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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瓷娃娃。——说与山鬼听(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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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座酒店改造以后就没有一点复古气息了,要不是这两个雕塑年头够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回忆,早该换了,回头我让人搬家里去。酒店经理叹了口气,拍了拍时风的肩膀。
    女大师闻言笑了起来,说:那就先换这个男的吧,女雕塑还没完工,大概后天可以送过来。
    酒店经理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时风,转身带着女店员去看另一条走廊放着的雕塑。
    桃瓷细细喘着气站在后头,见两人走远了,忙快步跑到时风面前,抬手挥了挥,焦急地开口唤道:时风时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雕塑毫无反应。
    桃瓷急得眼角发红,又如法炮制地叫了几次安娜,却同样没有得到回应。
    时风和安娜变成雕塑的时候,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的,这也就意味着,酒店经理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但是桃瓷本就不属于过去,他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没有人能看得到他,这也意味着他的话无法被时风听到。
    桃瓷深吸了口气,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但他此刻也毫无办法。
    他能听到的事情,时风肯定也听到了,而雕塑根本无法移动,也无法提前醒来,他们无能为力。
    意识到这一点,桃瓷垂下眼,抬手用手背捂住眼睛,慢慢蹲了下去,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而走廊两边的温文尔雅的男人与美丽端庄的女人,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姿势得体而优雅,仿佛岁月静好。
    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厄运,而是明知道大难临头却依旧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依旧只能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而命运之于他们,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很快的,那两名中年工作人员便抬着新的雕塑来到了走廊。
    秃顶男人将优雅的时风拖到一边,又和夹克衫男人一块将新的青年雕塑搬到时风之前所在的位置,正好和安娜相对。
    那青年雕塑身着合身的西装,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是典型现代迎宾人员的装束。
    两名工作人员端详了一下笑意盈盈的安娜和同样微笑着的新雕塑,比对着方向又调整了一下两座雕塑的位置。
    摆好新雕塑的姿势后,秃顶男人已经累得锤了锤背,吐了口气,拉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汗,说:
    累死老子了!今天早上四点多开始搬,这个是第76个了吧,腰都差点断掉啧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穿唐装的要怎么处理?老板有说要运回店里不?看起来还是挺值钱的啊!
    我看看单子夹克衫男人也跟着擦完汗,掏出裤兜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纸,打开后看了一下,念道:酒店经理要求是把这个唐装的先换掉,怎么处理没说,应该不要了吧,之前不是说这雕塑吓到客人了吗?
    啧也对!那就拖出去扔了!这么重的物件我们也没法搬回去。秃顶男人说完就扎好马步,招呼同伴吆喝了一声,蓄起力气一块把时风的雕塑猛地抬了起来,吃力地咬牙道:这雕塑怎么死沉死沉的啊!都快赶上刚刚那个三倍重了吧,真他.妈奇葩!
    在他还有力气抱怨的时候,夹克衫男人已经被重量扯得翻着白眼,脚下开始打滑了。
    夹克衫男人已年过不惑,由于长时间风吹日晒地在外劳作,看着脸色蜡黄,身形瘦小,脊背也有些佝偻,此刻身上承受的重量猛然超出了负荷,同样用力得脸红脖子粗的,勉力跟着秃顶男人踉踉跄跄地挪了几步。
    谁知道,前面秃顶男人忽得一个不注意,往后退的幅度大了些,那夹克衫男人猝不及防被带得左脚绊右脚,手上一个打滑没抓紧雕塑,竟然连人带雕塑一块重重地砸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众人只听见嘭得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两个男人的惨叫声,桃瓷被吓得肩膀抖了抖,捏着手指惊慌失措地抬头看过去,乌黑的桃花眼登时睁圆了。
    本该被两个工作人员好好搬出去的雕塑,此刻竟整座面朝下砸在地板上,举着烟斗的那只手和微微曲起的一条腿被重力撞击得直接从中间折断,无数细碎的石块散落在地板上,一片狼藉。
    时时风
    桃瓷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他紧紧咬着唇,小脸煞白,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整个人僵硬地蹲在墙角,动都动不了。
    秃顶男人见同伴摔倒在地,不顾被砸伤的腿,立刻忍痛爬起来过去扶起人来,而酒店的保安也闻声迅速赶了过来,帮忙把受伤的两人扶出去。
    桃瓷害怕地抽泣了一声,手指紧紧捏着衣角。
    他此刻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安娜的表情,只是逼着自己站了起来,几步扑过去跪在时风身边,抖着手把掌心贴到时风断裂的手臂处,不要命般地往里输入妖力。
    没事的没事的少年努力眨了眨眼,抬手胡乱地擦掉眼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些,细声细气地安慰道:桃瓷可以治好你!我的妖力很厉害,可以治好的,不要害怕
    源源不断的本源妖力不断输入男人折断的手臂处,好半天才稍稍修复了伤口,桃瓷颤抖着手把掉在地上的那节断臂捡了起来,安到断裂的伤口处,继续用妖力修复,小声道:
    我帮你治好,不会有事的安娜也不要害怕
    然而那样严重的伤势那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治好的。桃瓷只来得及将时风的断臂接上去,还没开始治腿,酒店的保安就带着清洁工来到了走廊。
    几个人先是合力将时风翻过来,又一块抬了起来,稳步往酒店外走去。
    而一条腿断折、身上各处都有不同程度损伤的男人,依然微笑着仰望着天花板,任由自己被人带离此处。
    桃瓷慌乱地伸手想将人拦下来,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摸不到记忆里的人,只好憋住汹涌而出的泪意,头也不回地对着安娜交代了两句,又快步跟着工作人员跑了出去,唯恐他们再次对时风造成伤害。
    一路跟着清洁工们来到了酒店门口,桃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时风扔上了装垃圾的货车,连同那条断腿,一块陷进了满车的塑料袋里。
    原本光鲜耀眼的男人,此刻竟与垃圾为伴。
    少年仓惶地挪了两步,正好对上雕塑的眼睛。
    时风温和地笑着,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疼痛,定定地同少年对望。
    桃瓷怔怔地走了两步,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握住时风尚且完好的那只手,却只听见货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他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跟着爬上了货车,也不管车上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蹲到时风的身前,颤抖着将温热白皙的手心轻轻放到了男人脸上,遮住了那双微笑着的眼睛。
    明明对方从始至终都在微笑,他却觉得有一种极为深重的悲哀,从那双眼睛里透了出来。这是桃瓷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命运弄人。
    少年将头埋到膝盖间,软声低喃道:没事的桃瓷跟着你一块去,等确认你没事了,再想办法让安娜来找你
    这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哪怕他并不知道时风被丢弃后本体会不会遭遇更大的损伤,哪怕他根本无法保证时风被遗弃的那个地方足够让安娜在12个小时内徒步赶到,哪怕他无法确定安娜会不会很快也被带离这个酒店。但是,桃瓷是来救人的,他不可以说做不到。
    如果连他也放弃,那就没有希望了。
    在货车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店之际,酒店走廊内,目睹了全程、依旧站姿端庄的旗袍女人笑容凝固,棕色眼眸里忽得闪过一丝红光。
    一行热泪由眼中滚落,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
    下一秒,本该一动不动的雕塑缓缓抬起了手,一把扯去头上的祖母绿发簪,如瀑黑发垂落及腰,乌黑的发丝贴着精致的脸颊,衬得女人面容秀美。
    她随手将发簪一掷,动作僵硬地迈出步子,仿佛每走一步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般脸色惨白,却始终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一步步朝酒店门口走去。
    第40章
    垃圾清运车一路沿着城市主干道路往郊外绝尘而去。
    桃瓷蹲在时风身边, 一只手心贴在男人断折的膝盖处, 源源不断地朝伤口中注入妖力。
    他的妖力属性柔和无害, 虽然无法彻底治愈伤口, 但最基本的减缓疼痛和修复外伤的作用还是有的。
    时风折断的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那只手因为桃瓷救助及时, 已经勉强被接了回去,看着情况并不十分严重。
    然而那条折断的腿, 桃瓷没能赶在第一时间把断腿接回去, 如今伤口已然被魔气侵蚀, 他想要把伤口稍微清理一下都成了妄想。
    除了用妖力维持着时风的生命,别无他法。
    桃瓷安静地垂着眼,乌黑清澈的眸子依稀带着朦胧的水汽, 眼尾通红一片, 尚且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却有些苍白。
    他慢慢抿了抿唇,纯稚的眉目往受伤的雕塑那瞟,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微笑着的时风, 又不忍地收回视线,难过地小声问:
    你一定很疼吧?都碎了要是拔拔和谢先生在就好了, 他们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想到办法, 帮你们在一起,我能做的太少了。
    少年内疚地耷拉着脑袋, 小心翼翼地输着妖力, 眸色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和无助。
    尽管谢北泽早就给桃瓷做过心理准备, 让他不要将时风和安娜的命运揽到自己身上, 桃瓷还是无法让自己做到镇定和冷静。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原本应该美满的结局竟然因为一个意外就全盘崩溃。桃瓷被吓得不轻,此刻整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极为单薄可怜。
    垃圾车足足开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在郊外的一处垃圾场外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后,驾驶员便打开了倾倒垃圾的开关,车后厢缓缓升起,将满满一车垃圾倒进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中,又慢慢回到原位。
    桃瓷在时风不受控制地滚进垃圾堆里时,就手忙脚乱地跟着从车上跳了下来,悄悄地站到一边。
    等到垃圾车开走了,他才松了口气,几步跑过去掀开覆盖在时风身上的垃圾袋和各种各样的包装盒,蹲下去细细察看了一会儿,发现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二次伤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开始努力地想把雕塑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
    而在少年认真保护着时风的时候,安娜已经顶着沿途无数惊恐质疑的目光,步伐从容地走出了香榭大酒店。
    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恐惧地盯着自己的人类,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妩媚又凉薄。
    笑完后,安娜回过头,垂眸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望向右边的街道,细细感应了一下时风身上的魔气,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往那个方向一步步走去。
    女孩一身艳丽旗袍,身形曼妙曲线妖娆,眉目如画,本是棕色的眸子里隐隐泛着一丝红光,她却浑然不觉,甚至因为重获自由而感受到了些许快意。
    整整十年时光,她和时风被时间排斥在外,她自己未曾觉醒尚且不觉得如何,时风却每日每夜孤独地度过那一个又一个虚无的12小时,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感受呢?
    就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无法回到故乡,无法同他人交流。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她而已。
    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只是谁能想到在他们终于决定回到妖界的前一天,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安娜不怪任何人。她和时风本来就是雕塑,在人类眼里只是一种装饰品,无论人们怎么处理他们,都很符合常理。于他人而言,不过是换了一座雕塑,无关紧要。
    但是,她怨命运不公。
    世间规则千千万,她和时风因为魔化被排斥在外,本就一再退让,试图以最为平和的方式去求取喧闹的未来,然而哪怕是最简单的幸福,都无法拥有。
    原来红尘相守是这样艰难。
    那么,她偏要以身入魔,甘愿堕落,谁能说她魔化后与时风长相厮守便不是幸福?
    没有人知道当她眼睁睁看着时风骨折被搬走,自己却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的那种极致的悲哀和无力。那是她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无能和无知。
    安娜抬手以指尖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不顾路上行人错愕地注视,运起从来未曾使用过的妖力,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桃瓷将时风安顿好,回到酒店寻找安娜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女孩的身影了。
    桃瓷有些茫然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正想离开去找安娜,就听见身旁经过的两名服务生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你真看见她动了?
    千真万确!那女人一直站在这条走廊里,我去年来的时候她就在这,还能有假吗?那个雕塑绝对是妖怪!
    卧.槽太吓人了吧怪不得306的房客说她半夜起来看见两个雕塑跟活的一样,这特么都会动了,还能是石头吗?
    我就想不通老板怎么放两个妖怪在酒店里,妖怪都很厉害吧,也不缺钱,天天在这站岗怕不是被老板威胁了?
    噗你这个想法还行反正今天大家都看到她走出去,明天记者铁定把酒店门口给堵了,我都想今晚不回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女的会动,那男的不会也是
    凉了今天清洁工直接把人扔垃圾堆里了,我们这算不算残害妖怪?不会改天妖王就被气炸,然后和人类发动战争吧我的妈
    那老板还不得赶紧跑路?算了咱今天不加班了不过酒店也不知道他是妖怪啊,一般雕塑扔了就扔了
    桃瓷跟在两人身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一时间懵懵地停住了脚步,捏着手指疑惑地眨眼。
    现在不过是下午四点多,安娜是怎么做到离开酒店的?
    想起之前在谢北泽办公室里见到的安娜,桃瓷恍然反应过来,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快步走出了酒店。
    安娜在他没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魔化了,这就意味着他来到这里的计划宣告失败,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两人接下去被迫分开的悲剧。
    如果改变不了这最后一步,时风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在桃瓷奔波于时风的魔化记忆中时,外界酒店里的谢北泽始终抱着昏睡的少年坐在沙发里。
    男人此刻黑色衬衫的袖口被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上午穿过来的黑色西服早已脱下,正盖在少年身上。
    他垂眸看着怀中少年露出的小半边透着薄红的脸颊,听着妖界医院院长陈述时风的身体状况,敛眉沉默不语。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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