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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穷——青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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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软绵绵的,不像生气,更像撒娇。
    薛庭手指一僵。
    面前的小孩儿清瘦,小卷毛耷拉下来了,娇气得要命。
    他莫名有点后悔,觉得刚刚在巷子里下手还不够狠。
    薛庭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愣了下,看童淮还在路灯光下一个劲地瞅自己的肚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跨坐到自行车上,示意童淮坐到后座:上来。
    童淮也没拒绝,委委屈屈地放下衣摆,坐上后座,怕坐不稳,巴巴地靠到薛庭背后,手伸过去抱住他的腰。
    薛庭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拍开他的手:别靠这么近。
    童淮又贴过去,吸吸鼻子,委屈得要死:可是我肚子好痛。
    薛庭:
    他忍了忍,一蹬踏脚,准备尽快把这半路赖上来的祖宗拎回家。
    没发现肚子上的淤青时,童淮能跳能蹦的,发现后就不一样了。
    他从小有个毛病,没发现的伤不怎么注意,发现后就会自动把痛感提升十倍,所以不常跟人打架。
    童淮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开始胡言乱语:薛庭,我肠子会不会断了啊?
    薛庭无语了,放心,应该挺坚韧。
    哦,童淮又放下心来,安静了会儿,转而又担心起来,我不敢呼吸了怎么办?
    那就别呼吸了。
    童淮一拳捶他背上:你这人好没同情心。
    薛庭被他叨叨得头疼:肚子痛就少说话,闭嘴就不痛了。
    童淮闻言,果然乖乖闭上嘴。
    他家离派出所确实不算远,骑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老房子临街,和几栋老旧的居民楼挨挤在一起,童淮指了指其中一个窗户:那是我家。
    又说:闭上嘴也很痛。
    薛庭服了。
    他把童淮送到居民楼下才放他下来,想起童淮说家里没人,仰头看了看,童淮指的那屋黑漆漆的。
    薛庭转头问:家里有药吗?
    这老房子搁置多少年了,哪会有药。
    童淮摇摇头:明天抽空去买。
    薛庭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点头:回去冷敷一下淤青处。
    童淮这时候格外听话,小步小步地朝居民楼走去,又不太放心,回头一看,薛庭跨坐在自行车上,一条长腿斜斜点着地,在路灯下立着,懒洋洋地注视着他,漆黑冷漠的双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不少。
    他没来由有点开心,小幅度挥了挥手:路上小心,明早见。
    薛庭又嗯了声,也不管童淮听不听得见。
    他等在路灯下,看童淮转回身上了楼,又等了片刻,童淮指的那扇窗溢出暖黄的灯光。
    小孩儿安全送到家了,薛庭转回头,带着西瓜蹬着自行车,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第9章 第 9 章
    肚子上有了道淤青,童淮对自己实行轻拿轻放政策,回家听薛庭的,先从冰箱里拿出袋冰着的牛奶,躺在沙发上给自己冷敷了十分钟,咕噜咕噜喝下奶,才小心翼翼地洗了个澡。
    洗完瞅瞅镜子,才发现肩头也青了一块。
    小少爷过于细皮嫩肉,夏天.衣衫也薄,给那几个小流氓掐出了印子。
    童淮嘶了口气,顿感肩头沉重。
    躺着肩膀疼,趴着肚子疼。
    童淮东扒西扒,扒出来俩软靠枕垫上,慢慢躺上去。
    关了灯,街边的路灯光透过窗缝挤进来,借着那点朦胧的光,他睁着眼,瞅着床头柜上的照片,伸手抓了抓那道光,指尖滞了滞,又缩回被子里。
    老空调发着细微的嗡嗡声,他心底升上点寂寞和委屈。
    老房子里空落落的,只有他一个人,之前顺手抓来的撒娇对象也跑了。
    童淮想了半天,还是怕那几个人出来会报复薛庭,摸出手机,戳开微信飞快打了一串字,没发给童敬远,而是发给了童敬远的秘书林先生,拜托他收一下尾。
    林秘书这么晚了也还没睡,看到消息,紧张得回了几个感叹号:!!!受伤了吗?
    不卷很直:怎么可能,不过我同学帮了我,我怕那几个人出来报复他
    不卷很直:别告诉我爸,小事
    林秘书:可是童先生说不管你找我什么事都得告诉他
    童淮面无表情,顺手敲字:那我要是找你表白呢?
    林秘书:
    不卷很直:拜托了林哥,我不想听我爸碎碎念[可爱]
    林秘书犹豫了下,童淮抓紧机会炮轰,见他勉勉强强答应,才满意收回攻势。
    这件事别给童敬远知道最好。
    不是童敬远不关心他,而是一旦童敬远知道,肯定会立刻抛下所有工作赶来。
    没人比他更紧张童淮。
    童淮的母亲刚走那一年,童敬远受到严重打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一种很颓废的状态,对工作不上心,经常在家里喝酒。他酒量好,千杯不倒,灌不醉自己,时常微醺地靠在后门边,看着童淮母亲亲手打理的后院发呆。
    童淮也哭过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不告而别的妈妈去了哪儿。
    不过小孩子不记事,哭着哭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哭,渐渐习惯了在发呆的童敬远身边跑来跑去,跑累了就爬来爬去,爬累了就滚来滚去。
    自己玩自己,比大了省心。
    童敬远有时回过神,就把他抱过去,轻轻摸他的脑袋。
    偶尔童敬远睡着了,童淮就吭哧吭哧地扛着床小被子给他搭上,然后打个电话给爷爷奶奶,奶声奶气、中气十足地告状:爷爷奶奶,童敬远睡觉不盖被子!
    爷爷奶奶来过很多次,看到童淮孤零零的,一小只坐在颓废的童敬远身边,就觉得心里酸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把四岁的童淮接去了国外。
    童淮那时倒是很乖,被接走也不哭不闹,只在临走前跑过去,踮起脚尖,抱着童敬远的脖子,仰着头期期艾艾的:爸爸要早点来接崽崽。
    童敬远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忽然就从长时间的自我麻痹里清醒过来了。
    他把丧妻之痛转为工作动力,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忙,把童淮接回来过,但没时间,饿了病了照顾不到,找了两次保姆,运气都不好,一个保姆时常偷懒,经常不做饭给童淮吃,另一个哄骗童淮,偷了家里的东西。
    童淮回到他身边三个月,又被送回了爷爷奶奶家。
    被送走时,童淮还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惹爸爸不高兴了,背着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快上车了,嘴一瘪一瘪,哭着跑回来,保证自己会很乖。
    童敬远也红了眼眶,可是想到自己忙工作时,童淮孤零零的在家里发着烧,就还是狠了狠心,和他约定,只要有空就会去看他。
    童淮就不怎么闹了。
    他在爷爷奶奶家很听话懂事,不过只要一见童敬远来了,就一步不错地黏着,童敬远离开前,他才会拉着童敬远的衣角,沉默地想要爸爸留下来。
    经年累月的歉疚像是沉寂的死火山,童爸爸非常护崽,回来可能会把那几个小青年活剥了。
    童淮回忆着童年,模模糊糊有了点睡意。
    他不是小孩子了,不想耽误童敬远的工作,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哭着要爸爸了。
    刚阖上眼,童淮脑子里闪过件事,勉强睁开眼,打开微信找到薛庭,把艹广俩字删了。
    薛庭救了他,就是他的恩人了,之前的小碰撞一笔勾销。
    做完这些,童淮闭眼就睡了过去。
    这一晚噩梦连连,要么梦到被人拦路打劫,要么梦到小流氓攥在手里的折叠刀捅过来。
    到早晨四五点,童淮醒来一次,一翻身又睡着,短短俩小时,又梦到自己被一块巨石压到肚子,身下是铁钉床。
    闹钟响起的瞬间,童淮就醒了。
    睡了一晚上跟没睡一样,身体疲惫得不行。掀开衣服一看,肚子上淤青颜色加深了点,轻轻一碰就疼。
    童淮有气无力地抓起手机,想打电话给柴立国请个假,转念又想,他请假,那柴立国肯定会告诉童敬远。
    以老柴那种不依不饶的拧巴脾气,一定会过来看他,检查小少爷是身上哪个零件出了问题。
    就算他不过来,薛庭早上过去买早饭时,说不定聊两句就把他卖了。
    老柴知道就等于老童知道。
    童淮苦着脸爬起来,凝视着床头柜上的相框:妈,我好难。
    童敬远能不能成熟一点,少让他操心!
    今早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童淮撑着伞,一举一动像个行动迟缓的老人,慢慢走到了柴记。
    柴立国见他一脸衰,惊奇:怎么又漏气啦?
    童淮怕肚子疼,不敢大声说话,细声细气:拉肚子。
    又乱吃东西了?夏天别瞎吃,昨儿我去医院看你婶婶,挂号那边一溜乱吃东西发肠胃炎的。柴立国教训了几句,看他太蔫,又忧心起来,很难受?要不叔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童淮一听医院,立刻精神了,我身体棒着呢,青春年少,哪是您们这些中老年人比得上的。
    柴立国登时翻了个白眼,把他摁到专属桌前:好好休息,在我这儿吃完早饭,回去吃点药睡一觉。不舒服不要客气,叔带你去医院。
    不用端盘擦桌了,童淮也挺高兴,摸出手机想找人聊天。
    可惜暑假期间,这大早上的,没几个神经病学生这么大早起来,基本都在睡觉。
    童淮托着腮,支棱着两条长腿,尽量放缓呼吸,边觑着时间,边瞅门外。
    等了一会儿,外面响起自行车打铃声,童淮等待的神经病风雨无阻,款款而入。
    童淮连忙抬手招呼:薛庭,来这来这。
    薛庭原本打算两份都打包带回去,听到声音,舌尖在上颚一抵,压下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冲柴立国道:一份在这儿吃。
    说完,他迈着两条长腿走过去,没落座,研究了下上面牌子上的字:客人勿坐?
    您是恩人。
    童淮殷勤地擦擦桌,看他坐下来了,压低声音:别把昨晚的事跟柴叔说,我怕他担心。
    薛庭没怎么在意,哦了声,低头看手机:伤怎么样了?
    今早起来颜色变深了,童淮低头看看肚子,很愁,哎,别提,一提感觉更痛了。
    薛庭听他小声咕哝着抱怨,有点好笑。
    这小卷毛家里条件不好,懂得早早出来打工赚钱,偏偏又不好好学习,还娇气得像个小姑娘,简直是个矛盾集合体。
    加了他微信,也没见他来问过题,真是浪费资源。
    他无意识用指尖轻轻敲着桌,盯着童淮精致的侧颜看了会儿,还是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了过去。
    童淮接过来,这一小包东西似乎是被薛庭揣在怀里带来的,没沾上雨水,反而沾着点体温。
    他好奇地打开,里面是活血化瘀和止痛的药,有外敷也有内服。
    童淮看着这堆药,愣了好一会儿。
    薛庭别开目光:顺路买的。
    童淮感动坏了:俞问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不用他做前情提要,薛庭就猜出俞问是谁,挑了挑眉,说话还是那么不好听:那你做人还挺失败。
    刚被帮过不好怼人,童淮忍着肚子疼:您真会说话。
    柴立国做好两人份的早餐端过来,童淮做贼似的收起那袋药,冲柴立国露出个无辜笑容。
    老柴依旧火眼金睛:聊什么呢?
    薛庭成绩好,年级第一呢,我请他教我写作业。童淮怕薛庭说露馅,赶紧胡扯。
    柴立国眼睛一亮,直点头:那敢情好,见天看你在这儿薅着头发写不出题目,整个店都跟着一起愁呢。小薛,淮宝就交给你啦。
    童淮:
    您这嘴也是挺绝。
    薛庭巍然不动,等柴立国走了,似笑非笑瞅着童淮。
    童淮耳尖都红了,嘴唇动了动,闷闷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真想去工地搬砖?出乎意料,薛庭没再冷嘲热讽,你爸的决定左右不了你的人生,考一所好大学,申请助学金,未来会比你想的好很多。
    童淮茫然了一阵,咬着勺子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编的剧本,心虚得要死:你是在鼓励我?
    薛庭没理他的废话,自顾自地吃起早饭。
    吃完,他提起打包那份,单手掌着自行车,撑开伞又进入了雨幕。
    童淮找机会提着药去了趟卫生间,掀开衣摆咬着,小心地对着镜子涂抹药膏。
    涂完肚子上的淤青,他又艰难地涂了肩上,在卫生间耽搁了许久,出去时柴立国还以为他又闹肚子了。
    童淮说自己好了,趴回专属座位。
    涂了药膏清清凉凉的,舒服了很多。
    他打开微信,给薛庭发了句:药膏用了,挺有效,谢谢
    然后他打开游戏,玩了会儿,脑子却又响起薛庭那句干巴巴的鼓励。
    童淮其实没想过未来。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好好学习的意义是将来找一份好工作,拿到更高的工资,买房买车,结婚生子。
    但童家有钱,童淮除了从小没妈妈,几乎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好工作、高工资对童淮来说没太大意义,单是爷爷奶奶每年偷偷塞给他的红包,恐怕就比大部分普通工薪族的存款还多。
    童敬远也说过,他能养童淮一辈子,也不需要童淮的学习成绩有多好。
    但他不想见童淮茫然地虚度光阴,浪费大把最好的青葱岁月,以至将来后悔。
    童淮琢磨很久,最后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鬼使神差地钻进厨房,在柴立国欣慰的眼神下,摸出两张练习卷,回到专属座位上埋头写。
    直到手机嗡嗡震动了下,童淮摸过来一看,发现自己小半面卷子做了一个多小时。
    无所事事的俞问醒了,问他要不要溜出来玩,电玩城等着他。
    童淮嘚瑟地拍了自己的卷子发过去,打字:我要学习^^
    消息发过去,一时没回应,不知道俞问是不是震撼得失去了语言能力。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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