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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烟猫与酒(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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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说封印更准确。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忘了在哪看过的一张傻逼图片画个人形的壳子,体内百分之七十都是蓝色的水。
    少动少说话就不用运力气,不运力,体内那百分之七十就风平浪静。
    否则晃晃荡荡,荡起来的每一颗水珠里都是柳小满跟他分手时的场景,还有姥爷那句还回去的手机。
    夏良你到底怎么了啊,半天连个屁都不放。罗浩寸土不让地保护着自己屁股的领土,还要强行关心,哇靠跟你们爱学习的真是聊不来,现在你就是个完整版的小残疾,在群里喊都喊不出来,你别叫夏良了,你去改名叫夏大满吧!
    哎不是,郭魏贴着车门反应过来,你不会生日那天跟柳小满一块儿过的吧?
    真的假的?方正惊了,我抛弃对象来给你补生的意义在哪?良哥,你有没有心?
    夏良在听见小残疾三个字时,脑浆就缓慢地开始烧灼。
    停车。他一脸烦躁地从车窗上抬头。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在路边缓缓把车停下。
    夏良拉开车门下去,在罗浩他们瞪着眼的我操?声中拉开副驾的门,对高宇翔说:换个座。
    靠,你直说啊!高宇翔立马从副驾上下来,往夏良肩上怼了一拳,我都准备好跳车跟你玩马路追踪了。
    夏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恍惚了,耳朵里回荡着小残疾和柳小满,身体里的水花晃荡起我们分开吧,他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个动作流程,眼眶就砰一声,狠狠磕在了车门框上。
    他捂着满眼黑星的眼睛在路牙子上蹲下来。
    良哥,我们分开吧。
    我们分开吧,良哥。
    我日!你他妈傻了啊!罗浩在车里就要站起来,激动到撞了头,上车你倒是弯个腰啊!以为自己茅山道士啊!
    怎么还能撞撞着哪了?司机也赶紧往这边探着身子问。
    夏良听着他们的声音,脑子里很奇异地还在重复那天的画面,声音逐渐和在一条线上。
    柳小满说良哥,我们分开吧。
    柳小满说疼。
    柳小满的眼泪砸到手上,他慌忙松开的柳小满的手。
    柳小满抓不住的空袖子。
    那孩子刚才来给我这个手机,说是你落在他那儿的。
    没事吧我操,高宇翔跟着蹲下要看他的眼,着急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有温热的液体在指缝间绵密濡湿地扩散开,不知道是血是水还是汗,他觉不出来。
    夏良现在眼睛是麻的,脑子、心里、浑身,包括思维都是麻的,整个人又莫名的很平静。
    以前看电视里那些分了手半死不活的人他还觉得是搞笑,原来真轮到自己身上,他比谁都要搞笑。
    疼啊。他平静地回答高宇翔,连嗓子都是麻的。
    柳小满一直到将近一个月以后,才知道他跟夏良提分手那天,是夏良的生日。
    前面几天他魂不守舍,在樊以扬家哭完一鼻子,他还是一抹眼什么都没说。
    回到医院再见到梅姨和爷爷,也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出去上了趟厕所。
    梅姨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主动多问。灿灿看出他哭过了,还指着柳小满的眼睛扭头对梅姨说:妈妈小哥哭了。
    梅姨把他的手打下去,跟他说别的话题,没再对柳小满提过你的小伙伴。
    后面爷爷该去康复中心了,柳勇在跟医生咨询转康复中心的事,他跟着去听。知道除了医保能退点钱让家里喘口气以外,中风病人还能去申请重症,运气好的话有机会得到补贴,就又跟柳勇家里家外几头跑,证件证明,去给爷爷申请。
    其他时间,他上课,做题,不管不顾的用题目把自己塞满,最好头都不用抬,什么都不去想。
    他也不能想。
    他必须把自己塞满,一丝空隙也不能留,必须不停地忙不停地走,累到每天倒头就昏睡,才能把夏良从脑子里挤出去。
    不然想到夏良,想到被提分手时他愕然到失措的眼神,他就什么都做不动了。
    直到那天李猛趁着王朝不在座位,扭头嘀嘀咕咕地问他:哎满满,夏良生日那天你送什么了?我朝哥生日马上到了,我能想到的礼物都好他妈娘炮啊。
    柳小满正在草稿纸上列式子,光听到夏良这两个字就心里一空,又听见生日,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生日?他张着眼睛失神地问李猛。
    王朝月底生日,李猛已经习惯他永远不看群了,我
    我说夏良的生日。柳小满打断他。
    什么鬼,李猛眨眨眼,你傻了?我那时候不在群里圈你了么,愚人节啊,夏良生日。
    后面李猛再说什么话,柳小满都没听进耳朵里。
    难以描述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前面那么多天的自我麻木和自我逃避,全部功亏一篑。
    柳小满自虐一样反复回想他跟夏良提分手时的画面,每一个细节还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清晰,夏良的每一分表情、语气、对话、动作,全都放大了,映着红红的夕阳霞光,丝丝缕缕地在脑子里交织。
    每回忆一点,心里对应着散开的就是让他手指尖都发麻的心疼。
    自责、懊悔、茫然、酸涩心疼。
    要把口鼻呼吸都掐死,戳着肺叶无法逃避的心疼。
    柳小满甚至觉得心悸,他不明白自己闭着眼挑日子都那么过分,要在夏良生日那天跟他分手。
    为什么不能往后拖一天?为什么就那么自私呢?
    他在掌心被笔尖和指甲扎到钻心的疼痛里逼自己回过神,李猛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跟他,柳小满又打断他,说生日快乐了么?
    说了啊,当然说了。李猛一脸怀疑地扫他两眼,不是吧,你不会连圈你的消息都没看?你这个前同桌也太
    他冲柳小满和夏良的桌子指了指,用了个不伦不类还自觉相当满意的成语:人、走、茶、凉!
    上课铃打响后,柳小满用了很漫长的时间来让自己集中精神。
    他失败了。
    那节是郭大嗓子的课,不知道说了什么,班里嗡地笑起来,郭大嗓子提起来音量压纪律:好了别笑了哦,给点面子。
    这句话就像钥匙,某个小小的记忆被点亮,柳小满想起什么,手腕自己动起来,顺着草稿本往前翻。
    没有。
    他又在桌斗里找了半天,抽出已经用完的上一本草稿纸,一页页从尾翻到头,终于在某一页看见了那段想找的对话。
    第一节 课,给点面子
    幼稚
    这是他跟夏良刚认识时,在第一节 政治课上,夏良找他借第一根笔,顺着郭大嗓子的发言写下来的话。
    那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看起来十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后来会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
    也想不到短短半年时间,青春能带给他们的除了放肆与炙热,还有多少仓皇的变动无奈。
    两人相处时更多细小的琐事扑簌簌地往外跳,柳小满借着桌上高高堆起的书的掩映,一个人在后排的角落偷偷抹了抹眼泪。
    然后他拿起笔,在底下悄悄地加上一行字。
    良哥,生日快乐。
    第95章
    高二那一年对柳小满来说势必是特殊的,在童年的截肢以后, 他经历了第二次改变他成长的漫长时光。
    遇见夏良、喜欢夏良、跟夏良在一起、家人变动、爷爷中风、等待苏醒时疲惫的煎熬、接连滑坡的成绩、分手、昏头胀脑的自我麻痹、给爷爷转院、开始康复治疗如果一个人的感情完全按照亲友爱三等份来划分, 那其中两项的兵荒马乱, 都让他在这一年内完整感受到了。
    爷爷在病倒之前跟他说人这一辈子, 经历什么都是有数的, 该享的福,该吃的苦,都在那里,早早晚晚的事儿,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没道理也得有。
    他必须相信老天爷安排给他的苦难是有头儿的,是把往后一生的挫折都凝聚在这一段。
    不然想想以后还有经受不完的颠倒起伏,那就真要把心气儿都耗空了。
    所以那年的五月份,爷爷去了康复医院, 柳小满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不论个人心事还是家庭剧变,最痛苦难熬的部分终于缓缓平息、生活节奏渐渐回归正轨时, 小满到来的那一天, 柳小满给自己许下的生日愿望,是就这样吧。
    他不图一切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不敢期待了,就这样平缓前进, 不要再有变故就行。
    许完以后想想, 他还是带了点儿私心,又加了三条。
    希望爷爷更好。
    夏良更好。
    即将上考场的扬扬哥稳定发挥,考出好分数, 考上好学校。
    他对生日其实没什么概念,常年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受老人家的影响,不到逢整逢五不大过。
    大过也就是爷爷多炒两个菜,爷孙两个饭桌上说两句话,就那么地了。
    所以那天他从康复医院看完爷爷回来,看见梅姨摆在桌上的小蛋糕,真的挺惊讶的。
    你爸前几天就跟我说了,今天小满,是小满生日。梅姨喜气洋洋地往他脑袋上扣生日帽子,过了今天就十八了。
    帽子是买蛋糕送的,塑料纸,卡不稳当,柳小满用手扶了扶,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梅姨。他对梅姨说,看一眼柳勇,还是觉得张不开嘴,只好点了下头。
    吃饭吧,幸好柳勇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把莫名兴奋乱跑乱叫的灿灿架上餐桌,吃饭。
    这还是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正经坐在一起吃饭。
    生日歌吹蜡烛许愿这些流程都省略了,虽然梅姨一直带着灿灿渲染气氛,柳小满还是有点儿不自在,像是被几个半生不熟的人围住了,淡淡的尴尬。
    但心里还是暖了一把。
    饭后他帮着收拾碗筷,梅姨赶他,不让他沾手。
    柳小满去爷爷房间坐了一会儿,把床底的小箱子拉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梅姨两手裹着洗洁精,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递过去的户口本。
    爷爷让给的。柳小满把户口本放在旁边的灶台上,给灿灿上户口,该上幼儿园了。
    梅姨愣了半天。
    柳小满没跟她多说,把爷爷的意思转达明白,没管她和柳勇怎么商量,转身回了房间。
    下午爷爷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挺难受的,倒不是难受户口本上要加个人,反正已经是事实了,住都住了那么久,早晚得加上。
    他是难受爷爷脑子钝了一半,很多事还是想不起来,连说话都不利索,还为他操心着以后的安排。
    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就,是,一家,子。爷爷拽着被角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努力想把吐字咬清楚,他们对,你,还,还
    对我挺好的。柳小满用柔和的语气把话接过去。
    爷爷点点头,他现在能做出的表情很有限,但是柳小满能看出他眼神里的空无和烦闷:哪天等我,死,了,少一个,累,赘,应该,能,对你更,好,一点。
    柳小满听不得爷爷说这个。
    他现在不怕爷爷走路费劲说话费劲,不怕他病后性情反复时不时像个小孩一样发脾气磨人,他就怕爷爷自己觉得没劲。
    医生说中风后接受不了变故,压抑自杀的不在少数,尤其对中老年人而言。柳小满真的害怕爷爷哪天想不开来个一了百了,到时候他会怎么样,连想都不敢想。
    爷你别瞎想,他打断爷爷,往爷爷没力气的右手塞了个橘子,让他配合着自己一起剥皮,我明年考上大学还得带你去逛呢,到时候你就全好了,你得配合医生好好练,走路训练语言训练,都得
    我,烦,练说,话。爷爷很烦躁地打断他,天天,读,绕,口令。
    柳小满笑笑,说其他好玩的话题,转移爷爷的注意力。
    边做题边琢磨着爷爷的康复安排,房门被人敲响了,柳小满过去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樊以扬。
    扬扬哥。柳小满喊了一声,让他进来,梅姨很热情地去切了块蛋糕端来让他吃。
    谢谢。樊以扬笑笑,灿灿贴在梅姨腿后瞪着眼看他,他扒拉一下灿灿的脑瓜。
    你不好好复习,现在过来找我干嘛?柳小满关上房门。
    过生日我能不来么。樊以扬把蛋糕盘子放在桌上,同时放下的还有一个纸袋。
    我又不过生日。柳小满腼腆地笑笑。
    你过不过我得惦记着,我不惦记我妈也得惦记。樊以扬也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指指纸袋,樊神独家纯干货复习笔记,明年一二三轮直接拿着就能用。
    谢谢扬扬哥。柳小满没跟他多客气,这也没法客气,都是实打实的宝贝。
    在纸袋里翻了翻,还有一本崭新的数学题,是他没见过的版本,封皮很质朴,翻开看看,内容倒是蛮好。
    樊以扬是有这个习惯,买题买两份,总给他也捎带上。
    没几天就考试了,现在还买题能做完么?他看看樊以扬,别闷头做了,攒攒精神,看你熬得眼眶都发青。
    这个不是我送的。樊以扬搓了搓脸,罗浩给你的。
    啊?柳小满愣了。
    罗浩?
    你说陆航送的我都能理解他又翻翻题集,他送我干什么?
    送的还是数学题。
    罗浩送他数学题,这句话的逻辑简直就是郭德纲送王后雄一筐西瓜。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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