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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不问三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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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晓东的图不是第一次出圈,他们这儿的粉丝都快习惯了。趁着人多又开始有人放陶晓东的图集,欢戈这几天都开心坏了,天天忙忙叨叨盯着自己管的那几个平台账号。
    圈里那些人看不上陶晓东但是又每每被他的图拉回点好感度,然而这样涨粉的时刻陶晓东这儿是不可能浪费的。欢戈很熟练地发着广告,发着各种宣传,这又让那点刚提上来的好感度降下去了。
    对于这些陶晓东甚至都不怎么知道,网络浮华世界他名声正响,现实里陶晓东无非就是个踩着拖鞋穿着睡裤给他弟切水果的哥哥。
    明天就得走了,哥俩东西都收拾完了,陶淮南真的很久没出过门了,当时说想跟着去,现在又开始担心自己给陶晓东添麻烦。
    迟骋和陶淮南坐在沙发上,陶晓东在厨房切着水果。迟骋低声问他:你确定不要我去?
    陶淮南点头,说:你得上学呢。
    迟骋皱了下眉:哥忙起来没时间管你。
    陶淮南摇了摇头,轻声说没关系。
    第二天迟骋上学前把陶淮南抹脸的儿童霜塞他包里,跟他说:自己记得抹,风大把你脸吹裂了。
    陶淮南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应着好。
    迟骋穿鞋走了。
    陶淮南转头去摸陶晓东,摸到他哥在洗手池前一直举着胳膊。
    刮胡子啊哥?
    陶晓东嗯了声,用手摸了摸下巴和脖子。陶淮南笑了两声,一笑就有点眯眼睛,陶晓东问他:乐什么呢?
    陶淮南说:你最近可真爱刮胡子。
    陶晓东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微低了点头说:摸摸刮干净了没有。
    陶淮南于是伸手过去在他哥脖子和下巴来回摸了摸:干净了,滑着呢。
    因为要带着陶淮南,所以这次拿的东西有点多,陶晓东拎了个行李箱,还背了个包。陶晓东是金主,地位高,院方的人看见他要过来打招呼,很多熟悉他的也都认识陶淮南,毕竟陶淮南也经常去医院看眼睛。
    上了飞机陶晓东拉着陶淮南的手找座位,让陶淮南坐在里面靠窗。陶晓东挨着他坐,过会儿身边坐下个人,陶晓东还没等出声,陶淮南先笑了,低呼了声:汤医生!
    陶晓东笑着说他:厉害。
    汤索言跟他打了声招呼,隔着陶晓东摸了摸他的头,陶淮南笑得很乖:我能闻着汤医生的味儿。
    陶淮南因为眼睛看不见,因此其他的感官就更敏锐。他喜欢汤索言身上的薄荷味儿,但这到底是什么味儿陶晓东没闻到过,他没有那么灵的鼻子。
    汤索言肯定穿着衬衫,陶晓东今天也特意穿了衬衫,汤索言浅浅笑了下,和陶晓东说:今天都体面了吧。
    陶晓东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上次只有自己穿了衬衫的事,低声说:我只能装这一天体面人,明天开始我还得短袖休闲裤,这绷得我难受。
    你不用穿。汤索言看他一眼,视线往下扫了一眼看了看他的衬衫,做你自己就挺好。
    陶晓东开了个玩笑问:我穿衬衫不好看?
    两个男的说起好不好看就别扭了,汤索言只是勾了勾嘴角,说:舒服就行。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点是分散的,要走几个县城医院,中途要换几次地方。陶晓东在做这些事上向来大方,设备车好几辆,普及偏远医疗落后地区的基础设备。
    陶淮南什么都看不到,很多盲人从不出门的原因就是这个,再陌生再美的风景他们也看不见。
    汤索言知道陶淮南喜欢他,所以一直带着他,每次转程都跟他们坐一辆车。第一天从机场下来转去县城的路上,汤索言让司机停了一下,他带着陶淮南下了车。
    对面一个羊倌儿赶着羊群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陶淮南吸了吸气,说:什么味儿。
    汤索言没回答他,过会儿羊群走近了,陶淮南听见羊的叫声,笑着说:羊。
    陶晓东在车上看着他们,看见羊群走过来之后,汤索言握着陶淮南的手腕,带着他去摸羊群,摸山羊薄薄的毛,摸它们脖子下面坠着的两个袋,也摸了摸羊倌手里的鞭子。
    味道不太好闻,对吧?汤索言在旁边问他。
    有只小羊在陶淮南的小腿上碰了碰嘴,有点痒。陶淮南笑着躲了一下,点头说:膻,羊肉味儿。
    羊群走过之后,汤索言上车拿了瓶水,他俩一起冲了手。
    陶晓东没说话,听着汤索言跟陶淮南说:记住这个味道,刚才你摸的羊,放羊人的鞭子,也可以记住刚才的风。这里天很蓝,土是黄色的。
    他一边说陶淮南一边点头,微微抿着唇。
    这是你跟着哥哥和汤医生来甘肃的第一天,路上遇见了一个羊群。汤索言说话时声音很温和,沉稳又让人安心的声音。
    陶淮南说:我记住了。
    汤索言笑了笑,继续说:我们要去做一件不算伟大但算得上有意义的事情,你哥哥是个很棒的人。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顾不上带你这么找记忆点,自己要记得找。你去过的每个地方都是不一样的,感受它们,然后记住这些。
    陶淮南又点了点头,虚虚地攥了下手心,说了声好。
    第17章
    这边不像西藏眼疾患者那么密集,一个是地理环境因素没那么易感眼疾,另外西藏由于民族文化差异和对外沟通的相对闭塞,很多传统藏民不习惯靠科技和医生治病。因此这次整体没有上回压力那么大,医生们也都能喘口气,患者虽然不少,可不像上次那样连吃饭的时间都倒不出来。
    人这么多的场合陶晓东很少带陶淮南去,怕他紧张,也怕经管不住磕了碰了。所以这次陶晓东走到哪儿就把陶淮南带到哪儿,一直牵着他的手。如果手需要拿东西或者干点什么,就让陶淮南扯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得时刻让陶晓东感受到他就在旁边或身后,不然总要分神去看他。
    所以除了第一天陶晓东真没再穿过衬衫,衬衫不好抓,下摆得掖裤子里,不像普通T恤能留个边给陶淮南。一天下来从早到晚地扯衣服,陶晓东每件衣服都变形了。
    晚上陶晓东脱衣服准备洗澡之前看着他衣服笑了半天,陶淮南已经洗完了,正坐在他自己床上擦头发。陶晓东说:弟啊,哥也没带几件衣服出来,你手轻点。
    说起这个陶淮南也冤,朝着他哥的方向反驳道:也不是我手重,你有时候突然就转身,再不然突然就加快,我又不敢松手,我只能扯着。那都是你自己抻的,你别赖我。
    陶淮南说的都是实话,他手哪是重啊,他手很轻,只牵着一个边,但是陶晓东总突然动作,经常就被抻掉了,后来陶淮南只能多攥一块儿。
    陶晓东说:不然你明天拽我裤腰得了。
    陶淮南惊恐地瞪大他的眼睛,空空地望着这个方向:就你这捉摸不定的动作轨迹我不得把你裤子扯下来吗?再说我多大了,我拽着你裤腰你想想好看吗?
    陶晓东乐了半天,脱下来的衣服等会儿洗完澡顺手就搓了,把陶淮南衣服也都捡了过来,说:我看你对我好像还挺有怨言?
    陶淮南撇了撇嘴,头转向一边,接着擦头发。
    哥俩一起出来好几天,陶晓东自认尽心尽力了,结果还是感觉陶淮南让他带得有点狼狈,嘴唇也干了,额角也磕青了,早上起来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陶晓东进去洗澡的时候,陶淮南手机响了,他摸过来,跟着语音提醒点进微信,是迟骋的语音。
    晚上吃饭了吗?
    陶淮南立刻回:吃过了,洗完澡了。
    迟骋的声音听起来平平静静,没什么情绪:防晒涂了吗?
    陶淮南抿着唇回:你没给我带。
    迟骋:给你带了,就在你包里,你自己不会摸?什么话我不说你自己就不记得做?
    他这样显得有点凶,陶淮南手指在床单上抠了抠,不吭声了。
    其实迟骋向来就不是什么温和性子,从捡他回来到现在,他给人的印象一直就是很冷的一个男生,在家会好些,但也不是温柔系的。
    陶淮南不说话,过会儿迟骋又发来一条,语气也没什么改善:摔了没有?
    陶晓东洗完澡出来,正好听见陶淮南告状:摔了好几次,哥不会牵我,前面有东西他自己迈过去了就把我忘了,还嫌我把他衣服扯变形。
    陶晓东低声笑,还是觉得没带迟骋出来失算了。
    不怪陶淮南告状,陶晓东确实照顾得不好,这些年他单独带着陶淮南的时间太少了。平时不管干什么陶淮南都跟迟骋在一起,陶淮南是长在迟骋手里的,两个小孩儿实打实是牵着手长大的。
    陶晓东听着他们俩聊天,坐旁边听得挺有滋味儿。敲门声响起来,陶晓东站起来开门,门口是汤索言。他刚从医院过来,身上衣服都还没换。
    陶晓东澡都洗完了,穿着睡觉穿的短袖和大短裤,俩人对比挺明显。陶晓东叫了声言哥,问他:怎么了?
    汤索言把手里拿的几包零食递给他,都是开心果核桃仁什么的,说:护士给的,给小南打发时间吧。
    陶晓东接过来,说行。
    汤索言看着他这一身,问:要休息了?
    啊,陶晓东笑着说,听小南跟他小哥告我状,说我给他摔着了。
    汤索言点点头,说他:你也不冤。
    不冤,陶晓东回头看了眼他弟,脸都磕着了。
    汤索言说:明天转程,我得晚点走,你俩要不上午先等我。
    行,陶晓东肯定没得说,等你,你完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趟出来汤索言一直跟这哥俩在一块,都习惯了。有时候谁有事找陶晓东找不着了就去问汤索言,汤索言白天都在医院看诊,他哪能知道,顶多就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时间长了其他人就也都习惯了,找不着陶总就问汤主任。
    第二天医院车队起早就走了,要去下一个县城,路程大概得将近四个小时,其中很长都是山道。汤索言前一天答应了一位家长,说孩子明天上午才回来,想给孩子看看眼睛,孩子说眼睛两边有东西挡着。
    汤索言答应了,第二天上午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这边等。反正也都收拾完了,陶晓东和陶淮南没什么事,就一起在县医院一起等。后来患者来了,是个十岁的男孩儿。
    男孩儿有点怕生,一直往他爸爸身后缩。汤索言冲他招手,说:过来。
    男孩儿挪过来,汤索言让他坐在对面,温声问他:眼睛怎么了?
    两边有东西挡着,有时候眼前也看不清,像有雾一样。男孩儿声音很小,对医生有种惧怕感。
    汤索言给他看眼底,一边问他:还有呢?
    小男孩儿在眼底镜下看起来很紧张,不敢说话,汤索言又问了他一次,男孩儿才慢慢开口:晚上看不清楚。
    他爸爸对这点像是并不知情,问他怎么没说过。汤索言问这位爸爸:家族里有视力不好的人吗?
    对方说:我父亲是盲人。
    汤索言接下来就没说话,沉默着观察眼底,之后看了眼陶晓东,跟他示意要不要带陶淮南出去。
    陶晓东立刻就懂了,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
    除了男孩儿和他的父亲,另外这三个人都清楚他是怎么了。本来不确定,汤索言跟陶晓东交换的那个眼神,也就清楚了。
    陶晓东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陶淮南捧着保温杯喝水,长长的睫毛遮着低垂的眼,旁人看不出他的眼睛有问题。
    汤索言在这儿不会把话直接跟他们说透,他诊断靠的是经验,看看眼底基本就能确定了,但是给病人反馈得靠检查单,靠数据。汤索言只能让他们去市里医院再做检查。
    他只说疑似或者初步诊断,那位父亲开始还挺沉着地听着汤索言说话,像是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名词代表着什么。
    视网膜色素变性,一个不难诊断却无法医治的病。陶淮南因为这个病失去了视力,无数人致盲都是因为它。
    陶淮南安安静静听着汤索言跟男孩儿和他父亲的话,父亲听到后来有些怕了,连问话都直接了起来:大夫这个病能治吗?会瞎吗?
    汤索言沉默了片刻,道:能减缓。
    不能治?父亲的声音发了颤,手术也不能吗?就没有办法?
    暂时不能,汤索言又肯定道,以后会有。
    现在说以后那就是画饼,家属心里清楚,可还是有了点希望。
    陶晓东看了眼陶淮南,他依然平静地喝着热水,陶晓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其实汤索言作为一个眼科医生,各种各样的病他看得太多了。能治的,不能治的,别人不能治他能治的,都太多了。今天可能是因为陶淮南就在他面前,也可能是对于这些他们都无能为力的眼病,还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无奈。
    陶淮南没他们以为的那么敏感,他瞎了这么多年,早都麻木了。所以上车之后他哥和汤医生都有点沉默,就他看起来一切正常,逗逗这个逗逗那个,逗来逗去把自己说困了。
    半天没听见他说话,汤索言回头看了一眼,陶晓东说:睡了。
    汤索言说:你累的话也睡会儿吧。
    我不累。陶晓东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路上没什么车,正值中午,这会儿外面热得厉害。陶晓东有点怕司机困,所以找话跟他聊。司机是本地人,他的普通话听起来有点艰难,陶晓东经常听岔,朝着其他方向说,再被司机纠正回来,汤索言听他俩费劲的聊天听得时不时笑一下。
    陶晓东跟他说:你别笑了,睡会儿,下午你还有得忙。
    汤索言说:没事儿。
    陶晓东陪司机聊天是挺有用的,司机倒是一点没困,可他们还是没能顺利到地方。司机之前自言自语念了一句车越开越沉,陶晓东没当回事。
    过会儿车彻底开不动了,司机靠边停了。
    汤索言问:怎么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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