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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的话被一声嗤笑打断,至秀是真得觉得好笑,她笑意渐渐收敛,认认真真打量这人,夏择乐意被她看,有什么比被一个绝色佳人专注凝视更有意思?
    看够了,至秀摇摇头:你没有她好看。
    夏二少爷眼底蒙了一层暗沉:至小姐,以貌取人可不好。
    你也没她有才华。她是京藤公认的才子,是诸位师长看中的天才苗子,你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以貌取人是不好,那夏二少爷为何死缠着我不放?
    不说同校之谊,单论春夏两家的交情,你觊觎她的未婚妻,其品性恕我委实不敢恭维。
    夏学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话,何必逼我说得明明白白呢?至秀凛声道:信,给我。
    至小姐牙尖嘴利,三言两语把本少爷贬得一文不值夏择从衣兜里掏出信:我希望你想明白,至小姐,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飞雪迷人眼。
    远处,撑着大伞的桂娘轻声提点道:少爷?
    春承恍若未闻,面色冷寒,一动不动盯着邮局门口的两人,她看着夏择笑得春风得意,看着秀秀跟着扬起笑脸,掌心不知何时攥紧,指节泛白,眼神勾着危险光芒。
    信被交到至秀手里,夏择淡笑远去。
    直等到人走了,春承后知后觉地吐出一口长气,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按了按沉郁的心口,寒着脸迈开腿。
    将回信寄存在邮局,她站在风雪沉思了好一会儿:秀秀当然不可能和夏择有什么,也就是说,夏择还没尝够教训。
    站在一旁的桂娘静静陪她伫立风雪,晶莹的雪落在伞面,被风吹散。她知道少爷动了真怒,也没想劝说,感情一事,越在意,就越不容触犯。
    夏二少爷仗着是夏家血脉,笃定少爷不会拿他怎样,若他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少爷疯起来,要命。
    在处理杨政那件事上就看得出来,少爷疯狂的占.有.欲和强势的霸道。
    这点放在寻常人身上,很不好。可放在凛都春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上,再合适不过。隔着貂皮手套,桂娘握住她的手:少爷,不早了,该回了。
    春承嗯了一声,眸底掠过一抹深沉的杀意。
    回到小院,站在东院门口,她轻描淡写地问了句: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还好吗?
    还好。若是笑一笑,就更好了。
    依着她的建议,春承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有些滑稽的笑。桂娘抬指抚平她的眉:再笑得真一点,至小姐就看不出来破绽了。
    春承点点头,笑容染了分真诚。
    东院,琴声悠扬。
    少女静默抚琴,天地之大,自成绝妙好风景,春承止步在琴房,默默地听完一曲,这才从容迈过去:缠绵悱恻,悦耳动听,秀秀这是在想谁?
    至秀微惊: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感觉到她心情不是很好,至秀走出两步拉了她的手坐在沙发:怎么了?我又哪里惹你了?
    夏择还在纠缠你,为何不告诉我?清清冷冷的眼睛,有责怪、不满,还有怜惜。春承呼出一口郁气,在她侧颈重重落下一吻:你忘了,我是你的谁了吗?
    至秀呼吸微乱:我
    琴房飘出细碎哼.声,守门的桂娘眉眼绽开笑:果然,少爷在这事上仍改不了小孩脾气。
    一声惊呼乍然从房里响起来,书墨隔着门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急得团团转,想要闯进去,被桂娘拦下:哎,桂娘,你不能拦我,少爷怎能欺负我家小姐?
    桂娘低笑:欺负?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少爷是她的少爷,孩子是她看大的,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做什么她都愿纵着。
    琴房小榻,至秀浑身无力地平趴在那,疯狂过后春承方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手慢慢从圆.润的臀.上移开,她歉疚得不知所措,磕磕绊绊道:我我没想
    你不要说话了至秀羞.赧地咬.了唇:你出去!
    我、我
    出去呀!
    哦哦,我,我这就她愁得把解了一半的皮带束好:哎呀,我错了,你千万别哭,你一哭,我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至秀被她气笑,小脸红红,眼角犹有泪痕:我不怪你,你快出去吧。
    春承瞥了眼打底的衬衣,苦兮兮道:你把我扣子揪掉了三颗
    怨谁?
    怨我。
    你快出去
    衣冠楚楚的春少爷从琴房走出,书墨红着眼瞪她,急匆匆冲了进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至秀浑身泛.软,身.下粘.滑.微.湿的感觉涌上来,她暗恨自己不争气,被春承弄.得一身狼狈。
    人趴在那,慵慵懒懒的,她眯了一会,安慰偷偷抹泪的小丫鬟:我没事,你哭什么?
    小姐肯定是被少爷欺负了!
    也没有你不要误会她。
    她强撑着力气起身,双脚落地,腿.软.得好险没栽下去,书墨一脸果然如此的复杂脸色,知道说不清,至秀干脆闭嘴。
    踏入浴室,羞涩的少女赤身站在穿衣镜前,玉腿笔直,玲珑妙曼。
    她咬着牙轻手一抹,指腹覆上一层闪亮晶莹的水.光。
    她也没想到,仅仅被春承隔着衣服揉.一.揉,捏.一.捏,就起了如此羞人的反应。怔怔盯着镜子倒映的某处,不禁在想,她都成这样了,春承呢?春承会不会
    至秀支着酥.麻长腿迈入浴缸,流水洗去一切不可言说的狼狈,潮.起.潮.落,水漫山峦。
    春天,似乎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
    也只是似乎。
    小院梅林开花的那天,斯斯文文的春少爷抱着猫鼓起勇气去找女朋友,人没到东院,春花慌手慌脚地跑过来:少爷!凛都来电,老爷从楼梯摔下来,喊您速归!
    寒风呼啸,春承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腊月初一,春承带着未婚妻秘密返程,半路遇阻。
    闲得发慌的夏二少爷抱臂在怀想要单独和至秀同学聊两句,近日被父亲看重,生意场上的事多多少少开始放权予他。
    人得意了就会忘形,看出春承一行人行色匆匆,他仍然不避不退地选择站出来。
    夏择,本少爷这会没空理你,识趣的给我退下!
    夏择皱眉:好歹都是京藤学子,身为学长找学妹说几句话有什么妨碍?春少爷未免过于霸道了!
    他平日气质儒雅,许是没必要装模作样,懒得伪装,眉眼上挑,看起来多了分混不吝,反问:我若是不退呢?
    至秀刚要开口,被春承拦截。身穿长袍的春少爷漠然无情,薄唇轻启,字字渗着狠厉:桂娘,给我废了他!
    第90章 【9 0】
    一身是血的夏二少爷被乞丐抬回夏家, 站在夏家气势恢宏的大宅院, 为首的乞丐梗着脖子老实传话:春少爷说了,夏二不识好歹,敢觊觎他的人,念在春夏两家交情, 特意饶他一命。
    夏老爷若觉得下手重了, 等他从凛都返回陵京再说,这事, 是夏二咎由自取,有此今日, 半点怨不得人。
    养在宅院的大夫从屋里走出来,对上家主问询的眼神, 嗓子晦涩:回回家主, 二少爷他被、被去势了。
    醒来的夏择从床上睁开眼, 发现自己再不能人道, 眼前的世界都要崩塌。就在他疯了似地宣泄痛苦怨毒时, 下手的人早已乘坐火车回到千里之外的凛都。
    春家。
    春承握着未婚妻的手快步踏进家门,管家恭恭敬敬带人迎上前来,恐她生忧, 急忙安抚:少爷, 少爷莫慌, 老爷人没事!
    春霖盛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运气也比其他人好。从楼梯摔下来疼晕过去, 被及时送医,万幸没出什么大事。
    春家家大业大,不可无掌舵人,为防旁支生异心,醒来的春霖盛第一时间喊回身在陵京的女儿。
    一场意外,令他萌生很多想法,而要一一实现,得保证人在他眼皮子下才行。
    爹!爹
    这孩子,回来就大呼小叫,别喊了,听到了,听到了。春霖盛被下人搀扶着坐起身。
    近半年不见,威风凛然的春老爷头顶生出白发,就那么几根白发,看得春承红了眼:爹,你怎么就从楼梯摔下来了?还疼吗?
    春老爷老脸一红,讪讪道:那天下了雪,这不是南方人嘛,好多年没怎么见过雪了,一时激动,就不疼了,看到你们回来就不疼了。
    春承听得哭笑不得。
    一旁的至秀这才捡着空当和春老爷行了礼,表达了恳切关怀。
    见到儿媳妇,春霖盛比见了儿子还开心,满脸慈爱:阿秀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再过半年,就十八了吧,到时候爹给你们好好办一场婚礼。
    提到谈婚论嫁,至秀羞得干脆不开口,她看了眼春承,手指轻轻扯了她衣袖,春承提醒道:爹,你记错了,确切的说用不了半年秀秀就十八了。
    谁让你说这个了?至秀乖乖红了脸。
    承儿倒是记得清楚。春老爷颇有种自己这个老爹要被挤到一边儿的危机感,偏偏傻儿子还一脸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那是自然。
    春霖盛喉咙一梗,被梗得说不出话,好在春承良心还在,巴巴凑过去为他倒了杯茶:爹,你可得早点好起来,要不然夏家就要找儿子麻烦了。
    夏家?春霖盛享受地接过茶杯:你做了什么?
    我废了夏家二少爷的子.孙.根
    咳咳咳!
    哎?爹,爹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你继续说。
    春承伸手为他顺气:他拦着不让我回来看您,还觊觎秀秀,再忍下去我都成包子了!
    春老爷被茶水烫了嘴好嘛,原来喝杯茶也这么难。
    你呀你,真会给我找事情!他赌气道:你闯下的祸自己收拾,这么大个人了,都要娶媳妇了还想使唤老子?回都回来了,收收心吧,这几天家里生意交给你,办好了,承儿,你也该顶起门户了。
    爹的意思是?
    春家只能是你的!你要把它扛起来,要让听到你名字的所有人,从心发出感叹:春家大少爷青出于蓝,就是比他老子强!
    如今人人皆知春霖盛是镇守南方的商海霸主,往后世人只知春承,不再谈春霖盛,这才是你的本事!千钧重的担子,是时候接过去了。先守业,再成家,承儿,你该长大了。
    随着老父亲发自肺腑的一句该长大了,回到凛都的春承,正式扛起继承人的身份。
    为了历练春家新一代的准家主,春霖盛主动放出病重的消息,辽阔的南方土壤,率先跳出来作妖的,竟然是自家人。
    春家旁支众多,春霖盛身子骨康健的时候还能压住他们,这次称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人直说一代霸主即将陨落。此番大环境下,春家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上窜下跳,跳得最欢也最快的,就是那些擅长占便宜的旁支。
    正堂,作为春家唯一的嫡系,春承冷眼看着一众叔叔伯伯仗着辈分大放阙词、丑态百出。
    她双腿交叠,呈散漫状,吊儿郎当的漠然样儿惹得在场诸人心生不满:阿承,家不可一日无主,你年轻尚轻,不明白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此次春家有难,别人不肯帮忙,咱们做亲戚的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在座的哪个不是你长辈?说了许多,嘴皮子快磨.破了,这些没眼力的下人连杯大红袍都不上,这就是你做小辈的待客之道?阿承,不是我说,你得懂事啊。
    说得没错,春家,不单单是你们父子的春家,往上数多少代咱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家主还在病床躺着,你凭什么就要继承春家?问过我们了吗?
    说够了吗?春承笑着环视众人:说够了,那本少爷也来说说。
    她将象征春家嫡脉的玉牌拿出来:识字吗?认识中间刻着的是什么字吗?玉中心刻春,我生下来便是春家嫡系。
    爹只我一个孩子,往上数几千年就已经在遵循父传子子传孙的规矩,叔叔伯伯们张嘴就要坏规矩,春承年纪再轻,那也是春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你们呢?一群庶子旁支也敢在我面前忝为居长?谁给你们的脸!
    她蓦然翻脸,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你、你猖狂!这是你和我们说话的态度?!
    春承冷笑着一把将枪拍在桌子,黑沉沉要命的玩意压得人们眉心狠狠一跳:春家的江山是爹和驻守南方各省的管事叔伯流血流汗打下来的,你们算老几?也好意思说春家是你们的春家?
    商场如战场,道理我懂,不懂的,是诸位。上了战场就要见血,你们要见一见吗?
    她掀唇浅笑:同样的话我不喜欢反复强调,爹有事上不了战场,为人子就当顶上去,我能不能撑起春家,叔叔伯伯拭目以待,想试一试我的能耐,我乐意奉陪!
    小儿无知,小儿无知迟早要坏事!被吓到的旁支们一边骂着一边从正堂退出去。
    一群怂.蛋!春承坐回位子,抱着暖炉暖了暖手,她问:南方各省的管事回来了几人?
    四十三人。
    四十三那没来的有多少?
    十八人。
    春承眸光微凛:好一个十八人!春家商令发出去五天,陆陆续续回来了四十三人,将近三分之一的管事不给本少爷面子,好呀,一个个翅膀都硬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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