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醍醐灌顶

    林夜所有心神，全部沉浸在了那缥缈非凡的剑法之中。
    只一眼，便无法自拔。
    “帝君，我蜀山剑派的御剑术，如何？”
    直到剑如虹声音响起，他这才自那剑法之中收回心神。
    林夜眸光闪烁，望向剑如虹，点头笑道：“不愧是一隐世宗门的不传秘技，果然非凡，剑法缥缈，玄妙非凡！”
    听到林夜如此高的评价后，剑如虹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自豪。
    “若是剑老前辈不介意，容我先仔细回味一下这御剑术两层法诀，之后我再与剑老前辈交流剑意心得，如何？”林夜问道。
    “当然可以，帝君请便！”剑如虹淡淡一笑，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心说哪怕要在这儿修炼，只要能交流剑意心得，那就无所谓！
    旋即，林夜微闭双眸，心神微动，在脑海中仔仔细细的回味着御剑术两层法诀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演练。
    这御剑术的确不凡，其中甚至还有修真法诀的气息存在。
    但说到底，还只是武道武技而已，对于林夜来说，并非太难。
    或许是林夜对于剑道极其敏感，亦或是因为有修炼玲珑绝仙录的基础，仅仅只是十分钟的时间，林夜便已经将这御剑术前两层领悟了个大概。
    说实话，这御剑术的确不凡。
    这一点，林夜从当初第一次见剑如虹施展便能看出。
    但当他现如今基本领悟御剑术之后，他却是觉得，此等不凡剑招，在剑如虹手中，倒是有些平凡了。
    想到这里，林夜体内灵力平息下来，缓缓睁开双眸。
    剑如虹自然注意到了，旋即问道：“帝君领悟多少了？”
    林夜淡淡笑道：“蜀山剑派御剑术玄妙非凡，我不过刚刚得到，谈不上领悟。”
    不知为何，剑如虹似乎特别高兴，但却也在压抑着喜悦，“哈哈，帝君天资不凡，领悟御剑术，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到这话，林夜心神微动，轻声问道：“恕晚辈斗胆疑问，敢问剑老前辈如今修炼到了第几层？”
    剑如虹微怔，苦笑道：“唉，老朽不才，穷极一生，却是只修炼到第三层罢了，第四层始终不得要领。”
    林夜问道：“哦？那第四层这么难吗？”
    剑如虹说：“这么说吧，纵观我蜀山剑派，近二百年来，唯有我掌门师兄修习到了第四层，虽然只是初步领悟，但却也是我蜀山剑派难得的天才。”
    两百年才出了一个领悟第四层的人？
    林夜心中暗自揣摩，看来，这御剑术第四层的确不凡，可惜，他只得到了前两层。
    他悄悄看了一眼剑如虹，心说想要从剑如虹嘴中得到后两层，是不可能了。
    不过也无所谓，得到御剑术，纵然并非修真神通，却也对他剑道有莫大帮助。
    用骨剑交换，也不算亏。
    想到这里，林夜神色微动，抬头发现剑如虹始终在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夜稍加揣摩，这才想到自己还没跟剑如虹交流剑意心得呢。
    不仅如此，甚至连骨剑都还没交给剑如虹。
    “剑老前辈，既然我已经得到御剑术前两层法诀，那这骨剑，从今之后，便是剑老前辈的了。”
    说着，林夜将骨剑递给剑如虹。
    “哈哈，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剑如虹大笑着接过骨剑，旋即手指微动，不过一息时间，一道空间阵法便刻印在了骨剑之中。
    只见剑如虹口中魔念法诀，骨剑缩小，如赤月剑一般被他挂在腰间。
    “剑老前辈，我想知道，你对剑意的理解。”
    林夜品了口香茶，缓缓说道。
    剑如虹一怔，旋即眼中有激动之色浮现。
    他知道，林夜这是要准备传他剑意心得了！
    这可不能磨蹭！
    旋即剑如虹仔细思考了一番，数秒后，这才缓缓将他所以为的剑意说了出来。
    “老朽认为，所谓剑意，便是凌驾于剑势之上的更强的气势，一定要从心而发，自身当剑，达到人剑合一之境，方能成就剑意！”
    说完，剑如虹眼巴巴的望向林夜，就像是一个回答完问题等待老师批判的小学生似的。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
    堂堂蜀山剑派大长老，什么时候会是这样的姿态？
    林夜微微点头，却又微微摇头。
    他一句话也没说。
    但这样的举动姿态，却是令剑如虹心乱如麻。
    “帝君，难道是老朽说的不对吗？”
    剑如虹忍不住问道。
    “也不完全是，剑老前辈所言，有对的，但也有错的地方。”
    说完，林夜话锋一转，问道：“剑老前辈，这一生都在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吗？”
    剑如虹点头，“不错，老朽正是秉承这样的想法，才一步步走到现在，方才成就半步剑意，但那半步，却是迟迟难以跨出。”
    林夜叹道：“问题，就在这里。”
    剑如虹一怔：“什么？”
    “还请帝君赐教！”
    “剑老前辈，请看。”
    “看什么？”
    “我的眼睛。”
    “眼睛？等等！这……好恐怖的剑意！”
    剑如虹直视林夜双眼，可当那两道金芒自林夜眼中迸射出来的瞬间，他便感觉自己心神快要崩溃了，仿佛被万剑刺穿一般。
    若非林夜收回剑意，恐怕，他甚至会忍不住跪倒在地。
    “剑老前辈，觉得如何？”
    “帝君剑意，实在是凌厉非凡，老朽挡不住。”
    “我若是你的敌手，挡不住，你会做什么？”
    “这……老朽不是对手，当然是会逃了。”
    “逃？”林夜笑了起来，“剑老前辈，难道，你连试也不试吗？”
    剑如虹苦笑道：“还用试吗？帝君单单只是剑意，便已然将我压制，我还有试的必要吗？”
    林夜不屑一笑，“就算是逃，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
    剑如虹一怔，无言以对。
    林夜缓缓道：“剑老前辈，你对剑意的理解，错了。”
    “我错了？”剑如虹愣住了，不得其解。
    “所谓剑意，正如剑老前辈所言，要由心而发，但，真正的剑意，乃是意志。”
    “意志？还请帝君解惑！”
    “其实剑意，分有多种，但无论是哪一种，皆是取决于你心中意志。”
    “若心如猛虎，从不愿弱于任何人，剑意自当坚韧不灭，永恒璀璨。”
    “若正气凛然，甘愿随时舍弃生命，剑意自当正气凛然，威势不凡。”
    “剑老前辈，意志不坚，自然难以成就剑意。”
    “我意志……不坚？”仿佛五雷轰顶，剑如虹愣在当场。
    甚至，他连林夜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直到深夜，剑如虹方才自迷茫中醒来。
    望着眼前见底的茶杯，无人的座椅。
    剑如虹突然笑了，接着，竟还拱手朝着无人的座椅施了一礼，沉声道。
    “帝君之言，当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