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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苏冬至(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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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危干脆问:教授,可以自由行动了吗?
    当然可以。闻人教授微笑着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先走了。季思危打了声招呼,走出灯塔。
    他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竟然没有一个任务者跟着他走。
    他越想越不对劲,回头一看,塔楼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这门关得也太迫切了吧。
    季思危皱眉:八尾,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灯塔里面有脏东西在。八尾猫不适的蹭了蹭鼻子:像是个厉害的主。
    难道镜中世界没修复完,副本安排了别的幽灵来救场子?
    季思危转身,敲了敲门:教授,我东西落在里面了。
    没有回应,灯塔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滴答滴答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这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季思危抬头一看,只见白色的墙壁上落了几滴红色的液体,乍一看还以为是顶上的红漆掉了色。
    第202章 天真
    啪叽
    上空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季思危心里一凛,仰头看向塔顶。
    只见一个男人面朝地面直直往下坠,黑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碎玻璃裹挟着寒光,眼看就要扎下来。
    季思危捞起八尾猫和小木偶,迅速撤离危险区域,放下两个小家伙后,马上瞄准坠塔者,抛出一大团血雾。
    风陡然大了起来,刮着坠塔者的身体偏离了直线,季思危的血雾落了空。
    嘭!
    那人的身体重重砸在岩石上,鲜血四溅,霎时间染红了半面岩石,更惨的是,这块岩石位于涯边,而且表面是倾斜的,他的身体刚停顿两秒就滑落涯底。
    这一幕非常骇人,季思危看得倒吸一口气。
    走近一看,涯底就是惊涛骇浪,那具尸体在海水里沉浮,片刻就被海浪卷走了。
    意外发生得太快,季思危没看清那人的脸。
    但他记得今天只有秦林穿了黑色的衣服,看着身形也很像。
    岩石上的血迹像一朵荼靡的玫瑰,血腥味刺鼻,季思危别开了眼睛。
    灯塔里发生了什么事?
    秦林怎么莫名其妙从上面掉下来了。
    他看向灯塔顶部,环形玻璃窗碎了一扇,浓郁的黑气从里面渗出,让灯塔看起来像个吞云吐雾的大烟囱。
    直觉这件事还没有到此为止,季思危回到灯塔大门前,再次敲门:教授,请开一下门。
    仍旧没有回应。
    滴答滴答
    他又听到那种诡异的滴水声,比在塔里听到的还要大声。
    脖子一凉,好像有什么滴在了上面。
    季思危抹了一把脖子,手指上竟沾着红色液体。
    他嫌弃地皱了皱眉,抬手一嗅。
    是血。
    平时衣服脏一点都难以忍受的季思危,感觉非常不适。
    他用力拍了拍大门,冷声道:教授,我知道你在塔里,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尽管他敲门的力度不小,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有活人。
    就算教授听不见,其他人也该听见吧?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这非常不对劲。
    季思危喊了一声:八尾。
    八尾猫:我在。
    季思危道:拆门。
    好咧!八尾猫对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一向非常积极,马上亮出爪子,调转妖气集中于一点,一掌拍在门板上。
    门上浮现一幅用鲜血勾勒的繁复符咒,阴气蔓延,笼罩整座灯塔,八尾猫被符咒猛地弹开。
    季思危稳稳接住它:没事吧?
    没事。八尾猫声音难得严肃:这里阴气很重,小心行事。
    八尾猫那一掌并不轻,可门板巍然不动,只留下一个黑色猫爪印。
    难怪我提出离开的时候,教授答应的那么干脆,原来就是想支开我,好对其他人下手。
    放下八尾猫,季思危释放出一团血雾,打在大门上。
    血雾沿着门板上的符咒走了一圈,消失了。
    你的能力也没用?八尾猫有些吃惊。
    季思危看着指尖上的创可贴,昨晚没有发生时间逆转,所以伤口没有消失。
    在镜外世界,他不能利用铜钱觉醒来吸取阴气,否则他要硬扛着吞噬阴气的代价。出了副本后,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硬撼一下试试。季思危说着,掌心冲着大门,源源不断的血雾打在门板上,冲击着上方的图腾。
    主人,我来帮你!小木偶抬起指尖,一束灼目红光射向门板。
    门板上的符咒越来越浅,最终消失殆尽,木门砰的一声,炸裂成数块。
    寒冷的气息倾泻而出,塔里昏沉无光,季思危一眼便看到几个任务者正沿着中央的旋转楼梯爬上塔顶。
    他们面无表情,动作有些机械,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塔顶盘踞着乌云似的厚厚黑雾,阴沉得像要下一场倾盆大雨。
    齐玉走在最前头,眼看就要登顶了,脑袋几乎挨着那些倒霉的黑雾。
    季思危顾不上找闻人教授在哪了,连忙拍了拍手,喝了一声:停下!清醒一点!
    季思危以为自己这一嗓子吆喝,喊得跟前方高能似的,一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而几个任务者鬼迷心窍,五感不通,压根没有一点反应。
    小朋友上去吧上去看看一个低沉如呓语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季思危耳朵尖一凉,后背拂过森森阴气,顿时僵直了。
    这个反应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被吓懵了。
    一双惨白的手趁机从他身后伸出,摸向他的眼睛。
    谁是小朋友?季思危低声骂了一句,徒手抓住那只鬼手的手腕,顺势一扯: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一个矮胖的男人尖叫着扑在地上,他浑身湿透,好像刚从海底捞出来,身上缠着透明的线,皮肤被勒出斑斑驳驳的红紫色,一身腥味。
    单脚踩上幽灵的胸口,刀尖向着他,季思危重复问一遍:你刚刚说谁是小朋友?
    幽灵龇牙咧嘴,挣扎间猛挥手。
    一道寒光掠过,季思危一抬手,刀刃与寒光一撞,碰出铛的一声尖锐响声。
    那道寒光弹到地上才显露出真面目一根连着透明鱼丝线的鱼钩。
    季思危两指一碰,捻出颗玻璃珠大小的血雾球,悬放在幽灵的大脑门上:你可以再动试一下。
    别说动了,幽灵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它盯着季思危小小的脸,瞳孔颤动。人类的幼崽,什么时候进化得那么可怕了?
    小木偶紧张地在季思危身边转圈圈:主人,你有受伤吗?
    没有。季思危向着旋转楼梯抬了抬下巴:小木偶,八尾,你们去把那几个人弄下来。
    两个小家伙应了一声,奔着旋转楼梯去了。
    季思危解下领带,捆住胖幽灵的双手。每次都把领带当镣铐用,还挺方便。
    小木偶和八尾猫跑了几趟,强行把所有任务者带下地面。这几人仿佛在梦游,睁开的眼眸里没有一丁点生气,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在地面上游荡片刻,居然又走向楼梯口。
    季思危挡在楼梯口前面,往塔顶看了一眼。
    盘旋的黑气没有散开,隐隐有加重的迹象。
    胖幽灵只是个跑腿的喽啰,真正凶的家伙在上面。
    季思危思量片刻,道:这里面氛围古怪,把人送出塔外吧。
    他和两个小家伙一起,挨个把任务者送出去。
    塔顶的幽灵一直没有现身,没有干预,或许是因为杀了一个秦林,它已经满足了。
    救出最后一个人,季思危站在草坪上往回看,灯塔洁白的墙面不知何时长出了大小不一的红斑,一块连着一块,相互错落,像通往地底的阶梯。
    远离灯塔后,任务者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我们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感觉脑袋有点沉重
    秦林呢?
    他们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回想着发生在灯塔里的事情。
    秦林掉进海里了。季思危不想多说,带齐东西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
    虎牙又救了我们一次?
    看来是了。
    他们总算想起一些画面,也总算懂得了感恩。但季思危没有给他们开口道谢的机会。
    八尾猫走在季思危身边,不解地问:你明明可以不管他们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我知道。季思危心如明镜:树儿跟我道歉了,我觉得她尚且值得一救,不忍之心,人皆有之。
    发生这种事,大家哪里还有心情画画,但没有人想得到惩罚,还是勉勉强强搞出了一幅印象画。
    非常印象,印象到让人看完绝对不会留下一点印象。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画是最丑的,惴惴不安的等到晚上。
    白天没见闻人教授从灯塔里出来,晚上他却准时地出现在餐桌上。
    看着摆在地上的几幅画,闻人教授皱紧眉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哪幅更丑一些。
    直到季思危拿出他的画,成功拔得头筹,拿下最差一名。
    任务者们看着季思危的画,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虎牙画画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画成这样?
    故意的吧,难道是舍己为人,为了帮我们
    很有道理。
    八尾猫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摇了摇头:天真。
    不管怎样,季思危担下今晚的惩罚,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庆幸又捡回一条命。
    用完餐,季思危回到房间,看到挂在门对面的抽象蜡笔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同在走廊上的柠檬和树儿看到他的笑容,顿时更感动了。
    虎牙果然是在舍己为人!他身上无私无畏的品德正在发光!不仅不责怪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德报怨,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啊!
    临近午夜,季思危早早就在镜子前等候。
    小木偶扑在季思危怀里,眼巴巴地说:主人,今天轮到带小木偶去玩了吧?
    好。季思危温和地看向八尾猫:你今晚守镜外,如何?
    八尾猫:没问题。
    午夜一到,镜面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镜中的幽灵醒了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季思危一看,嘿,还是昨晚那个哥们儿。
    作者有话要说:虎牙:哈喽,又见面了
    幽灵: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orz
    第203章 重返人间的票
    季思危弯了弯眼睛,一挥手:嗨,又见面了。
    他穿着绸缎衬衫,规规矩矩地绑了领结,笑容治愈,光看这景象,像特别乖巧的邻家弟弟跟你打招呼。
    你甚至想揉揉他的脑袋呃,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着的那捆粗麻绳的话。
    镜中世界修复后,只有蜡笔小男孩的记忆被完整恢复,其他幽灵都被格式化了。
    这个幽灵对季思危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这小孩看见它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它萎缩的大脑不支持它多想。
    它按照流程下了床,走向镜子,两手按在镜面上,用蛊惑的声音说:进来吧进来吧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这里可以带给你快乐
    好,我这就进来。季思危偏了偏脑袋,缥缈红雾由他掌心生出,均匀地裹在麻绳上,他一抬手,麻绳就钻入镜中,直取幽灵的脖子。
    幽灵眼睛瞪得浑圆,十指长出锐利长甲,低吼一声,徒手去抓气势汹汹的绳索,不料那绳索竟像裹着团烈焰似的,高温难耐,牢牢粘在它手上。
    灼热,令人抓心挠肺的痛楚,这绳索鞭在手上,却像鞭在了天灵盖上一样。幽灵惊愕的看向蚕食着灵魂的血雾,咽了咽唾沫。
    恐惧油然而生。
    想逃,但绳索已经缠上了身体,动弹不得。幽灵欲哭无泪,张开喉咙,爆发出一阵刺耳嚎叫,像呼救又像宣泄。
    不用喊了,不会有幽灵来救你的。牵绳的人语调轻松,慢条斯理地把它捆在床尾,末了还打了个蝴蝶结,捡起一团帕子往它嘴里一塞,彻底消音。
    这绑架的手艺,纯熟。
    走。季思危招呼小木偶和八尾猫,去蜡笔小男孩的房间。
    房间里冷冷清清,蜡笔小男孩还没回来,季思危思索片刻,决定给对方一个惊喜,避开了镜面的可视范围,拖了张椅子坐下。示意小木偶和八尾猫收敛气息,保持安静。
    对面就是个小书架,里面摆满了黑暗绘本,季思危饶有兴趣地挑了一本来看。
    过了一会儿,另一端响起沉闷的脚步声。
    奇怪蜡笔小男孩喃喃自语,跨过镜面,回到房间。
    蜡笔小男孩忽然停下脚步,努了努鼻子,警惕地转头。
    房间里亮起一盏暖黄的灯光,他看到书架前坐着一人,身高与他相仿,打扮得像个小绅士,对他笑,还温和有礼的打招呼:晚上好呀。
    蜡笔小男孩竟然有些慌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进来干什么?去特么的晚上好,我感觉一点也不好!
    大晚上的来房间找你,还能干什么季思危轻柔的说着,割破指尖,滴血入铜钱,一气呵成:我快离开这儿了,得珍惜见你的机会啊。
    不用珍惜了!蜡笔小男孩有些崩溃:你别割手指!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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