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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六十八章
    心上人提出要灵肉合一, 当如何应对?
    君临脖颈微微后仰,由着郎梓胡闹,貌似痛苦实则欢愉道:陛下既要宠幸臣, 臣自是求之不得。
    私底下,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已探到郎梓后背灵脉, 查探是否仍有邪祟残留。
    今日的郎梓, 着实有些不寻常。
    郎梓哪知国师心中所想,他好不容易说通了自己, 又想到若当真倾尽全力也救不得天元,怕是再没有与喜欢的人温存的机会了,倒不如及时行乐,把握当下。
    也不羞涩,两人都只穿着中衣, 宽松无比,他压着国师就把手往里伸。
    嗯应当是这里嗯?!
    这尺寸好像?
    不行, 会血溅三尺身死道消的。
    摸到一半,手掌一转,又向后探去。
    唔,国师有点沉, 摸不进去。
    他拍了国师腰间一把, 粗鲁道:抬抬。
    国师好笑,配合他曲起左腿,问道:陛下是要享用臣这里?
    郎梓点头,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些浪荡话语, 迫不及待地说出来助兴:小浪蹄子, 大爷今夜将你喂个饱。
    君临便再也忍不住,闷笑出声。
    口中道:陛下, 您会么?
    哪个男人被质疑不会不恼怒?郎梓耳朵发烫,撑着面皮将国师大腿拍得啪啪响,我立刻就让你知道我会不会!
    不说他以前一个血气方刚的纯情少年郎,多多少少也是看过些带颜色的片子的,前不久还找了那《赏花宝鉴》细细参研,怎么说理论知识也够了的。
    君临双目微阖,唇边噙笑,陛下是否考虑过,若是臣不配合,您又该如何?
    嗯?
    郎梓眨眨眼。
    为什么不配合?国师不是老早就想干这事的么?
    他沉吟一会便觉得自己品出来了,定是国师在床笫之间的恶趣味,极力邪笑道:我便将你绑起来如何?今夜也不必睡觉了,定要让你哭着求饶。
    豪言刚放出,便觉天地倒悬,再回神,他已被国师牢牢压住。
    温热的气息吐在面上,这人眉间印记殷红似血:喂个饱?绑起来?哭着求饶?臣明白了,陛下竟喜欢如此。
    郎梓:不是,你?
    第二句话还没说出来,唇已被封住,双手亦被拉到床头。
    也不见国师掐诀,杀伐道意已出,化为金色绳索,柔软而坚韧,任是郎梓使了浑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郎梓:
    他牙齿有些打颤,偏开头,好不容易才寻着机会说话:等,等一下阿彘!你不觉得我来更合理么?你的你的那个不合适,真的你信我!
    国师:陛下放心,臣会温柔些。
    要完。
    郎梓一声叹息,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只盼有个人快来救他。
    啪啪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有被啪死的风险,当然是不可以的!
    大抵是他气运未尽,竟真的有人走近寝殿。
    还是个不得不让他们停下的人。
    师祖,师尊。是齐兰。
    齐兰先前在静室中修炼,不知为何再次出关,她声音响在门外,平静淡定,好似对殿中情形一无所知。
    君临收敛玩心,放开郎梓,帮他穿好衣服,挥手打开了寝殿中的禁制。
    进来。
    殿门吱嘎一声,夜风卷着花香轻轻拂来,郎梓只觉面上一阵舒爽。
    齐兰进殿,离床尚有几丈远便停住了脚步:师尊,方才宫中大阵有异动。
    郎梓有些奇怪,齐兰不是一直在闭关么,怎会知晓宫中大阵的情况。而且那阵明明是国师布置的,也该国师先察觉异动才对。
    君临却颔首,也不同郎梓解释,只问齐兰道:如何?
    阵未破,应当是试探,没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知了,你且回去罢。
    是。
    齐兰离开,君临深深望了郎梓一眼,仿佛遗憾无比:看来,今夜臣无缘让陛下求饶了。
    说着便开始整理衣衫。
    郎梓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说这茬。
    他也起身穿衣,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君临顿了顿,颔首同意。
    夜已深沉,宫中大半人都已歇下,唯有夜巡侍卫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有些事情,郎梓不知,君临却很清楚。
    玉虚山申字辈弟子,因寻道有功,虽万年前未成正果,却得天道厚爱,许下轮回中若能入道便可开启前尘记忆的诺言。
    而齐兰,正是他飞升后,郎梓代他收的徒弟之一,道号申兰,习杀伐道,最擅阵法。若论造诣,就连当年的乌木道祖也难说在她之上。
    皇城大阵事关郎梓安危,君临不敢轻慢,他这些时日不得不外出去寻异界踪影,便应了齐兰之请,布下遮天大阵,以活人为眼。
    如有人在阵中对郎梓图谋不轨,只得先杀齐兰,否则极难对郎梓造成生命威胁。
    作为阵眼,齐兰对宫中一切熟知于心,比布阵者国师更能敏锐地感知到一切风吹草动。
    这也是为何,君临诧异那邪祟竟能成功瞒天过海种在郎梓身上。
    但这些话,是万万不可对郎梓言明的。
    不消细想便知,他绝不会同意让齐兰用性命来护着自己。
    夜深风寒,君临带郎梓四处查看了一遍,眉头轻皱。
    确实有人尝试过破坏大阵,痕迹却落在阵内而非阵外。
    回到寝殿前,他望着院中草木久久未动。
    郎梓顺着他目光看去,道:那处有异样?白日里云朵与落晖时常在那里修行,需不需要将他们叫过来问问?
    君临心知,云朵虽为异界邪魔所化,已被郎梓收服,若再背叛,只有魂魄尽消的下场,断不会是它。
    落晖更不必说,他本是落晖剑剑灵,通体澄澈,跟随郎梓万年,任何迷惑术法也难以蛊惑。
    他沉声问道:这几日,可有其余人来过却未离去?
    郎梓想了想,前一夜他们在院子里通宵玩乐,宫外来人只有宁飞羽、楚小戟、顾千寻,但今晨便已离开,宁飞羽之事他已同国师说过,眼下人也送回了南越王府。
    哦对,还有魔帝,魔帝转了一圈也回魔界了。
    他正要摇头,突然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起自己漏了什么。
    虽然国师问的是其余人,哪里就一定是人了?
    当即道:宁飞羽的花栗鼠小十,还留在宫里。
    郎梓四处看了一遍,没找着小十,嘀咕道:怪了,哪去了
    它定是不可能跟着云朵、落晖回房睡的,否则这会子屋里还在闹呢。但也不能凭空不见了,明明白日里他还抱过小十。
    君临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拉过郎梓的手,带他回屋。
    郎梓:嗯?不找了么?
    君临同他一起坐下,震袖间,架子上遮着夜光珠的黑布落下,屋中随之亮堂起来。
    他又从纳戒中取出些空白符纸,以血代笔,一连画了四五张符。
    这些符纸不同于郎梓所用的寻常黄符,白似琼瑶,薄如蝉翼,隐隐有云纹游弋其中。
    符文既成,便像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五只白蝶,振翅而出,飞往不同的方向。
    君临面色微沉,语气也不似往日轻佻,道:陛下,是臣的疏忽,臣有错。
    大阵之中已经没有了那只花栗鼠的踪迹,寻是寻不着的,精血附灵之法也不一定有效果。
    但凡他今日多想一些,便能想到,附身宁飞羽之人既已离开,随从党羽也再无忌讳,纵有禁制亦不可掉以轻心。
    奈何他一心都系在郎梓身上,确实松懈疏忽了。
    郎梓摇头,笑道:怎么就怪到你身上了?你又不知道它还留在宫里,也是我没有说清楚。对了,那只花栗鼠当真有问题么?
    君临颔首,它用了些法子,蒙蔽了臣的感知。
    什么法子,他没有说。
    如非实力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炼化了郎梓一魄让花栗鼠随身携带,他如今将自己的神魂补给了郎梓,感知有缺,对沾染了郎梓气息的生物本能地不会去怀疑。
    炼化之人必然实力超群,竟教他分辨不出那老鼠身上带的竟是郎梓之魄。
    君临右手搁在桌下,不觉攥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
    陛下莫担忧,臣定会将它寻回。
    郎梓不知道他说的它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魄,只当说的是小十,挠着头道:总归有再见的时候,阿彘也不要太耗神了。
    虽然国师神色间看不出来,但偶尔几次道意双修,他总隐隐感觉国师灵力不如玉虚山时充沛,心里猜测着大约是他太过操劳,也没有明说。
    事关小十,郎梓忽然又想到多日前的一幕,匆忙翻找起纳戒。
    翻了半天才找出来,是那日午后云朵写的字画的画,皱巴巴的两张。
    郎梓呼出口气,抹平摊开给国师看,心道还好没有随手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君临目光一触到那文字便敛了眉,将纸拿过来细细看。
    郎梓在一旁道:这是致道堂开课第一日云朵写的,我也不知道它如何会写字,但这字我不认得,阿彘认得么?可有用?
    有用。君临匆匆看完,轻轻勾起唇。
    何止是有用。
    这文字,天元之内,除却天元神、神君与那些异界之人,只怕唯有他能认出。
    寥寥数言,虽说的是花栗鼠真身,却已足够他将修罗藏身之法推测出一二。
    但时过境迁,他还需再同云朵确认一番。
    君临牵起郎梓,引他回榻上躺下,温声道:陛下早些安寝。
    郎梓微微有些失望道:嗯?你不同我一起睡么?
    君临失笑,弯下身,贴着他耳朵道:陛下可是还想继续?
    郎梓连连咳嗽,想起自己方才被他绑在床头的窘态,自觉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继续不了,默默往里挪了挪。
    望着帷帐道:呃,改日,改日。阿彘也早些睡吧。
    君临便笑:嗯,改日。
    至于此日是不是彼日,各人心中自有定论。
    第69章 六十九章
    义安城的夜晚, 月色静谧,街巷中只偶尔有几声犬吠,仿佛整座都城都陷入了沉眠。
    君临同云朵确认后, 一路南行。
    临近南城门的护城河外, 有一条地道入口。
    这是前朝的地下宫殿, 他很早便已知晓, 却从来没有进来过。
    这座地宫纵横整个义安城下,曾在不少地方都藏有暗门。只昔年李陌去昆仑前, 已将众多暗门封禁,仅仅留下了宫外一条入口。
    君临素来同魔君李陌没什么交集,也没有过问过。
    多年前,他也曾在地宫中埋下法阵,对此地也熟悉的很, 如今走来,往日的记忆不免一一涌上心头。
    那时候, 师尊还未转世。
    地宫中弥漫着陈腐的味道,顶上因河流流过潮湿不已,间或有水滴落下,滴答声响在空旷的石道中, 格外空灵。
    他没走多久便到了深处, 上方正对的,正是郎梓的寝殿。
    君临振袖,两旁烛火应声而亮,照亮了宽广的石室, 也照亮了当中偌大的一座法阵。
    他轻轻嗅了嗅, 法阵中并非单纯的灵力,微带着一丝腥味。
    百年前, 他在此处绘了座法阵,用以镇压九阳剑,数十年前,亦是他亲自过来,将九阳剑送入祈雨观,揭开筹划多年的灭天布局。
    结局世人皆知,此战他一败涂地,险些魂飞魄散。却成功让乌木道祖脱离了天道桎梏。
    法阵被修改过,由镇压阵法改成了不可窥探追寻的传送阵。
    君临眸色微敛。
    若是以往,明知修罗在他实力之上,他断不会在毫无准备时踏入陌生阵法。但郎梓残魄的诱惑实在太大,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只怕下一回,未必能这般容易追寻了。
    半晌,他微微一叹,终究还是迈入了阵中。
    黑色光芒在他脚下亮起,眼前景色化为色块,疾速旋转交缠,不多时,他便来到一处陌生之所。
    此间土地焦黑,天空亦是灰蒙蒙的,光源来自飘散在四处的火萤虫,一切显得幽暗压抑,有些像魔界。
    但君临心知,此处断不会是魔界。
    他环顾四周,百丈开外的地方都一片朦胧,气息混沌杂乱。
    此处隔绝了天元的规则,没有任何灵气,也没有任何魔气,像是片被抛弃的小世界碎片,连时间的流转都与外界不同。
    身前有一条路,君临审视片刻,踏足上前,朝着前方低矮的草屋走去。
    郎梓醒来时才知道国师又离开了,没有传讯,大约是怕吵醒他,只在枕边留了块玉简。
    他早已习惯国师的神出鬼没,打了个哈欠,打开玉简来听。
    臣有要事需离开几日,陛下莫要随意离宫。
    说了多少遍不能离宫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记不得的。郎梓撇嘴,对国师这种复读机行为有些抱怨。他把玉简扔在一旁,起身唤琼梅。
    今日要上大朝,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想东想西。
    但郎梓未曾预料到,国师这一去,便去了半个月。
    传讯也没有回,他猜想许是去了什么隔绝之处,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陛下放宽心。琼梅在他手边放下一盏茶,笑道,只怕普天之下无人可伤及国师的。
    郎梓端起茶嘬了一口,胡乱点头。
    他知道国师不会有事。国师前几次外出后便应他所要求的,在寝殿里留了溯魂石,如果国师受伤,溯魂石便会显露异常。
    半月过去,那溯魂石就跟块普通石头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这些天,绵悲长老传讯过几次,他已将魔界功法送入各派,那些行将就木的长老们依凭此法如得新生,改修魔道后,寿命大增不说,修为境界亦有所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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