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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落落小鱼饼(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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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非下意识往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正好在朝他这边看着,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彼此都呆愣了一下。
    他总觉得这人长得很眼熟。
    余非本来并未觉得什么,多数他见过一次的人他会记得,点头之交也不少,让他能一个个都记住也太困难了。但是这人的行为非常怪异,他看见余非之后,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显示出一种警觉。
    阿婆已经站起来要去另一边烧水,余非在呆愣了一秒之后很快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装作并没有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妥。那人看余非没有别的反应,边又后退了两步,准备进屋里去。
    与此同时,魏秋岁从另一边停好车过来。余非凭着自己的直觉,认定了这个人确实有问题,在魏秋岁快要转进来的时候,直接一个飞扑上手,那人反应也极为迅速,看见余非扑了上来,已经往后又倒退了两步。
    但他并不知道,这两步退得却离魏秋岁的位置近了不少。
    魏秋岁和余非有种天生的默契,他看见余非的神色不对,又看见眼前有个慌张的人,眼疾手快就把人逼到了墙角。
    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魏秋岁后,转身就是一个飞踢,被魏秋岁用手肘挡住了,接着另一只手又上手,对着魏秋岁另一边的脸打去。
    余非看他手中银光一闪,喊道:有刀!
    魏秋岁偏头躲了一下,直接用虎口夹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抵靠在墙上。接着余非从另一边过来,用手捂住了这人的嘴。
    别动。余非低声说。
    魏秋岁把他手中的刀劈手夺过,翻转了一把,死死抵住了他的胸口,然后看向余非。
    你跑什么!?余非问他,随即又看向魏秋岁,你觉不觉得他脸熟?
    魏秋岁此刻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人的脸,他往后偏头,把人从上往下看了一遍之后,恍然道,那天在老居民区里,他是那男人的手下。
    老居民区余非才想起为何看他眼熟,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的原因,原来是那次。
    男人被他们两人压在墙角,挣扎了两下未果,直勾勾地满眼怨气地盯着余非,余非笑了一声:想起来了,你是被我踢得吐酸水儿的路人甲。
    开水!阿婆在他们后面喊,哎,人呢,开水要不要了!
    来啦阿婆。余非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又拧着眉转眼看着男人。
    魏秋岁把刀抵靠在男人的后背,把他双手反剪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是不是他也在里面?
    男人不说话,眼珠子转了转。魏秋岁对余非使了个眼色,余非把捂着他嘴的手放开,一把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拉扯:老实点。
    在。男人低声说,放了我,别杀我。
    魏秋岁把刀往前捅了一点,抵着他的肉:带我们进去。
    男人在前面走,余非和魏秋岁在他的身后。余非把阿婆打的一热水瓶的开水提在手上,对阿婆笑道:阿婆,我玉米好了就先帮我放着,我借个你们家洗手间哈。
    好啊。阿婆点点头,进去右转啊。
    嗯。余非笑眯眯地转过头去之后,整个脸阴沉下来。他们二人跟在男人的后面进入了小屋,余非站在门框边把门一堵,就在昏暗的小餐馆里,看见了四个围着一个圆桌坐着的人。
    他们正在打牌,人手一根烟,头也不抬。背对着他们坐着的男人,背影异常眼熟。
    老大,水魏秋岁把男人往前一提,男人就走到了他们打牌的人旁边。
    倒上啊。坐在左手边的人终于抬头瞥了他一眼,那么没眼力见儿呢。
    男人吞了吞口水,没有动。
    左手边的人又不耐烦地转头:我说倒上你听见没,你
    哗地一声,一瓶热水被倒在了这人的脸上。
    啊
    余非背靠着门双手一合,把所有人关在了这小屋子里。
    热水滚过,那人疼得直接扑到在桌面上。魏秋岁顺脚一踹,把两个人踹翻在地,直接踹倒了牌桌。
    余非上手,一个手肘下去,击打在另一侧手中还握着扑克牌的人的脊椎处,痛得男人没来及叫唤,就被余非反手一个外套裹住了头,打了个结,并在他背上补了一脚。
    你们
    曾经在居民区中,同曾健对峙的刘姓男人,此刻带着一脸惊慌看着眼前的余非和魏秋岁。
    真巧。余非对他吹了个口哨,我扫个墓都能扫到你。
    真不走运。男人抽着烟,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我本来今天就要出白津城区了。
    魏秋岁和余非把剩下几个人捆好,通知了市局,而对这个男人,他们只是一左一右坐在屋子里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魏秋岁说。
    我到底是谁?男人耸着肩膀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有本事就问问你们曾队去,要不是我今天不走运,赶路途中停下来休息一下,会被你们两个小破孩儿抓住?
    但事实是你被我们俩小破孩儿抓住了。余非扬了扬手中的刀,笑道,你如果不想主动承认,一会去市局是一样的。您还能和曾队叙叙旧呢。
    哈哈哈。男人边笑边摇头。
    魏秋岁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单脚翘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掩盖了屋内奇异低沉的气氛,余非把门开了一小条缝隙透气,站在门框上靠着。
    你是陈青炳吧。魏秋岁忽然开口。
    余非在门边都愣了愣,本来双手抱着手臂,此刻也慢慢放了下来。他满脸疑惑地看向魏秋岁,又慢慢把目光移到了这男人的脸上。
    陈青炳?男人哼笑了一声,脸上有种说不清的表情,你们曾队也该和你说了,我姓刘。而且,陈青炳是长我这样的吗,你再仔细想想?
    魏秋岁双手撑着两边的扶手,头歪了歪:你确实和秦客给我看的陈青炳不长一个样子,但是你怎么知道我脑海中的陈青炳张什么样?
    男人微微张着嘴,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摇头道:我确实不是陈青炳。
    不过,陈青炳是我的合伙人,他现在已经去国外了。男人说,我叫刘望,当年和陈青炳两人一起创业,他做台前,我在幕后。所以大家会觉得,陈青炳是白津有名的企业家,却并没有人怎么认识我。
    魏秋岁看着他:为什么?
    为了方便啊。刘望说,他在台前主持大局工作,运营公司,而所有的关系渠道,资源,甚至很多上不了台面的幕后交易,都是我在操作,分工如此明确。毕竟你也知道,我和白津公安和zhen府机关都要打交道,我需要老居民区内的这些人为我们工作。但一旦我们的问题被暴露出来,我们肯定会采取最极端的方式处理。刘望说,或许方式有问题,这是被默许的。
    默许?魏秋岁重复了一声,因为你们,很多无辜的居民被迫转移住所,如果不是白津警方的疏散及时,或许要发生更危险的事情,你居然和我说是默许?
    你看,我不是也付出代价了吗?刘望指指自己,我本来可以和陈炳青一样,埋藏好了国内的所有,就直接逃往海外去。但真的不走运啊
    你是自作自受。余非在门前冷笑了一声,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那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刘望摇了摇手,微微前倾了一些身体。
    屋内昏暗,他的脸颊上有灯光投下的阴影。因为人过中年,脸间的一些肌肉下垂,和阴影在一起,看起来竟有些狰狞: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被表象迷惑的人。人再清高,再无欲,面对你没有踏足过的世界,就一点也不为所动吗?魏警官,你或许不觉得金钱动人,但总有让你觉得动人的东西,比如力量?比如权势?
    刘望坐直了些身子:你看,我说的这些事物都太不具象,在现实中简直可以说是夸夸其谈的典范。但到了我们编织的那张网上,你都可以把他们具象化。只要我有足够的金钱,我就能换来等价的东西。我的官职,我的qiang/支,我的生活,我的身份。
    网?魏秋岁似乎觉得有趣,居然难得笑了起来,你所谓编织的网,真的不是作茧自缚吗。
    孩子,我们不玩文字游戏。刘望说,就拿你来说吧,你外形条件不错,这么拼死拼活在一线干一名刑警,这些年也刚升为个副支队长,虽然你确实晋升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一名刑警中的佼佼者,但是有什么用?还不是拿那些微薄的工资,如果之后你娶妻生子了,你会不会觉得生活让你给不了他们一个富裕的环境苦恼?或者之后你老了,因为这份工作落下一身的病痛,最后没钱治病,苍凉死去,这么凄惨地过了一辈子
    说够了?魏秋岁看了眼手机,市局的车也差不多到了,还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
    我就是为你不值。刘望似乎在争取最后一点的机会,你这么优秀的条件,没必要的。
    魏秋岁不想再理会他的发言,刘望又像演说家似得说了一大堆话,发现魏秋岁真的油盐不进,又把目标投向了站在门边的余非。
    余非眨眨眼,作投降状:你饶了我吧,如果你真的想说服我上网冲浪还是省省吧,我对网络的了解仅限于看看在线视频。
    市局的车停在了门口,几辆黑色的SUV而不是警车。雨还在下,门口卖玉米的阿婆走到屋前,有些莫名地凑着头:今天怎么那么热闹,来我这吃饭的人还挺多。
    余非看着市局的人进了屋子,自己转身去和阿婆聊天,笑道:阿婆,我的玉米呢。
    锅里暖着呢。阿婆说,你们几个在屋里打牌,什么时候吃饭啊?
    怕是来不及吃饭了,我们要办事儿去。余非从口袋里掏出一搭钱数了数,阿婆,玉米钱。
    这怎么那么多,你们吃饭都不需要这么多的。阿婆喊道。
    与此同时,身后的几个便衣押着屋内的人出来,用外套罩住了几个人的手铐。阿婆背对着他们,也耳背,根本听不清也分辨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秋岁最后一个从屋内出来,他靠着门遥遥地看向余非,余非冲他微微点头,低头对阿婆道:阿婆,要的,我们不小心弄坏了你几个桌子。这是修桌子的钱。
    你们打架了吗?阿婆不解道。
    没有。余非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塞,你拿着就好。
    阿婆坚持表示,这桌椅也没怎么损坏,又没吃饭,拿着这么多钱很不好意思,于是给余非把整个锅里的玉米都兜起来装好。
    上了车,余非就缩在副驾驶和个土拨鼠一样啃玉米。
    玉米又香又糯,他啃得咯吱咯吱响得满足。
    魏秋岁手打了个左跳变道,叹了口气:你真是变了。
    嗯?余非看着窗外,是觉得我现在还能专心致志啃一根玉米非常意外吗?
    不。魏秋岁说,就是觉得你长大了,对很多东西的分寸拿捏有度,让我很意外。
    余非转过身子,把啃完了的玉米杆子扔进垃圾袋里,抽了张餐巾纸一根根擦着手指。
    但你还是很善良。魏秋岁说,我喜欢你的善良。
    是吗。余非擦完手,用手撑着头傻笑,让你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真是了不起。
    余非魏秋岁又被弄得无奈了,我在改。
    我知道。余非点点头。
    但四下无人的时候说出那个,还是有点困难。魏秋岁咳了一声,再给我点时间
    余非反应了两秒那个是什么,猛地坐起身子:不行,这事儿不能拖啊,脸皮这种东西多练练不就出来了?来来来,反正现在没人,你和我啵一个呗。
    魏秋岁马上闭嘴不说话,一副专心开车,心无旁骛的样子。
    艹,你他妈这还说爱我?还说要改?余非又躺了回去,我信了你个大头鬼。
    咳。魏秋岁轻声说,我好吧
    一辆卡车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他们身边穿过,余非抬眼看看,还想吐槽一下为什么高速上卡车还能超他们车,就感觉到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奇异的声音。
    ???余非在这轰鸣声过去之后,看向魏秋岁,你刚刚是不是
    魏秋岁不说话,一副无事发生过的神情。
    你刚有吧!!余非喊道,再来一个!我没听见!不算!
    坐好。魏秋岁低声咳了两声,别闹了。
    魏秋岁把车停在市局的停车场后,陈晖彬就赶了出来和他打招呼:魏哥。
    嗯。魏秋岁点点头,吃饭了?
    吃完了。陈晖彬应了一声,对着余非大力挥手,师兄!!好久不见!
    余非一脸不情不愿地挥了个手,啊。
    陈晖彬绕过车子,走到魏秋岁旁边,边低声捂住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曾队听说你们把人给逮了,一直到现在都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魏秋岁:
    魏秋岁和余非走到支队长办公室门口,余非顿了顿脚:我就不进去了吧,你自己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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