 两人坐于五角亭石凳上, 沈玉蓝让下人准备了两个银盏, 他将酒壶中的酒水分别倒入银盏中,而后道:此酒是我从蓬莱山上偷带出来的, 师傅克律待己,清心寡欲,也不允许我饮酒,我却觉得嘴馋就把此酒带下山来了。
    秦疏拿起银盏, 微微晃荡见酒面上滢光湛湛,轻嗅有股青梅清甜,于是道:青梅酒?
    沈玉蓝道:折岳竟是闻出来的,不错, 正是青梅酒。我好果酒,这一壶是我自己酿的。
    秦疏微微有些吃惊道:幼灵还会酿酒?
    沈玉蓝道:蓬莱山上廖无人烟只有我与师父,且漫山遍野皆是珍馐宝物, 不敢浪费,便习得书上古法来取了些野青梅以此酿酒。
    那会子酿酒还是自己偷偷酿的,师父发现了,就要挨好一顿竹荆的打,后来酿成了,酒香四溢,连师父都忍不住尝了两口,后来便许我酿酒了。
    秦疏见他回忆起山中往事,沉思缓缓道:你似乎在蓬莱山上时比现在快活许多。
    沈玉蓝喝了一口酒,唇瓣晕出些嫣色,笑道:折岳说的是,山上自然是逍遥快活,我自然是不肯离开赖着不走,最后还是师父把我的行囊甩在院外,拿着扫帚赶我走的。
    秦疏却见他语气虽是欢快,但神情却仍是带着些愁闷道:幼灵是后悔下山了吗?
    沈玉蓝只是微一笑只作不语,仰头灌了自己一杯,眼神异常明亮道:在我心中从未有后悔二字,山上自然有山上的快活法,山下也有山下鲜活法子。
    他眯着眼瞧着夜幕上的一勾明月,朦胧散着一圈淡光,清辉洒在二人眼里,遥遥指了如盘圆月对秦疏道:折岳觉得今夜月亮皎洁否?
    秦疏而后观月道:明月何皎皎,今夜月圆,确实皎洁。
    沈玉蓝放下银盏道:府上月圆皎洁,蓬莱山上月色何尝不是这般皎洁,其实我于山上与山下心境并无区别,又怎探后悔二字?只是山下尘世繁多,有人处便有烦扰,我心境未曾有变化,不过是因人罢了。
    沈玉蓝敛眉往倒了杯酒道:不提这些,在夏江时我常想着与你共饮一杯,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然后伸手举杯。
    秦疏见他倾诉一番,脸上郁色稍退,于是也一起举杯碰杯,一口饮尽盏中青梅佳酿。
    入口初试,甘霖之中含着几分辛辣,除了青梅清甜之外,还有梅、菊与兰的幽香,几种味道夹在一起,恰到好处却不显冲突、
    秦疏赞道:酒香醇厚,鲜辣香甜。
    沈玉蓝莞尔道:折岳喜欢便好。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秦疏见他似乎又有借酒消愁的趋势,于是将手覆于杯面上冷着面劝道:还是少酌的好。
    沈玉蓝见状掩着嘴一笑道:好好好,我也怕酒后失态吓到折岳了,这便不喝了只赏赏月。
    此刻一个下人却上了亭子,来禀报道:老爷,门外一人求见。
    沈玉蓝却看夜色愈浓,疑惑道:这么晚了,是谁?
    下人摇摇头道:此人身披细节黑袍斗篷,看不清面容。
    沈玉蓝蹙起眉沉下心思对秦疏道:折岳,先容我先去瞧瞧此人是谁。
    秦疏点点头。
    沈玉蓝便跟着下人来到正堂,果然见一位提灯黑袍人,沈玉蓝却见他身材短小,也猜不透到底是谁。
    于是上前一步道:这位朋友,深夜拜访府上究竟是为何事?
    那黑袍人听言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一张脸,正是那黎公公,沈玉蓝显然是大吃一惊,于是道: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黎公公笑了笑道:太傅别觉意外,咱家是有密信来报。
    沈玉蓝从夏江回来入宫时,在官道上别与这黎公公碰了一面,当时这黎公公还是替皇后娘娘来向自己传话。
    沈玉蓝心中狐疑,面上不露道:黎公公是有何密信,是皇后娘娘命你禀报给幼灵的吗?
    黎公公道:太傅误会了,咱家并非皇后娘娘这边的人,一时半刻咱家也解释不清楚,至于这密信是真是假还待太傅自己定夺了。
    黎公公人老成精,沈玉蓝从他风干的一张老脸上也找不到什么纰漏,只是将信将疑道:公公若是诚心而来,幼灵自是相信的。
    黎公公抿嘴轻笑:那便请太傅听仔细,皇后与定国大将军密谋,几日后便将引领二万兵马于京城外驻扎,以令君臣。
    沈玉蓝一惊道:什么?二万兵马,是大将军手下?
    黎公公颔首道:皇后娘娘害怕五王爷持金令号群臣,威胁到她与二皇子的地位,便想通过武力镇压成语来威慑众臣。
    沈玉蓝喃喃道:京城乃是要害,京城禁卫军不过三千人,四方门守卫也不过一千人,皇后这么做无疑是引狼入室啊。
    黎公公表情凝重道:太傅一点就透,只可惜皇后如今眼急于皇位,又念挂着亲情,这才会被定国大将军蒙蔽。
    沈玉蓝道:这批兵马置于何处?
    黎公公摇头道:咱家也不知,只知在京城郊外。
    沈玉蓝知晓此事十万火急,须要阻止皇后让大将军入京为祸,他对黎公公道:此时定国大将军在何处?
    黎公公回道:已经出城去了。
    沈玉蓝急的在房中笃步道:坏了,这下该是如何?皇皇后学得勾心斗角,怎么却不备自家人呢?且不说两万人马若真若虚,这两万兵马要是入了京,可真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了。
    黎公公劝解道:兵马皆是驻守在郊外,离入京还差了城门口的一步,只要能让他们止步于城郊,此围定可解。
    沈玉蓝蹙着眉咬着下唇思索道:且若是在他们来之前将城门关上,城墙易守难攻,自然也能够抵御几日以待救援。
    可号令城门将士,只有陛下的令牌才行,连五王爷手上的金令都不管作用。沈玉蓝忽然对黎公公道:事不宜迟,只能闯入皇宫向陛下讨这块令牌了。
    黎公公略不解其意道:太傅的意思是?
    沈玉蓝神色认真道:还请黎公公借我一套宫服。
    夜半子时,皇宫禁道,两名身穿黑衣斗篷的人提着红黄灯笼,走到正午门口。
    守门侍卫将二人拦下道:你们是何人?深夜入宫是要作甚?
    黎公公掀开了斗篷,那侍卫便认了出来道:原来是黎公公。而后又看向他身后一人道:公公,这位是?
    黎公公便解释道:哦,这是我家侄女儿,再宫内当了宫女,她母亲病重我便带着她出宫一趟,去看看她母亲。
    说罢,身后那人便解开斗篷,借着月光露出一脸来,明眸皓齿,容貌娟好,眉目甚美。
    侍卫一时被她容貌所怔,等晃过神来,又见此女有些眼熟,却又叫不上名来。
    黎公公见状便解下腰间的荷包,荷包里装着沉甸甸的银两,他交给拦着的侍卫悄声道:这位小兄弟,天气冷不若买点酒去暖暖身。
    那侍卫感受到荷包里银两里面的分量之众,想着应是不少,喜笑颜开,于是便摆摆手道:正午门要关了,你们快些进去。
    黎公公谄笑道:多谢小兄弟。
    那穿着宫女服女子又重新把兜帽带上,二人走了一段路,她压低了声音却是男声:黎公公你说不是位皇后做事,那请问,究竟是在为谁做事?
    黎公公脚步一顿,后道:沈太傅若是真想知晓,只要破了这围城之困,便能知晓这答案。
    沈玉蓝冷眼瞧着黎公公卖着关子,心想着老妖精便是老妖精,说话也是滴水不露。
    二人来至皇帝寝宫外面,黎公公对沈玉蓝道:咱家便送沈太傅来此地,陛下寝宫皆是皇后的眼线,至于能不能进去,全看太傅自己的本事了。
    沈玉蓝瞧着黎公公道:黎公公,若是这消息为真,那你便为百姓免于战乱立了一攻。
    黎公公依旧是笑眯眯的他道:若是咱家告诉太傅的消息为假,这一切只是皇后圈套呢?
    沈玉蓝风轻云淡一笑道:那我也认栽了。
    黎公公瞧他是清风月朗,也只是低头拱手道:京城安危便交与太傅手上了.
    沈玉蓝颔首,而后便离去了.
    沈玉蓝蹲在台阶角落处,看皇帝寝宫四面皆有人把守,简直是密不透风,不知是不是皇后为防止老皇帝被人劫走而布下的.
    沈玉蓝定了定神,受着寒风吹冻,耐着性子等了一炷香,果然见几个看门的小太监强定精神,昏昏欲睡.
    心想正是时候,于是便用轻功而走,趁着那几个小太监不注意,风过无息,便沿着红柱攀上屋檐,站于金銮顶上.
    沈玉蓝轻手轻脚寻着砖瓦缝隙,而后将砖瓦一块块掀开,一束烛光穿过缝隙照在他脸上,沈玉蓝见底下无人,便将缝隙扒大,轻轻一跃而下.
    他微微躬身环视一周,果然是皇帝寝宫,于是轻手轻脚掀开一面面帷帐,见龙榻上正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病态重重的老皇帝.
    沈玉蓝见老皇帝紧闭着双眼,呼吸十分急促,也不知是睡着了没有,正想进行下一步时,突然这老皇帝双眼睁开,直直的望着他,呼吸更加急促了.
    沈玉蓝为表身份轻声道:陛下莫慌,是我,沈玉蓝。
    那老皇帝浑浊瞳眸中透出一点疑惑,仔细瞧了沈玉蓝,眼眸中的那点狐疑才消除。
    沈玉蓝便附耳将皇后与定国大将军的计谋与老皇帝说了,老皇帝呼吸越发急促,只是直直的望着沈玉蓝,说不出话来。
    沈玉蓝猛地有有丝念头,犹豫道:陛下是皇后将您毒哑了?
    老皇帝眸中透露出狠狠地怨毒,颔首点头。
    沈玉蓝未曾想过这皇后已经胆子大到这个份上了,可现在却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对皇帝道:陛下,如今城中四门守卫需得您的龙印,才肯听号唤,为避免病变臣斗胆向您借龙印一用。
    皇帝蹙眉思索,想说话却只有磕磕绊绊的几声,沈玉蓝未免屋外的人发现,嘘了一声道:陛下小点声。
    老皇帝沉眉颔首,勉强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书架上的一处,沈玉蓝随着他指尖看去,发现那架上放着一个形状四方的木头盒子。
    沈玉蓝便走至架子旁,踮起脚拿下了那个木头盒子里面内置着一枚润泽玉印,底部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龙。
    老皇帝微微颔首,沈玉蓝明白这便是守门龙印,而后走陛下面前道:陛下,如今危急关头,臣定当担负重则,为大圭守好国门。
    老皇帝他向来欣赏这个年轻人,沈玉蓝身上总带着他当年的几分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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