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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吕天逸(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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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霖蹙眉,艰难搅动脑内糨糊。
    说话。沈白抱着他轻轻晃了晃,逗小孩儿似的,显然没真动气。
    景霖嗫嚅:没喝酒
    沈白把他转过来,看一幕绝顶精彩的戏那样贪婪地盯着他:那你喝的什么?
    景霖想了想,委屈吧嗒:糖水儿。
    就这么两个音节,平常的词语,沈白却像被注了满心窝糖水儿,那浓稠得骇人的、近乎病态的爱欲,鲜活地涌出来,争相吸舔那一汪糖水儿。
    沈白本想再逗逗他,却按捺不住,弓起背,无赖般追着嘴乱亲,弄得景霖两腮潮乎乎的。
    你夫君呢?亲了一会儿,沈白又问。
    景霖不吭声,一双乌金眼珠定定瞧他。
    沈白了然,把他堵进墙角磋磨,嘴上逼问不停:我就是夫君?
    景霖面红耳赤:嗯。
    沈白厚着脸皮逗弄他:喜欢夫君吗?
    景霖低头,用前额抵住沈白肩膀,不好意思地哼唧:嗯。
    沈白:有多喜欢?
    景霖先僵立了片刻,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随即,他像是想出了示爱的好点子,生涩地向前伸手,一把环住沈白精悍的腰,死死黏住他,平日板得冰封雪染的脸软乎乎地粘在沈白肩上,贴得太用力,都有点儿变形了。
    沈白温声:小粘人精。
    景霖:哼。
    哼得又轻又软,全无平时气吞日月的架势。
    沈白捋他头发:承不承认是小粘人精?
    景霖小声:嗯。
    夫君带你回家。沈白捏住他肩膀,用撕膏药的手法把人轻轻往下撕,乖回家疼你
    上身离开几公分,景霖不干了,近似呜咽地撒娇,挣扎着要黏回去:呜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段摧心断肠的经历,怕手一撒夫君就没了,因此黏得极其坚决。
    沈白舍不得使劲扳他,手一软,啪叽,又粘上了。
    沈白,小龙皮膏药。
    龙皮膏药还挺得意,嗤嗤醉笑着,扭了扭。
    沈白拍拍他:再不松手我要欺负你了。
    景霖执拗:不松。
    沈白就开始欺负。
    很是欺负了一会儿。
    景霖挨了欺负也不撒手,还腻得更紧,沈白越不像话,他反而越往沈白怀里躲。那双清瘦手臂勒紧沈白,身体抖得一塌糊涂,面颊和嘴唇蹭着沈白的西服衣领,可怜地又磨又拱,像渴望钻进外套里求一些庇护。
    这时外面传来门响,有人要用洗手间。
    龙皮膏药是撕不下去了,沈白抽出手,帮他理一理衣裳,妥协道:我抱你回去。
    景霖醉得迷了,灵气紊乱,障眼法早使不出了。可他方才被沈白欺负得热腾腾、红彤彤,这模样,沈白一眼也不愿意给别人看。于是,沈白把那双爪子扒拉下去,稍稍低头,边安抚地亲他边脱外套。他体型比景霖大一圈,外套宽松,将景霖上半身裹得严实,泛红的颈子、锁骨、下颌,全藏住了。
    接着,沈白打开门锁,把景霖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外走,温声道:夫人把脸藏起来。
    景霖偏头,把脸埋进沈白衬衫。
    衬衫料子凉滑,去了外套愈发显身材,那蓬勃的胸肌、坚实的手臂、宽阔的肩、悍利的腰在眼下正式的、讲求礼节的、名流汇集的场合中,有种几乎不合时宜的狂野性感。
    沈白并不打算引人注目,也不在乎名媛们灼热得能洞穿铁板的视线,专拣人少的地方,横抱着景霖快步走出会场。
    车子滑行进车库大门。
    引擎熄火,司机下车绕到后面开门,沈白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车库里只剩他们两人。
    到家了。沈白拨弄景霖耳垂,睡着了?
    景霖抬抬下巴,眸光清明,含混道:没。
    从离开会场开始,沈白就发现景霖模样渐渐清醒,或许是被外面的凉风吹醒了酒。这一路上,景霖神色愈清,埋在沈白胸口的面颊就越臊得烫人,大约是想起之前的黏人醉态。
    车内气氛有一瞬间紧绷。
    就在沈白以为景霖即将恼羞成怒大闹一场时,景霖却僵硬地,往沈白怀里拱了拱。
    两人贴得那么紧,沈白能清晰地感觉到景霖的心跳,怦怦、怦怦,比之前还快上许多。
    他垂眸,眼珠带着一种病态的漆黑,不动声色地将景霖端详着。
    景霖眼珠乱转,贼兮兮的,自以为玩心眼儿玩得毫无破绽。
    沈白不戳穿,只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景霖涩声答:没好。顿了顿,此地无银道:好像还糊涂着。
    沈白抿了抿唇,止住笑:你再不好我要乘人之危了。
    景霖别扭地模仿之前的醉态,借酒装软:嗯乘、乘你的。
    沈白喉结微微滑动,顺势将他按倒在柔软的后排座椅上,俯身亲昵片刻,忽然慢条斯理地抛出一句:今天我让你来,你不来,非得偷偷跟踪我什么意思?
    怀疑错了人,景霖自知理亏,哼唧装醉:嗯?嗯
    想看我在外面老不老实?沈白直起身,扯了领带啪地甩开,又拉开几枚扣子,虚压回去,咧嘴一笑,眼珠黑得骇人,我最老实了,我这辈子
    他贴上景霖耳朵,玩笑的口吻道:还是个处呢。
    这话说起来有些好笑,景霖却笑不出。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样一个人,一别多年,历经死生契阔,却心如磐石,不曾转圜,如此的热烈蓬勃与坚韧不移,令他们两人都像生了寒热病般,亢奋得浑身战栗。
    上辈子也是沈白用力吻住他,热烈得像要吞吃什么一样,嗓音病态地颤抖,我只有你,真的只有过你
    第57章 狼爱上羊(十四)
    晨光熹微,主卧内氛围暧昧。
    空气中浮着一股石楠花开的腥甜味道。
    昨夜先是车后排座,随即又是卧室,需索无度
    景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沈白按在胸口,一条结实手臂沉沉横在背上,手握着肩头,是一个占有欲强烈的姿势。
    昨晚褪下的衣物堆在地板上,景霖支起身,胡乱扯来一件就往身上裹。
    他像是余韵未褪,一身皮肉处处透着粉,让晨曦映着,连毛发都细腻得像桃绒,模样馋人。
    沈白早已醒来,也或许是压根儿没睡。他摁着景霖折腾了大半宿,眼神却仍荒得骇人。
    脏了,他无赖地扯景霖袖口,别穿了。
    景霖负气甩手,显是被弄狠了,奓毛了:你未免也
    沈白浅浅咬着嘴唇,含笑问:未免怎么?
    景霖横他,眼睛又湿又亮,像水中浸的寒星,想起自己前夜的种种表现,身子羞得微微发颤:未免也太、太放荡不知节制!
    沈白倏地柔和下来,轻轻将他望着,抛出一句:洞房第二天早晨你也是这么说的,神态也像记得吗?
    景霖眼皮微微一抬,想起来了。
    自己当年确实说过差不多的话。
    我对你节制不了,独守空房这么多年,都憋出病了。沈白半开玩笑地说着,碰瓷儿般攥着景霖腕子不放,温声道,夫人赔我。
    他观察景霖神色,猜他会如往常一般,先斥他无赖,再别扭同意。
    岂料景霖只是僵了僵,极快地瞥他一眼,便嘟哝着问:怎么赔。
    搬进主卧,行吗?沈白晃他腕子,像小孩儿撒娇,嗓音却低沉温柔,想抱你睡。
    嗯,景霖企图轻描淡写装不在意,奈何脸红得厉害,显然在意极了,我搬便是。
    这么乖?沈白讶然,试体温一样抬手去碰景霖前额,头脑又清楚些了?有吗?
    景霖略一感受:清楚着呢。
    这一晚过去,他神智确实像是又清明了些,旧事也差不多都忆起来了。
    沈白眨眨眼,考他:勾三股四弦几?
    弦五。景霖蹙眉,你当我傻么?
    沈白:你以前说弦七,因为三加四得七。
    景霖:
    沈白:我说弦五,你就打我。
    景霖一怔,听不得脑子糊涂时干下的蠢事,低头匆匆系扣。
    可他越不敢想,有些蠢事就越往前边凑:光着屁股一飞冲天、立在路旁看大汽车、抡拐杖追打叶辰、出门跟凡人耍威风却被凡人气得蹲在桥洞里哭、在派出所作威作福
    景霖面红如血,头越埋越深,简直恨不得把脖子撅折脑袋塞腔子里去,慌得把中衣扣子系错了,一错错一排。
    沈白端详他,猜出大概,伸手解开他系错的扣,将中衣拉开,眼睛朝里觑着,似责备,却更像揶揄:糊涂的时候动不动往天上飞,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
    景霖身子没他那么精悍硬实,是东方式的匀称柔韧,肌肉稍单薄些,但自剑突往上,也有一道胸肌拢出的、浅浅的凹痕,非常漂亮。
    沈白盯着那一道,慢声道:别人也看过,我吃醋了。
    我景霖理亏,嗫嚅着,都没人我飞得快。
    这话倒不假,眨眼功夫人就飞没影了,就算有凡人,其实也看不清什么。
    沈白嫌他窘得不够似的,又打趣道:那天你找不着家,去派出所找警察,辰哥说你跟警察要宫女,我当时没问你,你当国师那段时间老实吗?
    景霖猛地抬头,惶急道:我只是听她们唱曲儿,连跳舞都不曾看过,你别冤枉人!不信你你
    也没个能出土作证的宫人!景霖又气又急,面颊红胀,直想打人。
    信你,不用作证也信。沈白逗弄够了,帮他系扣,指尖拨拨那复古的白玉扣,忽地道,今天我陪你做几套衣服?
    景霖穿衣讲究,各朝各代的服饰都有不少,唯独现代风格的衣物一件也没有。
    不仅是衣物,除了改良版的马吊也就是麻将之外,景霖抗拒一切来自新时代的事物。叶辰好说歹说,勉强给他配了手机,他也只懂得玩线上麻将,连打电话发微信都不要学。
    脑子不好、懒得学、不喜欢变化或许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沈白想着想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家高定店不起眼,隐蔽在城中一片绿荫深浓的老式洋房区,门脸小,路也难找。它不张扬,亦不屑于张扬,手工费、布料、设计费,皆贵得能把误闯而入的路人血压拉满,因而仅接待老客,像旧日的贵族。
    店里没其他客人,店主带景霖去量体,沈白步步紧跟,脚尖几番踢到景霖鞋跟。
    三人走进专为顾客量体的小屋,店主掩上门,温和道:请先生脱一下外衣。
    我来吧,陈老板。沈白极自然地从店主手中拿过软尺与纸笔。
    量体看似简单,无非是拿软尺在人身上比量、读数,可要想做出能完美契合、托衬身体线条的正装,需留心的细节相当多。好在沈白有颗过目不忘的脑子,观摩一遍就能上手。
    店主知情识趣,和善地笑一笑,退到门外。
    量体要脱到半裸,纵使店主年岁七十有加,沈白也不愿让他瞧。
    他抻平软尺,动作轻柔,量得有模有样,像个英俊的裁缝。量腰与胯时,他绕到景霖身前,泰然地半跪在陈旧的香脂木豆地板上,用软尺将他圈住。
    贴得太近,位置又敏感,景霖耳根倏地红了。
    不想让别人看我的夫人。沈白瞄他一眼,低头记数,开玩笑的口吻道,我独占欲强,爱嫉妒,心眼又小又坏,心理十分变态
    景霖抬抬下颌,冷哼:你也知道。
    还不是夫人害了我。沈白例数景霖罪状,慢条斯理的,含着笑,我成天去李元修家堵你那段时间,你动心了,嘴硬不承认,害得我彻夜难眠
    他那时跟李元修套话,把景霖的老底套了个一清二楚
    据李元修说,景霖原本一个月去他那一次,给族里的小龙崽子们取灵植丹药辅助修炼,但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景霖变得和沈白一样,隔三差五就往他那跑。
    沈白跑得勤正常,他做灵植生意,得常来找李元修补货、清算账目。可景霖不同,十次有九次什么正事都没有,说是闲来无事找李元修谈天,却半天也挤不出几句话,只绷着张冷若冰霜的脸一杯杯喝茶,浑似来找茬的。
    这不成心找挨堵么?
    沈白不负他望,成天堵他,从隔三差五去变成李元修家常驻人口。
    那阵子李元修珍藏的几罐灵茶消耗得奇快,每每对罐空垂泪,搞不清这两尊神兽是抽的什么风。
    还有,云浮村那几个月,你和我公共场合,店主就在门外,沈白收了后半句,扔了拐杖就不认人,我伤心得厉害。
    伤心得挖空山腹,闷头造金屋,准备藏娇。
    之后景霖被蛟暗算,他乘人之危把他囚禁进金屋,索性什么都做了,景霖伤治好了仇也报了,又跑得脚底抹油。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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