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空悟菩提——答案略(86)

    集市上有些吵闹，乃是常事。巡城官大摇大摆，一副官府大老爷的做派，集市上争执的人多了去，若所有人因为买卖而争执，我都要管上一管，这个集市也趁早散了，不用赶了吧。
    嗯，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孙悟空点头，收起了金箍棒。
    巡城官的视线扫过他们一行四人一马，打量审视的意味非常浓厚，猪八戒勇敢的瞪了回去，看的沙僧直摇头。
    巡城官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孙悟空身上：你们是外地来的？
    正是，正是。
    这种情形，多半是菩提需要出面的。
    菩提说道：我们乃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往西天取经去的。还望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去内城见了国王，换了通关文书。
    巡城官侧耳听了，连正脸都没有露给菩提，只转头对孙悟空说，你，带着他们几个，去那边排队，巡城官指了指前面的内城门，内城门前放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书内城登记处，巡城官解释，凡进入我狮驼国者，皆需登记在册。你们且去前面做了登记，与那官员展示了通关文书，自然就会放你们进入。
    嘿嘿，这破地方不大，规矩倒不小，猪八戒戳了戳孙悟空，只小声打趣道。
    巡城官意味不明的望了猪八戒一眼：我们往日的规矩并不算大，但凡是妖怪，就能进我们的城门，成为我们的子民。只是今日赶巧了，国王刚刚颁布了禁令，你们若要埋怨，便埋怨自己点子背吧。
    国王颁布了什么禁令？猪八戒哼哧哼哧的问，非常不服气，我们路过的国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凡这种我们一入城就要整幺蛾子的，八成不是什么好国王，更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切当心些吧。说不准就是冲着咱们师父的肉来的呢。
    巡城官多看了猪八戒两眼，猪八戒恶狠狠的与巡城官对视。巡城官的护卫只一字排开，拔刀出鞘。
    猪八戒取出九齿钉耙，打算与这群妖怪打一场。
    二师兄，慎言。沙僧扯了扯猪八戒的袖子，低声对猪八戒道，我瞧这城中大大小小妖怪不知其数，却各自遵守城规，言行举止有理有据，得体非常，竟与人无异。妖怪本性凶残，狮驼国却将他们约束至此，想来城中必有大能，纵使不是国王，也是国师之流，二师兄你且收敛些罢。
    猪八戒哼哧哼哧的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巡城官打断：此处既然无事，我便去别处瞧瞧。你们若想进城，还是早些排队的为好。
    是是是，沙僧应下，送走了巡城官。
    猪八戒只不服气：这巡城官文文弱弱的，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使，法力又低微，三师弟你这般唯唯诺诺，莫不是以为老猪我怕了他？
    沙僧只摇头：二师兄，正因为这妖怪文文弱弱，却能够拥有比他强悍的护卫，能够在这城中有如此大的话语权，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猪八戒嚷嚷道，这世上文弱的官过了去，你今日不过瞧见一个，就觉得奇怪，岂不是少见多怪？！
    沙僧只摇头，语重心长：二师兄，你可真是天庭上呆久了，不知道妖怪秉性。这妖界，本就是逞强斗胜之人居多，若非上面有大能压着，如何能够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的承认文弱之人？你只道打了小的，自己图一个痛快。可不知，这妖界惯来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哦，猪八戒悻悻的捂住自己的嘴，只扛着自己的九齿钉耙走到前头，你们先走着，我且给你们探探路。
    沙僧生怕猪八戒继续惹是生非，忙不迭的跟在孙悟空的身后，与猪八戒一起走到前头了，师父，大师兄，我且给你们探探路！
    孙悟空牵着唐僧一路走着，跟在猪八戒的身后。
    这施芷倒是厉害，孙悟空不由感慨，区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女妖怪，竟然最后真的在这偌大的人类世界，创建了一个妖怪的国度，其中人员配置，入城往来，乃是赶集交易，都与人间别无二致。师父你这徒弟当真厉害，若非我早就占据了齐天大圣的名头，你这徒弟怕是要成为妖界的顶梁柱！
    菩提只笑道：我徒弟惯来有天赋。何况，于我来说，你做这个齐天大圣，与她做这个齐天大圣，并无不同。
    孙悟空只嘿嘿笑了，并没有接下去，而是转了话头：在这妖怪被玉帝压迫的世道，为妖族创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一个避难胜地，想来施芷一定吃了不少苦，费了不少心神吧。这施芷，为了实现自己的道心，也是很拼了。孙悟空眼珠第溜溜一转，赞道，比我厉害，比我厉害。
    菩提只淡淡的应了：施芷本就有天赋，她又肯下功夫，又吃苦耐劳，自然在其中有所成就。你若有她一半的耐心，这会儿也早该有建树了。
    师父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孙悟空有一说一，我现在自觉也还不错，没有玉帝的管制，没有如来的虎视，除了这个操蛋的世道，别的一切都很满意，完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你啊，菩提只摇头，还是无所事事的性子。
    二人一路说这话，一路走到了登记处。
    猪八戒与沙僧早早的登记完，站在内城处等他们。
    孙悟空牵着马，打算进入内城。
    排队进入内城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排队，当中有大妖怪，也有小妖怪，零零总总的，有不少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拥挤或者插队，这在人间，都是非常不容易的。秩序的建立重要，维护更加重要。
    但是瞧这内城登记处的守卫，竟是没有士兵驻守的。
    孙悟空只摇头道，施芷看来已经将儒家的礼传播到每一个城民当中。倒也是一番大功德。
    只可惜，这世道，儒家与道家都不是最合适的流派。
    过度的集权只会膨胀帝王，无论道家还是儒家，长久的帝王集权，都会造成权利的膨胀，而这股膨胀，因为儒家与道家而生，反过来却会害了儒家与道家。
    没有人能够救，救不了。
    这是根植于教义中的顽疾。
    一路走来，大家瞧见过多少悲剧，多少善良的人死于集权之下，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权力的争夺而丧生。
    孙悟空牵着唐僧，东想西想，一路排着队，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孙悟空还没来得及深入探讨一下这个顽疾，前面的小官吏就喊到猴子，到你们了！
    白龙马跟在孙悟空身后，驮着唐僧，来到小官吏面前。
    哎，站住。
    孙悟空停下脚步，扛着金箍棒，不明所以。
    小官吏与他对视，这是一只小羊妖，瞧着有些软绵，孙悟空很是想上手摸一摸，不过这只小羊妖的性子可不怎么好，他语气不善的斥责：站住。你们去哪儿的？
    我们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途经此地，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小官吏颐指气使的：通关文书拿给我看看。
    呦呵！懂得还不少！居然还知道通关文书，这只妖怪不一般！孙悟空嘿嘿的朝猪八戒挥挥手，猪八戒凑过来，颠颠的：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是一起的。
    小官吏对这个肥头大脑的猪八戒有印象，早前刚检查过他的通关文书，便只道：既然一起的，为何不一起走？没等到孙悟空回答，小官吏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放孙悟空通过。
    第119章 绗
    孙悟空牵着马， 打算走过去，没想到小官吏却将白龙马拦了下来。
    我不管你去西天取经，还是去南天门取经， 我们这里的规矩， 便是一人只能带一个宠物， 多出来的宠物需要补贴三千六百五十个妖怪通用币， 我也不为难你。巡城官说道，你既然带了两只宠物， 便自己瞧瞧，不重要的那个就扔了吧。
    宠物？！孙悟空龇牙咧嘴，他本身就是一只猴子，早些年在南赡部洲瞧见过不少养猴子作为宠物的人，这会儿听见这话， 以为小官吏暗指他是宠物，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金箍棒往地上一砸，火冒三丈，你他娘的才是宠物？！
    小官吏瞪眼瞧孙悟空，只一挥手， 便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小分队， 齐刷刷的亮出配剑。
    猪八戒取出九齿钉耙，打算跟这群人打一场。
    沙僧瞧见局势不妙，当即站出来缓和气氛。
    大人说笑了，我们这一路行来， 从未带过宠物。沙僧往前一步， 站在孙悟空与小官吏之间，满脸堆笑， 大人您看，要实在不成，不如把那匹马算在我们身上？大人您便通融通融罢。
    没想到小官吏并不买账，他伸手推开沙僧，语气冷淡：算在你们身上？你们携带宠物的名额早就满员了！
    沙僧怔愣片刻：大人，我与二师兄皆是孤身一人，没有携带任何宠物，大人此话该做何解？
    你是没带过宠物，可他带了。巡城官的视线落在猪八戒身上。
    呆子！你莫不是带了什么吃食？！孙悟空呲牙咧嘴，被吸引了注意，莫不是你偷偷藏了什么活物身上？！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大师兄，猪八戒嚎叫，将身上的衣服翻给他看，衣衫褴褛，露着肉，你还不知道我吗？你瞧瞧，你瞧瞧，这都是破的窟窿，我去哪里装一只宠物啊？！再说了，我早就戒了荤腥，如何就会随身携带一只活物？！
    孙悟空眨了眨眼，认为猪八戒说的有道理：这倒也是，你若当真带了宠物，老孙我必定一早就知道，这样说着，孙悟空转头望向小官吏，你刚刚说这呆子带了宠物，我且问你一问，他带了什么宠物？
    小官吏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指着猪八戒，又指了指沙僧：这只猪妖不是带了这个和尚吗？
    他是宠物？！猪八戒嘿嘿笑起来，嘿嘿，三师弟，这小官吏说你是我的宠物呢，嘿嘿。
    沙僧当然知道猪八戒想的宠物与小官吏说的宠物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但是沙僧只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既然大人也说，我没有携带宠物，那不如将白龙马算在我的宠物中，沙僧陪着小心，继续争取他们的财产白龙马，大人您瞧瞧，我们本就是一起西天取经的。
    小官吏的语气照旧冷冷淡淡：算在你的名额内？你有宠物名额这种东西吗？
    一旁早有小妖怪开始起哄，哈哈哈笑起来：哈哈哈，是啊，你一只低贱的两脚人，竟然还说将马匹算在你的名额内，哈哈哈，笑死了。
    是啊，是啊，小妖怪嘿嘿嘿笑的猥琐，怕不是这位猪妖兄弟，太宠爱这只两脚人，以至于这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当真拿自己当一个一级山民呢！
    孙悟空眼珠一转，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在这里，菩提才是被当做宠物的那一个，嘿嘿，而不是他小猴子孙悟空，想明白这层关系，孙悟空当即就咧嘴笑起来：嘿嘿嘿，老孙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人是宠物，妖怪是主子的，痛快！痛快！
    痛快什么？一旁的妖怪大大咧咧的推搡孙悟空，快些选了，赶快过去。瞧瞧你，在这儿堵路，堵了小半天了。
    小妖怪立马跟着起哄：是啊是啊，快些选吧，妖怪们一个个的笑的猥琐，你到底是要这可以日日骑的马，还是要这可以晚上骑的人？瞧瞧这人，细皮嫩肉的，更有那懂行之人，面露色光，嘿嘿嘿，个中滋味，都很美妙啊。
    孙悟空：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匹马跟这个和尚，他都不能扔啊！
    孙悟空据理力争，试图给自己的队伍再增加一个主人的名额：既然这般，那我这匹马，为何不算做主人，而要算作宠物？你瞧，这马面目有神，瞧着便是一个开启了灵智的，他也该当占据一席之地。
    因为他不是妖怪。小官吏说道。
    这孙悟空有些犹豫，白龙马的确不是妖怪，他乃是西海龙王的三子，不管从哪里说，这个小白龙，都算不得妖怪的。
    猪八戒却是率先嚷嚷起来，你这妖怪好生无理 ，为何便说这匹马不是妖怪？是不是妖怪，难道还是你能够说了算的？
    我说了自然不算，小官吏合上手中的书，可你这匹马，他不是凡马，小官吏顿了下，龙族，惯来不算在妖族中的。我们不欢迎任何的龙族，所以，你们若想进这城，唯一的做法便只能让龙族做了你们的宠物。
    快些选一个吧，小官吏随口说道，别在这儿堵着路。
    一旁等着的小妖怪都跟着起哄，吵吵嚷嚷间，孙悟空颇为无奈，最终不得不拿出金箍棒，打算与这群人好好讲讲道理。
    没想到，孙悟空刚刚拿出金箍棒，诸位妖怪还没来得及与孙悟空对上一眼，更没有来得及互相讲讲道理，一群穿着侍卫服的妖怪们就浩浩荡荡的将众人不由分说的分成两列，高举着大旗出巡，避让，一旁更有粗壮的喽啰将众人拦在外面，为这位出巡的打人开辟道路。
    孙悟空正扯着脖子瞧热闹，打算看看这是哪家的大人，出巡竟然如此隆重，不料什么热闹还没瞧见，一旁的小妖怪们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嘿嘿，这倒好，孙悟空点头，这下他的视线更宽阔了，完全能够看清对面的东西。
    没等孙悟空仔细琢磨琢磨，他身旁跪下的大大小小的妖怪们已经开始振臂高呼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大王？
    狮驼王的大王，那必定是狮驼了，孙悟空略作思索，便知道了这巡城之人的身份除了狮驼王施芷，不做他想。
    施芷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鹰嘴的大鹏。大鹏倒是完成了自己的壮举，当真将施芷追到了手，这会儿正你侬我侬的凑在一起，颇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意味。
    二人浩浩荡荡的从大街上走过，途经之地，妖怪们三呼九叩。
    孙悟空一行人犹如鹤立鸡群，站在一群跪倒在地的妖怪中间，别说大鹏王终日翱翔天空，视力眼力堪称一等一的棒，便是那瞎子，也能瞧见孙悟空一行几人。
    毕竟，大家跪着，你站着，实在太过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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