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容二虎——寒梅墨香(132)

    楚棠心里高兴，女朋友也很好，赖图也很乖，他就操心赖 图长不高的问题，其他的没什么好操心的。
    走了，跟哥回家。今晚住在家里，明天我送你去考试。 下午我和你嫂子送你回老家。
    女朋友因为嫂子这个称呼脸红了。
    楚棠一手搂住女朋友的肩膀，一手去拉赖图。摸到赖图的 手彻骨的冷眉头一皱，刚要说你这小子冻了多久，手怎么这么 凉。
    赖图猛的甩开楚棠的手，又给楚棠和他女朋友鞠了一个躬，头都不抬。
    哥我是偷跑出来的，我还要回去考试，我们学校要查寝，再不回去不行了，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转身就跑，不管楚棠在背后怎么追他喊他，赖图跑得特别
    快。
    真的一路跑回学校，吃饭洗脸复习功课特别忙，一直到熄 灯了，他以为自己睡不着，可他睡得很快。
    梦里楚棠笑着靠近他，还是温和的眉眼，带着最宠爱的语 气，抱住他说话，他听不清，不知道楚棠再说什么，很努力地 凑近他的脸，一直在问，哥你说什么呢，哥你大点声，楚棠笑 的更温柔贴着他的耳朵说，哥带你去洗澡。
    楚棠每次回来都会带他洗澡，搓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一边 洗一边抱怨赖图就不长个，就不长肉。
    洗着洗着突然楚棠吻了他的额头，顺着额头往下亲吻到嘴 角。
    很小的时候楚棠也亲过他，在脑门用力亲，亲出响，可不 是小时候的那个感觉，是热乎乎的带着潮湿的那种亲吻，吻他 的嘴，吻他的脖子，笑着用手指弹弹他的小鸟，小屁孩子长大 了
    赖图猛的惊醒，出汗了，浑身都是汗，尤其是内裤里冰凉 的湿滑的。
    赖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了。
    坐了半晌回想梦里的事儿，生理课的内容钻到脑子里，赖 图几乎羞耻的赶紧换裤衩，也不管几点了拿着水盆和裤衩就去 了洗衣房。
    搓洗着脏污的内裤，洗着洗着，赖图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在他发觉自己喜欢楚棠的时候，他失恋了
    从小到大，他不想别人，只思念着楚棠，每日每夜盼着他 来，他来了不仅是不挨打了有吃的了，还是有了温暖。
    从小到大他就是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孤儿，谁都不喜欢他， 谁都不要他，只有楚棠一如既往的对他好，关心照顾，没有楚 棠他都不能活下来。
    为了楚棠他什么苦都能忍着，什么罪都能受着，别人骂他 打他，只要有他哥，他就能笑出来。
    学习艰难，生活辛苦，为了他哥的期望，他咬着牙坚持， 就为了他哥高兴，他努力学习。他以为他会和哥哥能一辈子在 一起，他赚钱了养着自己，自己给他争光。他以为他和哥哥这 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他总在盼望自己快点长大，能考大学，要么就能快点赚钱，减少哥哥的负担。
    他是长大了，可长大的结果就是，哥哥恋爱了，会属于别 人，会亲吻别人，会把别人当成挚爱珍宝，他再一次无依无靠
    楚棠永远不会知道他对赖图意味着什么。那是重新给赖图 生命的人，那是这十多年里唯一温暖赖图生命的人，赖图记忆 里所有的美好都是楚棠给的。
    为什么思念为什么迫不及待为什么只听他的话
    赖图发育的慢情事迟钝，再看到楚棠把温柔给了别人，赖
    图这才知道，他爱着楚棠，从生命的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 一直爱着楚棠。楚棠对他来说是父亲，是兄长，是亲人，是所 有美好的一切。
    可这么好的人爱上别人了。
    他爱的人爱上了别人。
    赖图哭着，哭他夭折的恋爱，哭他一切都来不及，哭他注 定是一辈子的卑微感情。
    同学听到哭声赶过来，怎么劝怎么说赖图就靠在墙角嚎啕 大哭，把老师都喊来了，赖图哭得都快虚脱了，什么也不说就 是哭，老师班主任被赖图哭的心里发慌，这孩子怎么了
    大半夜的哭了两个多小时了，班主任只好打电话给楚棠， 希望楚棠劝劝。
    楚棠接到电话也不管几点赶紧过来，在走廊里就听见赖图 的哭声，嗓子都哑了，还在用力的哭，楚棠飞奔进来，看到赖 图就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墙角，地上的水都结冰了，赖图的脸都 发紫了，心疼的楚棠赶紧解下身上的大衣把赖图包住，抱起来 放到膝盖上，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摇着贴着他脑门哄着。
    图图不哭了，哥来了，哥在这呢，不哭，乖。
    赖图伸出细瘦的手臂抱紧楚棠的脖子。
    你怎么，你怎么不爱我了
    一句话抽抽着说出来，绝望得很。
    楚棠仔细分辨了好久，气的想他打一顿。
    小兔崽子还没有拖把高，还学会早恋了，告白被拒哭 这德行你可真好意思憋回去，不许哭了。
    学没上好呢，会早恋了，毛都没长齐还说爱爱什么爱 懂吗你小屁孩子、
    赖图哽咽一声，看着楚棠眼泪一对对的掉。
    好好，哥不骂你了。表白被拒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小孩 这么点什么都不懂呢，以后你还会遇上更好的啊。大学的女孩 子都喜欢才子，学习成绩好了才会受到女孩子的喜欢，你考上 大学以后在谈恋爱吧。目前学习为主。再说男子汉大丈夫，至 于因为表白被拒就哭这德行吗别人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是 小爷们小豆腐好了好了，初恋很美那就留在心里，让她一直 美下去，不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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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哥我爱你
    劝着哄着，赖图哭了三四个小时天都亮了，眼睛肿得像鸡 蛋，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楚棠也不敢离开，和班主任解释了 下就守着赖图。
    哭完这一次，赖图少说瘦了五斤，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干 了快，都快脱水了。
    哭这德行，还是没耽误考试。话很少情绪也不好，楚棠以 为是他失恋的原因。很努力的逗他开心。
    赖图是失恋了，他恋的人正在很努力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 草，浓缩的都是精华。不气不馁勇往直前。
    赖图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很想说哥我喜欢你。
    可说了又能如何楚棠沉浸在和女朋友的恋爱内，他说了 出了给楚棠造成困扰，还能逼着楚棠分手吗就算是楚棠分手 了，他想和楚棠在一起他父母也不答应啊。
    楚棠喜欢女人，他不喜欢男的，他应该会有一个温柔的女 人做妻子，生孩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赖图还是太小，不敢说，也不能说。
    楚棠对他女朋友真的不错，他喜欢他女朋友，他的计划是 两三年内结婚，到时候赖图也要上大学了，三十岁结婚，三十 一岁做父亲，不管在部队还是转业回地方，事业和家庭他都有 了，图图的人生也开始了，就剩下给赖图找个好工作，在一边 把关找个好妻子，多好的事儿。
    他压根就没想过赖图喜欢的是他，在他眼里赖图就是个孩
    子，上厕所都不会自己穿裤子的小毛孩子。
    他计划得很好，带着赖图回家过年，他爸妈和他的战争就 爆发了。
    赖图进了家门，他爸妈的脸色就很难看，拖油瓶累赘各种 词儿就蹦出来，楚棠皱着眉头拉着赖图不让他走。
    大过年的就不能让他过个好年吗他拖累我什么这个 孩子成绩好上个好学校，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他的学校都 给他减免学费了，我连花在他身上的钱都很少，能拖累我吗 过年了你让他去哪，在家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儿，也不和你们 住，和我住几天就开学，就这么容不下他你们在这样我们哥 俩外边过年
    看看你都什么眼光 一个累赘你管了这么多年，找个女 朋友还一点帮助都没有。赶紧分手，她配不上你
    楚棠妈借着赖图说到楚棠女朋友身上。
    市长的女儿也是硕士毕业，人家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 你怎么就非要那个身份卑贱的女人
    不要这么说我女朋友，我是喜欢我女朋友，和她家有什 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军转干部到地方没有强大的靠山你就不 能升官，他爸妈能帮你吗都是借你的光，找个门当户对的对 你有帮助的女人结婚才是正经事。
    别把婚姻说的这么急功近利
    你要这个累赘，还有你那个女朋友，你就别回家
    跟那个女人分手，明天去见见市长的女儿。
    还不等楚棠说什么，有人就敲门，保姆赶紧打开门，楚棠 的女朋友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叔叔阿姨我来拜年。
    楚棠妈脸色一甩。
    你别来了，我儿子要娶市长的女儿，你们门不当户不对 的别趁机高攀我家
    妈
    楚棠大吼着，他妈可真敢说。楚棠女友高兴的来拜年，随 后听到这话，人家的自尊心也受不了。还不等楚棠安抚，女孩 子冷了脸看着楚棠。
    我真高攀不起，楚棠，分手吧。
    女孩子大步的离开，楚棠气的赶紧去追。
    赖图缩在一边看着，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分手了，楚棠和 他女朋友分手了
    楚棠妈转头看着赖图，嫌弃，鄙视，各种恶毒的话就到了 嘴边。
    我儿子心软又善良，你可别觉得理所应当，他没有义务 养你，这些年为了你他浪费多少时间，金钱，每一笔我都记着 呢，到时候你连本在息的还给我们。可不瞅瞅你自己，癞皮狗，属膏药的贴上谁就撕不下来了。一直缠着我儿子干什么为 什么不滚远点，马上给我滚滚
    赖图还没站起来楚棠他妈就来扯他，想把他推出去，楚棠 这时候回来了。
    脸上的怒气在燃烧，气呼呼的看着他父母。
    我的事业，我的婚姻，什么都不用你们管我就娶一个 乞丐，娶一个植物人，那是我的事，和你们无关
    拉着赖图离开家门、
    不管他父母在后边大骂。
    楚棠抽了好几根烟，缓过这口气。
    咱们哥俩回老家过年。哥陪着你。
    姐姐呢
    我的错，我父母势利眼，女朋友说的很绝，这样的家庭 就算是勉强在一起日后也是几十年的争吵，她还是坚持和我分 手。我也想了，勉强在一起谁都不痛快，算了吧。大过年的分 手。哎。
    赖图拉住楚棠的手。
    哥，你还有我呀。
    楚棠勉强漏出个浅笑，拉着赖图回乡下，不回家了，哥俩 在这住几天，赖图开学了他就回部队。
    他不转业，转业就是无休止的和父母争吵，价值观不和， 他不能一辈子受到父母的摆布。婚姻是他的，他不可能娶一个 利益结合的妻子。
    赖图家的老房子非常破了，就住在外婆家里。外公外婆年 纪也大了，赖图很乖的打扫房间收拾做家务，要不是楚棠抢得 快，他换下来的内衣裤赖图都给洗了。
    催着他去做作业，哪有让别人洗内衣的。
    赖图回学校前一晚，哥俩睡在一张床上，楚棠有很多话要 嘱咐赖图，有些话从小说到大了，还是反反复复的说，赖图乖
    乖的听着。
    楚棠心情不好，大过年的女友和他分手，父母还天天打电 话逼他去和市长女儿相亲，吵闹不休的，楚棠头疼得要命。但 不会把这些情绪丟给赖图，搂着赖图轻声和他说话。
    眼瞅着就高三了，学习紧张起来，现在就要开始多努力， 你考个好大学哥哥带你去南边玩
    絮絮叨叨的各种叮嘱，说着说着楚棠困倦了睡了。
    赖图悄悄地趴在楚棠身边，楚棠长得帅气，一八五的身高 肩宽腰细，当兵生涯让他浑身肌肉漂亮，楚棠高兴的时候还会 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腰抱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抱高。他是一个温 柔善良敦厚的人，品性很好，眼角眉梢的都是温和，也有怒急 了生气，那样子也怪吓人的。不好好上课的时候挨过他的打， 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轻声细语，和气温和。像兄长关心幼弟， 像慈父疼爱小儿。
    他要是真和那个姐姐结婚，赖图虽然很伤心但是他会祝福 楚棠，那个姐姐是个好人。
    可惜他们有缘无分，也幸好他们有缘无分，赖图心里有些 卑鄙的高兴他们分手。
    他哥还是他的，他哥哥没有爱别人，如果他哥不爱别人， 爱自己好不好。
    赖图偷偷地把脑袋扎进楚棠的肩窝。如果楚棠也爱他，那 他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眷恋的温暖，就永远属于他了。
    楚棠迷糊的拍拍赖图。
    冷了哥抱着你。
    还是个小崽崽呢，冷了就往怀里钻。
    赖图以为他睡了，就亲一下，亲一下以后一年才会再见面 呢。他不想就这么和他哥分开。
    轻轻的把嘴唇印在楚棠的嘴唇上，碾了碾。
    楚棠猛地睁开眼睛，浑身的困倦被吓醒了。
    推开赖图，脸色一沉、
    赖图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楚棠会醒过来，还会发现他做 这件事，但他不后悔，做就做了，吻就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 休。
    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
    楚棠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赖图的脸上。
    我是你哥
    他一直当成亲弟弟的孩子，突然蹦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楚棠气的脑袋上的青筋都崩出来。
    又不是我亲哥，咱们俩没血缘关系
    好好好。
    楚棠看着理直气壮横着脖子对他吼着你不是我亲哥的赖图，气的一口气说出几个好。气的咬牙了。
    我养了你十八年，养到现在养出一个白眼狼我不是你
    亲哥，是，不是你亲哥以后不管你了爱怎么招就怎么招
    哥，哥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你弟，你也不是我亲哥， 我爱你啊，我爱你真的你能不能也爱我，哥，我真的
    楚棠翻身下床，快速的穿衣服。
    赖图，我一直以为你小呢，可你人小歪心思倒是长了不 少，我是你哥，不管到什么时候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哥，其 他的事儿你想都不要想青春期你胡思乱想把我当成恋人，这 不行，我不能让你错下去。你自己上学吧，我们还是分开比较
    好。
    仓皇的收拾东西，赖图鞋都不穿跳下了地，抓住楚棠的包
    哥，你不要我了哥你别走，我不是青春期乱想，我是 真的喜欢你。
    这不对赖图，我把你当弟弟，当儿子，可我没想过把 你当恋人，再说，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就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和 你啊，你一直都是我养的孩子，这不对，不行，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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