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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野有死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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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长城说:你应该和关铭多接触,他年长你许多,多学习一下,这是难得的机会。
    郑余余便应是。只是这样一下子就看出了亲疏远近,他二爷爷显然对着关铭更亲近,把他当成自己人。
    郑长城:毕了业就要承担责任了,不能再像个小孩一样,到底有什么可不习惯的?要不你就住我这儿,就是上下班有点远。和我住,你更不乐意吧?
    你来武羊,怎么能让你自己租房子?
    郑余余没想到这么远,他觉得自己租房子根本不是什么事所以刚才才这么说的,没想到郑长城这边这么讲究。
    再说回来,他啥时候说他不习惯了?
    没说不习惯,关铭说,是我没问,直接带他去看房子了。
    郑长城皱眉,这回是真有点生气了,关铭认错道:是我不周全了。
    但郑余余却是大概能想到关铭的想法,俩人素昧平生,郑余余吃穿用度又和他很不一样,就算是关铭想说,也怕郑余余不想住。
    郑余余一顿饭吃得异常煎熬。
    郑长城是独居,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吃完晚饭后保姆开始收拾碗筷,让他想要表现一下的机会也没有,郑余余有些想走,但关铭却陪着郑长城去端详那两只新来的鸟。
    郑长城果然很喜欢那只红点颏,那鸟叫起来也真的好听,郑余余听不太懂他们谈养鸟,但也不好玩手机,白文鸟挂在窗边,他就凑过去逗那只鸟,想让它叫两声。
    郑长城问最近的案子,关铭想了想,捡了几件事说,但都没什么要紧的,最近没有什么案子,很闲。郑长城听着,后又问他体制内的情况,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像是期中检查一样。
    关铭都说好,郑长城没有背着郑余余,批评他道:你脾气太冷淡,早晚要吃亏!
    关铭笑着说知道了,以后会改。
    郑长城仍不满意,说道:你那张脸,我看着都烦,谁也不欠你的,年纪轻轻,没有个笑模样,你和领导也这样?让人觉得心重不是好事。
    郑余余心想:我怎么觉得他在这已经是最佳状态了。
    关铭果然又笑着说:我都注意着呢。
    看着倒是像关铭才是他孙子。
    郑长城后又订对了郑余余两句,老人家高高在上地指点,郑余余点头哈腰,总算是捱到了晚上快八点,这才回了家。
    郑余余绷着一根筋,快要累死,终于松下来,关铭却没什么所谓的样子,仍旧很安静。
    这次打车回家,郑余余抢着非要掏钱,关铭倒是没再争。
    郑余余主要是想到以后可能就要赖在人家家里了,不能老是蹭吃蹭喝,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警觉起来,多掏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铭从郑老家回来之后,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郑余余没话找话:哥,你怎么不买车?
    嗯?关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道,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买车干什么?
    郑余余:
    关铭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合适,又说:我路怒。
    你也听见郑老说的了,关铭笑道,要不就在哥这将就一下?
    郑余余:不不不不将就,我其实是怕打扰你。
    关铭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那就这样吧。
    是多了一句也不想推拉的意思。
    郑余余适应能力超强,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自觉去洗漱,把这件事痛快地定下了,就是有点对不起张智障同学。
    走出校门走进社会就是要这样痛饮大染缸里的人情世故,郑余余是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但这些和他的理想不怎么冲突,他只是理想,又不是愤青。
    他无不阿Q地这样想。
    ※※※※※※※※※※※※※※※※※※※※
    能感觉出和以前有点点点不一样吗?感觉不出就罢了!
    另外,不要再投雷了,黄牌警告。
    第6章 去日苦多(六)
    郑余余与关铭的生活作息没有什么冲突,关铭睡得时间不定,但雷打不动的早起,早上六点半出门跑步,回来时会带楼下的早餐,郑余余想了挺久,怎么把这个钱还回去,最后只能主动买日用品。
    平时的外卖俩人都是轮着点,家里没人做饭。
    郑余余一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不习惯和别人合住,结果住了一个来星期就已经完全适应了,甚至觉得也不错,关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室友,首先表现在他不多管闲事,始终保持着很友善的距离。
    一八年的东北饭馆内,关铭又点起了一根烟。
    郑余余的手机放在兜里嗡嗡地响了,卢队打来电话,问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还不归队。新发现的死者的尸骨和一个报失踪的人比对上了,正在联系家人。
    关铭叫来服务员,结账,郑余余正打电话,没好阻止他。
    调来的人到了,郑余余说,丰城区的队长。
    关铭略有耳闻,嚯了一声,说道:战功赫赫啊。
    郑余余说:说战功赫赫的话,谁能比得过你吗?
    关铭听了觉得挺好笑的,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摆了下手。示意别闹了。
    你历练三年,两个人走出来,关铭稍微有点晕,缓了一下,说道,也能独当一面了,时间问题。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关铭微笑着看着他,为人民服务。
    郑余余总觉得这句话中有讽刺的意思,但是关铭说得又如此诚恳。
    郑余余才二十四岁,还太年轻,从武羊市支队调到九江,他爸在其中帮了忙,但他也确实学历足够,成绩也出众。
    他出生在警察家庭,从小说是潜移默化地熏陶也好,遗传素质发挥作用也好,他确实没有想过第二条路。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他确实是前途大好,一往无前。
    他的成长路径和关铭是截然相反的,也难怪两个人最终还是难以走到最后。
    郑余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要成为第二个关铭,甚至超越关铭,但是他不满意关铭的职业态度。他总觉得关铭不热爱警察事业,在郑余余看来,有很多事情是不适合用奚落的态度太对待的,那显然很不体面,很残忍。
    我做这件事情,关铭曾经跟他坦诚,说,是因为走到这了。
    当时俩人结束了一场案件,一个中年男人,在新年夜将妻子和女儿用刀捅死,然后报警。
    法检出来之后确认了死亡时间,调了小区的监控,和男人的证词一对,很简单地锁定了他是主要嫌疑人。关铭进去审了十五分钟,案子破了。
    当时正好二月二龙抬头,一直到后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回家,关铭和郑余余倒在沙发上,连口饺子也没吃上。
    那时候郑余余正处在欣赏关铭的能力的巅峰期,对他佩服极了,关铭这样对他说。
    你知道人为什么热爱一件事吗?
    郑余余说:嗯?为什么?
    因为擅长。关铭说。
    郑余余有些困了,随口应了一下。
    关铭说:我之所以干这个,因为没别的可做。当时郑义抓我妈的时候我十二,抓我爸的时候我十六,他可能觉得,如果不管我,下一个抓的就是我。
    郑义是郑老的儿子,三年前死了,胃癌,留下一妻一女,关铭有时候会带着钱和东西去看一眼,但是不常去,工作忙,没有工作的日子屈指可数,还要去郑老那里吃一顿饭。不过郑余余觉得,关铭不愿意去是觉得压抑。
    郑余余说:他是怕你白瞎了,你学习好。
    郑老想让我读警校,所以我就读,关铭没理他,说道,读了发现我还挺擅长,干这个比干别的轻松,所以就没再换过。
    郑余余终于缓过劲儿来,明白了关铭的意思。
    关铭拍了拍大腿说:懂吗?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关铭说,我不为什么狗屁理想,我其实就想活着。
    郑余余当时其实没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没觉得出发点不同有什么。
    可是交朋友和谈恋爱总归是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针眼那么大的矛盾都可以放大到不可调和的程度,更何况三观不同。
    一直到今天,郑余余终于能大概的明白,关铭的心情。
    人与人之间永远隔着天堑,有的人看开了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对当时的郑余余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关铭也无意将他领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似乎只想让郑余余做自己。但郑余余生活顺风顺水,他不需要懂退让和尊重,所以他就不懂。
    其实即使过去了很久,郑余余已经move on了,他也不能完全理解关铭,这世上没有两个人可以完全地理解对方,郑余余爱他的时候总想全部接受他,读懂他,这是他不成熟的表现,关铭与他相比就过于成熟了,他对郑余余的缺陷表现出全然无所谓的态度。
    俩人的感情经历,竟然提供了两个极端的案例,就是太追求完美和太不在意完美,都愚蠢。现在郑余余已经不再想理解他了,更没有打算改变他,他退回去那条无形的线以外,发现与关铭相处,这其实是最舒服的距离了。
    关铭这个人本身,就不适合被接近。
    在路上,郑余余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关铭,关铭说:没有吧。
    郑余余笑道:不要死鸭子嘴硬。
    行吧,关铭也不是很在意,你不觉得是因为我自卑吗?
    郑余余愣住了:嗯?
    关铭说:自卑的人都不可接近。
    他就说到这,俩人一身酒气的已经到了警局。
    卢队拿文件夹给郑余余脑袋拍了一下,骂了他两句,关铭说:人来齐了?
    下午就来了,介绍一下,这是丰队。
    关铭笑着和他握手,真是久仰大名了。丰队已经年近四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着很是硬朗,跟关铭说哪里哪里。
    这便是专案组的顶梁柱都到齐了,手下的兵就是九江刑侦大队的这些人。郑余余有刻板印象在,觉得这案子要破,还是要看关铭。
    但是关铭不爱打无准备的仗,在心里有数之前什么也不说,反倒是丰队和卢队在做主。
    受害者家属来指认尸体,刘洁说,全是骨头了,这怎么认?对着哭都怕哭错了。
    郑余余揉着眼睛说:死亡时间距离太近了,全都得做DNA。
    刘洁凑过来,说道:你觉没觉得,凶手是不是有强迫症?
    死者全都是男性,全都是一米七五左右,连死因都是一样的。
    郑余余说:强迫症不清楚,挺聪明是真的。
    关铭匆匆从外头回来,拿起外套穿上,往外走,刘洁问:关队去哪?
    勘察现场。关铭说。
    刘洁震惊道:现在?
    外头漆黑一片,时钟兢兢业业地指向了晚上十一点钟。
    关铭冲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无妨,郑余余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见已经走出去的关铭又折了回来,指了指他俩,说道:你俩,谁领个路?
    郑余余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了,刘洁便说:你去?
    我去,郑余余说,你接着查留在这查卷宗吧,加油!
    刘洁大骂他,郑余余潇洒地冲她挥了挥手,示意不必追。
    晚上的天稍微凉爽一些,郑余余追出去的时候关铭已经在伸手打车,俩人一起坐上去,郑余余说:你跟老卢要车,他肯定管。
    关铭倚在一边,胳膊支在车窗上,没什么所谓地说:车费给报。
    郑余余道:这不麻烦?
    关铭开玩笑道:我要开车更麻烦,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捞我。
    郑余余笑了起来。俩人的氛围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时间仿佛直接折叠了,略过其中种种的不愉快,大跨步地把他俩重新拼接在一起,还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关铭仍旧不爱说些有的没的,能闭嘴的时候从来没有打破沉默的自觉。俩人聊过之后,关系不深不浅,刚刚好处在没有人说话有些尴尬,但又没有那么尴尬的分界线。因为肌肉产生了记忆,习惯又不习惯。
    郑余余还是不想让暧昧继续发酵,于是打破沉默:你们刚才开会了?
    对,关铭说,卢队给我俩介绍了一下情况。
    郑余余说:武羊那边,成吗?
    关铭说:刘局坐镇,让小王带着,看刘局的意思,小王要是留在武羊的话,下个队长就是他,正好我不在,让他验验货。
    郑余余觉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问道:你要调任了?
    往哪儿调,关铭笑,你看我这辈子还有希望离开武羊吗?
    郑余余说:除非你辞职,王明轶想绕过你就太难了,他当个副队挺好的。
    在其位谋其政,关铭说,他要做也未必做不好。
    他说着,又看了眼郑余余:你呢?卢队在带你?
    郑余余有些头疼地说:我等不到这茬吧,我们副队虎视眈眈,防我像是防狼,生怕我暗箱操作顶替了他,开什么玩笑,这什么时代了。
    无所谓了,我这样也行。
    关铭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等两年吧,仕途也有一半的命在里头。
    这话太认命了,是郑余余不乐意听的话,但是他俩现在关系如此,也没立场说什么。
    到了现场,本来为了修地铁而高高地竖起了蓝色的铁皮,俩人进去之后,郑余余带着他到了现场,周围散落了很多工具,显然是当即停了工。
    郑余余说道:第一具在这儿发现的,这几具都没出了这条街。
    关铭蹲下身,举着手电筒向下看了看,郑余余说:不到三米,两米二三左右。
    关铭问:修路用刨这么深吗?
    额,郑余余跟他一起蹲下来,打着手电翻找自己的资料,这个没准了,要看土质和地势,下午技术部找了他们这条路当时的监理师,这边儿土质松,要多垫几层沙石,挖得比较深,具体的也听不太懂,一条街挖得深度都不一样,得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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